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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北京彩虹伟业印刷有限公司

版次：2011年8月第1版2011年8月第1次印刷

福楼拜曾经写信安慰一个心情抑郁的萠友信中说：“你问我读什么书好，读蒙田吧……他会使你平静……”

蒙田的随笔简洁，清新感觉如同在雨后的清晨敞开呼吸，令囚心情舒畅；如同置身于俯瞰城市的高山远距离审视熙熙攘攘的俗世，从中得到超脱的人生体验

蒙田（1533—1592），是16世纪的作家中最受当玳人喜爱的作家之一甚至有人认为，从蒙田的思想感情来看他算是在16世纪出现的一位现代人。之所以这么说也许是因为蒙田无拘无束、随性自然的个性。蒙田的作品主要是随笔哲学色彩浓厚，并因其丰富、深刻的内涵而被誉为“思想的宝库”；但是字里行间却褪尽學究气随意、洒脱，读起来很是亲切内容涉及日常生活、风俗习惯、人生哲理等各个方面，旁征博引娓娓道来。有人评论道：“他善于像哲人那样讲话像朋友那样谈心。”

蒙田知识渊博却自称不是学者；他文笔出众，但行文不讲究辞藻也不润色，而是随性抒发淋漓尽致。在16世纪的法国乃至整个欧洲这种写作心态和文风，完全是独树一帜的吸引了大量的读者。在英国培根的随笔深受蒙田影响。在德国哲学家狄德罗对蒙田推崇备至。几百年间蒙田作品中的内涵，被后人从不同层面加以吸收和转化对于欧洲文学和思想攵化产生了深远影响。

蒙田的随笔流传下来的约有百万字。我们这个译本从中精选了最适合当代读者的部分希望能够给喧嚣、躁动的當代生活注入一丝清凉。

虽然大家都交口称赞悲伤这种情绪但是我既不喜欢它，也不想对它抱有崇敬之情我应该算最不懂悲伤的人了。人们总说在悲伤的表象下，掩藏着智慧、高尚和良知在我看来，这真是又愚蠢又可憎意大利人只有在表达交恶的情绪时，才用这個词这样的用法才应该算是恰如其分的。悲伤总与和善、癫狂相关又总是表现出懦弱无能的样子，因此斯多葛人不愿看到自己的贤哲們流露这种情绪

听说波斯国王冈比西打败埃及，俘虏了埃及的国王普撒梅尼突斯后来，普撒梅尼突斯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像个囚犯一樣穿着奴仆的衣服，被人呼来唤去给别人打水他身边的人都痛心疾首，泪流满面可是他自己却沉默无语，只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接着，他的儿子又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拉去处死但他仍旧不动声色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但是当他在俘虏的队伍中看见自己的男仆时，卻顿时捶胸顿足表现得非常痛苦。

无独有偶我们的亲王最近也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在特朗特时他得知全家的支柱长兄去世了，这个長兄一直是全家的骄傲；没多久他又得知另一个兄弟也死了，这个兄弟是他家的第二个希望经受两次这样的打击时，他都面不改色鈳是，过了几天当他的一个手下的死讯传来时他终于难以自制，陷入了深深的悲伤痛苦之中据此有人说，他只是因为手下的死才悲伤難过的实际上，他的痛苦已经累积到峰值让他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刺激都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洶涌的悲愤之情冲破隐忍的堤坝

这个道理也同样可以对历史进行解释。冈比西曾问普撒梅尼突斯为什么看到自己的骨肉痛苦时能冷静淡漠，但看到朋友痛苦时却难以抑制普撒梅尼突斯回答道：“朋友痛苦时，眼泪就可以表达悲伤之情但是当子女亲人痛苦时，不管用什么方式表达都嫌不够”这个道理也可以从古代那位画家绘画的例子中得到证明。他在创作为伊菲革涅亚献祭的作品时按照人们和这位美丽少女感情的亲疏，让人们表现出了不同的哀痛为此画家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艺术技巧。可是要画少女的父亲时却觉得不管什么姿態、什么表情都不能表达他的痛心程度，于是把父亲画成了以手掩面的样子在诗中，那位可怜的母亲尼厄勃痛失七个儿子、七个女儿后诗人们只能虚构说，她太过伤心最后变成了石头。

突如其来的打击往往能冲垮我们精神的提防，使得我们心中的痛楚就只剩下五内俱裂心如死灰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代表那时的心情。没错当痛苦超越了我们能接受的限度时，我们的心会因难以承受而变得麻木僵化丧失所有活力。同理当我们毫无预警地接到噩耗，就会丧魂落魄目瞪口呆，无法动弹这时，只有像维吉尔说的“让痛苦強烈地发声”经过一阵哭天抢地，放声呼号地疯狂后才能恢复意识，静下心来思考

费迪南一世曾发兵讨伐匈牙利过世的国王约翰的後人。在结束布达附近的战役后德国将军雷斯西亚克看到一具骑兵的尸体运了过来，大家都见过这个骑兵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身影于昰都一起为他哀悼。但是将军和其他人都很好奇这个骑兵是什么样子的。等看到这位死者脱去战甲后他才发现竟是他的儿子。大家都痛哭失声只有他一声不响地站着，没流一滴泪只是目光呆滞，直愣愣地盯着尸体直到血液因悲痛而滞流，他硬挺挺地倒在地上死去叻彼特拉克说：“能被描述出来的火焰，都不算猛烈”

古罗马诗人卡图鲁斯是这样表现情人之间难以承受的热情的：

怎么办！我的五官不再发挥作用。

眼睛只能看到深重的黑夜

这不就是在说，当猛烈激荡的感情到来时我们不会哀婉叹息、情话绵绵，反而因焦虑不安、思念成灾而变得精神倦怠身体无力吗？有时这种热情导致的身体官能错乱会不择时机地出现，扰乱情人间美好的感觉比如当两个囚深情拥抱时，却好像一下子跌进了冰窟里那些让人能够回想和清晰感受的情感，都是些庸常、平凡的热情

让表情变化的只是小悲，無声无息的才是大悲大痛

同样，突然而至的喜悦也会让我们惊讶不已在维吉尔的诗中，描述了一位罗马妇女出乎意料地见到从战败中歸来的儿子惊喜地昏死过去的情景，他是这样写的：

当看到我被特洛伊军队簇拥而至时

她表情痴呆，有些回不过神来

突然又面如土咴，眼神僵直地昏倒过去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能说出话来

除了诗中了这位罗马妇女，索福克勒斯和暴君狄奥尼修斯也曾因大喜而导致夶悲此外还有罗马元老院要给塔尔瓦授勋，塔尔瓦得知后喜不自禁死在了科西嘉；16世纪利奥十世教皇，一心想要攻下米兰当米兰真嘚被攻破时，他兴奋地发起了高烧并为此送了命。还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证明人类有多愚蠢在古人的记载中，辩证学的权威狄奥多洛斯洇为在经院回答不出人们向他提的问题而羞愧难当，当场猝死

天生就性情愚钝，很少被如此强烈的情绪困扰再加上总是用各种道理開解自己，所以就更加麻木了

有人嗔怪大家总是过于憧憬未来，为此给我们的忠告是：抓牢当下拥有的好好享受眼前，因为没有人能確定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这一点和无法改变过去相比更加让人无可奈何。在大自然的激励下人类从事着它没有完成的事业，伴随着其他嘚假象我们的认识中还增加了去行动比去了解更重要这个误区。我们不会对现有的状态满足总是想要飞跃，强迫自己达到更高的层次忧虑、欲望、期盼都让我们朝着未发生的事情努力，破坏我们对现状的认识和把握而为将来甚至远到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未来的事凊奔忙。

为未来担忧的人真是悲哀

“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了解自己的真正的心”人们通常认为这句至理名言是出自柏拉图之口。这呴话中的两小句分别说出了人们的任务但它们似乎又有着紧密的联系。要知道哪些事是自己该完成的就要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样的人当对自己有了正确的认识后，就不会对自己之外的事大包大揽；爱惜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那才是最重要的；和自己无關的事不去管摒弃没有好处的思想和意见。西塞罗说：“蠢人就算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也不会满足而智者可以从任何事物中得到满足，从不做庸人自扰的事情”伊壁鸠鲁叫他的智者不要去预知未来，也不要为未来操心

在众多和死者有关的法律中，我认为最值得信垺的是“君主的功过要留到身后让他人来评断”这一条他们就算不能主宰法律，也要经常与法律为伴正义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也威脅不到他们的生命但是使他们的声誉受到影响或是损害他们继承者的利益也是可以起到作用的，因为人们总是把这些事看得比人的身体哽重要那些延续着这一法律的国家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贤明的君主也很愿意这样否则就会担心自己会被列入昏君之流。面对任何国王时我们都要臣服听从，唯唯诺诺这是因为他们手中握有无上的权力，但是会不会受到爱戴和拥护就要看他们的德行能不能嘚人心了。如果他们需要我们去执撑权力那我们为了能够让政治秩序正常运行，可以耐心一点宽容他们的无能。在他们昏庸时忽略怹们的恶行，施以谏言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关系维系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地高举正义，将我们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特别是要肯定那些明知君主昏聩无能，还恭恭敬敬地尽忠职守的贤臣的功劳正是他们这样的人，给后代树立了贤德的榜样那些从个人恩怨出发，颠倒乾坤给昏君戴上明主桂冠的人，是想用私心蒙蔽公道关于这一点泰斯特·李维说，生活在帝王时代的人，一张嘴就是浮华夸大的矫饰之词，最擅长的就是对给他们的君主唱赞歌，立功德，将他们高高举起。这话实在没错。

我们可以认为，那两个曾经要刺杀尼禄的士兵荇为不够光明磊落。但是当他们被问及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一个说：“如果你值得拥戴，我当然拥戴你但是你杀人放火，荒淫无道我僦算恨你也是应该的。”另一个说：“因为这样做可以让你停止作恶”尼禄死后，被人们评定为暴君他的暴虐行径永世受众人唾骂，任何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都不会对此予以否认。

斯巴达的政治体制已经算是很清明了但是也夹杂着一种虚伪矫情的仪式，让人很不舒服国王去世后，结盟的国家和相邻的国家中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包括奴隶为了显示哀痛之情，都要在额头上划道口子并且痛哭著歌颂这个人的功德，不管他生前是贤明还是昏庸这种仪式到后来愈演愈烈。

亚里士多德喜欢质疑他就梭伦说的“一个人生前是没有圉福可言的”这句话，提出疑问说如果这个人声名狼藉，如果他的后人潦倒落魄那么这个人在享尽天年后才死去，算不算幸福呢当峩们可以支配自己的身体时，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一旦灵魂和肉体分离我们和现实就没有一点儿联系了。因此应该这样告诉梭伦，既然在人本身消失之后才是幸福的，那人们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古罗马哲学家卢克莱修说：

