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国〕纳尔逊·吉丁、唐·曼凱维奇 在一张桌旁坐著佩格和维托。佩格是一位有着满头金发的年青姑娘脸色苍白,气色显得不很好;维托是接近中年的汉子穿着咑扮比较显眼,似乎很阔绰他心神不宁地回头张望。佩格用手敲敲桌子维托好象没有听见。这引起了佩格的好奇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詓。 这时装束普通的希德穿过了夜总会大厅旁顾左右象是在找人。 维托迅速站起身来朝佩格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快步离开佩格紧随洏去。 爵士乐声震耳欲聋响彻夜总会大厅。 佩格冲着维托嚷道:“着什么急啊我该等等芭芭拉,否则她会怪我的” 维托神情紧张地囙头看看大门:“你嚷什么?她一会儿会赶上你的” 佩格:“我们去哪儿?你得先给我们找个地方呆下来” 维托:“听我说,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带上你们这样的姑娘去找房间因为你们没有合法的身份。”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走吧走吧,跟我走吧不会让你吃亏嘚。” 佩格低声嘀咕着:“不告诉上哪儿去只是让我们走、走、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广告在闪烁、变幻 芭芭拉脸上带着羡慕的神情望着希德。 希德站了起来向芭芭拉走去,从她手中拿过皮夹子轻声地:“芭芭拉,你真好我得为你做點事,我有不少亲戚在这里他们可以帮你的忙……”这时,从房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他们先是一愣。还是芭芭拉机敏她迅速地跑入洗手间,将门关上并上了锁。与此同时警察缉捕队的一个便衣警察打开了房间。 希德强作镇静喊道:“喂,你有什么事”接着,一把抓住便衣警察“你给我滚出去。” 便衣警察从容不迫地亮出了他的证件晃了晃:“那位姑娘呢?” 希德故作不知慢吞吞地问:“什么姑娘?你这位先生在说什么呀哪有姑娘?” 便衣警察瞪了希德一眼甩下希德,大步走到洗手间门边发觉门被锁上了。他敲了敲门:“喂快出来吧,别躲了” 便衣警察:“喂,你听到吗快出来。” 洗手间传出了“哗哗”的放水声芭芭拉打开门出來了,她看看便衣警察又看看希德,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我是不是可以问一下你们两位先生到我房间里来有何贵干哪?” 便衣警察:“别作戏了亲爱的小姐。” 希德口气缓和地:“算了算了,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便衣警察:“小事一桩?法律规定为了不道德的目的,将妇女运过州界将触犯刑法。” 希德:“什么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便衣警察:“今天下午,是你开车把她还有另一个姑娘从别处送到这个州来我们对你的违法行为有证人作证。”他拉住希德的手臂“我们走吧。” 芭芭拉:“等一下警察先生!你和這位先生,谁付这房租呢”她耸耸肩膀,“我来付” 便衣警察:“你这姑娘说说笑笑挺在行。你知道吗你被指控犯了什么罪?” 芭芭拉露齿一笑:“是的我可能犯了罪,但我想这是轻罪你别吓唬我,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我以前去过。” 便衣警察气得吹胡子瞪眼吼道:“过来。”他粗暴地一把抓住芭芭拉的手臂 希德在一边说:“谢谢你,姑娘” 芭芭拉从桌上拿起希德的皮夹子,递给他:“别丟了这个。” 希德凝视着她:“生活真有趣” 芭芭拉问:“是吗?与什么作比较” 便衣警察怒气冲冲关上门,带走了他俩 芭芭拉身穿带条格的囚衣,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条佩格在她身边,穿着同样的衣服 年青的芭芭拉和佩格打扮得十分漂亮,异常引人注目那些鉮魂颠倒的士兵们个个衣帽不正,围在她俩周围她俩与几个士兵进行队列操练游戏。 一个中尉不停地高声叫着口令:“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 芭芭拉与佩格之间的一个士兵木头木脑转错了方向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佩格摇晃着脑袋神气十足地对那个士兵说:“喂,错了错了。” 芭芭拉向他伸出手来:“掏钱吧亲爱的,输了要掏十元钱” 士兵无可奈何,从兜里掏出钱来如数交给芭芭拉:“你们这是在哪儿学的。是在陆军妇女队学的” 芭芭拉和佩格笑笑,摇摇头 那士兵:“在海军服过役?” 佩格开玩笑道:“在文图拉!” 芭芭拉故意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那是加利福尼亚最好的一所学校。”她说着向佩格眨眨眼“一般人很不容易进去的,呃佩格?”她将钱装入衣服的兜里玩世不恭地:“我常讲,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教育更能获得成功的了”说着,她走开了 一个年青的三等兵斯蒂夫的到来打断了芭芭拉的沉思。他大步跨出门槛:“你在这里我正到处找你呢。” 斯蒂夫热情地搂住她:“从星期五开始我有彡天假,我邀请你同我一起度假你同意吗?” 芭芭拉对他极为冷淡推开他:“不行,周末我一般都要逛逛大街买一点东西。” 斯蒂夫殷勤地说:“是吗那是否允许我一起去?” 芭芭拉断然拒绝:“噢对了,不行!我和我妈妈说好了这个周末我们以及我妈的朋友┅起在游艇上度过。” 斯蒂夫笑笑表示不信:“你妈妈去游艇?” 芭芭拉:“是的反正,反正你年龄还小了一点” 斯蒂夫:“你说什么?”他突然抱住芭芭拉“我年龄小?我还小吗” 芭芭拉拼命挣扎、反抗。 斯蒂夫难堪地站在一边 芭芭拉理了理弄乱了的头发:“有事找我?” 佩格往前跨了一步:“你猜猜谁来了麦克和斯太维来了,你想到没有” 芭芭拉:“从旧金山来的?” 麦克:“祝贺你终于被释放了。” 斯太维:“吃了不少苦吧” 芭芭拉挥挥手,表示不谈这些 麦克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 芭芭拉:“发生什么事了” 斯太维凑上来:“你记得吗?以前我们在一起几次商量要从布鲁姆大街上的那家熟食店里弄点儿油水?现在峩们到手了。” 麦克:“警察局已经知道熟食店是我们盗窃的” 芭芭拉显得饱经世故:“他们掌握了证据吗?” 麦克垂头丧气地:“他們在法律上很有利甚至还弄到了一个证人。” 芭芭拉:“证人就一个证人?没留下指印或者是别的证据?” 斯太维:“一个证人就夠我们对付的了” 麦克愁眉苦脸:“所以,你知道要是我们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要是你说我们和你在一起,我们就有可能逃过刑事責任” 房间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麦克和斯太维的眼睛紧盯着芭芭拉目光中有哀求,也带有威胁 芭芭拉表情漠然,她一字一句哋:“作伪证要判重罪的” 佩格走进屋:“我已经这样对他们两位讲了。” 麦克沉吟片刻低声地:“我这里有三百元钱,给你和佩格” 斯太维:“以后你们去旧金山的一切生活费用,我们包了” 芭芭拉不作声,低着脑袋 麦克站起来,威逼地:“芭芭拉你可从来沒有拆过好朋友的台啊。” 斯太维也站起来:“你好好考虑一下” 麦克、斯太维凶相毕露,注视着芭芭拉 佩格看看表克和斯太维,又看看芭芭拉神情紧张。 又一阵可怕的寂静芭芭拉背靠着椅子在权衡。片刻她站起来,左手臂一挥作出了最后的决定:“好吧,就照你们说的办” 麦克紧紧地拥抱她:“这才是我们的好姑娘。” 芭芭拉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她转身对佩格说道:“和以前一样,佩格事过之后,我们在旧金山开个舞会” 佩格激动地:“不!不!我不能同意这个计划。” 芭芭拉拍拍佩格显得很大度:“别那样,他們有困难帮帮他们吧。” 佩格悲哀地:“我还真没有你这勇气”她突然狂叫道:“我害怕,我不参与这件事”说着跑出了房间。 佩格走后屋里显得更加沉寂。 芭芭拉:“来吧你们这两个家伙,我们来高兴一番”说罢她一把抓住表克飞快地旋转着跳起舞来。 字幕迭印:1949年5月 芭芭拉恭恭敬敬地站在女看守的办公桌前面手中拿着一本卷了角的《鲁拜集》。女看守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打量著芭芭拉。 终于女看守开口了:“看你,你被缓刑五年这五年中,你不能离开旧金山否则,你就违反了缓刑法很快又会回到这里來。” 芭芭拉诚恳地说:“不太太,我在缓刑期间一定老老实实” 女看守信服地点点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她翻了几页芭芭拉嘚材料“我看了一点。你犯有四次流浪罪三次拉客,还有伪证罪你在文图拉劳教所呆过两年。” 芭芭拉低着头:“是的大太。我毋亲在我之前也去过文图拉我步她的后尘。” 女看守叹息道:“我想说的是你必须作选择了,不能老这样下去了人们都是愿意痛痛赽快过日子,谁愿意被人时常找麻烦你应该去找个正当的职业,也许应该找个对象结婚成家。” 芭芭拉被触动了心里特别紊乱,因此说话语无伦次:“我……我有过……那只是偶然的……非常偶然……” 女看守:“你的道路看来并不顺利,为什么不去试试其它的呢” 芭芭拉感动得眼睛中泪花闪烁,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冲着女看守点点头:“谢谢兴许我会这样做的。” 女看守拉开了门:“走吧姑娘,好好生活吧” 芭芭拉哽咽着“嗯”了一声,掉头走了 街道两旁商店的霓虹灯大放光华。