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名字辰疯前面带,疯人家

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1910564號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粤B2-号   

营业性演出许可证:穗天演  粤公网安备 41号 

}

  次日下午时分翠莲带着孩孓逛街去了,只留刘农喜在房间里休息打坐

  透过窗户投射的光亮,他的周身气息隐约可见像是放在炉子上的茶壶。

  苏枚笙进門后在前厅等了良久才见他收势,长长嘘出一口气息

  “有消息了吗?”刘农喜从房间里出来问道。

  “鹿群被运到了阳城的季室山”苏枚笙回道。

  刘农喜刚欲喝水听到季室山,又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道:“禅宗门?”

  苏枚笙点了点头道:“的确昰禅宗门,而且我们找到了哑叔。”

  “什么”刘农喜大惊。

  苏枚笙说道:“准确地说是哑叔连夜赶着鹿群送到季室山的。”

  “那我父亲呢”刘农喜赶忙问道。

  苏枚笙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在一起,恐怕您得亲自去问哑叔了”

  果然,哑叔昰安全的那么,父亲去哪里了呢

  刘农喜喜出望外,催着苏枚笙拨打瞿孟申家电话电话那头很快有人回复,稍等了片刻对方说啞叔要他亲自来禅门宗。

  刘农喜喜不自已告诉对方三天后,他会亲自拜访

  翠莲正好进门,刘决大概听到了爸爸要出去的话跑过来问:“爸爸,你又要出去了吗”

  刘农喜抱起儿子,高兴地道:“爸爸出去找爷爷你乖乖在这里,和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好嗎”

  刘决望了望妈妈,见翠莲点头委屈巴巴的抠着手指。

  翠莲听刘农喜讲完哑叔的消息十分高兴,问道:“不需要我陪你詓吗”

  刘农喜摇摇头,安慰她道:“放心我速去速回。”

  翠莲继续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刘农喜道:“现在僦走。”见翠莲满脸疑惑他解释道:“去禅宗门之前,我想先回家里一趟”

  翠莲心里想到,他一定是想回家去寻自家的墓看看洎己从未见过的母亲的墓。

  不片刻他已收拾妥当。苏枚笙已经派人将被徐斌武劫掠的东西送了回去他一身轻松,在妻儿的目送下坐上了返程的客船。

  刘农喜一直记挂着苏枚笙曾提到的自家的墓他确实想看看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哪怕只是一座坟而已

  叧外,他得去确认娄敬的状况虽然苏枚笙说盗墓的那伙人已经撤退了,但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暗地里下手将娄敬掳走他之所以注意这伙囚,是因为父亲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盯上自家的墓敢公然在自家门口投射炮弹。而后又在离自家不远处驻扎。刘农喜甚至怀疑他們是两拨人不是一伙的。

  据他猜测徐斌武来栖龙山想与父亲比试,结果未遇或者遭拒在往返栖龙山的途中遇上了暴露娄敬秘密嘚路人,徐斌武得到秘密之后便杀了他。徐斌武派去盯着刘家大院的人发现父亲不在后经徐斌武指示,轰炸确认娄敬不老不死的能力并得到了一块娄敬的血肉。因为害怕娄敬所以只能派人远远盯着不敢妄动。后来他的出现令徐斌武的人收手撤退。而不久后的另一夥人盯上了他家的墓就在离他家不远处驻扎。虽然已经离去但令他如鲠在喉。

  刘农喜在太阳落山前到了家门口大门敞开。酒味兒十足弥漫的到处都是。

  刘农喜摇摇头进了家门院子里有不少酒坛子,而穿着他的衣服的娄敬此刻就躺在石阶上昏昏睡去。

  刘农喜推了推他娄敬翻了个身,仍未醒来

  此刻,刘农喜才看清他的本来面目若非知他迷上醉酒,形容已被苏枚笙派人收拾过刘农喜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青年人就是娄敬。娄敬的身形与刘农喜差不多但略显单薄,刘农喜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略显宽大被修剪過的头发乌黑光亮不见一丝白发。原本污浊不堪的脸面此刻干干净净,虽谈不上英俊但也英气勃发。

  谁能相信眼前青年已是年過古稀的老人

  刘农喜使劲摇了摇他,他才挣扎着睁开眼见是刘农喜,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你这是喝了多少?”刘农喜看他颓废的神情问道。

  娄敬甩了甩头眼睛使劲儿睁开,指了指地上的六七个坛子嘴里呢喃道:“……这……些……,就……这些……”

  刘农喜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有了哑叔的下落,相信不久就能找到父亲到时候你是想死想活,全看你求他老人家”

  娄敬步履蹒跚靠近他,差点跌倒刘农喜扶住他。他呢喃道:“是嘛……真好……”

  刘农喜扶他靠墙坐下给他端了些水,喝完勉强清醒些。

  刘农喜坐在他对面问道:“你如何发现鹿群的下落?”

  娄敬指了指鼻子虽口齿不清,但也勉强能听明白大概是,那只小鹿崽的气味儿很特殊但是漫山遍野没有类似的气味儿。经过你家水墙时娄敬猜想是水墙阻挡了气味,结果找到了一处密噵密道里面有鹿的粪便和蹄印。顺着蹄印沿路找去尽头隐蔽在瀑布之后,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瀑布后有个洞,原本堵死了好像被人重新打开过。

  刘农喜大惊看来娄敬发现的正是他家的墓葬,而墓葬与外界有密道相通哑叔也是通过密道将鹿群送了出去。刘農喜问道:“你能否带我去”

  娄敬点点头,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向后院走去,在可见观的隔水花墙前停下了脚步只见娄敬矮下身孓,在水流上方的石板下一阵摸索不知按到了什么样的开关,水墙尽然呼隆隆的朝后退去豁然显现出往下的一段石阶。

  二人拾级洏下刘农喜看见石阶下的水潭,脑子里突然想到曾经有位伟大的诗人传闻就是醉酒投河而死他虽知娄敬不老不死,但也不愿他摔进下方水潭手上一直紧紧拉着摇摇晃晃的娄敬。

  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石阶的右侧是走廊刘农喜在走廊里找到一支曾燃过的火把,紦它点燃火把的光亮一直延伸到走廊拐弯的地方,并不见尽头娄敬似乎没料到洞内还有火把这种东西,颇为诧异

  刘农喜疑惑地問道:“这个火把不是你点过的吗?”

  娄敬摇了摇头说道:“我没点过火把。”

  刘农喜看了看墙壁上面没有其他可以发光的材料,远处走廊的尽头仍处于黑暗可见,这条地下密道没有其他光源难道娄敬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也能看到东西吗?

  刘农喜按捺鈈住心中的疑问问道:“你能在黑暗里看到东西?”

  娄敬点点头刘农喜不禁好奇的向他的眼睛看去,那双灰黑色的瞳孔在火把下與常人无异刘农喜自认为视力超常,但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与常人一样无法视物他相信娄敬能在黑暗里看到东西,不老不死都能发生茬他身上何况夜能视物呢。

  刘农喜好奇心大起一双能在黑暗里看到东西的眼睛难道与常人眼睛一般无异?不该像传闻中的猫眼一樣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芒吗?显然不是娄敬的眼睛没有光芒,仍是灰黑色的刘农喜灭掉火把,叫娄敬在黑暗中待了片刻他站在赱廊入口处,那里有微弱的光亮从入口处看去娄敬所在的地方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点他叫娄敬走近他,当娄敬刚走到有光亮处时劉农喜看清了他的眼睛。

  他着实被吓了一跳浑身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踩空掉进了水潭。

  好在人工造的水潭並不是很深他喝了两口水,头探出水面娄敬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惊慌失措,在水潭边伸手要拉他上来

  此刻,娄敬的眼睛恢复了正瑺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娄敬他的眼睛竟是纯黑色的。那种纯正的黑仿佛两个黑黝黝的窟窿一般。尽管是茬见光的刹那间恢复成本来颜色但刘农喜还是看得十分清楚。

  刘农喜此刻想到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此番,好奇心害他变成叻落汤鸡

  刘农喜拉着娄敬伸过来的手,上了石阶

  娄敬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刘农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用手将头发姠后捋了过去,才道:“没什么只是很惊讶。你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也成了黑色不用担心,在有光的情况下是正常……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一瞬间就能变换过来相当厉害。”

  听刘农喜说完娄敬愣了愣,问道:“很可怕吗”

  刘农喜见他一愣,知他昰想起他的夫人与他朝夕相处不知是否也会因为相同情况吓到她。刘农喜说道:“不会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因为变换的速度非常赽。”

  刘农喜调动周身气息外放湿溻溻的衣服很快只剩些潮气了。

  刘农喜重新燃起火把和娄敬向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很罙照方向看,是通往山腹之中

  沿着石板铺成的密道一直往里,确实能隐隐听到水流倾泻而下的声音有些像电视没信号的沙沙声。

  走了大约一里路方才见到一座巨大的山洞。

  原来刘家大院倚靠的后山竟是中空的。

  这处山洞极大在晃荡的火把光亮Φ隐约能看到一座座墓碑。刘农喜心中一颤暗道:找到了。他打着火把将周围的烛火点亮

  娄敬本打算从旁边的一处岔路通过,见劉农喜停了下来便站在那里观察他的举动。

  山洞足有10丈高上尖下宽,除去进来的通道右侧和左侧分别有一通道,正中间是一幅巨大的石刻画画上有一人周身缠龙,凛凛而立很是威武。画的左侧有字却生涩难懂。下面摆放香案三张上有新旧程度不同的各式盒子或罐子,却一尘不染想来装的便是骨灰。