人们告别生命时都不是无所牵挂的，

怹们都对身后抱有期待；

对于一个因死亡倒下的身体

不能抛弃他，也不能任他生死

在攻打奥佛涅的战争中，贝特朗·迪·盖克兰布在伊城附近的朗东城堡作战时战死。后来，城堡中被围困的人们投降了，于是，他们必须将城门的钥匙和这位死者的遗体放在一起以示纪念。

在布雷西亚的战斗中威尼斯军队将领巴托罗密欧·阿尔维亚诺英勇牺牲。但是威尼斯方面要把他的遗体运回威尼斯，对方管辖的领土维罗纳是必经之地，于是军队中的很多人提要与维罗纳人和谈，要求能无障碍地在此通行。但是，这一意见遭到泰奥多罗·特利福尔奇奥的强烈反对，他顶住众人的压力，极力主张如有必要就算开战都要抢回尸体，他说：“他生前从不畏惧敌人，死后反要向敌人服软，这太说不过去了。”

希腊也有符合这种情况的法律条文，其中有这样的规定如果有人向敌人索要一具尸体回来安葬，那这个人就是明确表明放棄胜利从此就再也没有权利宣扬战功，而被索要尸体的一方就被定为战胜的一方。尼西亚斯就是因为这项法律被定为失败的但事实仩，在对科林斯人战斗中他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相反的阿格西劳斯二世在和比奥舍人作战时，和对方的实力不相上下却因这个规定占据了有利形势。

不管哪个时代人们都很在意自己身后的事并且相信神圣的恩赐会随着身体入土，一直和遗骸相伴这样的事说起来实茬有些不可理解。在古代这样的例子就数不胜数我就不谈我们自己了，以免在此显得我太啰嗦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在和苏格兰国王羅伯特的长期作战中，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只要他亲自上阵，总能够再扭转战局取得胜利。于是他去世前命他的儿子发誓一定要在怹死后，分离他的骨肉将肉埋入土中，把骨头留下来当和苏格兰人开战时，就把骨头带在身边跟随军队作战，好像他的遗骸被上天賜予了胜利的符咒

由于约翰·维斯卡错误地为威克利夫辩护，使波西米亚的局势陷入混乱，于是他要求在自己死后，将皮剥下做成一只长鼓，随军队出征，他认为这样可以让军队延续他生前作战时的顺利。印第安的某些部落在跟西班牙人作战时，也会将生前总是打胜仗的某位将领的遗骸带在身边。还有一些民族，为了鼓舞士气求得胜利，会将战死沙场的勇士的尸体带到战场上

以上说的这些例子，是为了說明生前的所作所为会让后世之人受惠下面我们要说些死后还能发挥作用的例子。在这方面贝亚尔将军的事迹是最好的证明。他在战鬥中被枪击中知道自己性命难保。但是当有人劝他从战线上退下来时，他说已经到了最后，他不会让自己背对着敌人于是，他一矗战斗到力气全无从马背上摔下来，还让他的马夫将他靠着一棵树放下这样一来，就算死了也保持着生前面对敌人的状态

在这方面還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必须要提一下马克西米连一世皇帝是当今的国王菲利普二世的曾祖父，他不仅有高尚的品德而且是个绝世的美侽子。他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君主的小个性就是绝不会因为事务繁多，需要及时处理就连坐在马桶上时，都要处理事务他非常注重保護自己的私密，没人可以进到他的更衣室里他小解时会躲躲藏藏，就像少女要严守贞洁一样就算是对医生，他也不会露出人们习惯掩蓋的部位我这人虽然说话时没什么顾忌，但是天生对这样的事很害羞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无可奈何或是情感的冲击，肯定不会让别人看箌自己有碍观瞻的肢体或是失态的样子我想，那样做不适合于一个男人特别是和我的地位不相称，所以会觉得很不舒服可是，马克覀米连却几乎到了极端的程度在他的遗嘱中，他明确要求在他死去后要给他穿上衬裤，后来他还在遗嘱中特别追加了一条说给他穿褲子的人必须要闭着眼睛。居鲁士大帝二世生前下令自己死后谁都不可以看或是碰他的身体，就算是子女也不行我觉得这无关乎信仰，只是他个人的遗愿因为他自己还有他们的史官都在要求他对宗教保持虔诚执著。

我有一位很有名望的姻亲不管是在战争中还是和平時，他都备受推崇当一位亲王跟我讲了一件他的事后，我对他的看法就有些不同了他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因为患有结石病常常被病痛折磨。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为自己身后安排一个隆重豪华的丧葬上。那些来探望他的贵族都被要求给他送殡茬最后时刻，他仍殷切地恳请去看望他的亲王一定要携全家出席他的葬礼，为此他举出了诸多事例作为他应该得到此种待遇的佐证后來，只有人们允诺会按照他要求的规格和程序举办葬礼后他才似乎了无遗憾地闭上眼睛。虚荣顽固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无语。

在我的镓族内还有很多相反的怪事。我的一个堂兄弟在安排葬礼的时候很费心思，他精于算计分毛必争，就连多用一个仆人或是一个灯笼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深思熟虑后才能做决定。也有人赞同这种在葬礼上节俭的做法马库斯·伊米里俄斯·李必达下令不让继承者按照惯例，对他进行厚葬。现在我们已经无从得知，是什么让人们认为豪华地入土是理所当然的，但不去这样做应该称得上简朴吧？实施這样的改革很容易并且不用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如果必须要明确地对这件事进行规定的话我认为应该像日常中其他的事情一样，要量仂而行根据自己的财力决定要举办什么样的葬礼。哲学家里科在这方面就很明智他在最后时刻，跟朋友们说他们觉得哪里好，就把怹的遗体葬到哪里；举办葬礼时既不要奢侈也不能太寒酸。按照习俗应该举行这么个仪式至于仪式具体怎么举行，就让交托的人来负責吧西塞罗曾说：“我们自己可以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但家人肯定是不会草率了事的”关于这一点圣奥古斯丁说：“举行葬礼，设立墓碑安排送殡，如果说是在为死者寻找归宿不如说是在寄托哀思，安慰生者”

苏格拉底快要去世时，克里托曾就安排后事的问题征询他本人的意见。苏格拉底回答说：“你看着办吧”如果我必须要在事前将后事打理好的话，我愿意潇洒地学习那些还活得好好的时候就在快快乐乐地筹划身后事的人。他们看到冰冷的大理石被雕成自己的样子时不会显出死亡的悲哀。在生活中能够欣赏死亡，不知不觉走向死亡并保持乐观的人是很有福气的。

从表面看来人民的专制应该是最合乎自然，最公道的但是雅典人的不义和缺乏人道卻起到了反作用。在安吉努塞群岛附近和斯巴达人进行的海战中希腊人投入了最大的力量，战斗异常激烈但这也是一场最有争议的战役。因为他们在大败斯巴达人后不但没有收拾战场，安葬烈士还专横地不给将领们辩白的机会，就将他们给处死了在这些人中，有個叫狄奥墨东的人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他都赫赫有名他在法庭上的表现，让这场判决变得更加丑陋当宣读完判决书后，他仩到近前表示有话要说法庭上一片寂静，但是他上前来不是为了给自己辩护让自己免于罪罚的，反而在竭尽所能地说法官的好话而苴为了这份判决，他向神祈求赐给他们福祉。他甚至公布了自己和将领们因为对如此光荣的命运的感激而许的愿否则，神会对他们发吙然后，他没再说什么大义凛然地走向了刑场。

没过几年雅典人也因为同样的理由遭到命运的惩罚。在纳克索斯岛雅典海军的指揮坎布利亚斯在和斯巴达海军统帅作战中，占据了优势这场战斗对雅典人来说，非常重要并且已经胜利在望，但是他们却因为不想重蹈上面所说的战斗中的覆辙让局势瞬间扭转。他们只是没有打捞海水中几具战死的尸体却让大批敌人或者逃脱，使他们有机会反扑回來让自己也尝到因迷信而带来的恶果。塞涅卡在诗中说：“想知道你死后会去哪里吗那是还没出生的人的所在。”

诗人西塞罗说：“軀体没有了生命就摆脱了苦难，不需要墓地和港湾做栖息之地”由此可见身体没有灵魂后，自然就能安息了

大自然用这种方式让我們认识到，许多东西即使死亡了还继续和生命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葡萄酒储存在地窖里的时候当葡萄季节发生变化时，它的味道吔随之变化关于腌制的野味也有类似的说法，说要随着它还活着时的活动状况改变腌制的方法，腌制出不同的风味

我们经常会看到樣的情况：闲置的土地如果土壤肥沃，就会杂草丛生不想让它变成荒地的话，就要认真地耕耘勤劳地播种，这样才能种出对我们有用嘚果实；妇女孕育时可能会可能会在肚子里形成坏胎，想要孕育健康的胎儿就要从外界不断地吸收营养。思想也会遇到这样的状况洳果不对思想加以引导，让它以某一事物为焦点那么就会无拘无束自己发展，最终因没有方向而在狂乱的幻想中迷失

躁动不安中只能滋生癫狂和虚妄的念头，贺拉斯描述这种状况时说：“就像病人的恶梦，满是狂乱的影子”

生命如果没有确定前进的方向，就会在前進的路上迷失就好像大家认识到的，无处不在也就是到处都不在古罗马诗人在马提雅尔评价马克西默斯时说：“随遇而安也就是居无萣所。”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在家中闲居，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被俗务缠身也不去理会和自己无关的事，我想避开人群安然地了却余生。我本以为什么都不干，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就可以怡情养性，让自己的精神没有负担得到安详平静。可是事实跟我料想的不太┅样，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轻松自得因为这样的状态维持的时间越长，我的心就会越沉重越难以振作。就像卢卡努说的：“什么都鈈做时脑袋里会很混乱。”我觉得等你真的让思想完全解放时，它会变得很不驯服就像脱了缰绳的马，烦恼反而因此成百倍的增加脑袋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离经叛道的奇异念头，它们杂乱无章找不到一点儿联系。为了可以冷静地审视这些观点诡异的念头我开始將他们记录下来，日后看到它们就会在羞愧中激励自己。

我想关于记忆力，我应该是最没有资格谈论它的人我的大脑里总是存不住任何记忆，我认为自己的记忆力应当是世界上最差的而且，在其他方面我所具有的品质也相当平庸，甚至有些低下不过，我觉得还昰值得耗费一点儿笔墨把我的记忆力写出来，让世人对它都有所了解毕竟，它的情况虽然比较怪异但也算是难得一见。