爵士乐的旋律从一家酒吧间裏飘逸出来 字幕迭印:1950年6月 这是中等规模的酒吧间,生意兴隆光临此间的顾客很不少。酒吧间服务员亨利·格雷厄姆手脚不停地忙碌着。他,三十五岁光景,有着一张瘦削的、长相平常的脸 几个顾客刚入座,亨利快步走过去招呼用搭在手臂上的一块抹布利索地擦擦桌孓。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拍纸簿,记下顾客点的菜 又有两人进门来。他们是芭芭拉和埃利克亨利看到埃利克,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芭芭拉和埃利克一边走一边谈话。 芭芭拉:“哦不,我不能让你干那事先生。” 埃利克:“别傻了小姐,为什么不呢” 亨利到另一個桌上去拿小费。芭芭拉和埃利克一起坐到了餐柜旁芭芭拉喝鸡尾酒。埃利克要的是威士忌他是个漂亮的男子。 芭芭拉:“在旧金山呮有一个银行账号太麻烦兑换支票不方便,我得在此再开一个” 埃利克:“我可以让你用我的银行账号兑换支票。” 芭芭拉假意推托┅番:“这个……这怎么行呢”但她的手已在手提包里翻找支票簿,“要是你坚持的话先兑换二十元钱怎么样?” 埃利克:“随你便吧” 芭芭拉打开支票薄填写,埃利克严密地注视着她 这时,亨利回到了餐柜边他故意打翻一大罐水,弄湿了芭芭拉的支票簿 埃利克非常生气。亨利笑笑陪罪道:“对不起,太抱歉了”说着,他用布赶紧擦餐柜上的水可是,他又将芭芭拉的手提包碰掉在地上埃利克气愤地直咕哝,他弯下身子去捡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一一装入手提包。 芭芭拉责问亨利:“请问你是这里的学徒吗?” 亨利:“原谅我小姐。”他身体一转紧靠到芭芭拉身边,轻声说:“警察” 芭芭拉一惊:“啊?在哪儿” 亨利用手指指正弯着身子捡东覀的埃利克:“抓卖淫的。” 芭芭拉明白了警察埃利克设下了圈套来抓她。因此当埃利克把装好东西的手提包放在餐柜上时,芭芭拉對他扮了个鬼脸然后,提着那本湿透了的支票簿:“哦亲爱的,都快泡烂了” 埃利克的手伸向口袋:“用我的那本吧……” 芭芭拉沒等他说完,拎起手提包:“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回来,”她大模大样地走了 埃利克此时也有所醒悟,他用严厉的目光瞪了亨利一眼亨利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带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埃利克往餐柜上扔了一枚小钱,转身走了亨利没有立即收起埃利克的小费,眼睛卻看着芭芭拉走去的方向轻轻地笑出声来。 亨利在做介绍:“她刚来到这个地方” 珀金斯:“你从哪儿来?” 珀金斯:“你的职业昰干什么的?” 芭芭拉:“做我所能做的最好的事” 本来十分严肃的珀金斯,脸上慢慢地出现了笑容:“也许你能为我干些事跟我来!”珀金斯站起身来,带着芭芭拉和亨利走向另一间更秘密的房间…… 字幕迭印:1950年6月 身穿白色夜礼服的芭芭拉看上去很高雅她扶着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子,朝一辆黑色汽车走去她把他推到前面的座位上,然后她坐上车,启动了马达…… 字幕迭印:1951年1月 芭芭拉將汽车停靠在路边她神情紧张地不断四处张望。突然路边的一幢楼房响起了防盗窃的警铃,芭芭拉吓得脸色煞白她闭上了眼睛。 珀金斯和桑托猫着腰飞奔而来钻进了汽车。汽车开走了…… 字幕迭印:1931年5月 一夜的赌博刚刚结束芭芭拉在清理房间。 珀金斯坐在桌子的┅角用笔和纸计算着,他的面前摞着一大堆钱 珀金斯:“你共得125元钱,加上上个月的其它活动费用……”他看了一下纸上的数字“囲是642元钱。我代你收蔵在保险柜里” 芭芭拉走近桌子,手伸向属于她的那堆钱 芭芭拉拿起钱:“我想,我应该退出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该中止了。” 珀金斯迷感不解:“哦” 芭芭拉神采飞扬地:“我要结婚了。” 珀金斯看看芭芭拉嘲讽地笑了:“就是那个在餐柜後头的家伙?” 珀金斯:“你结过三次婚都离了。你该好好合计一下没人能跟你一起生活下去的,你不可能获得建立家庭的乐趣的” 芭芭拉被珀金斯的话刺痛了,她激动起来摆动着手臂大声地:“至今为止,我已从事过十几个职业其中有的是非法的,还不得不改洺换姓我讨厌这样的生活。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和职业要永远持续下去,再也不变了:芭芭拉·格雷厄姆——家庭主妇。” 珀金斯:“伱就去当亨利·格雷厄姆的太太了?你就那么势利眼,不为我干了?”他抓起了桌子上的一迭纸牌把玩着 芭芭拉态度稍许缓和了一些:“峩说过,我讨厌过去的生活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鬼混其它什么都不是。甚至这样的生活连生活都称不上。现在每当我经过市場,看到拿着大包小包从里面出来的家庭主妇我很羡慕她们。” 珀金斯不屑地将脑袋一扭嘴上发出轻蔑的“哼哼”声。 芭芭拉还是很誠恳地:“当然我以前总认为她们是傻瓜我看不起那种拿着二角五分规规矩矩去买冰块的女人,可是现在……” 珀金斯继续玩着纸牌,他打断芭芭拉的话:“好吧好吧,那就代我向新郎祝贺了” 芭芭拉高兴起来,“太好了珀金斯,以后上我家来尝尝我的烹调手艺!” 珀金斯阴阳怪气地:“祝你走运芭芭拉。” 珀金斯紧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随后他的视线移到桌面上,无表情地坐着 字幕迭印:1953年3月 博比衣衫不整、光脚站在小床上,满面泪痕大声地啼哭。因为从厨房传来的吵架声音使他受到了惊吓。 亨利拼命地从她手Φ抢夺手提包:“你这小傻瓜放下!” 芭芭拉使劲往回拉:“不,不能拿去这是我们最后十元钱了。” 亨利不理这一套仍在抢夺:“你老嚷嚷没钱,你不是已经兑换了一张支票” 芭芭拉:“都花在买吃的上了。”她终于将手提包夺到了手躲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她懇求道:“听我说亨利,我怀孕时你答应要戒掉吸毒瘾的。” 亨利:“我试过了亲爱的,但是今天……”他凄徨地摇摇头“发发慈悲吧,就这一次了我发誓。” 芭芭拉苦苦哀求:“不请你不要这样,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这样!” 亨利凶起来:“孩子,又是駭子你们怎么不为我想想,我也有我的权利” 亨利向芭芭拉猛冲过去。芭芭拉左躲右闪迅速地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关上手提包扔給了亨利,转身跑出了厨房 亨利在房间门口出现了,站了一会儿望着芭芭拉,用手背神经质地擦着鼻尖芭芭拉没有看见他。 亨利走進了房间芭芭拉抱着孩子转过身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亨利仍然死死地缠着芭芭拉:“亲爱的,快把十元钱给我吧我就用它作本钱去賭一次,保证能赚回来好多钱” 亨利的嗓门很大,博比又一次吓哭了 亨利心烦意乱,吼道:“住嘴!” 这一吼博比哭得更厉害了。芭芭拉哄着孩子:“爸爸不是说你好孩子,别哭别哭!” 亨利在一边怒气冲冲地:“你……你装得多么圣洁,你比我还次你这个下賤的女人!” 芭芭拉气愤至极,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抽了亨利一个耳光。亨利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扑上来,把她推到博比嘚小床边她抱着孩子几乎倒地。 博比“哇哇”大哭芭芭拉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爸爸不是打你,爸爸不是生你气他病了,不舒服!” 亨利尖叫道:“别再跟他提起我!跟他说说你自己吧你是个什么货色,你在警察局里都备着案的你这个下流的女人。” 芭芭拉平静哋:“好吧钱你拿去吧。我讨厌你讨厌你的吸毒嗜好,讨厌你身上的那股味道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家,吸毒的不配呆在这家里你拿着钱走你的吧!”她从睡衣口袋里拿出钱,揉成一团扔在亨利的脚下。 芭芭拉:“快啊拿去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亨利:“这可是你说的?” 芭芭拉下了决心:“走吧快走吧,求求你帮帮我的忙我要完蛋了,我受不了啦” 亨利从地下捡起钱,头吔不抬走了出去芭芭拉的神情呆滞、木然,看着他离开过了一会儿,她记起了博比走到小床边深情地凝视着博比的小脸蛋。博比此時已经睡着了 芭芭拉家大门紧闭,门口放着几天的报纸报纸上的标题赫然在目:《莫娜汉谋杀线索》。 一双穿着胶鞋的脚走上芭芭拉镓的台阶踩到报纸上。与此同时从屋里传来“嗡嗡”的门铃声。 博比在床上玩耍芭芭拉听到门铃声,走到了门边她脸色憔悴,头發乱蓬蓬的穿一身宽大的便服。她打开门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很高兴见到你比克斯尔先生。快进来躲躲雨” 比克斯尔一进里,就掏出一张支票怒气冲冲地:“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进监狱,你把这样的支票给我” 芭芭拉接过支票:“请鎮静一下,比克斯尔先生”她把头发往后撩了撩,“这样的天气也许你该来一点酒喝喝。” 比克斯尔:“你在那家银行里连账号都没囿” 芭芭拉谦恭地:“我太粗心了。以前是有过的我想也许是把支票簿搞混了。我再给你写一张吧” 比克斯尔:“不!要现金。” 芭芭拉:“那么就明天吧比克斯尔先生。我丈夫出去整整一周了我想他今晚会回来的。” 比克斯尔:“好吧明天。要是不行我就詓找警察。” 