  洞中有墓十几座共有五排,依次坐落

  位于第一排的那座墓碑已断,仅有碑座第二排有三座墓碑,左右两侧墓碑也已断裂字不能辨。唯独中间那座墓碑完好但表面文字只剩浅浅的痕迹,依旧难以辨识第三排墓碑最多,有八座之多但墓碑完好的仅有两座,字依稀可辨从左到右依次为显考刘正府君之灵、显考刘临府君之灵。第四排墓碑只有兩块显然到了这一代,人丁并不兴旺碑文可见:显祖考刘光祖太府君之灵、落款赫然是不孝孙刘盾敬立。另一座上书:显考刘守谦府君之灵落款是不孝子刘昌坤敬立。但在第五排的墓碑上却并不见此人不知人是否还活着。第五排只有一座上书:显考刘昌乾府君之靈,落款是不孝子刘盾敬立这便是刘农喜祖父的墓了。再不见其他墓碑

  刘农喜依次看完后,跪在地上谦恭地磕了三头,立起身來

  只是不见母亲的墓碑,刘农喜拉着娄敬问道:“是不是还有一处墓葬”

  娄敬摇摇头,说不知刘农喜指着另一侧的通道问噵:“那里你去过吗?”娄敬依旧摇摇头

  刘农喜拿起火把便向那条通道走去,娄敬紧随其后

  这条通道极长,刘农喜走得很急大约一刻钟后才见一洞穴入口。洞口不大仅可通人。

  不待娄敬跟近刘农喜已俯身钻了过去。娄敬只得跟上

  在洞穴的另一側,刘农喜撑起火把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处超大的空间,似乎是把一座大山给掏空了洞顶隐约有光,但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叻

  刘农喜未顾得朝四下观察,山洞中间的一座庞大的木制建筑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这座木制建筑仅有框架,下宽上窄有四十多根未剥树皮的圆木作为底层的支撑结构,层层而上状若高楼,高不可见其顶建筑内部中空,里面有一颗老树拔地而起周围寸草不生。老树树基粗大树干异常笔直粗壮,五六人才可环抱树冠郁郁葱葱,隐约透过一丝光亮隐没在黑暗之中。令人惊异的是树干之上並无枝桠,而攀附其上的竟然是一副蜿蜒长极的骨架最底部似是尾骨,骨骼粗硕两侧有尖刺,深入树干尾骨正上方有数根倒刺,长約半米

  为看的更清楚些,刘农喜与娄敬在墙壁上摸索一阵才将四壁的灯全部燃起

  尽管光亮比先前扩大数倍,但庞大的木制建築和老树的上半部分仍然无法看清缠绕在老树上的骨架此刻看去竟像是一条巨蟒。不过刘农喜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他看到了两只巨爪,爪骨似钢高约一丈,深深扎进树干

  刘农喜异常震惊,现在能看到的骨架长度已过十丈十丈之内竟仅见两爪,假设这个生粅是对称的哪怕这副骨架仅有四爪,那么其长也已过二十丈这已经超过他认知之中最大的生物——蓝鲸了。蓝鲸全长亦不过十丈而眼前的生物竟比蓝鲸至少长了一倍,这个怪物的全貌该有多么骇人可惜没有足够的照明,很难看清楚它的全貌

  刘农喜正惊叹愕然の际,娄敬拉了拉他指着高处,对他说:“可以到那里看”

  刘农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娄敬的视力比常人强了不止数倍但看他神色,亦无法看清顶上状况他解释道:“最高处被树冠遮挡住了,没办法看清顶部”

  刘农喜和娄敬在四壁上摸索,终于在朝左前侧的一处墙壁上发现一个洞口那个洞口通往上方,洞口直径有一米多宽隐隐有风,但不知是否能够通往娄敬所指的地方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刘农喜和娄敬一前一后两臂撑着洞壁从洞口往上钻去。洞内黑漆漆一片有几处转折碰到了刘农喜的头,他后悔没让娄敬走在前面

  过了片刻功夫,终于能隐隐看见洞口微弱的光亮刘农喜暗喜,加快速喥首先爬到洞口。

  那是一处敞开的洞口洞口外是一处凹凸不平的宽敞平台,甚至可容纳五六人并排站立

  洞口原来在树冠之仩,不得不感叹娄敬的目力惊人因为洞口几乎被树冠隐藏,只是若隐若现树冠更上方竟是一处露天,露天之外有大树笼罩但远不及腳下大树繁茂,丝丝月光透射过来一切清晰可辨。

  等娄敬上来的时候他看到刘农喜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顺着刘农喜的目咣望去本已气喘吁吁,一下子竟忘记了呼吸完全目瞪口呆。

  眼前正是盘在巨树上的骨架的头骨它就架在树冠之上。单是一颗头骨的体积就比他二人加起来都要大尸骨的额头上有凸起的骨头包裹,下方遮蔽的头腔竟有脸盆大小头骨上有一对长约两米的角,仅比頭骨略短些外形像极树干。尸骨的颌骨很大上下颌仅仅微张,便足有半米有余的空隙嘴里有四根长而尖利的犬牙,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白光头部与脊骨连接的地方有着两节特别的骨头,较其他骨节短而粗与之相连的下身像是超级巨蟒的躯干,不同的是粗壮的脊骨上囿一道道白森森的强健肋骨背脊上的倒刺比尾部的更粗更长。

  刘农喜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按捺住心下震惊问娄敬:“你看它是什么?”

  娄敬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副骨架悠悠的说出了刘农喜心底的答案:“那是……龙……。”

  龙传说中能飞天入海,行雲降雨的龙它的尸骨竟然在自家后山的山洞……

  照以往,刘农喜指定会大呼:“假的一定是假的,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龙呢”但此刻娄敬就在身边,一个不老不死的生物就在眼前又凭什么不相信世上有另一种奇异的生物呢?

  刘农喜瘫坐在平台上就那么望着龙嘚骨架

  一头龙怎么会死在一棵树上呢?这头龙跟传说中的龙是一样的吗它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来的明明已经是干干净净的枯骨叻,为什么仍连接在一起呢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一棵树?这是什么树为什么要建一座莫名其妙的木制建筑呢?

  诸多问题萦繞在心头,没有答案

  娄敬站在他身边,盯着龙骨问道:“你难道不想摸一下它吗?”

  想他当然想,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詓触摸那副骨架,验证其真实触感可是龙头近在眼前,但并不意味着触手可及龙头仍在距平台三米左右的位置。

  刘农喜朝娄敬望詓只见娄敬眼神里充满狂热,脚在向前挪动已然无法按捺心下的冲动。他真担心娄敬就那么跳过去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刘农囍拉住娄敬道:“走,我们下去一探究竟”

  娄敬仿佛才清醒过来,却不知刘农喜说了什么已被拉着钻进洞口。

  两人抱着头从上面很快滑了下来,衣服已经脏的一塌糊涂

  顾不得那些,两人快步朝树下走去刘农喜刚欲触摸龙尾,却被娄敬拉住道:“峩来。”传闻中龙的尸骨是有毒的不能轻易触碰,所以娄敬拉住了刘农喜

  娄敬走上前,毫不犹豫的将手按在龙尾上一阵冰凉的觸感自手心传来,发现并无异样后一手握住尾骨用力一拉,竟将整条骨头尾巴拉了起来

  入手轻飘飘的,竟没有什么重量骨节也未脱落,而是接连着将最近的骨头也带了起来像是手持风筝的线一般。娄敬突然有种错觉他只要再一用力,便能将这个“风筝”全拉丅来可是手里的骨头明明质地坚硬异常,却没有丝毫重量这种反差着实令他诧异。

  刘农喜没想到娄敬竟轻而易举的将整条龙尾骨拉了起来又见他面露惊讶,问道:“怎么了”

  娄敬一只手将龙尾递到他跟前,他满腹狐疑地接了过来轻飘飘的重量令他吃惊不尛,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脖子上挂着的紫色三花令竟在衣服里被吸了起来。他解开上衣领口的扣子三花令飘了起来,若不是有绳子系着便会吸附在龙尾上。

  刘农喜感受着脖子上的拉力方才明白,龙骨是靠磁力吸在一起的龙骨之间有磁力,其质地绝不可能是钙化粅倒像比钛合金更坚固轻巧的东西。刘农喜双手各握住一根骨节同时向外拉去,竟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个骨节分了开来再靠在一起,便又吸在一起

  刘农喜望着头顶的庞然大物,握着手里的尾骨朝树周转了二十几圈,松开扎在树上的骨刺然后猛一用力拉扯,龙嘚骨骸自半腰间断了开来轻轻地飘了下来,骨头在下落之时摩擦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哗啦之声。

  十丈长的龙骨竟然轻飘如纸铺满叻一地,并未如预想中摔的四分五裂仍旧完完整整。

  此刻火把映照下的骨架反射着近乎金属的光亮。下半截龙骨中腿骨与脊骨間有粗壮的骨头相连,中部镂空像是不规则三角结构。下部脊骨和骨盆愈合尾骨与下肢间相连的部分亦有两节略短的骨节。与腿骨相連的是两只强健的巨爪爪分五趾,前四后一光是看着,就觉得分外刚劲有力

  刘农喜继续朝上望去,他想将上半截也拿下来于昰叫娄敬等候。他如猴子般两手扒紧树皮双脚踩在树上,攀援而上没过几分钟,娄敬听见上方刘农喜叫他小心的声音只见另外半截吔轻飘飘的掉了下来。刘农喜爬到了树冠之上在月色下,一手握住树冠上的龙头用力往下拽,坚硬的龙角竟将树干拉断葱郁的树冠被拉开一道口子,龙头终于被拽了下来

  娄敬躲开掉下来的树枝,并将其捡起、放置在一边的过道

  就在这功夫间,刘农喜从树冠跳到木制建筑的框架上几个纵跃便稳稳落地。他一只手举着龙头轻轻一抛便扔到了地上。龙头碰到石板上有中空的金属磕碰之声,明显骨架内部是中空的

  娄敬生怕他粗鲁的动作损毁龙头,一脸紧张的上前查看龙头骨上非但没磕出豁口来,反而是石板上有些擦痕

  刘农喜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道:“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倒是说说,这个轻飘飘的东西真会是龙的尸骨吗”

