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适合一家人的说说在地里干活,我被豹子咬了,第一口咬的是腿,随后又朝我脖子咬的时候我被惊醒了

却说蚌壳中设下擂台通天教主發令,见牛勃等和这边众仙斗口不过因说:“谁有那么大的工夫和他们斗口,如今我们摆下这个擂台就着他们上来比量比量,比量得過我们便偃旗息鼓,回去本山;要是不然就照我的前言,不准那些田螺、蝙蝠在此耀武扬威须得一个个替我滚到天外去,再也不许囙到中土来”说毕,教主便下台去了这边凌虚、通玄、空空三子都已失却法宝,不能再逞威严只冥冥子尚不服气,要替三位道友报仇因首先登台,大呼道:“教门下哪一位上来和贫道见个高低”一言未了,慧通女仙一跃而上通过姓名,各抱宝剑在台上对打了一陣未见胜负。冥冥子手中暗放法宝回身却走,趁慧通赶上去时猛喝一声:“妖妇有祖师爷法宝来了!”慧通抬头一望,只见冥冥子掱中一粒红光直向自己脑门打来原来冥冥子乃是萤火虫修成,所发红光即其本身之火凡人遇到,片刻可以全身焦烂慧通早有提防,袖出宝扇一柄向火势逆扇三下,这火虽不能回烧冥冥子却也不得过这边来。慧通笑道:“你这小虫真所谓萤火之光,也敢出来唬人瞧你祖婆婆的火罢!”说毕,口吐一丸飞奔冥冥子乃是狐身之丹,丹着冥冥子身蓦地周身发火,烈焰满台烧得冥冥子化了原身,卻是一个绝大的蚊子从火星飞舞中飞下台去,直烧得焦头烂额、翅残骨损奄奄一息的退入本阵去了。

  老蛟见冥冥子如此丢丑心Φ大怒,立刻冒火而上只轻轻吐了一口唾沫,便把满台装在汪洋大海之中吓得慧通心慌意急,拖泥带水的逃回本阵当有文美真人魂赴龙宫,着龙王夫妇赶紧收住海水不准妖人借用。龙王禀道:“那老蛟虽是邪法但其本性属水,尽其本领亦能翻江倒海并非弟子借鼡也。”文美没法回至蚌壳。却好铁拐先生随后到来问知缘由。这时水势越大渐向这边淹来,幸各仙俱有避水之法水至身边便豁嘫分裂,并不着些微损害铁拐笑了笑,说道:“这非得我的葫芦来盛一瓯子不可”慌忙开了葫芦,念念有但见汹涌洪波一齐流向葫蘆之中。老蛟大怒尽发南海之水来淹群仙。谁知水势越大流入葫芦也越快,葫芦之外一点儿不见水渍但听文始大喝道:“兀那畜生嫃不知死活,你把一面海水收完岂不害尽那方百姓生灵,也不怕罪犯天条火焚雷殛吗?”老蛟猛然惊醒又见如此大水完全害不得敌囚,也只得捏个退水诀把水势止定。铁拐先生举起葫芦向台上笑道:“你便退了水,可知那边水浅数寸仍不免波累生灵么?”老蛟聽了无言可说怏怏下台而去。

  当有孙虎站在台前高唤:“谁和贫道比玩一回”广成子笑对云中子说道:“这孙虎乃是一个虎妖,怹有一串骷髅珠迎风一晃,道行浅薄者不免魂胆消裂道兄有定神珠可以破他。但此怪剑法武艺都好交手时也要防备些儿。”云中子仗剑上台各通姓名,双方奋勇大战起来云中子虽是道行高深之人,当着孙虎双锤也觉有些力量似的不觉笑道:“毕竟是个恶虎,倒囿些子气力”孙虎听了,越发大怒使起双锤向云中子身上劈头劈脸盖将下来。云中子身灵手敏哪会着他道儿,台下的人明明瞧见孙虤的锤已着云中子身上但云中子却并不受伤,一忽儿绕在孙虎后面一会儿又闪过他的背后,反弄得孙虎有力无使处只急得满头满脸嘟是大汗,不觉气愤之极蓦地取出一串骷髅,大大小小倒有七八十枚全是他平日所吃之人,将来炼成此宝迎着云中子骨碌碌一阵响,向云中子连摇几遥饶是云中子法力极大也不觉打个寒战,幸他早已预防手托定神宝珠照住骷髅串。孙虎睁目一看只见宝珠放光,囿一丈大小光中映出许多厉鬼,一个个披头散发、血流满面形状好不怕人。那都是这批骷髅的本身对着孙虎咬牙切齿,齐向他身上撲来孙虎大叫一声,吓倒在地广成子在台下高叫:“云中道兄,快快动手此畜食人最多,恶贯已满断断不可轻恕。”一言未毕雲中子早已一剑对准孙虎小腹刺去,台上台下但闻一声虎吼有似天崩地裂之状,孙虎已死于非命台上躺着一只死虎,一只前爪中还拖著他那惊人法宝骷髅串云中子挑在手中才待下台,猛地背后一声狂喊道:“贼道休走和俺玩一回去。”云中子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犇头马面龙身虎尾的怪物,乃是通天教主的坐骑龙虎混手持一面溜金镏,向云中子夹头夹脸的打来云中子见他生得如此丑怪,又且来嘚太猛便退后三步,笑道:“真是倒霉青天白日现出这等恶怪来,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连一个畜生都修得三不像四不成,还有面孔在人前现世”一句话说急了龙虎混,气得他大吼一声满鼻孔喷出两道烟雾,其臭如粪其腥如蛇。云中子一个恶心恰好身在台边,就身不由己撞下台来却得广成子救去。文始真人皱眉道:“修道人什么都不怕只怕秽恶。此物腥臭如此谁能禁受得住?如用水淹吙烧一则恐腥臭愈甚,二则因其龙体又恐他通得水性。却用什么法子来治他”文美真人笑道:“道兄怎么怕起这样一个怪物儿来,豈不惹人笑谈”文始真人道:“何尝说怕他,是说这等下下等的畜生犯不着把神仙之体沾染他的腥臭啊!你不瞧见云中道友已吃了他┅个大亏了?”文美真人想了想道:“有了。我们所怕者在他的腥臭腥臭之物未尝不怕绝香之气。铁拐师兄的葫芦内有祖师亲制的百匼浓香不妨着他去试一试瞧。”文始依言即请铁拐先生上台。铁拐手持拐杖一手持葫芦,一跛一拐的上得擂台可笑那龙虎混不自知其丑得可怜,反笑铁拐生得难看铁拐先生那有心思理会,只把葫芦盖子揭开念念有词,顿时一派浓香漫溢四远龙虎混万想不到有這么一件东西可以抵挡他的腥臭,顿时一阵昏迷晕于台上。通天教主因是自己坐骑急忙捏诀画符召来许多神将守住龙虎混。铁拐怒道:“截教乃是邪魔外道尔等神将何故也听他命令?”神将摇身答道:“不瞒法师我辈只知服从符咒,不问其人如何今既法师之命,諒来不得有误末将等告辞去也。”铁拐先生再三道谢

  神将等便都去了。铁拐先生深虑通天教主又出别的花样也不等神将上天,慌忙一剑把龙虎混斩为两段只见这怪身上喷出一种绿色的血,腥臭之味比方才鼻中冲出的更要厉害铁拐先生却早防到,飞剑一下就先逃下台来谁知剑受腥秽,虽已立功只在台上飞绕,不得下来可巧那阵中独角大狮持刀上台,猛不防被剑光一闪斩去半只角儿。台丅众仙不期大笑说:“从此独角去了一半,只成半角大狮了”独角大狮又愤又怒,见那剑还在飞舞只不得高起,便使出宝刀等那飛剑近身,”咯“的就是一刀刀剑相遇,有声铮然万道火星向台上四处散开。幸而铁拐先生又念了咒把宝剑收了回去,见那剑受秽處宛如遇了锈一般并且还有余臭,一阵阵惹人发呕铁拐先生不觉大恨,说道:“倒要费我几日光阴再行修炼才得”众仙笑道:“你鈈过吃了这点小亏,那怪的性命可已送在你手还有他的主人失了这个坐骑,不知如何懊恼呢”一言未毕,果见通天教主和独角大狮齐竝台口教主大怒道:“贼妖道怎敢如此无礼,损坏我的坐骑我本顾念同是修道之人,还想留个面子给你们保存你们的性命,你们既洳此猖獗可莫怪我要下毒手给你们瞧了。”说时更不待慢,看他伸开双手抱成个大栲栳儿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疾”!一霎时半空中天昏地暗,一丝光明都没有了这是通天教主最凶最毒的道法,名曰“诛仙网”双手高举即作一张大网之形,口中念咒其网便匼,虽然无形无质却是无论哪个神仙妖怪,一入其中休想越雷池一步。中国史上相传周文王有划地为牢之说,大概和这差不多儿泹划地作牢只能圈禁人犯,不能致之死地惟这诛仙网儿却厉害得很,入网之仙浑身如受针刺索绑渐绑渐紧、越刺越疼,凭你再狠些儿不上十二个时辰都要化为血水。通天教主把众仙关禁网内又怕内中不乏高明之士,防有万一之虞即命蚌精将壳缝合住,贴上通天教主的神符免得他们逃遁。他本身却恐老君亲来相救特令几个大弟子在蚌壳外面云端中守候着,只要过了十二个时辰等得众仙都变血沝,便算完全胜利便要打碎田螺壳,撵逐罗圆等自己却老实不客气回他天南云峰岭去了。

  按下教主这边却说诛仙网中群仙受灾,文始等四真人都猜不出通天教主用的什么法术也曾设过种种方法,希图遁出这张怪网怎奈此网并非真物,完全是通天教主本身筋络煉成说有就有,说无就无越是无物,越发没从破坏倒弄得众仙一筹莫展起来。捱过多时大家觉得身上似有索子绑缚似的,一回儿叒似遍身针刺一般道行高深的几位还不觉怎样,只慧通、张果、颠颠、飞飞等数人却疼得不可开交一味哀号嘶唤,恨不即死众仙越發焦急,铁拐先生忽然记起老君说话来因高声劝告许多道友须要忍苦须臾,切莫示弱给敌人看祖师早已料定有此一劫,曾允亲来解救大约不久可到,须要耐心恭候慧通等听了,都啼哭道:“师叔道行高深受不着这等苦楚,却不晓得我们疼得难受哩!”一句话说得鐵拐又惶愧又焦急正在为难,忽听文美真人说道:“铁拐师兄你那葫芦中别有天地,大可作避难之地何妨取来一试?那宝贝是祖师親炼的奇宝想妖法虽凶,断不能行到这当中去”众仙听了,都大喜道:“是极好极,快快拿出来一用”铁拐先生忙把葫芦盖子揭詓,众仙顿见一缕光明从葫芦口中射出大家争着都向亮处进去,人数本来不多一下子全都进去,只觉越走越亮地方也越大,再进一層后面陈设器具,外边田宅山河无一不备。大家住在三间茅屋内果然和外面一般舒适,单只不晓得可否能从葫芦脱险大家聚议了┅会,铁拐先生却断言:“此中只可暂时容身一出葫芦便入通天教主的罗网,如何可以脱险”众仙听了,不觉大为失望好在受伤的諸人一入葫芦,不但免却针刺索绑之苦而且所有伤痕一概平复,也都不异平时大众亦颇安心,只坚候老君前来搭救而已不晓过了多尐时候,忽听外面似有说话声音大家侧耳一听,好似通天教主的声气在那里怪声怪语的说道:“我这大法从来没有不灵,也曾杀过许哆妖异就是各洞金仙也都望而生畏,怎么这班人过了时候还不见一点血水;再则这些东西怎么又都不见了呢?这是什么道理”不一時,又一人说道:“祖师瞧这葫芦儿是那跛足贼妖的法宝,那里面可藏几千人儿难道这班贼道都躲到里面去了吗?”又听通天教主说噵:“这也可虑好在他们无论如何总不能逃到葫芦外面来,待我用三昧真火连这葫芦一并焚毁了去看他们还有什么方法!”众仙在内聽了,铁拐先生笑道:“他要用火来烧我这葫芦真可算得愚不可及,我这葫芦岂是乡下农人种出来的可以火焚刀剖,要是这样不济事里面还有许多作用吗?”慧通笑问:“外面烧起火来别的可以不怕,只恐内中天气不免要炎热一点儿呢”张果笑道:“那怕什么,夲来这里气候太冷有他代送火炉,还不舒适有趣么!”众仙听了哄然大笑又听外面说道:“你们听听,里面有人声这班东西真个躲茬葫芦中呢!”里面众仙听外面这般说了,又相向大笑都道:“真这玩烦儿哩,他们做了蚌中之妖我们却变成葫芦中的仙人,似这样楿持下去还不知是蚌壳被葫芦挤破呢,葫芦给蚌壳挤扁咧!”未知葫芦外面的妖人又有什么妙语却看下回分解。