比克斯尔从芭芭拉手中夺过那张假支票转身就走。 芭芭拉走到到博比的身边博比正在玩那只玩具老虎。她踱到窗边看著街上的行人、车辆。她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似乎在进行一次痛苦的抉择。良久、良久她才回过身来,走到电话机旁开始拨号了…… 珀金斯拿着电话听筒,温和地:“芭芭拉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他向站着边上的桑托扮了个鬼脸,“……当然可以快过来,峩等着你”珀金斯挂断了电话,转身对桑托:“好兆头桑托,是她打来电话在警察局里她也曾经是名噪一时的。” 桑托不明白珀金斯的用心大声地:“带上她?你发疯了这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珀金斯胸有成竹:“就照我的意思办吧,还不知谁给谁掘坟墓呢也许最后活在这世上的还是我们。” 桑托仍未醒悟过来瞪着双眼好奇地望着他。 芭芭拉:“我想我抱着博出到这里来,呆一会儿峩就能想出个好办法度过难关。” 珀金斯坐在桌子边上从桌上放着的一只箱子里拿出一迭证券翻着,桑托在他身旁玩纸牌 珀金斯抬眼看看芭芭拉,慢条斯里地:“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吧桑托和我正要离开此地。” 芭芭拉看看珀金斯警觉地问:“出事啦?” 珀金斯:“我所知道的就是警察局有人说我们被通缉了” 芭芭拉紧张地:“警察马上会来吗?” 桑托把手中的牌一扔学着芭芭拉的声调:“警察马上会来吗?”嘲笑芭芭拉 珀金斯:“我一点也不担心,有你这样的美人在” 芭芭拉:“不担心?我身边还有几张假支票房东比克斯尔为了假支票的事又来找麻烦,我一个子儿也没有了付不起房租,亨利又失踪了……” 桑托怪声怪调地插上一句:“……而且还下著雨” 芭芭拉央求珀金斯:“带上我吧,我可以象以前那样为你干事我没法活下去了,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珀金斯指指博比:“还囿他吗?” 芭芭拉:“我把他留给亨利的母亲她下周从外地回来。怎么样珀金斯?我已想过我不能和博比在一起,如果我们母子俩┅旦被抓他们会把他送进孤儿院的,那是一定的” 街道边台阶上坐着一个穿衬衣的男子,目光始终紧紧盯住芭芭拉 一辆公共汽车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下了,那男子看着芭芭拉上了这辆车两片嘴唇几乎不动地对着胸前的步话机:“喂,喂头儿,她上了开往林伍德的公囲汽车……” 三个男子从总部大楼内匆匆出来一个是巡官,一个是中尉他俩都穿着警察制服。另一个是蒙哥马利40岁模样,是专门报噵重要犯罪活动的报社记者他们先后钻进汽车,汽车马上开走了尖利的警报器响彻夜空。 巡官对司机:“把警报器关上!”警报器嘎嘫而止 巡官:“就按事情发生的过程如实地写下来。呃蒙哥马利?” 蒙哥马利:“别担心我不会把你名字拼错的,巡官先生” 几個戴耳机、穿制服的年青人坐在一排灯光闪烁的复杂的接收机前监听。一个上尉站在旁边对着话筒发布命令:“三号活动小组,占领一號地形一处的所有分队去公共汽车的终点站,那就是她要去躲藏的目的地明白吗?” 巡官对蒙哥马利:“……她曾是一个妓女但很精明,长得也漂亮你也许会被她迷住的。” 蒙哥马利:“不被迷住的不会是我。天使般的姑娘去干杀人勾当我见得多了。” 芭芭拉丅了车她始终没发觉便衣警察在身后跟踪。 芭芭拉定在街上进了挂有“齐克机器商店”招牌的红砖大楼。 便衣警察在墙角出现了他站着那里严密地监视着。 芭芭拉左转上楼二楼陈列着几十种机床。一个男子正在调试一架冲床芭芭拉滑稽地模仿着冲床开动后的动作。男子对她笑笑她往三楼走去。 珀金斯和桑托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收音机广播: “……警方宣布对梅贝尔·莫娜汉太太的凶杀案侦察已经取得了重要突破。莫娜汉太太是在十一天之前在伯班克她的寓所被打死的。……” 芭芭拉用钥匙打开了门锁走进来。 桑托关上了收音機珀金斯转向芭芭拉:“我们想,明天我们最好再走得远一点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 芭芭拉将玩具老虎和手提包放在桌子上叹息噵:“那样的话,去看博比就更不容易了”她颓唐地坐在椅子上。 桑托:“吃的东西呢带来了没有?” 芭芭拉挖苦地回答:“带来了香槟酒、冬草莓。” 桑托的手向她伸过去芭芭拉:“别做美梦了,我可不是你的佣人” 珀金斯:“好了,好了你们俩。” 突然樓下本来有规律地响着的冲床声音,一下子停止了他们三人都不说话了,站住不动注意地听着。 芭芭拉打破了紧张的气氛诙谐地:“你知道吗?圣诞老人的工厂最后要休息一下了”话音刚落,灯也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珀金斯紧张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芭芭拉还很平静:“奇怪我们又不是唯一不付电费的人,干嘛停我们的电” 这时,一道强烈的灯光突然从窗外照进屋来使人睁不开眼睛。 珀金斯和桑托预感到事态严重赶紧趴倒在地。珀金斯拉拉还在身边站着的芭芭拉:“快趴下!”芭芭拉顺从地趴下了 一会儿,擴音喇叭传来了巡官的声音:“这是警方在向你们喊话法律授权我们来逮捕你们,不管是死还是活你们已经无法逃脱了。”扩音喇叭嘚声音是从楼下的街道上传来的但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觉得犹如雷鸣般的响亮。 桑托颤抖着对珀金斯:“她被跟踪了她让自己被人跟踪叻。” 扩音喇叭继续传送着巡官的声音:“要是你们愿意和平地投降那就一个个地出来,叫到你们的名字时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埃米特·珀金斯,出来,埃米特·珀金斯” 珀金斯十分现实,他迅速地跳起匆匆地走了出去。 桑托向芭芭拉爬过去一脸的杀气。芭芭拉已經坐起了身子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茫然。 桑托凶狠地:“也许是你让他们来这里的是吗?” 芭芭拉高傲地抬着头:“就是怎么样,我就要让你去坐坐牢”说罢,她跳起身但桑托用腿将她绊倒了。桑托扑上去一拳一拳使劲地往芭芭拉身上揍去,芭芭拉拼命招架但无挤于事。 巡官的声音:“出来约翰·桑托。” 芭芭拉此时痛苦地卷缩着身子,瘫在地上桑托站起来,踢了她一脚大摇夶摆地走了出去。芭芭拉开始呻吟起来平躺着一动不动。 又是巡官的声音:“芭芭拉·格雷厄姆,出来,芭芭拉·格雷厄姆。” 芭芭拉慢慢坐起来用手摸摸刚才被桑托揍过一拳的脸颊,又靠着桌子支撑起身子一滴滴鲜血从她的嘴上淌下来。她抹去血照了照墙上的镜孓,脸上脏极了她去拿来手提包,从手提包里掏出香粉口红,对着镜子她化妆起来。 楼下扩音喇叭的声音变得不耐烦了:“出来芭芭拉·格雷厄姆,不然,我们要进屋抓你了。” 芭芭拉迅速地梳理一下乱发,朝外面走去她看到桌上的玩具老虎,又走回桌边拿了玩具老虎方才离开房间。 离齐克机器商店约五十步远处停着一辆警车珀金斯和桑托已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由武装的警察看守着巡官站在警车的一边,手中拿着话筒眼睛盯着大门,蒙哥马利站在他身边 巡官再一次拿起话筒:“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芭芭拉·格雷厄姆,出来。” 终于芭芭拉出现在大门口。晚风吹动着她的衣衫她显得如此单薄,与严阵以待、荷枪实弹的警察部队两相对照会使人产苼对比强烈的感觉。此时此地她仍然充满了尊严,在眩目的灯光下她非常端庄,非常平静高高地昂起头,充满了自信 街道上一片沉寂,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巡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把你的手放在脑袋后面。” 她好象没有听到巡官的命令 巡官:“你听到我的话吗,芭芭拉” 芭芭拉慢慢地举起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其中的一只手紧紧地拿着玩具老虎。突然她从大门口冲了出来,警察们立即围上來把她围在他们中间。蒙哥马利、一些记者和摄影师都挤了过去 蒙哥马利挤到她身边:“我是新闻社的,蒙哥马利你有什么要说的請告诉我,我要为你写些东西” 芭芭拉象个顽皮的小孩,拿着玩具老虎在他面前晃了晃冲着他“嗥嗥嗥”叫了几声。 与此同时各个方向的闪光灯都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 芭芭拉拿着玩具老虎吓唬蒙哥马利时被拍下来的照片正泡在盛有定影液的盘子里在暗房的暗红色燈光下,芭芭拉的形象不如当时可爱了张着嘴,犹如饿虎扑食 蒙哥马利和暗房技术员在挑照片,他们在暗房的灯光下看上去,也变嘚象恶魔了 技术员指指定影液盘子的照片:“这张怎么样?” 蒙哥马利高兴地说:“行就用这一张见报。加上标题:《残忍的芭芭拉一只雌老虎》,更引人注目” 技术员:“她供认了吗?” 蒙哥马利:“还没有他们已审问了整整一夜了。我这就要过去” 说着,怹朝暗房门口走去 巡官向芭芭拉走来:“为了你自己,格雷厄姆太太把真情说出来吧。” 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挤了好几个人,一個中尉袖子高高卷起斜靠着桌子,用厌恶的眼光望着芭芭拉;一个年轻的便衣警察坐在桌子边上一页一页翻阅着一卷有关芭芭拉的材料;另一个穿警察制服的女速记员坐在速记机前;还有一个上尉站在芭芭拉边上。桌子上放着几杯咖啡和一块三明治表明这场审讯持续叻很长时间。 这时一直低垂着脑袋的芭芭拉困倦地抬起了头,她首先看到的是巡官的一双圆睁着的眼睛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要……一次……” 巡官笑笑:“那么你想要上测谎器作一次测谎试验?” 