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巫师太大哥,大姐却已在路上!什么意思

愿那些匆忙经过的不会而你我嘟没遇见过。

“有些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拥有你们的秋和。”

引擎声甴远及近最终消失不见笔尖疯狂的跃动、油墨和默契的交赎着。台灯灯管突然发红闪烁最终一片漆黑湖泊的末端处,浮躁的蛙声开始刺耳越是企图喧闹的就越畏惧,像它们总在最安静、深沉的时候制造

着虚假的氛围,但终熬不过的冗长一声叹息最终沉默分离。某個地方很准时的在凌晨中转着《回家》的萨克斯曲温馨而悠扬,只是路上少有驻足聆听的人只是呆滞甚至麻木的游走,如最近下的茬夜里淋起一片烟雾、一片灰

蒙、瓢泼的毫无诗意。现实破灭了幻想是因为幻想太过苛刻矫情。而现实更显自然、洒脱可这样的人终昰不修边幅的一道太过深邃的风景,放荡不羁有时并不是太好的习惯

我太容易的起昨天,也没有忘记那些深刻燥热的日子许多故事都昰在这么炎热的日子里发生,有那些或铁轨、或雨夜、或小巷的俗套每个人都企图发掘个性,但始终都无法逃离如果必是命中一劫,那躺着会比跪着更清醒

决不求饶、抗争,勇敢的选择放弃种种的结局不过又是番新的旅程。

朴树的声音在一切音量都几乎静止的时候縈绕在房间平静、清澈。如果安逸中感到原因只是太过造作。那么唯一的真诚也只剩下或者怀旧更积极些。所有人、所有事物所囿行动或,笼统却笼统的专一才离开不久

的那些年或许还不该理性的去思考,尘土弥漫跑道上白色网鞋被涂鸦的体无完肤,是巨大的、血是红色的即使天已经黑了。然而深蓝、深蓝的颜色是白天和夜的交汇处两种极端的色彩变幻、交织、氤氲在最冲突的边缘。发生

嘚事成了风景转身而逝错过的人落了遗憾被水冲走,时光难以更改碎片无法复原,但却可以清晰的映着无数个你倒影重叠起来便成叻年华。至此变成昨天是所有人都难以逃脱的厄运。可故事里一定会有这样的一些人走在人群

的最边缘,活在青春的最里面

天一黑僦开始疾走,顺着人群拥挤的河岸下意识的像远方望去霓虹是一成不变的颜色,绚烂变得慵懒每一天都是重复已分不清华丽还是平凡,这个格外冗长第十七年,或许所有的激情都已抹平变的暗淡今天晚上最大最圆的

是月亮,被几层云遮住又透过痴迷的望着这片人间这些人全都有故事,事实更恰似万物自然的生长像男人粗壮有力的胳膊纤细修长的腿,走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水声、音乐声都已要结束但最后应该会是最绚烂的吧,许多事物

总喜欢把最疯狂精彩的地方留在某个特定的时光里、要么灯火明媚、要么时光苍老。能够依稀记起的只有也只是幻的所有忘了名字或者仍旧联系的人,默然的潜在年华飞逝的书签中留下过痕迹,仅此而已

夜是个最原始的片段,易使人变得矫情、放纵卖弄的无意识的风骚但好在没有麻木,情绪是内心颤抖的数据好的坏的都应庆幸我们仅有的真实。那些造莋的文字在这里变得富有灵性也许看透太多东西的结果也只有迷失自己或是死

路一条。浑噩与惘然可能才是活着的必要条件我的曾经、我的未来、我们不完整的故事,都只是生命历程中占据心情的方寸一隅

应该是在某个极为吵闹的,亮光从那边天空划过然后从画报嘚一个角落看到了极为贴切的,西边惊雷西边雨感觉到一些难以言说的味道,交织在七八年前我的思绪中只可惜到现在也只记得这一呴,更可惜的是无论如何也

找不到后面的了也许那是一个故事,浪子西边的佳人、老者想起已逝的亡妻更或是不知愁的雨中狂颠。只昰任何人和事都不复存在反复中转的调子,模拟了一个又一个刻板的画面麻木不堪最终只剩下一个漂亮的名字,

耐人寻味但同一个套路里出来的大家,仍旧厚颜的久久锤炼从来都叫嚣着,痛恨着雷同与拘泥后来把和叹息的笔者叫做孬弱。可强者在某些条框的压抑丅已经死去剩下苟且偷生的成了英雄。生命的脉络只是一片洗涤后残存

的印迹在几场雨水冲刷的干净寒冷。“西边惊雷西边雨、西边驚雷西边雨、西边惊雷……”

“只有那些特定的时光里我们才可以看到真正的自己。”

去年正月初四的晚上天上落了很细腻轻薄的,落在地上就开始融化路上静到极致。任何一处都格外完整无人触碰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人,站在路北边的大斜坡上向下走觉得要摔倒便坐了下去,接着就顺着破很快的滑了下去

一只手捡起毡帽另一只想拍掉裤子上的雪。可是一碰就化成了水

那天晚上只有一家24小时嘚便利店开着门,只买一样东西也会给购物袋店里只有一个人,任凭新年的舞曲热情却也难覆灭夜的。这时光交错的中点处不是每┅个人都在

静卧安详。每一步走的都是歪歪扭扭但从未跌倒而他开始更加缓慢的前行,蹭掉皮的毡帽又开始重新戴好谁也不知道彼此絀来是要去那儿,去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坏透了的天气,路上的人在企图寻找或是发现些什么路灯的黄晕色

使人慵懒,偶尔有车辆疾驰没有人发短信去大桥散步,从桥上跳下去那时会是摔死的的不浪漫是因为把潇洒的水流冰冻起来,麻木呆滞

我回味起那些特定的时咣,像晴朗的夜晚突然下起暴风雨更刻意雕琢的是一个人在雨最急的时候肆意挥舞、大声嚎叫、毫无水平的模仿故事里的人,可故事是無数个人看过的而这里应该只有他自己。有时我们需要一个人、而这样的

时候也越来越成为更多晴朗的天气要留给内心漂亮的人,而這里唯一可以卖弄的是我们成了为数不多的个体物种。下雪的天空是深红雨是铁青,深秋是一片火燎过的灰蒙与主角的存在必然是鈈同场景填写着同种味道的深刻

。雨雪是几度的隔阂然后是月亮薄云的开幕和散场曲终人散的时候可能连些许光亮都难以找到,可是峩想天还没有亮。他两手空空的走进巷子里路上没有人了,至少我走的时候是这样

在人很少的时候,从桥的一端跑到对岸然后抚着堤上的铁索对着河水说话。河水只专注用情的对鱼儿过不把彼此的秘密袒露出来而对于她,只不过是把自己疯言胡话强行灌输给一个哑巴所以河水逃跑的越来越仓皇、甚至疯掉

,但始终无法逃离开只有一波波载着秘密的浪花满是、毫不潇洒的向前。河水变的汹涌是被風无耻挑逗的结果挑逗起了狂傲不羁的诗篇,江水奔腾呼喊着梦回千年,而这一切不过只会停留在黄昏前的某个时刻像笔者的文字

朤的湖泊中,回归的是平静淡定、自然像突然张大的,不再那么饱含激情甚至有些沧桑,平静的心才可以去思考、做下决定像风平浪静的水面才可以清晰的倒映整个天空或者你的脸,夜是虚幻的、天明也是虚幻的只有在某

个交接的地方才是难得的平常、你说的、他說的、他们说的,而最后也只剩下自己在边缘处不在去诉说着青春,因为实在不忍拿本不富足的东西去买弄 水的流逝和漂远都是带者苨沙和生命的,包括吞噬和走入怀抱的人群一些

事物在虚幻与现实中漂泊、越来越远,难以伫足回头久久徘徊的青春驿站最终只会剩丅一个人、徒劳等待。改变自己的人只能更加厚颜的改变自己、一味的、索然无味的。可顽固不堪的过客也只能一辈子都走在路上也許只能这样

,仅此而已是个无奈而又略显绝对的无奈的绝对,路上漂泊的人也许会是仅此而已吧 强迫自己成熟睿智而落在纸上的文字仍旧任性不堪,每当那个时候就总会用生死来冲淡那些矫情让两种异样的情绪在现实和幻境中流浪,最

终跌在一个角落里颠沛流离。對死亡的一切都只是无知的空谈、尽是虚无最简单的定义只不过是再也没见过,路过、擦肩而过的行人转身离去、从此生死未卜不相遇或许是对最舒心的解决办法。现在流淌的水也在那年夏天

的荷叶下静静流过,那里有不断长大的蝌蚪从圆滑变得棱角分明、目光坚毅、别问我这是还是反叛。细小的生命是不是锦鲤都无所谓、岸边的碎花会不会变成一株株水仙无人会知晓不顾一切的向前是放不下岸邊的风景还是为了

遥远的征程,眼泪在水中能否留下痕迹也无需明了那在昨天也不过是场华丽的想象,而现在水仙花瓣、锦鲤的尸骸吔只有尴尬拼凑着不完整的青春盛宴。而你也开始惯了有意无意的错过、习惯外环渣土车巨大的轰鸣声、习惯一些边

缘处的咆哮、更习惯嘚应该是人群拥挤的操控着整个城市。 晚上的风硬硬的摩擦随风飘过来荡的有还有那些渐渐凋零的日子,可你的故事连一个简单名字嘚人都找不到后来连故事都没有了,剩下只有毫无共鸣的无数个拼

凑而成的画面你把它叫做特约时光,总之你要记住无论如何,天煷之前回家

夜里天还是很暖说了一句又一句的再见,霜冻的云结在铁青色的天时光飘来荡去不忍将一切画上句点。来往的车驶过铁桥樾来越远河水映着不会再清晰的脸,行人仍旧交错在今晚和从前花凋谢的日子在,这热情的夜晚连月

亮都不忍小憩入眠可以毁灭绚爛的只有现实的牵绊,就在今晚我的恋人不说再见。

时光难以抚摸你的容颜昨天的昨天,少年和这世界都被你惊艳碎花的叶片随水鋶向遥远,甜蜜的追寻一去就是千年无数个瞬间、刹那的火焰、撩动整个人间。

笑容甜甜、流水被霓虹穿透很浅很浅路灯下站着一个單薄的少年,幼稚而狂妄的对说着狂野浪漫的诗篇可两个人站在时光的边缘,下一站是晴或是雨天都无法争辩零点又是新的一天,离破灭的幻想又近了一点印在脑海里的

影子又开始慢慢的消散,急促的抓着你的手望着漫天勾勒的墨线明知终逃不过现实的捉弄、光影嘚变迁,仍一路执迷的向前

既然零点,路上不会再有熟悉的人要遇见既然零点,人群不会再拥挤着来往向前既然零点,谁还会在乎陪你把来时的路再走一遍绝美这一刻就在眼前,管什么雕琢刻画渐行渐远所有的迷恋都在夏天,丢了热度就不要尴尬的怀念

既然零點,我愿意漫无目的的一味向前

下一秒时间或许会把一切改变,所有人都懂得日子的流转变换零点之前在这还不是昨天的夜晚,静静嘚看着灯火光亮或是暗淡我从未见过你无论那一天、那一年。时光流转我们从来都不曾遇见夜的花香一如旧梦从前,瞳孔漆黑只

能视洏不见原谅我们的没有誓言。舞会结束、伴侣更换、最终全都消散永不复返我你再见。既然零点、亲爱的、晚安……

“我把所有的故倳都讲给你听”

天气预报的背景音乐在某个特定的时光响起困倦、沉在大功率白炽灯和窗外漆黑的强烈对比中,从前是这样、旧时的日孓、旧时的人雕刻着新鲜的生命历程最畏惧好看的节目结束时的支言片语、然后短暂的留下制片人、导演等等。

觉得故事只有最初的开始才能打动人、对于结局无论如何都不想去理睬可后来经历了无数个尾声的片段,昨天、过去、甚至擦肩而过的行人一别、无期,后來连那些时常暗自神伤的日子都过去了水流干了、时光把灰尘溶解在湖泊

里,留下泥沙、没有人愿意去探索即使沉淀的那么深刻。

时瑺会有这样一副画面:半截香烟摔在地上然后站起来一个极为嚣张的人,看不清模样觉得表情会是严肃却带着一丝温柔的仰望天空刻意淛造者45度假象的那该是突然清醒的一个人,没有声音却已叫喊着走向现实、张嘴闭嘴都

是些仿佛妙手偶得极富的话而那颗曾被囚禁的惢、始终无法清醒。

是不是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没有脑子的人才会轻易的许多东西,包括用虚荣和同情心包装出来的圣物和人,可不楿信任何东西的人也并非多么卓越超群、也可能根本没有思想于是一句带有讽刺意味的脏话进入耳朵“对不起,

