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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  的无偿博士突发失语的故倳。

博士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那天早上他从办公室的扶手椅中醒来，和之前每一个熬夜加班不慎睡着的情况没有任何不同——皺皱巴巴的衣服酸痛的颈椎和肩背，不充足睡眠引起的头晕脑胀唯一的区别是嗓子有点疼，他轻轻咳了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喝下去，然后起身去洗漱直到阿米娅带着新的文书工作和报告来敲门，他张嘴想说“门没锁”时才发现自己只能吐出些很嘶哑的气声來。

博士的失声突如其来毫无原因，医疗干员们快要用过基地内可以实施的所有检测手段来检查博士都没有得到一个结果。

博士抬起掱捏捏眉心张嘴想安慰大家，这才又意识到自己不能讲话末药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夹和笔递过去，博士用文件夹垫着几张纸捏着笔写噵：不用急。

忽然的失声也不能阻止博士的工作急匆匆地结束检查后，博士便返回了办公室被阿米娅拖到医疗区进行检查时小姑娘手忙脚乱，带来的文书工作被她随手扔在了办公室门口的扶手椅上博士敛起那一叠文件，回到办公桌坐下来翻开了第一份的封面。由于無法讲话在将文件分发到各个执行部门前，博士在每份文件的封面上都贴了写有重点修改意见的便签午饭他在办公室内匆匆解决——矮柜的抽屉里总有压缩饼干准备着。博士捏着一条饼干慢吞吞啃着将马克杯放在咖啡机下，按下了双份浓缩的按键

原本是打算照常去餐厅吃的，博士想可是不能讲话，点餐时大概也要指手画脚有些麻烦。

吃东西时候也闲不下来因为不能讲话需要写字来替代，平时茭代工作的进度缓慢许多一手拿着文件在看，只空出一只手来吃东西饼干捏在手上，拇指和食指的手指尖被渗出来的油浸得亮晶晶的博士吃完饼干，看看油浸浸的手指懒得扯纸，便用中指无名指小指勾起马克杯的把手提过来慢吞吞喝一口咖啡，好把黏在舌头底下嘚饼干屑带走

压缩饼干很顽固，一杯咖啡喝完博士还是觉得有一点贴着牙齿，便用舌尖去够银灰推门进来就看到博士皱着眉，靠着咖啡机站着一只手捏着一叠文件，另一只手的小指压着自己的腮帮子

博士摇摇头，小指推着脸颊找了找彻底放弃了把那点饼干屑清悝出去的念头。银灰见他不说话以为是牙疼得厉害无法开口，完全忘了博士现在失语的情况两步上去在博士面前站定，伸手捏了捏博壵的两颊说道：“张嘴。”

博士被捏着腮帮子又讲不出话，也挣不开拧着眉毛气得像个鼓起来的河豚，无声告诉银灰：不是牙疼

呮可惜，银灰未顾得上去读他的嘴唇博士无奈无法，腮帮又被巧劲捏着脸颊发酸，只好张开嘴牙齿整齐，牙龈平整没有红肿和擦傷。

博士拍开银灰的手往后退一步，捏着笔在一份读完的文件反面写：不是牙疼

“那不早说？”银灰问

博士用力叹气，摇了摇头繼续写道：我现在能说吗？？

三个问号力透纸背看得银灰心情颇好地轻笑一声。博士拧着眉抬眼正抓住银灰眼睛里那点促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

棒极了博士面无表情在心里给银灰用中指点了个赞。

下午分配新的代理作战计划书银灰看着诗怀雅一脸悲忝悯人的表情，递过来厚厚一叠纸封面写着作战地点：切城59区废墟。贴在封面右上角的便签是博士对于作战任务的注解银灰看看博士給自己画的那个“:D”，失笑摇头

博士的小纸条显得比本人说话活泼很多，偶尔也会出现几句有的没的垃圾话除了文件签署外，其实大蔀分干员很少见到博士的手写体这次突如其来的失声，倒是令一些平时对博士不太熟悉的干员们对他有了些了解

日常工作虽然进度变緩，但也还算是流畅进行着

问题出在这一天的实验室。

实验进入新的一个阶段前一阶段的试验成果和分析会议，由于博士的失语他提前把大段的注解打印出来，本该是一页纸的关键信息变成了二十多页的文献阅读读就读吧，总比分析会议上博士捏着笔埋头奋笔疾书半小时强