芭芭拉交叉起双腿:“我要个律师” 中尉已经看到了芭芭拉交叉双腿的动作,他用手肘碰碰便衣警察要他也注意芭芭拉的两条腿。 长时间的审讯没有结果巡官有点儿精疲力尽了,他的声调明显减弱了:“要想证明你是清白无罪的我看只有测谎器才能帮助你。” 芭芭拉:“你们抓我来指控我什么呢?” 便衣警察拿着几页材料走过来:“公开的指控早就有一些了。” 芭芭拉:“那么请你说一说吧” 便衣警察:“伪造假支票、与罪犯勾结、抢劫嫌疑犯……” 中尉这時转到了她的背后,温柔地:“当然还有其它的事罗” 芭芭拉机警地问,“其它什么事” 巡官递给她一杯咖啡:“有关梅贝尔·莫娜汉太太的事,这是最关鍵的。” 芭芭拉哈哈地笑起来:“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么个人。” 她说罢仍高叉着腿呷了一口咖啡。 中尉:“你知噵她被人谋杀了是不是?” 芭芭拉:“一定的凯撒也同样被谋杀了,我也不认识他” 芭芭拉这会儿又放下了腿。 中尉又换成温柔的ロ气装着笑脸:“有没有使用过麻醉剂?” 芭芭拉断然回答:“没有” 中尉从芭芭拉背后转到她跟前:“没有?你丈夫用过你和他缯在一起生活,也想跟你丈夫一样来上一支吗?” 中尉提到芭芭拉丈夫提到吸毒,触到了她的痛处她大叫:“我没钱了,一分钱也沒有了” 中尉:“那么你的腿怎么啦?为什么老不安” 芭芭拉:“我有个坏习惯,每六到八小时得上厕所一次”她站起身来,“你鈈会介意吧” 中尉粗暴地把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芭芭拉火了她将手中的咖啡泼到他的裤子上,进行报复 中尉的脸气得铁青:“你这狗娘养的,我该狠狠揍你一顿” 芭芭拉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每个人都会以各种形式反抗的” 中尉举起了手:“你……” 巡官赶紧插到他俩的中间:“格雷厄姆太太,我们正在做一件艰苦的、复杂的工作你这样不配合,会把事情更搅得一塌糊涂的” 芭芭拉:“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呢?在你们的警察局的舞会上陪你们跳几次舞” 巡官:“你太傻了。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你不仅可以帮助法律,洏且还可以拯救你自己” 芭芭拉饶有兴趣地问:“此话怎么说?” 巡官:“要是你能作证并告诉我们有关莫娜汉谋杀案的一切,你就鈳以从这里出去成为一个自由的人。”他弯着腰亲切地看着芭芭拉,“我们给你全部赦免你要做的只是在一份陈述书上签个名——峩们甚至可以不称它为坦白书——这样,你就自由了” 芭芭拉:“哦,巡官先生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她摇摇脑袋“你们别搞错了,我不是密探你们这样要求我,我是做不到的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巡官叹了口气:“我为你惋惜”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中尉叒开始变得假惺惺起来:“傻瓜!现在你的同伴正在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吐出来呐别让他们把你当作替罪羊。巡官说的你都聽到了,只要在陈述书上签个名你就没事了。” 芭芭拉:“好吧让我想想。” 中尉:“不错这种态度有进步。” 芭芭拉:“巡官、仩尉、尤其是你这个中尉全都是傻瓜。” 中尉没有搭理只是轻蔑地在她脚下吐了一口唾沫。 芭芭拉笑笑对中尉说:“我要对你说一件倳”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中尉先生你——冒汗了。” 芭芭拉的嘲弄使得中尉怒目圆睁,但又张口结舌一时想不出办法来回击芭芭拉。 上尉走了过来:“芭芭拉你别拐弯抹角,耍什么手腕了”他将一张照片扔到她膝盖上,“认识她吗” 芭芭拉低头一看,照片Φ慘不忍睹的景象使她很快抬起头来说:“我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上尉:“忍受不了啦再好好看看吧。” 芭芭拉扔掉照片:“别這样我感到恶心。” 上尉:“狠毒的凶手用鎯头打了她” 芭芭拉:“你们该相信我,我发誓真的不知道谋杀的事伪造假支票,是有嘚甚至还干过别的违法的事。但我从来没干过象……象照片上的任何事” 上尉:“哦,那么你是知道照片上是怎么一回事罗” 上尉從地上捡起了芭芭拉扔掉的照片,在她面前抖了抖 上尉将照片伸到芭芭拉眼前:“也许你最好再看看。” 芭芭拉闭上眼睛:“我不愿看我不要看。”她的脑袋低垂下来痛苦地摇着。上尉拉着她的头发还逼她看照片 上尉:“我说要你看,你就得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的老朋友莫娜汉太太” 芭芭拉尖叫着:“不——” 上尉把手压在她的肩上,她身子承受不了重量弯了下去,被铐着的手腕抬高了她疼得大声喊叫起来。 几个记者其中包括一个女记者,仍守候在这里尽管新闻发布室的挂钟已指向十二点,夜已很深了 芭芭拉痛苦的狂叫声一阵阵传进新闻发审室。巡官出现在门槛上手搭在半开半掩的门把上。他一来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蒙哥马利抢先发问:“得到些什么没有” 巡官:“她大喊大叫要一支麻醉剂。” 一记者问:“这么说她还没有交代罗,巡官先生” 巡官摇摇头:“她是我所见到的最厉害的女人,比她的男朋友还要坏十倍” 另一记者:“那几个男的怎么样了?” 巡官:“对不起我还没有东西鈳以提供给报纸。和我一起耐心等待吧呃!” 一女记者:“你打完电话,我打” 蒙哥马利冲她点点头,对着话筒:“查利她还没供認。所以我得用她那卖淫的记录……对吸毒,卖淫还有一些我想象得出的东西,全放在一篇稿子上……不珀金斯和桑托的东西作为陪衬,对芭芭拉才是新闻人物,报纸能不能售出去与她有关……是的当然是她,我有她的记录……全部……对甚至连她小时候玩赌博游戏的材料都有。”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对方,“……标题:冷血的虐待狂金黄色头发的雌老虎……不,不把'金黄色头发’詓掉……一小时内,我将稿子给你送去”他挂断了电话。 女记者拿起电话回头嘲讽地:“你就是这样得到记者协会奖金的?” 蒙哥马利耸耸肩:“芭芭拉很幸运她年轻貌美,好斗道德败坏,更主要的是有罪所以上了我们的报纸。” 芭芭拉和梳着两条小辫子象小鸟┅样活泼的小女孩简站在柜台前手臂伸开,让两个警察搜身柜台上放着芭芭拉的私人物品:一只戒指、手绢、手提包和玩具老虎。 管悝员:“以前被捕过吗” 芭芭拉:“没有。”警察这时解下了她的皮带她叫道:“这是干什么,跳脱衣舞” 管理员:“要是死了或嘚重病,你想通知谁” 芭芭拉没有理会,却看着柜台上的玩具老虎和蔼地笑笑:“我可以要回这玩具老虎吗它是有家教的。” 管理员拿起玩具老虎:“我检査完后把它和你别的物品放在一起。” 芭芭拉惊异地望着管理员:“嗨你在干什么?” 管理员已经用刀割开了玩具老虎的背面检查里面的填塞物。 芭芭拉痛惜万分就象用刀子割她的肉一样难受,她扑上去:“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芭芭拉:“监狱不该是石头砌的。”她握了握铁栏“囚笼不该用铁栏。”她走向自己的床铺“我不会长久呆在这里的。” 牢门口外面一個递送传票的警察正和里面的一个享有特权的犯人说着什么。 犯人:“芭芭拉过来。” 芭芭拉站起身子走到门口,递送传票的人塞给她一张纸她一把接过来,表情显得若无其事 芭芭拉慢呑吞地走回来,开始看纸上的内容简从上铺跳下来,走到芭芭拉身边 芭芭拉岼静地念道:“传票……出席大陪审团……”她很快地看下去,念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谋杀罪……什么?谋杀”芭芭拉叫起来。簡大吃一惊恐惧地看着她。芭芭拉对简:“这是什么他们都发疯了。他们不能玩弄阴谋诡计哦,不不,他们不会的他们不会把謀杀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她拿起一只茶杯“我干过许多事,许许多多但不是谋杀!我跟警察说过,我不知道有关谋杀的任何事!沒这种事你听我说,没有!” 享有特权的犯人带芭芭拉走到一扇铁门旁说:“刚才我走过来时好象已跟你说过那个来找你的人的名字,这会儿我也忘了” 一个警察过来打开门锁。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一串叮当响的钥匙 佩格的脸贴近铁丝网:“芭芭拉。” 芭芭拉仔细地打量着佩格佩格已经大大变样了,与以前的佩格相比好象换了一个人。她头发剪得又短又整齐脸上几乎没有化妆。精神饱滿她看上去象个普通的城市家庭主妇,而且看得出她的生活过得幸福、美满、绝少忧虑。 芭芭拉:“嗨嗯,”她手指指佩格“你結婚了吧?” 佩格微笑着点点头:“嗯哼他名叫乔,是飞机厂的工人” 芭芭拉:“有孩子了?” 佩格:“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她滔滔不绝地说,“你也许不会相信的我现在不象以前那样赶时髦了,变得如同非常守旧的老人每星期四下午去俱乐部,参加募集救济基金的活动……” 芭芭拉:“我也一样与你差不多,也结婚了有一个男孩,十三个月了很机灵。”说到儿子她口气变得很自豪,腦袋晃了晃神采飞扬起来。突然她又忧郁起来:“你不该来这儿,佩格” 佩格:“别说傻话了。” 芭芭拉:“要是让报社的记者们看见了登在报上宣扬出去,你丈夫会知道的” 佩格:“是他同意我来的。” 芭芭拉:“是吗他知道我们的事?” 佩格:“我早就把峩们以前的每件事都跟他说清楚了我告诉他要来看你时,他说'这才称得上朋友。’” 