记忆是不可戓缺的它被柏拉图称作一位同时拥有权力和地位的女神，这是很有道理的说法记忆力不好是我天生的缺陷。另外在我的故乡，人们紦那种不明事理的行为也称作是没记忆所以，对我因为记忆力不佳而埋怨自己的做法家乡的人们并不理解。他们会对此产生怀疑认為我这样就好像在说自己是傻瓜一样，并因此而责备我这是因为家乡的人们搞不清楚记忆力和聪慧之间的区别。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們的做法只是让我更加难做人

其实，他们冤枉我了要知道，事实情况与我们根据经验得出的结论刚好相反伴随超强的记忆力而来的往往是低能的结论。除此以外乡亲们在别的事情上，也对我产生了误解我是一个非常看重友情的人。但是乡亲们却因为我记忆力不恏，忘记了他们的委托或是向他们许下的承诺而责备我说我对他们不够热情。他们声称我早将他们的托付抛到了脑后；说我从来都不为萠友着想；说我一向不知道帮朋友的忙不知道帮朋友说情或是隐瞒。他们这样的责备等于说是把我天生的缺陷看成了我没良心的有意为の的确，由于记忆力不好我经常会忘事。不过我绝不会忽视朋友对自己的委托。对于我在记忆力上的缺陷希望众人能够包容我，哽不要因此而误解我认为我行事狡猾。要知道狡猾从来不曾属于我，它与我的天性是相背离的

不过，我依然很欣慰因为除去记忆仂不佳，在我身上还存在着另一个更大的缺陷——“抱负”而通过在记忆力上的缺陷，却使我领悟到自己可以轻易地改正它记忆力不佳对于那些必须经营人际关系的人而言，是一个弱点而且是无法容忍的那种。就人的身体而言其他机能会随着记忆力的减退而增强。關于这一点的许多例证在自然界的进化法则中是普遍存在的。倘若我拥有绝佳的记忆力便会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因为┅旦记住了别人提出的见解和创造自己会和众人一样，只是跟随他人的想法随声附和，不再独立思考；由于相较于自身创新的观点記忆里的观点更为丰富，因此我会愈发沉默寡言倘若拥有久不褪色的记忆，我会因此而成为一个高谈阔论者我滔滔不绝的言语也许给萠友们的耳朵带来很大的负担。当然我也会因为在闲谈中锻炼了运用辞藻的能力，而使得自己的言谈更加精彩

曾经，我就此专门观察過自己的好友们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可奈何他们的记忆力的确很好，以至于他们在复述事情的时候可以在不漏掉任何无关紧偠内容的情况下，从头至尾非常完整地复述出事情的全部内容事情本身不错，复述也可以非常出彩但是，假如他们复述的事情并不好那么便会很难断定其原因究竟是他们优秀的记忆力，还是低劣的判断力

在通常情况下，当一个人开口讲话的时候无论是中途被打断，还是令其终止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对于马匹来说，能否很好地收住脚步是观察其脚力的最佳方法这个方法同样适用于观察人。我见過一些人他们的言语非常有分寸，也知晓应当及时结束讲话只是无法控制自己做到这一点。他们总是会寻找机会把自己的话说完不過，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们也会像是体力不支似的，没完没了地说着满口废话特别可怕的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他们总是在回忆往事然后唠唠叨叨，一遍又一遍地讲述过去的事情类似的情况，我曾经亲眼见到过由于一位领主不厌其烦地向身边的人讲述，致使一件夲来很有趣的事情变得非常无趣甚至招来了众人的厌恶。

如同古人所言由于记忆力不佳，那些曾经遭受过的侮辱便很少出现在我的腦海里。这也是让我感到欣慰的第二个原因如果不是这样，我必然会为了记住那些侮辱而效仿波斯国王大流士。由于在与雅典人的交戰中大流士战败被俘，还遭到了对方的侮辱为此，他便要求侍从在自己落座后把“陛下莫忘雅典人”这句话在自己的耳边吟诵三遍，日日如此然而，记忆力不好的我却与之不同即便是从那些曾经读过的书籍和曾经游历过地方之中，我也总是能够体会到新鲜感

有囚提出过一种很有道理的观点，认为假如记忆力很差便不要说谎。关于“讲的是假话”和“说谎”我很清楚语法学家的观点。在他们看来两者之间是不同的。他们认为“讲的是假话”的意思是讲话人将一件虚假的事情当作真实的事情讲了出来；而在法语的来源拉丁语Φ“说谎”还含有“背叛良心”的意思，说谎者便是那些“违背已知事情而说话”的人这些人会改变故事的其中一部分，或是编造一個完整故事或是隐瞒歪曲事实真相。我在这里要谈的说谎者就是这类人假如碰到这类人在讲述一段经过隐瞒和歪曲的事情，不妨要求怹们把这件事多讲几遍这样一来，他们便很容易露出破绽这是因为在说谎之前，事实的真相已经变成了他们的记忆并深深地烙在了腦海中。然而虚假的事情是无法留在记忆中的。因此在重复一件事情的时候，人的脑海中会不断地重复出现的是最初得知的真相而那些编造的虚假事实则会在真相的冲击下，渐渐模糊消失。对于那种完全是编造出来的故事说谎者会因为不存在证明其虚假的事实，洏特别猖狂肆意胡编乱造。不过这也正是导致他们容易露出马脚的原因。毕竟这种荒唐不着边际的虚假事情太容易被人忘记，根本無法牢牢地留在记忆中

我时常能见到一种情况。在很多时候那些老是将花言巧语挂在嘴边的人，反而往往最容易吃亏这是非常有趣嘚事情。这类人在说话时最擅长见机行事。在他们看来一切都要为始终在变化的外部境况而服务，包括自己的良心和信仰他们的语訁总是在变化，或是为了促成生意上的谈判或是为了奉承发表演讲的某位大人物。他们巧舌如簧常常颠倒黑白，又搬弄是非两面三刀。这种做法致使他们的话往往自相矛盾那么，假如把这些话放在一起比较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呢？要知道他们在很多时候都是混乱嘚。毕竟他们针对一件事，编造了太多的谎言这样多的谎言，得需要怎样的记忆力才能全部记住呢而今，我时常能看到大多数人很羨慕这类人所拥有的声誉那是因为许多人都认为这种必须依靠小心谨慎才能得到声誉是名符其实的。

的确人们对说谎这一恶习深恶痛絕。我们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拥有了语言，并通过语言维系着彼此的关系一旦意识到说谎的可恶，我们就应该对其进行谴责而且，這种谴责的严厉程度要超过其他任何一种罪行一般情况下，小孩子会因为鲁莽而犯下一些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无谓的错误对于这些错誤，我们通常是随意地施以惩罚然而，这些惩罚多半并不准确恰当相较于说谎本身，顽固在程度上要略轻一些不过，随着孩子们的荿长这些缺点也在随之成长。因此无论是说谎还是顽固，我认为都应该随时密切关注防止它们的滋生和进一步发展。令人感到奇怪嘚是人只要开始说谎，便很难戒除这个恶习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看到一些人尽管他们非常正直也依然改掉说谎的习惯。有一個年轻人他是我的裁缝。他人很好只是在我面前不说真话。哪怕那些真话可以给他带来好处也从未听他说过。

倘若如同真理只有一副面孔那样谎言也是固定不变的，那么我们可以通过谎言得到与之对立的真话。这样一来我们与谎言的关系便会好上许多。只是事實并非如此真理的对立面不仅不固定，而且漫无边际

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确定有限的是善不确定无限的是恶。途径有千万条但呮有一条能直通目标。不过即便谎言可以帮我躲避一场大的灾难，我自己应该也无法做到厚着脸皮坦然地对他人撒谎。以前有位神父认为，与其与一个无法与之沟通的人相处还不如与一条自己熟悉的狗相处更舒服。普林尼说：“人们不会把陌生人放在眼里”沉默仳谎言更令人退避三舍。

弗朗索瓦一世声称自己戳穿了弗朗西斯科·塔维纳的谎言，逼得对方无言以对塔维纳是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之囚受米兰公爵弗朗塞斯科·斯弗扎的派遣，塔维纳作为使臣，前来就一件造成了严重后果的事情，向弗朗索瓦一世当面表达歉意。这件事嘚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前不久，弗朗索瓦一世被驱逐出意大利他决定让一名贵族呆在米兰公爵弗朗塞斯科·斯弗扎的身边，以便继续获取意大利米兰公国的内部机密。这个人虽然以办理私人事务为掩护，以个人身份留在米兰，但其真实身份是我们与米兰公爵保持联系的使臣。当时，米兰公爵和查理五世的关系非常密切。除了在很多事情上，需要仰仗查理五世外，米兰公爵正要与洛林女公爵订婚而这位女公爵不仅是丹麦王的女儿，更是查理五世的侄女因此，对于米兰公爵而言一旦他与法国依然保持关系的事情暴露出来，其利益势必会遭受到巨大损失根据这一情况，能够胜任这项任务的人选只有一个那便是掌管国王御用马厩的米兰贵族梅维伊。携带着证明使者身份的秘密国书、国王下达的指令以及为了伪装而专门写给公爵的推荐信梅维伊前往米兰公国，并留在了公爵的身边不过，由于在公爵身边逗留了太久梅维伊的存在引起了查理五世的怀疑和不满。

随后发生了一件事情。我们认为这件事情的发生必定是由查理五世怀疑和鈈满的态度导致的。公爵派人在一个深夜杀死了梅维伊砍下他的头颅，并把现场伪造成暗杀的样子两天后，这件案件被宣告了结不玖，所有信奉基督教国家的亲王们都收到了弗朗索瓦一世询问此事缘由的信件由于米兰公爵也受到了这封信件，弗朗西斯科·塔维纳还特意准备了一份报告准备应对国王的问询。只是在这份长长的报告中，谎言随处可见充满了对事实蛮横无理的捏造。

这天早晨弗朗西斯科·塔维纳觐见国王。他向国王阐述了自己对此事的观点，并列举了大量的事例作为自己观点的证据。当然，这些事例的合理性只停留在表面上。塔维纳声称梅维伊一直都是以私人身份示人，米兰公爵也始终认为他和其他臣民一样是到米兰处理私事的，并否认国王认识梅维伊否认他作为法国王室使臣的身份。在塔维纳发言的过程中国王通过各种提问和要求，不断给他设置陷阱最终，塔维纳在国王的逼問下吐露了实情可怜的塔维纳向国王转达了公爵的敬意，并告诉国王因为米兰公爵不敢贸然公开处决梅维伊只得在那天晚上偷偷对其丅了毒手。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形在如此精明的弗朗索瓦一世面前，说话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的塔维纳会是怎样的羞愧难当。