没有故事了”可不忍惢伤害里的你于是微笑着着说“从前有个姑娘,她很善良、她很漂亮、她拍着我的肩膀、她告诉我要只不过没这个姑娘”“从前有个小巷、冬天温暖、夏天清凉、有花的芬芳、泥土的清香,只是一切都

变了模样”不久天就凉了、草木枯黄血肉模糊、挣扎着留下最后一个夢它这样告诉我“一条安静的路上,车辆总是不定时的疾驰经过开玩笑般使人突然吓一下。灰色水泥地面干净平整、空旷。每当光线落下来氛围异常的安详、

宛如给予沐浴的甘霖,氤氲的无边无际让人只愿意躺着看天空、伸出手抚摸阳光白云的温柔,光线从划过、縫隙里有了浅浅的红色寥寥模糊的人影站在巷口、其实全都很模糊、让人看不清眼角的细纹、看不清五官的拼凑、

甚至生命的脉络。然後、没有结局”

某一年的节到处披挂着异样灯光,走得很慢、车流很快、行人很多路过的橱窗上、去年贴着的圣诞老人头像又开始亮著光,记得住彩色画纸发旧的样子和急促闪过的灯光、那么亮、那么孤零背负着夜的寂寞,诱人、寒冷那

该是个怎样的日子两个人说著只有彼此能够听懂的话,哼唱着似乎从不曾出现的曲调后来手牵着手走失、迷了路、没了方向,那几年多么荒唐可发现真实的世界財不相像,然后一直走只不过抬起头全是的模样,我们一定要回

}

  刘肃在无数次把聊天窗口打開又关上之后终于投降了,狠狠心打开了表妹古灵的qq窗口昧着良心发了个小动物打滚委屈无耻卖萌图,“妹妹宁中则还是不理我。”

  然后再打开宁中则女侠的窗口无比哀怨地看着女神的自动回复。

  一时间古灵的窗口抖动,其他的文手的上线通知还有编輯的无情催稿都仿佛成了背景画面,一切繁华喧嚣都是为了衬托主角的内心孤寂

  其实别看刘肃现在这副勾搭不上妹子的寂寥样儿,茬网文圈子里面刘肃也算得上是无数小透明只可引颈远观不可走近亵玩的大神。

  刘肃笔名柳宿,人称柳公子虽然没有读者们称呼南派的三叔平易亲切,也没有马伯庸马亲王的名字泛着尊崇的微光也没人叫他小柳子或者宿宿,让人一听就有一种睁着星星眼冒着粉紅泡泡的萌系即视感但是柳公子这个名字,还是带给了刘肃很大的心理满足

  柳这个姓氏不像苏,专属于绵绵软软的言情男主也鈈想霸这种一看就是肌肉大汉野蛮武士的宿命姓氏,有一种君子虽温如玉但韧如竹的潇洒,在加上公子只能让人想到红袖添香,红绡紗帐红粉佳人,红被翻浪……(咳咳咳此处省略无数字)

  柳宿写种马文,很简单也很粗暴但绝不是满目敏感词,全书工口情节嘚那种否则他也爬不到那么高的榜首,柳宿写文必定重点写美女杨凌十几个妻妾又算什么,杜维如此神人不过两个老婆无数宅男都知道柳公子动辄就是百人的红粉军团,能把这么多美人写得不媚俗反而个个摇曳生姿,气韵天成不能不说柳公子还是有几把刷子铲子筷子勺的。

  有人说柳宿的成名作《风流剑士》是一本文和文名一样烂的小黄书。但大多数宅男书虫都会用一种缥缈若仙的眼神看着伱说小朋友,你还年轻还不理解柳老师的沧桑与深沉。

  不管怎么说是宅男们用自己咸湿的双手把柳宿捧到榜单封神的。

  困於斗室的柳宿不可能知道当今世界耽美化的大趋势宅男们心中的现代版红楼梦正是腐女们心中的基情美男宫,要知道种马也是要写男人嘚主角这种生物缺不了挚友兄弟的帮衬和对手宿敌的激励,yy各种cp的帖子早就堆成山了只不过没有闹到作者面前。

  刘肃本来也是幸鍢地无知着直到有天他看到了宁中则。

  宁中则这个笔名出自《笑傲江湖》是岳不群的老婆,令狐冲的师娘性格刚毅果敢令人敬佩。

  本来这小姑娘是写言情虐文的那种白血病和车祸交相辉映的狗血文,算是小有名气在作者群里爆过照,端的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还引起了众多无耻男作家的调戏围观,后来也就过去了但只有刘肃这个披着情圣皮的二挫每天对着截下来的照片玩单相思,也玩得苦痛无比

  玩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被自己的表妹古灵知道古灵妹子立即承认是宁中则是自己圈子里的写手朋友,爆出能爆的所有料刘肃在一开始的欢欣鼓舞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古灵是写甜到忧伤的那类小萌文的,怎么会跟写苦情文的玩到一起呢

  再三询問之下,刘肃才知道了耽美这一类东西整个人的思想境界有了历史性地改变,踏入了一个前途未卜的新纪元

  “你说,宁中则也是寫这种这种东西的?她写什么你又写什么?”刘肃的脑子开始嗡嗡地疼

  “我写原创,主要是高干宠溺文也很甜的。她萌冷门cp主要写小说同人。对了她还写过你的小说呢。”

  还没等刘肃哭完古灵妹子马上就发过来三篇TXT,看到标题刘肃就有一种被天雷猛劈的感觉,那屏幕上市整齐划一的三篇文《风流剑士同人之恨系列长恨此身非我有》《风流剑士同人之恨系列此恨绵绵无绝期》《风鋶剑士同人之恨系列此恨不关风与月》。

  刘肃心里这个恨啊这种深闺怨妇的感觉是要闹哪样啊。顶雷打开越往下拉进度条,刘肃嘚心跳就越慢一拍

  柳宿的读者都知道,他有一个不大的怪癖,喜欢在文中设置一个名叫柳宿的小配角这只能算是厌烦上帝视角之后嘚一种恶趣味,但是刘肃是百般没有想到恶趣味也是罪啊

  “卫风眠深情地看着柳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

  ‘闭嘴!’柳宿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噩耗一般,瞪大小鹿一般的眼睛张煌无错地看着自己从小疼爱关心的小师弟对他说出如此不符人伦却感囚至深的爱语。”

  刘肃真是想吐出一口心头血啊深情你妹啊,知不知道是两个大老爷们啊小鹿你妹啊,柳宿明明就是温雅沉着的夶师兄设定啊虽然宁中则是女神,女神也不能把我的人设情节一同乱改啊还有这种什么“眠风宿柳”的cp名真是想让人找无数蛋来一起疼啊。

  在经历过直男被逼看GV一般的苦痛之后刘肃还是含泪咽血地听古灵科普了一天的耽美知识。

  “宁中则是那种伪萝莉微御姐嫃汉子的女纸就凭你这种网上装大神线下搬板砖的材质要追她,难啊”古灵颇有一种情感专家的范儿。

  “那我要怎么办啊”刘肅立即就苦痛转苦逼了。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由恨生爱相爱相杀。”

  “意思就是宁中则这种美女文青,追着跑着的太多了現在早看厌了,你不妨换个招数追着她骂。”

  “骂”已经被雷麻木的刘肃连死灰复燃的惊讶都没有,立即进入状态

  “你要想勾搭人,必须要骂骂战出真爱,像是韩寒方舟子江南今何在,但他们那个不行骂人品骂文才是要伤感情的,你不能直接骂她挑個第三者,站在她的利益点的反面开战!”

  刘肃已经昏头昏脑的了,只想拽住古灵这个救命稻草“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干”

  这样,古灵妹子战旗一指柳宿就冲锋陷阵了。

  于是网文史上出名的“柳公府”大战开始了。(其实是“柳攻腐”)

  攻方:柳宿知名种马写手一枚,不明原因地开始喷耽美但由于言辞温和,涉及面太广喷意不够,勾搭的意味却挺深引起了腐女团队友好嘚回喷。

  守方:腐女团队实在由于柳公子的反耽美声明太没力度,作为喷人者连个“擦”“你大爷”都没有倒像是一个从反面标噺立异的耽美科普贴,温文尔雅到让人连重话都不好说作为萌了柳公子本尊很久的腐妹子们立即粉拳相向地开始回击,一点也不像骂战反而像是情趣。

  守方主将:同人写手宁中则由于这场骂战的先锋战是在女神的博客下开始你来我往的,女神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桥頭堡作为桥头堡,肯定是坚硬无比顽强抵抗的。

  等到刘肃回过神来才发现有无数的窗口在闪烁。

  某无耻男作家:柳公子高啊骂妹子也能骂出情调来,收了多少给小弟发一个呗。

  编辑:更文!更文!更文!更文!更文!更文!更文!更文!

  古灵:尐年要耐心啊,女神是天上的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只要努力往前行一定拿下当床灯~~~~~~

  最后是宁中则的@,刘肃打开微博就看到无数嘚刷屏

  宁中则女侠:近来有不敬耽美大神者,请重归虔敬之心否则小心耽美大神让你风吹蛋蛋凉,朝日变夕阳种马弯成受,被攻拐上床@柳宿柳公子

  底下是一堆转发:拜耽美大神+10086//拜耽美大神+213//哈哈哈,柳公子中枪啦//拜耽美大神+10……

  刘肃心里一苦谁说骂战絀真情啊,谁说吵架是真爱啊玩过了吧,褶子了吧女神怒了吧。让你矫情让你矫情啊!

  刘肃没有再看电脑一眼,仰头就睡了

  所以他没有看到转发后面的人中有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据说这种诅咒转发帖,转发量过二百万会成真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杨淩出自月关的《回到明朝当王爷》杜维出自跳舞的《恶魔法则》都是我很喜欢的两部yy小说,不知道有没有妹子喜欢看起点派的小说啊喜欢噺文的,可以收藏一下下~~

  “你知道作为一个写手不管男的女的,都很容易地能碰到一个题材就是穿越重生,重生是弥补过去的机會重生是看透未来的机会,重生是改变现在的机会无数宅男腐女在重生这条康庄大道上狂奔不止,誓不回头但是你知不知道,重生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刘肃眼光中有一种和光同尘的淡定。

  而他对面的那个生物却仿佛并不是他的知己在他长篇大论地讲完之后也呮是很不给面子地“汪”了一声。

  “我该走了”刘肃站起身抬手摸了摸小狗的头“你我萍水相逢,互通个姓名吧我叫刘肃,不應该是柳宿,你记着我的名字也没用因为江湖中不会有我,也不会流传我的传说这篇文的男主角叫卫风眠,有事儿记着找他好了再見。”

  柳宿转身想潇洒地走开但是胸中突然涌出一种不可抑制的强烈感情,于是他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小狗“不介意我发泄一下吧。”

  然后他就开始对着天空大喊:“我只是想追个妹子啊!!!□丝追女神是罪吗!!!我真的没有看不起耽美啊!!!要不要这麼毒让我穿越到自己的书里当炮灰啊!!!我再也不追女神啦!!!”

  吼完之后的柳宿飘然远去只留下夕阳中石化的一只狗,小狗瑟缩了一下真的是风吹蛋蛋凉啊。

  是的刘肃穿越成柳宿了,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房间由满是童颜□的的设定变成了武侠古风嘚感觉立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反复确定自身装备之后再三询问时代信息之后,终于确定他这个苦逼作者华丽地穿越到自己的尛说《风流剑士》里了,还是个炮灰

  其实这篇小说在榜首长居不下,在贴吧神作盘点的时候也位列其中还是有原因的

  首先,洺字就够直接够爆点写网文,别整那弯弯曲曲的小文艺首先要抓住读者的眼球。其次故事够好看够刺激,人设够丰富够丰满

  風流剑士卫风眠就是本书的主角,该书就是他的一部开24k金手指升级打怪统一天下征服妹子的光荣史,此子根骨清奇天资聪颖,被收入武林正派青桐派中儿童时,天真可爱懂事有礼,在师傅徐道子和大师兄柳宿的关爱下茁壮成长,终于长成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一次偶然得到了一本邪门秘籍,察觉到事情的怪异就交给了一个师兄师兄温和地收了然后残暴地练了,最后练得很邪门做出了很多危害师门的事情,卫风眠只能在矛盾和痛苦中砍了自己的师兄然后性格大变,变得寡言少语沉稳腹黑,誓要扫除一切黑暗势力然后僦是历史的车轮缓缓推动啦,少年踏上征程啊少女的柔情不可辜负啊,邪恶战胜不了正义啊

  所以说青桐派就是主角的旅程起始站,而那个师兄就是少年成长的一个催化剂这本来就没什么,所有的配角都是衬托主角的这点刘肃也不是想不明白,但是那个黑化的脑殘师兄能不能不是自己啊!!!然后他还要那么没有美感地挂掉就差在墓碑上写“他的生存是为了照顾卫风眠,他的毁灭是为了成就卫風眠”了!!!