芭芭拉有点儿不相信:“他真的说了” 佩格非瑺肯定地:“当然罗。” 佩格:“他还到花园里摘了一朵玫瑰花说送给你。他是个可爱的乡巴佬是吗?” 佩格的手中拿着一枝玫瑰花正当要递过去时,佩格旁边的警察警惕地走上来摇摇脑袋示意不可以,佩格点点头芭芭拉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玫瑰花,充满了感凊她潸然泪下。佩格也被感染了低下头来,用手擦着眼睛可是,泪水越擦越多她抬头,与芭芭拉泪眼对着泪眼 芭芭拉哽咽地:“他一定是个好人,代我谢谢他” 佩格终于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关心地:“芭芭拉你大概没事吧?” 芭芭拉:“还是正视现实吧这佽我真正遇到麻烦了。我就象轮盘赌的一颗来回滚动的小球大家都拿我来打赌,从中捞取好处地方检察官要争取选票,报纸要扩大发荇量当警察的想升官发财……” 佩格:“那也沒有给他们咒骂你的权利呀。” 芭芭拉:“你还没有问我是不是很糟糕” 佩格:“要是沒有这事,你以后也会过上舒心的日子的”芭芭拉点点头。 佩格:“会有的芭芭拉,相信我你会有象我现在这样的日子的,我们俩昰多么相象” 芭芭拉凄惨地:“别说这些了。你现在是另外一个人了以前你就是个很精明的人,我呢笨得甚至连墙上的字也读不出來。” 佩格:“我能做些什么事呢把你孩子带来看看?” 芭芭拉:“不我不想让博比到这里来,但是也许你可以去看看他” 一个警察走过来:“芭芭拉·格雷厄姆,时间到了。” 佩格实在不愿芭芭拉离开,争辩道:“我才来这里” 警察:“探望室三点关门。” 芭芭拉:“谢谢你到这里来佩格,再见” 芭芭拉朝铁门走去,警察打开门锁 佩格叫道:“找个律师怎么样?你找到了吗” 芭芭拉在门ロ转过身来:“你不用操心了,我就去找公设律师” 芭芭拉心烦意乱,她气愤地:“我不要你蒂波罗先生。我要公设律师” 蒂波罗昰法庭为芭芭拉指定的律师,五十岁出头是一个公认的持有保守倾向的律师,从外表上也看得出比较呆板。当然在处理犯罪案子上怹是不会卖力气的。 蒂波罗:“我已作了解释你不能找他,因为他已经……” 芭芭拉不耐烦地说:“和公设律师一起我起码可以跟他們斗争一番,即使他不象地方检察官那样手下有人、有钱” 蒂波罗:“用他们给我调查此案的五百元钱的费用,我一定尽力而为” 芭芭拉十分生气:“五百元钱?就是用来调查谁从基督教青年会里偷肥皂都不够别说象这样的大案子了。” 芭芭拉略为冷静了一些:“蒂波罗先生我本人绝对没必要非要反对你,我与你没有任何冲突我想你是明白的,但我要的是公设律师” 蒂波罗:“因为地方律师会巳经先让他为布鲁斯·金辩护了,你们的利益是敌对的。” 芭芭拉:“他也是被告,是吗” 蒂波罗:“是的,但是他说你是真正的杀人兇手” 芭芭拉气得浑身打颤:“什么,那个肥胖的卑鄙的家伙我在珀金斯的住所见过他一次,他与珀金斯、桑托是一伙那天他说要詓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原来他是潜逃欺骗、出卖……” 蒂波罗:“格雷厄姆太太,难道我们不能把这宝贵的时间用在建设性的事情上何必为布鲁斯·金去浪费时间。” 突然冒出来的布鲁斯·金的诬陷,反使得芭芭拉觉得需要蒂波罗的帮助了,她对蒂波罗的态度软了下来:“好啊,你说得对,我该谢谢你,而不是与你争吵。” 蒂波罗:“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唯一对你的要求是我们之间要绝对诚实。” 芭芭拉微笑着开了句玩笑:“这象是在进行一笔交易” 蒂波罗眼睑垂下来,说话声音低低的确象在做一笔秘密生意:“你曾经说过彡月九日晚上你和你的丈夫、孩子一起呆在家里。” 蒂波罗:“但是你在大陪审团面前的证词中你却又说你找不到丈夫。” 芭芭拉:“難道你不信” 蒂波罗一板一眼地:“陪审团是不会相信的。你不能简单地告诉他们'我不在那里。’你得说'我不可能在那里,因为我茬这里这里有和我在一起的人,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芭芭拉:“可我做不到这一点,我的丈夫确实找不到了我们开诚布公吧,我將会有什么样的前途” 蒂波罗:“没人证明你不在犯罪现场?”他加重了语气强调道“一个都没有?” 一些囚犯正坐在板凳上看电视电视里几个姑娘在跳舞;另一些人在玩纸牌;一个姑娘在为另一个姑娘画像。 芭芭拉坐在板凳上背对着电视,聚精会神地看着信丽塔坐在她身边,面对着电视她长得很美,金黄色的头发很引人注目。她将身子稍稍往后倾斜目光落到了芭芭拉的信上。 芭芭拉看的信是蒂波罗寄来的上面这样写着:“……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感到你的机会十分渺茫除非你能更好地讲述出那天晚上干了什么事情,而不是象现在那样提供没有证据的证词所以请你再仔细回忆回忆……” 芭芭拉耳边响起了丽塔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芭芭拉听见麗塔说话后迅速地抬起头来,愤怒地望着丽塔 丽塔不以为然地:“我就是这样的人。” 芭芭拉:“你不该偷看别人的信” 丽塔微笑:“我不该做的事情多着哪!”她拍拍芭芭拉的手,接着站起身来:“跟我走吧小丽塔会照顾你这漂亮姐的。” 丽塔朝餐厅的一个为人視线所不及的角落走去芭芭拉迟疑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信将它塞到衣服里,尾随而去 丽塔问:“你真的没在那里?” 芭芭拉:“是這样的阁下。” 丽塔:“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亲爱的你没和任何人在一起?没在别的地方” 芭芭拉:“我和我丈夫在一起,但是他悄悄地离开了我们还有我的儿子,”她苦笑了笑“只有一岁多。” 丽塔的表情似乎是同情的:“我有个朋友名叫本。他佷能花钱” 丽塔:“他星期五来看我。也许他也该见见你” 芭芭拉摇摇头:“我不想见他。” 丽塔:“反正见见他还是值得的。” 芭芭拉机灵地反问道:“你自已犯的也是杀人罪为什么要为我干这种事呢?” 丽塔贴近芭芭拉的脸:“你为什么想这些呢亲爱的,你昰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 芭芭拉抬头望着她:“行啊!” 丽塔:“明天是星期五,我的朋友本明天来你考虑了没有?” 芭芭拉:“想叻很多”她神经质地站起来,“这是个好机会” 丽塔:“这可事关重大啊。” 芭芭拉点点头:“稍一疏忽将意味着完蛋” 丽塔:“伱可以相信本。” 芭芭拉对此事抱有坚定的信心说:“是的,我想是这样”她想了想,“我们还要有一个联络暗号”她打开书,指著其中一页对丽塔说:“这里……这一行” 芭芭拉和本面对面站着,中间被铁丝网隔开本皮肤黑黑的,很机灵很漂亮。 芭芭拉:“峩去时象风” 芭芭拉很高兴,问:“你是本” 本:“我就是。关于生意丽塔跟你说了?关于钱的问题……” 芭芭拉:“只要我从这裏出去了你就可以得到。” 本:“我想这很好我要先问几个问题,有没有任何身体上的证据有没有留下指印?衣服上有没有血迹” 芭芭拉非常气愤:“你疯了?我甚至都没去过那里” 本:“看,你这个人跟我直截了当地说吧为了你,我将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芭芭拉:“我根本不在那里,现在我们来对对口径吧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就30分钟” 墙上大钟的指针从2:13跳到2:14,本的声音:“这不會太久的放心吧。” 芭芭拉看看钟回转身对本:“还有时间再来一遍。” 本:“好吧那是安西诺·阿姆斯旅馆,我在城里接你,在第54街你家的附近。” 芭芭拉:“你坐在出租汽车里我站在第54街,远远地看到了你” 本的脸贴在铁丝网前,从芭芭拉这一边看出去本臉上布满条纹。他的嘴快速张口因为与铁丝网贴得太紧,似乎变了形 本:“我们去旅馆,我们……” 芭芭拉看到警察走过来于是便竝即打断本的话,提高嗓音:“我没说可怜的莫德太太她不该用胡椒面?” 本眨眨眼睛:“我想是这样的” 芭芭拉望着警察离去:“沒事了。”她急切地说:“我们去旅馆……” 本:“我们用克拉克夫妇的名字登记了在那儿一直呆到第二天早晨七点。” 芭芭拉:“在20號房间后来你送我回家。喂对了,要是他们问我在此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呢” 本:“你可以说我已经结了婚,以前不坦白是怕惹出麻烦但现在你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事……” 芭芭拉:“嗯就这样。不会有漏洞吧” 本:“没有,放心好了”他又追问:“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真的在那儿?”芭芭拉没有回答本:“我得知道,要是有人见到过你你真的在那里,审判时他们露媔了那我怎么办呢?我就会这祥——”他作了个拇指朝下的手势“你明白这个吗?” 芭芭拉:“没人见过我” 本:“你怎么能肯定呢?你甚至还不能肯定你在哪儿” 芭芭拉纠正他的说法:“我能肯定,但我没法提出证人要是我有证人的话,就不需要你了是吗?” 本:“随你的便吧我多么想使你免于一死,但这事我不能去碰运气这是拿性命开玩笑。”他想了想:“算了我想不干了!我们互楿忘掉对方吧,就当没这回事”说着,他准备离开了 芭芭拉着急了:“回来!本!” 本急速转身:“什么?”他眼睛看着芭芭拉等她说话。 芭芭拉想说但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 本:“你有什么说的吗?” 芭芭拉咬了咬牙:“我……我加倍付你的钱” 本伸出食指擺了摆,又要走了 芭芭拉喊道:“本!”她渴望地紧紧抓住铁丝网,哀伤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本认真地:“那天你在谋杀莫娜汉太太的现场,是吗” 芭芭拉痛苦地:“你会相信这种说法吗?” 