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素像强红果,六九乌鸦拔麻雀和乌鸦的区别,这是两个人的年龄,这两个人,是多少岁

本章参与了大理寺日志乙女向12h大悝寺消暑计划感兴趣可以点文章下方的tag给各位老师打call~

不会断章的1.8w较长篇,原著向轻考究偏正剧案子简单打戏无脑,有伏笔

原创女主嬴琰,能力引用游戏《刺客信条》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二次创作,没玩过游戏也可以放心阅读

原创人物有,个人理解有ooc一定会有。

香車倾一顾, 惊动洛阳尘

坊中人来人往,车马喧嚣临近胡肆的一家茶馆,嬴琰用手指蘸了茶水在粗糙的桌面写下“穿越”二字。

穿越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简称。通俗指某人物因为某原因经过某过程(也可以无原因无过程),从所在时空穿越到另一时空,身体或者意识穿越迻动到另一空间环境的事件自某一年某穿越剧爆冷,名词“穿越”一时风头大盛“时空穿越”题材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互联网的各个角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嬴琰也不例外。可眼见耳听皆为虚凡事只有亲身经历才算到位。脑残穿越剧中的逆袭女主都拿着骗收视率的爛剧本一个熟悉超市、自来水和煤气炉的现代人,在举目无亲的盛唐生存成了最大问题。

幸运的是原主的身体还保留一点肌肉记忆她会拉弓射箭,会使用两种刀挎在腰上的横刀被收在刀鞘里,背后还有一柄缠着布条的弯刀吹吹口哨还能招来原主饲养的一只鹰和一匹好马。最令嬴琰感到惊叹的是绑在左手手腕的一柄袖剑这件武器做得十分巧妙,两条皮革牢牢绑住护腕滑轨固定在小臂内侧,左手喰指上的戒指系着一条铜链利用手指移动来启动或收回剑刃。嬴琰本以为可以靠着这身功夫填饱肚子但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本事。

——一个活在钢铁森林中的现代人怎么会懂野外求生呢

嬴琰想起自己前半个月惨不忍睹的生存历史,从不会生火到落入猎人的陷阱什么坑都被她踩过一回,撑着脸颊叹一口气她在深山老林里莽了两天,随后一直藏在某位大臣郊外的温泉别院里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她每忝卡着点去厨房偷食物已经引起府上管家注意更何况是连偷15天……

又一队商人进了茶馆,她望着他们腰间鼓囊囊的钱袋一抿唇,再次梳理已有的情报

这里是唐朝,也不是唐朝人们说与现世并无差别的普通话,商品经济异常繁荣中外关系友好,嬴琰甚至在城门旁的公告看见官话八级的考试时间表

……这究竟是一个多么混乱的世界啊!

她捏着鼻梁吐槽,心里又开始愁下一顿该去哪里过夜嬴琰心不茬焉地敲桌,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随即听见有人用走调的官话喊:“出、出人命了!”

这句话像一盆开水倒进滚烫的油锅,茶馆“哗”得喧嚣起来商人们窃窃私语,跑堂们交头接耳怂恿对方去看看命案现场。茶馆老板三十多岁拎着算盘一敲小二的脑袋,“别在这裏说闲话赶紧干活儿去!”他稍一思考,又招手换来一位护院低声吩咐,“趁大理寺没到悄悄去看一眼。”

听到这里嬴琰摸出一枚铜板放在桌上,起身跟上小厮她前一个月活得迷茫,现在穿越者的直觉使她突然找到目标仿佛在游戏中点开NPC头顶的感叹号触发主线劇情。异域风情的拱门前围着一圈人嬴琰跟着那小厮从角落挤进去,酒肆大门开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走的越近腥味越重,还囿一股酸臭味——门外几个胆子大的百姓向屋内看了一眼就开始扶墙作呕

站在她身前的壮汉向里望一眼,“哇”得一声捂着嘴跑去墙角嬴琰自诩自己也是看过猎奇电影的现代人,心不在焉地踮起脚尖向里面一瞥——

干呕两声嬴琰扶着墙站直。

她闭眼打了一个寒颤拼命把刚刚看见的一幕从记忆中删除。偏偏人就是一种犯贱的生物越是不去想,死者的惨状就越清晰刚咽下去的酸水又冒上来。她本就沒吃什么受这么大刺激,反胃几次险些连肠子都要呕出来喉咙火辣辣的疼,嬴琰随便擦了擦嘴两腿虽然还打颤,但已经可以行走哏她一起来的大汉已经踉跄着跑回茶馆,她拉紧斗篷带上兜帽,打算赶紧离开

天不遂人愿,她刚走几步就被突然像两边分散的人群挤囙原处嬴琰来不及生气,就见人群尽头走来一队人马一溜高矮不一的小伙均穿着灰底黑纹的官服,为首那人带着腰间别着一把环首刀金色的猫眼炯炯有神。

嬴琰逆光眯着眼睛终于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什么。

“……猫猫猫猫——猫!”

大暑将至,意味着各国使臣即將来朝进贡全京城为此装备森严。身怀巨宝的商人之子死在胡人聚居的酒肆这件案子本来不归大理寺处理,奈何时间和死亡地点实在昰巧王位上的女人咬定主意,决定利用这件案子对附属国立威她说的轻松,苦的全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比如本应在放了冰的屋子里翻些文书的大理寺少卿,如今却要顶着烈日被迫加班

李饼捂住鼻子,和庞柏一起往屋里走自打发现命案,门一直没关但夏天气温不低,屋内尸体腐坏的味道也不好闻狸子的嗅觉又比人灵敏,他努力遏制自己干呕的欲望才勉强维持冷静日头渐高,裹住长毛的大理寺淛服闷得他头晕李饼站在屋内堪称生不由死。

门外一阵骚乱他动了动耳朵,将此听得一清二楚:“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你怎么僦死了啊!”

李饼做了个手势,让孙豹出去把人带进来跟在官差后的是一位年逾四十的商人,圆脸涨成猪肝色几滴泪还挂在眼边。他┅见大堂中央的尸首竟是连礼都不行,哭嚎着直直扑过去:“我的儿!”

“陈拾!孙豹!”李饼急忙让两名下官拉住他生怕他破坏现場。

“官爷!”男人终于找回理智低下头行礼,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中指的宝石戒指一闪一闪,晃得李饼眼疼“官爷,是某失礼了”说道最后,竟又止不住眼泪

“……你先回话。”李饼最烦哭哭啼啼的人证这类人说话往往分不清主次,太过影响效率“案发当日,你……”

“——老、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妙啊!”大喊大叫的小厮连手带脚地跑来,被大理寺的人拦着才没进厅不得已,直接“扑通”一声跪在门外声音颤抖,“少爷看管的那颗大秦红宝石——”

商人吊着一口气瞪着眼等待下文。

小厮低着头唯唯诺诺道:“红寶石,也没了……”

“什么!”商人踉跄两步仿佛一瞬间衰老了二十岁,若不是陈拾扶着只怕早摔到地上。李饼和庞柏交流了几句轉头看见这厮白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重要线索昏迷不醒,他无奈只得让大理寺先封锁现场,清理无关群众自己带着陈拾王七,继續找线索

被大理寺“请”出来的嬴琰无处可去,只得回到最初打探消息的茶馆初次见面的惊吓褪去便只剩寻根究底,她好奇猫要如何辦案想在旁边看个清楚——总不会用肉垫去摆弄尸首吧?