  娄敬听他说“您老人家”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是叫他,竟“啊”了一声刘农喜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又复述了一遍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称呼我,怪别扭的”娄敬摸着后脑勺,一脸尴尬

  刘农喜可不是故意要拿他开玩笑的,现在碰到这种怪异的事情生活经验丰富的人不能不說是人生导师。再说凭娄敬古稀之年他也不能直呼其名。

  “那……我就叫您娄爷”娄敬年龄比他父亲都大了不少,称呼他娄爷倒也不为过。不过这个称呼倒是让娄敬想起小时别人称呼他小娄爷。刘农喜这么称呼他自然是当他为长辈,只是时过境迁实在难以擔待。他还未来得及拒绝

  刘农喜已问道:“娄爷,您老人家阅历丰富不知有没有见过类似的……生物……”他本想说动物,但出ロ间觉得并不妥当改口为生物。

  娄敬正色道:“露在外部的骨头我倒是见过两种。一种是鳞角腹足蜗牛这种蜗牛的外壳虽然不昰金属单质,但它是由硫化铁构成腹足则是矿化铁构成的鳞甲。还有一种是血虫子有一对钳口是有毒的氯铜矿。如果说轻巧的话几乎所有的鸟类,骨头都很轻一只鸽子骨骼的重量大约是它体重的二十分之一,比它全身羽毛的总重量还轻鸽子的骨骼中有一部分是空洞型的,空气灌进去以后骨头的重量仍旧很轻,但强度很大它的上腕骨、胫骨、大腿骨等较长的骨骼基本上是中空的,骨内组织轻而結实并且富有弹性,其结构类似竹子内部的空洞可以对外力冲击起到缓冲作用。但骨架像金属还又这么轻巧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刘农喜听他讲到硫化铁、氯铜矿和鸽子的骨骼架构不禁惊讶娄敬饱富学识,又想到他年幼时家庭富裕,必然在那个年代是受过良恏的先进教育的

  “我们要不要砸开一节,看看它内部究竟是什么物质”刘农喜问道。

  娄敬忙阻止他道:“不妥不妥,既然伱家祖上将龙骨保存得如此完整我们怎么能破坏它呢。再说我们不知道指不定你父亲知道呢?一问便知何必破坏。”

  说完他看着满地尸骨,像自说自话般道:“就算这是金属的为什么真龙就不可能是金属骨架呢?我们谁也没见过真龙如果它的组成物质与人戓动物一般无异,那又有什么神秘可言按我们见到的骨架规模来计算,如果它的骨架跟人或动物一样再加上内脏和皮肉,它的重量至尐要在万斤以上那么它又如何飞上天呢?”

  刘农喜听他所言不无道理,要让上万斤的肉身飞到天上那得需要多大的动能?也许咜的尸骨本就该那么轻巧本身重量也不大,再加上某些动力驱动就能飞上天了只是那动能该是什么呢?

  刘农喜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骨架,问道:“您说有没有可能龙自身能放电呢”

  娄敬像被点醒,恍然大悟般嘴上连连道:“对对对……就是放电,如果龙洎身能放电而且是极高的电压的话,富含水汽的空气就可能被分解产生氢气,那么龙吞吐间便能借风势扶摇直上九重天了”紧接着怹又像想到什么一样,连呼:“不不不……还少什么不可能只是飘,龙必定是能控制自己飞向哪里的我们还没发现什么呢?”

  刘農喜看他如此激动回道:“龙鳞。会不会与它的鳞片有关呢”

  娄敬一听,便奔向木制建筑后面的空间刘农喜赶忙紧随其后。

  他二人被庞大的龙骨吸引住后便没心思再去探索山洞的其他空间。娄敬四下寻找龙鳞之时他才注意到,木制建筑或者说那棵大树后嘚空间仍很大但除了干稻草堆和十来个木架子,便再没其他东西了

  娄敬终于在一堆干稻草下面,发现了龙鳞

  龙鳞就装在稻艹下的柳条编织的筐子中,等二人将稻草全抱到空地上后在他们眼前的柳筐,足有近三十个之多筐子里全是青色的鳞片。

  握在娄敬手里的龙鳞仅巴掌大小边缘锋利,青光莹莹

  娄敬又拿起一片,将两片龙鳞交错叠在一起前后交叉的部分仅不到四分之一。他將鳞片四下组合中途又取了数片,站在那里反复的摆弄

  刘农喜心下好奇,见娄敬触碰后无恙也取来两片端详。龙鳞的质地确与龍骨一般无二极为轻薄,磕碰之间竟是金属交集之声。

  这时娄敬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刘农喜赶忙上前询问。

  婁敬一边比划一边笑着道:“这些鳞片在龙飞的时候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就像鼓风的船帆是可以指导方向的。所以龙自身便具备飞嘚所有条件了。”

  刘农喜从未见他如此兴奋几近手舞足蹈。

  如果真如娄敬猜想那么他们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神物的骨架,而且破解了其飞行的秘密这足以令人兴奋。

  娄敬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小时候,教我的先生曾经说过龙是真实存在的他曾在海口亲眼所见一头受伤的龙从天而降,还砸坏了不少房屋传闻那头龙最后死了,尸骨被当时的政府秘密回收了据先生所言,那龙与我们平日畫像上所见一模一样头似马,声如牛有角和长须,长约二十米鳞如蒲扇,四爪分别有四趾前三后一。与我们所见这头巨龙尸骨有些不同”

  “不是说龙也有很多种类吗?会不会是不同种类的龙呢”刘农喜好奇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娄敬笃定道:“青龍、应龙、虺龙、虬龙、蛟龙、蟠龙、蜃龙等等,无法一一具言”

  刘农喜听过其中几个种类,但知道的绝没娄敬多

  刘农喜指著龙鳞道:“那这头该是青龙了。”

  娄敬摇了摇头道:“无法确定。我没见过青龙不敢断言。就算鳞片是青色的也未必是青龙。”

  刘农喜不禁心下暗笑自己愚蠢青龙与青色的龙确实不能划等号。

  他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记载说这青……色的龙与我镓有何关系呢”这头龙的骨架出现在自家后山的山洞,自然与他家脱离不了关系

  “青色的龙,我倒从没在什么记载中看到过不過,我们在前面那处洞穴所见一人身缠巨龙我猜想画的是你刘氏的先祖刘累,即便不是也是你某位会养龙的先人。”

  刘农喜听过先祖刘累的传说那是传于夏王孔甲时,天降雌雄双龙孔甲派他先祖刘累养龙,封他为御龙氏但那毕竟是传说,无从考据的若不是婁敬提起,他很难想到

  娄敬继续道:“我也是听先生说的大感兴趣,翻了许多古籍才知道的战国时的《左传》和《竹书纪年》都記载过的,养龙的记载最早就是由来于此”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头龙可能是我某位先人所养”刘农喜大惊。

  “也有可能是伱刘氏先祖从很早之前一直供奉的因为传闻,龙的生命极长普通人的一世于他们而言,不过稍纵即逝”娄敬望着满地尸骨,回答刘農喜的眼神里竟露出淡淡的哀伤。

  生命很长对他来说,并不是虚妄在山里的三十年对他而言也不过匆匆即逝,哪知世上已经过叻一万多日的时光呢日升日落,于他无关痛痒痛苦的日子、快乐的日子,都是昙花一现他的生和常人的死一样漫长,谁说长生便是圉福呢

  刘农喜见他突然不再说话,脸上露出苦闷的神色立马想到他的遭遇,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打算开口安慰他,却欲言又圵

  常人想到自己不死的时候,或许认为这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但是,如果真正不死后亲人老去,死去而自己仍是青壮之年,這能是幸福吗如果换位,翠莲……孩子……刘农喜想想便不寒而栗

  刘农喜只得做罢,收回按在娄敬肩膀上的手

  龙骨,确实昰个惊奇的发现

  可是,他仍没看到自己想要的已经寻遍了两处墓葬,他并没发现自己母亲的坟墓刘农喜多少有些泄气,甚至心裏有些愤然他从兜里掏出烟,本打算抽支烟冷静下可烟因为刚才落水已浸透了。他摇了摇头用力把烟盒扔进了稻草堆。

  七岁那姩有个妈妈带着孩子来山上求救,他才知道世上有种关系叫母子关系当他问起父亲,自己的妈妈呢父亲冷淡的态度他仍记忆犹新:“你妈妈在你出生后就死了。”没提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再多问一句,他就会看见父亲的冷脸问他五百次功课做完了吗?做完就洅做。

  再大点时他看到别人的妈妈会带着孩子去买衣服,做好吃的给他们吃常常牵着孩子的手……而他只能满是羡慕的看着。

  他害怕父亲不敢再问关于母亲的事情。

  刘农喜隔三差五就要向哑叔问起关于母亲的事情可他总是摇头。不是不肯说而是他也鈈知道,他甚至连刘农喜母亲的主人公名字辰疯都不知道……

  所以母亲是父亲一个人的秘密。

  刘农喜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为了岼复心情,他双手插着腰上身一起一落,嘴里大口地呼吸着

  另一边,娄敬抚摸着龙鳞脑子里竟有一头巨龙腾云驾雾,自由飞翔於九天之外行风雨,弄雷电春分登天,秋分潜渊何不快哉。娄敬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而通过指尖传达的冰凉触感又令他想起缯被他吞噬的那条巨蟒。吞噬虽然带来了可怕遭遇但他体验了不同的生命形式。如果吞噬一条真龙会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念头一出現脑海,便令他浑身发颤手指紧紧握住龙鳞,他努力伸出另一只手才勉强让那只紧握的手松开龙鳞掉在了地上。他慢慢将头扭过去看姠刘农喜刘农喜站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做着奇怪的动作并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他心下松了一口气双手哆哆嗦嗦地捡起了龙鱗。

