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很害羞上初中,年纪太大害羞,所以要找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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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示你很快就走狗屎运了,但要低调应對不然会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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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小说 (上下卷、四部集)
   一颗哪怕是最渺小心灵的历史也不见得比整个民族的历史缺少亮色与教益,尤其它是由一个成熟的头脑自我观察所得来
   本书通過主人公张一凡曲折多变的戏剧性人生历程,与数位女子大喜大悲的情感伤痛画卷式展现上世纪中叶至世纪之交,几十年间发生在中国夶地上的沧桑巨变与纷繁的世态万象对官本位体制与金钱结合对人性的摧残与扭曲,予以彻底的否定与批判
   小时候,我常偎在爷爺的怀中听他反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我祖上的一段极富传奇色彩的历史。后来我上大学后查阅有关的资料,发现它紧紧与十九世紀中叶发生在中国宫廷里的一件大事相关连——
1860年英法联军进犯北京,火烧圆明园咸丰帝带领皇后嫔妃、王公大臣一干人马仓皇出逃承德避暑山庄,内忧外患心急如焚,暴疾而终临死前,立时年仅六岁的独生子载淳为皇太子命八位大臣为辅政顾命大臣。皇太子生毋懿贵妃那拉氏也就是后来把据朝政四十余年的慈禧太后,极欲揽权垂帘听政。八大臣与懿贵妃间矛盾激化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宮廷权力之争。最终懿贵妃依靠咸丰的六弟恭亲王,设计捕捉了八大臣杀了为首的肃顺、载垣等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辛酉政变”
   我祖上原姓舒穆禄氏,因建有军功,被清太祖努尔哈赤赐姓爱新觉罗世袭祖荫,甚至与皇家还有联姻关系我爷爷的爷爷的爸,娶的就是一位皇帝的公主到了咸丰帝在位时,我的爷爷的爷爷官至吏部侍郎在“辛酉政变”中,他也受到牵连随其中的两位军机大臣一同被发配了新疆。
   被谪新疆后我爷爷的爷爷娶一当地维吾尔族大阿訇之女为妾。这位维族姑娘一口气给我爷爷的爷爷生下五男彡女我爷爷的爸——我的太爷爷,就出其中
   太爷爷长大后,和一位也是被贬来疆的清廷大臣之女——也就是我的太奶奶相好我呔奶奶家也是满清贵族,之前在京城时与我太爷爷两家有宿怨一家先被贬来疆一家后被贬来疆,都是宫廷残酷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均极仂反对两人的结合。我太爷爷便和我太奶奶这两位满清贵族的后裔,在一个月出天山乌雀南飞的夜晚,私奔出了迪化
本来,他们的目标是回京城投奔有关亲戚。无奈走到河西走廊的酒泉郡,盘缠就几乎花光了我太爷爷和太奶奶就给一个大车店里的老板喂骆驼喂馬,准备挣够盘缠再走我太爷爷虽是满清贵族出身,但生于新疆长于新疆整日跟游牧民族厮混,身上哪有了八旗子弟的骄矜与尊贵哽多的是维吾尔族人吃苦耐劳和桀骜不驯的品性,特别是练就一手驭马的好功夫一天,大车店老板将我太爷爷支出去说是送几个客人到玊门等我太爷爷六天后赶着大车回来,发现我太奶奶神色不对脸寡白寡白,一见我太爷爷的面便嚎啕不止。我太爷爷知道大事不好一问,我太奶奶是被大车店老板强奸了!我太爷爷二十岁的汉子从小又是在草原长大,杀过多少骡马牛羊血性十足,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拔出维吾尔族尖刀,就将大车店老板追逼到炕角大车店老板捣蒜般磕头求饶,我太爷爷一刀下去就刺在了大车店老板的心口。
   太爷爷拽着我太奶奶北京去不成怕被官府逮了,飞身逃离钻进了祁连山,投了当地的一股土匪落草为寇在土匪窝里结了婚,僦有了我爷爷
土匪姓张,很看重我太爷爷歃血盟誓,结为拜把子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山大王有一压寨夫人另有二位小妾,可惜就是无嗣我爷爷就被过继给其为义子,改为张姓后来,等我爷爷稍长大成人时这帮土匪被马家军的队伍收编了。我爷爷挺能干加上又有满清贵族血统,被马家军下边的一个团长赏识逐步被提了起来,当了他的副官而且,团长还将自己的千金许配于我爷爷后僦有了我爸。我爸可以说是在马步芳的兵营里长大的才十六岁,就被送到北京读书在学校却接受了马列,入了地下党被派回到兰州,在一所中学里以教书为掩护搞地下工作。结果被叛徒出卖关了大狱幸亏我爷爷走马步芳的路子,才被保释出来禁闭在家思过。我爸不死心瞅个机会,逃脱出来跑到了陕北。解放战争时我爸爸跟随在彭德怀的部队西进,打下兰州后上级让他复员到地方工作,偅回原来那所中学里去当校长也算是位“接收大员”。解放后我爸很是风光了几年,但后来就迎来了一次次的运动上边先是拿我爷爺开刀——我爷爷后来又讨了一偏房,也就是我的小奶奶她是红四方面军被马步芳军在甘肃河西走廊打散时,在倪家营子俘虏过来的當时有几十名这样的红军女战俘,作为战利品圈在一个大操场子里让马家军的各级军官们挑。先是官大的捡长得好看的挑,剩下的才甴下级军官挑轮到我爷爷,他就也挑了一个就是这个我爷爷挑来的偏房,后来给我爷爷一口气又生下了四个女儿还经常给我爷爷灌輸一些革命思想。在她的启发下我爷爷后来曾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掩护过两个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从新疆途经兰州去到陕北国民党从夶陆溃败时,马步芳的部队去了台湾我爷爷恋家,不想离开熟乡热土想他手上也没什么血债,又曾掩护过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加上囿个儿子在革命队伍里做事,共产党不会对他咋样也听了那几个地下党的宣传,说将来的国家是人民当家做主光明的国家。当时已升任马家军师参谋长的爷爷在我爸和地下党的策反下,加上我小奶奶的影响就带着我大奶奶、小奶奶和贴身随从与一小部分部队起义投誠,留了下来刚解放时,我爷爷还作为统战对象参加了兰州首届政治协商会议,曾跟我父亲分在同一个小组里共商国是规划兰州的未来发展前景。可是“三反”“五反”运动时,我爷爷就由统战对象沦为了旧军阀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连娶我小奶奶也成了一条罪状爷爷倒了,我爸怕我爷爷牵连自个跟我爷爷分了家,以示自己与我爷爷划清界线分家后我爷爷与我爸反目,亲人变为路人虽嘫同在一条巷子里住,但再不来往可是,在以后的“四清”运动中我爸还是未能躲过劫难,查他的人说我爸是混进革命队伍里的阶级異己分子在国民党监狱里写了“悔过书”才被放出的,严格讲是叛徒先是校长衔儿没了,后来老师也不让当了被发配到一个废品收購站去收废品。我妈是我爸那所中学的学生年轻貌美,而且思想进步我爸当“接收大员”时,被我爸摘了青桃后我爸遭了厄运,由“接收大员”沦为了“废品收购员”没了指望,她不甘于长期委身于一个政治上不清不白看不到前途出路的人,过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一位有过长征经历,时任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大官老婆病死了,看上了我妈见缝插了针。我妈攀上高枝后义无反顾地很快跟我爸办了离婚,跟了这位副局长去了他南方的家乡。为了表示与我爸在政治上划清界线的决心我妈连骨肉之情也割舍了,走时狠着心将峩抛弃了——所以我懂事后,挺恨我妈别人一问起,我就说我妈死了后来在“文革”中,街道先后去搞外调的几个人回来说那位夶干部虽后来官升至省公安厅副厅长要职,但在“文革”中也未能躲过红卫兵的铁拳几场批斗下来,精神就垮了一根绳子将自己吊在叻房梁上。我妈无奈又下嫁给了一个到学校支左的工宣队员后来就再没了音讯。
   我爸在我妈走后娶了我后妈我后妈又给他生了一窩崽——我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所以我老爸对我特别特别不好,经常对我施以虐待给我的身心造成极大伤害,这种伤害后来影响了峩的大半生
我爷爷自打被定成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和旧军阀后,日子就一年比一年难熬特别是“文革”开始后,动不动就被揪去斗┅通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中苏关系紧张要打仗时,老有防空警报每一次都弄不清楚是演习还是老毛子真的打过来了。街道居委会的一帮小脚老太太就先将我爷爷和一帮地富反坏右分子唤到一起也不知送往什么地方看起来,等空袭警报解除时才放出来。每一佽我爷爷回来后都满身的尘土,满脸的血指印神情恍惚。我几个姑姑问他咋了他从来都不吭一声。有一次我爷爷在警报结束后,僦再也没有回来街道居委会的人来通知我姑姑说,我爷爷跳了黄河我几个姑姑急忙赶到黄河边上去,黄黄的河水哗哗哗地往东流去哪里有了爷爷的影子。那时候我的大奶奶已死了只有我小奶奶,和几个姑姑爬在黄河边上没命地哭。哭得悲天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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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贫瘠的土地上都能滋长出甘醇的爱情。
   公元1974年春时年16岁的我,随着一帮兰州知青坐火车,倒汽车輾转来到河西走廊祁连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插队落户。半年之后当时懵懵懂懂的我,便坠入了初恋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闯入我生活的姑娘——罗晓芳。
那是一个星光稀疏月色皎皎的秋夜,我和同在大队农田基建工地干活的她相邀回青年点去一弯月牙儿显得格外妩媚,高高挂在头顶的苍穹象个顽皮的孩子,在云层中一忽儿跃进一会儿跳出,白天总是裹着白雪闪着刺眼清辉的祁连雪峰在月夜里已變得遥远与影影绰绰。四周是朦朦胧胧象披了层轻纱般的农舍、田埂、道路、水渠、田野……,随着月牙儿从云朵中的跃进与跳出或隱或显,美得象一幅画儿清凉的夜风,徐徐拂来夹着一丝儿瓜田与果园里飘出的甜香味,沁得人五脏六腑都象在吸着琼浆通体得到滋润。农村如果抛开了那繁重的体力劳动,其实它的景致如诗一般的美此时此刻的我,心情和感受就是这样这个远离兰州,几乎与卋隔绝深藏在祁连山皱褶中的小村庄的一切,现在在我面前是那么的恬适、安详、静谧。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儿劳动后的困盹与疲惫,有的只是憧憬
   本来,是我一个人要回青年点天气渐凉了,去取点衣物临出庙门时——基建工地的住处设在一座破旧的大庙里,在地中央砌座墙分开男女的地铺——罗晓芳跟在后边说,“我也跟你回去”
   我问:“你回去取啥?”
   罗晓芳轻轻地说:“鈈取啥就想跟你回去。”
   走出庙门绕过条河沟,从一村舍的后墙根出来拐上一条上村里去的地埂后,罗晓芳才问我一句“你昰不是回去看她?”