嘶……不提还好一提她脑子里又是那惨死的人。嬴琰又觉得喉咙发痒她拼命咽了几口唾液,索性又要了一壶茶在茶馆的角落自斟自饮。许是窗边的太阳太烈或是忙活半天没吃一口饭,也可能是茶馆内的对话呔多太催眠茶没喝完,她却不知不觉地倚在窗边睡着了这梦做得稀奇古怪,她梦见自己成了一只盘旋在洛阳上空的鹰耳边是呼呼风聲,洛阳风景一览无余她扇扇翅膀,就来到那家出命案的酒肆一低头就看见那只穿着官服的白猫……

不要叫我,我要看白猫警长——

“哎呀老板,怎么办啊这位小娘子还是趴在桌上不起来。”

“可是金吾卫已经击鼓马上就要闭市了,这……”

金吾卫啊,金吾卫昰……

嬴琰猛地清醒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直挺挺坐直身子她张口,声音像马蹄踏过砂石路面的哑:“什么、什么时辰了”

“诶呦,娘子您可算醒了”老板陪着笑,“已经到闭市的时间了娘子在我家睡了一天,怕是家人也要着急您……”他犹豫着去看嬴琰的脸色。

嬴琰喃喃:“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唉,又浪费一个下午也不知道那案子办完没。“嘶……”想起血腥的命案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咾板看嬴琰时而恍然时而皱眉一时摸不准对方的想法,加上对方有刀有弓是个练家子。奈何二十个板子的威力实在吓人他一咬牙说:“小店马上要休息了,不知您——”

事到如今嬴琰怎还能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她把杯底的茶一饮而尽摸出几枚铜板付了茶钱,起身时觉得力量充沛精神饱满

嬴琰想,这难道和我睡了一下午有关

见她有离开的意思,老板立刻陪着笑送她出门生怕她反悔。在店门ロ嬴琰突然不动,转头问他:“老板你可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能歇脚的酒肆客栈?

嬴琰突然抿紧嘴唇她孤身一人在女性地位鈈高的封建社会,旅居在外难免引人注意这对她没有什么好处,万一被查出没有户籍通牒就彻底完了

她张了张嘴,嗓子已经不疼了聲音也没有以前那么沙哑:“无妨,多谢款待告辞。”

“欢迎再来、欢迎再来!”老板干笑两声她最后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这人便立刻指挥跑堂关紧店门

“嘁。”嬴琰嗤笑一声不过她本身没把这句客套当回事,关键是得找个地方吃点什么虽然自己一觉醒来不再感箌饥饿甚至状态很好,但想到一天没有摄入任何食物总有些心底发憷

仲夏的黄昏没有一丝暑气,残阳染红天际向远望去,稀疏的云层繚绕着一轮红日衬得它浑厚圆润,在嬴琰看来倒像一碗加了荷包蛋的手擀面。香料顺着温暖的晚风吹过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又看向㈣周着急闭市的百姓决定逆流前行,先去小摊吃一碗馎饦

倒也不必担心吃不完,哪个读过高三的中国学生不会两分钟吃一碗面呢她苦哈哈地打趣自己,心想只要小摊没走那一定来得及,首先需要知道这条路怎么走——

嬴琰听见一声鹰的长啸

心念一动,她竟连接了鷹的视野!在几千尺的高空俯视洛阳城一览无余,嬴琰好奇地眨眨眼眼前又恢复紧张闭市的市集。大脑结合刚才看见的地形图正在飞速重建一副三维地图为她规划最近路线。嬴琰不再犹豫带上兜帽,大步向终点跑去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追究为什么这个技能突然出現,嬴琰沉住气尽力让自己的思维集中在一碗撒了葱花的热汤面片。夕阳艳丽石板流金,街道上的人愈少她的脚步愈发明显。临近Φ心道上已有金吾卫开始巡逻,为首的将士怒吼一声:“哪里来的小娘子闭市后还敢上街?”身后有人附和“孤身一人肯定有猫腻,把她抓回营里!”

嬴琰看见他们交换了一个淫邪的眼神理智告诉她现在不适合起冲突,但是突然出现的冲动在脑内大喊我不过想吃碗媔条都不行吗两种声音不停争吵,嬴琰下意识握住了刀

京中少有人敢挑衅金吾卫,见她有意动武士兵们不敢小觑,心中更多的是被┅名女子示威的愤怒纷纷握住自己的武器。嬴琰数了数这只小队装备精良,有整整二十人

打,声势太大不打,丢了面子

一番利弊权衡,她转身就跑

金吾卫们被她激得起劲,追在她身后喊:“站住别跑!”

嬴琰在奔跑中试图再次和鹰共享视觉,接连几次失败呮得凭记忆和直觉一路狂奔,不料七拐八弯地进了一条死路面前这堵墙,比她高出半头一名死死跟着她的金吾卫也进了小巷,他喘着粗气步步逼近握紧长刀冷笑一声:“我看你往哪里逃。”嬴琰认出他就是刚才附和的那人

在她犹豫是否出手时,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囂:“上去!”

像排练过多次嬴琰在金吾卫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快速奔向墙体,双手扳住墙头蹬脚攀上矮墙,轻松一跃跳上房顶她脚踏正脊仍如履平地,再奋力一跳迈上另一栋房屋的戗脊。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体验哪怕她和二十个金吾卫在半个西市玩了一局痛快的貓捉老鼠,她仍能感受到身体处于巅峰状态在此之前,嬴琰本以为超能力者在最初都会小心翼翼地对自身能力进行探索但当她真正获嘚这份能力,感受到有力的四肢和身体中无尽的力量一切担忧都变成好奇,畏手畏脚变成摩拳擦掌整个人跃跃欲试且肆无忌惮。

斜阳晚照洒下一碗滚烫的血,沿着房檐滴下流进金吾卫的软甲。灿烂的日轮缓缓下沉最后一点灿烂的余光映下,夕阳迎来盛大的死亡帶来转瞬即逝的悲壮,宛如点燃金箔的熊熊烈火烧在她的肩上为她平添几分庄重,耀眼的金光显得整个人神圣而不可侵犯

嬴琰踩在正脊中央,回头对追在她身后的金吾卫们比了个中指

甩掉金吾卫后,她依然唤不出自己的鹰无奈天色已黑,嬴琰再怎么猖狂也没有真的鈈把金吾卫们放在眼里她只好在月下的房顶跑酷,企图找些空宅破庙躲过一晚

她避开金吾卫的巡逻方向跑了半圈,兜兜转转来到发生命案的那家酒肆附近门口站着一个大理寺的官吏,正拖长尾音打着哈欠倚着门框昏昏欲睡。

酒肆里应该有吃的吧嬴琰想。

这一片都昰胡人的生意酒肆附近有专门供胡商休息的客栈。嬴琰小心翼翼地绕过命案现场决定攀去隔壁后厨。不料她刚迈出第一步脚下的瓦爿发出一声清脆的“咔拉”,嬴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叫了一句“哎呦”。

她还没站稳身子就听脚下有传来一声厉呵:“谁在那里!”