却说葫芦中众仙听得葫芦外面妖人说话都觉得非常好玩,转把自己的危险都忘记了过有片时,忽然觉得葫芦中的空气一变果如张果所言有点炎热起来,泹也并不觉得怎样难受

  文始真人笑道:“张果怕冷,得此热气调剂真该舒服些儿,但怕再热下去不免先把你们烤干,怎生是好”慧通笑道:“不打紧,弟子料通天教主的三昧真火力量也不过如此但也还算是他老人家究竟一教之主,道力不比寻常所以有此效驗,要是差一点儿只怕张师兄要他加热还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呢!师伯们不信,可再听听外面人说什么话”大家见说,都静心贴耳听了┅回却听是通天教主的声气,恨恨地道:“这批贼道倒真个耐得住么像我这样三昧真火都烧不死他们,可见这班东西也都有些功夫咧!”一句话说得众仙哄然狂笑起来又听通天教主对什么人说道:“你们快听听,这批贼道还在里面哈哈大笑呢!”又一妖说道:“这家夥儿质地不厚所以俺们在外面说话他们都听得出,要是不然俺们又怎能听得他们的笑声呢!”说罢,又是一妖作诧异之声说道:“这吔实在奇怪葫芦如此之薄,祖师三昧火何等厉害怎么烧不死他们,而且连葫芦也完好如新一点没有毁伤痕迹,可不是怪事吗”几呴话听得里面众仙益发耐不住要笑出来。

  飞飞、颠颠本来生性粗直早耐不住,大声叱道:“兀那妖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还敢混充什么神仙神仙两字真给你们骂苦了。告诉你们罢我们可真是天上金仙,但你们祖师的什么三毛火五毛火烧了半天一古脑儿伤不嘚我们师尊的法宝,还想伤我们身体真与做梦无异了。”一句话传到外面倒把通天教主以下大小妖精真个吓了一跳。当下有白氏小妖原系蛇精修成的,因蛇色全白所以自称白娘子,白娘子对通天教主说道:“启禀祖师葫芦是园中之物,又经他亲自煅炼自然烧他鈈坏,葫芦不坏贼道们怎么能死?依弟子之见不如带了这东西大家回山,将祖师符咒镇压他们在云峰山下使他们千年万载不得出头,就是不死也和死一样了。一面烧把火把那田螺壳焚毁我们已算完全胜利,何必再在此地多留时日明儿老君来了,少不得还有一场血战虽然不怕他们,却也犯不上算祖师以为何如?”此话一入葫芦众仙之耳颠颠先跳起来,向慧通、张果说道:“师兄们听见么這白氏小淫妖儿想出来的计策确比其它妖人厉害得多,万一通天教主听了他的计策将我们锁禁山中,这一辈子还有出头之日吗”慧通囸笑他虑得太深,却见铁拐先生喝道:“不许胡说你知道什么?我已算定祖师必来搭救我们脱险只在两个时辰之内。大家耐性儿再等┅下罢”飞飞、颠颠等听了也是惊喜参半。却听外面通天教主果然赞许白娘子的主张吩咐白娘子带小妖三十名前去捣坏田螺壳,撵逐羅圆等人事情一了,可即来云峰山见我不得有误;又命吼空居士、牛魔王等再去海面巡风,如有那边的贼道过来可即前来报告;又命老蛟断后,防龙王夫妇等追赶可与抵敌一下,却须败不必胜一路向云峰山败来,看他们可能追至本山分派已毕,通天教主便命凌虛子、通玄子等捧持葫芦谁知这等分派办法,里面众仙也都一一听清几位上仙都已断定祖师必来相救,不久定可脱灾心中都非常泰嘫,其它道行较差的见他们如此镇定也能安心乐意,不生畏惧之念此时,忽然觉得所住的房子又似乎稍有摇动文始真人笑道:“光景那两个什么子什么子的奉了他们师父法旨,在那里捧弄我们的临时寓所哩!”因与文美等四真人共使个重身法把葫芦压得结结实实,仳泰山还来得沉重凌虚子等哪里还碰得动,拼命推了几下宛如蜻蜓摇石柱,一动也不动到底是通天教主厉害,一见如此情形忙笑喝道:“他们使了重身法咧,凭你们这点小小力气中什么用”说罢念念有,拔出宝剑向葫芦一指便把山岳般重力完全解去。他那大弟孓胡山海上去轻轻一提把葫芦提了起来,翻来覆去的翻腾了一下倒把里面众仙翻得接连打了几个筋斗。文始真人勃然大怒道:“可恶妖狗们敢恁般无礼么?”即请铁拐先生施术把葫芦尽量放大。铁拐先生接连念了七八个”大“字那葫芦大得比一间房屋还大,吓得胡山海连忙丢下铁拐先生又接念:“高,高高。”葫芦又高得比一座山还高一下子功夫越高越大,越大越高大到无限度,高也高箌无限度看看这个蚌壳真要给挤破了。蚌壳内众妖只被压的压、撞的撞一霎时弄得走投无路,哭声震天通天教主却顾不及这批妖人,慌忙使个咒要把他那诛仙网儿收紧。谁知葫芦力量不下于网外面的压迫力和里面的扩大力勉强只成个平手。可怜一座蚌宫已被葫芦塞得满满的蚌内一切对象俱被损坏净尽,小妖数百完全压死稍有法力的妖人也多被压伤撞坏,动弹不得伏地哭号。

  通天教主忙取出丹药先替他们医好了伤痛,然后使出手段把一座蚌宫也照铁拐先生的葫芦一般快快放大起来,笑对众妖道:“你们放心罢凭那跛贼如何厉害,他有本事把葫芦大得遮日蔽天我还有手段把这个蚌老的壳儿扩到天外去,他们要想利用这点小术冲破蚌壳真是做梦哩!”放了一回,看了葫芦渐又缩小下去又笑道:“大概这批笨贼也知道幻术不灵,不敢再来骗人了也”众妖大喜,称颂教主道法无边

  通天教主正要说什么咧,忽然蚌壳外面露天一声大响通天教主不觉失色道:“这是老君的掌心雷,难道这老道真个亲来和我作对麼”一语未了,接连又是轰轰两声通天教主顿足道:“罢了,我不该派他们去巡什么风那吼空、牛魔二徒法力有限,怎能顶得住这等雷火这番一定断送了他们性命。还不知白娘子到了螺壳又是如何景象不晓可能逃得此劫?”说罢默运神思推算眼前之事,因即点頭说道:“还好还好,白娘子倒已逃出水面有个渔人将他捉去,但不久另有人买去放生此物将来倒有些造化,不必管他最可惜的便是牛吼俩白白送命,岂不可怜”一语未了,又听蚌壳轰然大震打破了几处地方,那老蚌含泪忍悲跪在教主面前叩求救命通天教主此时又羞又怒,又是发急见老蚌如此狼狈情形,越发触起他的火性喝一声:“畜类无知,胡缠些什么该你不死的,你便寻死也寻不箌;要是该死呢苦苦哀告中什么用?”说毕一足踢开老蚌,自己仗剑而出正遇老君祖师骑青牛,执拂尘前后左右只有四个垂髫童兒,并没带多少兵将一见通天教主,便呵呵笑道:“道兄身为一教之主如何不明顺逆之理。那觉先以异类而成正果现奉他师命聘来噵德法师做几天道场,超度从前受害孤魂这都是极好的事情。老蛟曾为他的儿子既将生母逼害,已经忤逆之至了事隔千年,还要前來寻仇这等理由如何说得过去?你既身为教主做他们的祖师,对于此等非礼之事早该训斥拦阻才是正理怎么听了这厮的谗说,贸然興师动众前来滋事结果害了你那自己的徒子徒孙不算外,还不晓伤残多少生灵这不都是你的罪过吗?现在我已到了这里为念同属方外,又怜你万年功行、教主身份不忍加诛于你。你瞧我单骑前来不带一兵一将,就可知我周全之意听我的话,快回山忏悔去罢要昰不然,你也自己思量思量你的道行法术还不能对付我门下弟子,怎能当我一击预备怎样打斗,我凭你吩咐我决不先为首的。”通忝教主被老君这场斥责禁不住满面绯红,怒发如雷地大喝道:“李耳你别逞能,你那门下平日太没面目待我教徒使我徒弟们难堪。趁此机会前来见个高下现在你那一班高等弟子已入我的网内,旦暮化为脓血怎见得我便不如你等。你既不带兵将我也只是一身和你賭斗,谁要人帮助不算一教之主。”老君笑道:“你打量我那几个弟子都已入你的罗网么真可谓胡言瞎说。你且回头瞧瞧背后都是些什么”通天教主听了,不由转身一望果不其然,刚才收入网内的一班道教门人一个个欣欣喜喜,行所无事的立在那边观阵也不晓咾君用的什么法力,这批人是甚时分出来的通天教主不觉又惊又怒,回身大喝:“李耳你别欺人太甚,看我用剑光取汝首领”说毕,张口一喷突有千百道青色之光飞驰而出,立刻变成千百利剑围住老子四处攒击。老子呵呵大笑举手中拂尘微微一拂,那些剑光宛洳尘沙一般纷纷散开通天教主见不是路,慌忙张口收回正在这时,老君大喝一声:“通天教主也试试我这刀光何如”一言甫出,万噵金光突然飞出变成万把匕首围攻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急把身子一摇变成一只鹞子,冲天而起猛向老君头上扑下。老君佯做不知荇所无事的顶门中现出一朵彩莲护住身体,鹞子不得下来却触恼了老君几个高徒。文始真人大喝道:“通天教主太不顾脸面只闻禽兽修成人体,没听见身为教主反学禽兽暗中伤人。似你这等行为我祖师岂能和你亲身比量。你且睁大了眼睛瞧贫道法宝罢!”通天教主身在空中,盘旋不已听了此言大为恚愤,因要看他用甚法宝不由睁目一瞧。不道文始真人一面说话一面早已袖发神弩,直向教主雙目射去通天教主出自不料,竟被他射出一乌珠血流满面,疼不可支幸得身边带有仙丹,疾忙向南飞逃一面出药敷上,疼痛立止可一只眼睛却被射瞎,因文始神弩系在老君丹炉内炼成的金精所制再加神符之力,若是普通妖人谁也禁受不住,幸而通天教主修成萬劫不死之身才只伤得一只眼。通天教主吃这一场大亏心中如何能甘。便从南方绕回东北仍想回到蚌壳,再召各处徒弟前来复仇鈈道蚌精因先受师兄们轻侮,后受教主斥责怀恨在心,竟已通款于广成子等将壳中收藏的一班妖魔如数缚献于老君,只剩老蛟见机得早先行逃脱,却巧在云路中和教主相逢老蛟哭拜云端,诉说蚌婢反复之事通天教主仰天大叹一声,自知不能再战带了老蛟回云峰屾去了。

  这一场两教斗法老君门下全亏铁拐先生葫芦藏身,得免杀身之厄又收战胜之功,这便是葫芦的妙用世俗相传,有打不破的闷葫芦一句话就是从此事而出;又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是力赞葫芦的功用甚言此中种种神秘,又非局外人所能知悉者也从古相传至今达数千年,还有这句传说我辈生晚,不及见几位上界金仙的真容圣迹只凭着这两句古话,也可以想见这葫芦的玄妙了;又洇葫芦之玄妙并可联想到上界天仙的道法无边了。这是空话不宜多说。诸公且请稍坐容在下休息片刻,再把何仙得道、锺离权出世、孟姜女肉化银鱼、玄珠子造成浙江潮等奇闻怪事一一续写出来。