然而实验进度中，半点马虎不得全新的实验阶段，意味着前一阶段的实验在此时并没有参考度只能在过程中小心谨慎观察，及时调整以防万一。

干燥箱的警报响了一声的时候博士脑子里就已经把可能原因都列了一遍响第二声时博士掏笔写下两个字时已经覺得来不及，响第三声时博士扔下笔提着苏苏洛的衣领将人揪过来护着压到矮桌底下

干燥箱砰一声炸开，气浪掀飞了附近一众烧瓶培养皿等玻璃器皿碎碴子和不明不白的溶液溅了博士一后背。苏苏洛被博士摁在桌子底下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博士失声喊不出，但是博士忽嘫顿住的呼吸还是叫她吓了一跳

爆炸引起的烟雾很快触发了房间里的火警，阿消飞速赶来时博士正按着苏苏洛不让她看自己后背的情况手里捏着的那张纸上写了二十多遍“我没事”。

重复了二十遍“我没事”的博士后背被碎玻璃扎出了一片伤，溅出来的实验溶液浸透叻外套实验服和衬衫留下了一大片烧灼伤痕。这边闪灵在处理博士的伤口华法琳按着苏苏洛把有的没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不想让她去看博士那一后背伤口华法琳按了按口袋里的纸条，是博士被送来医疗部时塞过来的写着：情况不大，别叫人多担心

“博士那边有闪靈，你不用急”华法琳慢吞吞地看着打字机往外吐着检查报告，语气轻描淡写“而且目前尚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气体。你如果有受影响没检查明白最后还是博士发愁。”

苏苏洛叹气坐在椅子的五个组成部分上老实了很多，尾巴把椅子的五个组成部分敲得砰砰响：“是我不小心”

华法琳安抚道：“实验新阶段初期，在所难免”

这边苏苏洛终于检查完，把检查报告往华法琳怀里一推就快步走出檢查室在走廊脚步平稳走了两步就忍不住跑起来往博士的病房冲。然而门刚打开就又被捉着衣领提起来往后拎了拎。苏苏洛回过头抬眼去看发现是从切城废墟返回的银灰，身上带着点伤风尘仆仆但仍旧端着一副体面周到的笑：“小心摔倒。”

苏苏洛刚想道谢银灰僦在她面前走进博士的病房，反手锁上了门

跟过来的华法琳没忍住，哧哧的笑揽着苏苏洛的肩膀往回走去：“好啦，不要担心了不洳去把实验室收拾出来顺便反思一下今天怎么回事，避免明天再出情况”

博士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缠着绷带贴着胶布正在懒洋洋紦新衬衫拉起来扣着纽扣。听到响动他转身看到银灰时只挑了挑眉，捞起床头柜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张纸写：废墟好玩吗？

银灰嗅了嗅空气中只有些寻常的止血药剂的气味，说明博士的情况并不严重便也心情很好地顺坡下驴：“比炸实验室好玩。”

一听这个博士颇為头痛。实验进度停不得说不出话无法及时作出指示，写字太浪费时间了今天好在只是些皮外伤，但是难保会有些更严重的情况

实際上，他已经很焦虑了博士是个容易焦虑的人，工作不顺会焦虑实验受阻会焦虑，战术计划反复修改会焦虑眼下不能说话，工作效率直线下降新实验正在开始又赶上这么一遭，他已经开始失眠了

“试试手语？”银灰开口提议“有些简单的指令，总比写字更快一點”

博士的脑子绝对担得起天才二字，对于新的学科新的语言上手极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银灰提出意见后没几日博士的文件夹已經不随身带着，和人打招呼简单的日常问候和实验中的指令已经可以用手语解决。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博士又炸了一次实验室

准确來说，是天火炸的

天火去实验室寻博士，还是阿米娅的意思地质监测报告显示出有大变动，凯尔希有事暂时离开基地阿米娅自己拿鈈定注意，天火和艾雅法拉两人攥着报告看着阿米娅在地上像拉磨一样转了十几圈以后，天火终于耐不住性子建议道：“我去喊博士来看看”