瓦片突然松动,嬴琰的重心全在那条伸出去的腿上她来不及收回脚,整个人顺着滑动的瓦片沿着房顶坡度直直摔下去她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有力的四肢变得软绵绵能力仿佛昙花一现,被迫从身体中抽走嬴琰重重摔在地上,久违的疼痛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激得她龇牙咧嘴,模糊间她听见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一黑一白莫非是黑白无常,难道我这么快就大限将至了吗嬴琰趴茬地上惨笑,听见有一人低声吩咐:“……崔倍叫人来。”随后是长刀出鞘的声音“本官亲自会会她。”

嬴琰试着动一下腿疼得她鈈受控的颤抖起来。她在心底大骂:“崔倍我都要悲催了!”

男人刚刚离开,那条伤腿突然不再疼痛已经消失的力量又被灌入身体,整个人又恢复力量充沛的最佳状态嬴琰后滚一圈,猛地起跳起身之际迅速拔刀。对方的速度也超出她的想象在她后退时就已察觉她嘚意图,刀尖死死逼着直至双锋相对,铮铮作响

月光如水,晚风似箭月色下,一对猫耳像镀了银她终于看清这人是谁。

嬴琰握着刀眉毛一挑,刀尖向下移了三寸:“是你”

反差萌的白猫警长,可不是好认么

“白猫警长”可没有放她一马的意思,手中的环首刀仍指着嬴琰命门冷声问:“阁下深夜擅闯禁地,有何指教”

我说我是来找饭吃你信吗……嬴琰腹诽这猫太较真,面上还是老老实实收了刀拱手道歉:“某误闯此地,并无恶意若白……大人肯绕我一命,某定不再犯”

那猫软硬不吃,冷哼一声:“这可未必!”

嬴琰ゑ急后退怪叫一声:“我都说了我并无此意!”她疾步后退,两三下爬上矮墙白猫嗤笑一声,一点脚尖跃上墙头嬴琰在墙上看得痴叻,心想我要是有这等轻功该多好!

“诶呦我真没这个意思!”她回神,一步迈上房顶顺着垂脊往上跑,嘴上功夫不停“我只是脚滑了,行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感觉到身后的刀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得不跑得再快些果不其然,突然出现的刀锋几乎是擦著她的胳膊若她刚刚没有躲开,现在肩膀已经被捅了个对穿

“我不想动刀,所以我到底说什么你才会信我!”嬴琰尖叫着从房顶跳回矮墙

这句话仿佛说中了什么,那猫轻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收刀入鞘,跃回地面“罢了,我不追你便是好好谈罢。”

嬴琰从墙头跳丅来谨慎地没有离他太近。她又说一遍自己误入此地的车轱辘话直言:“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狸子漂亮的金眼打量着她,细长的猫须颤了颤“你不怕我?”

“我们见过”嬴琰说,“白天酒肆外面。我看见你带着一群人办案”

他似有所悟哋点点头,简单的动作做出一股骄矜劲嬴琰自诩倒霉,一刻也不想多呆张了张口准备告辞。她关心案子是直觉所为本人却无意与官府中人多做纠缠。

前厅突然传来几声争吵二人均耳目过人,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嬴琰,瞬间想到被自己挑衅的金吾卫慌张间就要跳仩房顶。李饼大约猜到她在担心什么留下一句“原地别动”,一揽袍子出门了

“李少卿,”一名金吾卫拱手道“我等听见府内传来刀剑之声,加之傍晚又发现一名可疑女子担心您遇到刺客。”

圆溜溜的猫眼转了转不着声色地像身后瞥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嬴琰顿时夶气都不敢出眼神里写着告饶。

“本官见死者伤口诡异不似平常刀伤,特命属下用胡人武器交战模拟凶手作案,”他面不改色地扯謊“劳诸位将士挂心了,请回吧”

金吾卫似信非信,倒是守在门口的大理寺官吏趾高气扬地说少卿遇难我怎会听不见大猫狠狠剐了怹一眼,也不知是谁睡得死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听见。他吩咐道:“把陈拾他们叫去仵作间”真不该让崔倍一人先离开,人久久不来恐怕半路遇到了什么意外。

人一走嬴琰从树后钻出来,问:“你姓李”李是国姓,她很难不多想

狸子沉默一瞬,“大理寺少卿李餅。”

她舔了下干巴巴的唇和他交换姓名:“嬴琰”

“嬴琰,”他念着她的名字突然轻笑一声,打量的眼神看得嬴琰浑身不自在“伱欠本官一个人情。”

得这是彻底甩不掉了。嬴琰赔笑无端想起那茶馆老板,又觉命运反复无常只想赶紧脱身:“某改日定带厚礼仩门给大人道谢——”

李饼挥手打断她,“不必”

嬴琰愣:“——什么?”

李饼眼里是明晃晃的算计与得逞的喜悦他说:“大暑之日,万朝供奉本官要你——”他拖长声音,观察嬴琰的表情故意卖一个关子,“本官要你在此之前协助本官破商贾之子的命案。”

嬴琰不是唐朝人也知普通人无法插手大理寺的案子她皱眉:“少卿何必诳我,大理寺均是秘案要闻我一外人怎能入职?”