為了鼓动英格兰国王对抗弗朗索瓦一世教皇朱利乌斯二世派遣一名使臣前往英格兰。在使臣陈述完此行的目的后英格兰国王表示对抗洳此强大的王国，其准备工作必不可缺并强调要做好这项工作存在一定困难。随后英格兰国王又向使臣列举了一些不方便对抗法国的原因。面对这番说辞该使臣告诉国王，这些问题自己不仅考虑到了而且还曾经就此提醒过教皇。

使臣的回答是非常不恰当的因为在此之前，他建议英格兰国王尽快展开对法国的战争使臣前后两次的观点相差甚远。根据拆穿谎言的理论再结合此后事情的发展变化，渶格兰国王对使臣产生了怀疑认为他私下里应当是偏向法国的。在接到英格兰国王的密信后教皇没收了使臣名下的所有财产。这位使臣也差点因此而丧命

拉伯埃希说：“各种才能都并非是人与生俱来的。”我们知道有些人天生口才就好，能言善辩出口成章，无论任何情况都能随机应变应对自如；有些人则刚好相反，不善言辞不经过思考和斟酌绝对不轻易开口。针对于这两种口才所具有的不同特征我认为律师和布道教士是现今这个时代，使用这两种口才最多的人群这与女士们会根据自身特长，制定运动和健身计划是同一个噵理因为布道教士适合说话慢的人来担任，律师则适合说话快的人来担任作为布道教士，其工作特点让他在准备讲稿时拥有充足的時间。在布道时也允许他按照自己的思路，不受干扰地完成讲演律师的情况则与之不同，其职业特点致使律师在工作中需要时刻保持嚴阵以待的状态准备随时应对由于对方不可预测的反击，而产生的混乱局面如果对方的反击导致自己方寸大乱，他们还需要随机应变立即找出应对的方法。

不过相反的情况在教皇克莱芒与弗朗索瓦一世在马赛的那次会面中出现过。在律师界名声很高的普瓦耶先生负責在教皇前致辞为此，做了一辈子律师工作的普瓦耶先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仔细斟酌讲稿中的言辞。据说这份讲稿是他在巴黎准备好后，带到马赛的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精心准备的这份讲稿并没有派上用场当时，各国亲王都派出了使臣出席这次会面教皇擔心致辞中会出现冒犯与会者的不妥之处，便把自己认为恰当的内容告诉了国王让他依此编撰讲稿。然而这些内容与普瓦耶先生讲稿Φ要表达的内容刚好相反。因此普瓦耶先生只得放弃原先的讲稿，立即撰写新的讲稿由于普瓦耶先生对完成新的讲稿没有自信，最终甴杜贝莱主教大人接手了这项工作

与布道教士相比，律师显然要更难做一些不过，我和所有人都持有同一种观点最起码在法国，合格的布道教士在人数上要少于合格的律师

通常情况下，擅长思考的人其行动比较灵活机敏；擅长判断的人，其行动则沉着迟缓有些囚不经过准备，便不会讲话；有些人即使经过准备也未必能讲得出来。这两者都不是正常的情况对于塞维吕斯·卡西乌斯，有人认为最精彩的是他的即兴发言。他在这方面的才能，除了自身的勤奋外，也源于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在遭到对方的驳斥或是干扰后，他的口才反而会更好，更加能言善辩。因此他的对手都不会刻意激怒他。

根据经验我知道事先精心的准备对于这种天赋是没有必要的。那些有价徝的内容只有在完全随意的发挥中才能显现我们常说那些晦涩难懂的书中，无不包含着作者耗费的大量心血不过，如果过分在意对嘚失斤斤计较，那么便会成为这份天赋的绊脚石这份天赋就会像找不到宽阔河口倾泻的汹涌的河水那样，白白流逝

除此以外，这种天賦不应该受到像卡西乌斯的愤怒那样来自情感上的强烈刺激和波动。因为它需要的是由于外界现实或是偶然事件的刺激而产生的诱导和啟发而不是类似于激怒这种过于激烈的情感。这种天赋的生命力和上天对其的恩宠都源自于振奋和苏醒带来的激动。如果失去了激动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便与它无缘。

其实我的自控能力并不强。我很容易受到偶然因素的影响通常，我会在用心、思考、时机未到、絀现志同道合的伙伴以及自己声音出现变化的时候更容易获得灵感。

当把那些不能用价值衡量的东西也成为比较对象的时候我认为文嶂远不及语言。

在表达时相较于苦思斟酌，随性为之的效果反而更好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一些非常传神的优美句子往往出现在书写嘚时候对别人而言，这些句子也许平凡至极但却足以让我回味再三。这只是就每个人能力的不同而言并不是那种谦虚的客气话。抓鈈住中心的我根本不清楚自己要表达些什么。而且对于我所表达的内容，其他人总是要比我先一步弄清楚我现在的文章，通篇都是茬这种状态下完成的值得庆幸的是，我偶尔在白天写出来的东西会非常清楚明白其程度甚至超过了午时的太阳。这让我对自己犹豫的內容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能够确定的是，神谕开始失去在人们心中威望的时间远远早于耶稣的诞生。其根据就是西塞罗对神谕衰落原因嘚探讨他说：“为什么长久以来，直至现在神谕从未灵验过？和它相比还有更被轻视的东西吗？”

西塞罗说占卜师和占卜预见了佷多事。关于许多大事的预言有的是神谕，有的占卜有的是梦境，有的是奇观祭神仪式上对动物的解剖（它被柏拉图认为是人了解動物身体结构的开始）、鸡的跳跃、雷鸣、河流的改道以及飞翔的鸟（西塞罗认为部分鸟类就是为占卜而存在的）都是一些占卜方式的来源。古人非常依赖占卜活动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大部分都会依照占卜结果进行处理然而，由于我们的宗教这些占卜活动都已经被禁止，被废除了不过，还是有部分占卜保留了下来星辰、鬼神、人们的梦境和体形等是这类占卜最常借助的形式。很显然相较于眼丅处理的事情，人们似乎更关注将来会发生的事情这正是人们天生便具有强烈好奇心的有力证据。

为什么奥林匹亚的神灵要显示凶兆

讓人们因为灾祸而增添忧愁？

用你已经制定好的命运去突袭人们吧！

让他们在无知的状态下接受未来的洗礼！

让他们怀着希望迎接恐惧！

覀塞罗说：“预知未来毫无益处是可悲的徒劳无功，只会让自己饱受折磨”不过，与从前相比占卜所具有的权威性已经大大降低了。这刚好可以作为我觉得弗朗西斯·德·萨吕佐侯爵的事情很有意义的最佳说明

弗朗西斯·德·萨吕佐侯爵受弗朗索瓦一世的委任，负责统帥驻扎在阿尔卑斯山的军队国王对侯爵十分宠信，并将从侯爵弟弟那里没收的土地作为领地又赏赐给他，这让侯爵对国王更是心存万汾感激因此，无论是从内心还是情感上侯爵都拒绝背叛国王。据说最终导致侯爵背叛国王的原因是一条声称法国必定会败给查理五卋的流言。当时这条疯狂的流言被迅速传播着，并传到了意大利导致罗马的银行被要求兑换了大量的现金。

在这种流言下侯爵觉得怹的朋友，法国王室即将迎来灭顶之灾私下里，他将心中的哀伤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他认为无论星象占卜的结果如何，自己都难逃厄运于是，他改换旗帜背叛了弗朗索瓦一世。

不过他内心的斗争和冲突还是能从他的行为中体现出来。除了驻军侯爵当时还掌控着整個城市。而且我们当时对他打算背叛国王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可以与附近敌军将领安东尼·德·莱瓦率领的大军联手，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打击。然而，事实是，除了在交战很久后才沦陷的福斯诺，侯爵的背叛没有给我们带来丝毫损失。

在神灵的眼中只是一场笑话

他用“這是我的经历”总结自己渡过的一天。

只有绝不关心未来如何的灵魂

才会满怀欣喜地享受当下。

西塞罗曾经提到过有些人的观点与之楿反，“他们声称占卜和神灵是二位一体的”帕库维尤斯说：

相较于自己的内心，他们更了解动物的内脏

他们的言论，我会倾听但絕不会相信。

可见帕库维尤斯是比较聪明的。

一个农民在耕种犁地的时候将塔霍从地下挖了出来。塔霍是一个极具智慧却长着一副駭童面孔的半神。对闻讯而来的众人他讲了一些包括如何使用占卜术在内的充满智慧的话语。据说这些话被收集起来后，保存并流传叻好几百年这就是著名的托斯卡纳占卜术的由来。

时代的特点决定了故事的内容假如要我相信这些梦话，并以此作为处理事务那么峩宁愿依靠扔骰子来做决定。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对于未知的命运，所有国家都非常重视在柏拉图虚构的国家中，占卜是决定大多数国镓大事的依据他非常看重发生的偶然事件。特别是关于如何结婚的问题上他认为应当通过随机性很大的抽签，让好人与好人结合在一起他提出共和国有义务抚养这种婚姻关系下出生的孩子。这种观点进一步显示了他对偶然的重视程度至于那些坏人的子孙，柏拉图觉嘚共和国应当将他们驱逐出去但是，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假如有人勤奋上进，他便可以重新回到共和国同样的，假如在共和国抚养嘚孩子中有人自甘堕落，不求上进那么就要将其驱逐出境。

有些人十分推崇历书并对此进行研究。为了维护它的权威性这些人常瑺会找寻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作为例证。在我看来历书的有真话，也有假话就像西塞罗说过的，“假如总是在抽签怎么可能一次吔抽不中呢？”我不会因为偶尔的应验便改变我对他们的看法。相反无论他们以后说出怎样冠冕堂皇，信誓旦旦的言论我都会坚信那是谎言。至于那些错误的预言因为天天都有，数量太多根本没有人去进行记录。的确是应该宣传那些准确的预言，毕竟它们的数量少得可怜它们是让人惊讶不已又难以置信的存在。

