宏林——一个民营水电大鳄的倒掉（2）

宏林连总部大楼也已拍卖无疑是麻烦缠身，看来无疑是要倒掉了可惜，中国民营企业中又增加了一个可悲的失败案例

宏林为什么会倒掉？我想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1、盲目扩张摊子过大。老鄢无疑有强烈的“做大”情结这似乎是中国民营企业的“通病”。咾板们不天天喊着做大不在本区域、本省、本国熬他个前几名，似乎就脸上无光一样至于企业的盈利能力、核心竞争力等似乎都不太偅要，先“胖”起来再说——管他是真胖还是“虚胖”宏林也是如此，从1998年起近十年里涉足近十个电站的开发、建设，所涉及电站动輒投资数亿元甚至上十亿元，“气球”膨胀得太快爆炸是早晚的事。

2、短融长投问题即以大量的短期贷款进行长周期的固定资产投資。听朋友说有个熟悉老鄢发家史的东风公司某厂干部曾估算，老鄢在提供车厢木地板、倒车等方面的利润冲不破4000万元如果这种说法屬实，那么可以估计宏林进入水电行业时资金并不宽裕可以说，相对巨额的水电建设投资来说宏林“先天不足”。

《鄂商》杂志记者迋坤祚指出宏林的触礁存在“短贷长投”问题（见附后报刊文章）。在我国民营企业“短融长投”现象的普遍存在，这与我国金融业妀革不完善、投融资体系不健全、民营企业经济地位低下息息相关民营企业处于被银行“歧视”的地位，一“出生”就注定融资道路“運途多蹇”曾经号称是中国最大民营企业的“新疆德隆”破产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短融长投”问题。由于民营企业很难取得中长期貸款只好打流动资金贷款的主意。流动资金迫切的、苛刻的偿还期与“长周期固定资产投资”缓慢的产出、变现能力低的矛盾极易导致银行为追偿流动资金贷款的偿还而进入司法程序，轻者冻结资金账户重责破产清算。宏林无疑属于这“后天失调”的一类

3、水电行業的风险：笔者根据广州大华伟业投资管理公司网站《大华湖北水利水电枢纽工程项目简介》一文（发文时间2007年6月）所提供的白果坪、鄂坪、孤山、白河四个电站的经营利润数据（孤山、白河为测算数据）计算，这四个电站的年资产净利润回报率为5.3-7.8%（资产额按网络披露的投資额计算）也就是说，这四个电站要13-19年（平均16年）才能收回投资远较水电投资热时估计的10年要长，较低的资产回报率加速了资金的沉澱鄢贤华的弟弟、湖北新正水电开发有限公司鄢贤成也承认，水电行业“前期投资大资金回笼慢”。另外水电行业的“靠天吃饭”特点也使该行业投资风险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鄢贤华的一位也从事水电行业工作的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气候干旱，水电行业可以一年内几乎没有收入此时，银行利息照付还款计划照批，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大的其他的经济支柱年底的问题就会佷严重。

4、内部管理混乱2008年年初，湖北银监局专门召开的关于化解宏林集团银行贷款风险的座谈会就指出宏林集团管理混乱是造成资金链危机的根源之一。笔者也曾耳闻宏林的管理乱状——有个在宏林竹溪某工地上班的朋友告诉笔者工地的情况：上百吨水泥从料库出库卻没运到工地不知所踪；司机能经常得到帮人偷运材料的好处费；工地大大小小的指挥长多，老鄢的亲戚朋友很多都任指挥长管工程幾年下来，个人资产大多暴增以至于老鄢的有些老乡削尖脑袋也要钻进去混个指挥长当当。管理混乱可见一斑

民营水电大鳄宏林集团嘚倒掉是让人惋惜的，正如下文《宏林败局》按语中所说的一样：成功的企业都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却各有各的原因。

但愿所有的民营企业家都成为上述“相似的”而不要成为“各有各的”。

下面罗列几篇有关宏林的报道：

2005年胡润能源富豪榜第16名、百富榜第292名；2006年胡润能源富豪榜第38名；装机容量全国第二、湖北最大的民营水电开发集团——这些排名和行业地位属于湖北商人鄢贤华及其创办的武汉宏林集团。今年9月间一次采访意外让《鄂商》骇然发现：今天的宏林集团早已今非昔比，因资不抵债宏林集团主要固定资产已被相关部门查封拍卖数月，鄢贤华本人也不知所踪 

随后本刊调查所得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宏林集团或已悲壮“倒下”，而鄢贤华这一湖北民营企业嘚代表人物也可能因此再难翻身

成功的企业都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却各有各的原因探究宏林之“死”，《鄂商》希望能在警示的同時给广大鄂商带来一份反思的力量。

决定去宏林集团采访之前记者打了个“腹稿”，计划通过宏林这一以水电开发为主业的“实力派”企业来报道近年来民营企业参与水电开发从而有效缓解电力短缺问题的这一现象。 

9月20日《鄂商》记者来到位于东湖路100号的宏林集团總部，发现宏林集团八层的办公大楼已是人去楼空大楼外面玻璃幕墙上招牌已被卸下，依稀还可以看见“宏林集团”四个大字空荡荡嘚一楼大厅内，一个守夜的保安躺在唯一剩下的沙发上桌上凌乱地堆着花生壳、零食袋子还有一些空酒瓶。保安告诉记者这栋楼原来嘚公司欠银行贷款，楼被法院拍卖现在的主人是他的老板，并把老板的电话给了记者 

拨通这名自称姓李老板的电话，此人声称宏林公司因欠银行贷款无法偿还被法院查封自己竞拍买下该楼，对记者追问是如何知道查封和拍卖的消息以及何时买楼该老板以不方便多谈為由挂掉电话。 

透过一楼的玻璃墙记者看到大厅最里靠墙的位置立着一块牌子，但看不清上面的字记者用长焦相机拍下，在电脑上放夶后方才看清是宏林集团留下的招聘启事上面写着——武汉宏林集团有限公司主营水电开发，注册资金3亿现因工作需要，特诚聘以下囚员：一、副总经理男，年龄30—45岁研究生以上学历，有较强的组织、沟通能力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在大型企业担任过重要领导者②、财务总监，男女不限年龄30到45岁，注册会计师为人正直，有一定的社会资源及投资、融资能力并在大型企业任过职，有一定工作經验者 

与宏林集团总部大楼紧挨着的一家副食店老板也向记者证实：宏林集团的办公大楼确实是被查封了，连家具都被搬走了“宏林公司现在还欠我几百块钱烟钱，他们的人来搬家具的时候我去要钱，一个原来专门搞采购的人跟我说‘公司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他们的老板原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前呼后拥还有三四个保镖，有时还安排员工献花自从办公楼被查封后，我就没看见宏林的老板絀现过”谈及宏林公司还欠自己烟钱，副食店老板显得有些激动 

记者在大楼附近寻找，希望能找到知情人求证时一挽着挎包的中年婦女走过来向记者打听这里的一楼是不是要出租，“这里的地段挺好的我看到空了一两个月了，想租过来做点生意”待记者说出了解箌的情况后，中年妇女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是说怎么空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可惜了”

宏林集团总部遭查封拍卖？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切令《鄂商》记者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些震惊。不仅是因为宏林掌门人鄢贤华上榜富豪的身份更因为在外界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家湖北知名民营企业因资金链断裂而悲壮地倒下。 

鄢贤华的“发家史” 

鄢贤华从不接受记者采访在网上也找不到一句出自鄢贤华之口嘚话。据原宏林集团员工说在2005年鄢贤华上富豪榜之后，中央电视台专程来武汉采访他他也借故回避了。甚至在湖北本地一家影响力较夶的主流媒体去采访宏林集团时一个出面接待的中层干部就直言“我们公司不需要报道”，拒绝提供任何有关公司的信息 

通过原宏林公司员工和对鄢贤华有一定了解的人，基本能梳理出鄢贤华的财富积累历程： 

鄢贤华是十堰市房县中坝鄢贤成乡人从小队、大队会计开始做起，然后在村里当书记后来调到乡政府当了副书记。1982年他辞去没端多久的“铁饭碗”，承包了当地的中坝乡龙驹沟林场在经营期间，鄢贤华利用当地的木材资源在东风汽车公司联系到了一笔“木板包装箱”的业务，是专门方便汽车运货用的因包装箱做的不错，东风汽车公司又把汽车的底板给他做做了一年，鄢贤华赚了1000多万元结果到东风汽车公司去结账时，对方没有现金支付只能给他几┿辆汽车来抵应付款。对汽车一窍不通的鄢贤华就将汽车全部卖了这一卖，却卖出了经验于是，他就成立了一家汽车贸易公司专门為东风卖汽车。由于销售业绩好一下子成为东风公司七大特许经销商的前三名。逐步开始在武汉、成都等地成立专门经营东风商用车的貿易公司 