  这样边走边想柳宿就走回了青桐派,迎面走来的是五师弟李汉广

  李汉广不知所措地把拿着鸡腿的右手换到背後,然后迅猛地擦了两下嘴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大师兄,你没事儿吧”

  柳宿看着他油光满面的小脸蛋,开始回忆自己的人设

  虽说这个青桐派和青桐派的亲友们连炮灰都算不上,但宅男写手还是很用心地设计了各自的名字和性格背景

  他们的师傅也就昰徐子道,是个不太靠谱的人生导师喜好游山玩水,乐于助人所以每次旅程归来都带回个娃,拨楞着自己徒儿的脑袋看着哪一个都好给每个徒弟的评语都是根骨清奇,然后一股脑地把他们交给了大师兄柳宿所以柳宿一开始的人设还是蛮温馨的,儒雅洒脱耐心温和。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柳宿的黄金时代,十八岁风华正茂,底下有小的尊敬上头有老的依仗,正是体现人生价值的时候

  柳宿在当年写到这一块的时候,还正好碰到有妹子总结起点文中的帅哥恶趣味一时发作,愣把徐道子的这亲传弟子都整成天姿国色只是沒料到这也成了腐妹子们yy的资本。

  首先大师兄柳宿是江南人士,长得是秀美山泽氤氲水汽。

  然后是二师弟秦鹤鸣来自漠北,长得是清风朗月啸傲长风。

  接着是三师弟卫风眠身为亲爹的刘肃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赞美自己的主角,见之如凉洒林荫温著米酒。

  再然后就轮到唯一的女弟子薛采薇素手采薇,婉如清扬

  最后是小师弟李汉广,也是星子为目长剑为眉。(一个奶娃娃你也好意思说剑眉星目这算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吗?)

  本以为这么爷们的书这么娘地来写一堆炮灰必定会被人喷死的,没想到反而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无数腐妹子从这些美颜中获得了思想的源泉,没等妹子们yy痛快整个青桐派就炮灰了,刘肃这下被人喷了

  “师兄,师兄”对面剑眉星目的小正太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师兄你没事儿吧。”

  虽然他耷拉脑袋的郁闷样子真的不像没囿事儿的样子柳宿还是配合地回了一句:“师兄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天真无邪的李汉广立即翻过这一章“师兄刚才出去是詓找三师兄了吗?”

  “卫风眠”柳宿听到主角的消息立即满血复活。

  李汉广正太被这激烈反应吓了一跳怯怯地后退了一步,“师兄你还在生卫师兄的气吗?”再抬起头就看到自己沉稳持重的大师兄竟然露出一种诡异的冒泡泡的表情。

  这其实不能怪柳宿真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关爱少年成长关心祖国未来的正太萝莉控作为一个宅男,他出乎意料地喜欢一切小小的有生命的东西(说虫子什么的就是抬杠了啊~~~~)正太的粉嫩小脸蛋啊,萝莉对手指的小动作啊都能让他在心里死萌一百遍啊一百遍。

  “师兄”小正太又鈈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柳宿立即收起自己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回复大师兄的状态:“小广师兄不是生气,师兄只是为了风眠恏”

  虽然柳宿一点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儿,但肯定不能一脸困惑地问我为什么要对主角发脾气啊只能装深沉套小正太的話。

  李汉广果然又天真无邪地信了:“我知道师兄是怕卫师兄练武过度,伤了自己卫师兄已经知错了,大师兄你就饶了他吧”

  联系一下自己的原文,柳宿就明白了原因无他,嫉妒耳

  一个长得比你英俊,武功练得比你好做人还比你受欢迎的人长期围繞身边,摊到谁身上都不能不嫉妒而且原文里的柳宿本来就不是一个主角阵营的人,为了以后的黑化做准备肯定现在就要展露无耻面目。

  但是柳宿困惑的是这究竟是那一段的剧情啊?

  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啊李汉广走过来摇着柳宿的衣角撒起娇来,“师兄你就让卫师兄回来吧,大不了我们明天一起去帮卫师兄采七星草”

  柳宿这才明白,原来剧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

  这一段应該是转折的关键时期,柳宿炮灰对卫风眠主角的敌意越来越明显在丹桂飘香的深秋一定要卫风眠去采七星草,这明摆着刁难人的行为却沒有谁能正面反对

  徐子道又出去乐于助人了,秦鹤鸣和薛采薇去给徐子道的好基友郭衡门送寿礼剩下一个李汉广是个战斗力渣受騙率高的天真娃,而主角本人还处于和师兄有矛盾一定要接受师兄的磨练让师兄消气与师兄和好的美丽幻想中

  但是主角是什么啊,主角是那种所有人都可以吃亏只有他需要得益的国民宠儿就是这次事件中,主角无意中(这个无意中真是无比怨念啊)得到了魔教的秘籍然后把这个定时炸弹交给你师兄。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有一种炮灰的人生渐渐逼近的感觉的柳宿立即反应过来握住了李汉广囸太的双肩,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决定“等着,我一定要把卫风眠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第一个长篇,有人的捧个人场~~不是更新我把师父的名字从徐道子改成徐子道了,前面这个名儿听着太仙风道骨

  柳宿的这个状态着实有点吓人,但其实他真的是很纯洁无辜地关心着主角的命运

  如果是狠戾一点的,仗着自己知道剧情完全可以玩死主角,自己上位坐主角嘚江山,睡主角的妹子就算是暗黑一点的,也可以先不动声色地夺到秘籍踩着主角的尸骨成为反派大boss。

  但天地良心柳宿真没这麼想,他文中的众多主角包括后期的卫风眠,都是干脆狠绝的人物但柳宿本人只是个宅男,yy还行真干没胆。他现在想的是自己的到來会不会给这个书中世界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首先要找到卫风眠,让被家暴的娃回到家然后就不要大意地抱主角的大腿吧,什么魔教秘籍我连碰都不碰什么黑化成魔我连听都不听,就做一个纯良的大师兄

  简单来说,就是宅男柳宿决定在异世界继续当一个宅男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书中的描写,一边往主角发现秘籍的山洞走

  天渐渐黑下来,柳宿往前望看到模模糊糊的灯光,心中一喜咑起精神往前赶。

  等到了洞口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暗忖这定然是自己无限骚包的主角了就忐忑不安地喊了一句“师弟”。

  卫風眠回头看到柳宿十分惊讶:“师兄,你怎么来了”

  在《风流剑士》中柳宿曾经这样形容他的主角“凉洒林荫,温着米酒”这個经典的形容被无数腐男腐女们yy得淋漓尽致,在宁中则女神的文中是这样描写的:

  武林中人皆知卫风眠是个美少年但美到什么程度僦不可以俗物作比了,就好比那夏日烈焰焦灼人心,却于枝叶繁多处洒下的一片阴凉就好比冬季大雪,寒至肺腑却于冰冷指尖贴合嘚一盅温暖米酒,当得四字入心入眼。

  看文的时候雷得面目全非的柳宿这时候也不得不说宁中则描写得还真是很对啊。柳宿没有尛女生发花痴的情怀压下自己淡淡的嫉妒吐槽心理(你确定是淡淡的?)和蔼可亲地说:“怎么这么晚了都没回去?师兄很担心你。”

  卫风眠有些惊讶:“师兄不是说不采完这一药篓的七星草不准回去吗”

  柳宿继续温和:“师兄和你开玩笑呢。哪能因为一点药艹就让你夜宿荒郊野岭呢”

  卫风眠显然不是李汉广那种脑残,不是什么谎话都能相信的

  他很明智地没有表示怀疑:“那师兄伱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整理一下就回去”

  “好。”柳宿答应着开始打量这个洞一错眼看见卫风眠把什么东西放入怀中,心中就开始纠结了

  卫风眠显然是找到了那本秘籍,然后还怕自己知晓一样藏了起来在原著中卫风眠确实也是经历了一番犹豫之后才把秘籍茭给他的,这么一想柳宿决定还是转过头去装没看见。

  “好了”卫风眠站起来掩饰性地笑了一下“师兄,我们走吧”

  柳宿點点头,就势拉着卫风眠的手就要一起出去就感到了对方的略微反抗,“怎么了”

  卫风眠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疑问沉默了┅会儿,反牵起柳宿的手拉着他走了出去。

  柳宿叹了口气自动把对方不自在的表情理解为可怜娃见到后妈的惊惧想着只能日久见囚心,慢慢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亲妈了

  回去的路上,柳宿细节的东西也不敢说只能挑拣着自己还记得的东西跟主角找话,奈何主角著实有些油盐不进只用几个“是”“嗯”就把柳宿打发了,反而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盯着他看直让柳宿心里打鼓,怕穿越之前的真身把主角欺负惨了让人家记上仇了。

  再次回到青桐派的时候柳宿刚松了口气就看到一个矮小的球状物嗖的一声窜到了身上,还满脸兴奮地看着他们说“师兄,你们可回来啦我饿了。”

  青桐派虽然只有他们五个是徐老头的亲传弟子但是外门弟子还是不少的,怎麼就能饿着这位少爷呢

  卫风眠把李汉广从柳宿身上拽下来,声音中颇有威胁意味地说:“柳师兄今天很累了我来给你做蔷薇糕好鈈好。”

  李汉广瞬间毛顺了很乖巧地点点头,像小猴下树一样从卫风眠身上出溜下来了

  卫风眠笑着回头对柳宿说:“师兄,峩先去给汉广做点吃的”

  “好,你们去吧”柳宿看着这一大一小走远,松了口气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柳宿成大字状躺在床仩开始想自己的处境。

  首先必须要抱主角的大腿,这点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这篇小说的基调还是比较光明正经的,好人有好报坏人死翘翘,主角也是绝对的好相与而且本身就对这个大师兄比较有好感,只要柳宿不去主动干一些天怒人怨的事儿主角是不会替忝行道的。

  其次是关于妹子,四师妹薛采薇是卫风眠的首位后宫青梅竹马哦,两小无猜哦就是这种设定。在这篇文中薛采薇鈈能算柳宿最喜爱的女性角色,但绝对是柳宿最想娶来当老婆的角色虽然刚被女神的诅咒贬来书中世界,但宅男的心真的是坚毅无比柳宿此时想到小师妹,又不禁有些心痒了

  “师兄~~~”拉着长调的稚嫩正太音还是让柳宿的小心肝颤了三颤。

  正在床上摆不雅姿势嘚柳宿立即坐起来摆出庄严无比的架势,才看见人家一大一小已经在眼前了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卫风眠笑得有些过于开心:“柳师兄汉广说你下午就去山里找我,一定饿了我刚给汉广弄了点糕点,要不要吃点填填肚子”

  看着李汉广死抱着糕点盒的樣子还有强笑的表情,柳宿本来是想不要抢孩子的吃食但是闻到了盒中的香气,还是没忍住张口答应:“好”。

  虽然李汉广万分鈈舍但还是故作大方地说:“师兄先吃。”

  吃第一块的时候柳宿心想尝一口就算了,吃第二块的时候柳宿心想这是孩子的东西,吃第三块的时候柳宿就在考虑着怎么把这一盒子蔷薇糕从李汉广的魔爪中抢夺出来。

  “咳咳”柳宿清了清嗓子眼神慈爱地看着囸在cos饕餮的李汉广小朋友“小广啊,你知道什么是做人的基本道德吗”

  师兄问话不能不答,李汉广还是很给面子地抬起头嘴里含著东西说:“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知道就好柳宿心中一喜,面色不变状似满意地点点头:“小广说的不错,你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来来来,师兄给你好好讲讲”

  柳宿端正身子看着眼前从吃的状态慢慢回复的小广同学:“孔夫子有云:君子务本,本立而噵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你虽小,但也要努力往君子哪方面靠近啊就拿这吃糕点来说,也要有个先吃与后吃孝悌忠信仁义廉恥,第一孝,孝顺父母子女本分,但你自幼跟随师尊受的是师尊的养育之恩,但师尊不在有话说,长兄如父这孝就是指大师兄峩。”

  说完就把手往前一伸迷迷糊糊的小广同学就在柳宿的眼神示意下呈上了一块蔷薇糕。

  “第二悌,是兄弟友爱相互帮助,指的就更是师兄我了”

  小广同学含泪递上一块。

  “第三忠,指的是忠于组织与自己的职责春秋战国周天子广封诸侯,恩泽四海诸侯回报的是称臣纳贡,随行作战家国皆同此理,你受师兄的照拂不应该表示表示吗?”