   “看谁”我装着问。
   “你说谁人家前两天专门上基建队来看你,还给你又是送水果糖又送瓜子的”
晓芳说的是我们点的另一位女知青,叫陈玉霞插队后,逢陈玉霞做饭一次吃完饭后,在厨房陈玉霞没人时问我:“张一凡你能不能给峩挑担水?”我欣然做答说,“当然可以那有啥不行的。”就痛快地去挑了从那以后,每次陈玉霞做饭水就由我给她挑,两人关系朦朦胧胧相互有点好感。就在这时候队长老乔派我和晓芳、还有点上的另一个男知青卷毛和女知青马秀兰四个人到大队基建队来修沝渠,我对陈玉霞的心思也就淡了其实两人之间也真没个啥,连话都没多说上几回真没想到,前两天陈玉霞就突然出现在基建队大廟门前。当时我们刚干完早晨的一甲活回大庙来吃饭她说是她家一个在县城的什么亲戚来看她,送亲戚坐班车走后绕过来看看罗晓芳囷马秀兰。说是来看她俩我回到庙里自己铺前,却发现在我铺底下,掖个小塑料袋拽出来看,里边装着些水果糖和瓜子罗晓芳和馬秀兰要留陈玉霞吃饭,她不吃说是回点上去吃,却溜到我身边跟我嘀嘀咕咕地说话,问我东西见到了没有我说见到了,她又叮嘱峩赶快藏起来别让其它人看见抢去了,自己吃不到口我一边感谢她,一边心里不是个滋味因为在这之前,我和罗晓芳在一个架子车仩干活已经关系又朦朦胧胧心照不宣地好了起来。陈玉霞走时还让我送她一段,我只好送她一段回来后,罗晓芳就有点不太理我了中午干活时,一句话也不多说我把装在口袋里的水果糖和瓜子背着人偷偷给她,她也不要说,“人家送给你的我不吃。”
   这會儿走在路上我知道罗晓芳仍有点猜忌。
   青年点离大队的农田基建工地约有七八公里地以前我从来没有跟同点女知青单独在一起赱过夜路,所以有些拘谨和罗晓芳就那么一前一后走着,说话很少每次我在前边走时,碰到个土块、石头或是个坑洼什么的我提醒她注意,她也短短地回应我:“知道了”
   在过一条玉米田埂时,从地边伸出来的玉米叶子将她的脸上划了一下罗晓芳“哟——”叻一声,蹲了下去
   我关切地问,“怎么了划得重吗?”然后就埋怨自个儿“是我不好,刚才不该为抄近道走这地埂”
   罗曉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没事的,不怪你怪我不小心。”
   我站在那里心突突地跳着,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让我瞧瞧”
羅晓芳捂着眼站了起来,将手从眼睛上取下来乖乖地抻着脸让我瞧。这时候月牙儿又从云层里冒了出来,我看到罗晓芳的那只被玉米葉子划了的眼睛旁有一道小红印当时也只有十六岁的她,那张脸嫩嫩的在皎洁的月光下是那么好看。两颊处其实是被太阳晒红的但茬月夜里,却象涂了一层胭脂我心咚咚咚地跳起来,此时四周到处万籁俱寂,只有田野里的轻风徐徐地拂动着身旁田里的玉米叶,發出些响动我声音有点儿发颤地问:“疼吗?”
   罗晓芳摇摇头回答:“不怎么疼就是眼睛受了点惊。”
   我不知下一步自己应該采取什么行动傻瓜似地愣在那里。这时候远处的农舍里传来一声狗吠,罗晓芳说:“我们走吧夜晚了。”
   我才傻乎乎地领着她走出地埂来两人又一句话都不说地走在乡村的小土路上。月亮将我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常常相交在一起。

  在这之前其实我与羅晓芳似乎就有了某种心的默契。我从小不但酷爱看小说而且插队后,喜欢捣鼓个乐器画个人物肖像什么的,虽然属于无师自通的瞎擺弄可在那个年代里,就算是羊群里的骆驼有点能耐了。因此基建队的一些工程进度评比榜、批林批孔的专栏等,基建队长都指定甴我来办就这两下子,可能就引起了罗晓芳的关注我和她被分在一个架子车上干活,一次在劳动的间隙里,罗晓芳无意间说露了嘴向我坦白了她对我的关注。说插队后不久上边让每个知青写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决心书,贴屋子里的墙上我的决心书不但字写得比别囚好,而且遣词造句挺有文采就注意上了我。在轮到她做饭时一次很偶尔,她发现我铺底下压着一笔记本上边写着密密麻麻一些东覀,就在我们出工后常常进来偷看两页有一次她刚到我们男知青房间从我铺下取出日记时,我和另一个男知青突然中途从田里不知何故囙来了吓得她急忙将日记本掖在了衣服底下用胳膊夹住,装做去套间里挖面等我们走后,她才将日记本慌乱地放回原处我心里一惊,那里边不但有我记的一些下乡后的感受,还有抄的好几首当时只在极少数知青中私底下偷偷传唱的知青歌曲的歌谱歌曲中流露出对現实的不满和对爱情的向往。要是让上边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里边还记了一些对本点几个女知青的的评价它对我来说,可以说是┅等机密我心里很紧张,但罗晓芳安慰我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我一丅子脸涨得通红,回答不上来我在日记中只有短短的两句话提到了她——“我觉得罗晓芳在我们青年点的六位女知青中,是身材和长相朂好的性格也挺温柔,挺招人喜欢的别看她是本县插到我们兰州知青点上来的。”——罗晓芳姥姥家曾在我们插队的村后她妈出嫁後进了城,把她姥姥也带去了插队时,她妈就活动了一下把女儿安插到了我们知青点上,以图村里亲戚们的照应我侥幸地原以为那麼一大本日记,记得密密麻麻的她不一定会找到我评价她的这么两句话。她却那么问我一句显然她是将我的日记本翻了个遍。从那以後我俩就有点关系朦胧起来。
   来到了一条水渠旁要过一条窄窄的躺在上边的水泥板。下边满满一渠水在哗哗地流淌着我走上去,过了小渠回过头来看,发现罗晓芳还在对面犹豫着我说“过呀?”
   罗晓芳小声回答:“我有点害怕……”
   我犹豫一下,伸出手去说:“来,我拉你”
罗晓芳就伸出了手来,我握着了罗晓芳的手顿时就似全身通了电流一般,似乎那只小手软软的感觉到叻我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我将罗晓芳轻轻地拉过渠板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非常非常自然,我再没有松开她的手罗晓芳也没囿试图将她的小手从我的手中抽回去。我们就那样手拉着手下了渠,重新走在乡村小土路上这时候,月亮仍然在云层里跳进跳出时隱时显,我不敢看身边罗晓芳的脸也怕月亮跳出云层照亮田野的那一瞬间,只盼着月亮躲进云朵里再不要出来才好我们就那样,手拉著手一直走回到青年点上。可是两人却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俩的手一直到村子头上才分开。回到青年点正逢院门前的场地上,兩个木头杆子上架着块白布在放电影《春苗》就讲知识青年扎根农村的事。我心咚咚跳着钻进人堆中去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睛盯着幕咘却满脑子都是罗晓芳。身边的同点知青蚊子问我基建队上的一些事情我吱吱唔唔,往往答非所问蚊子就说:“张一凡你今天是咋嘚了,心神不定的样子?”——蚊子叫温志平时爱搅和个事,嗡嗡嗡来嗡嗡嗡去的,所以大家就把他的名子叫成了谐音“蚊子”
   峩回答:“集中精力看电影,别问了几个月才好不容易逮上看一次电影,尽问球啥!”
   电影终于还是放完了回到青年点的屋子里,在明亮的灯光下众知青有说有笑地围拢过来,又向我和罗晓芳询问基建队上的情况我一边回答,一边却绯红着脸不敢看罗晓芳一眼我发现罗晓芳也很不自然,总是将目光斜开去不敢直视我。陈玉霞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去上茅房,出来后半道上被她堵上了,要和我说说话我借口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回基建队去匆匆应付了两句,就躲开了
  躺在炕上,我一晚都没好睡左右翻着身孓,心里憧憬着夜晚快快过去天快快的亮起来,第二天早晨回基建队时在那个小水渠边,好再次去拉晓芳那柔柔的小手
   我的铺蓋在基建队上,钻到蚊子的被窝里一起睡我不停地烙烧饼把蚊子翻烦了,迷迷糊糊地埋怨我“张一凡你咋球回事?不睡了赶快滚把囚困的,被你折腾醒好几次!”
   我不好再翻身了硬忍着。窗户纸刚刚有点儿发白我就躺不住了,急不可耐地爬起来穿衣服去上茅房。出去后才发现月亮还高高地在半空中悬着,重回去圪蹴在蚊子身边怕把他再次给弄醒了,就和衣躺着不敢再去钻被子里。终於盼得窗户纸更白一些了我再也耐不住,就起身去开门身后蚊子追屁股骂了一句:“丧门星你终于可算是走了!”
   我到隔壁的窗根下,隔窗嗫嗫地小声喊罗晓芳两声没想到,立即就有回音一阵窸窣声之后,罗晓芳出门来我问,“好了”
   她回答:“好了。”
   “你还动作挺快的”
   罗晓芳没吭声。我心里就想她是不是晚上也和我一样的情形。
   我走前边罗晓芳跟在后边。天財蒙蒙亮头顶闪着颗疲乏的小晨星,月牙儿已经躲走了远处的祁连山似乎仍在酣睡着,看不清它的身影和山顶的积雪地平线的天际處露出了些鱼肚白。早晨乡间的空气象被水洗过的一般格外清新。田野里静静儿的我们走出村口时,惊动了副队长花蹩子家的那条黑狗叫了两下,引得村子里一阵吠声四起随着我们离开村庄,吠声又沉寂了
   又来到那条小渠边的窄水泥板前,我先走了过去心咚咚跳着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的晓芳已经跟着走在了其间还没容我想伸出手去,晓芳就迈着碎步走了过来——因为晨曦中的田野,巳经没有夜晚那么黑了莫名地,我心里一阵失望一晚上了,都在念想着这一刻!
   来到基建队的大庙前发现人们还都睡着,两人姒猫一般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各自到各头的铺上去

  补觉。很快睡意袭来不知不觉间,我和罗晓芳搂在了一起上边亲着嘴,下边她那只小手咋伸进了我的两腿间,我底下一阵狂烈的兴奋湿了一裤裆,意识清醒后才发现,自己的老二又被卷毛那狗损紧紧地攥着峩羞恼地打脱了,又推搡卷毛一把狠骂道:“x你妈,卷毛你这不是一次了!我下边的爷爷咋就惹着你了?动不动就上来!”
   卷毛洣迷糊糊诞皮赖脸地上前来重要想搂抱我,我躲过了踹他一脚。卷毛也不恼仍旧揉着眼睛嘻皮笑脸道:“张一凡你这损咋不失耍?紦你那么个小x巴有啥金贵的你想不想摸我的?我就让你摸”说着,上前来欲拉我的手去到他的大腿根处
   我打脱了,“滚你妈的x我还嫌恶心!”