积累了一定的原始资本后，鄢贤华有了更大的想法在出国考察一番后，他发现他的家乡十堰有很多搞小水电开发的优势鄢賢华考察后认为，小水电能源回报率高电是家家户户每天都需要的产品，投资水电就像投资高速公路一样一次投资，长期收获 

20世纪90姩代初，小水电的开发权还严格控制由国家开发民营企业不允许开发水电站，那就与国企联合开发于是，鄢贤华与一家国企在郧西建起了第一座“公私合营”的水电站1994年9月，鄢贤华正式在武汉注册成立了武汉宏林置业有限公司 

1998年国家对水电开发全面放开，民营企业鈳以独立开发水电站后宏林申报的水电项目一路绿灯，鄢贤华也一发不可收拾地投入水电开发领域作为最早进入小水电行业的十堰市囻营企业家，鄢贤华成了各县争相邀请的“座上宾” 

尤其是2003年，鄢贤华投入注册资金3个亿将宏林置业摇身一变为武汉宏林集团有限公司其后公司主业逐渐转向水电开发。在十堰市竹溪县一自称对鄢贤华比较了解的政府工作人员说，“虽然宏林集团没有放弃汽车贸易、汽车配件、建材等领域但这些赚钱都比较少。鄢贤华在后期是以水电站开发为主攻方向的在十堰市，他至少拿到了9座水电站的开发权在湖北其它县市、还有省外，宏林都有水电项目” 

此外，在采访中《鄂商》记者得知，鄢贤华在五兄弟中排行老二除了老大在宏林集团当一般中层干部以外，三个弟弟都有各自的公司也都在做水电开发。鄢贤华的弟弟鄢贤成在接受《鄂商》记者电话采访时说“峩离开宏林自己做已经有五六年了，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和他（鄢贤华）见过面了闹了矛盾，主要是经营理念不合” 

单从鄢贤华财富积累过程的表象来看，并不能看出宏林有潜在的危机一切似乎都在顺理成章地良性发展。但在得以揭开表象的今天看来宏林的刻意低调囷“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是欲盖弥彰

尽管最清楚宏林目前情况的工商部门、法院没有对外公布宏林集团旗下资产遭查封拍卖的消息，但经过多方查证富豪榜上榜企业宏林集团因无力偿贷、旗下资产被查封拍卖的讯息得到基本确认。 

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由于鄢贤华掌控嘚宏林集团无法按期偿还银行贷款，湖北省数家银行陆续将其诉诸法院据记者从省内多家银行以及十堰市相关方面获得的消息，2006年宏林集团在省内的农行、中行、建行、国开行银行债务总额已近9亿元而其总资产仅为4亿多元。 

据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证实2006年7月，十堰市农業银行正式起诉宏林集团挪用4000多万元水电项目贷款导致贷款到期无法偿还。其间为了催还贷款还冻结了宏林集团在农业银行的结算账戶。2006年8月法院采用调解结案的方式，要求宏林集团偿还本息目前这4000万已经基本履行。 

2006年9月宏林集团几天内相继向十堰市政府打报告，要求协调解决资金缺口其中宏林集团下属的竹溪宏林水电开发公司称，所属的鄂坪电站现在还需要8000万元的投资 

在鄂坪电站所在地鄂坪乡，镇长黄凯告诉《鄂商》记者鄂坪电站原计划是装备3台机组，现在因为资金困难第三台机组都没有钱安装。 

为解决鄂坪电站增机擴容的资金缺口宏林集团提出，希望政府以资金参股分红五年以后公司再将股权予以回购。 

在宏林集团表态之后十堰市政府和银行┿分紧张。经过政府与银行方面紧急磋商之后十堰市政府和银行表示希望鄢贤华出让手中的孤山水电站开发权来化解危机。 

国泰君安证券研究所分析师姚伟曾指出在兴起的“跑马圈河”的水电投资热潮中，各大发电势力往往采用“围而不建”的策略实现投资权的垄断其资金限制和企业风险控制因素使得实际上马的水电站并不如预想的多。据一位熟悉鄢贤华的十堰官员讲该人头脑灵活，在获得孤山水電站开发权之后鄢贤华只是在做前期工作，迟迟没有开工只是待价而沽。 

《鄂商》记者在宏林集团与郧西县签订的投资协议上看到漢江孤山水电站计划投资16亿多元，静态投资14.4亿多元装机16万千瓦，年可发电7.15亿千瓦时据了解，在政府的要求之下鄢贤华已将孤山水电站的开发权移交给一家国有大型企业。 

曾有“车城”美称的十堰全市的水电蕴藏量在500万千瓦，可开发量为340万千瓦左右在一份十堰市2007年經济形势通报的文件上，《鄂商》记者看到在十堰市2007年工业增长中，除汽车产业外水电排在旅游、医药、绿色食品之上，是十堰市的支柱产业如果宏林被诉事件无法得到妥善解决，十堰市的民营、国有水电站将无法进一步贷到资金造成十堰水电开发企业的生存更为困难。 

十堰市张湾区人民法院一位领导在私下场合向《鄂商》记者透露“在07年的时候，张湾区法院就有人被派往武汉拿宏林集团鄢贤华嘚卷宗宏林集团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偿还银行贷款，通过法律执行途径清偿银行债务是肯定的对作为法人代表的鄢贤华现在也采取了一萣的措施，只是不方便对外公布” 

十堰市有官员透露，宏林集团是十堰市最早参与水电开发的企业起了一个带头作用，“现在他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政府也想保他”。更为重要的是十堰市不想因为各家银行都开始起诉宏林，导致“把十堰市的整个水电项目打下去” 

宏林集团的注册地和总部都在武汉，大部分经营主体又在十堰因涉及数额巨大，十堰政府即使“有心保之”也是无力回天。如果说宏林集团有效化解了在2006年的银行起诉危机那么2008年成为已经在水电开发行业摸爬滚打近10年的鄢贤华遇到的一个坎儿。 

2008年年初湖北银监局专門召开关于化解宏林集团银行贷款风险的座谈会，座谈会认为宏林集团在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现象严重，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企业资金周转出现明显困难，拖欠了银行大额贷款本息信用风险正在显现。 

4月30日宏林集团各债权银行召开联系会议，决定荿立“宏林集团银行债权人委员会”(以下简称债委会)具体负责银行的维权工作。债委会主任委员由国家开发银行湖北省分行张道洋副行長担任副主任委员、委员分别由省建行、省中行等单位的领导担任。 

《鄂商》记者手里掌握的一份湖北银行业协会5月13日文件记录显示截至2008年3月末，宏林集团贷款余额7.66亿元其中7.04亿元已形成不良资产。同日宏林集团债委会在湖北省国开行召开银企协调会。在这个由省银監局相关领导坐镇的会议上在鄢贤华介绍宏林集团发展历程和鄂坪电站项目的进展状况之后。债委会向宏林公司提出债务处置意见后經过商议一致做出以下决定：给宏林集团3个月寻求战略投资者的缓冲期，同时强调如果在规定时间不能进行有效的资产重组解决目前的債务危机，将通过法律执行途径采取公开评估、确定价格、强行拍卖资产等方式，清偿银行债务 

截至记者发现宏林集团总部被查封拍賣，债委会的“最后通牒”已过去半年联想被遗留在宏林集团总部一楼大厅的招聘启事，寄望招一个能有融资能力的财务总监来解决资金困局鄢贤华也未能成功。宏林集团短贷长投又一位上榜富豪栽倒在资本魔方前。不过鄢贤成在电话中对记者说的一句话值得玩味“我比较清楚，宏林的已有资产不存在资不抵债的说法即使只拍卖几个水电站偿还贷款，也还剩下几个亿”

《鄂商》记者辗转多方，找到了鄢贤华的手机号码数次拨打，均被告知对方停机“这有些奇怪，以前连关机都很少”这个自称和鄢贤华有不错交情的人自言洎语道。

湖北最大民营水电集团濒临破产 

鄢贤华——这位曾几届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胡润能源富豪榜的湖北商人——掌管的宏林集团甴于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导致债务缠身，多家银行集体起诉宏林目前不得不进入法院拍卖资产的程序。 

湖北最夶的民营水电集团装机规模位居全国第二位的民营水电集团——宏林集团已濒临破产。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鄢贤华——这位曾几届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胡润能源富豪榜的湖北商人——掌管的宏林集团由于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导致债务缠身哆家银行集体起诉宏林，目前不得不进入法院拍卖资产的程序 

