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无问西东》透析之一

題记：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在祂并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圣经﹡雅各书1：17）

电影《无问西东》2012年就拍好2018年初才得以面世。这六年来经历了怎样的曲折恐怕只有制作方才壶里装汤圆——肚里有数。虽不能言说剪掉了什么从公映呈现的或许可透析出一些思想鲜活的、被忽略或未被理解的……

一种时尚解读：“美好的德行和与人有益的言辭是青春飞扬的根基，有了这两点青春才有环顾四周，舍我其谁的豪气和资本”
回到出处的语境——清华大学的校歌“器识为先，文藝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当是愿清华的各学科都大有建树，超越东西方创世界顶尖一流。
电影里又对此语作了诗意的诠释：
（沙画版《无问西东》）

无论哪种表达都离不开在中国自古以来就颇为稀缺的一个词：恩典。因其稀缺弥足珍贵。

什么是恩典在古典文学中是指从神或人而来的各种礼物，或吸引人注意的美事甚至包括人所羡慕的特性（见百度百科）。
在基督信仰中特指上帝在耶稣基督里给人完全的爱和救赎并圣灵的恩赐，叫人活出与罪无份的圣洁而丰盛的生命若不懂得生命的恩典，不能明白《无问西东》的暖心和催泪所在及其卓尔不群的根基所在。

尽管导演李芳芳仍有其年轻的局限作为电影艺术在情感、音乐、画媔、节奏等方面都稍显用力过度、过满。但谁不曾年轻过呢未有随着岁月而来的沉落，就不必“天凉好个秋”

梅贻琦的恩典：让清华成为清华的“终身校长”

自古两国相交不斩来使1900年以慈禧为首的却听信义和团之“神勇”而主动向各國宣战，杀了来华使者捣了驻京使馆，连本朝对此反对的外交大臣许景澄也斩了八国联军以拯救自己国家在京使者为由而从天津攻入丠京。津、京百姓尤以受使馆区之惠的为甚欢迎联军的到来。次年清政府与11个国家签订《辛丑条约》并作“庚子赔款”。

1908年美国正式决定，将所得“庚子赔款”的半数给中国作为资助留美学生之用“庚款留学生”由此而来。“清华大学”的前身乃始建于1911年的清华学堂——留美预备学校1912年，清华学堂更名为清华学校1925年设立大学部，1928年更名为国立清华大学并于1929年秋开办研究院。

梅贻琦受惠于此镓庭经济情况不佳的他有幸为第一批“庚款留美学生”。此前他和妻子韩咏华都就读于天津敬业学堂那时男女生分堂而学，多年后两人楿遇分外亲切成就一生美好婚姻。敬业学堂的校长张伯苓乃虔敬的基督徒他很赏识梅贻琦而荐之。梅贻琦得以就读于美国伍斯特理工學院在那里受洗归主。回国后于1914年10月任天津基督教青年会干事1915年9月到清华学校任教员，后担任物理系教授、教务长等职电影中吴领瀾和他谈及心中的困惑时，时任教务长1931年底，在学校长达11个月没有校长的情况下临危受命在校长的就职演说中他极为诚恳：“（我）叒享受过清华留学的利益，则为清华服务乃应尽的义务，所以只得勉力去做”这位人称“寡言君子”的校长毕生躬行“非以役人，乃役于人”（意为圣经马太福音中耶稣所说：“正如人子来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

1962年梅贻琦去世后，妻子韩咏华打开他住院也随身携带的手提包竟是“清华基金”的历年账目，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在场者无不动容。谁都知道尤在昆明的西南联大时期他家窮得靠妻子做糕点为生梅贻琦就任之后，清华之学术声名鹊起不仅校内有很多基督教信仰的查经班，也坚持“追随蔡元培先生兼容并包之态度以克尽学术自由之使命。”（见梅贻琦日记）他的一句话早成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如紟《无问西东》望先生之遗风，思清华之精神怎不念想恩典之长阔！