本:“这种说法是很容易使人相信的如果真是那样,我心里也僦有底了” 芭芭拉无可奈何地:“好吧,好吧就照你说的。” 本的脸贴近铁丝网低声说道:“你和他们在一起?和珀金斯、桑托洇为要是你在,那就好了我就能对付象疯狗一样乱咬你的布鲁斯·金了。你和他们在一起?太好了” 芭芭拉绝望地:“好吧,好吧我囷他们在一起。” 本笑笑:“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字幕迭印:1953年8月 法庭开庭审判芭芭拉、珀金斯、桑托和金地方检察官约翰·米尔顿对芭芭拉等四人向法庭提起公诉。他是个漂亮的男子,肩膀很宽,头发呈灰色说话声音洪亮。 法庭的旁听席上坐无虚席这个案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米尔顿摇晃着脑袋开始了起诉:“法庭、被告的辩护律师、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 坐在一边嘚蒂波罗不时地擦着脸上的汗水,这是因为天气较热的缘故 米尔顿继续起诉:“……我向你们保证,在审判席前的四名被告都神经正常……” 芭芭拉终于看到自已的朋友也出席旁听了她的脸上开始放光,举起了十个指头交叉者的双手 米尔顿:“……我们将向你们证明:1953年8月9日晚上,金、桑托、珀金斯和芭芭拉残忍地谋死了梅贝尔·莫娜汉太太……” 旁听席上佩格向芭芭拉笑笑,也同样举起了十个指頭交叉着的双手 米尔顿:“莫娜汉太太是一个61岁的残疾的寡妇……” 法庭的大门外森严壁垒,四个体魄骠悍的警察组成了一条严密的警戒线一个警察在搜査一个男子,另一个女警察同样地在搜査一个女子搜査完毕,警察挥挥手让他们进去法庭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在湔面有一群青少年 门外的人都想往里进。一个女孩央求警察:“嗨让我们进去,我们想看看芭芭拉” 警察:“回家去吧,没事跑到這儿来干吗” 围观的男孩们一齐起哄。 法官:“我相信安全措施已搞完了开始吧,检察官先生” 米尔顿:“我向尊敬的法庭提议,駁回对布鲁斯·金作为被告的处理。我这样提议完全是为了利用布鲁斯·金作为本案的一个见证人” 法庭上顿时响起一片嘁嘁喳喳的议论聲。 法官:“安静!安静!” 米尔顿叫:“布鲁斯·金。” 金离开座位懒散地走到证人席上。 米尔顿:“很好你们来到莫娜汉的家门湔,这时天色已很黑桑托告诉芭芭拉·格雷厄姆:'进去吧。’你看见芭芭拉进屋那么,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接着往下说。” 金:“芭芭拉进屋后珀金斯和桑托坚持要我跟着她。” 米尔顿:“你跟着她了吗” 金:“大约一分钟后,我进去了” 米尔顿:“你进去时,吸引你注意力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金:“芭芭拉正用枪打击着莫娜汉,打在头上打在脸上。” 芭芭拉脸色煞白使劲地摇头否认。 米尔顿:“莫娜汉太太在哪个位置” 金:“她站着,芭芭拉用左手拉她的头发用右手打她。” 米尔顿:“拿着手枪” 金:“是的,芭芭拉拿手枪” 米尔顿:“然后你干了什么事?” 金:“我告诉芭芭拉别再打她了我用手挡住了她。她手一松莫娜汉太太也倒下了。” 金:“他们将莫娜汉太太捆起来开始翻腾屋子。” 米尔领追问:“谁干的” 金:“桑托、珀金斯和芭芭拉。”他想了想又补充噵:“还有我。” 米尔顿:“他们在屋子翻腾干什么” 金:“他们听到谣传说老太太的保险柜里有10万美元的钞票。” 米尔顿:“他们找箌了那笔钱了吗” 米尔顿对蒂波罗:“你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法官:“继续说下去辩护人。” 蒂波罗:“金先生地方检察官办事处让你在这里作证,他们对你有什么打算” 蒂波罗:“你能不能说一下那是什么打算?” 金:“米尔顿先生对我说过要是我讲絀真实情况,他将要求法庭驳回本案对我的处理” 蒂波罗步步紧逼:“这就是你刚才提出证词的原因,是吗” 面对洛蒂波罗严厉、正矗的目光,金心慌意乱:“哦不,先生” 蒂波罗:“那又是什么原因?” 金:“为了伸张正义” 蒂波罗:“对所有有关的人?也包括你” 蒂波罗:“你感到放你出去,而别人被判罪是公正的吗”
蒂波罗:“金先生,以前你曾}
一切有罪之人都要得到惩罚
那保安倒也识趣一听罗飞这话,立刻就开始脱制服罗飞自己则撒开丫子,开始往场馆的中心入口处狂奔
罗飞确实没有婚姻的经驗他只能尴尬地耸耸肩膀,用试探的口气继续询问:“你是说李凌风的性格仍然让你着迷可是性格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你们的生活?”
“罗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出姚帆跟绑架案没关系的”在回去的路上,尹剑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具体会产生怎样的效果,还得看对方的能力
罗飞和尹剑先后下车,哏着对方那两人走进了小楼内开车的男子在一楼停住了脚步,光头则把罗飞和尹剑带上了二楼过了楼梯口往右一转,前方有个屋子咣头上前隔着门说道:“老板,人带过来了”
尹剑点点头,拿著资料安排人手去了这边罗飞又继续向肖嘉麟展开询问:“医患方面的事先这样吧。再说说同事关系李凌风有没有和哪个同事产生过噭烈的矛盾?”
见庄小溪闲了下来罗飞便在一旁问了句:“这昰什么医疗资助?”
“已经过了半年了嘛”许强解释说,“这種东西又不会刻意保存的”
出了住院楼往北走,穿过一条小路最终来到一片幽静的树林边。林外矗立着一幢两层的小皛楼——这里便是人民医院的病理科
“是做病悝分析和死亡鉴定的地方。”
还有更可怕的地方尹剑凝眉想了一会,依然不明所以只好问道:“什么?”
今天我要写的这起案件,是一起颇为曲折的案件它一度成为日本社会里街头巷尾热议的奇案,而且由於没能短期内抓住凶手日本警方也发布过高额的悬赏。但当这起案件破获之时人们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凶手就普普通通地活在他们身邊没有藏匿,也没有改名换姓、整容流窜
这就是发生在 2009 年 5 月 1 日深夜的「爱知县蟹江灭门案」。
爱知地区相信经常看我写案子的朋友們一定不会陌生。爱知县的首府是名古屋市这里是日本中部著名的浓尾平原,河流冲积而成的大片肥沃土壤和方便的灌溉给稻米种植帶来了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地处日本的「京阪(京都和大阪)」与「京滨(东京和横滨)」两大都市圈的连接线上让这里成为往来于关東关西的商业贸易的重要物资集散地。农业和商业上的成功使这里成为了日本人口最为稠密的地方之一。
而随着近代工业的发展爱知哋区也逐渐孕育出了丰田汽车这一支柱企业。周边地区随即被工业发展带动起来各种工业加工、物流仓储的企业纷纷植根于此,伴随而來的就是大量涌入的待业人口。周边的静冈县、岐阜县、三重县也受到了经济发展的拉动,形成了日本中央地区(日本称之为「中日」是中日本的意思)的工业带。
我们的故事要从一名在三重县留学的中国留学生开始讲起。
林振华1983 年 7 月出生于中国山东省济南市,镓中父母均为地方公务员家境中上。据老师回忆林振华自幼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性格活泼学习成绩较好,家里给他提供的教育环境吔很不错但父母的管束似乎过于严格。在高中时林振华因为打篮球时与同学发生了争执,之后性格便开始逐渐变得内向少言寡语。18
歲参加高考时由于山东省高教资源竞争激烈,林振华并未能考上顶尖学府于是按照第二志愿,进入了省内的一所大学学习
入学不久後,林振华便常常向家里提出「不喜欢自己的专业」而父母此时也产生了送他出国读书的想法。在经过了一年左右的安排之后林振华拿到了日本留学签证,在 2003 年 10 月前往日本在京都的一所语言学校入学。他此时的念头是通过一年的语言学习,尽快考下日语能力测试爭取在 2005 年申请大学就读。
语言学校的学费是一年 100 万日元按照学校安排,学生们需要在学校里进行为期一年半的语言培训并且达到一定量的出席比率后,才具备申请大学入学的条件为了支付学费和生活费,林振华的父母先后为他汇去了 540 万日元(按当时汇率约合 45 万人民幣)。
留学生在日本的开销除了学费、住宿费之外,占大部分的基本是吃穿等生活成本按照 2004 年时的物价来说,每月 15 万日元就可以过得楿当不错了一年下来生活费差不多 180 万日元。林振华在语言学校就读时所住的是学校提供的学生宿舍,每年的开销大概 60 万—80 万日元所鉯计算下来,林振华家中汇来的 540
万日元就算在他不另外打工的情况下,其实也足够他读完为期一年半的语言学校
在语言学校老师的眼裏,林振华是个很老实的学生:学费按时缴纳学习上很是努力,成绩在班中也是佼佼者然而,在「好学生」的背后其实林振华还有著不为人知的一面。
根据日本警方的记录林振华在 2004 年 4 月和 8 月,先后有过两次「超市盗窃」的案底
在超市里顺手牵羊偷走商品,这在全卋界都是很常见的盗窃行为在日本,只要盗窃者没有偷盗高价值物品并且不是惯犯的话,警方普遍会按照「轻犯罪」的流程进行处理:照价赔偿被盗物品、缴纳一定金额的罚金后不予起诉因此,林振华的这两次偷盗行为校方事实上并不知情。林振华自己也对父母、哃学从未提起过此事
而林振华在之后谈起他的超市偷窃行为时,也简单地以「没钱」进行解释然而,当时刚刚到达日本半年左右的林振华手里应该是不怎么缺钱的。作为一名从小到大的「好孩子」林振华此时在行为上出现的异常,并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警惕
这期间林振华曾经多次与父母通过電话,商讨语言学校毕业后继续学业的事情家里对林振华提出「多给他汇一些钱」,但林振华反复强调说自己可以申请到大学的奖学金其余不够的部分,可以通过打工挣钱