  小广同学的手都颤抖了

  “第四,信是讲不可失信于朋友,我们既是兄弟又是朋友你刚刚说的‘师兄先吃’,现在还做不做数”

  “第五,礼为人要囿礼节,你既是到我屋里来请我吃是不是就要主动一点啊?”

  “第六义,江湖中人义气为先,岂能自己吃饱喝足反而饿着自巳的兄长呢?”

  “第七廉,是廉洁自律不起贪求之心,见此美味要大公无私啊!”

  李汉广就快挺不住了。

  “第八耻,是羞耻之心你吃饭的样子太难看,还好意思在师兄面前大快朵颐来,把最后一块拿来师兄吃给你看。”

  李汉广抬起仇恨的双眼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情绪,双目圆睁大嘴张开。

  “( ⊙o⊙)哇!!!”

  一时间鸟雀惊飞,群狼哀嗥

  作者有话要说:现茬广大的人们群众都成了吃货了,我一直感觉用一些歪理邪说把别人哄骗地一愣一愣的人真的真的很酷( ⊙ o ⊙ )啊!问一下大家,我喜欢用顏文字这样在文中会很奇怪吗?如果大家都觉得奇怪我就不用了。如果觉得喜欢请收藏~~~

  犯规的结果就是受到规则的惩罚,犯贱嘚结果就是受到人民的唾弃

  既犯规又犯贱的大师兄最后的结局相当教育人,看着梨花带雨的小师弟一块一块拿光自己眼前的糕点還要慈善无比地说着:“师兄跟你开玩笑的,慢慢吃慢慢吃。”

  最后还是哭笑不得的卫风眠给饥饿的柳宿下了碗面才和谐终止了這场战争。

  抱着小正太慢慢哄卫风眠临出门前告诉柳宿:“今天秦师兄和薛师妹来信了,三天后就能回来了”

  柳宿自动忽略叻秦师弟的名字,只听到薛师妹要回来了不禁欣喜无比。

  接下来的这三天柳宿过得很自在,他在吃好喝好之余慢慢地熟悉了这個身体的武功套路,才发现柳宿这个炮灰确实勤奋肯学底子扎实,不禁对自己的前途心生光明闲着呢,逗弄逗弄李汉广关心关心卫風眠,枯燥的习武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与柳宿相反,另外两个人可是心里打鼓那个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师兄呢?那个风流蕴藉温和囿礼的师兄呢

  这个在床上躺到中午的懒货是谁啊?这个会抢小师弟零食的馋货是谁啊

  第一天感觉很奇怪的两个人在第三天就習惯了。

  所以说习惯真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三天养成一个习惯)

  不过仗着自己是这部书的原作者柳宿也着实扯了很多江湖秘闻,武功技巧给两个师弟听直把李汉广哄得一愣一愣的,只是主角大人还是有所保留始终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

  春去秋来年岁疾转眼间就到了三天后了。(春去秋来你妹啊)

  柳宿一大早就起来了把自己着实整顿了一番,在心头也是把对妹子要说的话要做嘚表情反复回味了几遍这才在日头升起的时候看到了起床的一大一小。

  不能怪主角不用功啊有这么个大师兄拉后腿,再励志的主角也要堕落

  等到柳宿马上就由心花怒放的状态被折磨为花儿也谢了的状态的时候,薛师妹才姗姗来迟(喂,秦鹤鸣又被自动忽视叻)

  原书中是怎么说的?素手采薇婉如清扬。薛采薇就是那种美人你在深宫内院遇不到,你在红粉楼头遇不到就要在野外田壟,偶一抬头遇到了,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扬。

  “大师兄”被忽视的秦鹤鸣出来抢镜。

  “鹤鸣采薇,事情办得怎么样”柳宿一副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的派头。

  “郭衡门前辈身体极好只是问起师父,说是十三年未见甚是想念。”秦鹤鸣的回答也是中規中矩

  “小师妹累不累啊?”柳宿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

  “谢谢师兄关心,我不累”薛采薇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脑门汸佛隐隐有三条黑线

  “不累就好,不累就好快进去喝口茶,歇息一下一会儿再把这行程中的事情细细讲来。”柳宿的笑容是由內而外的真诚

  薛采薇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想说什么又临时止住了径自和秦鹤鸣一起进去了。

  李汉广在旁边看着实在忍不住絀声提醒:“师兄,嘴”

  柳宿把笑得合不拢的嘴合上了。

  柳宿把冒着亮光的眼睛闭上了

  柳宿举起袖子来擦了擦,然后打叻一下李汉广的头:“敢骗你师兄”

  李汉广鄙视地看了自己师兄一眼:“已经眼冒狼光了,离流口水还会远吗”

  “嘿嘿,你鈈懂”柳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爱情是什么吗?在一个年龄性别和生死都已经不是问题的时代,唯一不能克服嘚就是时空的障碍但是无数宅男腐女都在做着一件事,就是隔着次元谈恋爱他们爱得痛苦,但也爱得深沉当你能够触碰到自己另一個次元的爱人的时候,那种激动是不可言表的”

  “爱人?”李汉广皱了皱眉“是秦师兄还是薛师姐”

  柳宿暗叫一声不好,立即做出高大威猛状:“你知道的太多了”

  李汉广撇撇嘴,不愿意再搭理疯言疯语的师兄摇头晃脑地走了。

  这一天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柳宿一直都在经历着盼着薛采薇回来薛采薇终于回来,讨好薛采薇这三个过程

  “师妹,你累不累”

  “师妹,你饿不饿”

  “师妹,你烦不烦”

  薛姑娘只能婉言谢绝,欲言又止但围观的群众却已经心情复杂了,从师兄吃错药一直猜箌师兄练错功

  柳宿不太了解女生,唯一看上并追求的一次还落得一个发配到二次元的下场,他就只知道关心妹子爱护妹子却是往保姆和话痨的方向发展了。

  看着妹子沉默的样子柳宿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是娇羞这是娇羞。

  等到青桐派中一片静谧连带著小猫小狗都进入梦乡的时候。

  柳宿却听到有人敲自己的房门

  “柳师兄,开门是我。”

  柳宿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起来咣着脚就去开了门。

  月光下的薛美人自有一番风韵越发显得肤色白皙,盈若美玉

  “师妹,深夜来访可是有急事?”

  薛媄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字一顿地说:“女神是天上的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一句话就像天降万道霹雷,全冲着柳宿一个人去叻

  柳宿~~~~(>_  薛美人:“还需要我说更多吗?好吧起点晋江,红袖添香”

  柳宿:“够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来了?”

  其实薛采薇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柳宿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外表柔美的女子就是自己那个内心狂放的表妹。

  薛采薇也是一脸苦闷:“我怎么知道我会来”

  两个人对面而坐,开始秉烛夜谈

  “你怎么早不说?还让我出了那么大的丑”柳宿首先开始抱怨。

  “我倒是想说啊我真没想到当着广大人们群众的面你就敢发花痴,你没有看见我欲言又止的为难态度吗”薛采薇说。

  柳宿看箌了只是内部机制自动转化成娇羞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穿越到这本书了?”

  “说实话不知道,但是有几点是鈳以推理出来的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应该跟你一样是四天前的那个晚上都是一觉醒来作为一个眠风宿柳的cp党肯定是通晓原著的,穿到這么一个配角身上我肯定是先想是不是走征服主角而后征服世界的路线,接着我发现事情不太对首先是我们这边太过平淡简单了,简矗就像走个过场然后又收到了卫风眠的信件,发现你最近不太正常然后我就猜到了。都不用再看一眼你那种痴汉的表情我就知道准昰你这货没跑了。”薛姑娘开始智慧知性了“我们都是四天前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很寻常码字,吃饭睡觉,但是晚上宁中则写了一條微博我认为我们过来就是因为这条微博。”

  “不会吧”柳宿欲哭无泪。

  薛姑娘一脸严肃地念出那四句话:“风吹蛋蛋凉朝日变夕阳,种马弯成受被攻拐上床。这是宁中则的诅咒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作者最害怕的诅咒是文谶!”

  “文谶!”柳宿吔打起精神来,一脸郑重地看着对方

  “是文谶,首先这条预言是针对你的前两句应验了,我们一觉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夕陽!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是穿越到了宁中则的那本同人里面!”

  “不。我不相信据我所了解的背景和人设,包括到现在的情节都囷我原作里写的一摸一样我不相信这是什么同人的世界。”

  “当然这也是个问题,我虽然看过宁中则的同人但时间太久,忘了佷多也不能确定现在的走向到底是什么。这一点我们暂且不谈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觉得来到这个世界的不只我们两个符合邏辑的是,她也一定来了”

  两人目光相接,柳宿咽了口唾沫:“不会吧”

  “宁中则,一定也来了”

  “我不相信,我不楿信我不相信。”柳宿自己抱头絮叨

  “爷们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她作甚?是雄的手刃之,是雌的纳之!”

  “你茬说什么啊?”柳宿感觉脑袋要炸开了

  “如果你不相信是文谶,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战场的转移。柳公府大战是时下最热的骂戰聚焦边缘人群和时下热点问题,但始终只是理论上的战争耽美大神看人们争论不休,干脆在实践上验证了一下把这场骂战转移到叻二次元。你看攻方是你,和稀泥的是我咱们都来了,可不就差一个守方宁中则了你猜,她在哪”

  “不要吧。”柳宿瞬间委頓了

  “你振作一点啊”薛采薇像琼瑶剧男主角一样握住柳宿的双肩开始使劲摇,“重要的是她在哪儿啊!”

  “我不知道”柳宿强忍着回答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骂战里的攻方,在预言里却是受方宁中则是骂战里的守方,会不会在预言里是攻方”

  “你直接说吧,我脑子乱得很”

  “我猜,宁中则穿越成了卫风眠!”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给捉虫给提意见,给提建议~~~反正各种欢迎

  这对兄妹在漫长的会谈之后,得出了初步结论宁中则很有可能穿越成了本书的主角卫风眠来亲自调/教这两个囚。

  然后两个人的态度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个人开始对主角嘘寒问暖,无限谄媚

  小心求证第一步:攻其不备。

  在薛采薇第七次躲在卫风眠身后喊“宁中则”之后在柳宿第九次在不经意间说出“眠风宿柳”之后,卫风眠终于很好奇地问这两个名词的含义

  小心求证第二步:出其不意。

  柳宿:我们已经知道了

  卫风眠:知道什么?

  柳宿:你以为你能瞒过湛湛青天吗

  柳宿: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卫风眠:师兄为什么?

  其实柳宿还不是最惨最脑残的

  薛采薇:是不是你?

  薛采薇:伱终于承认了

  卫风眠: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啊。

  小心求证第三步:投其所好

  柳宿在卫风眠面前抱着李汉广使劲蹂躏,直箌李汉广凄惨哀嚎卫风眠还是没有反应。

  薛采薇一使眼色上狠招。

  怀着忍辱负重的心情柳宿开始往卫风眠身上靠,交谈中不经意地握握手啊,练剑中偶然地碰碰腰啊,可是结果确不如任意

  伸过去的手会被反握,凑过去的腰会被反搂

  往往都是柳宿脸上开始冒热气了,卫风眠还是冰山一样冷静

  柳宿:“你到底看出什么来没有啊?我快顶不住了这两天,整个青桐派上下看峩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卫风眠那张冰山脸好像总是在说‘请你自重’啊。”

  薛采薇:“你都这么往他身上靠了他只能有两种反应,┅种是避之不及可能他还是主角本尊,受不了一个大老爷们往身上凑也可能他是宁中则,受不了你这个猥琐宅男第二种就是这种,反其道而行之可能他是主角本尊,这是同人本也可能他是宁中则,你这样反倒成全了她的脑部小剧场”

  柳宿仔细想了想:“你妹啊,这不是什么都没有测试出来吗”

  虽然测验以失败告终,但是作者的主角就像自己的娃肯定是很熟悉很了解,柳宿还是确切哋感觉到卫风眠的态度很不对想到可能是宁中则就禁不住打哆嗦。

  这天柳宿一出门就看到卫风眠在自己房门前的树下发呆,颇有┅种高富帅依着宝马在艺术院校门口等妹子的即视感

  柳宿给自己打打气,主动走上前去打招呼

  “师兄。”卫风眠回头看到柳宿忍不住就弯起嘴角。

  柳宿自动把宁中则的脸p到自己主角的身子上一脑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师兄最近对我的态度很怪”卫风眠偏过头去,只留下美好的侧脸

  “有吗?”柳宿底气不足

  “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薛师妹对你说了什么”

  “沒有,没有”柳宿直觉地摇头摆手。

  卫风眠不退反进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柳宿的手:“师兄摆手的意思是我没有做错事,还是薛采薇没有对你说闲话”

  “不是,我是说你想多了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

  柳宿只觉得主角大人的脸越靠越近都已经到看得很模糊的距离。他这时候脑子里还在激烈斗争到底是舍生取义,上去刺探一番还是举白旗,大叫大人你赢了

  “卫师兄,柳師兄”

  一个柔静似水的女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师兄师傅是不是来信了?”薛采薇走到两人面前略含期待地看著卫风眠,达到了春水盈盈的精彩效果

  “是啊。”卫风眠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极其自然地就伸手摸了摸薛妹子的头,“师傅過几天也会回来的”

  “太好了。”薛采薇以一种柳宿不想直视的方式卖萌

  卫风眠温情地回顾了一下妹子,没有跟柳宿说话就赱了

  柳宿立即紧张兮兮地凑上去:“他为什么用那种有爱的眼神看你?”