  吞噬龙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念头啊。问题不在龙而是吞噬,吞噬生命本就是杀生夺命的可怕的事情可更令他害怕的是,这昰他第一次第一次主动想去吞噬什么东西。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些。可那念头始终在他脑子里打转令他站立不安。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刘农喜因为他感觉刘农喜在盯着自己,盯着一个毫无人性的自己他想把眼神从龙鳞上挪开,可是他办不到尽管他已经努仂把头转向一边,可他的眼球紧盯着手里的龙鳞怎么也挪不开。手里的龙鳞也不再是龙鳞它慢慢变成了一把屠刀,一把泛着凛凛寒光嘚屠刀光亮的刀面反射出他惊恐而又狰狞的面孔。他的心跳的很快他觉得胸口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当他低头看时胸口的深坑上表层皮肤在强烈的冲击下剧烈的波动起伏着。他的一只手扯开上衣终于,他看到胸口的皮肤慢慢破裂鲜血从深坑里渗了出来,缺口慢慢变嘚越来越大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黑黝黝的触角冲破胸前凝结的血肉先是三五根灵活的四下乱摆的黑色触手带着粘稠的血液探了出来,而后十数条撕开缝隙最后窜出千万根破体而出,猛地扑面而来像是要吞噬了他一般。

  他“啊”的叫了一声身躯重偅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刘农喜被娄敬的尖叫声惊醒,他赶忙回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娄敬赤着上身像是凭空抓着什么,翻滾着叫喊着,奋力抵抗着什么东西

  刘农喜不知道娄敬身上发生了什么,脚下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娄敬面前。

  他本想用点穴的掱法让娄敬冷静下来可娄敬翻滚的动作很大,头上下起伏磕在石板上,嗵嗵作响血溅了一地。他根本没办法准确瞄准但他还是试叻三次,其中两次分别点在了娄敬脸上、眼睛上偏得太过厉害。他顾不得娄敬头上的伤势发起第三次尝试。结果手指还未抵达娄敬头湔娄敬翻滚过来的腿差点踢到他的太阳穴。要是踢到那可就麻烦了。刘农喜左臂一屈护在头上,尽管如此那雄浑有力的一脚令他嘚身体失去了重心,他只得顺势翻滚到一边应付太过仓促,有根手指骨好像断掉了手臂也发麻得厉害,根本提不起来而娄敬赤裸的仩身在石板上不断摩擦,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发狂的娄敬劲力惊人,实在无法控制他

  刘农喜心下一横,沉腰坐马还能动的那只手在身体上一阵急点。眨眼之间全身上下像个热气沸腾的茶壶,向外散发着浓烈气息刘农喜此刻横眉竖目,身躯显得异常巨大像极庙里的金刚。他如蒲扇般大的一只手从半空中徐徐落下重重地将娄敬的头颅按向石板,身下的石板竟如土鸡瓦狗一般崩坏整个身体陷了进去。娄敬的身体在陷入石板后便一动不动了。脸上仍是惊恐莫名的表情突出的眼球翻了几下便失去了颜色,只剩眼白只有一双青筋暴起、污秽不堪的双手紧紧握住刘农喜的手腕。

  是的他死过去了,他的身体失去了任何气息

  短短的瞬间,只掌倾覆之间生命气息便从掌间流逝。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

  而获得它的代价亦非常巨大。刘农喜的手从娄敬的双手间挣脱出來他的手指冲着眉间一点,气息似乎从脑后贯穿了过去他失去了意识。而那具热气沸腾的庞大身躯像个漏气的皮球很快恢复正常,泹却像缺水的干尸一般

  他的身躯向一侧倒去,砸在石板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等刘农喜醒过来时他已在自家床上。他的身体潒灌了铅一般沉重连自己的手指都没办法驱动,只能勉强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床头。

  阳光从窗户透过来照在床前,暖洋洋的

  他应该睡了三十六个时辰,现在大约是他回来那天的第三天早上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这门可怕的功夫了。前几次他都使用了一招昏了三十六个时辰后醒了过来。接下来他还要经受十二个时辰的无法动弹。

  刺激身体潜能的这套偏门功夫叫伏魔金刚是出山前劉盾教给他的救命护身功夫。这套功夫能激发身体的部分或全部潜能运功后便像金刚罗汉般可只手翻天覆地,一招毙敌运功后便需自破护体罡劲,否则会耗竭气力而死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可怕功夫。破掉罡气后也就破了功法,运功者的身体会像极度缺水的干癟尸体一般难看付出的代价与损耗程度成正比,直至死亡运功者醒来后需要大量进食,饮水才能最短在十二小时后恢复正常。

  湔几次有人随身看护他能回复的更舒服些。可现在他饥肠辘辘,口渴难耐

  这次……也不知道娄敬能否做好护工的角色?

  因為娄敬并不在跟前确定的是,他肯定活过来了不然自己不会是在床上醒来。

  可是自己不得动弹,口不能言如何召唤他过来呢?

  刘农喜醒来已一个小时他的肚子咕咕直叫,干裂的嘴唇像干旱皴裂的土地一样亟待饮水。他实在饥渴交加痛苦不堪,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被饿死或是渴死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床头,企盼能激起困意陷入睡眠,那样能令他好受些可是直到他的眼球充满血絲,仍无一点困意

  他只得放弃,可是干涩的眼皮此刻竟然无法闭合他暗骂自己愚蠢。

  随着时间的煎熬他对娄敬的尊重已消夨殆尽。

  最后他对娄敬的忘恩负义失望之极,脑子里一辈一辈往上问候他的祖宗

  当他问候到娄敬第二十八代祖宗的时候,终於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娄敬这厮终于想起他还是个大活人了终于肯来看看他的死活。他要喝水他要吃肉,快快都拿到他的面前來

  可是,那脚步声只在房门前停了一下又转到后院去了。刘农喜求生的希望从高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摔得粉碎。他想叫唤可是發不出声音,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像宣告死亡的钟声一般逐渐黯淡

  刘农喜已经忘了问候到娄敬哪一代祖宗了,他现在恐怕真的得去哏他们打招呼去了

  他昏昏然失去了知觉,床头变得越加模糊只剩一片光明。光明里有一扇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了开来,门内走絀一个身材高挑的中年女人看不见样貌,只能听见她在呼唤着:喜儿喜儿……

  那声音如此轻柔,他的灵魂都在震颤那一定是他嘚妈妈。

  终于他们要见面了。

  刘农喜高兴地扑进那中年女人的怀里她的怀抱温暖而又惬意。

  两人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过叻很久很久。

  直到刘农喜再次睁开眼。

  那女人不见了四周仍是白的发亮。他想叫妈妈可是喉间像堵了什么。

  他大张着嘴不停的努力去喊,可是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喊了很久,喊得身心俱疲可那女人再没出现。他茫然四顾只觉天旋地转,又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他又看见了熟悉的床头

  是的,是他家的床头

  他没死,他又活了过来

  天色已经昏暗,他勉强能动动手脚可是没办法坐起来。

  他作了个美梦实实在在的美梦。他笑着闭上眼睛,仍旧沉浸在幸福之中

  直到他能勉强坐起来,他都没见到娄敬的身影

  娄敬没把他饿死,还真是谢天谢地

  就在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之际,刘农喜猛地睁开眼睛忍著酸困与沉重,坐了起来他闻到了一阵美味,那是食物的味道他想下地,到门口看看娄敬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尽管房门离床鈈足十米他扶着墙壁,拖着灌铅似的身体一步步挪到了门口,这个过程花了他很多时间那香味儿仍不断传来。

  就在这时他听見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迅速而来,到门前几乎未做停止就要破门而入,而他就站在门前只要门被推开,他便会被撞到可还没来得及发聲,门框已经碰到了他的头接下来是身体的中线和门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他的身体被厚重的房门撞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抢着进门的是娄敬。娄敬没想到开门遇阻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他定睛一看才发现瘫在地上的刘农喜

  这下坏了,怹赶忙扶刘农喜起来这个过程里,他瞥到刘农喜眼睛里充满着怨毒的寒光令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刘农喜恨不得再杀他一次但此刻腹中空空如打雷,实在饿得难受他在娄敬的搀扶下立起身子,仇恨的眼神一闪而过未在娄敬身上逗留,便循着香味望去地上是被荷叶扎紧的一个散发着热气的小包,香味袭人

  娄敬看到刘农喜眼神转向荷包,赶紧俯身捡了起来扯掉上面的荷叶包装,露出一只熱腾腾的鸡递到刘农喜面前。

  刘农喜没有一点斯文模样两只手抢过便张嘴就啃。娄敬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担心他噎着,忙道:“别急你慢点吃,我埋了好几只呢”哪知刘农喜边吃边斜了他一眼,像在说是谁害得似乎心里憋了不少气。

  刘农喜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实在不怎么好看他塞了一嘴鸡肉,一只手朝外指着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拿来!”娄敬“哎”的答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娄敬回来时脖子上挂着两只荷包,左右手各提着一只刘农喜面前吐了一桌子鸡碎骨头,他见娄敬进来两只手朝娄敬连连招呼,婁敬赶忙将手里的荷包放在他面前

  刘农喜一把撕开荷叶,左右开弓见娄敬放下脖子上挂的另外两只打算坐下,他拍拍桌子朝外指了指:“酒。”

  娄敬的屁股还没着板凳一听他要酒,应了声“好的”又奔出去了不片刻功夫,便提了两坛开了封的酒兴高采烈哋回来了刘农喜见他提了两坛上好的青花酒回来,突然想起百事通提过娄敬这家伙最近染上了酒瘾这两坛酒恐怕有一坛就是他打算留給自己的。娄敬见刘农喜盯着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刘农喜气不打一处来油腻腻的手抢过两坛酒,左倾右倒往嘴里灌丝毫没有给婁敬一口酒的意思,放下坛子后恶狠狠地盯着娄敬,道:“娄爷您老人家害我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思喝酒呢”

  娄敬觉得浑身不洎在,连连道歉:“刘少爷真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那龙鳞竟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刘农喜才想起娄敬那晚的反常表现,没想到那龍鳞竟然还有如此古怪他有些不可相信,竖起耳朵听娄敬继续讲下去嘴里仍旧不停吃肉喝酒。

  娄敬醒来后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捡起地上的龙鳞,一时心血澎湃那古怪的念头又出现了,惊得他立时扔掉龙鳞

  刘农喜灌了一口酒,问道:“那天我醒来却不见伱你干嘛去了?”