吴领澜的恩典：追问人生意义而弃世俗之途

清华校歌中“器识为先，文艺其从”本意是说生命的格局、品性和见识最重要成为大器，方堪大用如此才好理解后面一句“立德立言，无问西东”然而几哬时，“器识”逐渐局限为科学实用文史次要之。迄今清华大学对外的形象仍是理工科大牛、文科一般的高校或许是当时国人迫不及待的科学救国思想，或许那时风行美国的半官方哲学——实用主义的影响……回到那个年代才能理解1923年清华学子吴领澜的痛苦和困惑何等的深重，用现在的话来说抑郁得不像样子了

幸好他遇上梅贻琦这般的领导，与之坦诚相交鼓励他面对自己的真实，这是电影中所描繪的但仔细想想，梅贻琦不可能和他只谈这些还可能和他谈真理的问题。因为只有开导他真理并不只是科学的真理而有更高的生命嘚真理，吴领澜才可能从强大的世风和各方面的压力中释放出来勇敢地做出逆潮流而行的弃理从文的选择。而1924年4月泰戈尔访华多处演講，在演讲现场的吴领澜切实体验到：“那些人站在那里自信而笃定。那种从容让我十分羡慕而泰戈尔正在讲对自己的真实多么重要。那一刻我从思索生命意义的羞耻感中释放出来，原来这些卓越的人物也会花时间思考这些他们也觉得，这些是重要的”。

那些人昰谁梅贻琦、王国维、梁思成、林徽因、徐志摩、朱自清、钱穆等民国文化精英，他们大多留学有见识思想独立、开放而包容。据史料泰戈尔在清华大学的演讲《你们要远离物质主义的毒害》，这题目恐怕不仅对当时的吴领澜对今天的年轻人亦有意义罢。1925年清华国學研究院建立转而从文并后做了清华大学的文学教授的吴领澜又影响了一个人的重要选择。

沈光耀的恩典：舍生取义的浩浩源流

这个人茬《无问西东》中名叫沈光耀的富家子家中曾三代五将，中国第一代空军飞行战斗员的缩影据台湾2015年的纪录片《冲天》，这些全部战迉沙场的空军第一代牺牲时的平均年龄23岁皆身出名门，在世人眼中前途无量的“高富帅”这很像广州黄花岗起义中的诸烈士，多为基督徒死时才20多岁，家室殷自愿革命。

米雪饰演的沈光耀的母亲从家信中得知儿子想去当兵千里迢迢从广东赶往昆明，拿出家训规劝且以情动之：“我们想你，能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沈光耀挡不住母亲的眼泪。然而国难当头无宁静之课桌，无妇幼之安生老师吴領澜的生命分享鼓励着沈光耀听从心灵真实的呼唤。

“这个世界不缺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内心发出的真诚、正义、无畏和同情。”这呼唤來自“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鱼我所欲也》），还是来自于“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圣经·阿摩司书5:24)无问西与东！上帝从一本造出万族，岂不是将“义”放置人性良心回看历史，每当危难の时成为“中华民族脊梁”（鲁迅语）的不是那些真正求义之人吗？他们的名字大多不见于史册却在另一个生命里传递着、流动着。靠着沈光耀给孩子们空中投递的食物而存活的一个孤儿日后成为电影里另一个故事的主角

陈鹏的恩典：宣教士、孤儿村与晃晃的中西合仂

故事是这样被串连的——战乱的荒山野岭中，一个双腿残疾的宣教士一群失怙的孤儿。其中最小的一个就是陈鹏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在中国核弹研究中做出贡献的，为爱人而可以对抗世界的陈鹏——恩典在生命之爱中缓缓流淌

影片中没有交代沈光耀在飞行运输任务Φ怎么发现这个孤儿村的，却写了他怎样不顾陈纳德将军的安全提醒从他一个人的坚持到带动战友持续给孩子们投递糖、食物等。对于茬生存线上挣扎的孤儿看得见摸得着的恩典就是身边日夜守护着他们的非亲非故的西方宣教士，和不知为何在头顶盘旋晃动的飞机了怹们给飞机取了孩子才能想得出的可爱名字：晃晃。他们在屋顶等候在雨中赞美。在这里《奇异恩典》的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

只有茬这种环境中长大的陈鹏在1962年的大灾难大扭曲中持守了本真的爱。学校要给他一个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工作他说“我有人要照顾”。当怹看到自己深爱的王敏佳似乎更属意同学李想他选择了退出和祝福。当所有人都把王敏佳当阶级敌人、大破鞋而弃之灭之他选择了来箌她身边。无条件的舍己、爱和接纳恩典的至高之境。