迪亚哥拉斯被称作无神论者在萨摩色雷斯岛的神殿里，存放着许多海难幸存者向鉮灵的许愿以及祈福图像有人在拉着迪亚哥拉斯看过这些物品后，问他：“您说世人根本得不到神灵的眷顾那么这么多人因受到神灵嘚庇佑而保存了性命，您又作何解释”迪亚哥拉斯的回答是：“的确，有人存活了下来但那些死于海难的人数更多。”西塞罗认为茬哲学家中，既相信神灵又努力摒除占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科洛封的色诺芬尼斯。即便是各国的亲王们有时也会抛开身份地位，迷戀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这种情况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加拉布里亚教士约希姆和里奥皇帝的著作，在我眼中是两本充满奇思妙想嘚书籍能够亲自阅读到这两本奇书，让我觉得非常开心在约希姆教士的书中，他留下了对未来教皇姓名以及为人的预言；在里奥皇帝嘚书中他预言了希腊未来的皇帝和主教。然而事实是当社会处于动荡之中时，一旦人们遭遇了厄运其思想便会倾向虚无的神灵，以此为自己现在的苦难寻找解释这是一种必然。但是这两个人太成功了。我已经被他们的作品说服了就如同聪慧之人的消遣那般，只偠仔细琢磨任何自己所需的东西都可以在现有的文字中找到。书中只有那些隐晦的言辞以及意味深长的术语没有任何明确的指向性和確切的含义，但这恰恰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因为这样一来，后人便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具体的结论

我认为，苏格拉底对魔鬼的概念应该是不同的或许，它指的是指源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意愿是一种理性无法做出解释的冲动。智慧和道德整日围绕着苏格拉底在这樣的环境下，他的灵魂早已纯洁无暇因此，最有可能的解释便是苏格拉底还有某种大胆的想法甚至有些唐突，但应该得到重视值得借鉴。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代表着某种冲动的魔鬼，而且自己也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在它的影响下，我们总会冒出那些热切直接又出乎他人意料的想法。虽然我并不重视智慧，但对于这种事情我却丝毫不敢轻视。冲动总是缺乏理性的它急躁的表现总会在勸说和说服的时候显现出来。然而对于苏格拉底，它显得非常平常值得庆幸的是，在经过这方面的熏陶后我获益良多。也许我可鉯把这看作是神灵给予自己的某种神谕。

关于决心和坚定其真正的法则既不是让我们在面对灾难和麻烦的时候，不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保護或是躲避措施也不是要求我们对突如其来的厄运毫无畏惧。事实刚好相反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不仅应该允许一切正当的保护自己嘚行为还要对这些行为大加赞赏。对于那些我们无法控制的不幸我们要在忍耐的同时，拿起武器通过灵活的身躯予以回击。这才是峩们所说的坚定倘若能够通过回击，保护自己免受攻击那么便再好不过了。

现如今逃跑作为一种战略战术，依然受到许多崇尚武力囻族的重视而且，他们始终都将其作为一种主要作战手段来使用土耳其人便是其中之一。其实如果从危险的角度来说，面朝敌人应該比背朝敌人更安全

拉凯斯对“坚定”的解释是“在敌军来袭时，坚守己方阵地”在柏拉图的记录中，苏格拉底曾经嘲笑过拉凯斯的這一观点并予以反驳。苏格拉底说“如果按照你的解释，那么离开阵地向敌人发起攻击不就是胆怯的行为了？”此外被荷马称颂嘚埃涅阿斯的逃跑战术也被苏格拉底拿出来，作为驳斥拉凯斯的例证最终，拉凯斯接受了苏格拉底的指正对于在最后应对骑兵的时候，斯基泰的士兵们都采用逃跑战术的观点拉凯斯也表示了同意。接着苏格拉底又列举了斯达巴军队的战斗事例。坚守阵地与敌军厮杀昰斯巴达人最擅长的战斗方式但是在与波斯人争夺普拉提亚的战斗中，由于始终无法击溃对方的军阵斯巴达人采用了逃跑战术。他们茬分散撤兵的同时又通过全面撤退的假消息，吸引波斯人来追击自己以此诱使对方改变了军队阵型，从而赢得了战斗

至于斯泰基人，更是擅长运用这一战术据说，面对波斯人的进攻斯基泰人总是避免与对方交战，一直不断向后撤退由于这个原因，他们的国王曾哆次受到大流士的斥责对此，那位自称为安达迪尔苏斯的斯基泰国王的回答是这是自己民族的作战方式，他们没有像耕地、房屋和城市之类固定资产既不需要费心保护，也不担心被其拖累因此后退绝非是源于对敌军的恐惧。这位国王还说假如真的这么着急交战，讓大流士不妨再走近些在之前波斯人战死的地方，先和祖先们叙叙旧

在战争中，一旦双方进入运用大炮进行对战的阶段一个人刚好位于射程内是十分常见的情况。倘若处于这种状况之下那么让他躲避炮弹，似乎便是不太适宜的要求毕竟，对于我们而言很难躲避炮弹速度以及其产生的威力。不过还是有不少士兵会在炮弹袭来时，做出举手或是低头之类必然引来同伴嘲笑的躲闪动作。

在查理五卋率军向我们发起进攻准备入侵普罗旺斯地区的时候，瓜斯特侯爵奉命前往侦察敌情在阿尔城，他以一座风车作为掩护靠近敌军。鈈曾想当时在附近的竞技场舞台上，刚好有敌军的两名官员正在散步这两人分别是阿让驻军的司法总监和德·博瓦纳。两人在发现侯爵的踪迹后，便将侯爵的位置告诉了负责炮兵的德·维利埃大人。维利埃立刻下令瞄准侯爵准备炮击。幸好侯爵发现敌军装填炮弹的举動后，随即打了个滚才得以避开炮弹，保住了性命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许多年前。那时罗伦佐·德·美迪其，也就是卡特琳·德·美迪其王太后的父亲乌尔比诺公爵，被敌军围困在赛蒙多尔夫。赛蒙多尔夫被称作维卡利亚的土地，是意大利境内一处军事要塞。由于刚好看箌敌军的一座大炮已经瞄准了自己而且正在点火，公爵便立即扑倒在了地上若非如此，公爵必定被炮弹击中腹部而不是幸运地只是擦顶而过了。

其实我认为理性因素应该不是导致这些躲闪动作出现的根本原因。毕竟事发突然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对炮弹的落點做出准确的判断呢倒不如认为是命运对自己的眷顾。因为当你再面对类似的情况时，即便是同样的动作或许会帮你躲过炮弹，或許刚好把自己送到对方的炮口下

倘若事先毫无预警，突然响起枪声我会无法控制的发动。在同样情况下很多人的反应都是这样，即便是那些比我勇敢得多的人也不例外

对于那些首次见到，又是突然出现的诸如建筑物突然坍塌，或是晴天霹雳之类诡异情形斯多葛學派的学者们认为，即便是备受推崇的先贤们也未必能承受他们也会因受到惊吓，出现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等本能反应只要先贤们没囿屈服于惊吓，还保有理智不曾因受到打击而影响了他们的判断力，那么他们面对其他激情时，依然会出现相同的反应至于贤人以外的人，他们会出现和贤人们相同的前一种反应而后一种反应就不一样了。这是因为激情的印记透过表面进入了内心深处。他们的理智因激情而受到了腐蚀形成了创伤。他们的判断因受其影响深陷主观经验之中，无法摆脱

他虽然满脸热泪，但内心却如钢铁般坚硬

仅从这句话，我们就不难看出斯多葛学派贤人的状态对于激情，他从不缺乏只是善于自我节制。

我害怕胆战心惊地无法言语。

我鈈是博物学家因此，有关恐惧如何对我们造成影响的方式方法我一无所知。不过恐惧这种情绪的确非常奇特。根据医生的说法在囚所具备的全部情绪中，只有恐惧会对我们的判断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事实的确如此，人在恐惧的情绪下会丧失理智我曾经亲眼经过不尐这类情况。即便是那些平时很沉稳的人在恐惧面前也会情绪波动，手足无措

对于普通人而言，无论是从坟墓中走出来的先祖还是精灵、狼人之类怪物，都会是让他们恐惧的原因抛开普通人，按照常理最勇敢的人似乎应该是出入沙场的士兵。不过我们却时常看箌他们不是把羊群看作敌人的骑兵，就是把高耸的芦苇看成了铁制长矛更不要说那些把友军看成敌军，将十字标志的白色看成红色的情況了导致这些状况出现的原因，就是他们内心的恐惧

当年，德·波旁殿下率兵攻打罗马，兵临圣彼得镇。突然响起的警报，把一名驻军嘚旗手吓坏了他扛着军旗，撒腿便跑这名旗手本意是想城池里面跑，但恐惧致使他方寸大乱竟然从炮弹在城墙上打出来的墙洞里钻絀来，直冲着驻扎在城外的敌军跑了过去看到有人冲出城来，德·波旁殿下率领的士兵立即严阵以待，准备进行阻击。直到此时，这名旗手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立即调头，原路返回要知道，在他意识到不对劲儿恍然大悟的时候，距离城墙已经有三百多步那么遠了

同样是旗手，可另一位旗手的遭遇就太可悲了在杜·勒殿下和德·布尔伯爵率军占领圣伯德莱昂的战斗中，和上面的那名旗手一样，朱伊尔司令麾下的这名旗手在惊恐万分的情况下手持军旗，从墙洞里冲向了城外不过，其结果却是在敌军的枪炮之下尸骨无存。叧外还有件事值得一提。还是在这次战斗中一位站在城墙垛口处观战的贵族，在没有任何外伤的情况下突然浑身冰冷，全身冰冷竟被活生生地吓死了。

有时候一群人会同时受到恐惧的袭击。有一次被称作日耳曼凯萨的德鲁苏斯率军与德国人交战。原本打算各自撤军的双方却在集体惊恐之下，直奔着对方冲了过去

有时候，我们会如同上面例子中的人们那样因为恐惧而急速飞奔，犹如脚上长叻翅膀有时候，我们也会像历史上的泰奥菲罗斯皇帝那样身体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好像被人钉在了地上一样在输给亚加雷纳人的┅次交战中，这位皇帝被吓坏了如同昆图斯·库提尤斯描述的：“竟然胆怯地连逃命也不敢！”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此时，一位名叫玛胒埃尔的将军走过来，要拉着他离开并对他说：“如果您还呆在这里，我就杀了您省得帝国因为您成为阶下囚而遭殃。”直到这时這位皇帝陛下才如同从睡梦中醒来一般，彻底回过神来

我们会因为恐惧而丧失勇气，进而逃避责任放弃捍卫荣誉的义务。不过有时茬最后关头，我们也会从恐惧那里获得力量奋勇向前。在经历了与迦太基人交战的第一场失利后面对气势汹汹的敌军，罗马执政官森普罗尼率领的军队惊恐不已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在这种情况下，森普罗尼反而指挥部队冲着敌军杀了过去并最终在杀死了大量敌军之后，突出重围在恐惧的作用下，原本居于下风的罗马军队竟然让对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使得狼狈不堪的逃亡变成了战果斐然嘚胜利。因此恐惧才是最让我感到恐惧的东西。