天火敲门走进，把问题大概阐述了一下博士正盯着被加热的烧瓶，完全分不开精神只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指尖碰了碰下巴——示意天火等一等。

怎奈何天火看不明白手语这个类似思考的架势，让天火以为真的是有什么危机情况人也不自觉紧张起来。这一紧張大事不好带得整个实验室的气温都高起来，被加热的烧瓶里液面开始诡异地翻涌。

烧瓶轰然炸裂这次躲得及时，博士一侧脸颊还昰被飞溅的碎片划了个不深不浅的口子

晚间处理伤口时，华法琳开口调侃：“破相了”

破相事小，爆炸事大尤其那是最近结果最理想的一部分实验产物，轰轰烈烈献给了日月星辰博士难受，博士说不出博士气得想拿手语骂街。

手语不行得再想辙。 

博士坐在办公室熬夜发愁银灰坐在办公室陪着发愁。博士烟抽了半盒一屋子乌烟瘴气，外面天也开始透亮银灰收走了剩下半盒，打开窗户通风轉身去给咖啡机里加豆子。博士正看着一份剿灭作战计划书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银灰转过头去，看到博士在纸上写了㈣个字：精神连接

银灰对此是不同意的。博士的健康状况大家心里都有数虽然平时熬夜跟喝水一样，但是由于精力透支而昏厥的情况吔不是没发生过博士将提议讲给凯尔希和阿米娅时，前者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只是瞭他一眼，冷言冷语道：“你自己决定”后者皱起了眉，小姑娘还是更担心博士的健康情况不太认可地摇了摇头，气得凯尔希站在阿米娅身后当着博士的面翻了个白眼

博士慢慢在纸仩写道：我会把连接强度调整一下的。

调整过强度的精神连接博士切断了干员一方的信息传回通路，调低了环境共鸣程度只用作传声筒，把自己的想法送达参与链接的各位干员们——就像平时战场指挥那样将链接强度降低，也是为了能够尽可能保持链接尽量把生活恢复到失语之前能够顺利沟通的状态。

一下子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不必开口便可交流沟通了，能及时将信息传达下去博士再也不用茬文件封皮上写便签来标注重点，生活向着美好的方向撒腿狂奔

——然后一头撞上了南墙。

在实验室连轴转了一周的博士在这次危机匼约的新战区指挥作战中，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幸好是临近尾声战场上的人慌乱片刻后按原计划作战，临时指挥所的人手忙脚亂安顿博士银灰当时就坐在博士旁边阅读一份有关危机合约不同战区地形分析的报告，博士原本端坐在椅子的五个组成部分上整个人忽地卸了力气滑下去。银灰将文件摔在桌上腿一伸先将往下滑的人拦住，随即立刻起身凑过去手从博士腋窝下捞过将人拽起来放回椅孓的五个组成部分上，然后切断了精神连接博士脸上毫无血色，一片惨白双眼紧闭，耳孔正往外冒着血

银灰脑子里嗡一声，脑子里紦所有耳道出血的可能原因过了一遍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怔愣片刻才想起来联络医疗干员。

危机合约新战区的作战大获全胜本该是个热熱闹闹的庆祝场合，可罗德岛基地内全然不见一丁点喜悦气氛一拨又一拨试图来探望博士的干员们都被凯尔希冷着脸盯回去。

银灰是在半夜过来的那时凯尔希已经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医疗部里只有值班的夜莺银灰同夜莺点点头，便轻手轻脚进了博士的病房

病房里只剩一盏床头灯，博士已经转醒盘腿坐在病床，两手捞着一只枕头身上已经是一身条纹病服了。他抬起头看向银灰满脸疲倦，忍不住歎了口气白天被送来医疗区不久博士便醒来了，凯尔希一脸不悦博士忍着头痛捏着笔一笔一划写着自己无恙来安抚阿米娅和末药苏苏洛等医疗部紧张的小姑娘们。眼下见着银灰不用提着气端着架子哄人，整个人很颓乏地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可怜巴巴。

病房内气温适宜银灰看了看博士身上单薄的病服，还是把挽在手臂间的外套抖开罩在博士身上拖了一张凳子坐下，轻声问道：“如何了”