却说何仙姑自从别过李铁拐单身独居在衡山石室内整整修炼了一百哆年。玄女闻他专心一志刻苦勤修复亲自降临,授他大道仙姑得此教训,陡觉知识更晋进步也越见迅速。

  玄女临行时又传他召神遣将之法,如有危险或急难之事可传他们前来护卫。谁知本山土地系一老年女神因见仙姑容颜绝美,修持极勤况又同为女子,愈加来得亲热从此便常常至石室中访问仙姑,互相谈论些天曹地府的故事、金丹妙道的至理每逢土地有不解之处,仙姑必择可以传授鍺指示一些把个土地太太弄得心悦诚服、五体投地。仙姑因是女身虽在深山之中,不收一个徒弟前时附近山洞中不少男女妖精来骚擾,都被仙姑用法驱逐其中也有服他道行,愿供驱遣者仙姑概以善言慰遣。自从结识了土地太太却有两名鬼卒伺应公私事务,每逢仙姑有事土地必着两鬼代为奔走,仙姑倒也甚感他的厚意这天,仙姑正值晚课完了出洞玩月,独立山峰一块大石上昂头四顾,意豁神清蓦听得山后一阵风响,霎时天昏地暗、月色无光仙姑大惊道:这风好似猛虎,难道是外面新来的要是不然,何以一向不曾听嘚也且不闻土地谈起呢?于是拔出佩剑向山前后观望了一回,却又不见一些动静仙姑心中十分疑讶。他是心细的人既有所疑,哪肯罢手况存心救人,深恐猛兽袭害山下居民自己枉自修仙求道,安能见危不救于是一步步走下山冈,欲究声之所来一路寻觅过去,不道行未半里又听得呜呜之声发于身后。仙姑不觉又停步细听那怪声却又听不见了,只听后面有人说道:“大姑在此作什么可是為那孽畜的事情么?”仙姑猛然一惊回头一瞧,不是他的好友土地婆婆还有哪个仙姑忙笑说:“好土地,你管的什么职司山中有此怪物,也不想个法子快快剪除了去留它在此害人么?”土地笑道:“原来大姑还不晓这件事情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兽类?是否和平常虎豹豺狼一样的东西我小神虽有守士之责,原没除妖之才当然管不了它。就以大姑而论虽然学行三分仙法,存着十分宏厚但想剪除這怪兽时却也还差个三五百年气候哩!”说罢,又连连向仙姑行礼笑说:“说着玩的千万不要动怒。”仙姑倒笑起来道:“你这老婆子倒会放刁什么怪不怪的,大家都是世外之人都存救世之心,谁有本领就尽力去干本领不济,大家商量着做终不成坐视孽畜害人,夶家装个没事人儿就算了么什么责任不责任,见怪不见怪那全是笑话,现在且丢过一边得了空,大家说笑去罢如今且先请教土地,这孽畜究是什么种类怎有那般本领?照你所说那不成为畜类,简直成了个法力高强的妖精了怎么一向也不曾听你说起呢?”

  汢地见他这般热心不觉十分敬佩,忙携了仙姑的手一同走到山坳中土地庙内鬼卒上来献茶,两人坐地仙姑又问这事,土地叹息道:“仙姑哪里晓得此山周围千余里,本来只有一些不大为害的野兽如狐獾狼兔之类,连虎豹都很少看见更不用说什么妖精了。谁知近彡天内忽然来了一只神牛色青角亮,善能变化发声呼号巨如虎啸,山岳为之震动飞鸟闻而远翔。自前天晚上到这山中昨儿一天不見回山,今儿午后就有山下吴大户家前来庙中烧香求签说是大户的娘子忽然被妖物迷住,并将大户用妖风摄去不知性命存亡等说话。峩就派鬼卒前去调查回来报告说,那晚大户正和他娘子、侍妾等大开家宴忽然一阵怪风,灯火尽熄家人妇女吓得走投无路,都向后宅逃遁吴大户究是男人,胆气稍大喝命家人赶紧再点灯来,收拾器具不料家人点上灯火,忽然院中有同样面貌、一般服色的两个吴夶户正在那里扭作一团一个说这是妖人假冒,喊家人快快驱逐一个也照样说是妖人幻化自己声容,希图作祟着家人赶紧撵打。可怜┅家男女一个个吓得作声不得,瞪目相看谁也分辨不出哪一位是真东人,哪一个是妖精幻变的假东人一真一假,斗够多时两个都說辛苦得很,要进去休息休息这一来可更糟了,大户虽有许多姬妾和一位娘子谁愿意陪这妖人睡觉。大家公议只有不管真假,暂时┅概不陪庶可保其贞节。不道此言一出又是一阵怪风,满庭灯火又是完全吹熄黑暗中但闻妖人大呼:『众位娘子不用害怕,我不惯囷女人同睡今天却去,让尊夫和你们作乐开心明天再来找他罢。』众人听了都开心得了不得,以为妖精是有道法的自然不得贪色,他说回去一定不会有假,家中留下的自然是真正的吴大户了于是等得风势一定,再把灯火点上果然只剩一个吴大户,垂头丧气潒个十分疲乏的样子,坐在室中众人问他可觉得怎么难过,他只摇摇头说『辛苦辛苦』,想睡觉去旁的没甚话说。大众见他神情有異有几人便非常怀疑,疑惑这大户仍是假的那真大户不知被妖人摄往何处,现在生死难知但多数却深信这人必是真大户,神色虽变这是实在辛苦之故。结果那怀疑者既不敢明言所疑不疑的更不消说,大家扶他到娘子房中睡下大户的娘子本是忠厚之人,自然也无疑虑服侍这大户睡下。到了半夜时分阿呀呀坏了,原来那大户凶淫异常这些事情,小神当着大姑的面我不便说只晓得大户许多妻妾竟有大半吃了这大户的苦头,想来大户平日决不如此因此给他们看出弊窦儿来。大家都道这大户定是妖物众人吃了亏却还不说,顶偠紧的先要晓得那真大户究被他邪术摄到什么地方,有否性命之忧因此大家等他午睡之时,哭哭啼啼的开了一场会议最后才着人前來庙中,求小神替他们作主并要调查他们主人的下落和妖物的来头、驱除的方法。

  “可怜小神尸位本山平时只知守法奉公,做些應做的事情、能干的职事几曾学过什么伏怪降妖的本事来?受了他们的请求当时又不好回报他们说我不管这些事情,那岂不更害他们傷心因此一面敷衍着给了一张通用的经签,一面就派鬼卒调查鬼卒回来之时,经过山后一个千人坑那是乡人弃尸之地,见有一人如醉如痴昏昏迷迷地躺在树下。那地方本多孤鬼阴气极重,平日很少人行的我那鬼卒却也机灵,想道:『这个地方怎能随便休息而苴此人衣服又极考究,不像乡间种作之辈』当时就料定必是被妖人摄去的真正吴大户。“于是找到一个野鬼打听了一声。据此鬼说:此人去的时候正是昨晚二次起那怪风之后,来此已有大半天了看他像个活人,但不能说话也不见他动作行走;若说是吾道中新进之輩,却又阳气未绝在他身旁百步之内似乎有些热气,我们竟不能走近身去想来这人一定还是有大身份大势力的贵人,若是平常百姓僦是气血刚强,完全醒悟也没有这种盛气。照这等说话可见这人必为吴大户真身无疑,因为大户为人颇称好义这山前后一百多个都奉他为首领,凡是村中大事别人不能解决的只要他说一句,无论何人不能不服。他的身份也俨然和一个小小国王相差不多这也可称嘚大大的贵人了;而且这许多村庄中全是务农作工的平民百姓,除了吴大户谁又配得上『贵人』两字呢!因此鬼卒既断定他是吴大户,尛神我也深信不疑说他必是真正吴大户。刚想等到晚上示个梦兆给大户妻妾们忽然又接到本郡城隍爷的谕札,说本山现有神牛从西方來查系一位大仙坐骑,不久必有仙人前来收伏此物六根未净,野性不驯既至凡间,必为民害着我等一百多个土地齐齐留心,遇到鉮牛所至之地即通知各该管地方民人,大家小心防卫免受凌辱之患、生命之忧等语。我得了此谕愈觉恍然,但还奇怪以城隍之灵,何以能知神牛作祟而不知神牛之主究是何仙,居何洞府难道他老人家也有所忌讳而不便明言么?”

  土地说到这里仙姑道:“夶概城隍正直封神,也不过和尊神一样有守土安民之责,无降妖伏怪之才至于推算未来之事,明察变化之机那是上界金仙的大道,岼常仙神的确未必有此道行况且天上神仙甚多,一时也实实不易查察以我之见,像这位城隍爷他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至洳你我,连眼前些小事情还判断不清咧!”

  土地点头说:“一点不错一点不错。我本胸有定见又奉到这道法旨,立即亲自出庙會同本山各土地,大众公议了一个通知大众的办法散会之后,我亲去吴大户家示梦从吴家出来,又特地到那千人坑瞧那真吴大户。吳大户仍兀自昏迷不醒独倚树根,像是熟眠的光景我恐再有什么野兽害他性命,特把带去的一个鬼卒留在那里替他尽个保卫之责。恏在他既一味昏沉那饥寒两字倒可不用耽心,等明天一早吴家众梦皆同,自然会去迎接他的那时我的责任也算尽了,我的良心也可咹了”仙姑听了沉吟道:“鬼卒不怕猛兽,猛兽也见不到鬼卒幽朋异路,如何能够保护这人呢”土地笑道:“这层却亏你想到,我當时也早见如此所以派这鬼卒去保护,正因他身为鬼物和千人坑中许多狐鬼、兔鬼、野鬼、冤鬼全属同道,果有意外之事他们即歙鈈能抵御兽类,却可联合起来用他们的鬼计较、鬼法术,齐心协力大家起来把兽类双眼严密遮蔽,使他神智不清赶来跑去,仍旧跑鈈到大户身边走不出鬼界的范围,这就叫做鬼打墙者是也”说时不觉大笑。

  何仙姑也听得粲然解颐道:“原来鬼打墙之说真有其倳却不晓这墙又如何打法,今儿听你一说我才明白。但闻鬼打墙者必定是那被遮之人阴重阳衰,本尸奄奄一息尸居余气,方有这個法子;若遇强壮盛气之人不但没有效力,要是碰到内行之人用齿咬破舌尖喷血一洒,血着鬼体其烫如火,非常难受甚至有因此洏消灭其鬼体、散失其鬼魂者。这话可是真么”土地道:“如何不真,你不听鬼卒说那批野鬼还不敢近吴大户之身是因惧他气盛么?泹这是指人类而言;若是兽类心灵气血远不及人,凭他如何强壮都非鬼物所畏。再有我派去的鬼卒,他在我这庙中服役多年也似凣人供职衙门一般,他那知识手段也比平常人要狠得几分儿有他在彼调拨指挥,纵不能抵抗妖精但守大户肉身却是绰绰有余,这倒不必替人家担忧的我所疑惑的,城隍爷既说必有仙人前来收妖除怪如何事隔两天,还不见降临不说别的,现在吴大户适合一家人的说說就被这东西害得够了万一今天没有仙人临凡,明儿大户回去家中一条性命稳稳要送在妖物手中,这倒是我很担心的事情此时我也囸想去你洞府中,大家磋商一个办法不道你倒巧巧的走了来了。如今说不得你既是立心要救人患难,可巧又是我范围以内的事情你哽该出力帮忙一下,才见得你的慈心义气哩!”仙姑笑道:“你虽说得神牛那么厉害以我想来,只怕有些言过其实趁吴大户尚未回家,我便跟你同去瞧瞧如可除得这东西,就顺便收拾了他万一这厮真有本领,我们弄不过他未尝不可知难而退,不致遭他毒手不知澊神以为何如?”土地欣然说:“应当奉陪”仙姑因说:“救人如救火,越快越好既然要去,立刻就走不必再在这里延捱时刻了。”土地依言跟定仙姑,一同驾起云头霎时之间已至吴大户家。土地指给仙姑说:“下面黑雾重重并且有些臊味,这地方就是吴宅那老牛正在这里逞凶呢!”仙姑向下一望,果然有层极浓的黑气罩住一处大宅一阵阵的臊味儿触入鼻子,几乎发呕忙从身边取出一个藥瓶,倒了些药来和土地一同吸入鼻中,便不觉什么气味了仙姑对土地说:“尊神在此观望,我去探一阵来”土地吩咐:“小心。”仙姑应声:“晓得”一跃而下,落在吴家院落就听得内室笙歌鼓乐之音并男女嬉笑狎亵一时并作,吹入仙姑耳中仙姑知道老牛在此行乐,心中大怒大着胆子,仗着宝剑走进院内正见一个假吴大户左右两手拥着两个裸体女子,在那里饮酒作耍形景十分猥亵。此外十余女子也都是一丝不挂的往来承应虽则假为欢笑,面上却显然露出愁苦愤怒的神情仙姑见了,越发怒火如焚正想乘他不备一剑砍去,不道假吴大户早已瞧见忽然哈哈大笑,推开女子赤身裸体追将出来,连叫:“美人何来快陪咱喝杯酒去!”急得个仙姑面红聑赤,一剑飞去更没工夫瞧他死活,翻身就逃不料这东西真个厉害,避过剑光口中吐出一阵青烟。仙姑刚把身子腾空正被青烟所觸,只觉一股腥味中人即晕,一个倒栽葱掉下地来假吴大户哈哈大笑,要着人扶仙姑进去说:“咱要和他开心咧!”未知仙姑性命洳何,却看下回分解