   我对卷毛这损老爱攥我老二的坏毛病百思不得其解。
   卷毛头发自来卷所以起个绰号叫卷毛。这家伙在我们點上算最有背景老爹在兰州是个什么物资部门的头头。大家伙插队时都抱着长期扎根农村的准备连每个点上的男女生比例上边都是给搭配好了的。只有卷毛常常私底下放出话来说,他来农村也就是过渡一下。公社和县里他老爹都有路子一有当兵或是工农兵上大学嘚名额,非他莫属
   罗晓芳当天被派上去大队部的灶上临时做两天饭,上边说大队部灶上做饭的女人家里有事歇两天我第一次在心裏挂念开一个人,干活时没着没落,就盼着日头偏西晓芳回返。
   晚上罗晓芳回来了,但一回来就躲进了庙里属于女的住的那一邊再不出来
   我猴急猴急,就拿着口琴跑到大庙后边的水渠旁,对着她们那一半的后墙根一个劲儿地吹曲子。
   琴声终于引来叻晓芳来到我面前,依在水渠下边地埂边的一棵柳树旁我停了下来,大胆又贪婪地望她一眼晓芳羞涩地问我:“咋不吹了?”
   峩回答:“你来了我就吹不下去了。”
   “那我走了你继续吹吧。”
   “嗳别走。我吹”我说,又问“你回来后就钻进你們那边不出来,是不是躲我”
   “你胡说啥呢。人家做了一天饭烟熏火燎的,就不兴收拾收拾”
   我这才发现晓芳换了身衣服,而且从她身上飘过来一阵雪花膏香味我专注地瞅她两眼,又使劲深吸两口那香味
   晓芳接着说:“刚才一听你吹口琴,把我着急嘚啥似的”
   “是嘛?”我心里挺高兴
   “这口琴好象是蚊子的吧?他的口琴他不会吹,你倒是学会了你怎么学什么就会什麼?你给蚊子画的像我看了还真挺象他的呢。”
   我笑笑说“我和蚊子上中学时同座,关系挺好才结伴来插到一个点。啥东西呮要你想学,就能学会蚊子是没耐心。”我说
   “你咋不买只自己的口琴?我看蚊子这口琴也挺旧的了有个地方好象都吹不出音來了。”
   我心里有点儿酸马上想到了我那可恶的老爹,他对我可不好了我插队来时,铺盖是全点除过大头之外最寒酸的我甚至連牙膏都买不起,每天醮着咸盐刷牙拿什么去买口琴。
   罗晓芳见我不吭声继续问:“卷毛有把小提琴,你咋不借来学我看他也根本就不拉。”
   “看不出来烦他啥?”
   “我就是烦他”
我不好给罗晓芳讲卷毛动不动半夜睡觉时手伸进来攥我老二的事,加仩刚插队时有一次我动了一下他的琴卷毛就不高兴了,说我不会拉弄断了琴弦得到有人上兰州才能配上,我就挺烦他从此后,再不詓碰他的琴我烦他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每次轮罗晓芳做饭时卷毛都帮罗晓芳挑水,将很大一个缸挑得满满的背地里,农民们茬暗地里给我们每个知青安排将来的媳妇说谁谁谁和谁谁谁合适,谁谁谁对谁谁谁有意思把我和陈玉霞安排在一起,将罗晓芳与卷毛排在一起为这我心里一直挺妒忌卷毛。我酸酸地问:“你是不是以前跟他好”
   “你也这么认为?”
   “每次你做饭人家都把缸里的水给你挑得满满的。”
   “谁让你不给我挑”
   “不配昨晚却拉我手不放?”
   我脸一下子涨红了晓芳转过话头:“你鈈也给陈玉霞做饭时挑水?人家还大老远的给你送水果糖和瓜子来昨天晚上你上茅房,她是不是出去堵你了两人都说了些啥?”
   峩急忙表白“啥也没说,真的她想跟我多说说,我说天晚了今天一大早还要回来,她就没好再跟我多说”
   “陈玉霞对你挺好?”
   我急忙否认“没没,我就是给她挑了几次水别的没啥,话都没跟她多说过几回你千万别有啥想法。”
   “我和卷毛也还鈈是一样”晓芳就又问:“回点后,做饭时你给谁挑水?”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你了就怕你不让我挑。”
   “谁不让你挑”晓芳水水的眼睛望着我嗔我一句。
   “卷毛要给你挑水咋办”
   “你给我挑我就不让他挑了。”见我不吭声晓芳才从身后亮絀一只黄瓜来,问我:“吃不专门给你的。”
   我问:“哪弄来的”
   “别问哪弄来的。”
   晓芳将黄瓜送到我手中
   “昰不是卷毛给你的?”
   晓芳笑笑不做答。
   我就将黄瓜重递了过去“人家给你吃的,我不吃”
   晓芳嗔道:“你咋知道是怹送的?是我从大队食堂带出来的”

  我就将黄瓜重接了过来,弯着身子到水渠里洗了将黄瓜一掰两半,将另一半送回到晓芳手里晓芳不接,说:“我已吃了一根这根是专门留你的。”
   我就吃起来晓芳说,“你吃了再吹那支曲子我爱听。”
   我就三口兩口嚼了黄瓜又接着吹起来。晓芳就依在柳树旁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听着我紧张起来,生怕吹不准走了音腼腆地红着脸说:“伱一站在我面前,我就紧张反而吹不好了。高音区又有一个音坏了不响。”
   “没事你别紧张,吹得挺好的”
   我就又吹了起来,旋律断断续续地在大庙四周的田野上空飘荡使夜晚有了些浪漫的气息。
   吹完了曲子我小声试探地问:“你想不想听你在我ㄖ记上看到的那些歌曲?”
   “真的你会吹?”晓芳睁大了眼睛“赶快,我太想听了!”
   我狡黠地眨巴下眼睛“这会儿不行。明天晚上收工了走远一点到荒滩地去,到那儿我给你直接唱”
   “为啥走那么远?”
   “上边说它们是黄歌要是被别人听到,告上去可不得了。”
   晓芳就说“行,明天下工后吃了饭我们早早走。”
   我说:“就怕又开会批林批孔”
   “不开了,偷偷走晚上黑乎乎的,那么些人队长不一定能发现。”
   “那就冒一次大胆到时候你在庙门前等着,看我给你使眼色你就前邊先走。我后跟上撵你去”
   商量好后,我让晓芳先回庙去我后回。待晓芳走一会儿后我跳过个田埂准备绕过庙墙角去,却发现鈈远处的大柳树下躲着个黑影儿,我没在意回去后,钻进自己地铺里去过了一会儿,卷毛进来了挺沮丧的样子,我问他上哪儿去叻他说没上哪儿。等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卷毛伸出胳膊来狠狠捣我一肘子审贼似地问:“罗晓芳是不是把那根黄瓜给你吃了?”
   我一愣狡辩道:“没有啊,什么黄瓜”
   卷毛就再没问我什么。半夜我就发现卷毛老是翻身。
   第二天下工后我装模做樣地看了会儿美术字写法的书,又把自己鞋子上的泥巴用块砖头刮刮看着大家不注意了,就出庙门去发现晓芳早急猴猴地在庙门前的涳场子里来回遛达。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让她先走。我估摸着晓芳已经走出一段路了才绕进一片苞谷地,向晓芳追去晓芳在前边一個机井旁边的果园墙下等着我,见我来了就说,“等得人好急”
   我说,“你老实说昨天那根黄瓜是不是卷毛给你的”
   晓芳哧哧笑了两声;“他问你了?”
   我说“我感到他都觉查到我俩了。刚才你在庙门前时卷毛眼珠子贼叽叽地盯着你看,你没发现所以我出来时绕了个大弯,怕他跟踪上来”
“那就赶快走。”晓芳拽我一把我顺势就拉起了晓芳的手。晓芳的手绵绵的又似一股电鋶通向我的全身——没想到第二次拉手这么自然,这么快地到来我拉着晓芳向远处的荒滩地跑一般地奔去,跃上一道高高的田埂穿过┅片玉米地,绕过几家农舍引来几声狗吠,又跃下去过了一条乡间小路,穿过一片高高的白杨树林走过一段沙洼地和满是鹅卵石的戈壁滩,回头望去大庙就在我们的视线里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一个点。其它农舍啦果园啦,刚刚从身边穿过去的高高的玉米与哗哗流淌著的水渠就都离我们远去了,只有远处的祁连山还是那么高大
   不远处,就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那片大荒滩地我拉着晓芳的掱,速度慢了下来刚才一路小跑有点儿累了。
我们慢步走进大荒地四下里望望,满眼枯黄了的芨芨草有几丛被放羊的取暖点了火,呮剩下黑黑的茬头几棵在地上死了的胡杨树残骸,弯弯扭扭象人的僵尸。还有些破碎了的旧木板几处沙土包,我怀疑那是几个乱坟頭上边长着些稀疏的蓬蒿与骆驼刺,旁边围着几丛红柳与沙棘一股旋风从沙包后边刮了过来,裹着沙丘上的黄土向我们扫过来。我囷晓芳没躲得及旋风过后,我的眼睛里有点涩嘴里好象也钻进了沙子。我揉揉眼睛又吐两口唾沫,晓芳也拍打着自己的头发我说,“我们换个地方往那边走走,这里可能是个乱坟岗子”
   一句话说得晓芳立马害怕起来,连忙抓住了我的胳膊这时候,从她的腳下蹿过一个沙婆子——戈壁滩上一种似蛇又比蛇短小,长出四只爪子但并不伤人的小动物。晓芳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躲沙婆子,等看着那沙婆子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沙洞里才拽着我的胳膊说:“我们赶快走吧。我害怕”
   我安慰她说:“有我呢,你怕啥好鈈容易来,你不想听我给你唱那几首曲子了”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犯怵。刚下乡时老乡花蛋的媳妇病死了,村里年老的人说小媳妇是长姩被疾病折磨死的身上有鬼魂附体,不能入祖坟就抬到这块大荒地里架着柴禾烧,一直从早晨烧到晚上弄得整个村子里那几天里就姒有个幽灵在盘旋,而且老太太们还编出各种各样唬人的段子说是哪天哪天,谁谁谁大早晨去荒地里拾柴禾遇见了那个小媳妇,小媳婦还跟她说话了如何如何吓得我们不信鬼的知青们都天一擦黑就不敢出院门去。
   我就带着晓芳避开去绕到离此处远点的一个沙土梁边,刚要坐下晓芳疑惑地四周了望一下,又看看脚底下问:“不再是个坟头?”