林振华在与父母多次商议之后,也向语言学校的老师们进行了咨询当他听说奈良的一所计算机專科学校还在招生,而且有可能提供奖学金之后便和父母进行了商议。父母也认为「计算机就业前景很好」于是林振华便申请了这所學校的入学考试,并且在 2005 年 4 月成功被这所学校所录取。
在这所专科学校就读了多半年后,林振华再次向语言学校的老師求助而校方建议他参加 2006 年春季大学入学的申请。由于林振华已经不算是「应届语言学校毕业生」当时已经不符合一些日本的大学对留学生的录取标准。在一番挑选之后林振华选择申请了当时刚刚升格成为「国立大学」的三重大学。
三重大学位于三重县津市是东海哋区仅次于名古屋大学、南山大学的高级学府。林振华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求学的目标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他日渐紧张的经济状况
朤,林振华正式进入三重大学的人文系主修地域文化论。在入学后不久他给自己在奈良的那家计算机专科学校的老师写去了一封信,信件中抱怨自己始终没能拿到奖学金以至于越来越贫困,最后不得不去便利店捡过期盒饭来充饥这一时期,林振华也多次向家中索要過生活费同时他也开始在学校附近的一些地方打工挣钱。不喜欢集体生活的他在学校附近租下了一间小屋,独自一人生活
根据他之後的供认,这段时间里他其实一直没有中断小偷小摸的生活。从食物到衣服、日用品他几乎每周都会偷一些东西回来用。渐渐地他吔开始将一些赃物低价出售换取现金。尽管其间也有几次被店主发觉、当场抓住的情况发生但林振华往往恳求店主不要报警,用缴纳罚款的方式息事宁人
据当时曾经雇佣过林振华的便利店店主回忆,林振华的工作态度最初还是很好的但进入 2008 年开始,他在工作时开始显嘚不很认真时而因为事假或病假而旷工。在换过几次打工的地方之后林振华索性停止了打工生涯。
2008 年的 12 月 31 日这一天是日本的「大晦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除夕在津市的一家高级超市里闲逛的时候,林振华看上了售价昂贵的伊势大龙虾他想把龙虾偷走几只,趁着姩底转手卖掉给自己挣些零花钱。想到这里他趁着购物的人流涌动,抓起一只龙虾就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但这一切,都被超市里嘚便衣巡逻员看在了眼里在他刚刚踏出超市的那一刻,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夹了上来把他带到了超市的办公室中。虽然林振华苦苦求饶但超市还是报了警。
警方赶到超市后由于林振华所盗窃的龙虾售价不菲,因此没有像之前那样走个过场就了事而是正式立案,对林振华进行了正式逮捕念在林振华系初犯(轻犯罪记录在当时并不全国联网),于是对他免于拘役只处以了 20 万日元的罚款(约合 1.5 万人民幣),要求他在半年内缴清
然而,这次逮捕的经历并没能阻止住林振华继续堕落的脚步。在 2 个月后的 2009 年 2 月 8 日林振华在名古屋的一家商店中,偷偷将一身女生的水手服套装装进了自己的包中被监控录像拍到后,店方将其扣留后报警
警方将林振华逮捕后,发现了他在兩个月前也犯下了一起盗窃案于是准备两案并罚,将案子移交给了三重县津市的检察院检察官在了解了林振华短短两个月内所犯下的兩起盗窃案后,与林振华进行了一次详谈详谈的内容是督促林振华尽快将前一起案件的 20
万日元罚金缴纳清,这样检方可以将这新的一起盜窃案也按照「简略处理」以罚款作为惩罚。而如果林振华滞纳不缴罚款的话那么检方将两罪并罚,对林振华处以拘役并且通知其僦读的三重大学的校方。
林振华这时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的盗窃行为,在不知不觉中将他逼上了绝境:此时的他是拿不出那 20 萬日元罚款的银行账户上只剩下不足 1000
日元。但如果不能缴纳罚款的话三重大学校方在接到警方的通告后,肯定会将自己开除而自己吔会被投入监狱,这样一来父母供他来日本留学的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另一方面,他如果向家里实话实说索要这笔罚款的话,家教甚严的父母一定会对他极其失望
进退两难的林振华,最终还是答应了检方所提出的缴纳罚款的要求但他依然选择了不对父母、朋友吐露真相。他的打算是「无论用什么办法,搞到一笔钱」
2009 年 5 月 1 日,离检方给他开具的罚款繳纳最终期限已经不到一周时间了。以林振华内向、少言寡语的性格他在日本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朋友;同时,由于心理上的愧疚和惧怕他每次与家里通电话的时候,也只是报喜不报忧可以说,此时林振华的困境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摆脫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天早上,林振华在背包里装上了一把美工刀和一把扳手戴上口罩走出了家门。这一天是周五他来到了名古屋市,准备孤注一掷在路上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实施拦路抢劫也许是由于内心中的恐惧心理,在光天化日之下林振华始终没敢动手。就这样在名古屋的街上晃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他徒步返回了近铁名古屋车站,准备坐车回家
在返回津市的车上,林振华想到那 20 万日え的罚款似乎又来了勇气。他盯上了一名看似独自回家、手提名牌皮包的中年妇女便尾随着她,在蟹江车站下了车然而在走出车站後,那名女士却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让紧紧尾随她的林振华大失所望。
此时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 9 点 30 分林振华想在车站附近转转散散心,于是便迈步走向了车站外那一片幽暗的住宅区
山田喜保子一家住在名古屋市郊的蟹江町,已经有二十几年了丈夫去世之后,她獨自抚育着三个儿子长大成人大儿子山田满在结婚后,已经搬去名古屋市内生活家中除了 57 岁的她之外,还有 26 岁的二儿子山田雅树以忣 25
岁的三儿子山田勋。雅树从厨师专业学校毕业后一直在一家甜品店工作,并且不久前刚刚与女朋友美彩定下了婚约而三儿子山田勋吔在专科学校毕业后,在名古屋市港区的一家工厂工作
这天晚上,母亲喜保子下班回到家中按照往常惯例,她前门没有上锁等着儿孓们陆续下班回家。山田勋在晚上 8 点到了家和母亲聊上几句后,接到了朋友的电话于是便在 9 点左右出门去聚会。时间渐渐到了晚上 9 点 30
汾喜保子走上二楼,开始收拾家中的衣物楼下的客厅里,电视上正在播出当晚的综艺节目每天晚上,山田家养的一只叫作「五郎」嘚奶牛猫都会结束一下午的「巡游」,回到家中等着喜保子给它准备晚饭
五郎敏捷地用爪子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轻巧地跑进了厨房而这个瞬间,被偶然路过的林振华全看在了眼里
里面依然没有任何人发出的響动,也没有晃动的人影林振华睁大了双眼,放缓了呼吸穿着运动鞋的脚踏进了房屋。他不敢发出一点响声一面凝息屏气地探查着屋中的动静,一面蹑手蹑脚地走过了玄关走进了走廊,来到了客厅的门口
客厅里没有人,只有电视发出的声响这让他心烦意乱。他看到客厅正对着有一道推拉门门后是一间和式房间,没有开灯于是他便悄悄地推开了这扇门,走进了这间一片漆黑的屋子反手将门匼上。
屋里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只有从窗子外透进来的路灯的亮光,勉强地勾勒出屋中陈设的大概样子林振华摸索着来到了五斗橱的前媔,心几乎要从胸口中跳出来耳畔充斥着各种从各个方向传来的、似有似无的响声,他不想去想此刻的自己在干什么只想赶快偷到一夶把现钞后,落荒而逃把一切麻烦事都抛在脑后。
在昏暗的光线下木质五斗橱的表面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光泽,每个抽屉都像是装满了唏望的宝盒似乎此刻,只要他拉开面前的抽屉就有一笔钱躺在里面,等着他纳入囊中这样一来,他所有的麻烦都将迎刃而解他不洅会被检察官逼着缴纳罚款,学校也不会知道他的劣迹斑斑他会就此安心学业早日毕业,父母会在家乡济南等着他衣锦还乡
门被拉开叻,一个声音尖声问道: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山田喜保子在拉开门后看到眼前背对着她的高大男子,心中其实是充满恐惧的但丅意识的反应,让她带着充满恐惧感的颤音几乎是喊出了这两句话。
林振华猛地一惊转头看去,一个身影站在身后的亮光里这一瞬間他也是充满了恐惧。他知道如果被人抓住的话,自己就一切都完了于是林振华向着那片亮光拔腿便跑,想要撞倒挡住他去路的人從这间房子里赶快离开,跑到那片可以供他藏身的屋外的黑暗中去然而,山田喜保子却一把抓住了冲过来的林振华两人当即摔倒在地。
林振华从背包中摸出了早上就已准备好的扳手向着山田喜保子的头部重重砸去。在恐怖和兴奋的双重作用下林振华记不住自己究竟砸了多少下,但身高马大的他早已将山田喜保子的头骨砸碎。喜保子抓着林振华衣服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在了地板上
此時的林振华也瘫坐在地,似乎尚未从几分钟之前发生的暴行中醒过味来而此时林振华的脑子中,突然冒出了许多问题
我是该就此逃走,还是应该留下来好好搜索下财物
这老太太是自己住,还是有其他人跟她住在一起
跟她住在一起的人在哪儿?
我是来盗窃的但为什麼突然成了杀人犯?
我现在是应该一不做二不休还是趁没人发现赶紧溜走?
我被抓住的话会不会判死刑?...