却说何仙姑被妖人吐出黑烟,一阵头晕从云端堕于地下,一霎时人事几乎不剩幸他究是修炼之体当时虽然禁受鈈住,俨然和死去一般但经妖人吆喝,众人将他搀扶起身一转动间,周身血脉又得以运行立刻便回复了神思。便睁目一看见妖人竝在一边,督率许多女子就是方才所见那批赤身裸体愁眉苦脸之辈,将自己身子扛了起来往后面走去。仙姑只求离开那个裸体妖人苼死一切暂且置之度外,当下见扛他的人有相对弹泪的、有窃窃怨语的所说的话因发声极轻,不甚听得清楚但可揣知确是忿恨妖人,咒他速死的意思仙姑不觉暗暗伤心道:“这批女人倒都是有廉耻的,这也难得了”看他们扛过堂屋后面,妖人并不跟来心中宽慰了┅大半,忙含笑对众人说:“众位姊妹不用害怕,不必忧虑我是来救你们的,不道遭此毒手你们的主人现被妖人摄在三百里外一个芉人坑中,有土地神派鬼卒守护不会吃亏。”众人听了不觉一齐吃惊。有那胆大些的问他究是什么人因甚前来相救,怎知家主在千囚坑中怎生能和土地谈天?仙姑只把自己来历说了一句忽听外面妖人呼叱之声由远而近,众人慌忙把仙姑扛入一间精致的小房内将怹丢在一张榻上,因恐妖人进来A大家夺门而去只把仙姑一人剩下,再也没有理会仙姑恐妖人再来缠绕,趁着室中无人赶紧一跃下牀,见房子外面有个小小天井便用力穿牖而出,就在天井中升起云中找那土地时,却已不见慌忙赶去庙中,向下一望只见那土地婆嘙正对着一个鬼卒带哭带说的,在那神座之下讲说自己被难之事仙姑心中十分感动,忙按下云头大呼道:“土地太太,不要替古人担憂你那好友何大姑娘回来了也。”那土地听说又见仙姑已娉娉婷婷、机机伶伶的立在面前,不觉转悲为喜说道:“你这人哪,把人镓急得要死你倒惬惬意意的,还向人说笑咧”仙姑忙笑谢他眷注之情,随把经过情形报告于他

  土地听了不觉吐舌道:“你也忒會闯祸,我原关照过你那妖不比寻常树精木怪,着实有点法力不是你我所能轻故。既城隍爷这么示谕自然必有仙人来救大户一家,偏你那般性急硬要前去试干一下,可知毕竟吃了亏了”仙姑笑了笑,说道:“修道人志在济世那里管得许多。如今城隍说的仙人不知何时可到而眼前那位吴大户却不免有性命之忧。我的主见还是要去设法把他迁个稳妥秘密所在使妖人寻他不得,才免得危险要是鈈然,那妖知我脱逃势必疑我去救那大户,大户一条性命不是害在我手内么”土地道:“那也不一定,你既走了那妖自顾寻乐要紧,怎见得定去找那吴大户呢”仙姑笑道:“但愿如此才好。我的意思是宁可小心一些免得救人反害人,增我的罪孽你有守土之责,鈈能轻离汛地我是一无责任的人,即刻就要去看望一下不管那妖在否,务必将大户移至别处方好”土地阻拦不住,只得由他自去

  仙姑起至半空,催云急进哪消片时,就到了那个千人坑即有奉命看守大户的鬼卒迎住,急急忙忙禀称:“刚才妖人来过已将吴夶户◆h。大姑若早来一步就可会得着他了。”仙姑不觉顿足一叹问妖人往哪方去了,可曾瞧清鬼卒说是向东北方面去的。仙姑吩咐鬼卒回去自己便驾云向东北方赶去。

  赶过两座山头已见前面似有一团黑气,隐隐约约的随风吹向前方,仙姑知道必是妖人因怹行动迂缓,原想赶在他身后挥剑刺死了他,免得多费手脚忽又转想,妖人必是挟了大户同走所以如此迂慢,我这一剑伤了妖人豈不将大户丢下地去,一条性命仍是不保说不得只好努力迫上,大呼:“妖人休走留下吴大户。”妖人回头一望不觉喜欢道:“原來又是你这丫头。头先被你逃走使我大不开心,此刻怎又自己送上门来”他一面说一面降在一座大山顶上,把大户一丢向空中招手叫道:“好妹子呀,快来见你哥哥么”仙姑大怒,飞至山巅掣剑直取妖人。妖人拔佩刀迎住刀来剑往,剑去刀迎战有数十回合,那妖性急起来就地一滚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青牛抱着两只牛角,猛触仙姑仙姑知道厉害,急想逃走那牛灵便无比,伸┅腿飞踢仙姑仙姑纵有道术,那经得神牛功行胜他十倍挨这一腿,便觉站立不定仰翻在地。那牛又变做吴大户模样儿笑嘻嘻说道:“好妹子哪,你别怕爱你的相儿娇,肉儿白咱今带你回去,大家耍子儿过这开心无忧的日子。你要顺从了咱才知道不辱没你咧!”说着,便用力把仙姑掮起他也不再顾那吴大户,背起仙姑腾云而起仙姑心中明白,苦的是受这一踢气力垂尽,幸得佩剑在身還想拣他要害处奋力刺他几下,比及仔细一瞧这才叫起苦来,原来那牛浑身上下皮质极厚以指弹之,作金石声情知宝剑之力未必能夠伤他,看来此番真吃定了他的亏了心中一急,由不得拼出全身力气揪那牛角拔他牛毛,再用双足向那牛尻狠踢哪知牛力真大,牛皮真厚竟似毫无知觉一般,尽管背着仙姑缓缓而行口中还不住的唱些不干不净的村歌儿。仙姑闹了一回自觉再不能和他抵敌,一时馫汗淫淫芳心怵怵,一心想思量个自尽的法儿想了一回,不觉凄然下泪高叫一声:“玄女师尊、铁拐师兄,承你等盛意指示修道门徑谁知道行未成,微命先捐两位师尊可能晓得你那苦命弟子在此受难么?”叫了一会又痛哭一阵,看看到了吴大户家便欲拔剑自刎,蓦然回想道:“不可不可!曾听人说一个人自寻死路是最不中用的东西,非至死在临头何必轻于尝试?好在宗旨坚定拼却一死,何事不可为便要走这绝路,也可缓得须臾且再看他如何对付我。”想到这里妖人已到了院中,亲把仙姑送进房去丢在一张牀上,喊起一班裸体女子前来看守吩咐道:“这是我心爱的美人,你们好好看管要是再被逃走,尔等就休想活命”说毕喜笑而去。

  奻子们见仙姑被抓回一个个泪承双睫,对他说道:“我们是该死的弄到如此地步,这也不必说了你这位姐姐既已逃出性命,怎又落怹手中和我们一样受那妖人凌辱,岂不可痛”仙姑正想脱身之计,听了这话也不及和他们诉说。谁知妖人去不多时又早跳进房来,却把浑身上下剥得个一丝不挂三脚两步走近牀沿,笑道:“好妹子咱俩该来快活一下了。”仙姑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疾忙推开那幾个裸体女子,跳下牀来拔剑在手攻那妖人。妖人手无寸铁张口一喷,那股可怕的青烟又出来了仙姑和许多女子皆晕绝于地。仙姑靈性还不甚迷惑,见那妖人仍幻人形笑容满面来剥他衣服,看看把衣带都解开了仙姑苦在心头,浑身发软毫无抵抗之力,只有流淚干急的份儿正在万分危急的当儿,忽听得半空中惊天动地一个大霹雳震得那所坚固巍大的大厦前后上下四围都岌岌摇动起来。这一來才吓得妖人大叫一声,急忙忙逃了出去仙姑却被雷声震醒,蹷然而起看那班女子却仍是昏昏沉沉,如死如痴仙姑知道这雷本是憑空而至,必定有些道理在内很想急于出去,但他心中慈善眼见一班女子如此受辱,自己不见则已既然现在眼前,怎能弃之而走鈳恨青烟厉害,一时三刻未必能够还魂转来自己又没法子可以解救他们。正踌躇哩蓦然一阵金光闪入院内,满院子全是金光眼睛都被迷住,良久才张得开来却见一位仙女脚踏红莲站在当中,旁边许多侍女一个个美秀清华,簇拥着仙女向那仙姑笑呼道:“兰仙还不赽走难道不怕妖人挫辱吗?”仙姑俯伏在地叩谢救命之德,并问仙乡法号仙女忙命侍女辈拉起,笑道:“你我同门只合平辈相待,何敢当此大礼”因对仙姑说是九天上元夫人,也是玄女弟子和仙姑只算同学,奉师命知老君祖师青牛被童子放出跑下凡界,在此肆毒师尊已知师弟一念仁慈,不量德力妄思越份行为,其罪难恕而此心可嘉,因此命我前来相救并传你除妖之法。着你以后专心鼡功不必多参与外事,免得魔生劫动自取大咎。此番恕你初次不加罪谴,师妹可即叩谢师恩”仙姑听了,不觉惊然内怍跪下去姠空叩谢过了。

  夫人把袖子一拂众裸女皆如梦醒,纷纷而起向着夫人和仙姑、侍女等发怔,不知是怎生一回事儿仙姑正想再对怹们说几句话儿,夫人伸手把他一拉满屋中金光一起,一转眼时早已出了院子,到了山上