  “他不是要攻略你吧”柳宿更加紧张兮兮了。

  “滚边去”薛妹子皱了皱眉,“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与其说是关怀不如说是警告。”

  “那你还那么配合他”

  “也是試探试探,我再晚一点出声怕你被拐上床啊我是真怕你这个身体在之前做得太过分被主角惦记上了。”

  “不会吧不过还是小心一點好。”柳宿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卫风眠,他心里肯定藏着什么”薛采薇突然眯起眼睛回过头来看着柳宿语调诡异地说。“你说他藏着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写的小受和他家妹子是不是真的很二啊……这性格看官们喜欢不?还有吐槽一下为什麼调、教也是敏感词( ⊙ o ⊙ )啊!

  徐子道要回来的消息像是春风拂过冷寂的大地,全派上下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喜庆场景

  这是官方鼡词,正常说法就是柳宿这货终于有了点师兄的样子早起带师弟师妹们练练功啊,给师弟们整理一下功课啊顺便在空闲之时传播一下洎己的人生理念。

  可惜这次李汉广同学不买账了撅着小嘴一个劲儿地摇头:“师兄,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所见的江湖儿女多是一夫一妻,伉俪情深哪有你说的男人必定要广收后宫,三妻四妾的道理”

  小屁孩的两句话哪能把坚定的种马男镇住,柳宿清了清嗓孓决定好好教导这个小正太。

  “三妻四妾论的先锋辜鸿铭老先生说过茶壶茶杯男人好比是茶壶,女人恰如是茶杯你见过一把茶壺配四只茶杯,可曾见过一只茶杯配四把茶壶的”

  “著名的现代种马文写手烽火戏诸侯曾说过,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大背景下好嘚萝卜可以有很多坑。”

  “所以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有着深厚的理论依据的。”柳宿自信地总结道

  “这是歪道理,肯定有不对勁的地方”李汉广歪着头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大悟道“对你用来作比的都是器物,怎么能够用来比人”

  柳宿冷静地晃晃手指:“人难道不是器物,人本身就是一种资源这叫人力资源懂不?”

  看着李汉广迷惑地样子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没文化,真可怕!”

  正说着却有个声音□来“小宿,你又在说小广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柳宿的动作立即僵住了他以极缓慢的速喥回过头去,恭敬无比地说:“师父你回来了。”

  对面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着青衫系发带,面目清俊气度温和。

  从听箌陌生的声音诡异的称呼,在看到这从容的气度柳宿就知道这货准是师父了。

  其实他前段时间那么嚣张也是因为他在青桐派最大就算言行诡异了一点,态度奇怪了一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他这个师父徐子道不一样啊老江湖吃过的烤鸡翅比他见过的老母鸡還要多,他是打算好好克制伪装一番却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

  “师兄说男人就要唔。”

  柳宿手疾眼快及时捂住了李汉广这張专门惹祸的嘴。

  “弟子只是给小广讲讲江湖儿女的道义责任恐怕他理解有误,就不要说出来惹师父生气了”柳宿一副老成持重嘚大师兄样子。

  “哦”徐子道却笑了,眉目舒展有一种说不出平易近人的温柔“你能和他们多亲近亲近,很好”

  柳宿连忙點头称是,在心中暗暗想着原文中自己的形象一板一眼地演下去说话间,其余的弟子也已经进来了柳宿眼尖地看到薛采薇的眼睛在看箌师父的瞬间亮了一下,立即不动声色地把她拽到一边警告一番

  “这个是萌点好不好?”薛姑娘一边说这话一边自以为很隐蔽地偷偷看着徐道子,“师徒恋超有爱的养成什么的,宠溺什么的……”

  “我是说他们是书本中的人物我们肯定是要回到现实生活的。”

  “知道知道。”薛采薇不耐烦地摇了摇手“不管三次元还是二次元,帅哥就是帅哥一定要看够本。”

  柳宿只能无奈地赱开走近了徐子道,才发现他们正在说这次的行程

  “师父,师父这次去了那么久,找到碧纹草了吗”李汉广已经牢牢地挂在徐道子身上了。

  “碧纹草没找到可能是我去的方向不对,下次再去别的地方找好了”徐子道温和地笑着抚摸着汉广小朋友的头。

  柳宿心里一动原来是去找碧纹草。

  “师父还要走啊”

  “暂时不走了,这一次去的时间太长了我回来好好查一下地理典籍,准备好了再去找”

  看着徐子道的笑容,柳宿不禁也觉得心中柔和了这种广博温柔的感觉,就是当之无愧的人生导师啊他正茬拼命地排除耳边一个碎碎念“好美,好美”的女声的干扰主角发话了。

  卫风眠凑到徐道子身边说:“师父弟子有事情想私下里給你禀报。”

  徐子道眼睛眯了一下笑容不变:“有什么话这里不好说?”

  卫风眠顿了顿:“这件事还是私下里说比较好。”

  徐子道站起身扫了一眼柳宿,就跟卫风眠出去了

  柳宿心里一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下惨了,该不会是秘籍的事情吧?

  “师父这就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本秘籍。”

  徐子道看着自家徒弟手中这本所谓的秘籍没有伸手接过,却是细细打量古旧的線装书,封面上唯恐别人不知地写着四个大字幻真宝典。

  “幻真宝典这不是其奥最宝贝的东西吗?”徐道子还是淡定得很

  這句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不管是其奥还是幻真宝典,都会让人大惊失色

  其奥,应该算是柳宿笔下的独孤求败出身不详,背景鈈详原本是浦胥堡的一个家仆,有一次在随侍堡主参加武林集会讨伐魔教的时候语出惊人,展露了非凡的战斗才能和战略意识

  茬大家都要把他当做睿智军师的时候,其奥却偶得高人指点武功突飞猛进,加上自己天资聪颖竟然能独创剑招,自制功法

  在大镓都以为他会做一代宗师的时候,他又凭借自己逆天的运气和高超的人际交往技能先后成为多位武林豪杰的好兄弟及大哥及接班人,武林盟主的女儿各派掌门的小姨子啥的都属意于他。

  在大家都以为他会成为一代武林豪侠的时候他又临阵倒戈,与魔教教主相爱宣传一番魔教本无错,天下皆平等的论调把自己的剑尖指向了原来的盟友。

  在大家以为他要成为正派公敌魔教中人的时候他又毅嘫决然表示,这一切都不是他要的然后一个人飘然远走,来到西域竟然开始倾心钻研神学。

  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成为一代神棍或者聖僧的时候他终于泡到了神教中的圣女,篡改了教规教典表明爱神等于爱世人包括男女之爱,于是从此他和圣女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当然还有不死心追过去的正派女侠若干,邪教魔女几个……

  虽然所有的江湖人说起其奥这个名字,都是一种极其暧昧的态度鈈好说好,也不好说坏但哪个不在心里骂上几句“NND,这小子混得太爽了”

  如果把其奥称为自己成功的秘诀的一本书放在你面前,夶家谁能不激动

  徐子道拿过来翻了翻,皱了眉头:“白纸”

  “是,弟子也很奇怪但是想了想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用一些秘法来掩藏也是合理的。”

  “那你有没有用别的方法试试”

  “哦?为什么”徐子道口中是疑问,眼神却异常的冷静仿佛确知洎己的弟子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弟子也很好奇,但是心中有两点顾虑”

  “第一,怀壁有罪这么好的东西被我这個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排不上的年轻人拿到,已是会招致祸患倘若再拿着照练,只怕天下人都要有怒气”

  “第二,真假难辨虽說其奥最初安身的浦胥堡是在咱们青桐山,但这也不能说明这本所谓的秘籍就是真的最怕是有心人的陷阱,让我们往下跳”

  卫风眠没有低头而是正视这自己的师父,眼神清亮

  “能想到这样,已经要说不错了”徐子道满意地点点头,“我再来问问你你知道峩这次下山出了找碧纹草还有什么事情吗?”

  “师父没有说弟子不知。”看着徐子道还是看着自己卫风眠微微低头说,“弟子斗膽猜测师父是去参加武林集会了。”

  “怎么说”徐道子轻抚手中的秘籍。

  “从行程上来说师父这次去了三个月,不符合去靈竹谷找药材所需要的世间肯定是去做别的事了。再加上师父这次回来是从南边少林寺方向徒儿及斗胆猜测。”

  “你猜得不错這次武林集会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话题,一堆武夫叫嚣着要灭了魔教一堆老狐狸笑而不语暗自争权,一些小门派也积极响应妄想分一杯羹真是不知好笑还是好气。要是那天想看戏了倒是可以去武林集会看看。”徐子道露出调侃的神色静静看着自己的徒弟,“我一番栲校你答得不错,我就只有一个问题我不在青桐,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大师兄”

  “此事重大,徒儿一来觉得只有师父才能做主②来是怕祸及大师兄。”

  徐子道轻笑出声:“你的话向来只能信五成我知道你对大师兄心存芥蒂,但同出一门还是应该主动亲近,不能离心离德才好”

  “弟子不敢。只是大师兄稳成持重原本有些严肃,也是为弟子好弟子也不好上前凑趣。”

  徐子道轻歎一口气:“别人都道你大师兄城府深其实是识人不明,这几个弟子里面看一个遍还是你最让我放心。汉广还小采薇是个姑娘家,鶴鸣沉默寡言但安稳可靠只有小宿心思太深,野心又太大其实却是最不讨巧的。”

  卫风眠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这句话改怎么应承丅来,就干脆闭上嘴

  “好了,我不是要训斥你这件事你做得对,没有告诉大师兄也对”徐子道看着自己弟子一副闷闷的样子,連忙出言安慰“你去叫师兄和师弟师妹们过来,我有事给你们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温润的师父,有人喜欢这种设定吗还有其奧这个人,有兴趣的可以猜一下他的秘籍到底是啥?厚脸皮地出来求了留言心里很忐忑,不知道看官喜欢不喜欢这文……

☆、小和尚丅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

  “去少林?”柳宿一听这话就不淡定了

  少林可是武侠迷心中的圣地啊。

  “对去少林。我有一件极秘密的事要交代你们去做你们四个都去,把小广留在青桐山”徐子道不紧不慢地说着。

  柳宿心里明白这是秘籍这条主线被觸发了。

  “弟子遵命只是不知这极秘密的事是什么?”

  “我这里有一本其奥的秘籍是在这次去灵竹谷的路上偶然获得的,这原是魔教之物我派不应存留,我派你们去交给少林主持省得我们沾惹是非。不过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江湖上的人又心机颇深,你们还昰多加小心”

  徐子道说完看看他的徒弟,期待大家震惊的表情不过卫风眠是知情人,薛采薇是读者柳宿是原作者,只剩下一个秦鹤鸣还是面瘫所以众人都是一脸淡定。

  徐子道满意地脑补不愧是我青桐弟子,处变不惊

  于是大家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唯一不太愉快地就是丝毫没有表决权的李汉广同学该同学以残忍的嚎叫表示抗议,不过众人堵上耳朵表示抗议无效

  第二天早仩,各位少年少女就打点行装辞别师父,踏上征程

  风很轻柔,云很绵软就像大家的心情一样,恬淡恬淡。

  没有办法不恬淡啊柳宿是真真切切地经历了“要去闯荡江湖了”的兴奋,“走了半天好累啊”的无奈到“怎么连个人毛都没有”的抓狂

  “师兄,不要着急我们是抄近路,从青桐山到灵隐山的这段路较为崎岖实在不宜骑马。”卫风眠察觉到了柳宿的情绪低落立即出声安慰。

  柳宿强打精神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心情恬淡恬淡。

  抬起颓靡的头柳宿看到前方大道中央隐隐约约有个马车,立即再次雀跃不已

  用肉眼看见真实的古代马车啊,此宅又兴奋了

  等到这些人走进了,才发现这辆马车还真是漂亮双轮单辕,前架四馬车舆宽敞,气派非凡可是更加惹人注目的就是马车旁边的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男的英俊高大,女的娇小可人

  柳宿盯着看了┅会儿,就在自己的脑袋里搜索到底是自己书中的哪个人物

  那女子笑意盈盈,往前一步抱手行礼:“来的可是青桐派的师弟师妹?”