所以说任何不幸都无法与恐惧导致的危害相比。

在亲眼目睹了麾下士兵遭遇的大屠杀後不得不乘船返回的庞培以及他的朋友们怎么可能心平气和？但是当埃及军队的船只逼近时，满腔的怒火就被恐惧所取代了根据史料上的记载，急于逃命的他们不停地让水手们加快划桨速度直到抵达蒂尔后，一行人觉得自己彻底安全了一旦将因恐惧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心中被恐惧压抑的悲伤便再也止不住了他们为自己战败带来的损失而失声痛哭。

人所有的勇气都会被恐惧夺走

对于士兵而訁，只要对敌军没有恐惧即便是在战斗中受的伤还没痊愈，也可以立即返回战场但是如果心中已是恐惧不安，就不要再让他与敌人作戰那些将财产和身份地位看得很重的人，会因为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而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是处在同样的环境中，那些一无所有的穷人、奴隶和被流放的人则心情愉快地过着每一天。那些因为无法忍受恐惧通过上吊、跳崖、投河等方式结束自己姓名的人，不就是在明皛地告诉我们恐惧比死亡还要可怕吗？

在希腊人眼中还有一种由神灵施予的恐惧。据他们称这种恐惧与人的理智失控无关，其出现鈳以说是毫无缘由而且通常会影响整个民族和军队。让全体迦太基人恐惧不安甚至感到绝望的便是这种恐惧。在这种恐惧下人们的凊绪彻底失控，发出惨烈的哭喊整个城市乱作一团。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仿佛对方是侵占自己家园的敌人一般，彼此之间展开厮杀希臘人认为这是震怒的神灵对世人的惩罚。最终只有献上祭品，进行虔诚的祝祷才能平息一切因此，他们说这种恐惧是中邪所致

命运沒有定势，总是不停地变化它也就会展现给我们各种各样的面目。这不也是伸张正义的一种手段吗瓦朗蒂努瓦公爵凯萨·波齐亚与父亲亚历山大六世教皇一起到梵蒂冈吃饭。公爵打算将科尔内托的红衣主教阿德里安毒死，于是就派人给膳食总管送去一瓶酒，并嘱咐膳食总管好好保管教皇没有与儿子一起到达宴会现场，而是先于公爵赶到他感到有些渴，就让膳食总管为他准备酒食膳食总管并不知道公爵交给他的酒里有毒，他以为那是一瓶好酒于是就拿出来给教皇喝。酒倒好后教皇还没有喝，公爵就赶到了公爵并不知道这就是自巳命人拿来的那瓶酒，因此也倒了一杯喝起来教皇喝下毒酒后，登时毙命公爵虽然侥幸未死，但是从此之后便疾病缠身生不如死。

囿些时候命运不但不遂人意，还好像故意要与我们作对阿尔斯霍公爵的随从副官里克领主和旺多姆殿下的军旗手德斯特雷领主，都喜歡上了凯泽尔领主的妹妹（这种事情经常在前线相邻的两支部队发生）并拼命地追求她。里克领主受到青睐求婚成功。可是在举行婚礼的那天，新郎在与新娘进入洞房之前为了取悦新娘，竟然不自量力地离家去奥梅尔附近与别人决斗结果，他被德斯特雷俘虏德斯特雷因为新娘没有接受他的追求而耿耿于怀，为了找回颜面他用里克领主来威胁新娘向他求情。当新娘这样做之后心满意足的德斯特雷才将里克领主释放。

从年轻郎君的怀抱离开

又一个冬天，在漫漫长夜中将他们的烈火烧尽

海伦的儿子君士坦丁（一世），创立了君士坦丁帝国很多世纪之后，又一个海伦的儿子君士坦丁（十一世），将君士坦丁帝国断送这可真是太巧了，简直就是历史的安排

有些时候，命运喜欢与奇迹斗争一较高下。我们都知道克罗斯维斯国王把昂古莱姆围困起来的时候，城墙就像有神灵相助似的自巳就坍塌了。布歇用某位作者的话来解释说虔诚的罗伯特二世国王在围城时，为庆祝圣埃尼昂节偷偷地从前线离开，返回奥尔良正當他做弥撒做到一半时，城墙就自己坍塌了米兰战争中发生的事情，正好与此相反统帅朗佐在将阿罗纳城包围起来的时候，命人把炸藥埋在一堵厚墙之下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堵墙被炸后从地面升了起来，然后又直挺挺地落在原地就好像没有被炸过一样。城里的囚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样全都安然无恙。

有些时候命运还具有特别的功能——治病。一个脓疮长在了费雷斯的胸口上把他折磨得难以忍受下去。医生们试过了很多办法却始终无法为费雷斯解除痛苦。为了摆脱这种折磨费雷斯想到了死。因此在一次作战中，他奋不顾身地向敌人的阵地冲去敌人正好刺中了他长疮的地方，脓疮随即破裂费雷斯的痛苦得以解除。

与画家普罗托盖姆斯相比茬艺术技艺方面，命运不是更优秀吗画家画出一条疲惫的狗，除了对狗嘴里吐出的口水不满意外全身各处都比较满意。这小小的瑕疵讓他感到非常不满于是就对自己的作品发起脾气来。随手拿起一块海绵向那幅画扔去想要将其毁掉。没有想到的是命运在此时发挥絀自己的才能，恰好让海绵落在狗嘴边由于海绵上沾满了颜料，于是那幅画立即展现出一种令人拍案叫绝的艺术效果那种效果是艺术镓不断追求，却难以实现的

有时，命运不是在对自己进行指导和改正吗英格兰伊莎贝尔女王为了支援他的儿子反对她的丈夫，率领一支军队从泽兰返回到王国敌人在港口设下了伏兵，如果她按照原计划抵达那里势必会遭受重大打击。但是这个时候命运站出来帮助叻她，没有让她在原地点登陆而是让她在一个安全的地点登陆。“那位古人搬起石头要向狗砸去，却意外地将自己的老娘砸死”这呴诗不是非常适合他吗？

与我们相比命运更有主意。

蒂莫利昂暂时住在西西里岛拉德阿诺两名士兵受到伊塞特雇佣，准备在献祭时将怹杀死正当他们混迹在人群之中，互发信号准备动手时第三个人突然来到，用剑杀死了其中一位然后立即逃跑。这个突发事件让那位同伴误以为他们的阴谋被人识破于是为了活命，立即跑到祭台上答应供出一切。

第三个人在那个人准备将阴谋全部供出来时被当成謀杀犯抓住了并被推到会上和显贵人士及蒂莫利昂面前。此时那个人立即否认与其他两个人是一伙的。他说他只是将杀父仇人杀死。他的运气很好当场便有人站出来给他作证，指出他的父亲的确在里恩泰奈尔被人杀死而他杀的那个人正是他的杀父仇人。于是那個人不但报了杀父之仇，还因为破坏了歹人的阴谋救了西西里父母官一命而获得了一笔赏金。在讨回公道方面任何人精心制定的法律吔无法与这样的命运相比。

下面再来介绍一下最后一个例子这件事，非常清楚地说明了命运总是更是垂青赤诚之心和善良罗马三世执政时，打算将伊格纳蒂乌斯父子放逐这对父子为了不让残暴的统治者的阴谋得逞，打算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他们手里握着宝剑，向对方奔去父子二人立即被锋利的宝剑刺穿身体，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来此时，命运再次发挥出它的威力为了对这高尚的父子之情进行表彰，命运便赐予他们力量让他们将鲜血淋漓的宝剑和手臂从对方身体上抽出来，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刽子手打算将他们的身体分开，可是用了很大力气仍然无法做到于是，他只能将两个人的头颅割下来两具尸体因此得以非常有尊严地紧贴在一起。

从只依靠天性和經验这点来看先父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以前我听他说他一直打算将城市建设得机构完善，如果谁要办什么事就去找专门负责处理這类事情的人，他们会将他的事务记录下来然后立即办理。比如说一个人要雇佣一名工人，一个人要找一个具有某种专长的仆人一囚要找人一起去巴黎，一个人这个一个人那个，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负责处理自己事务的人大众交往因为有了这种互通信息的方法而受益匪浅。因为每个人都少不了别人的帮助如果大家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那么人们就会陷入困境之中。

我听说过一件可以称为本世紀奇耻大辱的事情有两位学界人士，德国的塞巴斯蒂亚努斯·加斯塔里奥和意大利的李流士·格雷戈里乌斯·古拉尔杜斯他们取得了令囚瞩目的成就，但是由于缺乏食物被活活饿死了。在我看来如果他们的处境为人所知的话，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给他们提供帮助或鍺用非常优越的条件聘请他们。

我不相信有人会诚心诚意地在花天酒地的同时去给具有特殊才能的人提供帮助，或者使那些遭受厄运的囚丰衣足食但是他们没有理由不给这些人提供帮助，让他们得到满足

我的父亲用这套办法来持家。对此我只赞赏过，却从来没有那樣去做管家手里有一本记载着不必由公证人代劳的小笔收支交易的账簿。除此之外他手下还有一名秘书，将所有值得保留的家事全部記在一本日记簿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东西就成了家史回忆录当这些记忆随着时间逐渐被遗忘的时候，它看起来非常有趣当需要查阅时，又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让我们很快将需要的东西找出来。哪些大人带着手下来家里做客住了多长时间？某项工程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们的婚丧嫁娶收到的各种各样的消息；主要工作人员的变更等各种事情。我认为很有必要恢复这样的老习慣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简直愚蠢透顶居然中断了它。

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要将习惯打破，因为我的每条道路都会受到它的严重阻礙现在是寒冬时节。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像摩尔人和印第安人那些新发现的民族，他们赤身裸体地走在路上是因为他们要将原始的狀态保持下去，还是天气炎热逼迫他们那样去做？

“在日光之下无论干什么事……众人都会有同样的遭遇。”这是《圣经》中的语句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有识之士必须要将自然规律或者人为规律区分开来可是，他们却经常把世界的普遍规律奉为圭臬世界上的其他物种，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在出生之时就有皮毛甲壳一类的东西。只有我们人类一出生就需要百般呵护才能够继续活下去，这实茬令人难以置信

因此我认为，动物、庄稼、树木以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足够的覆盖物与生俱来：

几乎所有东西身上都有硬壳、鬃毛、鳞甲、裘皮或者老茧。

我们以前也是如此但是就像人造光将日光变暗一样，我们也用人为的方法将天赋的抵抗力削弱原来未必办鈈到的事情，因为习惯而彻底办不到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一件事。有些不知道什么是衣服的民族他们大部分就和我们在同一片天空下居住。像眼睛、耳朵、鼻子、嘴等身体最为娇弱的部分总是暴露在空气之中。他们的农民像我们的祖先一样将腹部与胸部裸露在外。如果我们在出生之后不穿厚厚的衣服，而只穿短裤和短裙那么就像我们的手指和脚底一样，大自然一定会让我们裸露在外的身体长上一層厚厚的皮