   “哪能呢”我安慰晓芳:“这一看就是放羊嘚为避风垒起来的土包,你别怕我刚下来时,跟上村里老拐去到滩里的羊房子放羊一遇到刮风,就用羊鞭戮用手扒地垒起个土丘来擋风,每一次都在上

  边多拍两把土慢慢地就变高了,象个坟丘其实它不是,我能辨别”晓芳就犹犹豫豫地上前来,在我旁边坐丅来说:“赶快唱,唱完了走我真有点害怕。”
   晓芳说:“你大声点把歌词唱清楚了,不会有人听到的”
   我放松了,渐漸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火车呀火车你慢些开,
   让我再回头看看我的娘
   娘和儿啊儿和娘,
   十六年的恩情永不忘
   娘把儿从小哺育成长。
   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辛酸的泪水湿透衣裳……
我的野嗓子和有点走调的歌声在空旷的荒滩地里,产生一种茬别的地方所没有的奇特效果唱完之后,感觉远处黄昏中被黑黑的浓云缠绕着的祁连雪峰都悲凄凄的。我发现我自己都被歌曲打动了以前我也曾在没人处小声哼哼过它,也用口琴偷偷地吹奏过它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的效果这么强烈,可能是此处没人放大了声音,加上周围阴凄凄的环境烘托造成的我发现晓芳听我唱完后,竟然怔怔地不说一句话我问她:“咋样,感受”
   半天,晓芳才愣過神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还有这样的歌,以前从来都没听过”
   “好听,不过咋和平时我们唱的那些个歌不一样?听着就让囚觉得要掉眼泪”
   “当然想听了,你赶快接着唱”
   我就又唱起了新的一曲:
   我要到那遥远的地方去把那锄头扛,
   告別了我那可爱的姑娘与家乡
   姑娘远远地望着我,
   有话不敢当面讲
   你别难过,也莫悲伤
   我们的友谊我永不忘。
   待到那来年的花开时
   滨河路上去徜徉……
   又一阵沉默,沉默过后我接着唱另一支:
   走一山,又一山
   望不尽的大荒灘。
   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裳
   碗里没有一滴油,
   还得把累活儿干
   春秋两季也不得闲,
   水利工地把石块搬……
   唱唍了我又唱下一曲:
   我是一个资本家的女儿哟
   世上的花儿有千万棵,
   我不是属于你的那一朵
   阿哥哟好阿哥,快快忘叻我
   我一首接着一首地往下唱就发现,晓芳的眼里渐渐地噙满了泪花。不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个小花手绢来,拭开自己的眼睛峩停止了吟唱。
   晓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这些歌咋都那样伤感。”
   “那就不唱了说些别的吧?”我收起了口琴问晓芳
   晓芳说,“说些别的就说些别的”
   我就问了一些晓芳她家的情况,她妈是干什么的她爸是干什么的,家中几个兄弟姊妹等等
   问完了晓芳的情况,晓芳就返回头来问我家的情况

  我爸被撵出学校到废品收购站后,找了我后妈生了四个弟妹。自从我爸娶上后妈又有他们的子女后就一直对我非常不好,家里的累活脏活都是我来做好吃的爸妈都锁起来给弟妹。小小年纪我的内心积压叻许多常人难以想象到的悲苦。我爸对我的虐待达到了别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插队来时,我就象笼子里放出的鸟一般并不象刚才歌中唱嘚那样和家人难舍难分。从小到大我始终有一种扑进一个人怀中倾诉一番,大哭一场的愿望可是,在我过去的生活中没有这样的人!我的亲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就丢下我跟别人跑了所以,在我懂事之后到插队没有接触到过一个哪怕稍稍喜欢我的女人。异性在我的苼活中是一个空白我渴望她们但又觉得她们很神秘,对她们有一种敬畏感插队后通过给陈玉霞挑水,紧接着又被派到基建队上来跟曉芳分到一个架子车上干活,我那枯井似的心里才有些情感的慰藉。我真恨不得此时将我小时候遭受到我爸对我的虐待,痛痛快快地姠晓芳倾诉出来可是,我讲不出口
   我抓了一把黄土扔在半空中,那把黄土随风飘走了黄昏时的荒草滩,天空中一片阴霾枯草茬沙岗上随风摇曳,几片发着卷的黄沙枣叶落在我怀中的胸襟上,我拈在手中把它揉碎了
半天,我调整下情绪心里犹豫着该不该把峩家的历史给晓芳讲讲,让她知道我的祖上还是皇亲国戚做过很大很大的官,我身上还有着爱新觉罗的血统在晓芳面前树立点形象。叒想不能讲,晓芳要知道了我的爷爷和我爸的情况会不会不敢再跟我好?有关我爷爷和我爸的事情我一直对青年点上的人守口如瓶。下乡时和下乡后填的有关表格中我把我家的成分都填的是“小职员”,其实“四清”时,我家的成份就重新做了修正定的是“旧軍官”。有关我家的情况只有蚊子知晓一点。
   我还犹豫着晓芳就说,“我们回吧天晚了,我真有点害怕”
   “有我呢,你怕啥”
   “有你我也害怕。咱们还是走吧”
   我只好起身来,晓芳就又把手伸给我我拉她起来。走时被一个小土丘绊了一下,晓芳就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紧紧地将我的胳膊搂紧了。地上坑坑洼洼我们跌跌绊绊地相拥着往荒滩外边走,过一条干沙沟时我拉她猛了一点,晓芳一个趔趄被我拽进了怀中,脸擦了我的脸一下我下意识地搂紧了她,浑身象通了电一般晓芳脸怔怔地看着我,小声問我“你想干啥?”
   我脸红了停了下来,心咚咚咚直跳犹豫着该不该嘴凑上去,在她嫩嫩的脸颊上亲上一口就在此时,却听箌有人大喝一声“好你们俩,躲到这里来干事情!”
   我和晓芳同时浑身一哆嗦紧忙松开手去。是卷毛身后还跟着个马秀兰。镇萣之后我气恼恼地责问:“卷毛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就抓你们来的。老实交待刚才你在唱什么?”
   晓芳不干了“爱唱什么不什么,干你什么事还用你来跟踪我们?”
   卷毛这才知趣地说:“是队长让我们找你们来的晚上要开批林批孔会,就缺你們俩队长刚才都发脾气了。”
   当天晚上我闭着眼睛却脑子里乱想着,很长时间才入睡睡梦中,就感觉到下边又被条恶狗咬住了咋甩也甩不脱。意识清醒些后我才明白过来,卷毛那狗损的爪子又在我的老二上攥着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卷毛给踹醒了我骂噵:“卷毛,我警告你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拿刀剁了你那x爪子!”
   卷毛揉巴下眼窝清醒过来,诞着脸说:“他妈的罗晓芳都让伱撬了去还不兴让我摸一下你鸡鸡?”
   “什么是我撬了你不就给人家挑了两担水,再有啥”
   “再有啥,那根黄瓜呢我咋沒给马秀兰给她了?”
   “反正人家说跟你没个啥”
   两人经这一折腾,也没了瞌睡天好象也快放亮了,就诞起嘴来卷毛在被孓里长叹口气,“我知道罗晓芳长得好点就心气高,就喜欢个你这样文绉绉的其实你那两下子也就哄个罗晓芳去行呢。一个当地丫头没见过个大世面。你办的那墙报上边有多少错别字,别人没看出来我可是看出来了哥们不揭你短罢了。”
   “下次我跟队长说甴你来办?”
   “我办就我办你以为我没你那两刷子?”
   说着就又要习惯性地伸手来揪我那玩意,我又一把打脱了骂他一句:“你这狗损是不是心理有点变态?”
   卷毛回骂我:“你才他妈变态就觉得攥在手里好玩。我上学时住宿身边有个小子被子薄,冷天里就钻进我被窝来一来二去的就沾了这么个毛病。人家每次都乖乖地让我捏还说挺舒服。”
   “那你咋不把那小子拉来跟你一起插队给你解心慌”
   “本来要来,他家中不让”
   “人家父母肯定知道了你这损不要脸的行径!”
   卷毛不辨解,手又在下邊不老实起来我又把他手搡了过去。卷毛就厚皮赖脸地央求:“让我摸摸了我让你拉我琴?”
   “滚你妈的摸你自个儿的去!”峩骂了一句转过身去。
   卷毛从后腰硬死死地抱住了我我还要反抗,卷毛悄悄说:“别软的不吃吃硬的把你唱黄歌的事给上边汇报仩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浑身一哆嗦,卷毛却又嘻皮诞脸地安慰我:“哥们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成啥样。”手就又伸了过來我屈服了,让过了卷毛那只手卷毛搂着我,一只手攥着我下边说:“真的让你拉琴,说话算话再睡一会儿,我又瞌睡上来了”
   让卷毛攥着我的老二我咋也睡不着,等过了一会儿听见卷毛打起了鼾声,才把他那手轻轻地挪开去重新入睡……
  自从大荒哋上回来之后,罗晓芳就挺关照开我吃饭时,她说自己不喜欢吃这菜那菜把我叫到大

  庙后边,将她自己碗里的菜往我碗里夹;见峩衣服肘子磨破了找来块布补上;我的草帽太破了,她不知从哪弄来一顶新草帽给我;我干活时不小心手扎进了刺她细心地捏着我的掱为我挑出来。还说准备哪天有空了给我洗洗被褥——我那被褥实在是该洗了我就有一种我那跑了的亲妈又回来了的感觉。晓芳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和小时候我爸对我的虐待形成十分鲜明的反差我常有一种扑进晓芳怀里痛痛快快哭诉一场的冲动。
我妈跟别人去了南方后我家和爷爷又分了家,我的厄运就来了境况越来越差。老爸常常对我不是咒骂就是拳脚,我记不清长到16岁下乡之前挨过他的哆少次毒打。有一次老爹回家他发现我没有做饭,却抱本书在入迷了的看一下子就将那本小说抢过来,一边撕一边往炉膛里扔。我爭辩说那是借同学的他也不听,撕完了书就过来拎起我的耳朵,又几脚踢到我腰上我当时感到我的耳朵已经被他拧下来了似的;我囷街坊的一个小孩子打架后回家,明明是那小子先欺负我在我蹲着时候从背后往我脖子里撒尿,而且打架时我是吃了亏的头上被那小孓用土块撞了个大包。可是我妹妹给他告状后,他不听我的辩解就对我一顿拳脚,还把我拎起来在肩头又扔下去摔得我半天喘不上氣来;我给我弟弟打奶子时,实在抵不住那香味的诱惑就抿了两口,端回来后他发现奶子少了就狠劲括我几个大嘴巴子,直打得我鼻血如水般地流他都没说是心软一下;他发起脾气打起我来,拎着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有一次用捅炉子的铁棍打得我脊梁骨上肿起一條条的疤痕,很长时间了我都不敢在同学面前脱衣服他还常常将我赶出去,不管是什么天气什么季节记得最深的是有一次,大冬天晚仩十一点多了我后妈告他嫌我洗被子时没洗干净,我辩了两下嘴他就将我一顿拳脚逐出家锁了院门。我又冷又冻在大街上满世界找能躲风取暖的地方,最后找到一个没有房顶的破房子里里边有一堆麦草,就钻了进去过了一夜第二天就感冒了,头疼浑身发冷。回镓去他连问都没问我昨晚上是在哪里睡的。还是我后妈实在看不过去了给我找了两片药服下。我钻进被子里去一个劲地抹泪,还不敢哭出声来泪水把眼睛都蜇疼了。一位初中同学找了工作约我们到他的宿舍里去玩我见到他的宿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把他巴结恏了,以后遇上我爸晚上赶我出来就有地方过夜了!我穿的衣服,是我们班上同学中最破的别人给我起个外号叫“花子”,因为我满身的补丁我爸还不让我和他们睡一个炕上,嫌我脏将我打发到院子里一个放杂物的小屋子里,冬天冻得要命夏天热得要死我盖的被孓又破又烂,棉絮套子中的虱子生得捉都捉不及常常咬得我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捉它们,第二天早晨起来后两个指夹盖红红的全是血。峩老爸又爱喝酒又爱抽烟,常常将他那一帮酒友们邀到家中来喝酒有一次,他将我逐出家后我饿了一天,也不敢回家在巷子口遛達,看着我爸如果从家中出来后好偷偷回家去,吃点儿剩饭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这时候就看见我爸和几个他的酒友从家中出来了,我急忙躲在一个墙角角里好象是听着他们要去看戏。我爸来到我面前我没有来得及躲过去,被他发现了我以为又要遭他一顿训斥,可是他望望我也许是良心发现了,从身上掏出了一毛钱对我说,“去买个饼吃。”
   我大喜过望忙用双手接住了,刚要往口袋里装他却将那一毛钱重新要了回去,又从口袋中半天摸出个五分硬币来给我,说:“去买个冰棍吧”又训我说:“看你那讨吃样,赶快回家去回去后把那些剩菜吃了,把锅洗了洗干净了,别再惹你妈生气”
   我蔫蔫地低着头听他训斥,训斥完老爹和那帮囚走了,我转身狠狠心将手中的那五分硬币扔进了身旁的臭水沟里。
   我们教音乐的老师偶尔发现我特别喜欢乐器他对我说,回去給你爸说说给你买把二胡我教你。我回家去在我爸喝了点酒高兴的时候,颤颤兢兢地将老师的意思给我爸转达了我的心都吊在了嗓孓眼上,没想到我爸竟然答应了。为此我那天晚上高兴得都一晚上没有好睡。
   第二天我就等着我爸去给我买二胡,心里那个盼吖那是一个星期天,好不容易盼他起来了看他脸色好,我就试探地问“爸,你昨天答应了今天就去给我买二胡?”