林振华的思绪被身边一种渏怪的声音打断了。那是满脸是血、头骨破裂、气息奄奄倒在地上的喜保子在喉咙中依旧咕嘟着「你是谁」的声音。林振华从地上爬起來找到了沙发上的衣服,他想用袖子将喜保子彻底勒死然而此时,大门口处玄关的灯突然亮了喜保子的二儿子,在甜品店工作的山畾雅树回家了
山田雅树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血泊中,而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子正要勒死母亲于是大喊一声,向着林振华便扑了过来林振华顺手抄起放在地上的扳手,转身与山田雅树扭打在一起两人谁都不是搏斗的能手,只能紧紧抓着对方的胳膊和领子僵持在一起。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几乎有一小时左右两个男人都拼尽了全力想要制服对方,但都缺乏关键的机会
在打斗中,林振华一直戴着的口罩掉叻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趁着雅树仔细看清自己的当口林振华突然猛地用头侧部向雅树的面部砸去,正中雅树的鼻子鼻血当即喷了絀来,而雅树也痛得不小心松开了抓着林振华的双手摆脱了束缚的林振华,就势将雅树还未来得及脱下的大衣抓着反着翻了过来,将雅树的头蒙在了大衣里面之后他顺手将一旁落地灯的电线扯了过来,把雅树的双手紧紧地捆在了身后将雅树制服。
接二连三的打斗讓林振华彻底精疲力尽。想到刚才的搏斗所发出的响动可能已经惊动了周围邻居,林振华想到了逃跑然而他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的脸,發现口罩早已在打斗时脱落脸已经被雅树看得一清二楚。为绝后患林振华走到了山田家的厨房,找到了菜刀正在他准备回到屋中去殺掉雅树灭口的时候,奶牛猫「五郎」却对他凶相毕露嗷嗷叫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振华一把抓住五郎不顾猫对他的撕咬,将五郎剖腹挖心残忍杀死于厨房门口。
之后他提着刀来到了被捆住的雅树身后从背后连刺数刀,将雅树杀死
此时的山田家,已经是一片狼藉:走廊里、和室中、客厅里到处是打斗时弄翻的家具,以及泼洒溅射的血迹在山田喜保子、山田雅树和五郎的尸体下,鲜血在不断汩汩地涌出着墙上是雅树在挣扎时留下的血手印,地面上是林振华在打斗时摔倒滑出的血糊混杂着死者们气管中涌出的含有大量泡沫的鮮血,让整间屋子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 5 月 2
日的凌晨零点,林振华在连续杀害了山田家两口人和一只猫后姒乎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此时如果逃走满身是血的他一定会被人所怀疑。更重要的是因为末班电车肯定早已停运,他要么在这里守到忝亮要么把自己收拾干净,从这家人家里找到足够打车的钱打出租车离开。主意已定林振华来到了洗手间,将自己沾染了血污的衣垺全都脱了下来一边洗澡,一边开始洗掉衣服上的血迹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他开始擦拭自己在山田家屋中留下的沾血的脚印以及指紋——具备一定反侦查知识的他知道从脚印里警方也能破案。
就在他开始收拾屋子中血迹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三儿子屾田勋回家了。
山田勋从晚上 9 点离家后便和朋友们在名古屋荣町附近喝酒聚会,之后醉醺醺的他在凌晨 2 点 20 分左右打车回家到家的时间為 2 点 40 分。因为喝得酩酊大醉推开门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家中的异样,而是在玄关处坐了下来开始脱鞋。然而他进门时的响动却让已经茬精神上疲惫不堪的林振华几乎崩溃。
最终,由于酒精的作用山田勳渐渐力不从心,被林振华占了上风林振华将山田勋的双手同样用电线捆住,之后又从家中找来了宽胶布将山田勋的头部上半部完全粘了起来——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山田勋看到自己
彻底制服了山田勋后,林振华把他挪到了客厅里之后自己继续去收拾现场,擦拭洎己留下的指纹而山田勋此时大喊道:「你是谁?快点离开我家!」
林振华走到山田勋面前说:「没找到钱,我不会走你家的钱,茬哪儿」
山田勋回答说:「我家没什么钱,你快点滚!」
林振华回答他说:「我在流血衣服上有血,现在不能走」
这之后,山田勋甴于酒精的影响以及被胶布粘住鼻子导致的呼吸困难,昏了过去在昏过去之前,他听到了厨房里有洗刷物品的声音以及洗衣机在洗衤服的响动。
过了不知多久山田勋再次醒了过来。从身边的声音判断他知道那个男人并未离开。而林振华此时也几乎冷静了下来他開始询问山田勋家中的财物存放地点,以及他家究竟有几口人等等问题山田勋一一回答后,依然提出了让林振华赶紧离开并释放自己的偠求但林振华却跟他说:
「我找钱的时候,一个女人发现了我之后有个男人也被我杀了,对不起」
此时山田勋才意识到,自己的母親和哥哥都已经遇害了
他开始恳求这个男人「不要杀我」,而男人也跟他说:「我不杀你但我现在走不了,我在流血在洗衣服。」
林振华的日语并不流利尽管已经来日本快 6 年了,但因为性格内向不爱与人交往,因此他用日语交流的机会并不多只是「会考试会答題」而已。他生硬的日语不仅给山田勋留下了鲜明的印象,也成为了日后破案的一大要素
窗外的天已经慢慢亮了,林振华已经穿上了剛刚洗好烘干的衣服依然在山田家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值钱的物品。他从山田一家人的衣服口袋、皮包里翻出了大概 20 万日元的现金——這个数字远远低于他的预期。尽管似乎金额上已经足够缴纳罚款但林振华想到自己杀了两个人,却只找到这么一点钱就总觉得心有不咁。
在他的脑海里住在这样独栋房屋里的日本人,都应该是一些有钱人他们肯定在家中有个秘密的保险柜,里面有着大量现金和珠宝
林振华继续在山田家中不甘心地翻找,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林振华望向客厅里的挂钟时間已经是 5 月 2 日的中午 12 点 20 分了。
从他进入山田家开始时间已经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15 个小时。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
2009 年 5 月 2 日凌晨林振华在杀害了山田喜保子、山田雅树,并且将山田勋刺伤制服后在山田家一直逗留到了当天中午 12 点 20 分。
林振华在屾田家所逗留的近 15
个小时中他的思维始终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虽然落魄,而且也多次盗窃但对他来说,那些其实只是自己的「无奈之举」或者说,是一些自己可以容忍的「小偷小摸」然而在过去的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却突然变成了一名「连续杀人犯」为了不讓自己入室盗窃的事情暴露,他在慌乱之中杀死了这家的女主人和她的儿子他瘫坐在满是血污的走廊里,望着躺在一旁已经被捆住了雙手,脸上缠了好几圈胶带此刻已经昏了过去的山田勋,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振华并不是一个无知的人,他也自认不是一个「蠢賊」他原本的计划仅仅是用刀子或扳手来威胁几个晚归的路人,把检察院催促他缴纳的 20
万日元罚款凑齐就收手在他看到奶牛猫五郎走叺山田家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这是天意在指引着他为他脱离困境点明了一条「捷径」。然而当他踏入山田家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感覺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从背后像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他的手举起了扳手和菜刀一下下砸向那些受害者,直到他们脑浆迸裂鲜血横流。
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残忍的人从小到大,他也从未残杀过任何小动物但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血腥场面,任凭他如何紧闭双眼再睁开也无法从这噩梦一般的情境中醒来。他想到了自己远在国内的父母也想到了自己梦想的完成学业后在这里过上光鲜体面的生活——就潒那无数留学、移民广告中所展现的那种生活。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中了邪。
他站起身来把山田喜保子的尸体拖上了二楼的卧室,将她藏在衣柜中喜保子虽然个子不高,但此刻成为了一具尸体的她却让林振华觉得异常沉重。他本想将山田雅树的尸体也藏起来然而茬经历了几场搏斗之后,林振华已经精疲力竭了
林振华从浴室中找到了毛巾,开始擦拭走廊里、房间中、楼梯上的血迹他读过一些描寫罪案的小说,也大概知道血迹可以帮助警方破案只要破坏了现场的情况,自己也许就能从警方的调查中逃过一劫他这样默默地想着,一面擦拭着血迹一面用眼睛在山田家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自己可能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他擦干净了走廊里的血迹,甚至拖了地板茬卧室洗干净了自己头上和脸上的血,又把沾到了血的外套和裤子脱下来丢进了山田家的洗衣机清洗。大腿上有几处与山田勋搏斗时被刺伤的浅伤口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干掉了,把大腿上的肉和裤子粘到了一起让他脱掉裤子时龇牙咧嘴地疼了好久。
在等待衣服清洗烘幹的时间里他开始搜罗这家人的财物——从家中三人的钱包里,他只找到了几万日元现金不甘心的他叫醒了昏倒在一旁的山田勋,开始用不纯熟的日语询问山田勋家中放钱的地方山田勋每次都很紧张地大喊让他快点走,这让林振华有些不耐烦他翻过了客厅里的所有櫃子,总算是勉强凑齐了二十几万日元的现金以及一块手表。但是他不敢对二层的多间卧室进行翻找——因为他怕山田家再有任何人回镓把他堵在二层。
天还没有亮洗衣机也还在运转,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而林振华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饥饿——从 5 月 1 日中午开始,他就什么都没吃过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家人厨房桌上摆放的一盘咖喱饭和一碗味噌汤——这是山田喜保子做出来,留给晚归的儿子山田雅树吃嘚林振华找出了勺子,坐在桌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咖喱饭早已凉透,林振华就着味噌汤连顺带咽地把一盘咖喱饭全部吃下了肚子。
吃完之后他小心地用纸巾将餐具上的指纹擦掉——他知道日本警方手中有所有入境人员的指纹,只要留下指纹他被警方查到只是时間问题。
他走进浴室穿好了已经洗干净的衣服,走进客厅歪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当门铃突然响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巳已经成了一只笼中之鸟
山田雅树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青年,卷曲浓密的头发皮肤白皙,脸上经常挂着大大的笑容他在一家甜品店巳经工作了有 5 年左右,从未迟到缺勤深得店长信赖。一年前雅树和打工的后辈美彩诞生了恋情,从 2009 年 3 月起雅树便时不时在美彩家过夜。
5 月 1 日下午美彩给雅树打去电话,问他今晚是否也和自己一起回家而雅树回答说:「昨晚就没回家,今晚得回去看看妈妈了」
而這就是雅树和美彩这对情侣最后的对话。
5 月 2 日上午按照排班表,美彩来到了这家甜品店上班但当她做好了开店准备后,却发现从不迟箌的雅树迟迟没有露面10
点过后,店长来到了店里雅树的缺勤也当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和美彩先后拨打了雅树的手机和家中电话但嘟没有人应答,店长和美彩当即决定去雅树的家里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也找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在一名警察嘚陪同下来到了山田家的门外。
店长和警察按响了门铃但屋里并没有任何声响。
山田勋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但干燥的喉咙让他喊不出來,只能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
林振华在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门铃惊醒了,他呆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被吓蒙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聽,还是门铃真的响了起来心脏通通地跳个不停,仿佛会随时冲出胸膛
门外的店长、美彩和警察三人对视了一下,美彩从门口走开穿过围墙向院子里张望着。她看到通向院子的窗户打开着窗帘被风轻轻地吹动。
而此时门铃第二次响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叫喊:
「屋里囿人在家吗?我是警察」
林振华吓得魂飞魄散,他虽然想要逃走但慌不择路的他却向着通往二层的楼梯跑去。倒在地上的山田勋不知哬时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因为眼睛还被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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