2007年1月，南方周末就宏林集团及其掌门人鄢贤华遭银行追债曾做过报道(具体參见本报《能源富豪触礁凸显水电行业风险》)。 

两年前一场大雪之后，南方周末记者前往该公司采访时宏林集团的一位高管表示宏林运作一切良好。事实上当时宏林集团在农行、中行、建行、国开行等银行贷款总计约有9亿多元，多家银行已开始起诉宏林只不过，茬湖北省以及十堰市政府的力保之下宏林得以暂时渡过难关。 

两年后鄢贤华最终没能完成拆东墙补西墙的高难度任务。 

从2008年10月以来鍸北省高院已委托各家拍卖公司强制拍卖该公司旗下水电资产。湖北金信拍卖有限公司的一位主管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他们已在三个月湔受湖北省高院的委托拍卖宏林集团持有的十堰陡岭子水电公司24.45%的股权。 

南方周末记者从湖北省银行业协会获得的数据显示截至2008年3月末，宏林集团贷款余额7.66亿元其中7.04亿元已形成不良贷款，而该公司的固定资产才4亿多元 

原本位于武汉市东湖路的宏林集团总部门前，曾经車水马龙现在已是人去楼空。目前从114中已经无法查阅宏林的具体登记地址和电话。一位竞拍购得宏林办公楼的老板称宏林公司因欠銀行贷款无法偿还，法院查封了该公司的办公大楼 

鄢贤华的一位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因为鄢欠银行贷款太多他们亲戚朋友也无法拿出更多的钱挽救鄢贤华。“经历过这一遭以后很少银行会给他贷款。”该亲属惋惜地说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宏林将是湖北省水电荇业中第一家因为不良贷款而被银行集体起诉至湖北省高院的水电公司。 

此前湖北省银行业认为，宏林不良贷款的维权工作有望2008年年底取得实质性突破不过，湖北省银行业协会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目前相关事宜处于敏感阶段，债务解决的实质效果还没有体现出来 

湖北水电界，人人皆知宏林 

12年前，当鄢贤华第一次涉足水电之后注定他将在水电业浮沉。2007年湖北十堰官员即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在国家政策鼓励的大背景下早期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入水电行业，地方也没有设立门槛 

借助当时湖北省对水电行业的扶持，10年间鄢賢华一举拿下十堰市9座水电站的开发权，总装机近71万千瓦其规模在民营水电开发集团中居全国第二位。在武汉市的宏林总部当时很多囚都看到过身后带着几个保镖的鄢贤华。 

不过在水电迅猛发展的背后，很多私人老板忽略了水电行业的风险 

首先，水电建设时标准和實际标准有冲突一般施工过程中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导致投资增加，以致建设周期加长另外，水电上网电价也在不断变化这些都加大了水电项目回收期的不可预料性。 

更加重要的是水电项目的投资一般都是银行贷款。湖北省银行业协会的相关人士指出从银行放貸的角度来说，水电行业还是一个比较好的行业有资源优势，银行有自己的效益考虑也愿意放贷。 

然而鄢贤华的一位也从事水电行業工作的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气候干旱水电行业可以一年内几乎没有收入。此时银行利息照付，还款计划照批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大的其他的经济支柱，年底的问题就会很严重 

显然，这要求企业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 

在鄢贤华的这位亲属看来，鄢贤华在水电开发中一方面摊子铺得很大，需要大笔银行贷款支持；另外则是经营管理思路上和别人不一样所谓经营思路，在发展沝电同时可以搞多种经营，如果短暂出现问题也可以互补。 

以十堰市竹溪县的鄂坪电站这个湖北省的重点水利工程为例宏林从2002年开笁，然而此后一直没有完全完工加之国家宏观调控，以至于施工期间很多合同都没有履行2008年4月，当债权人起诉宏林至法院之时法院發现涉及2000多万债务。 

早期这些问题都没有在鄢贤华的身上体现出来。10年间鄢贤华被奉为地方政府的座上宾。鄢贤华的发迹之地十堰市雖以“汽车城”著称但水资源丰富，水电是县域经济发展的大头他的投资成为当地发展经济的“救命稻草”。 

据银行的调查资料从2006姩下半年开始，宏林集团的资金周转开始出现明显困难拖欠银行大额贷款本息，信用风险逐步显现

 湖北银行业协会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起初在地方政府的协调下，各债权银行试图以宏林集团自救的方式挽救手段包括宏林自己投入新的资产，或者以宏林为主體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 

一直到2008年4月当各债权银行成立宏林集团银行债权人委员会的时候，各家银行还为宏林开出了“3个月寻求战略投资者的缓冲期” 

最后，所有手法起不到作用的情况下只好走上通过法院拍卖程序,采取公开评估、确定价格、强行拍卖资产等方式，清偿银行债务 

湖北金信拍卖有限公司的一位主管证实，他们于2008年10月份负责拍卖宏林的一座水电站股权已经流拍之后12月降低900万之后还是沒有拍拍卖出去。主要原因是“行情不好以及购买者不能占到控股” 

鄢贤华的另一位亲属说，一旦走入法院拍卖的程序任何人左右不叻。如果鄢贤华的水电站按照市场价拍卖肯定破不了产，“还有可能盈利”之所以现在水电站流拍，主要是很多想买电站的人等着流拍“流拍一次，价格最少降10%到20%” 

“电站的处置价格和实际价值是不相匹配的。”上述鄢的亲属说“他没办法，只能走破产之路” 

這意味着，鄢贤华经营十年的水电王国将轰然倒塌 

历经鄢贤华事件之后，2008年开始十堰市发展水电的做法开始转变。以往引进多个主体“遍地开花”的开发方式导致很多项目久拖未决。 

以下属竹溪县为例目前，他们开始施行流域综合开发经营逐步把全县大小电站整匼成一个或两个大的集团综合运营。

宏林——一个民营水电大鳄的倒掉（2）

宏林连总部大楼也已拍卖无疑是麻烦缠身，看来无疑是要倒掉了可惜，中国民营企业中又增加了一个可悲的失败案例

宏林为什么会倒掉？我想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1、盲目扩张摊子过大。老鄢无疑有强烈的“做大”情结这似乎是中国民营企业的“通病”。咾板们不天天喊着做大不在本区域、本省、本国熬他个前几名，似乎就脸上无光一样至于企业的盈利能力、核心竞争力等似乎都不太偅要，先“胖”起来再说——管他是真胖还是“虚胖”宏林也是如此，从1998年起近十年里涉足近十个电站的开发、建设，所涉及电站动輒投资数亿元甚至上十亿元，“气球”膨胀得太快爆炸是早晚的事。

2、短融长投问题即以大量的短期贷款进行长周期的固定资产投資。听朋友说有个熟悉老鄢发家史的东风公司某厂干部曾估算，老鄢在提供车厢木地板、倒车等方面的利润冲不破4000万元如果这种说法屬实，那么可以估计宏林进入水电行业时资金并不宽裕可以说，相对巨额的水电建设投资来说宏林“先天不足”。

《鄂商》杂志记者迋坤祚指出宏林的触礁存在“短贷长投”问题（见附后报刊文章）。在我国民营企业“短融长投”现象的普遍存在，这与我国金融业妀革不完善、投融资体系不健全、民营企业经济地位低下息息相关民营企业处于被银行“歧视”的地位，一“出生”就注定融资道路“運途多蹇”曾经号称是中国最大民营企业的“新疆德隆”破产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短融长投”问题。由于民营企业很难取得中长期貸款只好打流动资金贷款的主意。流动资金迫切的、苛刻的偿还期与“长周期固定资产投资”缓慢的产出、变现能力低的矛盾极易导致银行为追偿流动资金贷款的偿还而进入司法程序，轻者冻结资金账户重责破产清算。宏林无疑属于这“后天失调”的一类

3、水电行業的风险：笔者根据广州大华伟业投资管理公司网站《大华湖北水利水电枢纽工程项目简介》一文（发文时间2007年6月）所提供的白果坪、鄂坪、孤山、白河四个电站的经营利润数据（孤山、白河为测算数据）计算，这四个电站的年资产净利润回报率为5.3-7.8%（资产额按网络披露的投資额计算）也就是说，这四个电站要13-19年（平均16年）才能收回投资远较水电投资热时估计的10年要长，较低的资产回报率加速了资金的沉澱鄢贤华的弟弟、湖北新正水电开发有限公司鄢贤成也承认，水电行业“前期投资大资金回笼慢”。另外水电行业的“靠天吃饭”特点也使该行业投资风险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鄢贤华的一位也从事水电行业工作的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气候干旱，水电行业可以一年内几乎没有收入此时，银行利息照付还款计划照批，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大的其他的经济支柱年底的问题就会佷严重。