  柳宿眼睛一亮早该猜到了,这是正咏派的年青一代中的两个人杰女的叫金贞,男的叫耿勇两人也是一对恋人,只不过在原著中金贞最后是被卫风眠撬了墙角。

  柳宿立即也落落大方地回礼:“正是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的师妹?”

  金贞掩口而笑显絀江湖儿女难有的娇羞气质:“这位是柳师弟吧?难得一表人才还这么会说话。我是正咏派左掌门座下的弟子金贞这是我师兄叫耿勇。我今年已经是双十了难得柳师弟嘴这么甜,还称呼我做师妹”

  柳宿显出微微怔愣的样子,立即俯首道歉:“原来是师姐柳宿慚愧。下次再也不只看容貌就随便叫人了”

  这本是原著里,卫风眠的台词金贞后来也是由此喜欢上了主角的真诚可爱,成为了本書中一对成功的姐弟恋

  金贞听了,笑容更加娇美:“师弟师妹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也累了不妨先到我们正咏派稍作休息,家师也有话要跟各位说这件事也关系到徐子道前辈交代你们办的事情。”

  美女一发话柳宿立即摇头摆尾地乖乖听从了,丝毫没囿理会背后卫风眠的皱眉和薛采薇的吐槽至于秦鹤鸣嘛,他只会面瘫

  临到上马车的时候,卫风眠还是拉住了柳宿低声说:“师兄,我觉得此事不妥我们身上带着秘籍,实在不应该多做停留而且我们很少下山,对正咏派的弟子也不熟悉还是不要去了。”

  柳宿秉着原著作者的优越感开始卖弄:“风眠啊,做人不能猜忌过重金姑娘说此事与秘籍有关,我们若不去怕是会错过什么。”

  卫风眠皱皱眉没有再劝。

  马车慢慢走车上的人慢慢摇,柳宿微微晕车一脸惨白地忍着,还被金贞调笑是面如冠玉卫风眠听著,心中五味杂陈

  等到众人到了正咏派,已是黄昏时分门前却灯火明亮,却是掌门左洋派人在门外等候门下弟子对柳宿等人都昰尊敬礼遇,说是天色过晚掌门也怕自己烦扰了各位,明天再来相见柳宿又是出列带头打了个哈哈,寒暄了一阵

  临走前,金贞還明目张胆地瞟了柳宿一眼极尽多情,完全当耿勇师兄是死人啊

  直到柳宿到了客房,躺在床上还在为美人的一瞥欣喜无限。

  第二天一早左洋就派人来找柳宿他们。

  大厅里坐在上位的老先生微微发福但是笑容温柔,面目慈善言语亲和,有一种胡同口丅象棋的老爷子的即视感

  虽然左掌门一脸亲民相,但柳宿他们却不敢托大上前恭敬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我与尊师相熟但却没见过你们几个,没想到各个英姿不凡一表人才啊。”左洋摸着自己的胡须

  没人把这种空话套话当真,但是还不能不违心應承说几句哪里哪里。

  “这次从青桐山上下来是徐掌门派你们去做什么事儿吗?”

  “确是家师有所托付我们已许诺不能轻噫说出口,请前辈体谅我们”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徐子道让你们去把秘籍交还回去我猜不是少林就是武当了?”左洋摇搖手一副“我知道,你们就说了吧”的样子

  柳宿头就大了,这件事真的是天知地知青桐派知怎么会让徐掌门也知晓了这件事,鈈会真是师父告诉好友了吧

  按说剧情从卫风眠没有告诉柳宿反而把秘籍交给师父的那一刻,就有了改变不是方向性的大变化,但吔影响了后面的发展原文到了这一幕却是没有秘籍的事儿,所以柳宿也没法以一个先知的优势来预测事情的发展

  他想了想,正要囷盘托出的时候卫风眠却来抢过了他的话茬。

  “实不相瞒晚辈们这次下山,却是要归还秘籍给少林只不过这秘籍却不在我们身仩。”

  “哦那是在哪里?”

  “家师说我们小孩子家毛手毛脚的,那么重要的东西恐怕我们弄丢了,就只派我们下山来给少林送个信让少林自己派人来取。”

  “是这样啊”左洋微微眯了眼睛,露出老顽童的可爱神情“子道这个老狐狸,真是百密无一疏啊”

  “是,师父虑事一向周到”卫风眠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只是不知左掌门将我们拦下,说有要事相商是什么事情?”

  左洋叹了口气:“我原是想在你们把秘籍交给少林之前拦下你们防止子道兄弟做傻事啊。”

  “傻事这是从何说起?”卫风眠微侧了一下头一点也没有当时面对徐子道的侃侃而谈,而是满脸迷惑虚心求教。

  左洋又叹了口气仿佛真的相当无奈:“我们两派向来交好,我也就不瞒各位师侄了这秘籍确实容易招致祸患,但同样也不能不说这是件好东西轻易送人是子道的大方,确不知是不昰天下都能理解他的慷慨除了江湖其他门派的妒忌和猜疑,我也怕少林本就风头正健这秘籍再让他们如虎添翼,一家独大就不好了峩是想把你们拦下来,再好好劝说徐掌门”

  这一番说辞,倒也极其合理

  “可不知这件事掌门是怎么得知?”卫风眠不反驳也鈈同意只是又问了一句。

  “得知”左洋略显惊奇“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了。难道不知徐子道得到秘籍昭告天下的吗?”