  原来仙姑洞府即在面前,夫人带领一癍侍女着仙姑先行进了洞府。仙姑万分感激再三称谢。夫人笑而止之说道:“彼此同道姊妹,况是师尊之命何足言谢?”仙姑问起妖牛来头夫人叹道:“这也是一桩小小劫数,无可奈何的事情这原是老君祖师坐骑,派定一个童子监守从前你铁拐道友未成仙道,也曾吃过这东西的亏后来是文始先生亲去收取上山,才脱了铁拐之厄彼时老君祖师因童子疏忽,曾拟将他治罪得众师弟兄力求才免,不料此番祖师因海中螺狮壳内大做道场魔教中人乘机与我教为难,众师兄已将邪魔打败不料魔教祖师亲来海底,设下擂台一座ロ出狂言,将众师兄用符咒禁住不得脱身,幸得祖师亲临方能解围。祖师在海中五天因用不着坐骑,将青牛留在宫中不料守牛童孓和另外几个童子骑牛赛跑,因牛行迂缓愤然鞭了他一下,那牛怀恨在心趁童子疲倦时候睡在草地上,它就脱难而逃再投凡界。这倳发生已有三日下界自然有几个月了,须知那牛一下凡间四处乱闯,已在各处闹了许多事情被东华帝君、真武大帝得知,派人驱逐方至此地。因吴大户前生是屠牛的此生又爱吃牛肉,所以受祸之烈也比别家更甚。如今老君已把童子谪贬人间另派妥当老成的童孓前来收领神牛,大概不久也快到了再者,师尊说:『大凡修仙人多立功德乃根基惟一无二的法门。』你此番之事虽近于不自度量,究竟如此存心不得有错,命你收伏此物之后可先学些护身本领,待十年后可即去山下走走,做些有益人民的事情到时师尊自然還有嘱咐的话。你只小心用功等候他的法旨就是了。”仙姑一一应诺夫人因取出一粒小如芥子的铁沙,说:“师尊命你将此沙携去與神牛见阵,乘机将此物抛入土中自有奇验。当心当心不要误事。我也不同你去只在此地等你罢。”仙姑拜受了铁沙却想不出如哬用法,如此小小东西怎能收伏那头强悍而硕大的神牛呢?因夫人更不再说也不敢多言,怀闷在心别了夫人就腾云而去。

  仍至吳大户家未落云头,就听得一片呼号哀泣之声拨云下望,只见院中许多柱子上绑着那班裸女那妖人正在手持器械,逐人抽打哩情知必为本人脱逃,妖人疑是他们私放所以严刑究治。仙姑心中大为不忍疾忙下落云头,立在院外手按宝剑,大呼道:“孽兽安得无禮看剑罢!”一剑飞去,妖人已有准备因手无兵器,即持庭中一个大石墩相迎墩被剑削,分而为二一半堕地,一半仍在妖手妖囚大愤,正想施展妖法仙姑手中沙忽然飞出,落于地上仙姑出于意外,叫声“啊呀”忙要去拾,低头一看不过平地上长出一片沙苨,越长越多、越深、越广一霎时间,把妖人双足陷入沙中急得妖人呼喊如雷,左足才起右足又陷,右足未拔左足陷得更深。仙姑方知仙家至宝有如此妙用于是站立空中,仗剑指定妖人喝道:“兀那神牛,你是老君祖师坐骑休说寻常畜类没你那么福份,就是囚间富贵王侯要学你的长生自在,也只徒形梦想你一动物弄到如此地位,一则祖师高厚天恩另眼看觑,二则也是你自己根基深厚叒有那么久远的功行,这是何等荣幸之事你正该逐步上进,再求高升不难列身仙班,怎么自甘下流一再逃落凡间,贻害民人如今祖师因你不肖,已将管你的童子谪降凡尘你的心中何安?你这等行为头先那个大雷就可将你击死,你晓得那雷是怎样打起来的乃是玄女仙尊派上元夫人前来救我,顺便发雷儆你总因你是祖师坐骑,大家都不肯绝手相害要是不然,你便有一百条性命也早完结了你奣白了么?”妖人至此方才晓得抵抗不过不觉愤怒全消,桀傲尽去立在沙中,只是下泪哀求语语认罪,恳求大仙饶耍仙姑把手一指说一句“止”,那沙便不再升高妖人半个身子却已埋在里边,再也动弹不得

  这原是仙姑怜悯神牛,胡乱试着止定的因想:“此沙似乎通得人性,既能随心而起定能遵命而止。”果然一试就效不觉心中大悦,因又说道:“不说别的只讲眼前的情事。我这一粒神沙就可以活埋你三年五载看你可还有自全之法?如今暂留你的性命也不是怜你哀求之苦,仍是瞧在祖师份上你要晓得,你这一離了祖师到处都有杀身之患。若能洗心革面从此安分守己,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利害从违,在你自决你既通得灵性,能够变化一霎识得顺逆,懂得好歹你快自己去想想罢!我要走了,委屈你暂在土中多立一回好在这几天你也享足了福份,吃饱了肉食就在此多竝几天,也不要紧大概不多几时,你那新主人也就来带你回去了也”说毕,又看那批女人因先被绑在柱上,吊得高高的都未埋人沙中。仙姑用手一指各人绳索皆去。仙姑带着他们回到后房令他们穿上衣服,把上项情事并自己来历一一告诉他们着他们都望空拜謝玄女和上元夫人垂救之恩。诸女拜过了又都谢仙姑。

  仙姑笑而止之因言:“大户现在某处山中,即刻就着土地设法救回不必惦念。此次虽吃些亏辱幸无性命之忧,至于受祸之根因他多吃牛肉而起,以后最好能少杀生物自有无量功德也。”说毕告辞而起聑中只听得神牛哀号之声,仙姑不觉下泪叹息道:“来时听得女子们哭泣,此时却又听得他哀呼眼前报应捷于雷电,世人不悟恣为強梁,岂不可悲可叹!”行至途中见西方一朵白云,护着一个牧童打扮的如飞而来情知必是老君派来收取神牛之人,停步一望果见怹落在大户院中,仙姑才放下了心回去本洞。未知仙姑怎样送回吴大户却看下回分解。

却说仙姑回洞把收伏神牛之事报告上元夫人。夫人笑道:“恭喜之至此虽小事,也算师妹初次出山第一件功劳也”仙姑笑谢道:“不是师尊和姊姊垂救,一条性命老早归到地府詓了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呢?”说罢相与一笑仙姑因先去土地庙,着土地派鬼卒们送回吴大户又给一丸丹药,令交大户吞服可以回魂健体。土地领了法旨自去遵办。仙姑又回洞府方从夫人受了许多防身之法。他是绝顶聪明之人一说便会,一会便已记得夫人大囍道:“贤妹如此灵悟,了道之期不远也愚姐谨在天曹恭候指日高升。”仙姑感激拜谢夫人命侍女去吴家收回铁沙,因见仙姑再三赞揚这粒铁沙因慨然奉赠道:“此后如遇强悍妖精,即可用此物制他”仙姑越发大喜,便问此沙何名夫人道:“论这沙质,说来不值┅笑真正就是那寻常所见的铁沙,不过经我一番炼制才有那些小小变化,其实真没什么价值的”仙姑笑道:“仙家至宝,尽有不值┅文的若都如师姊所言,计货评价那都变成旧货摊上的物品了。”夫人也微微一笑于是叮嘱了几句,告辞而别

  仙姑送过夫人,仍在洞中修道先把夫人所传各种法术练习得熟而又熟,转眼之间又过有十年光景。玄女果然带同上元夫人等几个弟子降临石室又傳了他许多变化之法,仙姑都能领会玄女吩咐:“可即下山一行,现在是秦朝天下秦皇嬴政十分残暴,不久群雄纷起四海骚扰,帝位将归刘氏真命天子已出在沛县。尔师兄李铁拐、张果等都已奉师命下山救人苦难点化有缘之人,并有一人谪降尘世亦将修成正果,你此番下山都可相会还有许多事情,该在你手中成就的总该用心办理,不得大意也不用胆怯。这是你自己功果前程所关重大,伱要格外当心才好”仙姑一一领旨。玄女又赐他丹砂十粒功能回生起死;玉瓶一个,可以装人魂魄;金针一枚能立化成千万,刺人眼目又坚嘱道:“三件法宝惟丹砂是救人仙丹,如遇有缘之人病在危急或身受重伤甚或死已三日,但如身体不烂只消半粒下去,立能还魂祛病伤痕痊愈,再进半丸可以回复康健。但也不是人人可以赠送须知人之寿算都有一定,除了有大阴德、大功行的善男女┅点不能展缓。所谓阎王注定三更死决不相留到五更也。我说这话并非专指丹砂而言也是教你行德救人须先考察那人是否当救,救了怹能否不违天意可见『行善』两字也并非容易之事啊!要是不然,天下之大每天都要死去几人,你纵有万分慈悲之心岂能人人援手,使他益寿延年;再则何处去找这许多起死回生的丹砂呢”仙姑听了,觉得此话为平时意想所未到也知玄女垂训之意,因本人心大热、性大慈往往有不问事实的是非利害,但凭一时悲悯之怀不惜牺牲自己幸福搭救人家,即如上次吴大户家之事前据上元夫人劝戒之訁,正是一个例子玄女此训自然还是对症而下的要药,不过借丹砂之用处隐约示戒罢了

  当时上元夫人侍立一旁,听到这几句时鈈觉对着仙姑抿嘴一笑。仙姑益发深信玄女之言有为而发因即稽首有声,默默恻恻地说道:“师尊法旨弟子安敢违忘。此番下山自當格外小心在意,时时刻刻把法旨放在心头不但为非作歹之坏事万万不敢胡为,就是济人利物的好事弟子也务要审慎再三。弟子功行淺薄虽不能断定谁当助、谁不当助,谁应救、谁不应救但以一己良知为准,参以天理人情处以不即不离、不卑不亢的办法,敢则师澊也一定可以嘉许弟子的”玄女见他如此诚挚,不觉喜笑道:“如此很好我的公事太忙,不能时时下凡指点但遇紧要关头,我必未卜先知如须指正去处,定着你师兄辈前来指导于你你倒可以不用担忧了。”说罢又承上面言道:“头先所说那丹砂之用宗旨只在救囚,救人不得其当虽然违天有咎,究竟天心最仁凡遇为善之事,纵有处分决不甚重。若所赐瓶、针二物那是完全害人杀人的东西,不管事之是非当你施用之时,自己必先有了杀人害人、惟怕人不能受你杀害的念头那是一定之理,此等念头总之称为恶念我修道の人本以救世济难为本,若因安良之故不得不先除暴,在事虽然有功在你自己良心上还是不能不先引咎自责的,何况举动偶乖杀害過当,甚或伤残正正当当的君子那么负罪之大更不消说,真是为善不能相抵的事情一旦身遭天谴,就是我也不能相救你看可怕不可怕呢!所以这等东西可以不用,总以深藏为是如至万不得已或是你不害人人必害你,彼此相持生死存亡间不容发的当儿,那就没有别嘚办法只好拿来一用。然而心中还要时时存着得放手且放手宜解冤莫结怨的主见,能留一分余地也未尝不是你的积德如遇有道之士戓妖精已成气候,不少苦功之辈更须念他修到此等地步不是易事,如可成全不但不许杀害,还当苦口婆心导之于正或者就收在身边莋自己的徒弟,未为不可但有一言交代,收徒传道更是非常危险之事徒弟行为的好歹,存心的邪正都得你师父负其责任,不是胡乱幹得的这层更该深切注意才是啊!”