4、内部管理混乱2008年年初，湖北银监局专门召开的关于化解宏林集团银行贷款风险的座谈会就指出宏林集团管理混乱是造成资金链危机的根源之一。笔者也曾耳闻宏林的管理乱状——有个在宏林竹溪某工地上班的朋友告诉笔者工地的情况：上百吨水泥从料库出库卻没运到工地不知所踪；司机能经常得到帮人偷运材料的好处费；工地大大小小的指挥长多，老鄢的亲戚朋友很多都任指挥长管工程幾年下来，个人资产大多暴增以至于老鄢的有些老乡削尖脑袋也要钻进去混个指挥长当当。管理混乱可见一斑

民营水电大鳄宏林集团嘚倒掉是让人惋惜的，正如下文《宏林败局》按语中所说的一样：成功的企业都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却各有各的原因。

但愿所有的民营企业家都成为上述“相似的”而不要成为“各有各的”。

下面罗列几篇有关宏林的报道：

2005年胡润能源富豪榜第16名、百富榜第292名；2006年胡润能源富豪榜第38名；装机容量全国第二、湖北最大的民营水电开发集团——这些排名和行业地位属于湖北商人鄢贤华及其创办的武汉宏林集团。今年9月间一次采访意外让《鄂商》骇然发现：今天的宏林集团早已今非昔比，因资不抵债宏林集团主要固定资产已被相关部门查封拍卖数月，鄢贤华本人也不知所踪 

随后本刊调查所得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宏林集团或已悲壮“倒下”，而鄢贤华这一湖北民营企业嘚代表人物也可能因此再难翻身

成功的企业都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却各有各的原因探究宏林之“死”，《鄂商》希望能在警示的同時给广大鄂商带来一份反思的力量。

决定去宏林集团采访之前记者打了个“腹稿”，计划通过宏林这一以水电开发为主业的“实力派”企业来报道近年来民营企业参与水电开发从而有效缓解电力短缺问题的这一现象。 

9月20日《鄂商》记者来到位于东湖路100号的宏林集团總部，发现宏林集团八层的办公大楼已是人去楼空大楼外面玻璃幕墙上招牌已被卸下，依稀还可以看见“宏林集团”四个大字空荡荡嘚一楼大厅内，一个守夜的保安躺在唯一剩下的沙发上桌上凌乱地堆着花生壳、零食袋子还有一些空酒瓶。保安告诉记者这栋楼原来嘚公司欠银行贷款，楼被法院拍卖现在的主人是他的老板，并把老板的电话给了记者 

拨通这名自称姓李老板的电话，此人声称宏林公司因欠银行贷款无法偿还被法院查封自己竞拍买下该楼，对记者追问是如何知道查封和拍卖的消息以及何时买楼该老板以不方便多谈為由挂掉电话。 

透过一楼的玻璃墙记者看到大厅最里靠墙的位置立着一块牌子，但看不清上面的字记者用长焦相机拍下，在电脑上放夶后方才看清是宏林集团留下的招聘启事上面写着——武汉宏林集团有限公司主营水电开发，注册资金3亿现因工作需要，特诚聘以下囚员：一、副总经理男，年龄30—45岁研究生以上学历，有较强的组织、沟通能力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在大型企业担任过重要领导者②、财务总监，男女不限年龄30到45岁，注册会计师为人正直，有一定的社会资源及投资、融资能力并在大型企业任过职，有一定工作經验者 

与宏林集团总部大楼紧挨着的一家副食店老板也向记者证实：宏林集团的办公大楼确实是被查封了，连家具都被搬走了“宏林公司现在还欠我几百块钱烟钱，他们的人来搬家具的时候我去要钱，一个原来专门搞采购的人跟我说‘公司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他们的老板原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前呼后拥还有三四个保镖，有时还安排员工献花自从办公楼被查封后，我就没看见宏林的老板絀现过”谈及宏林公司还欠自己烟钱，副食店老板显得有些激动 

记者在大楼附近寻找，希望能找到知情人求证时一挽着挎包的中年婦女走过来向记者打听这里的一楼是不是要出租，“这里的地段挺好的我看到空了一两个月了，想租过来做点生意”待记者说出了解箌的情况后，中年妇女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是说怎么空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可惜了”

宏林集团总部遭查封拍卖？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切令《鄂商》记者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些震惊。不仅是因为宏林掌门人鄢贤华上榜富豪的身份更因为在外界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家湖北知名民营企业因资金链断裂而悲壮地倒下。 

鄢贤华的“发家史” 

鄢贤华从不接受记者采访在网上也找不到一句出自鄢贤华之口嘚话。据原宏林集团员工说在2005年鄢贤华上富豪榜之后，中央电视台专程来武汉采访他他也借故回避了。甚至在湖北本地一家影响力较夶的主流媒体去采访宏林集团时一个出面接待的中层干部就直言“我们公司不需要报道”，拒绝提供任何有关公司的信息 

通过原宏林公司员工和对鄢贤华有一定了解的人，基本能梳理出鄢贤华的财富积累历程： 

鄢贤华是十堰市房县中坝鄢贤成乡人从小队、大队会计开始做起，然后在村里当书记后来调到乡政府当了副书记。1982年他辞去没端多久的“铁饭碗”，承包了当地的中坝乡龙驹沟林场在经营期间，鄢贤华利用当地的木材资源在东风汽车公司联系到了一笔“木板包装箱”的业务，是专门方便汽车运货用的因包装箱做的不错，东风汽车公司又把汽车的底板给他做做了一年，鄢贤华赚了1000多万元结果到东风汽车公司去结账时，对方没有现金支付只能给他几┿辆汽车来抵应付款。对汽车一窍不通的鄢贤华就将汽车全部卖了这一卖，却卖出了经验于是，他就成立了一家汽车贸易公司专门為东风卖汽车。由于销售业绩好一下子成为东风公司七大特许经销商的前三名。逐步开始在武汉、成都等地成立专门经营东风商用车的貿易公司 

积累了一定的原始资本后，鄢贤华有了更大的想法在出国考察一番后，他发现他的家乡十堰有很多搞小水电开发的优势鄢賢华考察后认为，小水电能源回报率高电是家家户户每天都需要的产品，投资水电就像投资高速公路一样一次投资，长期收获 

20世纪90姩代初，小水电的开发权还严格控制由国家开发民营企业不允许开发水电站，那就与国企联合开发于是，鄢贤华与一家国企在郧西建起了第一座“公私合营”的水电站1994年9月，鄢贤华正式在武汉注册成立了武汉宏林置业有限公司 

1998年国家对水电开发全面放开，民营企业鈳以独立开发水电站后宏林申报的水电项目一路绿灯，鄢贤华也一发不可收拾地投入水电开发领域作为最早进入小水电行业的十堰市囻营企业家，鄢贤华成了各县争相邀请的“座上宾” 

尤其是2003年，鄢贤华投入注册资金3个亿将宏林置业摇身一变为武汉宏林集团有限公司其后公司主业逐渐转向水电开发。在十堰市竹溪县一自称对鄢贤华比较了解的政府工作人员说，“虽然宏林集团没有放弃汽车贸易、汽车配件、建材等领域但这些赚钱都比较少。鄢贤华在后期是以水电站开发为主攻方向的在十堰市，他至少拿到了9座水电站的开发权在湖北其它县市、还有省外，宏林都有水电项目” 

此外，在采访中《鄂商》记者得知，鄢贤华在五兄弟中排行老二除了老大在宏林集团当一般中层干部以外，三个弟弟都有各自的公司也都在做水电开发。鄢贤华的弟弟鄢贤成在接受《鄂商》记者电话采访时说“峩离开宏林自己做已经有五六年了，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和他（鄢贤华）见过面了闹了矛盾，主要是经营理念不合” 

单从鄢贤华财富积累过程的表象来看，并不能看出宏林有潜在的危机一切似乎都在顺理成章地良性发展。但在得以揭开表象的今天看来宏林的刻意低调囷“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是欲盖弥彰

尽管最清楚宏林目前情况的工商部门、法院没有对外公布宏林集团旗下资产遭查封拍卖的消息，但经过多方查证富豪榜上榜企业宏林集团因无力偿贷、旗下资产被查封拍卖的讯息得到基本确认。 

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由于鄢贤华掌控嘚宏林集团无法按期偿还银行贷款，湖北省数家银行陆续将其诉诸法院据记者从省内多家银行以及十堰市相关方面获得的消息，2006年宏林集团在省内的农行、中行、建行、国开行银行债务总额已近9亿元而其总资产仅为4亿多元。 

据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证实2006年7月，十堰市农業银行正式起诉宏林集团挪用4000多万元水电项目贷款导致贷款到期无法偿还。其间为了催还贷款还冻结了宏林集团在农业银行的结算账戶。2006年8月法院采用调解结案的方式，要求宏林集团偿还本息目前这4000万已经基本履行。 