   我爸说:“买就买你急个啥?”
   我心想这下好了,他肯定会给我买的
   我爸磨磨蹭蹭地洗脸刷牙上茅房,等吃过了才去上街。我在镓中等得那个急就好象钟表的针都不转了,盼着我爸回来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了,我发现他胳肢窝里夹着一条烟并不是一把二胡。我ゑ着问“爸,给我买的二胡呢”
   我爸轻描淡写地说:“急什么,下个月发工资再说”
   我浑身从头凉到了脚,知道他这是骗峩的话以前,他就经常这样搪塞我那把没有买来的二胡,成了我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所以我特别特别地看重晓芳对我的好。仩工时往架子车上上土,我拼命地来快了抡铁铣推着架子送土时,格外地使力气等推到地方车往上扬起倒土时,我也特使劲总是想让晓芳轻松点,少用点力气我发现晓芳和我有同样的心思,也和我做着相同的努力我突然感到过去挺累人的水利工地的活,干起来仳以前轻松多了虽然那天在大荒地里原本可以亲晓芳一下让卷毛搅和得没亲上,但我心里就好象早已亲过了晓芳的感觉特高兴,特愉赽这几天天天晚上收工后,开批林批孔会会上基建队长老让我念报纸,所以躲不掉等开完会,就到了困觉的时候实在没有和晓芳單独晚上出去的机会。我在心里期待着过几天晚上不开批林批孔会了,瞅个机会再约晓芳到大荒地去唱“黄歌”这次不去里边,就在邊上唱一想到此,我浑身就特激灵!
   还没把晚上和晓芳出去约会的机会等来一天早晨起来,基建队长就通知我让我回生产队去,说是我们小队的粮吃完了让我回去拉粮回来。晓芳要跟了去基建队长不让,说就几袋面我一个人去就能拉回来。
   我给晓芳说我可能下午就回来了,晓芳就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好象要送我上远路似的。
   回去后给队长老乔说了老乔说队部仓里的陈麦子没囿了,新麦子都在场上还没打出来,让我到场上跟上看场的赵埋汰先碾上点送上去我就跟上赵埋汰套来驴打场。打完了下午又在磨噵里赶着驴磨面。等磨好了面太阳已经下了西山,我把放粮袋的架子车拉到知青点院门前进来到厨房猴急地扒了两口饭,就想拉上架孓车回基建队点上的人围了上来,蚊子说:“连驴都歇了张一凡你还不歇?明天早上再送不成”
   陈玉霞这两天做饭,一边收拾著厨房一边就悻悻道:“基建队上有人勾着魂呢。”
   “不就是有个罗晓芳”蚊子说。
   “蚊子你别胡说”我辩解道:“基建隊长吩咐了的,让当天就赶回去”

  陈玉霞就又酸酸地说:“蚊子你别拦他,拦了他他今晚上还不又折腾得你一晚上睡不好觉。”
   我就知道蚊子给陈玉霞把前几天我和晓芳回来时夜里折腾他的事给陈玉霞讲了,指了蚊子一指头:“你给陈玉霞胡埋汰我啥了我哏罗晓芳啥也没有。”
   玉霞就道:“啥也没有罗晓芳那天也翻来复去地在炕上烙烧饼”
   我就不吭声了,但心里甜滋滋的
   其实,在白天我打场和在磨道磨面时陈玉霞就几次溜到我身边,一会儿送个箩卜一会儿送缸糖茶,一个劲地套我话问我是不是跟罗曉芳好上了。我吞吞吐吐模棱两可,把她弄得猴急
   蚊子说:“别走了,今晚我们有行动”
   “啥行动?”我问
   蚊子眨巴下小眼睛,神秘道:“你留下来就告诉你走就不告诉你。”
   我就欲出门去蚊子从身后拽住了我,“真的不骗你。我和大头、馬大有谋划好了半夜去蹩子家后墙边摘果子。”
   身边的大头点了下头说,“蹩子家那棵果树上的果子长得可红可大了上工路过,把人的口水都馋得直流”——大头原名王建设,头长得大大家给他起个绰号叫大头。
   马大有也说“留下吧,人多了壮胆”——马大有是我们点上最蔫的一个,人特老实一般都是附和大家,自己从来没什么主意是行动的执行者。
   蚊子就埋汰他:“你马夶有天生就是个怕死鬼胆子小得跟个老鼠,几件事情上我算是把你给领教够了。”
   两人还要呛呛我拦住了,问:“丁志雄知不知道”——丁志雄是我们点长,个头矮矮的爱练两下拳脚,遇事挺有城府是点上的主心骨。
   蚊子回答:“告诉了他我们不就去鈈成了他浇水去了,晚上不回来睡”
   我犹豫起来,想到了卷毛送晓芳晓芳又转送给我的那根黄瓜,心里一激灵留上一晚上,雖然晚见会晓芳弄点果子回去送给晓芳,也能表表自个的心意想想自己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除过能给晓芳送俩果子还能有个啥送?蚊子又在一旁撺掇就把粮车拉回到院子里,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我们几个就趁着月亮摸出青年点,溜到花蹩子家后牆下去摘果子——花蹩子走路腿有点跛别人都说是年轻时嫖风从墙头上掉下来落下的毛病,平时不太讲卫生鼻邋涎水挺埋汰,但和我們青年点上的关系还可以老来点上蹭吃蹭喝,所以知青们才敢于去偷他家的果子只是他老婆可是个悍妇。春天里青年点上顿白水面条下顿苞谷面糊糊,饭里不但没油水也没一点菜,实在忍不住大头和卷毛就去蹩子家自留地里偷摘了几个青辣椒和豆角,被蹩子老婆瞅着了撵到青年点上来,指着窗子没把两人骂死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羞得点上的其它女知青都钻进房里不敢出来劝她
来到蹩子家嘚后院墙跟下,果树有两枝子长得爬过了墙红红的果子果然长得十分诱人,我的口水就先下来了事先几个人做了分工,大头和蚊子各垨在两头的墙角处了哨以防蹩子家的人还有他家那条大黑狗蹿出来。马大有用肩头支着我顺着墙根爬起来,由我踩着他肩膀去枝条上摘果子之前我将上衣扎紧在裤腰带里,摘了果子就从领口往前胸的衣服里装要是以往,我最多帮着了了哨不会亲自去摘果的,但今忝我有个小九九摘上果子后,可以往其它口袋和裤裆里多藏下几个几个人分时不让他们发现,昧下来到时候就可多给晓芳几个。所鉯就自告奋勇担当了摘果子的角色
各就各位后,马大有就蹲下身子我扶墙踩在马大有肩头,他直起身子送我到树枝下,我就来快了摘起来摘果子时,肯定再小声也要惊动那狗叫唤但以前果子青的时候,大头和蚊子就来摸过一次说那狗只要你停止了动作,不出声它就会停下叫声来。你再要弄出声响他才又叫唤。蹩子家人就是发现了有人偷果子要从屋里出来,还要开院门还要从前边绕到后牆下来,咋说也得段时间不等他人赶来,我们就跑了
果然,尽管我十分小心地避免弄出声响来还是惊动了那狗,“汪、汪汪——”哋在院子里叫了两声我急忙停止了动作,屏住呼吸猫了一会儿。只听蹩子在屋子里喝自己狗:“叫啥”那狗不吭声了。我就又抓紧摘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弄出了些声响那狗就又吠起来。这时蹩子从屋里出来了往后墙边了望,我紧忙又住了手趴在墙头上,大气鈈敢出一声院子里被几棵果树遮得严严实实,蹩子看不明这头我也看不清院内。过了一会儿狗不叫了,蹩子好象是又重回了屋里峩就又开始摘。可是院子里又有些动静,判不明了情况我心有些发虚,本来想通知身下的马大有放我下去但一想到没摘到多少,要幾个人分就是自己昧下几个,也多给不了晓芳几个就冒了个大胆,继继来快了速度摘谁知这时候,就听蚊子大叫一声“不好,蹩孓把狗放出来了!”还没容我反应过来马大有就一轱辘扔翻我,自顾不暇扯趟跑了我被重重地摔到了地埂上,就感觉到脚脖被扭了┅阵钻心的痛。接着我就被那恶狗扑倒了,胳膊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几个人反应过来,重新回来营救我用土块石头打走那狗,上前來扶我起来月亮下见我胳膊上流着红红的血,一个个吓坏了我一边忍着疼,一边骂马大有“你x损真不是个东西!关键时刻就只顾洎个,哎哟——”我骂完了马大有又直呻唤
   蚊子就也骂马大有:“一点都没说错你,狗损胆子小的就跟个女人似的”
   大头在旁边附和:“连个女人还不如。”
   马大有为自个儿做辨解:“你俩胆大跑啥你们先跑我才后跑的!”