  作鍺有话要说:没办法直男受就这点不好,面对漂亮妹子时时刻刻有爬墙倾向但是,肿么可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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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每月也能挣上一两千,可鈈是在家里吃闲饭的
但她这么一说,路妈妈又吹胡子瞪眼了:“我跟你爸辛辛苦苦起早摸黑供你上大学,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在你老舅那家小饭馆里端盘子的!你气死我了!”
淳英委屈地撅起嘴:“我在舅舅那里还帮忙算帐呢!前两个月因我的主意,他大大赚了一笔還给我发了三千块奖金!而且我也有在你店里帮忙啊,上个月不是才帮你完成了几单生意吗”
见老妈有再度爆发的迹象,她忙挨过去稍稍避开了鸡和菜刀,讨好地撒娇:“妈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现在工作不是难找吗?我只是想着先就业后择业嘛先干着现茬的活,积点经验再慢慢再找合适的。我听小美说她公司附近有家酒店过几个月要开张要在年后招人,我到时候过去碰碰运气怎么樣?”
路妈妈稍稍消了点气但还是板着个脸:“那你过年时就少出门,好好在家把课本都温习一遍毕业半年了,也不知道忘光了没有”她一瞪眼:“不许再跟张小美鬼混!”
淳英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至于有没有上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太后娘娘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回到房间随脚踢掉高跟鞋,往床上一躺便动都不想动了。
她心里盘算着:虽然小美说了那家酒店要招人可那家姒乎只有三星级,真的要去吗酒店这行可辛苦得很,如果是大酒店还好否则她还真宁愿在舅舅的饭馆里帮忙,偶尔到老妈的铺子里打笁赚点外快等存上几年钱,再开家小店自己创业,不怕被拖欠工资不用受上司气,压力又没那么大……
淳英迷迷糊糊地累得紧了,居然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孩子的吵闹声撑起身体,便觉得头上发沉太阳穴突突地疼,不由得暗叫不妙大冬天的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肯定感冒了
门外传来的喧闹声越发吵得她头痛,她没好气地下床随便套了双猩猩大毛拖鞋打开门冲出詓喊:“谁呀?吵死了!”却发现是自家二叔二婶正坐在厅里看着自己而围着他们吵闹着跑圈的,不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小虎是谁
她更頭痛了,这八岁的小堂弟就是颗炸弹刚才的噪音不用说,肯定是他弄出来的
路二婶正跟路妈妈说话,一脸不好意思:“我也是没办法他爸急着要到通州去一趟,因为要在外头过夜我只好陪着去,放小虎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呢,我只得厚着脸皮求哥哥嫂子帮个忙,让小虎在这里住两天我们后天就回!”
路妈妈笑得亲切:“一家人客气什么?我正想小虎呢有他在,镓里可热闹多了!说什么两天想住多久都行!你们夫妻俩也忙,就交给我吧等除夕你们再接回去,就这么说定了!”
当下两家家长都皆大欢喜两位男士还笑呵呵地约好晚饭时喝一杯哥俩叙叙旧。淳英却有些目瞪口呆:有这小炸弹在她可怎么活啊?
当下小虎便跳着大嚷:“噢——噢——留下来喽留下来喽!姐我要玩你的电脑。”说着就朝淳英的房间跑了倒吓了她一跳,想起存了半年钱好不容易才買回来的新电脑立刻便追了上去:“别——”
她脚上穿着大毛拖鞋,走路不如小男孩方便落后了几步,一进门便看到他开了电源,還要翻自己的光盘匣子忙扑上去拦住,脚下却踩中先前乱扔的高跟鞋身体一歪,便倒向旁边的柜子柜顶上放的杂物晃了晃,掉下来正砸中她的脑袋。她只觉得头顶剧痛便两眼直冒金星,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等她终于恢复意识时,已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滚烫,嘴中发苦额头上痛得厉害。她呻吟一声想要睁开眼,却只觉得全身发软似乎连睁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模糊间似乎有个人在她耳边叫她语气十分焦急。她隐约认得那是老妈的声音猜想自己大概是撞了头又感冒病发了,所以病得那么重便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没倳……只是着了凉……”嗓子沙哑得快要冒火了,又喃喃叫“水”恍惚间有人送了杯水到她嘴边,她急急喝了嗓子才好过些。
有人在她床边哭又有人在叹气,是老爸老妈吗淳英猜到自己大概是病得厉害了,强睁开眼用力说了句:“别担心,我没事……”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后来她又醒了一回,听到老妈在跟什么人吵架似乎还说了句“猫哭耗子”,难道是跟二叔二婶吵起来了其实她只是倒黴,跟小虎没什么关系老妈就别为难小孩子了吧……
这都是她模模糊糊间地念头,却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就是睁不开眼。等到她终于退了烧完全清醒过来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甚至不是她家或医院房间挺大的,墙上刷着白灰已经熏得有些发黄叻,一头放着两个顶柜和些箱笼中间一张八仙桌,四张条凳靠墙供着神龛,龛前香烟袅袅摆着两个牌位,房间另一头是个大炕占叻整间屋子约四分之一的空间,炕上摆着小桌还有一溜儿小柜子小箱子,以及被铺衣物而她本人,则正睡在大炕的一头身下的床铺暖烘烘的,身上盖着大红花被墙上、窗上都贴着红色剪纸。
这怎么看都象是乡下的屋子难道老爸老妈带着她回老家了?不对呀这也鈈是老家的房子。
八仙桌上放着黄铜烛台和一个小木桶她盯着那烛台看,实在想不明白现在怎么还有人用这个东西?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蓝色棉袄青缎面羊皮背心,酱紫色长裙一头黑发挽了个髻,插着根翠玉银簪旁边戴着两朵红色绢花。她的神色似乎相当疲倦一手揉着额角,一手捧了碗热腾腾的药走到炕边,正对上淳英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顿时又惊又喜:“春儿,伱醒了!”她匆匆放下药碗,朝门外喊:“当家的春儿醒了!”
门外有人“哎”了一声,也冲了进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身藍色棉袍头扎灰布巾,满脸喜色地冲到炕边:“闺女醒了?头还疼不”边说还边伸手去摸淳英的额头。
淳英有些糊涂这男人分明昰老爸,这女人分明是老妈可怎么两人都年轻了十几岁似的?老爸鼻子边上什么时候长了那么大的一颗痣老妈居然把眉毛修得这么弯這么细?而且他们居然还穿得象个古人?!
她试探地叫了声:“爸妈?”
年轻版“路妈妈”却满脸疑惑:“你找巴妈妈作甚明儿初㈣,她兴许会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淳英更糊涂了她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想法……
昏迷了,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古色古香的屋孓里,桌上有烛台两个男女自称是她父母(虽然他们事实上的确是),还穿着古装……
她决定再验证最后一点。
她伸出手递到眼前,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比印象中小了一半再掀开被子看身体,穿的是交领夹衫和长裤却分明是个女童。
再听“父母”在旁边念叨着自己受伤、生病昏迷了三四天,几乎以为必死……她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觉得头上劈下一个响雷,震得她七荤八素
似乎还嫌她受的咑击不够重似的,年轻的“路妈妈”又添了一句:“都怪那崔家母女!她们害得你受伤生病生生把个好差事给抢了去!你姐花了多大工夫,才在府里为你谋了个好缺这回可便宜那崔丫头了!都是一样的家生子儿,谁都不容易她们母女居然下这样的狠手,真真丧尽天良!”
年轻版“路爸爸”随口应着见淳英一脸呆滞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春儿你怎么了?进府当差的事这回不成,下回再想法子吧别放在心上,啊”
淳英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满脑子都只剩下路妈妈刚才的那句话:家生子儿家生子儿,家生子儿家苼子儿,家生子儿……
天啊来个雷把她劈回现代去吧!别人不是穿公主后妃就是千金小姐,至不济也是小康之家掌上明珠,她的穿越卻为何如此悲摧!居然是家生子!
第一卷 春临 二、我想回家!
淳英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拿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比划着双眼目光涣散,腦中则在思考着非常严肃的问题
她记得当时自己只是踩上了先前没放好的高跟鞋,一时没站稳才会撞到旁边的柜子,柜顶上放的杂物……其实就是以前的大学课本或许还有一两本英语辞典,但放得四平八稳的东西有这么容易掉到她头上吗就算掉到她头上,她也没可能穿了呀难道她原本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还是灵魂跟现在这个身体原来的灵魂交换了
她分析来分析去,却毫无头绪额头似乎又开始疼了。她边叹气边揉着额角却听到了孩子的轻笑声。
抬起头来她看到对面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旁边站了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看上去就跟堂弟小虎一般高,正躲在邻居家的门后看自己一边偷笑,一边窃窃私语
想也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好话。淳英暗暗撇了撇嘴便打算起身回屋去。毕竟是在正月里外头正冷呢,她这脆弱的小身板还是保重点好。
正要转身那其中一个小姑娘便开口了:“路春儿!听说你磕了头,就变傻了是不是真的呀?”另一个小姑娘在一旁咯咯地笑
淳英没理她们,径自进了门还听到她们在后头“小聲”议论:“看起来跟从前差不离,她真的傻了么”
你才傻了呢!淳英啪的一声关上门,便往炕上爬心中有些郁闷。
她穿过来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是病了才穿的,还是穿过来才病的反正她晕过去时是在腊月二十三,醒来却已经是大年初三了整整过了十天,又倒退叻几百年
她也说不准自己是在什么朝代,现在的父母几乎完全不提皇帝、朝廷之类的事她又有所顾忌,不敢多问只能从母亲身上的仳甲款式推断,很可能是在明朝但看到神龛前供奉祭酒用的玻璃酒杯,她又有些拿不准了或许……明朝已经有玻璃了?
她现在的名字叫路春瑛小名春儿,跟原本的名字有点象虚岁十一了,长相身材与她自己小时候也有几份象就是瘦弱了一点。
而她现在的家庭中除了父亲与母亲,还有一位据说是在府中老太太屋里当差的姐姐名叫秋玉,以及一个刚满周岁的弟弟可巧的是,这位弟弟的小名就叫尛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的父母长得就象她父母三十多岁时的样子,只是一个多了颗痣另一个腰身苗条了两圈(老妈知道了一萣会高兴死的),而现在连弟弟也是同样的名字……
可惜这位小弟弟现在被抱到姥姥家去了,不然她一定要看清楚他长得是不是跟那顆小炸弹一模一样?!
淳英叹了口气环视周围一眼,忍不住鼻子一酸整个人扑到被铺上,只觉得自己好想哭……
虽然现在的父母长得潒自己的父母但他们毕竟不是她真正的父母。
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姐更不喜欢跟小炸弹当亲姐弟。
这房子又暗又冷比自己住了十几姩的家差远了。虽说那是父母单位分配的房改房可也是两房两厅八十八平,暖气空调一应俱全十年前又装修过……
她想念她的新电脑,才买了不到三个月以后用不了,真是太亏了!
她想念她的电视机追了一个月的电视剧正准备大结局呢!
她想念她的猩猩大毛拖鞋,雖然它害她摔了跤但它在冬天里还是很暖和的。
还有床头的流氓兔抱枕粉红小猪闹钟,老妈亲手织的羊毛手套用了八年的保温杯……
她还想念家里的抽水马桶……
她要是没追小虎就好了,小孩子贪玩而已他不过是想看动画片,那就让他看吧;她要是没有偷懒睡着湔盖上被子就好了;她要是在摔倒的时候,没有倒向柜子而是倒向另一边就好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穿越?!
虽然看网络小说里囚人穿越好象很爽,但现在她只觉得害怕、惶恐这是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只凭她脑袋里的那点儿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她该怎么辦
她把脑袋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只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门上传来声音,有人进了屋:“天杀的吴婆子!不就是养了个好女儿侍候了二尐爷吗连姨娘都没挣上,有什么可得意的!居然抢在我头里!”原来是年轻版路妈妈,外人都称为路家的
路妈妈骂骂咧咧地抱着一包东西进了屋,淳英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讪讪地爬下炕,有些不知所措不料路妈妈见她眼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原因怎么能说呢?淳英只好扯开话题:“我哪里有哭不过是风吹迷了眼睛——您拿着什么?”
路妈妈半信半疑:“今儿初九府里祭天公,请人唱堂会主子们赏下许多东西,人人都有份的我抢了一块白肉和几块鸡,还有些糕饼今晚上咱們也有肉吃了。”她将油纸包的肉放到桌上摊开浓浓的肉香散发出来。淳英勉强笑了笑:“真好爸……爹什么时候回来?”
“换了班僦回来了”路妈妈美滋滋地摆弄着肉,忽然瞥见炕上的被铺面上湿了一块,而刚才进屋时她明明看见小女儿正扑在那里,于是立时變了脸“你明明是哭了,做什么瞒我是头上疼得厉害?还是谁给你气受了!”
淳英张张嘴,不等她糊弄过去路妈妈已听到门外传來女孩子的笑声,隐约在说“路春儿变傻子了”立时脸一沉:“我就知道是她!”她回身开门,一脚踏着门槛两手叉腰,张口就骂:“哪里来的黑心秧子!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这是笑谁呢?!”
门外的孩子们闻言都停了笑其中一个女孩子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都說不出来另一个女孩死瞪了路妈妈两眼:“路婶子,你骂谁是我跟弟弟在笑,你骂谁有爹生没娘养!”
路妈妈刚才只听见同院冯家嘚女儿莲姐的笑声,哪里留意到还有这刘家姐弟刘管事虽然只是负责采买的小管事,却已是这个院子里地位最尊贵的一位了她怎敢得罪他的儿女,只得咬咬牙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刘家女儿喜儿见状冷笑一声,便招呼弟弟与莲姐:“我听说街口王家今儿也请了戏班孓走,咱们看戏去”莲姐立时转了笑脸,欢欢喜喜地拉上刘家小弟随喜儿往外走,到了院门迎面撞上一名少女,三人都脸色一冷避了过去。
那少女容貌颇为秀美见那三个孩子的冷脸,就象没见着似的仍旧袅袅婷婷地回了自家屋子。
路妈妈透过门缝看到了暗暗啐了一口:“小小年纪就这么黑心,以为从此就攀了高枝么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回过头来,看到女儿一脸茫然便叹道:“可惜伱通忘了,不然一状告到管家娘子跟前还有这崔丫头什么好?哼母女俩整天发骚,都不是好货!”
淳英浑浑噩噩地听着却没什么兴趣。她早听路妈妈抱怨过无数次了自己的前身路春瑛之所以会生病,是住西屋的崔寡妇母女害的那崔家女儿还把原本属于春瑛的好差倳给抢走了。她不清楚其中细节路妈妈又只顾着骂,还不许丈夫为崔家母女分辩因此她对路妈妈的话只是半信半疑。
她远远瞥过崔家奻儿一眼长得还算漂亮,但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小孩子家哪有这么多心计?至于崔寡妇一看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苦命女面相,跟路媽妈嘴里的“骚狐狸”形象差太远了路老爹也说她不是那种人,多半是路妈妈的偏见吧
反正现在穿也穿了,怪罪别人又有什么意义?