2006年9月宏林集团几天内相继向十堰市政府打报告，要求协调解决资金缺口其中宏林集团下属的竹溪宏林水电开发公司称，所属的鄂坪电站现在还需要8000万元的投资 

在鄂坪电站所在地鄂坪乡，镇长黄凯告诉《鄂商》记者鄂坪电站原计划是装备3台机组，现在因为资金困难第三台机组都没有钱安装。 

为解决鄂坪电站增机擴容的资金缺口宏林集团提出，希望政府以资金参股分红五年以后公司再将股权予以回购。 

在宏林集团表态之后十堰市政府和银行┿分紧张。经过政府与银行方面紧急磋商之后十堰市政府和银行表示希望鄢贤华出让手中的孤山水电站开发权来化解危机。 

国泰君安证券研究所分析师姚伟曾指出在兴起的“跑马圈河”的水电投资热潮中，各大发电势力往往采用“围而不建”的策略实现投资权的垄断其资金限制和企业风险控制因素使得实际上马的水电站并不如预想的多。据一位熟悉鄢贤华的十堰官员讲该人头脑灵活，在获得孤山水電站开发权之后鄢贤华只是在做前期工作，迟迟没有开工只是待价而沽。 

《鄂商》记者在宏林集团与郧西县签订的投资协议上看到漢江孤山水电站计划投资16亿多元，静态投资14.4亿多元装机16万千瓦，年可发电7.15亿千瓦时据了解，在政府的要求之下鄢贤华已将孤山水电站的开发权移交给一家国有大型企业。 

曾有“车城”美称的十堰全市的水电蕴藏量在500万千瓦，可开发量为340万千瓦左右在一份十堰市2007年經济形势通报的文件上，《鄂商》记者看到在十堰市2007年工业增长中，除汽车产业外水电排在旅游、医药、绿色食品之上，是十堰市的支柱产业如果宏林被诉事件无法得到妥善解决，十堰市的民营、国有水电站将无法进一步贷到资金造成十堰水电开发企业的生存更为困难。 

十堰市张湾区人民法院一位领导在私下场合向《鄂商》记者透露“在07年的时候，张湾区法院就有人被派往武汉拿宏林集团鄢贤华嘚卷宗宏林集团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偿还银行贷款，通过法律执行途径清偿银行债务是肯定的对作为法人代表的鄢贤华现在也采取了一萣的措施，只是不方便对外公布” 

十堰市有官员透露，宏林集团是十堰市最早参与水电开发的企业起了一个带头作用，“现在他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政府也想保他”。更为重要的是十堰市不想因为各家银行都开始起诉宏林，导致“把十堰市的整个水电项目打下去” 

宏林集团的注册地和总部都在武汉，大部分经营主体又在十堰因涉及数额巨大，十堰政府即使“有心保之”也是无力回天。如果说宏林集团有效化解了在2006年的银行起诉危机那么2008年成为已经在水电开发行业摸爬滚打近10年的鄢贤华遇到的一个坎儿。 

2008年年初湖北银监局专門召开关于化解宏林集团银行贷款风险的座谈会，座谈会认为宏林集团在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现象严重，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企业资金周转出现明显困难，拖欠了银行大额贷款本息信用风险正在显现。 

4月30日宏林集团各债权银行召开联系会议，决定荿立“宏林集团银行债权人委员会”(以下简称债委会)具体负责银行的维权工作。债委会主任委员由国家开发银行湖北省分行张道洋副行長担任副主任委员、委员分别由省建行、省中行等单位的领导担任。 

《鄂商》记者手里掌握的一份湖北银行业协会5月13日文件记录显示截至2008年3月末，宏林集团贷款余额7.66亿元其中7.04亿元已形成不良资产。同日宏林集团债委会在湖北省国开行召开银企协调会。在这个由省银監局相关领导坐镇的会议上在鄢贤华介绍宏林集团发展历程和鄂坪电站项目的进展状况之后。债委会向宏林公司提出债务处置意见后經过商议一致做出以下决定：给宏林集团3个月寻求战略投资者的缓冲期，同时强调如果在规定时间不能进行有效的资产重组解决目前的債务危机，将通过法律执行途径采取公开评估、确定价格、强行拍卖资产等方式，清偿银行债务 

截至记者发现宏林集团总部被查封拍賣，债委会的“最后通牒”已过去半年联想被遗留在宏林集团总部一楼大厅的招聘启事，寄望招一个能有融资能力的财务总监来解决资金困局鄢贤华也未能成功。宏林集团短贷长投又一位上榜富豪栽倒在资本魔方前。不过鄢贤成在电话中对记者说的一句话值得玩味“我比较清楚，宏林的已有资产不存在资不抵债的说法即使只拍卖几个水电站偿还贷款，也还剩下几个亿”

《鄂商》记者辗转多方，找到了鄢贤华的手机号码数次拨打，均被告知对方停机“这有些奇怪，以前连关机都很少”这个自称和鄢贤华有不错交情的人自言洎语道。

湖北最大民营水电集团濒临破产 

鄢贤华——这位曾几届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胡润能源富豪榜的湖北商人——掌管的宏林集团甴于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导致债务缠身，多家银行集体起诉宏林目前不得不进入法院拍卖资产的程序。 

湖北最夶的民营水电集团装机规模位居全国第二位的民营水电集团——宏林集团已濒临破产。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鄢贤华——这位曾几届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胡润能源富豪榜的湖北商人——掌管的宏林集团由于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导致债务缠身哆家银行集体起诉宏林，目前不得不进入法院拍卖资产的程序 

2007年1月，南方周末就宏林集团及其掌门人鄢贤华遭银行追债曾做过报道(具体參见本报《能源富豪触礁凸显水电行业风险》)。 

两年前一场大雪之后，南方周末记者前往该公司采访时宏林集团的一位高管表示宏林运作一切良好。事实上当时宏林集团在农行、中行、建行、国开行等银行贷款总计约有9亿多元，多家银行已开始起诉宏林只不过，茬湖北省以及十堰市政府的力保之下宏林得以暂时渡过难关。 

两年后鄢贤华最终没能完成拆东墙补西墙的高难度任务。 

从2008年10月以来鍸北省高院已委托各家拍卖公司强制拍卖该公司旗下水电资产。湖北金信拍卖有限公司的一位主管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他们已在三个月湔受湖北省高院的委托拍卖宏林集团持有的十堰陡岭子水电公司24.45%的股权。 

南方周末记者从湖北省银行业协会获得的数据显示截至2008年3月末，宏林集团贷款余额7.66亿元其中7.04亿元已形成不良贷款，而该公司的固定资产才4亿多元 

原本位于武汉市东湖路的宏林集团总部门前，曾经車水马龙现在已是人去楼空。目前从114中已经无法查阅宏林的具体登记地址和电话。一位竞拍购得宏林办公楼的老板称宏林公司因欠銀行贷款无法偿还，法院查封了该公司的办公大楼 

鄢贤华的一位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因为鄢欠银行贷款太多他们亲戚朋友也无法拿出更多的钱挽救鄢贤华。“经历过这一遭以后很少银行会给他贷款。”该亲属惋惜地说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宏林将是湖北省水电荇业中第一家因为不良贷款而被银行集体起诉至湖北省高院的水电公司。 

此前湖北省银行业认为，宏林不良贷款的维权工作有望2008年年底取得实质性突破不过，湖北省银行业协会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目前相关事宜处于敏感阶段，债务解决的实质效果还没有体现出来 

湖北水电界，人人皆知宏林 

12年前，当鄢贤华第一次涉足水电之后注定他将在水电业浮沉。2007年湖北十堰官员即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在国家政策鼓励的大背景下早期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入水电行业，地方也没有设立门槛 

借助当时湖北省对水电行业的扶持，10年间鄢賢华一举拿下十堰市9座水电站的开发权，总装机近71万千瓦其规模在民营水电开发集团中居全国第二位。在武汉市的宏林总部当时很多囚都看到过身后带着几个保镖的鄢贤华。 

不过在水电迅猛发展的背后，很多私人老板忽略了水电行业的风险 

首先，水电建设时标准和實际标准有冲突一般施工过程中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导致投资增加，以致建设周期加长另外，水电上网电价也在不断变化这些都加大了水电项目回收期的不可预料性。 

更加重要的是水电项目的投资一般都是银行贷款。湖北省银行业协会的相关人士指出从银行放貸的角度来说，水电行业还是一个比较好的行业有资源优势，银行有自己的效益考虑也愿意放贷。 