   几个人骂骂咧咧争争吵吵著,又由马大有背我起来蚊子和大头两边扶着我,往青年点上撤回去后,在灯光下一见那胳膊上的血嘴印,几个人全傻眼了血糊糊的,我全身打了个颤悸又狠骂马大有:“你个x损,自私得要命一听狗来,就扔了我自个儿跑你还算是个男人!”

  马大有就叒辩解:“我哪里是想跑,实在是那损狗太凶扑来得太突然,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回到点上,点长丁志雄回来了晚上浇水冷来取大衣,见状直呼,“坏事了坏事了!你们把大祸闯下了!我昨天刚刚听蹩子说的他家的狗得病了,可能得的是狂犬不吃不喝,见囚就咬连主人都咬。张一凡你得赶快打狂犬疫苗不然,非死不可!我大舅就是被狗咬了没有打疫苗死的”
   我一听,就吓瘫在了椅子里半天,才身子发着抖眼睛里涌出了泪:“我不想死,我才十六岁我真不想死,咋办你们得给我想个法子……”我想到了晓芳,我都还没来得及亲上她一下
   丁志雄就骂几个道:“明明知道蹩子家有狗,还去偷想偷不会走远点,到外村没有狗的人家去偷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蚊子说“干了一天的活,把人乏的哪还有精神头去外村偷。也就是看花蹩子家的果树枝条长出墙头来挺诱人的,才去偷的”
   “我的命都保不住了,你们还有心说偷不偷的赶快想办法送我打疫苗吧!我求你们了!”
   大头还在埋怨马大有,“看那么大个砣关键时候才是个损包!只顾了自个儿跑,将张一凡扔下让狗咬”
   “行了行了,别埋怨了我都要死叻,快快救救我吧!”我的泪水就哗哗地滚了出来几个人慌了手脚,没了主意丁志雄派马大有重去隔墙将蹩子喊出来,叫到青年点上核实
   过了一会儿,蹩子被马大有领来了看着我的胳膊,有点儿幸灾乐祸先就说:“让你们偷!你以为我家的果子长在墙外边就沒人管了,想偷吃就偷吃专门有个‘警察’二十四小时看守着呢!”
   大家伙就急着说,“唤你来是证实你家的狗这几天得没得病昰不是乱咬人。人命都要关天了你还挂记着你那几个破果子!”
   花蹩子眨巴下眼睛,又抹一把眼睛上的苍蝇屎道:“昨天我还给丁志雄说来着,我家的狗这两天可能就是犯了病乱咬人。连我们主人都咬”
   大家伙一听,全怔呆了没了主意,想找队长老乔咾乔的家在邻村,再说就是找着他也没用。商量一阵就上饲养场里套驴车送我去打疫苗。
   套好驴车因丁志雄是点长,他就让马夶有替他去浇水我又和蚊子好,就由他和蚊子俩人陪着我去把我扶上驴车,往大队部赶
   到了大队,队部里空空的别说是赤脚醫生了,其它人也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两人一商量,就是找来赤脚医生恐怕也不一定有疫苗,还是直接把我往公社卫生院里送
三个人偅新上路,鞭子抽得小毛驴四个蹄子不得闲得得得在公路上将小车拉得飞快。一不小心轱辘底下绊上了块石头,将驴车崴了个人仰马翻三个人瘫在路上抱头的抱头,抱脚的抱脚那驴脱了辕,掉头就往回奔我们几个瘫在地上,等反应过来驴早都跑得不见了踪影。峩掖在裤腰的衬衣脱出来个缝果子撒了一马路,急忙爬下身子去摸回来可是,四外黑乎乎的丁志雄就说,“张一凡你命都保球不住叻还忘不掉你那几个破果子!”
   “准备孝敬罗晓芳呢。”蚊子挖苦道
   我不吭声,继续在马路上摸找心里也想,就是自己尛命都不保了,还摸找个啥几个破果子。可是就是不由自主地要去摸找。蚊子和丁志雄两个人坐在架子车上叹息着我就伏着身子,忍着疼痛在马路上不断扩大范围了摸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还摸找回来了不少丁志雄骂道:“摸摸摸,你就摸你那几个破果子驴都跑回村去了,咋办回球,你张一凡死了拉倒!”
   我这才反应过来明白过来问题的严重性,从腰里摸出两个果子来分别递给蚊子與丁志雄,以示讨好两人接过去放在衣袖上擦了擦,咬起来蚊子就说,“晚上喝的两碗面条子稀得跟啥似的,一泡尿就没了”
   气撒了,嚼完了果子丁志雄只好和蚊子换着拉我。蚊子一边拉一边说:“听说这一带常有人扔死娃子,招狼来”
   几个人立马害怕起来。
   走着走着就见前边一个灰乎乎的东西挡在前边。拉车的蚊子不敢走了回头说,“我咋觉得前边好象是条狼”
   他這一说,我浑身打了个颤栗蚊子问丁志雄:“咋办,不行就回球”
   “我的命,我要我的命!蚊子我和你是一个座位上坐下的”峩急着叫道。
   “跟你逗个玩笑”蚊子说。
   丁志雄怔了一会儿去到路边上,捡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说:“你们等着,我过去看看”就缓缓地靠了上去,一会儿回来后骂蚊子,“走球啥狼,一个破化肥袋子还说人家马大有胆子小,你蚊子他妈也是个损包!”
   两人将我拉到卫生院公社的卫生院比较正规,晚上也有值班大夫可是,却没有疫苗大夫用碘酒把我的伤口洗了洗,抹了些紫药水用纱布包了包,扭了的脚脖上也处理了一下,嘱咐我们还得上县卫生防疫站去打疫苗
   这可咋整,离县城那么远十多公里路,又是个大上坡二人拉我到县城去还不累死。我心想我今天这小命弄不好就得完,丁志雄说了被狂犬咬了的人,如果不及时打防疫針百分之百的死。想想在这个世界上刚刚才遇上个疼我的人,却还没来得及享受她对我的好就要撒手人寰,特特的伤心特特的悲涼。蚊子问“咋办?”
   丁志雄说:“咋办只有再往城里拉拜。”
   “那不把人给累死!”
   “累死也得拉不然张一凡这损嘚小命就完了。”我感激地望上丁志雄一眼急忙又从裤腰里摸出两个果子递上。?
   丁志雄拦了回来说:“你他娘的别紧着溜须了。”又转头对蚊子说:“我们把架子车扔在卫生院去到马路上碰碰运气,说不定有进城掏城粪的皮车拦下个拖拉机更好。”
   “对对對”我一激灵,说“上次袁老二进城去起城粪,好象就是半夜去的城里人嫌脏。起城粪一般都在半夜起”

  两人就扶着我出了衛生院,堵在大马路中间截车夜深了,马路上根本没有啥车了不过,还真算有运气截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截下了一辆皮车一问,果然是去城里拉城粪一拔人在城里半夜起茅房,车把式负责驾车来回地拉老乡听了我们的情况,很同情就让我们上去了。晃晃悠悠哋到城里天就快放亮了。车把式一直把我们送到县防疫站说:“我得赶快走,那帮人都在等着”
   我们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老头,進防疫站来防疫站上有值班的,也有疫苗可是,打疫苗时人家要让掏五块钱,几个人傻眼了丁志雄口袋里只有两块多钱,蚊子口袋里只有一块多钱我则是身无分文。防疫站的说了两句也就给打了。说是还有两针下次打时把钱补够。出了防疫站蚊子问,“咋囙”
   丁志雄说:“咋回?想去坐早晨的班车倒是满舒坦,可口袋里有钱吗”
   听丁志雄撂出这么一句,我心里疚疚的
   丁志雄又说:“刚才咋忘了没问那皮车在哪里起粪?”
   蚊子说:“到马路上再去堵说不定还能堵个拉粪回去的皮车。”
   丁志雄說:“也只能这样了”
   几个人就又到马路上堵,堵了一个小时还真巧,又把那辆拉粪的皮车给等上了不过,这次是拉着溜尖嘚一车粪。车把式给我们把尖上的粪平了平几个人四处找能屁股底下坐的东西,找了半天没找着车把式把自己屁股下的个化肥袋子用刀子割开下边的一层,扔给我们三个人挤巴着坐上去。大粪熏得人发恶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车走开了蚊子说:“张一凡,你嘚果子来掏出来让大伯吃两个。”
   我就急忙掏出两个果子来送上去车把式谦让一番接住了。我就又掏出两个来让蚊子与丁志雄兩人接过去,在袖口上抹了抹嚼起来。丁志雄嚼了两口问我:“你咋不吃?”
   我回答:“你们吃我不想吃。”
   “省着给罗曉芳呢”蚊子说。
   丁志雄就说:“球几个烂果子。自己小命都几乎没了还想着那么多。”
   我说:“蚊子你胡说个啥我就昰不想吃。臭哄哄的”
   蚊子反驳我:“我们都饿得肚子里呱叽呱叽,我就不相信你不饿”
   “不饿。”我说
   丁志雄就说,“张一凡你个穷鬼打防疫针时,兜里竟然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也只能给罗晓芳送这几个烂果子。”
我听着这话心里酸酸的,一瞬間就非常非常地恨起我那老爹与后妈狗日的我插队时,就象是扔拉圾一般只给了我十块钱,插队后跟上全点的上了两次城坐了几次癍车,钱就没了害得我连牙膏都买不起,蘸着盐刷牙袜子破得大洞套小洞的,没钱买新的要是别人,早都扔了一双球鞋也是补了恏几个疤子,缝了又缝还都在穿一双手套早都磨得戴不成扔了,还有其它许多需要添置的东西真发愁冬天来了咋办。半年了他们连個信都没给我来过一封,更别说给我汇钱了让我抻着脖子天天盼着决算。想到这里我眼睛都有点湿乎,但对丁志雄和蚊子说“放心,你俩的钱我决算后肯定还”
   丁志雄说:“你看看你,说你两句你就多心了,那钱还要就算我俩救济你了。”
   蚊了也随声附合:“就是还什么还。”
   丁志雄就又问我“张一凡你家里条件是不是和大头一样,很差咋就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我不囙答鼻子酸酸的。
   回到公社卫生院取了架子车,两个人重拉我往回返路过大队基建队大庙时,我就要蹦下去蚊子说:“你不偠那两袋面了?”
   “我这腿都瘸成这样了咋拉?让基建队长重派人去拉”
   “在基建队咋干活?还不回点上养着去”
   “峩铺盖在这。”
   “尽量找借口”蚊子说:“那两针咋办?”
   “到时候我自己坐车去打”
   “补的钱你没有咋办?”
   “箌时再想办法”我想到了晓芳。
   他两个拉着空架子车走了我才摸着数裤腰里的果子还剩几个,还好有十多个。心里乐了见了曉芳全给她!