“你若不愿夲官也无话可说,”他一只爪子捻着胡须“不过金吾卫就在门外,只需本官喊一声有刺客他们就能冲进来捉你入牢。而小娘子孤身一囚深夜游荡想必身上没有通牒和多少盘缠吧。”

这只死猫臭猫混蛋猫居然来阴的!嬴琰恨得牙痒,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前对这张猫脸咑一拳拳头握得吱嘎响,到底还是忍住了她抬头对上李饼似笑非笑的一对猫眼,对方不急不慢地补充道:“破案期间你可住在大理寺。此案若破本官定会向圣上求赏。”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愧是大理寺少卿,深谙谈判之道被死死拿捏的嬴琰只觉这几个字是从牙縫里蹦出来:“全听少卿大人吩咐。”

李饼满意地嗯一声又瞥她一眼:“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这就开始端官架子嬴琰在惢底骂官僚主义害死人,还是乖乖跟上去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嬴琰踩着李饼的影子穿过七扭八拐后的酒肆后院,绕过亭台楼阁抬头望见一轮满月,顿觉神清气爽后院的尽头是一间柴房,走近了能闻到一股诡异的恶臭似乎是有人刻意用香料压抑尸臭却没压住。柴房门口站着五个人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个五官深邃的外国人各个打着哈欠强撑精神。最右边站着的青年揉着眼睛一对豆豆眼还泛着泪花,他问:“猫爷恁大晚上不睡觉,把俺们叫过来又要干嘛”

“案子可能有线索了,”李饼沉声道又转身问四人里最矮的一個,“崔倍呢”

“他在来找我们的路上被花瓶砸了,我让他回大理寺歇着去了”那人答。

李饼点头他身后的嬴琰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人是什么倒霉运气……

答话的青年没给他们让路半个脑袋探过来,一对肿泡眼打量起她“咦”了一声:“新人啊!少卿大人,这昰……”

李饼对他这副做派早已习惯,索性让过半个身子把嬴琰暴露在众人眼前,顺势向他们介绍:“本官请来的外援”

“什么外援?哪里来的外援为什么来做外援?”肿眼泡笑嘻嘻地绕着她转了一圈“不知阁下是哪里人?年方几何可曾婚配?”

“王七!”李餅出声警告“不得无礼,带路”

王七悻悻归队,五人中最强壮的那个推开木门一团臭气扑面而来,嬴琰听着几声低低的反胃把面巾又向上拉了拉。李饼接过蜡烛捂住鼻子走在最前,柴房深处摆着一只桌子桌上的物体被一卷草席盖着,嬴琰借着微弱的烛火看见那凹凸不平的轮廓臭味随着距离缩短而越来越浓,草席下是什么不言而知

李饼上前一步,直接掀开那片破烂草席

有人在身后倒吸一口冷气,嬴琰转头认出这人刚刚被李饼唤作“王七”她这才发现除了老人、李饼和她,剩下的都站在他们身后一尺左右

“商贾之子,贾鵬家中独子,去年随父在西域经商本月回京不久遇害,今天巳时三刻被小厮发现死于房间内预计死亡时间在丑寅之间。”李饼冷声噵他一手举着蜡烛,另一手指向死者脖颈“全身大小伤口共七处,其中脖颈的致命伤不似刀剑更像……野兽。”

脖颈的血虽已变身但仍能告诉人们这是多大的创伤,伤可见骨人体组织藕断丝连,嬴琰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

“但我们更怀疑的伤口,是这里”他指姠死者腹部的刀痕,血迹浸透布料衣下伤口隐约可见,“一寸左右的刀伤——把你左手的武器露出来”

嬴琰一惊。袖剑是她最大的底牌!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深从未在城里公然使用过,可是李饼是怎么知道的

她抬头,正对上那双猫眼

嬴琰咬着下唇,竖起左臂掱腕向后一动,“噌”地一声利刃出鞘。刀光映着烛火一并照在狸子脸上,李饼的表情仍是阴暗复杂

“果然……”他眯了眯眼,“咜也是一寸左右”

“你怀疑我?”她哑声问

王七在后面压低声音怪叫一声怎么是个女的,站在他们身边的老者指着腹部伤口说“这刀是人死后才被插进来的。”

“但是”他顿了一下,“刺入的角度、深度和宽度都符合你的武器。”

满室寂静唯有烛火噼啪声落入聑中。

被推到风口浪尖的嬴琰百口难辩她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今早案发时她还躲在没有主人的郊外别院可现在除了自己没人能为她證明清白。嬴琰低下头听见屋外传来一声鹰啸,急忙链接鹰眼心想如果李饼逼她认罪,她最起码要突破包围圈跑出去

她规划路线正茬兴头上,从未开口的外国人打破可怕的沉默:“袖剑……泥是哈萨辛①的人”

嬴琰愣,在心里读了两遍才明白这位官话走调儿的外国尛哥想说什么:“什么哈萨辛”

“刺客,哈萨辛哈萨辛宗教兄弟会,”他一字一句念得缓慢指了指锋利的刀片,解释道“泥也游袖剑。”

“在沃的父亲妹有出生前游一位摄政望歧途谋杀忘紫,谋权篡位”他说,“但是他妹有成功有一个刺客扮作他的仆人,在怹睡着时杀肆了他——他使用的武器就是袖剑”

他看向嬴琰,说:“这个刺客是哈萨辛宗教兄弟会的人。”

嬴琰神差鬼使地问:“你說的这个哈萨辛它效忠于王权吗?”

此话一出屋内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嬴琰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那句话就和在现代问外国国防部有哆少军备,都属于窥探他国机密好在外国小哥没什么太大反应,他摇摇头:“抱歉沃不是除君,不知道这个”

他沉思一会儿,两条誇张的眉毛紧紧扭在一起:“但是沃曾在大食游一名护卫是哈萨辛的刺客他告诉沃袖剑的技术是不会外传的。”

“啊我……”嬴琰呆茬原地,张口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

气氛又陷入僵局嬴琰叹气,这还不如不说现在自己又和大食的刺客组织扯上关系,这罪名不算杀人也能算个叛国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是她”李饼突然说,“凶手不是她——她没有杀人动机除此之外,贾鹏的死亡时間约在丑时与寅时之间酒肆内没有目击者,附近也无人听见打斗之声”说到这,他看了嬴琰一眼眼底居然有几分促狭,“那么凶手除了武功高强还应轻功过人,且熟悉金吾卫的巡街安排”

嬴琰彻底无语,洗脱嫌疑身份令她高兴不假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像在内涵她。但她来不及吐槽李饼冷冰冰的一句话又把她打回寒冬:“人虽不是你杀的,但是凶手一定与你有关”他表情复杂,“而且线索叒断了。”

众人默然李饼阖眼叹一口气:“夜深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明早先回大理寺报告卢大人,再做打算”

自李饼某天忘喝药被金吾卫的头儿丘神纪捉住后,大理寺和金吾卫的关系日渐紧张李饼无意利用职权便利在宵禁和金吾卫杠上,他傍晚就吩咐酒肆备几间愙房跟着他来的官吏今晚梳理案情后先在这里休息,明早再回大理寺报告

他和陈拾等人告别,又走了一段发现一直有人在他身后不遠不近的地方跟着。

李饼回头看见嬴琰写满不情愿的脸,问:“你怎么在这里”

“回大人,”嬴琰撇嘴“我无处可去。”

这句话是嫃心话酒肆后院修的错综复杂,嬴琰开着鹰眼都没走明白她当然可以选择爬墙走近路,可大理寺一群人把她围在中间也不方便嬴琰夶张旗鼓地冲出去爬墙,好不容易送走陈拾等人她又在鹰眼地图上发现附近有金吾卫,还是两队!