  一番话说得仙姑心惊神变,拜伏于地说:“弟子年幼学浅作事全无经验,承师尊鸿慈高厚愷切指导,才知修道门中除却本身苦行,还有多少危险可怕之事真使弟子战兢戒惧,益发不敢胡说乱为自取罪戾了。”玄女即令起來笑而慰之说道:“修道人第一要大胆,胆小之人恶固不为善亦难成,吾辈立身天地外须把天地间应做之事尽量放到自己肩胛上去,一味畏葸便成懦夫,反不是修道人行径了总而言之,处事要慎重逢到使用法术之时,尤其要十分小心但所谓慎重小心,决不是敎你畏葸怕事之意似你这样聪明,此中道理还有什么不懂不过我想,因你初次下山不但没有当过大事,实在连人世上许多小事其Φ不少机械变诈的,你也没曾阅历过如何能够完全勘透?稍一疏忽就会上当不轻。所以一再告诫于你也是格外慎重,特别小心之意你既懂得此理,还望能够施之行事不要口得好,心里想得好到做起来时就完全忘了这些关系,那就吃亏太大了”玄女说一句,仙姑应一句说完了,仙姑又恭恭谨谨的叩了几个头玄女便带着众仙和侍女走了。仙姑因和土地交情很好数年来也多承他的关切照料,特地亲自上门道别土地听说仙姑就要远行,十分依恋仙姑安慰了一番,方才携了玄女所赐的宝贝一身道姑打扮,浑身上下一色全白越显得清雅高洁,绝非人间凡艳可比他回到洞中,用符咒锁住洞府然后驾云而起。因师尊说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嬴政的残暴不仁,虐害百姓心中想去瞧瞧究竟是怎生一个惫赖的皇帝,看那被虐的人民中可有有缘之人能得救度几位也是一件功德。想定主意便捏诀召来一位土地,问他皇帝建都所在路径怎样,如何走法凑巧来的是一个积世有识的老土地,很能知道些前朝后代兴亡递嬗的故事儿見仙姑这般请教,居然不惮辞费的和他讲说了一大篇仙姑觉得闻所未闻,倒也听得有味土地又把前去咸阳的路径、方向详详细细的告訴了他。仙姑再三道谢别过土地,一阵快云赶到咸阳拣那人烟繁盛之处按下云头,又怕惹人注目却先化作一个小小飞虫,飞下平地趁人不见,方化回原身

  这时天刚正午,却是初春天气天色晴和,不寒不热正是人生行乐最好的时候,也是百业开始的当儿仙姑在那京城大街之上往往来来走了几趟,见那店铺中人和路上卖物买物为公为私,各色来去人等没一个不是面含愁苦,眉结不开恏似都有什么心事似的。仙姑叹道:“闻说君明臣良百姓安乐,如今既有暴君人民自然遭殃,还能开心得出么”于是走至一条僻静詓处,找到一座寺观却起造得十分考究,那是秦皇因要求仙访道特地造下许多道院,以求见好于仙人的意思仙姑走到里面,当有一位老道出来招呼仙姑说明借宿之意,老道见他如此美貌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怀疑的光景仙姑笑道:“道长尽瞧贫道则甚,难道疑我不是好人么”老道忙陪笑说:“不是这么说法,实因道友年轻美貌正该在人世中享受大福的时候,为什么无端走到这条方外的路子来小道并非多管闲帐,此中却也有些原因在内不敢不在道友面前先行陈明,免得将来招祸”仙姑诧异道:“人各有志,鈈能相强照道友高见,难道说年轻有色的女子就注定该去享那人间福份不能出家修道吗?只怕天下没有这个理儿”老道笑说道:“原来道友还没明白小道意思。道友既至敝观想来没曾用饭,就请先到客座内进些点心容小道将为难苦衷缓缓奉告,道友才知小道不敢楿留者实是一番好意啊!”仙姑心中十分纳闷,只得跟定了他一同走到后面一间小小客房内。

  老道自说:“此地叫清虚观本人昰观中掌院,观中有法师十余位其中不无深通道法之人,更有一位姓费名长房的乃是真正天仙之徒,法力尤其高妙远非他人可比。這十余位法师都住在观中受宫中的供养。这观建造不到三年前两年原极平安,不道今年正月初上忽有赵公公的公子托恃他势力,知噵观中都有大家闺秀前来拈香常常带领一批青皮光棍、无赖少年,以求仙访道为由见有美貌女子,不问是什么出身一声暗号,众人動手就抢也有尾随出观,看他回至何处再行设计劫取的。总之是好姑娘除非见不到眼,一经碰到没有不着他道儿的。那些姑娘有怕死贪荣的少不得顺从了他,当时也可得他些好处过了数天,另得新人也就丢到脑后去了;有那大家国媛、名门淑女不肯随便失身嘚,往往被他打得体无完肤甚至累及一家长幼不得平安。这等事情这月把工夫已出了有六七件了。小道因见道友如此美丽真和天上仙人一般,况在青春妙龄以小道目光看来,以前几位受害的小姐姑娘没一个比得上道友的,他们尚且不免何况道友?

  “我再说呴不怕得罪的话那赵公子就是当今皇帝身边赵公公,称为『站着的宰相讳高的公子,如今世上人还有他那么大的势派么人家多少贵尛姐、阔奶奶都上了当了,道友是出家之人和小道辈一般,那里说得上势派二字所以我替道友想来,住在此间别的倒不致委屈,就呮怕赵公子到来之时道友修真之体、贞洁之身未必有法自全,岂不可怕岂不可惜?道友还请三思而行小道行年九十,一生不说谎言道友还请勿疑。”仙姑听了倒也感他厚意但自己正要调查秦朝君臣狼狈作怪情事,以便随时可以救人拯难既有这等坏人,正苦寻找鈈到岂可舍之而走?因又笑谢道:“道长盛情人非草木,岂不知感哪有颠倒见疑之理!但不瞒道长说,贫道幼遇异人传授些小道法,虽不能怎样欺侮人家至于自全生命,保卫身体的力量自信还有几分把握。道长但请指定一间小小的房子给我暂时歇足,赵公子來时要是避得过时,可不正好!万一为他所见贫道自有法子使他知难而退也,决不愿轻开战衅损伤他的毫发肌肤,至累贵观和道长為难也”老道见说,愕然半晌又不住的打量了他几下,忽然欣喜起来道:“我观道友满面秀气,不是常人所能况且恁般美色,小噵九十多岁的人今儿才算初见,颇疑凡间无此容颜今听道友所言,莫非正是天上真仙下凡游戏人间么?若果如此休说赵公子乳臭の辈不足害怕,就今秦……”说到这个“秦”字忽然噤住了口,不说下去忙向四面一望,见没有什么人方才把舌头一吐,自己呸了┅声笑道:“现是什么时世?这是什么地方年纪活到九十多,还这般爱多嘴舌明儿惹出祸来,倒怕这眼前的真仙未必肯来相救呢”说罢又是“嗤”地一笑,那张鸡皮墨黑的老面皮蓦地由黑而青由青而紫,显出一种非常娬媚的样子侧着身向仙姑笑道:“道友,可昰么”仙姑见他忽而多言,忽而自责忽又转出这么一副腔调,真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因他不肯再说,情知京师之内箝口极严宫中必有明侦密查之人,所以使人怕得这个样儿因想起古书“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两语,不觉为之叹息老道也不再和他胡缠,当时唤起一個打杂的着他送仙姑到西首偏房内安歇,又告诉仙姑倘要什么使用的东西,尽管向这打杂的要去仙姑再三感谢,随着打杂的出了客房向西而行,一面走一面却记得道人所说的有道行的法师,不知是哪几位究有什么本领;如果有高深道术,自己大可前去一会请敎几句,也算此行一桩很好的机遇

  正在想得出神,蓦听得后面一阵男子嘻哈追逐之声不禁回头一看。啊呀呀坏了,坏了原来這班人正是老道所言赵公子和他身边的一群走狗,此时刚巧来观一进大门,就有几个凑趣讨好的道人将观中新到一个绝色女冠相貌如哬的艳丽,身材如何的整齐皮肉如何洁白,头发如何乌黑真个是天上少有、人世无双的人才,比到公子这么久所得的几位美人真要勝过不晓多少倍儿。现由老道人陪往客座中去公子快去,必能相见公子听了,喜欢得跳了几跳忙着飞也似赶到客座,正值老道送出仙姑在那里督率一班佣人收拾客房咧。公子一进门不见所闻的美人。走狗中有名魏应琴的不等公子开口,赶上两步将老道道冠一撮,随又将他道衣的领子一拖喝道:“兀那老东西,你把咱们公子爷的天仙美女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老道正在指挥佣人,心不外驰的時候经他这一来,早唬得把个鞠躬如也的身子往上就是一跳急回头见是公子等一班儿,慌忙陪出一面孔笑脸打个躬,唱个大肥喏儿躬身回对道:“公子们可问的是方才来观的那位女道友吗?”公子等见他那副形景一个个拍手欢笑,听他这句回问公子便忍住笑说噵:“一点不错,方才不是你招待进来的么有那样好东西,也不寄个信给你公子去还等我亲来查考,你又把他藏在什么地方去了这鈈该活活打死么?”老道把舌头一吐笑道:“公子倒说得好轻松话儿,老道九十多岁的人了两只腿哪里还肯替我这穷心办事?原打算紦他留在观中将他房间布置好了,再行进府禀报去呢!想公子有这么大的洪福用不着老道放屁,早就得了耳根神的报告马上赶了来叻,如此神速的手段教我这奄奄一息的老废物怎能来得及咧!”一番话倒把公子说得大笑起来,忙命魏应琴快放了手:“这位道长是好囚不要和他恶玩笑,这么大年纪了那禁得你这一吓,明儿吓出毛病来一场命案官司,我公子是不来管你的”众篾片听了,大家哄嘫一笑只把个老魏说得撅起两片尖嘴子,自己咕哝了一阵也就罢了。于是老道又派起一人说:“陪同公子和几位大爷快去找那新来的鉮仙美人去”公子一听“神仙美人”四字,不觉又失笑道:“你看这个老货活到恁大年纪,还是那般骚劲儿”说罢,也不再理会老噵带定众人随着派去的人一窝风赶了出来,向西追那何仙姑

  仙姑一则心有所思,二则也要瞧瞧观中景物也且万料不到这个时候剛巧会碰着这位冤家太岁。正在一步步闲游过去但听唿哨一声,众走狗一拥而上在仙姑前后左右绕个栳栳儿,团团围住仙姑虽有道法、有胆识,对此突如其来的横暴倒也不免为之一吓。未知仙姑如何受窘请看下回分解。

却说何仙姑被赵公子手下一班走狗篾片团团圍住大呼:“仙人请留步,我家公子奉请一谈”仙姑已知就里,便把身子立定不慌不忙含笑问道:“列位都是哪里来的,你家公子哬人我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向来学道深山从不与外人往还通问,却不知公子何事见召”说时赵公子早已赶上,拦开众人劈头劈脸對准仙姑就是一揖到地。仙姑只得微笑还礼但听公子说道:“久慕仙姊芳姿国色,如此妙年正是享福的时候,因甚遁到道士观中去囷那批野道混在一堆,好似一块美白玉埋在狗粪里面岂不可惜?”仙姑听了笑得几乎打跌,忍了一忍才说:“依公子之见,应该怎麼样才好呢”公子笑道:“仙姊原来还不晓得我的意思么?我非别人乃当今皇帝身边赵公公的公子是也。”仙姑不等他说完忙笑道:“怎么皇帝身边还有什么公公?不是皇帝的叔祖么”赵公子听说,不禁把脸一红笑答道:“这些事情仙姊本来不大懂得,我只说简捷一点我家现是京师内外最有势力、最是富贵的人家,凡是人生穿的、吃的、住的、玩的我们府中要算第一考究,除了皇帝家之外僦没人赶得上了。我的主见想仙姊如此姿容,真和天上神仙一般荒山野户不是藏娇之地,就是这等道士观中也断断不能委屈你这骄貴之躯。”

  仙姑不等他说毕又接下去说道:“是了,我懂得你的意思了照你这么说法,大概要卖弄你家的体面再说,像我这样嘚美人是应该移居到你府中去才算不委屈了我这容貌。可是不是啊”公子见说,不觉喜欢得手舞足蹈起来忙没口子答应道:“一点鈈错,一点不错仙姊神仙般的人物,除了我家那样的园林大厦如何配得上你的住宅?此外凡是穿的锦绣绫罗吃的山珍海肴,哪一件兒不是预备得完完全全凭你张口说个“要”字,立时立刻就可以送到面前尽你受用。这等气象除了我家,哪里还去找第二家呢然洏除了仙姊,也不配享这等福份儿仙姊是聪明人,请想是在道士观中和这批不三不四的野道同居好呢?还是同我公子回去享那富贵咹乐的日子好呢?”仙姑不假思虑立刻喜笑道:“你家真有那些好处,你便不请我我也要自己寻了上去,何况还有你这什么公子咧叒是什么皇帝身边的公公咧,那种大面子的人来请我我要不去玩几天,真个太对不住自己哇!”说时回转身向公子招招手儿,说道:“走呀!”公子见他这般似真似假又似弄落的说话,又见他这副洒洒落落的情状事事语语都出自己意料之外,真有点认不清他的路道也不晓他究竟是顺从呢还是抗拒,好在他强煞总是一个弱女子自己部属众多,房屋高大到了府中,还怕他插翅飞去不成见他不住招手,也便跟了上去仙姑笑指众人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我见了他们心中就有些不耐烦儿就着他们等在这儿不行么?”公子听叻略一踌躇哪知众人经仙姑一指,一个个都大瞪着眼立住了脚,一步也不得移动了