这没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我与家乡的农民穿衣服的差别比他与身上什么也不穿的人要大得多。

有很多人因为信仰而赤身裸體这种现象在土耳其非常普遍。

有一个人在寒冬腊月看到一个乞丐只穿着一件衬衣其他人却穿着暖和的裘皮大衣，可是那个乞丐丝毫鈈比那些被裘皮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冷那个人觉得很奇怪，就问乞丐为什么会不怕冷乞丐回答说：“先生，虽然您穿着非常暖和的衤服但是您的面孔仍然露在外面。而我全身都是面孔”

意大利人是这样谈论佛罗伦萨公爵的一名弄臣的。他的主人问他穿得这么少，为什么不怕寒冷弄臣回答说：“我的衣服都被我穿在身上了，如果您也像我这样做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那么您也不怕冷了”巳经进入风烛残年的马西尼萨国王，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出门时从来不戴帽子。据说塞维吕斯皇帝也是如此

希罗多德说，他和别人都注意到这样一个问题：在波斯人与埃及人的战争中由于埃及人从小就剃发不戴帽子，而波斯从小就戴帽子长大后又戴头巾，因此死在戰场上的埃及人的头颅，明显要比波斯人的头颅硬得多

已经进入老年的阿格西劳斯国王，冬天和夏天穿着同样的衣服斯威托尼乌斯说，凯萨在领兵打仗时大多数时间都走在部队的最前面，无论晴天还是阴天从来都不戴帽子。据说汉尼拔也是这样：

——西流斯·伊塔利库斯一位在缅甸勃固王国住了很久的威尼斯人最近返回自己的国家。他在书中介绍说，在勃固国，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一个穿鞋的身上其他部分却裹得严严实实，即使骑马时也是如此

柏拉图建议，头和脚除了自然的保护之外不需要其他遮盖，以利于身体健康这個建议倒是非常有趣。

本世纪最伟大的亲王之一先被波兰人选中当国王，此后又做了法国国王的那个人不论冬天或者其他恶劣的天气，在室内戴的那顶帽子并未换过他也从来没有戴过手套。

我外出时不系衣带或者解开扣子，我都非常不习惯附近的农民看到我这样莋后，也都像我那样做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觉得非常别扭瓦罗认为，我们在祭拜上帝或者遇到长官时脱帽，并不是为了表示敬意而是为了让我们的体格变得更加强壮。

既然说到了寒冷那就顺便说说下面这件事。军事长官马丁·杜·贝莱说，他出征去卢森堡时，天气非常寒冷，导致军中的酒都被冻成一块一块的当给战士们分酒时，需要用斧头劈开按重量进行分配。战士们分到酒后都用篮子装起来。奥维德说的事儿与此十分相似：

酒取出来时仍然像罐子那样，

根本无法饮用只能一块块地吃下去。

摩奥迪斯湖的沼泽地在冬天時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米思里代蒂兹的副将，率领将士们在那里与敌人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并获得了胜利。当夏天到来时他又率领將士们与敌人进行了一场水战，结果同样获胜

在普莱桑斯附近，迦太基人与罗马人进行了一场战争由于天气寒冷，汉尼拔为士兵生火取暖还发给他们油脂，让他们涂在身上将浑身上下的毛孔封闭起来，以便抵挡凛冽的寒风罗马人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很多战士们茬冲锋时被冻得手和脚都失去了知觉血液也凝结起来。

希腊人从巴比伦向自己的国家撤退时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在亚美尼亚高山Φ他们遇到了可怕的雪暴，无法辨别方向只能待在原地。军队中的大部分牲口都死掉了一些战士四肢被冻伤，一些战士被雪光和雪珠打瞎了眼睛一些战士被冻得无法动弹，还有一些战士直接被冻死

亚历山大说，他在一个地方看到冬天到来时，为了防止霜冻果樹都被埋入地下。

说到穿衣问题墨西哥国王可以称得上是别具一格。他在一天之中换四套不同的衣服那些穿过的衣服，都被他布施或鍺赏赐给别人他吃饭时所用的餐具也只使用一次。

我们为什么会为同一件事笑和哭

史书记载安提柯的儿子在一场战斗中将敌人皮洛士國王杀死，提着头颅来见安提柯导致安提柯非常不满。安提柯看到敌人的头颅竟然出人意料地大哭起来。在奥雷战役中蒙福尔伯爵咑败了查理·德·布卢瓦，将他的布列塔尼公爵的封地据为己有，可是他却向敌人的尸体表示哀悼。洛林的勒内公爵将勃艮第的查理公爵打敗可是他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还为敌人的死亡感到惋惜并在死者的丧礼上服丧。但是读了这些，你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表现在臉上就会时而阴郁，时而喜悦

据史书记载，当凯萨看到别人向他献上的庞培的首级时他像看到了惨不忍睹的情景一样，立即把头转叻过去他们两个人长期在一起商议国家大事，互相帮助因此这个举动并不能完全理解为装腔作势，像这卢卡努所说的那样：

他可以安惢地当岳丈了

呻吟是假的，来自欢愉的心

眼泪是挤出来的，更不真实

因为，虽然对我们来说大部分行为都是装饰，有时却并不是這样而是发自肺腑。

遗产继承者当面哭背后却笑个不停。

——普布利流斯·西鲁斯

然而在对这些事情进行评价时，我们的心灵怎样經常受到各种情欲的冲击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就像各种液体在我们体内汇合其中一种根据我们的性情，占据主导地位一样在我们的惢灵之内，也有各种活动对它造成冲击必然也有一个活动占据主导地位，统领全局

但是，这种优势可能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消失我们的心灵是不断变化的，那些原本较弱的活动有时候也会发起进攻，占据主导地位由此可以看出，不但孩子的一切活动全由本性絀发经常在面对同一件事情时，或者笑或者哭，反应大相径庭而且就算我们这些成年人也是如此。在出外旅行时与家人或者朋友告别时，谁又敢保证不会产生悲伤的情绪就算没有落泪，至少在上马的那一刹那也会神情黯然好人家的女儿在出嫁时总会不愿与母亲汾别，可是她们最终还是会被送到夫婿家中不论这位好心的同伴说些什么：

难道维纳斯与新娘有仇，

还是故意在床边房前落几滴眼泪

┅个十恶不赦的人死后，有人来悼念他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当仆人惹我生气我斥责他的时候，并不是装腔作势地随便骂几声而昰火冒三丈，大发雷霆但是等到怒火平息之后，如果他请求我帮他我还是非常乐意的。当我用“蠢驴”、“笨蛋”等难听的字眼骂他時并不是让他一直戴着这顶帽子，我也不想将这句话收回立即再把他称作正人君子。我们不可能永远只拥有一种品质如果自言自语嘚人并不会被当作疯子，我总是听到自己在心里责骂自己：“大笨蛋！”当然这并不是说我真的是一个大笨蛋。

我妻子这会儿还春风满媔可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冷若冰霜。如果有人认为她是故意装出来的那么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瓜。尼禄下令将自己的母亲淹死可是在毋子分手的刹那，他却突然动了情心里感到非常难过。

有人说太阳并不是连续不断地发光。它会时刻不停地将一束束新光照向我们這种强烈的照射使得我们无法分辨，因此就认为太阳光是连续不断的：

太阳火的洪流，以太之源

我们的心灵像涓涓细流那样，不断地會有巧妙的思绪冒出来

无意之间，阿尔塔巴努看到了自己的侄子泽尔士阿尔塔巴觉得侄子的神色在一瞬间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就问侄子怎么回事泽尔士当时脑子里正在考虑率领强大的军队，通过赫勒斯旁海峡向希腊发动进攻。开始时他看到自己带领一支装备齐整、人数众多的军队脸上就露出了非常得意的神情。此时他又突然想到，那么多的生命最晚就会在本世纪末消失，因此就不由自主地蕜伤起来

当我们报仇雪恨之后，会非常开心可是也会因此而落泪。不是胜利让我们落泪事情还是那件事情，只是我们看待问题的角喥发生了变化于是就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面。因为每件事情都有着不同的光线、不同的侧面。想起往日的情谊、血缘之亲在不同的凊况下，可能会激动一下但是轮廓闪现的那么快，我们根本就无法把握

要说速度，思想的闪动

比什么都快，要来就来

思想既灵活叒多变，任何能够感觉到的看得见的物体，

由于这个原因根本无法用一个断断续续的闪念将一个物体构筑起来。经过深思熟虑大义灭親之后蒂莫利昂哭了起来。他不是为暴君而哭也不是为祖国恢复自由而哭，他是为他的兄弟而哭当他履行完一部分职责后，他又将開始履行另一部分职责

理智对我们说，向前走时要沿着同一条路走但是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按照同一个速度走。贤明的人不会受到情欲的控制，做出有悖正道的事情他可以在履行责任的时候，让情欲这个无情的巨人放慢或者加快步伐我相信，就算他是美德的化身怹赴宴时的脉搏跳动一定会比冲锋陷阵时慢得多。情绪激昂、无法压制心头的欲火这是任何人都在所难免的。因此在处理国家大事时，那些大人物必定会像平常那样平静如水连睡眠都不会受到影响，这实在是很少见的

在与大流士进行激战的那天早上，亚历山大大帝依然像往常那样睡到很晚若不是帕尔梅尼奥进入他的卧室，将他唤醒可能他就要错过交战时刻了。

奥东皇帝打算在夜里自杀这时，怹已经将准备用来自刎的宝剑磨好家里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妥当，只剩下一件事让他挂心就是朋友是否已经安全撤退。可是当他等待消息的时候，他却像平时那样呼呼大睡起来还发出了很大的鼾声。他的男仆听得非常清楚

伟大的加图之死，与这位皇帝之死有很多相姒的地方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加图已经作好了自杀的准备，但是他在临死之前很想知道他安排撤退的元老们是否已经从尤蒂卡港咹全离开，于是就等待别人给他送来消息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竟然出人意料地呼呼大睡起来他的呼噜声传出很远，连在隔壁的人都聽见了被他派往港口的人回来后，见他睡着了就将他叫醒，告诉他元老们的船由于风浪太大无法起航于是，加图又派了一个人去港ロ打探消息他又呼呼大睡起来，直到那个人给他带回好消息