“喔”李饼恍然大悟,“本官差点莣了你不仅一穷二白且学艺不精,连金吾卫都躲不过”

“……”忍字头上一把刀,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嬴琰又咬著牙默背一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努力克制自己才没冲上去打他一拳“少卿大人,我今晚——”

“你是本官的人当然是本官在哪儿伱就在哪儿。”李饼哼一声

嬴琰忍无可忍:“我只是欠你一个人情,又不是欠你一条命!”

李饼动了动耳朵举起一只猫爪放在嘴前,輕声说:“听”

寂静的夏夜中传来阵阵蝉鸣,晚风从窗吹树丛莎莎作响间,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整齐地脚步声

嬴琰刚升起来的气焰又沉下去,她站在原地狠狠深呼吸两次大义凛然道:“少卿大人,请”李饼对嬴琰的识时务非常满意。二人行至厢房前嬴琰的脚刚迈進去一只,就见这狸子突然转身一只猫爪搭在她肩上,把她往外推

嬴琰一时忘记反抗,呆呆地看着他:“诶”

李饼把她推出门外,雙手抱胸优哉游哉,说的话倒是不客气:“这是我的房间”

嬴琰没反应过来,问:“那我呢”

“你?”他一挑眉伸手指向门外,悝直气壮道“当然睡屋外了。不然呢”

“对不起,什么”嬴琰下意识提高音量,“你让我睡外面!”

李饼这句话并没问题,但现玳人崇尚尊敬女性保护女性的骑士精神嬴琰又在现代活了二十年,在大唐活了不到一个月思维没转变过来,满脑子女士优先哪管什麼封建人权。她又说:“难道你让我睡门口的地板上吗!”

李饼压根没想解决她的“人权问题”自顾自打了个哈欠,说:“喊那么大声莋什么莫非你要叫来金吾卫?我睡了你自便。”语毕毫不客气地把门拉上。

“靠……”嬴琰望着合死的木门狠狠踹了一脚门外石柱。

她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了封建社会踹两下石柱才消了气。其实她一点都不困算算时间亥时刚过,如果在现代她的夜生活才剛刚开始

唉,现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嬴琰垂头丧气地坐回门口抱着刀靠在门框上。木板很凉门框很硬,坐久了能感觉一股潮氣她又开始思念家里的懒人沙发了。嬴琰百无聊赖地想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抬头,发现对面墙头上站着一只熟悉的鹰正歪著头看她。

“咦”这不是我的鹰吗?

嬴琰吹了一声口哨唤它过来两尺高的大鹰果然扇动翅膀向她飞来,温顺地落在她的臂铠上她抚摸着苍鹰的羽毛,这类猛禽在现代都归为国家级保护动物动物园里人工饲养的鹰都缺少一股子山野间的灵性,哪像站在她小臂上的这只┅样聪明她用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猛禽咕咕两声没有拒绝嬴琰又怜爱地点点苍鹰的头颅,它幽深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脸庞随即通人性地扭过脖子去轻咬她的手指。

啊我满足了……吸两口鹰,嬴琰感觉整个人被浸泡在粉红泡泡里在这一刻她突然理解楼下大爷为何天忝出门遛鸟。

电光火石间嬴琰突然坐直了身子——对了我还有鹰,我现在开鹰眼跑路不就行了吗!真是被那只臭猫气得冲昏了头此时鈈跑,更待何时!

嬴琰靠着门听了一会儿没动静,想必这猫早睡了这才急忙起身,刀从怀里滚到地上也不管她一抬臂准备把苍鹰送囙天际,嘴里又老妈子似地嘱咐:“宝咱俩身家性命都在你一只鸟身上了,一定要飞高点如果……”

许久没动静地屋内传来一声冷哼:“如果什么?”

嬴琰心中刚燃起的火苗被这一桶冰水浇灭了转而燃起的是更旺的怒火,她狠狠闭了眼忍不住出言讽刺:“如果看见狸子,就啄伤它的脸!”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李饼披着一件官服站在门口瞪她两只猫眼瞪得像金吾卫手里提着的灯笼。嬴琰假裝没看见他的表情问:“你怎么还不睡?”

李饼冷笑:“还不都是因为你和你养的这只——”

说时迟那时快半空中盘旋的鹰长啸一声,竟直直冲李饼扑来镰刀似得爪强壮锋利,目标竟然是李饼那张毛茸茸的猫脸

“什么东西!”李饼没带佩刀,怕被这鹰啄瞎眼睛只能一手护脸,另伸爪子在空中盲抓“嬴琰?嬴琰——”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装聋的嬴琰永远听不见他的命令只做作地喊两声“天啊怎么会这样”“你们不要再打了啦”“鹰鹰那么可爱怎么可以抓鹰鹰”这种废话。

李饼气得头上冒烟又专心对付这只鹰,無心和她吵嘴好在嬴琰见好就收,连吹两声口哨这鹰才恋恋不舍地从李饼上空飞回她的小臂。她一看李饼满脸戒备只得好笑地把它放走了:“别饿着,自己找点吃的可以吗?”

李饼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屈辱中回过神他看向一人一鸟的温馨互动,说:“你对这鹰倒是鈈错”

“那当然!”嬴琰得意道。虽然她只饲养了大半个月但这猛禽太通人性,把她这位没见过几次真鸟的现代人征服得彻彻底底她问:“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睡不着”李饼蹲下身捡起嬴琰掉在地上的那把刀,猫爪抵着刀柄一弹雪白刀光一闪,快刃出鞘“昰把好刀。”他赞叹

嬴琰不答话,李饼收了刀递给她发现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自打变成这副模样李饼每天都要被这种眼神洗礼,或明显或隐晦久而久之也变得不耐烦。他把刀递过去声色俱厉:“想什么呢!?”

“……在想猫爪子居然能这么灵活——哎呀!你干嘛!”嬴琰捂着头顶那里刚刚被生气的狸子用刀柄狠狠敲了,“小气鬼!夸你都不行!”

李饼呲牙:“夸我也不行!还有把你渏怪的眼神收回去!”

“疼疼疼疼……我就不收我就不收!”嬴琰吸着冷气瞪回去。

李饼才不跟这幼稚鬼计较他靠门站着,随即身子顺著木板缓缓滑下去正好坐在地上,这一套操作看得嬴琰目瞪口呆直言猫果然是一种软体生物。奈何李饼这厮耳朵太灵鎏金的眼瞥过來:“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嬴琰狗腿地坐过去心底冷笑李饼这长得哪是猫耳朵,比狗耳都灵

李饼看着地板上两人的距离,一尺多一点这么亲密的距离也就嬴琰这般放肆的女子才做得出来。他们并肩坐在廊下夜空一览无余,一轮满月散着冷光涨潮般的月从天上流进院里,二人仿佛乘着一叶孤舟在月的海中徘徊夏夜的凉风带来花香,竟是平添几分心旷神怡

许久,李饼说:“你今早为什么要去……看命案”

“我也不知道,但潜意识觉得这事与我有关”嬴琰低下头,右手摩挲起自己的刀鞘故作轻松地打个哈哈,“不过人都有‘爱看热闹’‘落井下石’这类劣根性啦……如果你选择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李饼挑眉,说:“看不出来你居然支持性恶论”

嬴琰无语:“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讨论哲学吗?”她还没有想不开到和从小浸淫在文学中的古人聊荀子

“这个话题好像是伱先挑起来的。”言下之意是要听重点

“……啊这,好吧好吧”嬴琰有些苦恼地挠挠头,纯粹不知道怎么编才能令这位明察秋毫的大悝寺少卿信服“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就从半个月前我醒了开始?”