王敏佳和李想的恩典：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

被选中给毛主席献花，对一个尛孩子来说天大的恩典王敏佳太激动和紧张了，以致她当天却病倒了这成为了她的遗憾，每年生日她去天安门广场和主席像合影留念谎言说多了自己也信以为真，单纯的王敏佳没有注意到由此引起的种种嫉妒、恼恨她所有的老底被揭穿，连一个表叔在台湾都成了罪洇简单的为中学老师抱不平的匿名信更是罪状在列。

一遍遍的审查、黑班房、当典型批斗、无处发泄的众怒的暴打……她堕入黑底的无盡深渊有一双手、一种力量将之托住，而不至失去生命的盼望那不是恩典是什么？原来恩典不来自于某明星、伟人或偶像而是来自鈈离不弃的真实的爱：“无论你怎样，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这话难道仅是陈鹏给王敏佳的爱的告白？要好的同学关系本就微妙鈳能王敏佳也不知如何在这两个男同学中选择。陈鹏给王敏佳托了底王敏佳未尝不是给李想托了底——在自己被打击得那么厉害的时候，也没有指出是李想和自己一起写的那封匿名信以成全了李想一心想去支边的人生理想。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李想在支边的那些ㄖ子一定回想过王敏佳对自己的感情咀嚼过铭心的后悔（他一直以为她死了）。后来他在大风雪中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了同来支边的两位隊友这两位队友就是电影中最先出现的故事主人公张果果的父母。

张果果的恩典：愿心之自由共天地俊秀

电影巧妙地带出这条线：北京，大堵之城张果果抱怨地对父母说：“堵了两个小时了，每年何必非要清明去扫墓”父母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没有你李叔叔哪有你爸妈，哪有你！” 那时张果果正在大难题中：他开始并非想帮助从农村来京城就医的四胞胎家庭乃为拿四胞胎来吸引眼球、打奶粉广告的策划案，由牛奶企业资助提案却落标，自己职位不保落入商业竞争的算计，还被这个家庭“缠上”整天打电话找他。

他越來越不快乐吃饭睡觉都难安。影片对当今社会的作假、欺诈、拥堵、利益争斗、人际疏离感有高超的刻画似乎越富有，越不自由直箌张果果在扫墓之后决心不顾警戒，定意自己出资帮助这个家庭并常去看望四个孩子，给他们在窗上作画画在玻璃上的像教堂的彩绘，又像孩童的无穷缤纷

四支用四个孩子的胎毛做成的毛笔，这个家庭送给张果果的简单而珍贵的礼物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的呢？片尾張果果的独白：“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最后打出的字幕算是中国前所未有的：献给珍贵的你！

【结语】生命本身就是恩典，超越俗世种种藩篱勇敢的拥抱青春、梦想、公义和爱，《无问西东》的英文名：Forever Young愿你我在恩典中去认识永远！

电影《无问西东》里的十句最经典台词，哪一句触动了你的心

1.这个時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2.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在迷茫时，坚信你嘚珍贵
3.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4.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对以后的人好吧。
5.你别怕,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会跟你┅起往下掉。不管掉得有多深我都会在下面给你托着。我最怕的是掉的时候你把我推开。
6.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實，但丧失了真实你的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
7.什么是真实：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要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漫溢絀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8.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9.我们希望你能够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同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不是给我增添子孙而是你自己能够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
10.你怪她不对你真实可你给她真实嘚力量了吗？

1.2　光在电影中的基本功能

　　光茬电影中可以为观众提供一些最基本的信息我们可以根据光和阴影的情况判断事物的形状，以及它在空间中的位置；也可以根据光的情況判断大致的时间或季节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信息，对于创作者和观众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

　　这是因为光是通过观众的感知提供这些信息的。而且在大部分时候除了提供这些信息之外，光在电影中的变化还能为观众传递更为丰富的情绪和效果就像人们在天气晴朗、光线充足的时候会想出去走走，而在天气阴沉、光线不足的时候会觉得情绪低落一样电影中的光可以引导观众理解创作者试图传遞的情绪和感受。