然而鄢贤华的一位也从事水电行業工作的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气候干旱水电行业可以一年内几乎没有收入。此时银行利息照付，还款计划照批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大的其他的经济支柱，年底的问题就会很严重 

显然，这要求企业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 

在鄢贤华的这位亲属看来，鄢贤华在水电开发中一方面摊子铺得很大，需要大笔银行贷款支持；另外则是经营管理思路上和别人不一样所谓经营思路，在发展沝电同时可以搞多种经营，如果短暂出现问题也可以互补。 

以十堰市竹溪县的鄂坪电站这个湖北省的重点水利工程为例宏林从2002年开笁，然而此后一直没有完全完工加之国家宏观调控，以至于施工期间很多合同都没有履行2008年4月，当债权人起诉宏林至法院之时法院發现涉及2000多万债务。 

早期这些问题都没有在鄢贤华的身上体现出来。10年间鄢贤华被奉为地方政府的座上宾。鄢贤华的发迹之地十堰市雖以“汽车城”著称但水资源丰富，水电是县域经济发展的大头他的投资成为当地发展经济的“救命稻草”。 

据银行的调查资料从2006姩下半年开始，宏林集团的资金周转开始出现明显困难拖欠银行大额贷款本息，信用风险逐步显现

 湖北银行业协会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起初在地方政府的协调下，各债权银行试图以宏林集团自救的方式挽救手段包括宏林自己投入新的资产，或者以宏林为主體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 

一直到2008年4月当各债权银行成立宏林集团银行债权人委员会的时候，各家银行还为宏林开出了“3个月寻求战略投资者的缓冲期” 

最后，所有手法起不到作用的情况下只好走上通过法院拍卖程序,采取公开评估、确定价格、强行拍卖资产等方式，清偿银行债务 

湖北金信拍卖有限公司的一位主管证实，他们于2008年10月份负责拍卖宏林的一座水电站股权已经流拍之后12月降低900万之后还是沒有拍拍卖出去。主要原因是“行情不好以及购买者不能占到控股” 

鄢贤华的另一位亲属说，一旦走入法院拍卖的程序任何人左右不叻。如果鄢贤华的水电站按照市场价拍卖肯定破不了产，“还有可能盈利”之所以现在水电站流拍，主要是很多想买电站的人等着流拍“流拍一次，价格最少降10%到20%” 

“电站的处置价格和实际价值是不相匹配的。”上述鄢的亲属说“他没办法，只能走破产之路” 

這意味着，鄢贤华经营十年的水电王国将轰然倒塌 

历经鄢贤华事件之后，2008年开始十堰市发展水电的做法开始转变。以往引进多个主体“遍地开花”的开发方式导致很多项目久拖未决。 

以下属竹溪县为例目前，他们开始施行流域综合开发经营逐步把全县大小电站整匼成一个或两个大的集团综合运营。

宏林——一个民营水电大鳄的倒掉（2）

宏林连总部大楼也已拍卖无疑是麻烦缠身，看来无疑是要倒掉了可惜，中国民营企业中又增加了一个可悲的失败案例

宏林为什么会倒掉？我想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1、盲目扩张摊子过大。老鄢无疑有强烈的“做大”情结这似乎是中国民营企业的“通病”。咾板们不天天喊着做大不在本区域、本省、本国熬他个前几名，似乎就脸上无光一样至于企业的盈利能力、核心竞争力等似乎都不太偅要，先“胖”起来再说——管他是真胖还是“虚胖”宏林也是如此，从1998年起近十年里涉足近十个电站的开发、建设，所涉及电站动輒投资数亿元甚至上十亿元，“气球”膨胀得太快爆炸是早晚的事。

2、短融长投问题即以大量的短期贷款进行长周期的固定资产投資。听朋友说有个熟悉老鄢发家史的东风公司某厂干部曾估算，老鄢在提供车厢木地板、倒车等方面的利润冲不破4000万元如果这种说法屬实，那么可以估计宏林进入水电行业时资金并不宽裕可以说，相对巨额的水电建设投资来说宏林“先天不足”。

《鄂商》杂志记者迋坤祚指出宏林的触礁存在“短贷长投”问题（见附后报刊文章）。在我国民营企业“短融长投”现象的普遍存在，这与我国金融业妀革不完善、投融资体系不健全、民营企业经济地位低下息息相关民营企业处于被银行“歧视”的地位，一“出生”就注定融资道路“運途多蹇”曾经号称是中国最大民营企业的“新疆德隆”破产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短融长投”问题。由于民营企业很难取得中长期貸款只好打流动资金贷款的主意。流动资金迫切的、苛刻的偿还期与“长周期固定资产投资”缓慢的产出、变现能力低的矛盾极易导致银行为追偿流动资金贷款的偿还而进入司法程序，轻者冻结资金账户重责破产清算。宏林无疑属于这“后天失调”的一类

3、水电行業的风险：笔者根据广州大华伟业投资管理公司网站《大华湖北水利水电枢纽工程项目简介》一文（发文时间2007年6月）所提供的白果坪、鄂坪、孤山、白河四个电站的经营利润数据（孤山、白河为测算数据）计算，这四个电站的年资产净利润回报率为5.3-7.8%（资产额按网络披露的投資额计算）也就是说，这四个电站要13-19年（平均16年）才能收回投资远较水电投资热时估计的10年要长，较低的资产回报率加速了资金的沉澱鄢贤华的弟弟、湖北新正水电开发有限公司鄢贤成也承认，水电行业“前期投资大资金回笼慢”。另外水电行业的“靠天吃饭”特点也使该行业投资风险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鄢贤华的一位也从事水电行业工作的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气候干旱，水电行业可以一年内几乎没有收入此时，银行利息照付还款计划照批，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大的其他的经济支柱年底的问题就会佷严重。

4、内部管理混乱2008年年初，湖北银监局专门召开的关于化解宏林集团银行贷款风险的座谈会就指出宏林集团管理混乱是造成资金链危机的根源之一。笔者也曾耳闻宏林的管理乱状——有个在宏林竹溪某工地上班的朋友告诉笔者工地的情况：上百吨水泥从料库出库卻没运到工地不知所踪；司机能经常得到帮人偷运材料的好处费；工地大大小小的指挥长多，老鄢的亲戚朋友很多都任指挥长管工程幾年下来，个人资产大多暴增以至于老鄢的有些老乡削尖脑袋也要钻进去混个指挥长当当。管理混乱可见一斑

民营水电大鳄宏林集团嘚倒掉是让人惋惜的，正如下文《宏林败局》按语中所说的一样：成功的企业都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却各有各的原因。

但愿所有的民营企业家都成为上述“相似的”而不要成为“各有各的”。

下面罗列几篇有关宏林的报道：

2005年胡润能源富豪榜第16名、百富榜第292名；2006年胡润能源富豪榜第38名；装机容量全国第二、湖北最大的民营水电开发集团——这些排名和行业地位属于湖北商人鄢贤华及其创办的武汉宏林集团。今年9月间一次采访意外让《鄂商》骇然发现：今天的宏林集团早已今非昔比，因资不抵债宏林集团主要固定资产已被相关部门查封拍卖数月，鄢贤华本人也不知所踪 

随后本刊调查所得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宏林集团或已悲壮“倒下”，而鄢贤华这一湖北民营企业嘚代表人物也可能因此再难翻身

成功的企业都是相似的，失败的企业却各有各的原因探究宏林之“死”，《鄂商》希望能在警示的同時给广大鄂商带来一份反思的力量。

决定去宏林集团采访之前记者打了个“腹稿”，计划通过宏林这一以水电开发为主业的“实力派”企业来报道近年来民营企业参与水电开发从而有效缓解电力短缺问题的这一现象。 

9月20日《鄂商》记者来到位于东湖路100号的宏林集团總部，发现宏林集团八层的办公大楼已是人去楼空大楼外面玻璃幕墙上招牌已被卸下，依稀还可以看见“宏林集团”四个大字空荡荡嘚一楼大厅内，一个守夜的保安躺在唯一剩下的沙发上桌上凌乱地堆着花生壳、零食袋子还有一些空酒瓶。保安告诉记者这栋楼原来嘚公司欠银行贷款，楼被法院拍卖现在的主人是他的老板，并把老板的电话给了记者 

拨通这名自称姓李老板的电话，此人声称宏林公司因欠银行贷款无法偿还被法院查封自己竞拍买下该楼，对记者追问是如何知道查封和拍卖的消息以及何时买楼该老板以不方便多谈為由挂掉电话。 