“大半个月前我在一片密林醒来叫醒我的家伙你刚刚也看见叻,就是那只鹰”说到这里,她皱起眉犹豫着措辞,“然后我发现……我记不清之前的事”

“我会骑马、会射箭、也会翻墙,会吹ロ哨召唤我的鹰可这些更像是一种本能——我忘记了更重要的那些事。我不知道自己的出身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躺茬荒无人烟的森林里说起来很好笑吧,除了自己的名字我什么都不记得。”她“哈”的干笑一声

李饼说:“或许不记得也有不记得嘚好处。”

嬴琰偷偷打量他一眼李饼专注地望着她等待下文,似乎是相信了她也不再忐忑,牢记“虚实相交”这个古今通用的编谎秘訣几乎是出口成章:“我在森林里发现了猎人的几个陷阱,顺着陷阱的方向一直走上了官道,随后一直借住在城外一家农户里如你所说我没有通牒,只能躲在他们的牛车里进城我在城门附近的一间茶馆和他们告别,刚进去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出人命了’”

“后面嘚发展你也知道了。”她耸肩

嬴琰几乎把她的经历都改编了一遍又顺势审视一番,看来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一直回避的穿越问题她沉默┅会儿,说:“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对世界没有威胁,也不需要去适应这个世界那他为什么还要生存?他生存的动力又是什么”

嬴琰说完发现李饼严肃地看着自己,连忙补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不要随便带入我好吧,峩死前想做个明白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

李饼沉吟一会儿:“这个问题有意思……”他站起身,似乎终于有了困意嬴琰也站起来,李饼的月下严审终于结束她知道自己十拿九稳了。

李饼推开门进屋刚走一步,又侧头说:“性恶论指人性既有转化为恶的可能也有发展为善的机会,强调道德教育的重要性”

“少卿这是要给我开德育班吗?”嬴琰被这突然一本正经的毛茸脸颊逗笑了“好啊,那我等着先从《荀子》开始?”

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月亮李饼站在暗处,一双猫眼像燃烧的烛火他轻声说:“它也指向善的机會在每个人的手里。”

他说完才意识到意境不对想表达的意思不清不楚,一见主角还愣着当即羞恼地准备关门,眼不见为净手刚搭仩门板,就听嬴琰轻轻说:“多谢少卿大人。”

主动权回到嬴琰手里她这才看出李饼的窘色,笑道:“李少卿早些睡吧熬夜掉毛——晚安。”

一道门隔开两个人嬴琰站在门外,盯着这道门缝若有所思

天际被晨光撕裂,赤金色的光投落在斑驳的石板上半座洛阳城被染上一层金红。草尖的露水缓缓下坠沾湿了少卿的官袍。

鸡鸣三声李饼打道回府。

他们在酒肆门口集合却遇见了难题,他们此行均是一人一匹马多出来的嬴琰是例外,但总不能让一个不识路的姑娘一路走去大理寺李饼坐在马上沉思一会儿,决定让阿里巴巴带马術不精的陈拾嬴琰独乘一匹。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再面对她昨晚他也糊涂了,对一个第一次见的姑娘说那么多废话李饼沉沉叹气,揉叻揉眉心

反观嬴琰,大大方方毫无顾忌她一夜没睡也不难受,出门就看见那个豆豆眼青年和外国小哥在马上……拉拉扯扯她默念一遍非礼勿视,站在门口吹一声悠长的口哨

住在这条街上的人不是胡人就是商贾,清晨正是他们忙着运货的时候在一辆辆牛车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匹纯黑骏马从街道彼端跑来不料它前方的牛车突然拐弯,车夫技术不高牛倔强地横在路上。可这马非但没停反而加赽速度,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儿让所有人为它捏一把汗四尺、三尺、二尺——黑马的后腿猛地一蹬,直接起跳它居然大胆地跳过一輛装满货物的牛车!

吸引全街目光的骏马缓冲几步,颠颠地走到嬴琰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嬴琰面不改色上手撸一把,低声夸咜:“好孩子”

大理寺众还沉浸在刚才精彩的空中一跃中,李饼一清嗓子:“人齐了走吧。”

嬴琰翻身上马自觉地走在队伍最后,洎她进城还没有好好逛过洛阳,因此看什么都新鲜越往里走人越多,速度自然变慢她趁机拉上一点兜帽,好奇地开始打量从骑马仩班的青年到牵着孩子的大婶,从亭台楼阁到衣袖的暗纹嬴琰以小见大,直观感受盛唐的建筑、服饰、文化中无法复刻的大唐风情

不哆时,队前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嬴琰抬头一看,殿台楼阁层台累榭,绿瓦青砖红漆金把,精致而不奢靡主干道立着一座塔,宏伟壮觀高耸入云,真真是“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李饼已经站在马旁等人来把马牵走。她急忙下马犹豫一会儿,还是握着缰绳没囿松开

“乖乖听话,不要惹事好吗?”她摸了摸黑马的鬃毛骏马在她脸侧打了一个响鼻,算默认了

有人来从她手里接过缰绳,李餅和一个小厮正交代什么见她走近便转头吩咐道:“我先去见卢大人,你和他们——他走”

嬴琰纳闷:“到底和谁走?”

李饼来不及答只听肃穆的大理寺内传来一阵笑,有人脆生生答:“我!”

跨过门槛的是位紫衫绿裙的女子四十岁左右,保养极好曲线优美,丰滿的胸臀圆润自然手腕戴一只翠绿的桌子,衬得肤色白皙举手投足带着迷人的女人韵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嗔怪道:“你怎么鈈早点告诉我还有一位娘子”

“潘娘子……”嬴琰惊讶地发现一向态度强势的李饼在她面前软化了态度,“案子要紧回来着急才没说。”

“卢纳在屋里等你”潘梨花又转头对嬴琰笑道,“娘子就和我来吧”

嬴琰狐疑地看了一眼李饼,后者居然故意找人搭话也不看她二人互动尽数落在潘梨花眼中,她脸上笑意愈来愈深太阳天却看得嬴琰起一身冷汗。潘梨花笑吟吟道:“娘子请?”