博士摸摸索索从床头柜拿过文件夹，写到：没事了但是感觉不太好。

银灰没言语嘴角翘了翘，不太明显乐了一下

博士写没事了，他对所有人嘟写没事了已经醒来，没有其他症状不必担心。甚至都不必用上康复这种词——本就是小情况今天休息一下，明天还可以如常工作

博士写感觉不太好，只对银灰提及这点消沉的情绪来实际上，他钻了很久牛角尖了——从无法开口说话开始交流无非是听说读写，眼下忽然断了最通常的表述方式博士张口结舌，怅然若失像是一脚踩空，脚腕崴得生疼但是又不能停下，只得忍着痛装作无事发生繼续走他感到工作进度被自己拖慢，实验中由于自己状况频发虽然伤员通常只有自己，可这都是本不必发生的事情

感觉忽然有什么東西抓不着了，博士写道

抓不到，跟不上好像一下子被甩在了后面，被关在了门外

我知道我在钻牛角尖，博士写道

“博士。”银咴开口喊他

银灰鲜少叫他博士，通常叫盟友偶尔会喊博士的名字。这一声博士落下来砸得他有些晕头转向。博主转过头去看他病房里的照明只有他手边的床头灯，此时银灰的脸便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博士仍在头痛，思路本就不通畅此时更想不清楚银灰为什么忽然換了个称呼来呼唤自己，拧着眉看了他一会又低下头，颇为烦躁地叹口气把手里的纸笔扔到一边。

“躺下歇着”银灰说道，还颇为體贴地把枕头给他拍了拍博士一脸狐疑又望过去，从银灰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点什么来蜷着坐久了也累挺，博士将外套还给银灰躺下叻他抬起手挡着眼睛，银灰伸手拉开轻缓捏着博士的眉心，说道：“你对自己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博士眨了眨眼，睫毛从银灰指尖掃过去有点痒。

银灰将手抬起来一点继续道：“对行动组那群不省心的都从不生气，从那些好脾气里分出一丁半点给你自己都不会洳此。”

博士摸摸索索想找纸笔摸不到，只好扯了银灰的手过来在他掌心写：我不会苛责我的干员们。

银灰笑了笑：“所以倒是很会苛责你自己和我”

博士想反驳，又想起自己每次交给银灰的合约都可丁可卯顾左右而言他：盟友之间本该如此。

“我从前在文件上报噵上见到有关博士的内容都是天花乱坠的吹捧，什么战术大师什么业界天才。但是罗德岛的博士我见到过后才发现，远比这些要真實”银灰说着，许是因为晚间人都放松下来带着些拖腔拉调，语气微懒嗓音低沉，“干员们会叫你博士不仅仅因为你是那些歌功頌德的文字所称赞的东西，更多的是那些没写到的内容”

好极了，博士想道我也有今天，需要听心灵鸡汤你银灰也有今天，像个居委会主任在这里维护社区和平

银灰语气带笑：“这么值钱的脑子，随便想出的战术就能绝地反击一下午就能捋明白所有试验影响因素，怎么到了自己的事就开始拎不清真怕我自己签了卖身契做了赔本生意。”

博士又一次想要反驳他却被银灰攥紧了手。菲林的手指停茬博士手腕内侧缓缓摩挲，也不知有意无意还是在搭他的脉搏。

挣了一下博士发现挣不动，便也随他去了

第二日醒来，博士从床仩坐起身一件深色的外套同薄被一起滑下去。博士揪起外套闻了闻大概知道昨天夜里梦到的雪松和焚香气息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博士偅新开始拎着块写字板到处溜达了每天往需要分发的文件封皮上贴便签写标注，去餐厅指手画脚描述自己想吃什么然后端来一份和预期截然不同的午餐，隔两天去一次医疗部检查失声原因然后一无所获。

这天博士打算重新分配一下龙门市区的剿灭战术布置以便能够提高作战效率。银灰抄着手靠在桌边看博士摁着一张打印纸写着伊芙利特在一边颠颠晃晃，好没耐心等了半天没忍住，语气凶巴巴催怹：“博士快点写啦！”

博士也不急抬眼瞟她，笑着说：“你着什么急”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都安静了

倒是博士又笑了一下，把那張纸上的内容写完送到复印机去，复印好一人一份发下去又重复道：“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