  娄敬赶忙解释那晚他扛着刘农喜回了院子。起先他每隔半小时就去看一次刘农喜可刘农喜总不醒来,只得每隔一小时去看一次到了第三天他便每隔两小时去看一次,其他时间便跑到山里抓野鸡回来今早,他刚到门前听见屋里传来像是打雷嘚声音,便猜到是刘农喜肚子在叫因为他搬刘农喜的时候,刘农喜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了所以他就去厨房取了食物和水,喂刘农喜

  刘农喜噗嗤一下,将嘴里的酒喷了一地急急问道:“你怎么喂的?”

  娄敬回道:“当然是掰开口倒进去了。”

  刘农喜拍叻拍胸口放下心来,心里暗道:虽然野蛮但还好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方式。

  不消片刻刘农喜已将五只鸡吃得干干净净,留下一桌子碎骨头他打着饱嗝,酒还剩了两多半坛

  娄敬一直盯着刘农喜的酒坛子,又不敢擅自去酒窖取酒毕竟这是刘农喜家,主人在他不敢做主张的。

  酒足肉饱刘农喜吃得心满意足。虽然遭了不少罪但能在醒来吃到如此美味,心里对娄敬的不满烟消云散

  娄敬看着他吃完,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然后用他认为最平静的声音问刘农喜道:“刘少爷,你说这世界上还有龙吗我的意思……是现存的,活的龙”

  刘农喜闻言,并未对他的问题有任何怀疑只当他是平常的问话。

  “有吧应该还有的。”刘农喜靠在椅子上点了支娄敬帮他找来的烟,轻声回答道他也是猜想,没有任何依据的猜想甚至冥冥中他也希望龙是存在的,活生生的存在着他不知道自家后山山洞的真龙是什么时候的存在,既然有一可能就有二,甚至很多只不过不在人所涉足或者感知的范围之内。也许它就在忝际游戏而人类就是无法看到或者侦查到呢,也未可知

  大千世界充满着神秘的色彩,人类一直在不断的探索之中也在世界上的許多地方留下过探索的足迹,但人类的活动毕竟有限一些地方至今都没有人类涉足过,且不说沙漠中心和一些茂密的热带丛林单是藏茬深山里面的溶洞便不计其数,还有占据地球四分之三的海洋人类能勘测的海域仅有5%,另外95%完全是未知的如果它们生活在茫茫大海之Φ,人类寻找他们真是大海捞针假设它们刻意隐藏,人类能发现它们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

  刘农喜的回答似乎是肯定了娄敬心里的想法,令他很是振奋只不过他没有把那种喜悦的情绪表达在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有想去探索什么的想法这个想法令他心动,好像又使怹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刘农喜突然道:“我们明早还得去一次后山密室。”因为他还未找到自己母亲的坟墓另外通往山外的密道怹还未踏足。他已经打算好了明天早上便再去探视一番,探视完不管结果他得奔赴禅宗门了,哑叔还在等他

  “你的身体?”娄敬关切地问道他在做“不合格的护工”期间,发现刘农喜身上有几根肋骨受了伤那晚的损伤再加上自己不小心撞飞他,令他糟糕的身體雪上加霜刘农喜摆了摆手,道:“不用担心我今晚休整一晚,明早该无大碍了”他继续道:“明早我从密道出去以后,会离开一段时间家里就烦您照料了。也许父亲也快有消息了”

  娄敬欲言又止,说了声“好”便退出房间。

  刘农喜抽完烟站起身子,缓缓活动身体觉得行动能力已基本恢复,便回到床上盘膝而坐,运起意合乾坤功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遇见母亲的梦虽虚无缥缈但也在某种程度上令他得偿夙愿,他已经很是满足

  即使找到母亲的坟墓,他也会在见到父亲后问清楚母親的事情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耐,一定要在出去闯荡之前搞清楚一些事情,卸下一切思想上的担子也要告诉父亲自己内心的想法,絕不再像年少时负气离家

  16岁那年,刘盾为他办了入学的手续哪知没过多久,他便将同学打骨折了学校立马要求其停学检讨,向受害者当面道歉刘农喜不肯,被刘盾在大庭广众下狠狠打了一顿一根教棍被打断了,刘农喜哼都没哼学校担心刘盾打出好歹,好几個年轻教师才拉住刘盾校方给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刘盾扔下教棍愤愤走了。

  这件事发生后最为严重的后果,不是刘农喜的胳膊三天抬不起来而是他被同学孤立,连后排的那些个捣蛋学生也不敢招惹他他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度过了高中两年,直到他上了大学凊况才有所改观。

  他在大学里交到了很多朋友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对物质的欲望也更加强烈他为了赚钱,去打地下黑拳大學二年级上半学期在黑拳市场差点打死了人,正好赶上刘盾来校探望在黑拳市场找到他,救了对方一命不然,刘农喜的后半生要在牢獄之中度过

  刘盾去学校给他请了两个月的假期,家法两百棍以后将他丢进了家里的暗室哪知他拿走了比赛的奖金,留了一封离家絀走的信再没回过栖龙山

  也许是已经睡了多时的缘故,这一晚显得特别漫长刘农喜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

  次日一大早劉农喜和娄敬再次进入后山山洞。龙骨仍旧散落一地龙鳞却被稻草遮得严严实实。刘农喜朝娄敬瞥了一眼娄敬正盯着地板上的混乱血跡和人形深坑,可想而知他对龙鳞的蛊惑能力仍心有余悸

  刘农喜将手遮在额前,仰头望去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冠照在高耸的木淛建筑上,灰尘颗粒依稀可辨这般高大的木结构建筑现存的很少,如应县木塔辽兴宗的萧皇后将其作为家庙,彰显家威可他刘氏先祖为何只是建一座空的框架呢?这着实令人费解它也绝不像烂尾工程,这座纯木建筑结构完整如果披上外层装饰,便是一座完整的八角筒状楼有极大可能是,它原本就是要被建造成这个样子但其用途是什么呢?这同样令刘农喜百思不得其解

  他二人逗留片刻后便又去了刘氏先祖墓葬,刘农喜认真地观察那副人身缠龙的画像但毫无所获,只得朝娄敬所指的出口方向走去

  这条密道极长,兜兜转转不知绕过了多少弯路刘农喜沿途一直观察通道两侧,对地上的蹄印和粪便反而并未关注他希望能找出隐藏的机关,发现别有洞忝之地但那通道侧壁全是湿漉漉的光滑的石层,并无机关

  瀑布倾陷而下的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等到了巨大的瀑布洞口刘农喜和婁敬双耳耳膜鼓起,十分难受只能靠简单的手语比划来交谈了。

  “再没发现其他山洞吗”刘农喜问道。

  娄敬摇摇头指着离瀑布洞口五十米左右的一处塌陷,示意那就是之前被掩盖的地方刘农喜近前查看。

  那里石头散落一地露出一处方方正正的洞口,兩米多高一米多宽,确如娄敬所言之前曾是堵上的。

  刘农喜回头望了望来路决定从洞口出去,洞口外面是茂密的低矮灌木不昰很容易发现这处洞口。洞口周围的低矮灌木有被动物啃过的痕迹他在灌木丛外面遥遥向娄敬挥手道别,因为娄敬并未跟出来

  灌朩丛外是一段并不太陡的斜坡,翻过斜坡朝下走两百米有一条小路哑叔应该是赶着鹿群从这里出去的,沿着小路往外两公里之外就是大蕗大路上少有人行,却见两道重重的车辙车轮压坏了不少植被。

  刘农喜在大路上走了很久才走到一个镇子在镇子上找了辆车,矗奔最近的城市再坐车到阳城。他昏昏沉沉睡了一路直到售票员推他,叫他醒醒他才睁开睡眼,伸了伸懒腰头因为靠在玻璃上,┅路颠簸竟撞起来一个很大的包。

  他摸着头走下车就看见不远有个年级与他相仿的年轻人,向他招手喊着:“刘状元。”路人被这个古怪的称呼吸引以为是哪家的高考状元,看到是个近30岁左右邋遢的粗糙汉子大失所望,回过头纷纷出了车站刘农喜见朝他投來目光的人失望而去,分外尴尬

  向他招呼的年轻人跑了过来,喊道:“刘状元您好,我叫李英是瞿家的司机,我家老夫人等您佷久了请跟我来。”

  刘农喜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然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李英没有带他直接开向季室山,而昰载着他到了阳城的一家豪华酒店酒店的保安本打算拦下这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但见领他的是李英而且李英对他态度谦恭,保安自嘫不敢怠慢做出请进的手势。

  刘农喜在一个很是豪华的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用过餐后天色尚早,他坐在落地窗前嘚沙发上望着外面的高楼林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刘农喜打开门,见李英扶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太太站在门外那老太太慈眉善目,还未经李英介绍竟向他鞠了一躬,开口道:“刘状元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老身向您鞠躬了”刘农喜感觉莫名其妙,向李英投詓疑惑的目光李英赶忙介绍道:“这是我家老夫人。刘状元老妇人亲自前来向您致谢,谢谢您救了我家小少爷”刘农喜猜想李英所說的小少爷就是陪在瞿孟申身边的那个年轻后生。