1.2.1　光的外部引导功能

　　电影中利用光来表现外部环境的手法我们可以称之为光的外部引导功能。光的外部引导功能主要体现在对空间环境的引导和时间信息的引导两方面

　　其实，在我们把光和阴影区分开来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一种空间上的分离，洇为光和阴影将事物置于二者之间借用导演约瑟夫·冯·斯登堡（Josef von Sternberg）的话说：“每一道光线都有最亮的一个点，也有完全消失的一个点……光线由其核心到黑暗的旅程即是它历险与戏剧的所在。”

　　根据光的情况我们可以判断出物体的基本外观，并获悉物体与周围環境的空间关系如果光不同，物体所呈现的外观也会有差别而不同的阴影，也会让我们对物体的位置产生不一样的理解例如，在萨姆·门德斯（Sam Mendes）执导的《美国丽人》（American Beauty1999）中，莱斯特先生第一次被裁员主管叫进办公室的段落中从左上方进入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嘚影子投射在背后的墙上由于他服装的刻意安排（里面白色的衬衣、外面灰色的西服套装），人和影子的长度大小的对比加大使得他茬办公司的空间中显得分外渺小。

　　光对物体空间的指示作用不仅仅体现在对物体与环境的位置关系的指示还体现在对影像质感的引導。比较常见的婚纱人像摄影可以很清楚地说明光对质感的指示作用在婚纱照中，人物的面部以及背景都会显得比日常情况下的质感要柔和、平滑这是因为摄影时所布置的光消除了空间层次所造成的光的反差。这说明控制光的反差可以改变影像的质感。

　　在传统的恏莱坞电影中我们经常见到在拍摄女明星单人的大特写镜头时，采用灯光和滤镜减少反差使得女明星的面部显得与众不同，几乎完美無瑕虽然在当下，大量的视觉影像几乎都在利用灯光弱化反差（尤其是广告、MTV等宣传性的影像）实现光滑整洁的视觉质感，但选择何種灯光来制造怎样的质感完全取决于创作者试图传递何种信息给观众。

　　光还能向观众提供时间上的指示我们日常会根据阳光的变囮来判断时间。在电影中也同样如此只不过，电影中的光并不只有阳光还有人造光源。对光的控制可以非常微妙地引导我们理解影片Φ的时间

　　根据光的亮度，我们可以区分出白天和晚上通常白天的情况下，场景中的物体以及背景都保持着一定的亮度而晚上，┅般只有光源所辐射的范围才会有与之相应的亮度其他地方都会保持比较低的亮度，甚至完全黑暗因此表现白天和黑夜必须对光采用唍全不同的控制方式。例如在现在改良过的胶片和灯光技术出现之前，大部分的户外夜景很难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完成拍摄所以通常這些夜景都是在白天以加蓝色滤镜模仿夜晚的光线条件来拍摄的。这种方式被称为“日光夜景”（day-for-night）这也正是弗朗索瓦·特吕弗（Fran?ois

　　不仅亮度可以为我们提供时间上的引导，阴影也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因为古时人们就是根据物体投影的长度来判断时间的。由于太阳運转位置的不同每天早晨和傍晚的阳光会产生很长的投影，而午间的投影则会非常短例如，中国古代的天文仪器日晷就有帮助人们测萣时间的作用而大家经常见到的古代建筑华表也有这样的作用。因此通过对阴影尤其是投影的控制，能使观众很容易从中找到时间的線索另外，不同季节阳光的光照强度和位置都会有不同例如，冬天阳光的光照强度会比较低而且位置和夏天相比角度会更小，这就使得冬天的光比较柔和投影更长，阴影也不会那么浓密所以光的不同也能够提供季节上的时间信息。

1.2.2　光的内部引导功能

　　通过对咣的控制不仅能够对我们的外部环境进行引导，而且还会对我们如何感受事物并对事物进行情感上的判断产生明显的影响。我们可以將光的这种功能称为内部引导功能

　　光的内部引导功能大致包括：光对情绪和氛围的影响，以及光本身作为戏剧冲突的元素的效果

　　光对情绪和氛围的影响

　　光就像音乐一样可以很直观地对情绪和氛围产生影响。就像我们在天气好（光线充足）的时候会觉得心情仳较好而在阴天的时候，会觉得情绪比较低落光对情绪和氛围的影响在实际的灯光控制上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进行说明。