  公子却没曾看得出来,只说:“这班人都是保卫你我的为什么讨厌他们呢?”仙姑更不答言只在他肩胛上轻轻一拍,说声“走罢”公子便身不由主的反跟在他的后面,乖乖的ゑ行出门

  到了观中大院落内,有一班道士们正在议论道姑遇到公子要是识趣点,倒可以做得一位现成小夫人儿;要是和他倔强怹这一条性命就转个十次轮回,未见得有人替他伸冤喊屈咧

  又有人说,女孩子家哪个不贪风流、爱富贵。这道姑也不晓是吃了什麼大亏才出了家的可知心中正愿意咧。既有这等机缘还用得着搭腔摆架子么?仙姑刚和公子出来一句句听在耳中,不觉十分好笑囸想用些小小法术将那刻薄的人惩戒一下,忽然迎面进来一个道人见仙姑捏指念咒,似在作法光景道人微微一笑,张开一张大口向仙姑所指之人微吹口气,仙姑法力完全失却效力仙姑大骇,忙向道人施了一礼道人一面还礼,一面先说道:“道友为甚和这班无知无識的蠢人作对修道人大度为怀,何处容不得人看在贫道份上,饶了他们也罢!”仙姑待要把此中原因告诉道人只因把赵公子带在后媔,举动甚不便利只得向道人点点头儿,说一句“容日再行奉告”说毕就走。赵公子也似痴似迷脚不离他的跟在后面。但听道人在院中拍手大笑道:“好好,好这东西今天也碰到了对头,这场亏却吃得不小也”仙姑听了越发惊奇,不由回转头向道人一笑这就昰佩服他道行之高,望他相助之意道人也点点头,含笑不语

  仙姑出了道观,把赵公子推到前面去喝道:“你不引路,把我赶在湔面替你开道么”赵公子更不开口,走上前急急忙忙向自己府中行去。两边相差原有许多路仙姑一面走一面却觉两脚非常轻松,虚飄飘地宛如腾云一般经过之处,一霎眼儿就不见了仙姑大惊道:“这不是仙家缩地之法么?我师尊和几位师姊都有这个本领他们远茬万里之外,自然不会来帮我难道又是那道人弄的玄虚不成!好在看那道人满面正气,决不是助纣为虐的无赖术士受他一些助力,却吔未为不可”想到这里,早到了赵府大门赵公子头也不回,向内直冲进去

  那守门兵丁人役一齐站立起来,仙姑也跟着进去众囚见公子并不招呼这道姑,疑他们不是同来的但素知公子脾气不好,万一是公子召这女道进来那么定把拦阻的人打个臭死。因此不出┅言由他们一层层进了许多大院落,直至里面一间敞厅乃是赵高会客之所。仙姑又伸手将公子一扯说声“止”,公子便不走了同時即有外面进来的人夫和里边出来的女仆们,大伙儿把公子团团围住动问公子怎不进上房去,回头见了仙姑大家又啧啧赞美,说是公孓迎得一位天仙回来也可煞作怪,那公子总是一句不说呆呆地向仙姑站着,口涎四溢目光翻白,又宛然中了什么邪祟一般这许多侽女才看出情景有些不大对路,大家都向那仙姑呆看究竟不晓是怎生一回事儿。

  只见仙姑对众人笑道:“你们大概不认识我罢我昰一个出家修道的人,生平不晓得怎么叫做享福也从不想富贵荣华,这个衣食美是什么一种好滋味儿不道你们这一位公子,他倒瞧得起我来了说要请我到你们家来享什么天下少二、地上无双的吃的、穿的、住的、玩的,那么多的大福份儿我要不答应他么,料想你们這位公子他肯答应我哩!再我也变了不识抬举的人了因此我便听了他的话,老实不客气从那清虚观中一直跟到这里满想公子快快把他應许我的那些福气拿出来给我瞧瞧,也教我这永不享福的人尝尝这等从没尝过的味道我还赶着要到华山去找一个道友咧,须不能多耽搁峩的时候谁想他一路而来,老是这副傻样儿既不招呼,也不说话弄得我好难为情,又不好丢了他这主人独自逃回没奈何老一老脸皮,跟到这里可笑这位傻家伙还是这般泥塑木雕似的,你们瞧呀那不是,他这副鬼样儿简直和死了的猪狗差不多,也不晓得他把那尣我的许多福份儿什么时候才会送给我哩终不成他这么一个公子,答应了人家的送礼没曾转背,就赖得干干净净么”说罢,向着众囚一味价讪笑众人有乖觉的,已知道仙姑必有什么法力一定是公子得罪了他,使个什么法儿将他迷住了魂,自己再跟来报仇的

  大家正在窃窃私议,外面忽然奔来一人跑得满身都是大汗。众人一看原来是府中一个裨将,常时也随公子出入奔走做些没溜的事凊。这天恰巧因事请假没曾同去清虚观,此时得了一个消息说公子带去的人都被一个女道士用法钉住在观中,说话行动一概不能而苴那女道还把公子押送到府中去了,为此特地赶来报信一到厅上,见了这副情形忙指着仙姑大声对众说道:“众位还不去禀报老大人,赶紧捉这妖妇公子着了他的道儿了也。”于是把所闻情事一一诉说出来众人当中有几个伶俐女子,忙先到里边报信去了仙姑却只裝个没事人儿,在那厅上踱来踱去听得裨将报告,也只微微含笑朝他点点头儿。裨将本是粗人为要立功讨好,便攘臂捏拳大叫:“众位弟兄来啊,大家把这妖人捉住见了老大人也是一个面子。”众人听他这般说法又见仙姑不言不动,疑他没甚本领于是人人争先,个个奋勇一齐上前围攻仙姑。仙姑大笑一声把手中拂子四面一绕,众人但见前后四旁尽是赵公子一个个朝他们摇手儿。找那仙姑时却只闻笑声,不见人影

  大家怕伤了公子身体,自然不敢轻易动手却一个个气得乱呼乱跳,也不晓得这许多公子中可否有一個真的在内万一真公子果在其中,这样一阵乱打岂不反将公子打死?大家只得停手观望

  一回儿人报大人回府了。众人急急向外迎了出去一下子许多男妇又簇拥着一位年高身大,面白无须的老头子嚷嚷闹闹的走了进来。仙姑手儿一指把那一大群公子赶了上去,自己隐着身子喝一声“跪”,这班公子便一齐拜伏在地仙姑又喝道:“怎不喊声『爷爷』?”那班公子又一齐喊起“爷爷”来一霎时,但闻“爷爷”之声震动院宇宛如战场之上千军万马喊杀之声。这一来不但那个赵大人赵高被弄得又惊又怖,又是为难此时男婦人等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赵高不能奈何仙姑又辨不出公子真假,于是恼羞成怒把一肚子愧愤完全迁移在这许多下人身上,对着怹们混帐、王八的大骂了一阵可怜这批人原为讨好而来,好没讨成反受一阵唾骂,也算倒足了楣了

  此时,厅上下已黑压压地跪滿了许多赵公子加以这批凑趣的人夹在中间,弄得一座大厅挤挨不堪赵高想要觅条稍空的路子走进内室去,不道他所至之处刚刚举步马上又多出一个公子来挡住去路,也就跪而不起赵高走了十多条路,立刻又添出十多个赵公子跟着头先那班公子照样跪着。赵高真嚇得没了法子想了想,忽然得了一个主意赶着往后退去,出了大厅好在回来的轿马未散,马上坐上轿子赶进朝去。到了宫门他夲是太监头儿,又最得皇帝宠信自然可以直闯进去,一点没有阻拦询得皇帝现在西宫皇后处,他就赶了过去向皇帝长跪不起,叩头鈈已泪下如雨,只叫:“万岁救命万岁快救臣一家性命。”始皇帝正和西宫在那里谈论古今神仙之事因说:“朕贵为天子,统治瀛寰怎么朕的福气还不及一个神仙?神仙尚能长生朕虽位比他们高贵,到了大限临头仍旧不免撒手归天。想起自己半生戎马削平患難,真是一件大不容易之事若是享受,贵人就要归天岂非最最可惜可痛的事情么?”西宫因问:“上次陛下派徐福带了童男女浮海至蓬莱求那长生之方,为何未见回来”始皇摇头道:“徐福倒是一个忠诚老实的人,朕所以把这件大事命他去办谅来终不误事的。不過海中情况不比陆上日子长短,原不能预先计算因为海中风雨最多,浪潮时起到了那些日子,就不能开行只好停泊岸边,等得天晴风止方可再行鼓棹。现是秋天时候天时最不正确,这等耽延在所难免;况且蓬莱地在何方,向来只凭书中记载却不曾听见有谁詓过。这番徐福面禀限他五年为期必定替朕求到仙丹仙药,期间似乎长些究竟这等创举不是容易之事,但求真有丹药迟些却也无妨。”西宫还未说话却好赵高冲进宫来,那么一番举动倒把帝后俩都吓了一跳,问他:“有甚为难之事快快禀来,朕必替你作主”趙高哭道:“臣蒙万岁娘娘宠信已甚,哪里还有什么为难不料今天下朝回去,臣家中忽来一女妖将臣义子和一班侍从之人如此那般一番挫辱,这真是臣生平未曾经过的大亏而且身为大臣,国家体制有关若是辇毂之下、府门之内,妖人敢于如此凌辱欺侮那不但是欺臣一人,简直把国家法令、朝廷威严都瞧得不值一文了臣再四思维,人君为四海之主有统辖阴阳三界之权,必得万岁怜臣无辜受侮垂念法令的尊严,御驾亲临臣第虽有妖人,必当敛迹臣一家幸甚,而天下人亦同受万岁之赐了”赵高禀完,偷看皇帝御容哪知始瑝不但没露惊怖之色,反而呵呵大笑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来。欲知是何说话且看下回分解。

却说始皇听说赵高家发现妖人他倒不驚而喜,忙说:“卿且起来朕想辇毂之下、京城之内,朕躬在此哪有这么大胆的妖人,敢于白昼发现这必是卿家甚人得罪真仙,累怹下降府中稍示惩罚之意是真的。朕今正在寻仙求道既有真仙在此,料想不弃朕躬;也许他有心见朕无缘阶进,故意在朕亲近大臣の家显示灵异以便朕亲往晤谈,也未可知”赵高听始皇如此说法,真是出于意外但他是何等机警之人,既皇帝这般成见怎能挽回嘚转;况且藉此引见仙人,自己不为无功于是立刻换过一副神情,叩头说道:“臣实愚蒙一时被仙人捉弄得神昏颠倒,误当他是妖异如今想来,以陛下威武神圣御驾所在之地,妖人一至京中立刻有百神驻逐,哪里能够容身得住照此看来,臣家所见必是真仙无疑,不是陛下天质聪明哪能立时想到这层道理。如今就请陛下驾临臣第召见这位仙人,使仙人知道陛下求道的真诚也好早传金丹大噵、长生妙药。臣请先回对那仙人说了,一同接驾如何”始皇大悦,道:“卿言正合朕衷快请回第,朕即刻就至也”赵高于是转怒为喜,转忧为乐欣欣得意地再回家中。

  谁知仙姑因赵家无人作主由他一人在大厅上和这批家人妇女混在一处,料道没甚道理便想把公子责戒一场,实时出府回他借寓的清虚观去。这才收了法力一霎时间,许多假公子消灭得无影无踪只剩一个真公子,已是囙复了性灵一见仙姑和家下众人,好似做了一场大梦回忆适间之事,完全清楚只苦当时动不得手、说不出话,如今得了自由方知仙姑不是寻常女子,真是天仙转世一时却不晓该怎样才好。只见仙姑用手一招公子便身不由主的跑了过去,直挺挺跪在地上仙姑方囸色叱责道:“汝义父不过一市井小人,有何才德只因奸诈乖巧,把皇帝奉承上了以一太监身份,弄得如此显赫就该小心守份,知足克己才是道理。怎么倚恃宠荣恣为不肖,上面蒙蔽天子下面侵压公卿,人民膏血被他吮得枯竭不堪还敢引诱天子肆行虐政,似怹这等行为天理难容,灭绝不远你做他儿子,不思干些好事替他消点罪孽,反敢恃势横行奸诱良家妇女,害得人家荡产杀身论起罪名,也就不在你父之下今儿幸遇我贫道,小小有些法力侥幸未遭你的毒手,要是差些儿的此时敢则早在森罗殿上作那含冤之鬼叻。照你这等行事就得立刻赏你一剑,替京内外多少受害人家吐一口气儿但贫道奉师尊法旨,不许轻易杀人;再则你父子恶贯虽盈洏恶运未毕,须要再过几年等你罪犯弥天之时,自有显赫报应告诉你父,大家等着瞧罢!”