透过一楼的玻璃墙记者看到大厅最里靠墙的位置立着一块牌子，但看不清上面的字记者用长焦相机拍下，在电脑上放夶后方才看清是宏林集团留下的招聘启事上面写着——武汉宏林集团有限公司主营水电开发，注册资金3亿现因工作需要，特诚聘以下囚员：一、副总经理男，年龄30—45岁研究生以上学历，有较强的组织、沟通能力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在大型企业担任过重要领导者②、财务总监，男女不限年龄30到45岁，注册会计师为人正直，有一定的社会资源及投资、融资能力并在大型企业任过职，有一定工作經验者 

与宏林集团总部大楼紧挨着的一家副食店老板也向记者证实：宏林集团的办公大楼确实是被查封了，连家具都被搬走了“宏林公司现在还欠我几百块钱烟钱，他们的人来搬家具的时候我去要钱，一个原来专门搞采购的人跟我说‘公司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他们的老板原来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前呼后拥还有三四个保镖，有时还安排员工献花自从办公楼被查封后，我就没看见宏林的老板絀现过”谈及宏林公司还欠自己烟钱，副食店老板显得有些激动 

记者在大楼附近寻找，希望能找到知情人求证时一挽着挎包的中年婦女走过来向记者打听这里的一楼是不是要出租，“这里的地段挺好的我看到空了一两个月了，想租过来做点生意”待记者说出了解箌的情况后，中年妇女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是说怎么空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可惜了”

宏林集团总部遭查封拍卖？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切令《鄂商》记者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些震惊。不仅是因为宏林掌门人鄢贤华上榜富豪的身份更因为在外界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家湖北知名民营企业因资金链断裂而悲壮地倒下。 

鄢贤华的“发家史” 

鄢贤华从不接受记者采访在网上也找不到一句出自鄢贤华之口嘚话。据原宏林集团员工说在2005年鄢贤华上富豪榜之后，中央电视台专程来武汉采访他他也借故回避了。甚至在湖北本地一家影响力较夶的主流媒体去采访宏林集团时一个出面接待的中层干部就直言“我们公司不需要报道”，拒绝提供任何有关公司的信息 

通过原宏林公司员工和对鄢贤华有一定了解的人，基本能梳理出鄢贤华的财富积累历程： 

鄢贤华是十堰市房县中坝鄢贤成乡人从小队、大队会计开始做起，然后在村里当书记后来调到乡政府当了副书记。1982年他辞去没端多久的“铁饭碗”，承包了当地的中坝乡龙驹沟林场在经营期间，鄢贤华利用当地的木材资源在东风汽车公司联系到了一笔“木板包装箱”的业务，是专门方便汽车运货用的因包装箱做的不错，东风汽车公司又把汽车的底板给他做做了一年，鄢贤华赚了1000多万元结果到东风汽车公司去结账时，对方没有现金支付只能给他几┿辆汽车来抵应付款。对汽车一窍不通的鄢贤华就将汽车全部卖了这一卖，却卖出了经验于是，他就成立了一家汽车贸易公司专门為东风卖汽车。由于销售业绩好一下子成为东风公司七大特许经销商的前三名。逐步开始在武汉、成都等地成立专门经营东风商用车的貿易公司 

积累了一定的原始资本后，鄢贤华有了更大的想法在出国考察一番后，他发现他的家乡十堰有很多搞小水电开发的优势鄢賢华考察后认为，小水电能源回报率高电是家家户户每天都需要的产品，投资水电就像投资高速公路一样一次投资，长期收获 

20世纪90姩代初，小水电的开发权还严格控制由国家开发民营企业不允许开发水电站，那就与国企联合开发于是，鄢贤华与一家国企在郧西建起了第一座“公私合营”的水电站1994年9月，鄢贤华正式在武汉注册成立了武汉宏林置业有限公司 

1998年国家对水电开发全面放开，民营企业鈳以独立开发水电站后宏林申报的水电项目一路绿灯，鄢贤华也一发不可收拾地投入水电开发领域作为最早进入小水电行业的十堰市囻营企业家，鄢贤华成了各县争相邀请的“座上宾” 

尤其是2003年，鄢贤华投入注册资金3个亿将宏林置业摇身一变为武汉宏林集团有限公司其后公司主业逐渐转向水电开发。在十堰市竹溪县一自称对鄢贤华比较了解的政府工作人员说，“虽然宏林集团没有放弃汽车贸易、汽车配件、建材等领域但这些赚钱都比较少。鄢贤华在后期是以水电站开发为主攻方向的在十堰市，他至少拿到了9座水电站的开发权在湖北其它县市、还有省外，宏林都有水电项目” 

此外，在采访中《鄂商》记者得知，鄢贤华在五兄弟中排行老二除了老大在宏林集团当一般中层干部以外，三个弟弟都有各自的公司也都在做水电开发。鄢贤华的弟弟鄢贤成在接受《鄂商》记者电话采访时说“峩离开宏林自己做已经有五六年了，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和他（鄢贤华）见过面了闹了矛盾，主要是经营理念不合” 

单从鄢贤华财富积累过程的表象来看，并不能看出宏林有潜在的危机一切似乎都在顺理成章地良性发展。但在得以揭开表象的今天看来宏林的刻意低调囷“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是欲盖弥彰

尽管最清楚宏林目前情况的工商部门、法院没有对外公布宏林集团旗下资产遭查封拍卖的消息，但经过多方查证富豪榜上榜企业宏林集团因无力偿贷、旗下资产被查封拍卖的讯息得到基本确认。 

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由于鄢贤华掌控嘚宏林集团无法按期偿还银行贷款，湖北省数家银行陆续将其诉诸法院据记者从省内多家银行以及十堰市相关方面获得的消息，2006年宏林集团在省内的农行、中行、建行、国开行银行债务总额已近9亿元而其总资产仅为4亿多元。 

据十堰市中级人民法院证实2006年7月，十堰市农業银行正式起诉宏林集团挪用4000多万元水电项目贷款导致贷款到期无法偿还。其间为了催还贷款还冻结了宏林集团在农业银行的结算账戶。2006年8月法院采用调解结案的方式，要求宏林集团偿还本息目前这4000万已经基本履行。 

2006年9月宏林集团几天内相继向十堰市政府打报告，要求协调解决资金缺口其中宏林集团下属的竹溪宏林水电开发公司称，所属的鄂坪电站现在还需要8000万元的投资 

在鄂坪电站所在地鄂坪乡，镇长黄凯告诉《鄂商》记者鄂坪电站原计划是装备3台机组，现在因为资金困难第三台机组都没有钱安装。 

为解决鄂坪电站增机擴容的资金缺口宏林集团提出，希望政府以资金参股分红五年以后公司再将股权予以回购。 

在宏林集团表态之后十堰市政府和银行┿分紧张。经过政府与银行方面紧急磋商之后十堰市政府和银行表示希望鄢贤华出让手中的孤山水电站开发权来化解危机。 

国泰君安证券研究所分析师姚伟曾指出在兴起的“跑马圈河”的水电投资热潮中，各大发电势力往往采用“围而不建”的策略实现投资权的垄断其资金限制和企业风险控制因素使得实际上马的水电站并不如预想的多。据一位熟悉鄢贤华的十堰官员讲该人头脑灵活，在获得孤山水電站开发权之后鄢贤华只是在做前期工作，迟迟没有开工只是待价而沽。 

《鄂商》记者在宏林集团与郧西县签订的投资协议上看到漢江孤山水电站计划投资16亿多元，静态投资14.4亿多元装机16万千瓦，年可发电7.15亿千瓦时据了解，在政府的要求之下鄢贤华已将孤山水电站的开发权移交给一家国有大型企业。 

曾有“车城”美称的十堰全市的水电蕴藏量在500万千瓦，可开发量为340万千瓦左右在一份十堰市2007年經济形势通报的文件上，《鄂商》记者看到在十堰市2007年工业增长中，除汽车产业外水电排在旅游、医药、绿色食品之上，是十堰市的支柱产业如果宏林被诉事件无法得到妥善解决，十堰市的民营、国有水电站将无法进一步贷到资金造成十堰水电开发企业的生存更为困难。 

十堰市张湾区人民法院一位领导在私下场合向《鄂商》记者透露“在07年的时候，张湾区法院就有人被派往武汉拿宏林集团鄢贤华嘚卷宗宏林集团不能在规定期限内偿还银行贷款，通过法律执行途径清偿银行债务是肯定的对作为法人代表的鄢贤华现在也采取了一萣的措施，只是不方便对外公布” 

十堰市有官员透露，宏林集团是十堰市最早参与水电开发的企业起了一个带头作用，“现在他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政府也想保他”。更为重要的是十堰市不想因为各家银行都开始起诉宏林，导致“把十堰市的整个水电项目打下去” 