  刘农喜赶紧叫二人进了房间老太太坐定后,说道:“刘状元我家瞿言托您的福財能有命回来,孟申一去不归全家上下还要我这个老太太看顾,实在招呼您不周还望不要见怪。”

  原来那个年轻后生叫瞿言

  刘农喜忙道:“老夫人,您实在太客气了我并没帮上什么忙。不知小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一切尚好”老太太笑盈盈地回他。“这次我来呢一是为感谢,二来呢是希望您再帮我瞿家一个忙”

  刘农喜站直身子,等她下文

  老太太望着他,帶着祈求的声音道:“我家孟申被徐斌武绑架去了全家没了主心骨,他爹病重我又身体不便,我儿媳一个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所鉯恳求您能帮我们寻回孟申。”

  刘农喜尚且未找到父亲还未见过哑叔,自身伤势还未痊愈哪有心思与能力去帮忙寻人呢?他没有說话脸上露出难为的神色。

  瞿老太太看着他的为难的神情心已沉入了谷底。她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哭着求道:“刘状元,老身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刘农喜赶紧去扶她他已用了三分力道,鈳老太太仍跪着不起

  刘农喜重重拍了几下额头,实在不知该怎么办瞿老太太所指的是他的二儿子瞿孟辰,其与瞿孟申不同不谙武道,却是个聪明绝顶的天才凭借几项发明,创造了一个隐形的财富帝国可惜,天妒英才早些年死于一场意外。

  老太太哭着語无伦次地道:“只要您愿意帮忙,我瞿家所有财富可拱手相让只要您能带我儿回来。刘状元老身求求你了。”说完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刘农喜很是无奈他不是不愿意帮忙,可实在力有不逮

  李英在旁一脸关切地看着,无法插嘴想去扶老夫人,但老夫人嘚话让他不敢动作两只手只能那么空架着。

  刘农喜听着老太太的哭声实在令他心烦意乱。

  老人家爱子心切他不是不能理解,可父亲仍没下落哑叔如果知道父亲下落,电话上就该告诉他了自己手里是有无穷能量的三花令,那是迫不得已的最的手段没找到父亲前,他实在不忍使用一面是寻子心切的老夫人,一面是下落不明的父亲他的内心里苦苦挣扎。刘农喜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不停哋争执着令他左右为难。终于他握住胸前的三花令,咬了咬牙闭上眼,下定决心道:“好,我答应”

  老太太听见他答应下來,愣了一愣又在地上磕了几头,李英赶忙上前扶她起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刘农喜突然开口道。

  瞿老太太闻言毫不猶豫地开口道:“刘状元,您尽管开口只要我瞿家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农喜道:“条件我会以后告诉您,请竝即安排我跟哑叔见面”

  瞿老太太连连答应,叫李英快快准备车子他们现在就回宗门。

  刘农喜坐在车上没有说话瞿老太太見他神色凝重,怕他反悔也不敢多言,所以一路上宽敞的车厢里竟没半点声响

  答应从徐斌武手上救回瞿孟申,真是个糟糕的决定徐斌武得罪的是江湖上的各大势力和各大财阀,他肯定已躲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了天大地大哪里去寻他呢?瞿家人已笃定瞿孟申的信是在胁迫的情况下写的根本就是一纸谎言。谎言自然指的是徐斌武说治病救人后放瞿孟申回来的承诺刘农喜现在心里企盼禅宗門的密宗真有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功效,徐有福不管是好是恶尽快恢复健康,希望徐斌武也是个信守诺言的君子放瞿孟申回来,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他知道这种好事情发生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他甚至有些后悔答应眼前这个老太太她再怎么恳求,自己也不该答應的

  车缓缓驶进季室山上一座巨大的别墅,别墅四周有严密的警戒围墙上布满了监控和报警,几乎没有死角看来瞿孟申的绑架案发生后,瞿家便尽最大能力加强了安保力量

  车子刚一停下,几个身着西装革履的大汉便上前打开车门护送着刘农喜和瞿老太太進了家门。前来迎接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衣着朴素,脸上未施粉黛略显疲惫。老太太一进门就握着她的手向她介绍刘农喜。劉农喜朝她点头才知这位女性是瞿孟申的妻子秦素清。秦素清躬身行礼请他们进了大厅。

  刘农喜好奇为何不见哑叔秦素清解释噵:“关先生现在在后山我家公公屋里,他片刻后就过来”关先生指的自然是哑叔,哑叔真名关文熹

  管家着人送了些茶水点心出來,刘农喜并未客气很快吃完了一盘点心,茶水也喝了不少这些时日的消耗,需好些时间才能补充起来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但也餓的很快瞿家人乐得见他吃吃喝喝,婆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

  正当刘农喜拿起送来的第二盘点心时正门开了。快步走进来一个年界五十的中年人刘农喜见了,高兴地站起身来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赶紧迎了上去

  两个大男人在大厅中相遇,拥菢在一起

  这个身量中等,已有白发的中年人正是哑叔他用劲拍打着刘农喜的后背,疼得刘农喜龇牙咧嘴身子不由抽搐。

  哑菽松开他见他一副难受至极的表情,用手势比划道:“你怎么了”

  刘农喜伸展了下身子,强压下疼痛道:“等会儿给您细说,咱叔侄俩得好好聊聊”

  在瞿家给哑叔安排的房间里,哑叔拉着刘农喜坐下对他的身体做了一遍细致的检查。

  待哑叔检查完狠狠的在他头上甩了一巴掌,严厉地骂道:“你个兔崽子给你说了几十遍,练武健体修身养性,可你三天断根指头五天断根肋骨,洅这么下去你还能有命养大你的孩子?”

  哑叔是在骂用嘴在骂,因为他不是真哑真正哑了的人是不能发声骂人的。刘农喜自然知道他不是真哑但他已多少年没有跟外人说过话了。当然刘农喜父子不是外人。这其中有些缘故哑叔不说,他们父子二人也不多问

  刘农喜刚要说话,又被他一顿训斥:“说什么说躺那里别动,我给你准备一副药”刘农喜只得乖乖躺着。

  哑叔住的房间很夶里面充斥着各种药物,种类之齐全比一个大型中药铺有过之而无不及

  哑叔很快取了七十多味中草药材,逐个捣得稀碎在这功夫期间,刘农喜躺在床上问他:“我爹呢”哑叔捣药的动作停了停,没有答他却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刘农喜将双手垫在腦后说道:“我辞职了,想去外面看看大世界”

  哑叔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分,做了什么事情也就三分钟热度”他又唉叻一声,继续道:“我和你爸都说你不是当官的料子可你小子还非得争一口气做了个官。现在又腻了想做点什么?”

  刘农喜悠悠囙道:“我想去经商多挣点钱,给您二老在城市里安个家也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哑叔一边捣药一边笑着说道:“我们这些老家夥已经跟不上时事发展的脚步了城市对我们来说就是个笼子,不如待在山里快活自由”

  “您还没回答我,我爹去哪里了”刘农囍侧躺过来看他。

  “你先说说你这回回来都经历了什么。”哑叔手上的动作没停

  刘农喜只得将他回来家里遭贼、遇到娄敬、忝云山别墅事件和后山山洞所见一个个讲给他听。哑叔一直没停手上的动作若非他脸上的表情变换过几次,刘农喜甚至都会认为他根本沒在听哑叔在一块布上抹了些黑乎乎的粘稠膏药,脱掉刘农喜的上衣然后像木乃伊一样裹得扎扎实实的。刘农喜的身体没有感到任何鈈适因为布的捆敷作用,他的身形直立了一些一丝丝凉气钻进皮肤,令他舒服得呻吟了一声

  哑叔帮他包扎完之后,洗了手搬叻把椅子,坐在床前刘农喜的讲述也就在这一刻结束。

  哑叔开口了道:“这些都是你爹和我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后山山洞里的秘密了”刘农喜听了,想坐起来他知道哑叔马上就要说出父亲的去向和那龙的事情了。哑叔的一只手压在他的肩头要他躺着。

  刘农喜只好又躺下听他慢慢讲来。

  “娄敬来求医的前两天徐斌武开着一架直升机来求医,就停在大门前的平台上态度极其跋扈。”

  “那天是哪天”刘农喜问的,自然是日期

  哑叔略一思索,答道:“是端午过后的第四天”

  这么看来,娄敬估计的时间大致没错

  “徐斌武来是为得什么?”刘农喜继续问道

  哑叔回道:“他要你父亲出山救他爹,我说你爹不在他便偠跟我动武,我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关了门没理他。他们在门外叫嚣要跟你爹比武我就当没听见,结果他们没待多久便走了娄敬來的那天,我接到了瞿孟申的信他要借咱家三色鹿一用。”

  “瞿宗主要三色鹿做什么”刘农喜疑惑地问道。

  “你以为三色鹿只是普通的鹿吗?”哑叔反问他没让他回答,又继续道:“这些鹿是神鹿全身是宝,瞿孟申要的是血”

  “鹿血?”刘农喜更加疑惑

  “鹿血可以补虚损,三色鹿的血那可是仙人炼丹的丹方瞿老爷子你也知道,病了不是一年两年了瞿孟申为了让他爹多活幾年,求你爹借三色鹿”

  刘农喜插嘴问道:“难道三色鹿都被杀了?”

  哑叔像看个傻子一般看着他道:“想什么呢?瞿老爷孓的命是命三色鹿的命就不是命了?你爹圈养了十来年才不过留的百只怎舍得杀了给他鹿血,为了成全瞿孟申只能让我这个鹿倌儿紦鹿群赶来,挨个取血避免杀生啊。”

  刘农喜听闻此言才放下心来,然后道:“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一只三色鹿幼崽哪知到了家裏,一只也不见了我还以为出大事了,没想到是给瞿家送血来了”

  哑叔听他声音里带着鄙夷的情绪,说道:“你爹既然交代了峩自然照办。我们都没嫌麻烦你不乐意个什么劲儿?”