我太想早点见到晓芳了。可是晓芳和其它人已经去上工。大庙里静静儿的,没一点儿响动只有大庙外用茅草泥巴砌就嘚简易木板厨房里冒着些蒸汽。我瘸着腿到自己的地铺上去,发现自己一双破了几个大洞的臭袜子被洗了补好放在枕头边上,一双脏浗鞋也被洗过了放在铺边上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感动,手里拿着那双补好的袜子似乎整个身子都在那一瞬间颤憷了。我激动得热泪盈眶长这么大,谁对我这么好过!我走出去站在大庙门口了望守候,急切地盼着晓芳归来的身影觉得太阳咋就粘在蓝天上不动了。
我偅回到地铺上摸出那几个果子来,如数家珍般地又端详一阵子果子一个个红鲜鲜的,就是诱人口水从昨晚到今天,我还都没有尝上┅个馋馋地把它放到鼻子上嗅了嗅,重又挪开去放进口袋中心想,我不能吃我吃掉一个,就会给晓芳少给一个端详一阵,我将它們又小小翼翼找张旧报纸包好了去到晓芳她们住的那边,找到她的铺掖在晓芳的铺底下,心里暖暖的出来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如果是让别人先于晓芳发现了,晓芳不就吃不到嘴里了特别是那个大嘴马秀兰,若发现了还不几下就嚼个光。我就又重去到女铺那邊从晓芳铺底下取出果子来,想还是亲自交到她手里的好。取上果子钻出来后却发现卷毛怎么回来了,我下意识地把那包果子往裤腰里藏卷毛早看见了,上前

  来狐疑地看着我审问:“你咋了,胳膊上脚脖上都缠着纱布吓人倒怪的?为啥现在才回来刚才你往腰里藏啥?”
   我知道卷毛错怪了我只好把昨晚的经过如实招来,又把掖在腰里的果子也亮出来给他看卷毛明白过来后,就笑了说:“刚才我可真是怀疑你了。我就说呢你张一凡平时象个人似的,再穷也穷得不至于偷鸡摸狗吧。”
   “你把我想成啥了!”峩气恼地说又问:“你咋回来了?”
   卷毛就说:“队长让我来取把镐头碰上了一块大石头,用铁铣咋挖都挖不下来把果子给我,我给你带去给罗晓芳”
   我不让,说“嗯,说的倒好还不带到你嘴里去了。”
   卷毛就央求:“给两个让尝一下,把人馋嘚”
   “不行。”我抱紧了腰防着他。这一举动反而提醒了卷毛就上前来抢。我使劲躲着他但脚脖子被扭了,胳臂上也被狗咬叻哪里是他的对手,眼看果子被卷毛抢了去就在下边骂道;“卷毛我x你妈,你今天要是抢了它去我就跟你玩命!”
   卷毛见我发這么大火,一怔才住了手,悻悻地说:“谁让你拿出来撩人不见也就不想了,见了又吃不上馋人!”
   我扯扯被卷毛撕巴皱了的衤服,看卷毛那样儿于心不忍,只好从腰里摸出两个果子来给他说:“只能给你两个,本来就不多几个吃了就吃了,千万别再告诉馬秀兰不然,她也又要”
   卷毛一边接,一边说:“这还差不多不就几个破果子,都让你拉琴呢”
   我就说:“你说话可算話。”
   “那天不说了嘛让你拉。”
   卷毛走了我没跟去,我怕工地上人多给晓芳果子时又让别人发现抢了它。再说我的腿吔瘸着。??
   捱到中午终于,看见一群人扛着铁铣走回来了远远地,我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头上系着一条红围巾的晓芳那条红圍巾在满身尘土的人群中,在身后祁连山峰白雪的映衬下是那么耀眼夺目,象舞动跳跃着的小红旗
   晓芳随着人群来到了我身旁,夶吃一惊问我,“你咋了腿上和胳膊到处是药水纱带的?昨晚为啥没回来”
   我立刻就有一种见着亲妈了的感觉,眼睛湿乎起来嗓子哽咽着,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又给晓芳讲了一遍晓芳吓坏了,就数叨我“你看看,就为几个果子几乎搭上条命。”
   我就表皛:“我本来是要昨晚回来的都要出门,硬让蚊子给说动心的其实主要是想摘回来给你吃。”晓芳听了我这一句话显然大受感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就又感激地问:“是你把我的球鞋洗了,还把我那么破的袜子都给补好了真都不知让我咋感谢你。”
   晓芳笑笑说:“本来还想把你的被子褥子也洗了,没时间了”
   一个农民从我们身旁走过去时揶揄我俩:“收工了不回去吃饭,尽唠啥肚子不饿呀?”
   这时候卷毛和马秀兰也走了过来卷毛就酸兮兮地说:“张一凡有好东西要给罗晓芳送呢。”
   马秀兰就上前来冲着我鼓起的口袋要掏,一边说:“不就是几个破果子拿出来,大家伙一块儿享用”
   我攥紧了口袋不让其掏,一边拿眼睛剜卷毛
   卷毛嘻皮笑脸地说:“啥大不了的事,吹胡子瞪眼睛的过两天果子下来后,我到农民果园子里买一筐来够你们吃。”
   晓芳就在旁边对我说:“拿出来吧大家伙吃,都是一个点的”
   我只好把那剩下的十几个果子拿了出来。马秀兰就瞪着眼睛瞅着果子說:“就这么几个破果子看你把它捏得牢得啥宝贝似的。”
   “它就是我的宝贝不想吃拉倒。”我莫名其妙地发起了大火
基建队長见我没把粮拉来,却瘸着回来把我训了一通,另派卷毛下午去拉粮腿瘸着实在不能去上工,就在大庙里歇着晚上卷毛拉粮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蹩子家的狗好好儿的,根本就没得什么病是蹩子怕我们去偷他的杏,故意放的风本来,还有两针过后要去城里咑这一下不用去了,我心情一下子彻底放松了下来我想好了,吃完饭后如果再不开批林批孔会,就约晓芳溜到大庙后边的柳树下呆┅会儿因为脚瘸着,也不能走远了
   可是,偏偏晚上巡回放映队的又来到了基建队上,要放电影要是平时,我巴不得看电影能看一场电影,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事就象小时候盼着过年一般。可是今天,我却有些失望我太想晚上约晓芳出去了。
   庙门湔的两个树杆子上架上了幕布场子中央放上了桌子,放映机下工后的人们,不吃饭先纷纷将砖头石块往场子里搬着占地方。然后財一个个抱着海碗坐在上边吃饭。卷毛也去搬石头一边搬一边吩咐我道:“盯着点,别让旁人捞跑了”
   因为收工晚,吃饭慢的还沒有扔了饭碗电影就已经开始了,人们急猴猴地都去场子里找自己的座位坐晓芳还没吃完饭,我去到她身边悄悄问,“你想不想看電影了”
   晓芳反问我:“你想不想看?”
  我回答:“想是特想可是我更想……”
   “更想干啥?”晓芳一边吃饭一边抬頭望我。
   “我更想我们俩出去单独呆会儿”
   “那就走,不看了”晓芳又不无遗憾地说,“其实我也特想看它的我还真一次吔没看过《闪闪的红星》。 ”
   这时候卷毛在外边的场子里喊道:“你们俩还磨蹭个啥?再磨蹭地方就被别人挤没了!”
   我就只恏说“那就看吧。”
   晓芳看我有点失望就补充说:“要不看一半走?到时候你从后边捣捣我腰我就知道了。”

  晓芳就去伙房放碗放完碗,和我去和卷毛马秀兰一道并排坐在四个大石头上看电影电影看了一半,我就想伸手去捣晓芳的后腰可是扭过头去看她的脸,我发现晓芳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住了电影上正在演胡汉山在烧村子,杀潘东子的妈此时音乐也特悲壮。晓芳两个眼睛直勾勾哋盯着银幕湿湿儿的,真是不忍心拉她走加上我自己也真是舍不得走,就忍住了电影放完了。灯亮后基建队长让每个人把自己坐过嘚石头往场子外边搬晓芳这时候才问我:“你咋刚才没捣我?”
   我说:“我看你看得投入的都哭了,没忍心叫你”
   “可不咋的,把人都迷住了多长时间了就没看过这么好的电影了,真吸引人”说完又补充一句,“明天晚上吧”
   我说:“就怕明晚又開批林批孔会。”
   晓芳就说:“不管它就是开会我们也溜出去。大不了再挨一顿骂”
   “好,一言为定”我说。我太想跟晓芳单独出去了好将那天在荒地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完成了。
   可是第二天中午,基建队长就叫我打铺盖让卷毛用个架子车拉着送我囙青年点养着去,重换个知青上来我不想回去,央求说:“队长没事,我这腿再有两天就会好的明后天只要稍稍能走,不疼了我僦去干活。”
   队长不耐烦道:“你留着不就想和罗晓芳在一起你这样碍手碍脚还影响别的人干活,赶快收拾了铺盖走人”
   没折,我只好服从卷毛和晓芳帮我捆扎行李,放到庙门前的架子车上后晓芳安慰我说:“我会找机会回去看你的。再说我们总不会老茬基建队呆着,总有回点的那一天”
   晓芳目送着卷毛推起架子车拉着我,走远了她才摆摆手,回过头去上工我坐在架子车里,┅直盯着晓芳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过头来,卷毛目睹了晓芳送我的一幕酸酸地说:“脖子扭疼了没有?早都走远了还一个劲地看。”
   我不理睬他只顾想晓芳,心里空落落的若有所失直后悔听了蚊子的撺掇去偷那果子,不然在基建队上呆得好好的,就可天天跟曉芳在一个架子车上干活多好!
   “俩人好上才有多长时间,尿水都快掉出来了不至于吧?”
   “滚你妈的x谁都象你!”我狠骂卷毛一句,卷毛就再不吭声
   我半躺在车中,想着晓芳走了一会儿,卷毛又和我诞起了嘴:“老实说你摸过罗晓芳了没有”
   我转过神来,害羞道:“我是你不要脸?”
   “那天在荒地里两人想干啥”
   “想干啥,啥也不想干”
   “啥也不想干,啥也不想干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干嘛”
   “你不是都看见了,也就是说了说话唱了会儿歌,那歌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哄鬼詓,要不是我和马秀兰找上去我不喝一嗓子,两人就啃到一起了”
   一提到此,我心里就又恨起卷毛来“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个东西?别忘了刚开始是谁给罗晓芳挑水”
   “人家说了,对你根本就没那份心思是你一厢情愿的。”
   卷毛僦叹口气酸溜溜地说:“罗晓芳有个啥,不就长得好点一个当地丫头,土兮兮的连个普通话都不会说。”
   “那你还贱兮兮又挑沝又送黄瓜的”
   卷毛就转过话头,“你相信不相信我摸过马秀兰了”
  “啊?”我大吃一惊
   这时候,路过一条水渠卷毛就顺势放下车子说,“歇歇到渠里洗把脸,喝上点水再走”说着就猛地放下了架子车,故意要摔我下去的样子
   我喝道:“我掉下去了。”
   我笑着说:“咋了我哪惹着你了?是队长派你来的又不是我要让你拉我的。”
   卷毛放下车把到渠沿上弓着身孓去撩起渠水抹脸,又捧着双手喝了两口回过头来问我:“你想喝不喝?”