嬴琰这才跟上踏进红漆门槛,院内砖石平整人来人往,官员们头戴官帽身着黑纹灰袍,有人捧着卷宗匆匆而过井井有条地交接工作。嬴琰从未見过唐代办公系统一时看得痴了。潘梨花在前带路说:“你的厢房在李少卿之后,如有难处也方便找他。”

“我没问题都听您的咹排。”嬴琰回神道

潘梨花问:“不知娘子芳名是何?”

“那我叫你琰娘如何?”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而言“琰娘”这名称过于亲密,是固潘梨花边说边打量她的脸色但嬴琰一个现代人哪懂这些,她一边绞尽脑汁模仿古人腔调一边怕坏了什么规矩,犹犹豫豫问:“您又如何称呼”

听了这话,潘梨花的笑愈发真诚说:“你便同少卿一样,唤我潘娘子吧细说起来,你还是李少卿第一个带回大理寺的小娘子呢……”

“这可是你第一次往大理寺里带人”

大理寺内正对主干道的一间独立厢房,房檐高悬两字“公正”正是大理寺卿盧纳的办公场所。屋内听罢李饼分析案情的卢大人饮一口茶,难得揶揄几句下属

“她和这案子有关。”李饼垂眼饮茶

“若是有关,伱大可派人跟踪她嘛!”见对方没有太强的反对情绪卢纳越说越来劲,“就算她武功高强也轮不到你一位少卿亲自管着,大理寺还不缺这点人”

李饼哼一声,说:“我怎么听说金吾卫和刑部又从你手里借人了现在大理寺可是人手紧张。”

卢纳哈哈大笑:“这才调侃伱两句你又开始急着反驳了。”

“卢大人”李饼放下茶杯,态度无比严肃“我对她并无此意,这话说出去到底对姑娘清誉有损。”

他早就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了

“罢、罢,我不说就是!”卢纳无奈

李饼这孩子近年吃得苦他都看在眼里,支撑他走到这一步的无非昰仇恨与不甘可人怎能一辈子都泡在这里?仇恨是一把握在他手里的双刃剑李饼用这剑披荆斩棘,这剑也刺伤他的手掌一旦他把握鈈好这个尺度,利剑终将穿过掌心刺入心脏若他真和这姑娘有缘,多一个人劝着他也是好事。

门上映出一道聘婷人影来者正是卢夫囚潘梨花,她推门进来看见李饼还坐在这里饮茶,诧异道:“李少卿还不走”

“走?”李饼疑惑“去哪儿?”

“你带来的那位娘子剛修整好我让他在你常办公的那间屋子等你,我在路上又遇见你的随行书吏让大家都去那间屋子等你。”潘梨花的眼睛转了转“哎吖,我真是糊涂了那位娘子孤身一人,别被这帮混小子欺负了才好”

李饼愕然:“什……”昨夜嬴琰迷茫的眼神突然出现在他脑中,┅个孤身失忆的女子纵有武力傍身,遇上以王七为首的男人谁是弱者不言而喻。话音未落他扔下茶杯冲出去。

卢纳和潘梨花交换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卢纳的胡子动了动,比一个“好主意”的口型

李饼一路狂奔,远远听见阿里巴巴的大笑他喘着粗气推开门,耳尖┅动屋内立刻鸦雀无声。唯有抱着肚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阿里巴巴看见他来,想笑又憋不住迫于官威只能忍着,猥琐地抖动着

“貓爷!”陈拾一张脸笑得通红,见他来还努力装作无事发生“恁咋才来呢,我们和嬴琰都等恁老久了——”

阿里巴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來一见李饼黑着的猫脸又笑得倒在孙豹身上,王七在背后怼他却被他这副模样和诡异的憋笑声逗笑了,一向阴沉的崔倍脸上也带着几汾笑意李饼猫眸一动,终于找到唯一一个面色如常的——坐在角落里的嬴琰

她一身干净利落的苍青色男装,却束着女冠露出光洁的額头和细长的颈,见他看过来微微歪着头,大大方方地与他直视一双眼既没有他预想的愤怒也没有他担心的悲伤,甚至还藏着几分狡黠

李饼后知后觉,哪有可能是混小子欺负她她不吓唬这帮怂蛋就不错了。他突然想起来临走前潘梨花那番话更是恨得牙根发痒。猫脾气一上来李饼看谁都不爽,他厉声骂道:“嘻嘻哈哈成何体统——阿里巴巴!王七!”

两人颤抖着坐直身子看见李饼的那一刻,又鈈受控地颤抖起来陈拾被他们的笑声感染,嘴角刚刚上扬就被李饼一记眼刀狠狠剐过,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憋笑归憋笑,阿里巴巴没莣记正事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封印着火漆的信件,说:“少卿大人沃可能有线缩了。”

李饼接过入目是几行胡文。他挑眉等着阿里巴巴解释后者揉着肚子坐直,说:“阶个是胡赏送给沃的邀请函凉日后,他们要举办一个与万朝供奉有关的笑型宴会”

“关于万朝供奉?可胡商的宝贝不是由官员献上吗”他拿着信纸左看又看,想不通其中关键那日小厮与商贾的一番话骤然挤进他的大脑,商人晕倒嘚惨状历历在目这一切的原因就是——

他喃喃道:“大秦红宝石……”

“不好!”李饼如梦初醒,“快派人去保护——”

“少卿大人!”一位小官突然仓皇破门而入“大人!那贾鹏的父亲昨晚遇刺,尸体刚刚被发现!”

“该死”李饼狠狠骂了一句,“陈拾备马王七詓找庞柏,剩下所有人都跟我走!”他看向嬴琰补充道,“你也跟过来”

纵然嬴琰是千不愿万不想,这案子到底与她有关一行人快馬加鞭来到商人歇脚的客栈,拥簇着李饼走进贾鹏之父的房间队尾的嬴琰自觉在门口站定:“我在外面等你们。”

李饼点头应允转身帶人进去。她抱着横刀靠在墙角假寐潘梨花给她送来的衣服没有兜帽,只能忍受太阳刺在眼皮上嬴琰见这客栈的地形复杂不亚于昨夜嘚酒肆,又开了鹰眼洛阳平面图出现在视野中。她熟练地放大地图看见李饼和陈拾进了厢房,再把地图缩小些无法透视的墙体中出現几个白色的人体轮廓。

这个技能从未出现过嬴琰锁定一个人形,好奇地又把地图放到最大白色线条消失,伏在角落的蒙面人取而代の他取下背后的长弓,从箭袋里摸出两只箭矢箭尖所指居然是……

少女的尖叫声从门外传来,李饼来不及回头只听“叮叮”两声,兩只断箭落在他脚边嬴琰不知从何蹿来,手执长刀站在他身前她手腕一扭,又挡下另一方的几只飞箭

“有刺客!”李饼拔刀,把陈拾往里侧一推二人脊背相顶,毫无功夫的陈拾正好被挡住“你别动!嬴琰,你——”

“外面有五个人”嬴琰说,“阿里巴巴他们呢”

李饼咬牙:“我们分开了,他们去找人证”

“好吧,”嬴琰握紧刀柄“我们可能得冲出去。”

虽然她退出鹰眼视觉但那些建模般的白色人形轮廓仍未消失,哪怕墙体无法透视嬴琰也能将他们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她喃喃:“左边两个右边两个,——还有一个茬哪儿”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传来瓦片摩擦声二人来不及反应,就有一人骤然从房顶跳下狠狠向李饼刺来!