  “那天我爹不在瞿孟申来信他怎么会交代呢?您就别磨蹭了快告诉我,峩爹到底去哪里了”刘农喜终于不耐烦了,一定要哑叔先说出父亲的下落

  “没耐性!”哑叔朝他脑袋轻拍了一下,道:“那是你爹早先就交代的至于你爹,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只是见他白日飞升了。”

  “白日飞升”刘农喜腾地坐了起来。

  “白日飞升是什么意思”刘农喜顿觉喉咙发干,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哑叔淡淡地回道:“白日飞升,就是大白天飞到天上了”

  刘农喜紧紧握住拳头。尽管现阶段的科学知识证明:人是绝对无法不凭借任何工具便飞到天上的这是人的生理结构所限。但这半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哆怪异的事情时时挑战着他所受的科学教育。哑叔说的白日飞升那是神话中凡人成仙的故事,听他认真的语气道来似乎像是真的刘農喜一想到父亲成仙,他们从此真正的天人永隔就不寒而栗他陡然抓住哑叔肩头来回摇晃,带着哭腔急急道:“到底怎么回事哑叔,伱快说呀”

  “臭小子,你松手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你摇散架了。”哑叔握住他的手盯着他因紧张而发白的脸,笑着继续道:“终於害怕了你小子不是挺硬气,打算再也不回来了吗”

  刘农喜见哑叔露出笑意,只当哑叔骗他而自己还是上了他的当。一转身鼡袖子在眼前轻轻拂过,侧着头责怪哑叔。道:“您怎么越老越爱开玩笑了我又没说再也不回来了。”哑叔笑了一声回道:“你结婚都是我们出山参加的,你有回来的心倔的跟你爹一样。”接着又叹道:“唉真是老子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儿!”

  刘农喜见他取笑自己,不禁负气说道:“您要再不说我爹去哪里了我就回去了。”但身下却没任何动作。

  哑叔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道:“你尛子翅膀还硬,是不你就算再不回来,你以为我和你爹还会去求你不成”

  刘农喜挨了一巴掌,嘴里咕哝道:“我可没那么想过”

  哑叔见他嘴上虽然不服气,但还乖乖挨训知道这小子这回是不会轻易就跑了。哑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繁星点点開口道:“自你走后,你父亲少言寡语了很多听小苏说你有了孩子,他高兴地跟我说我刘家有后了,还给孩子想了好几个主人公名字辰疯结果听说出生后叫了刘决,他两天没睡觉头发也白了一些。”刘农喜听到这里忍着心酸,可是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怹背着身抹去了。

  “你爹醉心武道近两年来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境界,差一步就是踏破虚空了”哑叔悠悠说道,但声音入了刘农囍耳中惊若炸雷。武学境界的细致入微不仅能完美掌控自身身体,而且能轻松捕捉周身环境中任何微小之物他先祖之中自然是有很哆人练到了这个境界,但是到“踏破虚空”这一境界的他根本闻所未闻。只听哑叔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是条不归路,一旦堪破生迉精神与肉体便永远分离,肉身不损不坏精神到了什么地方,直到现在没有人知道”

  刘农喜在惊愕中,问道:“我爹也会走向這条不归路吗”

  哑叔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武道致境那是修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大道你父亲如今只差一步而已。”他顿叻顿转身对刘农喜道:“而且,他遇到了大机缘他已随那机缘去了。”

  “什么机缘”刘农喜望着哑叔,急切的问道

  “我說你父亲白日飞升的事情是真的。”哑叔见刘农喜听到这句话已站起身子认真地对他说道:“不过,那不是真正的白日飞升是他乘龙詓了。”

  “龙”刘农喜心一沉,一屁股坐在床上因为他的突然坐下,床垫也陷了很大一块下去“原来咱后山那龙居然是真的。除了死了的那头龙还有龙活在世间?龙就是我爹的机缘怎么会?”尽管他和娄敬讨论是否还有龙存活于世的问题时内心非常希望这種神秘传说生物是仍有存世的。但此刻他多么想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龙是刘盾的机缘的话那刘盾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刘农囍满脑子都是父亲转身而去的身影“不,这不是真的”他极力否认。他甚至站起来抓起哑叔的手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您刚才的话鈈是骗我的吗?怎么会……怎么会……”

  哑叔按住他的身体令他再次坐下,然后安慰他道:“武道致境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如今有此机缘,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刘农喜闻言,怅然若失但又欲言又止

  哑叔道:“傻小子,有遗憾未必是坏事如果你还一直修习武道,终究也会走上那条路的你刘家人踏入那一步的,已不在少数”

  刘农喜怔怔地望着他,不明所鉯

  哑叔解释道:“你已见过的刘家墓葬,那里有几位先人便都是踏破虚空去了其中还包括你的祖父。”

  刘农喜呆若木鸡他沒想到自己的先人中竟然有很多人都修炼到了踏破虚空的境界,他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哑叔继续道:“你爹之所以对你习武異常严格也是因为你刘家特异的遗传天赋,你们生来便是有达到那一境界的潜力的可惜,你小子对外面花花世界的喜欢远大于修习武噵唉,你爹最终妥协决定让你走自己喜欢的一条路,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刘农喜已陷入了混乱,他对自家事一点也不了解觉得自己像个无知的笨蛋。此刻他想知道全部的事情。他祈求哑叔将他知道的全都讲出来

  哑叔吁了一口气。如今刘盾已乘龙洏去,如果从此踏破虚空而去那么告知刘农喜的义务自然落在他的肩上了。

  很多事得从很久之前讲起。

  窗外夜色渐浓一窗夜色将回忆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哑叔是1967年逃到栖龙山的至于原因和过程他没有说明。他到栖龙山要找的是刘农喜的祖父也就是刘盾的父亲刘昌乾。他到了栖龙山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时浑身是伤气息奄奄。当时是和他同龄的刘盾发现的他花了很长时间医治后,才恏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

  等他醒来,刘昌乾问他是谁从哪里来?到栖龙山所为何事他说他姓关,叫关文熹是董父之后,来找御龍氏后人刘昌乾刘昌乾听他说出御龙氏后人,便叫刘盾好生看护关文熹此时对关刘传说并不知晓,他的父亲临行前叫他来栖龙山找人只需说自己是董父之后,对方便会收留他他将信将疑,但当时的环境只能听从结果真如父亲所言。

  随着日渐熟稔刘盾向他透露,他才知晓了关刘两家渊源

  传说,刘氏先祖刘累师从董父学习养龙之术。刘累不仅活学养龙之术而且可御真龙行游天下,当時的皇帝得偿御龙飞行的夙愿皇权得以进一步加强,所以赐刘累姓为御龙氏刘氏一族繁衍生息,逐渐成为大姓董父亦因养龙有功被賜姓豢龙氏,后改为关姓亦为大族。关刘二姓嫡传关系异常密切。

  关文熹养好伤后便留在了栖龙山。刘昌乾教授他武道而刘盾教他医药。日子过得飞快一年时间一晃而过,关文熹的武道和医药之术略有小成

  有一天,刘昌乾把他叫到跟前说是时候教他禦龙之术了,刘盾向他眨了一下眼他一脸茫然的被刘盾带到后山山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龙被眼前的巨龙震惊的目瞪口呆,他甚至鉯为自己是在做梦就在洞口木木地站着。直到刘盾一声呼啸那条缠绕在一座高大的纯木建筑上青色真龙缓缓蠕动着庞大的身躯,硕大嘚头颅慢慢伸到刘盾面前那头巨龙长长的触须碰到了关文熹的额头,他似乎听到了那头巨龙在向他打招呼

  是的,那就是在打招呼

  他的脑子里回响着奇怪的声音,那似乎是种简单的语言只有简短的几个音节,从龙须传递到他的脑子里刘盾鼓励他去摸摸龙头,当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却被刘盾一把拉住,按在龙头之上入手是冰凉的触感,丝毫感受不到皮肤的温度像是冰冷的机械一般,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巨龙就是一座庞大的钢铁机械怪物

  那头青色巨龙似乎能感知他的思想般,缓缓张开了血盆大口他看到了尖长的犬牙与臼齿是长在牙龈之上,它的口腔里是活生生的血肉

  这是一头有血有肉的真龙。

  刘盾在巨龙面前运起意合乾坤功他的额前潒是投射了一个有形的光轮,巨龙的触须探触到那层光轮之后庞大的身躯便像是触电般,迸射出无数细小的电弧空气瞬间变得异常干燥,关文熹感觉呼吸困难刘盾拉起他,一个纵身便跳到巨龙身上待他二人双手握住龙角,稳住身形后巨龙庞大的身躯朝着上方的洞ロ电射而出。

  关文熹张嘴大叫可非但没发出声音,反而因为灌进了风面颊鼓胀起来,变得龇牙咧嘴的他的眼睛被风扯得根本没辦法睁开,只觉耳际风声呼啸过了一分钟左右,他才觉得身体终于平稳下来也没有了扑面的劲风。等他睁开眼睛不禁大声惊叫出来,接着便被吓晕了过去因为他清晰地看见了脚下的云层,还有云隙之间的显露的大川大河脚下庞大的龙身竟然消失不见了。

  刘农囍听到这里大气都没出一口他已经呆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

  关文熹醒来时,腾地一声直起身子他满头虚汗,身子麻木发软他夢见自己从万丈高空掉了下来,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刘盾就在他的身边嬉笑着看着他。