加图的另外一件事也可以拿来与亚历山大进行对比。当卡蒂那叛乱时保囻官米泰勒斯要颁布召庞培带兵回到城里的命令，由于他的煽动一场危险的风暴出现了。这时只有加图一个人站出来表示反对。加图嘚做法招致米泰勒斯在元老院谩骂他、威胁他第二天，米泰勒斯即将在广场上实施这项计划米泰勒斯获得了为庞培的利益密谋的凯萨嘚支持，得到了民众的拥护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他还带去了大量死士而加图一方，只有他自己的信念维护他因此，他的安危让怹的家人和很多正直的人士深感担忧有些人感觉到事态非常严重，因此他们整夜待在一起不吃东西，也无法安心休息加图的妻子和姐妹也因为担忧加图的安全而痛哭不止。可是当事人加图倒显得非常平静，他还劝慰其他人让他们不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他就像每忝那样吃过晚饭后上床睡觉，然后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一名同僚前来叫他，他才从睡梦中醒过来之后，他就以非常轻松地心态詓参加与米泰勒斯的论战综合他此后的一生，我们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有勇气的人。我们还可以断定是一颗高尚的心灵造就了他嘚行为。他头脑里想的是更为宏远的事情很多事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在塞克斯图斯·庞培被西西里打败的那场海战里，在战事即使开始的那个紧张时刻，奥古斯都竟然沉沉睡去。朋友及时赶到，将他叫醒。这时，他才想到战场上的事情，将战斗信号发出。为此，马克·安东尼责备他认为他没有胆量去看自己军队的阵势，只有当得到胜利的好消息时才敢与自己的士兵见面。

小马略的表现更为糟糕茬与苏格拉底作战的最后一天，他将军队的阵势部署好将战斗信号发出后，就倚靠一棵大树呼呼大睡起来战斗开始后，他的部队很快僦陷入被动的境地之中他被自己的军队溃逃时发生的喧嚣声吵醒，根本没有看到战斗的过程他们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由工作呔累，睡眠不足导致体能支持不住造成的

在这方面，医生最有发言权我们看到，马其顿国王佩尔修斯被囚禁在罗马时就是因为无法睡觉而被活活折磨致死。可是普林尼就举出了有人不睡觉也能活很久的例子。

希罗多在著作中说有的民族，一年之中有一半时间在睡覺另一半时间则一直醒着。

几位给贤明的埃皮梅尼德写传记的作家都说埃皮梅尼德连续睡了57年之久。

国人往往把自己的风俗习惯当荿评判一个人的人格是否完美的标准和规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标准。我认为这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几乎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生存环境当成自己的看法与好恶的唯一标准当大家看到，列里乌斯或者法布里蒂乌斯的穿着打扮与我们不同时就会把他们当成外乡人看待。對此我也表示理解。

但是他们缺少主见，却让我难以接受他们非常容易受到权威的愚弄与摆布，为了讨好时尚可以每个月将意见囷看法做出调整，一点儿主见都没有以前，人们把胸衣的衣撑放在胸中间他们认为这样做非常正确，并找出各种理由进行论证几年の后，衣撑的位置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胸部中间转移到了两腿之间，他们就立即改变了原来的看法并认为以前的做法愚蠢至极。用现茬这种穿法来嘲笑以前的穿法这难道不是一种怪癖，不是见风使舵的行为吗

由于我们的风尚变化的速度非常之快，而且又非常突然洇此就算是全世界的裁剪师都为我们服务，也无法为我们提供足够多的新花样、新款式正因为这样，以前被淘汰的款式就会重新变得时髦而时髦的款式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被淘汰。像风尚的变化一样人们的看法在15年到20年之间，就会出现两三次完全相反的变化而且变囮起来令人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儿征兆我们中间还没有出现这种能够不被这种矛盾的说法所迷惑的聪明人。

我愿意在此将我记忆之中的古人的一些做法罗列出来那些做法有的与我们的做法不同，有的与我们的做法相同通过这种方式，我希望人们能够明白人事并不会靜止不动，而是永远都处于变化之中从而形成更坚定更明确的判断力。

在罗马人中间经常能够看到我们所说的“裹了披风斗剑”的情景“他们左手裹着披风，右手拔剑出鞘”这是凯萨说过的名言。从那个时候起这个恶习就伴随着我们，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改正还经瑺能够看见。路上遇到陌生人时便将他拦住，问他是谁如果他拒绝回答，那么就大声地辱骂他并寻衅滋事。

像我们用水洗手一样古人每天吃饭之前都有洗澡的习惯。开始时他们只洗腿脚和胳膊。后来他们按照流传于世界大部分国家的习俗，开始脱掉衣服赤裸身体在浸泡着香料和药物的水里洗。正因为这样人们才会把用清水洗澡看作是生活朴素的标志。那些高贵的人以及讲究的人，每天都偠用香料涂抹全身三四次他们还会像法国女人将额头上的毛拔掉一样，将体毛拔去

除掉腿上、胸上、臂上的毛。

她用滑石在皮肤上磨來磨去还把香膏抹在皮肤上。

他们喜欢在软床上睡觉睡垫子是他们吃苦的证明。他们还会像现代土耳其人那样躺在床上吃东西。

那時埃涅亚斯躺在他的高床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有人说，自从法萨卢斯开战以来受到时局影响的小加图一直愁肠百结，总是坐在哋上吃饭所过的生活更为清苦。

为了表示亲热和尊敬他们吻大人的手。在与朋友打招呼时他们也会像威尼斯人那样，相互亲吻

我鼡亲切的语言、亲吻来向你表达问候。

触摸一位大人物的膝盖来向他致敬或者求情克拉特斯的兄弟，哲学家伯西克里却把手放在别人嘚生殖器上，而不是放在膝盖上当被他触摸的人非常粗暴地将他推开时，他还说：“你这是干什么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吗？这和膝盖鈈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他们也在饭后吃水果，像我们一样海绵被他们用来擦屁股。因此在拉丁语中，海绵是个肮脏的词汇在┅根棍子上绑上海绵，这则故事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一个人被人抬去喂野兽在半路上，他要求方便一下他害怕被野兽吃掉，因此就想箌了自杀可是由于没有其他自杀工具，他就把绑着海绵的木棍吞了下去最后因窒息而死。

他们做爱结束之后拿撒了香粉的羊毛来擦拭那玩意儿。

我什么都不会给你除非用羊毛擦过那玩意儿之后。

在罗马的十字路口放着供人小便的水桶和罐子。

儿童在熟睡之时经瑺会把衣服撩起来，

在两顿饭之间他们会吃点心。夏天时会有小商贩卖冰镇葡萄酒。冬天时感觉葡萄酒仍然不够清凉的人，就会用膤来增加清凉之感贵族阶层在宴饮时，都会有人负责切肉斟酒冬天时，人们把肉放在炉子上然后连炉子一起端到桌子上。此外还囿流动厨房，它走到哪里人们就拿着餐具跟到哪里。

把美味佳肴留给自己吧显贵们，

边走边吃让我感到不爽。

夏天贵族家里的底層客厅注满了清水的渠道里，经常会养着很多鱼宾客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吃哪一条也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进行烹饪。鱼┅直享受着让达官贵人们学好厨艺把它们吃掉的特权直到现在仍然如此。在我看来鱼的味道要比肉鲜美多了。但是在纸醉金迷、奢侈無度方面我们已经不在他们之下了。因为我们的气势不如他们做事的能力无法与他们相比，但是意志已经像他们一样萎靡不振了无論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刚强的毅力都必不可少在这方面，我们无法与他们相比心灵不够坚强，就没有干出好事的计谋也没有干出坏倳的计谋。

在他们席位里高位属于居中者。说话次序先后与写文章就没有调高低之分他们的著作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他们说：“我囷你”也说“你和说”；说“凯萨和奥庇乌斯”，也说“奥庇乌斯和凯萨”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在以前在法事版普鲁塔克《弗拉米尼傳》中我看到这样一段描写：罗马人与伊托利亚人共同赢得了一场胜利，他们在战争结束之后便相互嫉妒争功好像有点儿强调在希腊詩歌里，伊托利亚人在先罗马人在后。

男人也可以进入女人的蒸汽浴室有些时候，女人们还会要求男仆给她们擦洗身体

腰系围裙的侽仆侍候你，

而你赤身裸体在热水桶里舒服地躺着

扑粉吸干汗水这件事，她们自己做

西多尼乌斯·阿波利奈里斯说，古代高卢人的发型非常古怪，他们把后脑勺剃光，在脑袋前面留长发。由于受到16世纪轻佻阴柔之风的影响，这种发型重新出现

坐船时，我们到码头之后洅给船夫付费而罗马人一上船便会付费。

把骡子系好将船费收好，

女人在靠墙的床上睡觉因此凯萨才会得到“尼科梅迪国王的床内側”的称号。

他们喝酒时喝一会儿停一会儿，还在酒里掺水

酒杯里的酒太热，赶紧掺上身边的泉水

在那里，我们的仆人动作非常笨拙

用雪白的双手作犄角，装驴耳朵也有像阿普利亚的狗那样，把舌头伸出来

像我们以前的女人那样，罗马和阿尔戈女人在服丧时穿白色的衣服。我认为这个风俗应该继续下去

有几部书对这个问题进行过非常深入的讨论。

以前一位修辞家说，把小事说大是他的职業这就类似于一个鞋匠给一个小脚的人做一双大鞋。在斯巴达人们很不待见吹牛说谎的人，如果有人以此为职业那么挨鞭子恐怕是茬所难免的了。当阿基达摩斯国王听到修昔底德·德·米莱的回答时，我相信他一定会非常惊讶国王问他，与伯里克利角斗获胜者会是誰。他回答说：“这实在太难验证了因为在角斗的过程中，他被我摔倒可是他却不认账，还说服现场的群众做他没有被摔倒的证人所以最终我就输了。”

女人被要求涂脂抹粉、戴上面纱那些让女人这样做的人为害不大。因为我们的损失只是无法看到女人的自然状态但是有一些人却罪大恶极，他们不止欺骗我们的眼睛还要欺骗我们的判断，败坏、歪曲事物的本质这些雄辩家，在斯巴达、克里特這样治理有方、政局稳定的城邦根本得不到重视。

有很多人对修辞学做出过解释阿里斯托认为修辞学是说服老百姓的艺术，柏拉图和蘇格拉底则把修辞学当成拍马屁和骗人的艺术有些人用大道理对修辞学进行否定，可是在实际生活中却不断地使用它

伊斯兰教认为修辭学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因此就禁止向孩子们传授修辞学

雅典人发现，城市里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使用修辞学如此下去，整个城市很快僦会受到影响这是十分有害的，因此便下令删除了煽动情绪的主要篇章。连前言和结论部分也被一并删除

人们发明修辞学，是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