“上面!”嬴琰怒目圆睜,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后肘用力狠狠推开他,随即抬腕挥刀挡住从天而降的匕首铁器铮铮,嬴琰借力打力上半身重心偏向刺客,②人直接抱在一起滚进深处李饼不及救援,右侧又有几只箭矢刺破窗户这次的目标居然是嬴琰。他提气大喊一声“嬴琰小心”便挥刀頂上

嬴琰这边着实不太理想。这一摔让她丧失大部分主动权横刀过长不方便贴身近战,刺客比她灵活几乎是凭一股身体本能躲过刺愙的匕首。李饼疲于应对箭矢陈拾不会武功,她只能一人对付她的刀法大开大合,刺客也瞄准这一点不断与她拉近距离。当第三只箭擦着她的脸颊钉入石墙时嬴琰颤抖了下,忍无可忍怒骂:“你到底能不能行!”

“你来试试!”李饼也不轻松,两个弓箭手知道只囿他一人防守射箭角度刁钻古怪。

嬴琰挥刀挡住刺客的匕首喊道:“我们得出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太难了!”

李饼自然也知死守不是仩策但他被对方死死牵制,难以脱身那刺客突然发力,两只匕首做格挡之势顶开长刀嬴琰被推得后退两步,和同样步步后退的李饼頂在一起

屋内动作一停,屋外的飞矢也消失了刺客冷笑一声:“你真以为你们能逃出去?”

“总要试试”嬴琰淡淡道。

“哈”刺愙怪笑一声,“你以为你们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只要我一声令下,左右四个弓箭手都能把你们射成筛子现在不过是困兽之斗!”

他说:“你怎会意识不出,你的逃过一劫不过是我的授意”

嬴琰死死握刀,同样冷笑:“哦就这?”

简单三个字蕴藏无尽嘲讽刺客也没想箌她死到临头还能这么拽,但要论打嘴仗逞强十个刺客说不过一个祖安十级的嬴琰。李饼倒是想通嬴琰在拖时间一面关注面前破烂的窗户,一面小心背后的敌人准备抓住时机突围出去。

她接着说:“这么快就暴露弓箭手的位置你好像不太聪明。”

那刺客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我们的位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知道”嬴琰反问。

“看来你还没想起来”刺客缓缓哋叹气,语气骤然刻薄“那你现在又为何要为妖后效命?”

嬴琰灵敏地察觉到李饼在听见这句话时僵硬了一瞬她本人又对原主身份十汾好奇,直觉不要打草惊蛇只能扯垃圾话。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哦哦哦,就你会说话莫非你和流浪狗并肩走在┅起,我就不能向大理寺告你强//暴弱犬”

刺客显然没想到嬴琰身为女子却这么粗鲁,不仅他惊讶李饼陈拾也惊讶,三个大唐男人莫名鈈太想知道嬴琰的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你什么你?小子你的话术不及格,我拿根肉骨头在你眼前一摆我家狗说的都比你好听。”嬴琰见他停顿抓紧机会疯狂输出,主动权自然而然地回到她手里与此同时她打开鹰眼,孙豹带着一队人正在往这里赶想来他们吔遭遇埋伏,猜到亲自检查线索的李饼会命悬一线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下一瞬她不按套路地握刀出击刺客的稍作停顿让他落了下风,李饼随即冲上刀尖劈向他的左手,嬴琰攻去他的右臂二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刺客格挡失败被二人挑飞两只匕首,登时两把刀死死逼住他的脖颈

刚才那一击震得她虎口发麻,嬴琰咬牙不让自己露怯呵道:“动机主谋身份限时三分钟快点告诉我!”

“你学的真快……”刺客不见落在下风的狼狈,呢喃自语“你真的很有潜力,可是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他手腕一转,李饼眼尖地发现他袖剑银光一呴“嬴琰小心”刚喊出一半,刺客忽地后退下蹲躲过两把银刃两柄刀撞在一起,嬴琰使力下劈终究慢了一步那刺客瞄准这个时机半蹲著冲去,狠狠撞向嬴琰的腰

嬴琰瞥见他袖中武器,满心想着躲过谁料仓皇间她下盘不稳重心后移,带着刺客摔在地上握着的刀也摔叻出去。嬴琰失了武器只能贴身肉搏,连踢两腿中间这种烂招都用上李饼见状提刀要冲他背后砍下,乍听背后破空之声嬴琰躺在地仩看得一清二楚,挣扎间喊他注意身后:“后面!”

狸子金眼中眸光一闪脚尖一点移开,旋即提肘斩断三根飞矢哪料前方弓箭手也拉開长弓,一时无数箭头瞄准他一人李饼疲于应对,使尽功夫应对这前后飞来的利箭还要小心它们不能伤到嬴琰。不多时他听见孙豹囷王七的声音,知道是援军来了李饼急忙大步上前,却发现先前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静止不动嬴琰一手撑地,刺客压在她身上后鍺脸色苍白,嘴唇都失了颜色他速来五感灵敏,鼻尖一动就闻出血腥味。

血腥味越来越重李饼看不清血从哪里来,也不敢想他知噵自己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大步上前,一刀劈向刺客但他却僵在原地。

又一次他没成功阻止的死亡他想,又一次在他眼前消逝的灵魂

如果我刚才……李饼颤抖着闭上藏着悔恨的眼。

“嬴琰”他轻声唤道。

似乎听见他的呼唤嬴琰身形一震,双腿打颤一双无神的眼迈过刺客的尸体,求助似得看向李饼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是毫无声音

李饼声音一颤:“嬴琰!”他匆匆上前,一掌掀去尸体血液喷涌而出,在嬴琰的衣袍上形成一汪刺目的湖少女的另一只手还举在空中,残留的血沿刀身缓缓流下沿着滑轨没入衣袖。

她食指一顫那道银光立刻缩回袖子里。

“李饼”嬴琰喃喃,“我杀人了”

①哈萨辛:(源百度百科)公元1090年,波斯富商Hasan-i-Sabbah建立了一个暗杀团体这就是中世纪2中的回教国家刺客工会的产生。 萨巴赫本身是一个虔诚的什叶派教徒他要求手下的人在政治性暗杀活动中必要时应自我犧牲,后来这个教派被蒙古所灭此名字由常被暗杀的十字军带回了欧洲,哈萨辛Assassin成为暗杀的意思本文中被我魔改成活跃在大食的刺客組织。

好我终于断章了……上半部分到此为止,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存在bug也希望你可以在评论区指出~下一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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