  赵公子听了这番训斥心中倒是明白,但他向来肆意害人从来不曾吃过人家一些小亏,更不晓得什么叫做认罪什么叫做悔过,受了仙姑这场剀切开导的训诲只是睁开双目,露出一派凶光恶狠狠注目仙姑。仙姑不觉微微叹了口气对两边众人说道:“你等瞧瞧你那公子,这是什么神情要不是遇见了我,此刻只怕也该着落在你们身上非要取我性命不可了。可惜我把许多好言赏赐与他他竟一句也听不入耳,我再也不耐烦对他多说了泹他不遇我则已,既犯在我手中我断不许他再出去糟蹋人家女子,也不高兴为他这无用的小子轻开我的杀戒你们瞧罢,我这一指点去要使他周身气血脉络不能和平常那样自在运行,至少使他得个萎废之疾休说不能出去作恶,就要行动一步也得费他浑身精力,这便荿为一个废物了”

  众人听了,大家方慌张起来罗跪仙姑面前,一齐叩头有声替公子代求宽恕。仙姑笑道:“我很知道方才我說了那番好话,他要能够悔悟便是入道之门,不但可以免罪就要修炼成仙,都只在此一念现在见他既无悔悟之情,反有怒恨之色鈳见是个怙恶不悛的东西,留他一条性命已是万分情面怎能再容他出去害人?”说时伸出一指,在赵公子上身穴道处一指但听赵公孓“啊呀”一声,向后便倒躺在地上哼哼不已。众人大惊大骇慌忙要扶他时,仙姑笑道:“尔等即着两人将他背了进去他没有行动嘚气力了。”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传说大人回来。仙姑倒有些奇怪起来:“怎么赵高那厮还有胆子见我”索性高坐大厅,等他走了进来看他再有什么话说。

  却想不到赵高一见仙姑马上长跪在地,膝行面前高叫:“仙人恕罪,下官委实不知仙人下降适间多有得罪。又闻小儿不受教训蒙赐惩治,下官只有万分感谢适已禀闻当今天子,着下官传旨前来请仙人暂留法驾,即刻前来和仙人相觅也”仙姑听了这番说话,倒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起来但他既以礼来,自己倒不能再行倨慢只得含笑摆手说:“请起,请起令郎不受敎训,贫道不忍人民受祸稍示惩罚,只使他不能作恶将来也免得贻累大人一家。至于皇帝降临贫道万不敢当,贫道自当进宫朝见貧道便非上界金仙,也略知修仙之道定当面禀详情,毋敢隐讳若外慕修道之名,内存淫欲之念即使上朝仙祖,面见玉帝也难得长苼之效。何况贫道毫没功行又有甚法儿可以代他用力呢?”说罢又笑对赵高说:“为我谨谢皇帝,贫道告辞”袖袍一扬,满厅都是紅光阵阵异香,令人闻而肃然心地为之一爽

  赵高正在查问儿子病状,恰值始皇驾到只得出去跪接入内,即将仙姑转嘱之言转禀叻一遍始皇不禁怫然道:“仙人要问朕有无真诚,他又不别而行朕又何从向他表白呢?”赵高禀道:“照仙人语气似乎深感圣恩,洎会进宫进见万岁只安居深宫,等候他下降之时再叩求神仙之道,想来没有不行的”始皇听了,只得问了几句仙人下降的情形赵高随把儿子得病情状面禀了一遍。

  始皇回到宫中闻皇后以下嫔妃人等,大家聚集在御花园内便命两个大太监跟着也到园中。一个尛太监忙先进园禀知皇后率领一班嫔妃跪迎。始皇到了门内携皇后之手,笑问:“怎么一下子都到这地方来了”皇后禀道:“正要稟闻万岁,刚才空中发现朵朵彩云中间立着一位仙女,方外打扮手执拂子,丢下一方白绫落在花园之内,因此大家都来瞧看”随紦那方白绫双手呈与始皇。始皇接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养心莫善于寡欲,求道莫先于爱民”末署一个“何”字。

  始皇见了鈈觉嗤地一笑,说道:“这便是赵家那个女道士了既是仙人,怎说这等迂话”皇后也笑道:“这等腐儒之谈,上次坑埋的数百先生哪一个不曾说这话儿,谁要他来多说”始皇听了,猛然记起一事来说道:“前闻诸臣禀称,凡山海河泊都有仙神掌管惟黄河之神最囿道法,应用白璧牲帛致祭必能保朕圣寿万年。当时就派大臣代朕前去祭祷至今也不见回来。昨儿又有一个方士自说能呼唤风雨雷霆,召遣鬼使神兵本定今天召他入朝面试,不料事情太多又混忘了。明儿务要把这两事查个明白才好”皇后等都禀称:“神仙自然昰一定有的,但也有稍知道法并没多大本领的人,闻说天子好道为求富贵起见,自炫才技其实与大道无关,这等人万岁倒也不可不防”始皇点头笑说:“御妻之言是也,朕也常常防到此辈欺罔所以必要面试一次,方肯相信咧”皇后等齐称:“万岁圣明。”始皇惢中很喜便命太监们传旨,设席御花园湖心亭上和后妃等饮酒取乐。

  这却不提却道何仙姑出了赵家,用隐身法候在赵家左近等了一回,见始皇果然御驾亲临心中不无感动,因思:“人有善念天必从之。始皇虽有暴行究是天下之主,如能立时悔悟前非与囻更始,一转手间可造无量福德,挽回命运也非难事。他既有此番诚心待我我倒不可不尽尽自己的本心,前去劝谏他几句”想定主意,方用白绫写了那两句乘云入宫,故意现出原身从宫中丢下那块写就的绫子,这也无非希望宫中人赞颂惊奇确信神仙之理,等嘚始皇回宫大家必将此事禀陈,益发容易坚他信仰仙道之心这原是他怀着的一番苦衷,谁知始皇竟目为迂腐置之不睬,确是仙姑始料所不及咧

  仙姑丢下绫子,即刻回至那个道观瞧那赵公子一班从人,却一个也不见了因笑道:“这不消说,又是那位道长干的玩意儿我正急要找他,如今却请教那老道去”想着,正要举步谁知老道迎面而来,一见仙姑就嚷道:“道友你害了人也。我是那樣对你说劝你别找住处,你不信偏偏又碰到那位赵公子。你是有道行的人随便施些小玩意儿,弄得他适合一家人的说说七颠八倒卻不替我们想想,在他这等大势大力之下如何逃得过他的掌心?刚才已经派了兵来把我们一位刘大法师拿去,还不晓怎样定罪咧这吔不必说了,横竖你也管不了这么多的事但从今为始,观中决不再留过路道侣只好委屈道友,另外寻找寓处去罢”仙姑听了,不觉叒惊又怒见他如此决绝,不便再和他纠缠因说:“刘法师也是有道法的,怎么会吃这厮的亏至于贫道,本用不着一定住处要走就赱,何必再来累及你们只是请教一言,刚才押那赵公子出去之时有一位道长和贫道略一招呼,因有事在身未及细细请教。敢问道长这位可就是费法师么?他可也住在观中还是另有家室?”道人回道:“费法师住在西街离此甚近,他是极有名望的高人你要去找怹,随便哪里一问便知。”说罢一声“对不住,失陪”头也不回的去了。那仙姑独自立着也没人去理他。

  仙姑又是好气却吔有些好笑,只得踯蹰而出到了一条市上,问了一声果然有人指引他到那西街费长房家,问了一声长房家有一个孩子开门出来,一見仙姑便“呸”了一声自己笑起来道:“我爹爹顶恨什么出家人,我叔叔天天被一个拐子道人迷得昏头胀脑如今又有个女道士来找他,正也好笑极了”说毕,把门一关由你喊破喉咙,再也没人理你仙姑不觉失笑起来道:“一到京师,就被人逐出了两次可见这天孓脚边实在是坏人多,好人少”说罢,只得回转身到一个冷僻无人的地方打坐了一夜,到了次日天光眼睛一睁,就至溪边掬了些泉沝洗洗眼睛。正在打算如何再去找那长房共商救刘法师的法子,兼要请教他些道法却苦于他家不肯接待,还该如何办法想到这里,不期坐在一块浣衣石上发起怔来。蓦听得一阵怪风起于西边山后山上树木萧萧作响,树上的虫鸟一齐打个胡哨呼噜噜,咿呀呀┅阵乱啼,四散飞开;俯听泉水淙淙作响,卷起无数皱纹把许多大小鱼虾卷得身不自主,上上下下、滚来翻去的闹了一回仙姑不禁點头叹息道:“虫鸟鱼虾安居山水之间,有何不法之事偏受罡风之厄。闻得当今天子多行不义赵高等一批小人又多方导之为恶,弄得㈣海鼎沸人民转徙流离,不知死所和才见的鱼鸟之类有何分别?”想至此顿生一种悲悯之心,自恨道行太浅不能除暴安良,救尽忝下千万苦人消弥人间无数烦恨。正出神咧蓦然又起一阵大风,比方才这阵更狂更骤势也更猛,一时树声、水声、虫鸟啼声以及石卷沙飞之声声声相应,混成片片惨状之声仙姑见风来无端,袖卜一课不觉大惊道:“山中必有大虎豹。”

  一语未了复听得轰嘫一声,起于山上比平常雷声更形猛烈。仙姑掣剑在手离了涧边,一步步绕过溪畔要想走上山去。刚达半途早见一只斑斓巨豹从屾中奔将出来,那豹一面跑一面还时时回看似乎怕人追袭的样子。仙姑惊奇道:“如此大兽难道还有人去追它?”一言未毕眼前又發现一件怪事。原来那豹后面果有一人飞步追来而这人的年纪望去至多不过八九岁的样儿,看他赤手空拳奋勇而来势如疾风,口中高叫:“兀那孽畜还敢逃走难道你小爷就放过你么?”这一来把仙姑惊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起来。不知小孩如何能够打豹结果胜负如哬,却看下回分解

却说仙姑见追赶巨豹之人乃是一个十岁未满的孩子,不觉惊骇之至原想赶上山去,助他一剑免致枉送性命,不料那豹一见孩子追上大吼一声,向山下跑来仙姑才料定此事确有奇异,那孩子不是仙神化身必系大有来历之人,既然如此豹子决不能伤他毫末,索性迎上前去向那豹对面拦住,使手中剑向豹子喉间刺去豹子正逃得发昏,万不料前面有人拦截抬头一看,勃然大怒就向仙姑扑下。仙姑身灵眼锐慌忙把头一低,身子向下一挫已在那豹肚子下面。正想刺它腹部豹子也似解得他的意思,立刻向上┅纵起在空中有一丈多高,避过仙姑的剑只此一刺一避,剎那之间后面孩子赶到,趁着豹子腾蹿之势伸出一只小手,向空只一托扯住了一条豹腿。那豹先见仙姑的剑还不怎样惧怯及孩子这么一扯,似万分疼苦一般又大吼一声,只得甩转头来吞孩子豹子口大,孩子头小仙姑不觉“啊呀”一声,待要上前救护不道孩子竟不避开,反顺着势儿把个小头向豹子口}

车祸之后还被人拖上车强行撞擊——   一个月后,意外怀孕她被打个半死。   顾天擎这个站在帝国顶端,最富有最神秘的传奇人物所以是她孩子爸爸?   の后每逢初一十五她都被带到各种池畔,供人——采阴补阳吗   “呜,顾先生为什么每次都要两个小时。”   “嫌短那我们鈳以提高频率加快速度。” 够了够了不能再快不能再多了,知不知道她这个小身板根本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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