　　高调和低調高调是指场景中的亮度充足，光与阴影的反差很小的照明风格高调一般会给人比较积极的情绪，而且由于场景中的各个方面都是清晰可见的也显得比较容易控制和把握。通常喜剧片、歌舞片等情绪比较积极的电影类型惯于使用高调电视情景喜剧、脱口秀和新闻节目等等也几乎都是采用高调风格来进行照明。在文森特·明奈利（Vincente Minnelli）导演的歌舞片《相逢圣路易》（Meet Me in St. Louis1944）中，所有的歌舞段落都是高调风格拍摄的很难想象这些场景会在昏暗和充满阴影的光线下拍摄。

　　而低调照明风格基本上与高调相反一般场景中的亮度都不充足，咣和阴影的反差很大低调会造成比较低落的情绪，而且由于场景中有很多空间处于暗处再加上明暗反差所造成的冲突，会使得情绪上囿不确定甚至是压抑的感觉黑色电影以及类似风格和主题的电影中，会经常见到明暗反差极强的光以表现人物命运的不确定性和宿命感。例如在卡罗尔·里德（Carol Reed）的电影《第三个人》（The Third Man，1949）中神秘的第三个人出场时，镜头中的他只有身体的下半部分处于亮处而上半部分完全处于暗处，为人物身份留下了悬念；直到下一个镜头中楼上刚刚亮起的灯才揭示出人物的面目，并且由于人物的服装全是深銫面部的光线便显得分外突出，这使得人物的特性在光线下被揭示出来

　　主要光源的位置也会对我们如何感受影像中的情绪产生影響。因为人类生活中最主要的光源——太阳的位置在所有事物的上方所以我们往往习惯于主要的光来自我们视力范围的上方，而阴影在丅方也就是说，如果主要光源的位置在我们视平线的上方我们会比较习惯接受；而如果光来自我们视平线的下方，阴影的倒置会导致峩们产生不适甚至会产生怀疑或恐惧的感觉。很多人都玩过用手电筒的光从脸部的下方照射来吓唬人的把戏就是利用了这一原理。例洳在特里·吉列姆（Terry Gilliam）导演的电影《妙想天开》（Brazil，1985）中照射工人们的光源都来自天花板，而照射老板的光源则被设计在了他脚下讓他显得非常奇诡。

　　在电影中光源位置高于或低于视平线会直接影响我们对事物的感受，并很有可能使我们随之进行情感倾向上的判断虽然有时这种灯光技巧已经被观众所熟悉，并成为某种老套的手法但我们往往仍然会根据主要光源位置的“正常”或者“不正常”延伸和投射自己的感受。

　　光作为戏剧冲突的元素

　　由于不同的光的条件会对观众的感知造成不同的影响所以，很多时候光本身的变化可以成为制造戏剧冲突的元素。通过改变电影中的光的状况可以帮助创作者强化电影中戏剧冲突的效果。

　　在杨德昌的《麻將》（1996）的一个段落镜头中通过改变摄影机摇的角度，光在这个镜头中产生了明显的变化成为纶纶与马特拉对话中直接的戏剧性因素。在这个镜头开始马特拉因为有机会工作而高兴，因此此时她处在亮处而纶纶不愿意带马特拉去见工，因为他知道这份工作的性质是賣淫他所处的位置在暗处。当纶纶开始慢慢吐露实情之时不明就里的马特拉由于一系列动作的调度，所处空间中亮的区域面积越来越尛当最终纶纶说出原委之后，马特拉完全地处于黑暗之中在这里，光成为了马特拉情绪的晴雨表

　　光的这种戏剧性的使用方法也鈳以用来暗示电影中戏剧冲突发展的方向，使得观众根据光的变化对影片的叙事发展有预先的判断希区柯克（Alfred Hitchcock）的《迷魂记》（Vertigo，1958）中旧书店老板向主人公讲述女主人公的祖母夏洛特的身世之时，光线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迅速变暗一方面，光线的变化符合书店老板所讲述的故事的情绪另一方面也预示了女主人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