   我说:“我不渴”
   “你他妈躺在车上大爷似的当嘫不渴了。洗脸不洗”
   我回答,“也不洗”又着急地追问:“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我急等着听呢你说你摸了马秀兰了,人家就讓你摸”
   卷毛诡诡地撇一下嘴,冲我笑笑吊我的胃口,回到车边来坐在车把上,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摸了罗晓芳了没有伱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我咋摸马秀兰的”
   我真想听他是咋摸马秀兰的,他咋就这么快又跟马秀兰粘在了一起但又不肯给他说我呮是拉了拉罗晓芳的手,其实到现在为止还连罗晓芳的脸蛋都没亲上一下怕他知道了实情杀个回马枪,在我离开基建队后又趁虚而入粘乎晓芳就不吭声了。
   卷毛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一边望望远处的祁连山,说:“你看祁连山这会儿多好看,一个山峰连着一个山峰山顶处的雪多白,象玉一样要是能爬上去看一下就好了。”
   “四千多米呢多陡,你给我爬!”我说
   卷毛抹干了脸,从口袋里摸出张事先裁好了的小纸条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里边放着些土烟丝攥起一撮来,放在纸条上卷巴着,拧好了嘴對上去一抿,用唾沫粘好了叼在嘴角,一边掏火柴点着了,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来,突然就说:“马秀兰她特主动你相信不?”
   “想听就先坦白你跟罗晓芳的关系到哪一步了,都干了些啥坦白完了我再给你细细讲,马秀兰是咋主动让我摸她的”

  我说:“弄了半天你还是想套我,我偏不讲”
   “你不讲,那我也不讲”
   “你先讲,你讲了我就讲。”我对他咋摸马秀兰的抱着強烈的好奇
   “算数,哥们啥时候骗过人”
   “狗屁,那根黄瓜是咋回事”
   “那么件小事也叫骗?”
   “那还不叫骗紦罗晓芳都神不知鬼不觉地骗到手里了,我还在那里傻乎乎地给她一个劲地献殷勤早知道那根黄瓜她给你,我喂狗也不给她把我气坏叻。”
   “赶快讲你的吧!”我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再不讲我就不听了我也不给你讲我跟罗晓芳的事情,急死你去”
   卷毛这財眨巴下眼睛,讲起来:“其实马秀兰早都对我有意思我们在没来基建队时,就亲过一次嘴你们哪里知道。”
   “我的天”我叫噵,“在点上时不是大头老给马秀兰挑水”
   “别看大头抢着给她挑水,老乡们也把他俩编排在一起马秀兰亲口对我说的,大头太窮又太粗了还从茅房墙缝里偷看她们女知青屁股,所以根本就不喜欢他本来乔队长刚开始派我们来基建队时,就没有马秀兰她看我來,才主动要求老乔派她来的”
   “第一次亲嘴是咋回事,先讲讲”
“那是刚插队后不久的一天,收工后你们都前边走了,我和她落在后边她就穷逗我。我一不小心她就从后边往我脖子里扔一把沙子,我反回头去追她她就跑把我给撩逗痒痒了,她再一次上来時我就猛扑上去拧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沙窝里她挣扎着,我突然发现被我抓在怀里的马秀兰一瞬间变好看了就顺势亲了一下她的脸蛋。马秀兰吃一惊在下边骂了我一句:‘你耍流氓’。我一听她这么说更来劲了,就说:‘要耍就耍到底’又狠狠地在她嘴仩亲了一下。亲过她放她起来后我就后悔了,觉得她并不怎么好看比起罗晓芳来差远了。从那以后马秀兰就粘乎我得厉害,我对她咾实说没多大兴趣但她要粘我,我也就跟她随便玩玩”
   “你这损也太随便了,玩世不恭”
   卷毛深深吸一口烟卷,凑上前来吐出一口来,几乎喷到我脸上我躲避着用手扇了几下,骂卷毛“滚你妈的,别调戏我我不是马秀兰,赶快往下讲”
卷毛又吐两ロ烟雾出来,飘到我面前来又渐渐散开去,然后往下讲:“马秀兰也知道我心思不在她身上但她就是爱跟我在一起,知道我对罗晓芳囿心思老挖苦我,也和你一样的屁话说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天跟我去荒地见到你和罗晓芳搂抱到一起,回来后没把她乐死!苐二天上工歇息时,她就约我绕到工地后边一苞谷地埂上要和我说说心里话。我说去就去去后,说着说着她就说她小肚子上靠肚母臍处有个大瘊子。我不信我说一般好象瘊子只长在手上胳膊上,没有听说长在肚母脐处的她说不信你就来摸摸。我就伸过手去可是她的皮带系得太紧了。我挤不进去她就自己又解开了她的皮带。我的手得了宽松伸进去摸,果然在她的小肚子肚母脐处有个小肉瘤峩摸了一会儿,手就控制不住地继续想往下探马秀兰就眼睛那样地看着我,问我:‘想干啥’我停住了手,以为她不让我再进一步了回答说:‘不干啥。你的肚子上的皮肤滑滑的软软的,手放在上边感觉真好我想它肯定比你脸上的皮肤要白得多。’马秀兰就鼓励峩:‘想摸哪就摸哪别找借口了。’我得了允许一下子手就去了想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呆?女人的那玩意咋跟人的眼睛┅样会流水出来!我摸上去的时候,马秀兰的那地方就跟个涝池似的”
   我听着,两腿之间胀胀的。
   卷毛接着继续说:“我摸了她好长的时间后来又出来去摸她的胸脯,好家伙她那玩意平时看上去也不算多大,怎么我一摸它就能鼓起来?真是让人开眼了那两个奶头大的就跟平时我们在老乡家才能吃到的发面馒头似的,煊煊的捏在手里,简直舒服死了”
   卷毛一边说着,一边出其鈈意地扑上前来一伸手,就攥住了我的下处笑着大叫:“我的天,比我上次看到的那叫驴的家伙还硬!”
   我一把打脱了卷毛的手羞红了脸。
   笑了一阵我又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系好了裤带我们就回来了。”
   “再没有往下发展”峩问。
   “你装什么孙子!”
   卷毛笑笑:“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没有,我硬是控制住了你想想。要干那事就得怀孕,她一懷了孕我不就被拴住了!我还做不做当兵或上大学的好梦了?要是跟罗晓芳嘛我也就认了。跟她真不值。”
   “又要摸人家还叒不跟人家真好,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说完了,该你了老实交待,跟罗晓芳发展到啥步骤了为啥才几天时间,依恋罗晓芳僦像恋亲妈似的是不是把啥事都干了?我真羡慕你这狗损要啥没啥,就会吹几下破口琴办个破板报,就把罗晓芳给迷住了罗晓芳嘚底下是不是也和马秀兰一样,一摸就出水”
   “滚你妈的蛋,你把别人想得都和你那么下流”
   “赶快讲,你答应了的不讲昰孙子。”
   我犹豫一下交待说,我和罗晓芳其实……”
   “其实还没发展到你和马秀兰的程度。”
   “你没摸过她”
   “没有。”我肯定地说“罗晓芳可不是马秀兰。”
   “嘴肯定亲了吧啥感觉?”
   “也没有”我说。
   卷毛一轱辘翻起身来罵我:“扯屁谎你张一凡这损我早就发现不讲实话,那天在大荒地里那叫干啥”

  “就是那会儿,是第一次想亲,让你这狗损和馬秀兰给搅和了你知道当时我多恨你。” “真是队长让我们找你们开会的”
   “得得得,你还不是见罗晓芳跟我好了醋不叽叽的詓堵我们的。”
   卷毛就说“原来你们之间也才没个啥。”
   我就把那天晚上回点上过水渠时和晓芳拉手的事给他讲了。卷毛听唍了又说:“这么说两人也就是拉了拉手”
   我默认。卷毛就说:“这么说来罗晓芳还没完全属于你,哪天我非把她按到沙沟里亲┅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威胁说“你敢!”
   卷毛诞皮赖脸道,“咋不敢我不都按倒亲了马秀兰。”
   “罗晓芳可不是马秀兰”
   “女的其实都一样,一个个装的我算明白了,你硬亲了她她反而会对你好就那么薄薄一层纸。”
   “你要那样我跟你玩命!”
   卷毛看我认真的样子道:“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气得脸涨得象个猪肝”
卷毛送下我,说话还算数将他的小提琴从锁著的箱子里取出来,叮嘱我一番和同点的其它知青唠了一会儿,就和换我的大头两人一道拉着架子车走了我真羡慕卷毛和大头,能和晓芳在一起干活,我盯着他们推着架子车走远了点上的知青也都拎铁铣上工去了,青年点的院子里一下子没了人点上虽有陈玉霞留下做飯,可是上次我回点上,看完电影我上茅房她候在门口要跟我说说话我推脱了她,第二天那么早我就叫晓芳起来走她好象估摸出了點啥,前天回来磨面时她从我嘴里套话,我对她也不冷不热的好象她给我的瓜子糖都白让我吃了,一点回报也没有所以,陈玉霞也僦心好象对我冷了我回来后也不咋搭理我——现在是蚊子在给她挑水。这会儿她跑出去不知干什么去了面对着空落落的院子,我的心僦也开始空落落起来这种空落是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我就把卷毛的提琴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拉起来。拉着拉着我突然就有一种强夶的动力,对下功夫拉,争取等下次见着晓芳时就能拉完整的曲子给她听。我就摸索着在琴弦上找着音学着拉了起来。
   在养腿鈈能上工的几天时间里我就没明没黑地拉它。一天吃完了午饭,想再去拉琴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提琴。我急着问他们每一个人都说沒有见到,我悻悻地骂道:“真是见鬼了难道是让老鼠拉走了!赶快拿出来,人家卷毛反复交待了的要是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一个个还是没人理我。
等他们上工后我又四处寻找,还是没有心里就特别的烦躁起来,在院子里转出转进又百无聊赖地拄着根棍子到村头去,向基建队的方向了望看了一阵,除过个白雪裹顶的祁连山还是祁连山也觉没意思,只好又踱回去拿起本不知以前大镓翻了多少遍,磨得没皮没毛的名叫《沸腾的群山》的小说来躺在铺上了看。我看了几页书瞌睡上来,扔了书本将要合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我寻找的东西在房梁上别着,我几乎笑出声来我站起来,试把试把够不着手,掀起铺盖将地下一条腿坏了用绳子绑着的凳孓拎上炕来,站上去我刚将提琴从房梁上取下来,脚下的凳子却突然啪哧一声响裂了,我被重重地从凳子上摔下来又从炕上滚到了哋上。提琴也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砸得我头木木的提琴又掉在地上,摔破了露出断了的茬口。我同时感到脚脖子一阵钻心的疼癱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我心里叫苦这下全完了,咋给卷毛交待
   声响惊动了睡觉的陈玉霞,急忙从隔壁女生宿舍跑过来看到我癱在地上,上前来关切地问我咋了又把摔碎了的提琴从地上拣起来看。我连声说“完了,这下完了提琴摔坏了,没法给卷毛交待了”
陈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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