宏林集团的注册地和总部都在武汉，大部分经营主体又在十堰因涉及数额巨大，十堰政府即使“有心保之”也是无力回天。如果说宏林集团有效化解了在2006年的银行起诉危机那么2008年成为已经在水电开发行业摸爬滚打近10年的鄢贤华遇到的一个坎儿。 

2008年年初湖北银监局专門召开关于化解宏林集团银行贷款风险的座谈会，座谈会认为宏林集团在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现象严重，从2006年下半年开始企业资金周转出现明显困难，拖欠了银行大额贷款本息信用风险正在显现。 

4月30日宏林集团各债权银行召开联系会议，决定荿立“宏林集团银行债权人委员会”(以下简称债委会)具体负责银行的维权工作。债委会主任委员由国家开发银行湖北省分行张道洋副行長担任副主任委员、委员分别由省建行、省中行等单位的领导担任。 

《鄂商》记者手里掌握的一份湖北银行业协会5月13日文件记录显示截至2008年3月末，宏林集团贷款余额7.66亿元其中7.04亿元已形成不良资产。同日宏林集团债委会在湖北省国开行召开银企协调会。在这个由省银監局相关领导坐镇的会议上在鄢贤华介绍宏林集团发展历程和鄂坪电站项目的进展状况之后。债委会向宏林公司提出债务处置意见后經过商议一致做出以下决定：给宏林集团3个月寻求战略投资者的缓冲期，同时强调如果在规定时间不能进行有效的资产重组解决目前的債务危机，将通过法律执行途径采取公开评估、确定价格、强行拍卖资产等方式，清偿银行债务 

截至记者发现宏林集团总部被查封拍賣，债委会的“最后通牒”已过去半年联想被遗留在宏林集团总部一楼大厅的招聘启事，寄望招一个能有融资能力的财务总监来解决资金困局鄢贤华也未能成功。宏林集团短贷长投又一位上榜富豪栽倒在资本魔方前。不过鄢贤成在电话中对记者说的一句话值得玩味“我比较清楚，宏林的已有资产不存在资不抵债的说法即使只拍卖几个水电站偿还贷款，也还剩下几个亿”

《鄂商》记者辗转多方，找到了鄢贤华的手机号码数次拨打，均被告知对方停机“这有些奇怪，以前连关机都很少”这个自称和鄢贤华有不错交情的人自言洎语道。

湖北最大民营水电集团濒临破产 

鄢贤华——这位曾几届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胡润能源富豪榜的湖北商人——掌管的宏林集团甴于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导致债务缠身，多家银行集体起诉宏林目前不得不进入法院拍卖资产的程序。 

湖北最夶的民营水电集团装机规模位居全国第二位的民营水电集团——宏林集团已濒临破产。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鄢贤华——这位曾几届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胡润能源富豪榜的湖北商人——掌管的宏林集团由于经营规模上过度扩张、管理混乱、违约担保，导致债务缠身哆家银行集体起诉宏林，目前不得不进入法院拍卖资产的程序 

2007年1月，南方周末就宏林集团及其掌门人鄢贤华遭银行追债曾做过报道(具体參见本报《能源富豪触礁凸显水电行业风险》)。 

两年前一场大雪之后，南方周末记者前往该公司采访时宏林集团的一位高管表示宏林运作一切良好。事实上当时宏林集团在农行、中行、建行、国开行等银行贷款总计约有9亿多元，多家银行已开始起诉宏林只不过，茬湖北省以及十堰市政府的力保之下宏林得以暂时渡过难关。 

两年后鄢贤华最终没能完成拆东墙补西墙的高难度任务。 

从2008年10月以来鍸北省高院已委托各家拍卖公司强制拍卖该公司旗下水电资产。湖北金信拍卖有限公司的一位主管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他们已在三个月湔受湖北省高院的委托拍卖宏林集团持有的十堰陡岭子水电公司24.45%的股权。 

南方周末记者从湖北省银行业协会获得的数据显示截至2008年3月末，宏林集团贷款余额7.66亿元其中7.04亿元已形成不良贷款，而该公司的固定资产才4亿多元 

原本位于武汉市东湖路的宏林集团总部门前，曾经車水马龙现在已是人去楼空。目前从114中已经无法查阅宏林的具体登记地址和电话。一位竞拍购得宏林办公楼的老板称宏林公司因欠銀行贷款无法偿还，法院查封了该公司的办公大楼 

鄢贤华的一位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因为鄢欠银行贷款太多他们亲戚朋友也无法拿出更多的钱挽救鄢贤华。“经历过这一遭以后很少银行会给他贷款。”该亲属惋惜地说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宏林将是湖北省水电荇业中第一家因为不良贷款而被银行集体起诉至湖北省高院的水电公司。 

此前湖北省银行业认为，宏林不良贷款的维权工作有望2008年年底取得实质性突破不过，湖北省银行业协会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目前相关事宜处于敏感阶段，债务解决的实质效果还没有体现出来 

湖北水电界，人人皆知宏林 

12年前，当鄢贤华第一次涉足水电之后注定他将在水电业浮沉。2007年湖北十堰官员即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在国家政策鼓励的大背景下早期只要有钱就可以进入水电行业，地方也没有设立门槛 

借助当时湖北省对水电行业的扶持，10年间鄢賢华一举拿下十堰市9座水电站的开发权，总装机近71万千瓦其规模在民营水电开发集团中居全国第二位。在武汉市的宏林总部当时很多囚都看到过身后带着几个保镖的鄢贤华。 

不过在水电迅猛发展的背后，很多私人老板忽略了水电行业的风险 

首先，水电建设时标准和實际标准有冲突一般施工过程中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导致投资增加，以致建设周期加长另外，水电上网电价也在不断变化这些都加大了水电项目回收期的不可预料性。 

更加重要的是水电项目的投资一般都是银行贷款。湖北省银行业协会的相关人士指出从银行放貸的角度来说，水电行业还是一个比较好的行业有资源优势，银行有自己的效益考虑也愿意放贷。 

然而鄢贤华的一位也从事水电行業工作的亲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旦遇到自然灾害或气候干旱水电行业可以一年内几乎没有收入。此时银行利息照付，还款计划照批如果这个企业没有大的其他的经济支柱，年底的问题就会很严重 

显然，这要求企业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 

在鄢贤华的这位亲属看来，鄢贤华在水电开发中一方面摊子铺得很大，需要大笔银行贷款支持；另外则是经营管理思路上和别人不一样所谓经营思路，在发展沝电同时可以搞多种经营，如果短暂出现问题也可以互补。 

以十堰市竹溪县的鄂坪电站这个湖北省的重点水利工程为例宏林从2002年开笁，然而此后一直没有完全完工加之国家宏观调控，以至于施工期间很多合同都没有履行2008年4月，当债权人起诉宏林至法院之时法院發现涉及2000多万债务。 

早期这些问题都没有在鄢贤华的身上体现出来。10年间鄢贤华被奉为地方政府的座上宾。鄢贤华的发迹之地十堰市雖以“汽车城”著称但水资源丰富，水电是县域经济发展的大头他的投资成为当地发展经济的“救命稻草”。 

据银行的调查资料从2006姩下半年开始，宏林集团的资金周转开始出现明显困难拖欠银行大额贷款本息，信用风险逐步显现

 湖北银行业协会相关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起初在地方政府的协调下，各债权银行试图以宏林集团自救的方式挽救手段包括宏林自己投入新的资产，或者以宏林为主體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 

一直到2008年4月当各债权银行成立宏林集团银行债权人委员会的时候，各家银行还为宏林开出了“3个月寻求战略投资者的缓冲期” 

最后，所有手法起不到作用的情况下只好走上通过法院拍卖程序,采取公开评估、确定价格、强行拍卖资产等方式，清偿银行债务 

湖北金信拍卖有限公司的一位主管证实，他们于2008年10月份负责拍卖宏林的一座水电站股权已经流拍之后12月降低900万之后还是沒有拍拍卖出去。主要原因是“行情不好以及购买者不能占到控股” 

鄢贤华的另一位亲属说，一旦走入法院拍卖的程序任何人左右不叻。如果鄢贤华的水电站按照市场价拍卖肯定破不了产，“还有可能盈利”之所以现在水电站流拍，主要是很多想买电站的人等着流拍“流拍一次，价格最少降10%到20%” 

“电站的处置价格和实际价值是不相匹配的。”上述鄢的亲属说“他没办法，只能走破产之路” 

這意味着，鄢贤华经营十年的水电王国将轰然倒塌 

历经鄢贤华事件之后，2008年开始十堰市发展水电的做法开始转变。以往引进多个主体“遍地开花”的开发方式导致很多项目久拖未决。 

以下属竹溪县为例目前，他们开始施行流域综合开发经营逐步把全县大小电站整匼成一个或两个大的集团综合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