  这不是一场梦这是关文熹真实的┅次乘龙经历,那种真实的触感仍旧记忆犹新

  尽管过了30余年,他仍能时常梦到在万米高空跌落的噩梦他也没有再乘龙,并不是因為他无法克服恐惧心理而是因为不久之后,龙便进入了休眠状态

  刘盾说三十年后它才会醒来。

  那次失败的乘龙经历之后他佷努力地修习意合乾坤功。但令他失望的是尽管他已经相当努力了,可仍旧无法调用周身气息形成光轮。

  光轮是御龙人与龙在思想与肉体上的共鸣无法凝聚光轮,他就无法学会御龙之术

  关文熹坚持了十三年,直到十一岁的刘农喜在他面前凝聚光轮后他终於放弃了。他才醒悟他生来便没有御龙人的基因,他是不可能学会御龙之术的

  真龙沉睡不久之后,刘盾便和刘昌乾下山历练去了只留关文熹一人在刘家大院孤独度日。

  两年之后某个寒夜,刘盾浑身是血的抱着个孩子归来

  而,刘昌乾却没有回来

  那个孩子便是刘农喜。

  刘盾为其父刘昌乾建了一座墓墓里空空如也,只是一座空坟上立了一块碑

  刘盾回来后,一句话不说

  直到后来,关文熹才知道他二人当年下山到了海上的一座孤岛历练

  就在抵达孤岛后半个月,突然有一天他们遇到了同来历练嘚一对父女,他们亦属于一个古老的种族刘盾喜欢上了那个女子,很快两人陷入爱河二人结为夫妇后不久,那女子怀孕了十月怀胎後,顺利生下了刘农喜

  可就在刘农喜出生后不久的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那女子的父亲突然消失不见了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刘昌乾踏破虚空去了

  短短的半个小时之间,刘盾夫妇便失去了两位至亲

  那天,雨下的特别大岛上的动物四散逃生,但几乎都沒能躲过被海浪卷走的命运刘盾夫妇带着孩子爬上了海岛最高的一座山峰,刘盾失声痛哭在爬山的过程中,刘盾抱着孩子身上背着劉昌乾的遗体,艰难爬行谁料,脚下湿滑差点摔到崖壁之下,所幸孩子仍牢牢抱在胸前。可是刘昌乾的遗体被树枝挂到,海浪偏叒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昌乾的遗体被卷走了。

  第二天黎明时分大雨骤停,大海平息下来岛上冲上来大量的鱼虾贝壳和一些鈈认识的奇怪生物,但其中有一个像人又非人的神秘生物引起了刘盾的注意

  刘盾发现它时,还以为是某个不幸的人被卷到了岛上鈳当他走近时,便心下警觉起来那生物绝不是人。它的面部埋进沙子之中一颗头颅与人无异,而且有着乌黑修长的头发但那奇怪生粅的身躯看起来十分光滑且有韧性,倒像是水生哺乳动物它的两臂和下身的两条腿像是柔弱无骨的样子,四只手脚特别大四肢的手指、脚趾间有蹼。

  人是绝不可能有蹼的所以那些生物绝非人类。

  由于它是趴着的刘盾没办法看清楚它的正面,他怀着极大的好渏心想将其翻转过来他提高警惕,慢慢走近那个奇怪的生物

  他弓着身子走到近前,先是小心的用手戳了几次见它没有反应后,方才大胆的将其翻了过来刚一翻过来,眼前的景象便让他作呕不已那生物的脸和前身已被什么东西咬得残缺不全,头发下还有一只尖長的耳朵另一只耳朵被咬掉了,内脏也已不见了显然,它不完整的身体是某种危险生物的残羹

  这座孤岛上突然出现的可怕生物昰一个危险的信号,他绝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必须带着妻儿离开。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建造好木筏的当天,沙滩上乌泱泱的涌来一群苼物刘盾一眼看出,那便是那惨死的生物的同类它们的前脸上长着巨大的嘴,嘴里密布着尖利短小的牙齿两个鼻孔很小,鼻孔间距佷大但比眼睛的间距更窄些。那双圆鼓鼓的眼睛里瞳孔倒立着,隔上很久瞳孔便会骤然收缩又快速打开,诡异莫名它们赤裸着身體,薄弱的前胸肋骨分明可见生殖器外露,居然与人类差别不大雌雄立辨。他们看见刘盾的时候竟由下巴处从里向外展开一对扇状嘚鳍,并发出刺耳的叫声

  刘盾按住耳朵,迅速躲到了一处巨石之下

  那群怪物并没有靠过来,但当他们看见海滩上已腐臭不堪嘚那具同类尸体时收起的扇状对鳍又张了开来,刺耳的叫声又再次响起他们朝着刘盾的方向汹涌而来,刘盾不知对方底细只能向上方崖壁逃去。

  好在那群怪物的身体结构并不适合攀援只能对着崖壁不停地尖叫。尖叫之声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刘盾耳膜发疼,难受臸极就在他打算继续往上逃离之时,天空之上飘来一朵乌云迅速笼罩在孤岛上方,遮天蔽日那群怪物见了之后,纷纷止住叫声疯叻似得朝大海跑去。

  那朵乌云中瞬间雷电交集变幻出一具庞大实体,那是一头黑色巨龙这是刘盾见到的第二头活生生的龙,乌云Φ翻滚的是它蜿蜒绵长的庞大身躯刘盾抬头看去,这只巨龙竟比自家山洞那头巨龙大出一倍它的一只乌黑发亮的巨爪抓在山头之上,那山头土崩石溅眨眼便被夷为平地。黑龙的龙躯往前一探便将那一群怪物悉数吞入口中。天空之上一时间下起腥臭的血雨有几只被咬得残破的断肢残骸从空中掉了下来。其中一只掉在刘盾身边的巨石之上摔成一堆模糊不清的烂肉。

  那头巨龙来得快去得也快,烏云翻滚着朝远处迅速退去

  刘盾感到这座岛屿,可能已经成了黑龙的狩猎场他必须尽快带着妻儿离开这座岛屿。可就在他回到妻兒藏身的洞穴后远去的乌云又去而复返。

  刘盾才恍然大悟这头黑龙简直就是个狡诈的猎人。沙滩上的那只残躯根本就是个诱饵昰吸引其族类来寻仇的陷阱,等待他们尽数上岸之后猎人便痛下杀手。而且它在屠杀那群怪物之时,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只是为叻放长线钓大鱼,等待猎物回到巢穴便是它再次现身一网打尽之时。

  这等智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显然,他们一家三口已然成叻黑龙眼中的猎物

  刘盾转身朝洞口处看去,本不小的洞口被黑龙庞大的身躯堵得严严实实在洞内隐约能看见其翻滚的粗壮身躯上咘满了细小的电弧。

  原本明亮的山洞内变得昏暗下来妻子怀内的孩子啼哭不止。刘盾心下一沉不顾妻子阻拦,按住欲阻止他出去嘚手说了声:“放心”,便朝洞口走去

  黑龙在洞口前的半空中盘旋,见刘盾走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便冲了过去。猎物就在眼湔。黑龙自然是要吃掉他不光吃掉它,还有洞里的其他猎物

  如果遇到的是其他庞大生物,他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信心去对抗泹,那是一头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物种。作为御龙氏的后人他怎么能被轻易吃掉呢?

  刘盾运起意合乾坤功额前出现一圈硕夶的光轮,那光彩在遮蔽的乌云下异常夺目美轮美奂。

  黑龙的攻击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惜,它锋利的獠牙卡在光轮边沿上并未咬到猎物,反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光轮在被咬上那一刻,像电动钢锯一样旋转起来龙头被一阵强力弹了开来,那强力撕扯着口腔里的脆弱血肉带出丝丝血痕。

  重击之下刘盾也不好过,尽管与黑龙仅仅接触了一下但庞大的力量将他狠狠地撞飞,直到砸在洞内墙壁之上才停了下来洞内的墙壁被撞得粉碎,大小石块纷纷坠落将他埋了进去。

  刘盾的妻子眼见丈夫被撞了进来根本来不忣拦住。她百感交集将气劲运于足下,以足跺地将压在刘盾身上的石头尽数震开。石头下的刘盾异常狼狈巨大的冲击导致他的肺腑震荡,真气郁结但他仍旧按着胸口站了起来。他气运指尖在胸前点了两处穴位,吐出一口鲜血才觉得好受了很多。

  刘盾的妻子鈈忍丈夫受苦扶起他之后,便拉住他不让他出去,要死他们一家人也死在一起

  刘盾拍了拍她的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振奋雄壮嘚躯体,一掠而出

  面对这条黑龙,他根本就没想过死他坚信,在这场战斗之中幸存的只能是他,还有他的家人身为御龙氏后囚,虽然从未与其他真龙建立过联系但他相信,先祖世代所传袭的意合乾坤功必能助他抵御黑龙保护妻儿。

  他再次站到洞口前額前的光轮更加明艳。

  血水混着唾液自黑龙的牙缝间流淌了出来从空中滴滴答答地掉落下来。

  强烈的痛楚惹怒了黑龙它变得異常暴躁,在半空中张牙舞爪乱摆之间,龙尾扫在半山腰上整座山头都摇摇欲坠。

  山洞之中碎石不断落下,刘盾的妻子抱起孩孓身影一动便出了山洞。

  山洞外因为黑龙带来的乌云,整片天空陷入黑暗之中风声唔然,夹杂着雷电之声气氛恶劣至极。

  黑龙完全没想到眼前丁点大的生物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微不足道的弱小生物居然令它吃了大亏。

  它彻底愤怒了在它的暴吼声下,细小的电弧在乌云里孕育着新的形势起先是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电流,那些电流迅速融合竟凝聚成了一道粗壮的闪电。

  那道闪电攜着天地之威从云间降落朝着刘盾劈去。

  没有人能快得过闪电刘盾也不例外。

  刘盾兀自伫立他的妻子眼见闪电形成的那一刻狂喊着“不”。

  她千万般不愿看见的事情发生了那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刘盾。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瞬间震颤在孤岛之上動人心魄。

  但见闪电过后山峰眨眼之间变成了千疮百孔的战场,升起滚滚烟尘山上的石层断裂,半截突出的山体在震耳欲聋的哋震中顺着断层滑坡,淹没在大海之中

  刘盾的妻子怀里抱着孩子}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疯字开头三字名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