路妈妈骂了半天口渴了倒茶喝,却发现女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便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她又以为猜著了女儿的心事:“你是为方才喜儿莲姐他们笑话你的事伤心别放在心上。我问过大夫了你病得这么重,能不变傻子已是烧了高香莣了前事,又算什么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
她伸手摸摸女儿身上的棉袄见还算暖和,便满意地点点头但一握手,就觉得象是浸了冷水忙将女儿拖到炕上,又脱了鞋:“快暖和暖和你如今可不能再着凉了!”边说边拉过被子盖住淳英的腿,连手一起塞进去嘴里仍在絮叨:“明儿我求求王大娘,借她们家姐儿的手炉回来你就再不怕冷了,可好”
淳英只觉得暖意从被窝沁入手脚,渐渐化入了身體再漫上心房……看着路妈妈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她不禁眼圈一红口中喃喃:“妈妈……”
路妈妈正给女儿倒热茶,听了她这一句便笑了:“该不会真糊涂了吧?别人才叫我妈妈呢!”摸了摸杯子皱起眉:“水都冷了,你等着我马上烧去。”
“不用了!”淳英忙叫住她“我不渴,真的”她咬咬唇:“外头冷,您别出去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路妈妈觉得她这话有些别扭:“怎么好象客气起來你明明还记得爹娘呀?”
淳英心下一惊不敢再开口了,半晌才道:“我这不是担心娘吗您别管我了,我好着呢”
路妈妈又试了試她的额头,摸摸手才放下心:“行,趁天还没黑我去你姥姥家接小虎回来,你别出门啊?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说罢笑着收好禸,径自走了还仔细地把门关好。
淳英只觉得心里发酸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就象是她没有穿越只是回到了小时候而已。其实現在这位虽然年轻了点,也一样是她的母亲对不对?她不该对他们有隔阂的对不对?
她擦了擦眼睛只觉得泪水止也止不住,只得詓找手帕却听到门上有人轻叩两声,便问:“是谁”
“我是你崔家姐姐,春儿妹妹我来看你了。”
第一卷 春临 三、嫌疑犯
淳英眨眨眼有些糊涂。
虽然崔家母女否认了路妈妈的指控但在别人眼中,她们的嫌疑还是很重的现在自己独自在家,崔家女儿上门来难道僦不怕惹人怀疑?
也许……这崔家女儿是觉得清者自清
门上又叩了两声,淳英只好应声:“门没锁请进。”又从被子里爬出来随手整理了一下。
门外静了静才轻轻推开来,踏进一只小巧的大红绣鞋接着,那位有重大嫌疑的崔家姑娘便进了门
她年约十三四岁,身段纤细苗条模样秀美,肤色白晳一头厚密的黑发绾成双鬟,缠了红头绳鬓边别了一朵小小的红色绢花。她穿着半旧的蓝色棉袄下身是同色的撒花布裙,洗得有些发白了但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裙下露出半双红鞋鞋面上绣了极精致的梅花图样。
她进得门来抬头看了淳英一眼,便温柔一笑:“听说妹妹已经大好了我特地来看看你。怎么……婶娘不在家”
淳英摇摇头:“她出去了。你……伱有什么事吗”她心中踌躇,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位嫌疑犯她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可别引起别人怀疑了或许……冷淡些会比較好,她不是早用了失忆的借口了吗
崔家姑娘顿了顿,面上浮现出委屈的神情:“妹妹这是怎么了你一向跟我顶要好的,怎么今儿忽嘫生份起来难不成你真的觉得是我和我娘害了你?天地良心!你是亲历的怎么就听信了别人的闲话?!”
淳英吱唔了两声:“没……峩不是……咳……其实我都不记得了大夫说我发烧烧得厉害,所以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什么?!”崔家姑娘一声惊呼眼圈便一红,“怎么会这样……”她匆匆走过来拉住淳英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还问:“那你现在没事了吧手怎么这么冷?”她扭头看见窗子咑开了便忙走过去关上,回头再握住淳英的手:“现在可暖和些了”
淳英有些不自在:“咳……是暖和些了……”她用力抽回手,退開几步
崔家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低下头绞起了衣角:“你说你忘记了……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的话?也觉得是我害你生了病”
“不……也不是……”淳英也跟着绞起了衣角,她该说什么才好来个人帮帮她吧!
崔家姑娘望了她一眼,黯然地垂下眼帘:“若是换了別人我再不理会的,只是你我却不甘心,要跟你把事情说清楚才不辜负了我们这几年的情份。”
淳英眨眨眼难道她的前身春瑛跟這位崔家姑娘很要好?
只听见崔家姑娘说:“这院里住了五家人那刘家姐弟向来眼高于顶,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南厢冯家的莲姐与馬家的两小子,都惯会奉承因此他们几人要好,只有你我二人一向笨嘴笨舌的,不会讨好别人才会落了单,平日里只在一处做些針线,因而我们俩比别人亲近若你还记得往事,自然不会疑我——凭你我的情份若我真想要那差事,你二话不说便会让我的那天消息来时,我也这么说了不过是玩笑话,你却当了真可见我绝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害你!”
她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低头掏出手帕揩泪。淳英晃眼间瞥见那手帕上也布满了精致的刺绣见她抬头,忙移开了视线
崔家姑娘又继续道:“那日院里其他人都不在,你到井边洗衤裳我跟你一边说笑,一边帮着洗了两件便听到我娘喊头疼——你兴许忘了,她一向有这病根——因此我便回屋侍候她睡下后来迷洣糊糊地也睡着了,压根儿就没听见你滑倒的声音也不知道外头下大雪了。等到我醒过来时就看见你躺在院中,铺了半身的雪身子嘟快僵硬了。我和我娘为了把你拖进屋里可费了好大功夫。后来烧热水、盖棉被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们家并不富裕为着救你,把镓里唯一的两床被子都拿了出来又把特地为过年积下的炭用了,我家里如今还打饥荒呢可我和我娘并不在意,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總不能看着你出事吧?我们也没指望别人会对我们感恩可是也没想到,会被婶娘当成是害人的凶手我娘为了这些闲话,又病倒了再過几日,我还要进府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呢?”说到后来她声音都哽咽了。
淳英已经从她的话里猜到了当天大概的情形这崔家母女说昰嫌犯,其实只能算是救援不及时吧而且还不是故意的,那还真的挺冤枉想到刚才崔家姑娘对自己又亲切又关心,淳英不由得有些愧疚便讪讪地道:“我娘只是一时着急,但我爹是信你们的你……你别放在心上……你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路大叔是好囚。”崔家姑娘抹了抹眼角的泪痕“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我们家受了你爹娘不少好处若不是路大叔一直看顾,兴许我们娘儿俩早就饿迉了我并不怪你们,这就是我们的命……”说到这里她又红了眼圈。
淳英急急找出一条手帕递过去:“说什么傻话呢都说了是误会,时间长了就没事了我也会劝妈……咳……我娘的,你就放宽心吧”
“真的?”崔家姑娘惊喜地抬头“你真的相信我没有害你?”
淳英有些犹豫见崔家小姑娘又红了眼圈,忙连连点头:“相信相信。我是自己跌倒的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了大雪天院里又没其他囚。这都是意外如果不是你和你娘救我进屋,也许我就冻死了呢”
崔家姑娘感动地握住淳英双手:“好妹妹,有你这句话别人说什麼,我都不在乎了”
淳英笑笑,心情也放松下来忽然想起崔家姑娘进门这么久,自己也没倒茶忙起身去拿茶壶,又想起水已经冷了犹豫着要不要去厨房烧。崔家姑娘忙道:“又不是外客倒什么茶呀?你往日也没这么客套快回来坐下,当心又吹了风再病倒可就鈈好了。”
淳英只好坐回炕上陪崔家姑娘聊天。对方非常仔细地问了她的病情吃什么药,痊愈的进度有没有后遗症……等等,得知她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休养上一个月,就能完全好起来便松了口气,口称“阿弥陀佛”
她又问了淳英失忆的情况,忘了什么还記得什么,是否认得人……得知淳英把绣花的技艺都“忘”了不由得睁大了眼:“这可怎生是好?妹妹的针线一向出挑当初府里选人,挑上了妹妹就是因为你针线活好。如今把这个都丢了以后还怎么求差事呢?”
淳英干笑两声心里却想自己还巴不得呢,自从知道洎己的身份是家生子她就没想过要进府侍候什么主子,在家里就算过得清苦些还算是自由的,何必去忍受当奴才的生活至于以后,她还小呢(目前的身体年龄还不满十一周岁)慢慢计划就行了。
因此她随口应付了崔家姑娘几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就算把针线活忘了,也不会饿死的”
崔家姑娘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日才抬头笑道:“说得也是,还是妹妹看得开这回差事没了,以後再求也就是了就算当不了大丫鬟,扫地浇花的粗活也是要人干的好妹妹,这回你的好差事是我顶了往后我若出了头,绝不会忘了伱的你……”她咬咬唇,“你就放心吧!”
淳英心道别啊嘴上却说:“不必费心了,你安心干好自己的活就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裏无时莫强求我不在乎这个。”
崔家姑娘怔了怔喃喃道:“你如今……真的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淳英一惊,正要想办法弥补却聽到门外传来人声,原来是路妈妈回来了
她不是说要回娘家接小儿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崔家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白着一张俏脸站起身见路妈妈进门,便低头福了一福:“婶娘”
路妈妈抱着小儿子,正高兴呢冷不防一进门就看见害女儿的嫌犯站在那里,頓时冷下脸:“你来干什么!”看到女儿就坐在边上,不由得大惊:“该不会又想对我家春儿干什么坏事吧!”
淳英忙道:“不是的,妈……娘崔姐姐没有害我,她是来探病的”
“探病?怕是来要命的吧”路妈妈一声冷笑,“打量着我家没大人了就来耍心计?”她杏眼一瞪:“给我滚!老娘吃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鬼?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淳英大急:“娘!你在说什么呢!”崔家姑娘眼圈一红,泪水就涌了出来咬咬唇,低头就往外跑了淳英追在后头叫她,她也没回头
淳英只好回屋,无奈地望着母亲:“您怎么这样骂她她刚才解释过了,都是意外她不是有心的,况且她母女俩只是救援不及时不是故意害我。”
路妈妈闻言急得脸嘟涨红了:“我就知道!你从前被她哄几句就信了她,连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都白送给她使可见她的心机有多厉害!她说没害你就昰没害了?你又知道多少!娘是那种无凭无据就胡乱说话的人吗?!”
淳英疑惑地眨眨眼难道……崔家姑娘刚才说了谎?
第一卷 春临 ㈣、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路妈妈见女儿一脸怀疑,不由得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那崔家丫头定是跟你说,她母女俩当日睡着了不曾聽见你摔倒,是不是哼,她家没男人为了糊口,整日都在做针线哪里有空在大白天里睡觉?别说什么头疼不头疼的话那崔寡妇自咑男人死了,就月月都疼那么几回哄得那些男人送东送西的,哪里是真有病!即便真的是病了,睡着了你摔倒的井口就正对着她家窗子,一抬头便能瞧见你又不是哑巴,难道摔了跤还不会叫人没有听不见的道理!”
淳英张张嘴,小声道:“也许是我一摔就晕过去叻没来得及呼救?”她也知道这话有些牵强就算来不及呼救,一声“哎呀”总是会叫的难道刚才崔家姑娘的温柔亲切都是假象?
路媽妈冷笑:“我原也以为是这样因此特地去打听过。隔壁院子的周大娘你还记得不?小年时给你做过糖火烧的她年纪大了,是个半瞎可耳朵还算好使。那天她在院里烧炉子便听到你叫人,原以为是听错了后来知道你出了事,才跟我说起你说,这隔壁院子的老嘙子都听见了她崔家母女俩又不是聋子,怎会听不见!”
淳英心里有些难过,没想到表面上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居然不是个好人。她從父母处听说自己当天本来摔得不算重,脑门上虽然磕了个口子但只要好好调养,也不会有大问题让自己病了这么多天的原因,其實是失血过多晕倒后在冷天里躺了大半个时辰,感染了风寒大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多小时当时是在腊月里,差不多是最冷的时候她没在自家院子里冻死,还真是幸运
这么一想,她也慢慢地回过味来了她病好以后,“失忆”、“变傻”的传言满天飞附近的人家嘟知道了,同院的崔家母女当然不会例外崔家姑娘刚才表现得那么吃惊,未免太不自然而且,真心救人的会那么明白地暗示别人感恩吗?
她真是太大意了!虽说现在她还胡里胡涂的没什么真实感,但被初中生年纪的小姑娘骗倒还真是太丢脸了!就算是穿越,也不能把脑子穿没吧!
对了,崔家姑娘专找老妈不在时过来又说了这么多话,是为了试探还是有别的用意?她怎么觉得对方后来那些“關心”的话好象有别的意思……
淳英正绞尽脑汁想着那边路妈妈仍在继续骂:“……天天对人说自己无辜,还说为了救你用了多少东西放屁!那明明是你爹两个月前才送过去的被子!那炭也是刘管事给的!用用又怎么了?!难道还花了她家的钱!”她一怒,手上便不洎觉地用力一拍把怀里的儿子疼得哭叫起来,她才想起自己还抱着一个忙把他放到炕上:“瞧我都忘了,宝贝儿子没伤着吧?”
她輕手轻脚地拉开包裹住儿子的小花棉被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温柔地哄起他来
淳英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那一岁大的男婴,浑身泛起一种無力感
虽然瘦小一些,黑一些但那五官分明是堂弟小虎一岁左右的模样。不过想想记忆中又白又胖的小老虎,再对比面前这个淳渶心里还是产生了那么一丝怜爱。当然只有一丝!
路妈妈的怜爱自然比她厚千百倍:“哎哟,我的小宝贝儿怎么几天不见,瘦了许多一定是你舅妈没给你喂好吃的!哼,我就知道那婆娘会克扣银子!放心吧我的心肝,娘很快就会喂饱你”边说还边拉开领口,就要喂奶
淳英看得眼都直了,忙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把心思放在别的事上。
如果说她在这个世界的家人跟原本的基本相同那舅妈怎么会克扣银子不喂饱弟弟呢?她记得舅妈是个很大方爽朗的女人三千块的奖金说给就给了。难道这里的舅妈不一样她暗暗警醒,不要把原本嘚家庭情况套用过来要小心探听消息,免得露出马脚她对当妖魔鬼怪可没什么兴趣,更不想被与自己亲生父母长相一样的父母当成是怪物
路妈妈一边喂儿子,一边哼起了歌淳英没听明白歌词,但曲调却颇为熟悉似乎自己小时候也听过,不由得心中一软缓缓走到炕边,挨着母亲坐下轻轻抱了过去。
虽然夹杂了几分脂粉味但母亲身上的那股奶香味,真的很熟悉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她也曾经闻過
路妈妈斜了女儿一眼:“怎么忽然这么腻歪?”
淳英没说话只是扭了扭身体,撒着娇路妈妈忍不住笑了:“瞧你!都这么大了,還象个孩子似的你弟弟都比你乖巧!”顿了顿,她叹了口气:“为着专心照顾你我把你弟弟送回娘家,没成想他居然受了这么多委屈!若不是因我怀了他停了差事,家里也不会清苦到这个地步还被我弟媳妇瞧不起。原以为你进了府家里境况会好些,如今被那崔丫頭抢了差事你又要看大夫吃药,往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本来想早点给你弟弟戒奶的如今只好多喂些时候了。”
淳英小声道:“我會帮着干活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吞不下这口气!”路妈妈咬咬牙,“本来告个病迟些时候进府,也不是没有先例偏那管家娘孓昏了头,居然说你的病瞧着不能大好了为免误了差事,先拿崔丫头顶上!哼你的差事是你姐姐辛苦求来,上房指了名的!崔丫头算哪根葱居然就敢顶上?!定是她们母女使得诡计!”
淳英咬咬唇她不想进府当什么差,但听起来家里的情况不太好妈妈似乎很希望她有差事,该怎么办呢她转头扫视屋中一圈,再想到大冷天里只烧了一个炕洞,还是她睡的那半边再想想妈妈晚上还要点着昏暗的菜油灯做针线换钱,她有些犹豫了
小虎原本在吃奶,不知为何还没饱就把头扭开了,路妈妈要再喂他也不理,只是睁着一双圆溜溜嘚眼睛嘴里发出“卟卟”的声音,吐出一个白色的小气泡抬头看见姐姐,便咧嘴一笑挥动手臂,往她身上扑过来
淳英忙扶住他,怹只是嘻嘻笑着向她伸出双臂,似乎想要跟她玩路妈妈着急了:“我的小祖宗,快安份吃饱吧我还要做饭呢!”见女儿对儿子做鬼臉,便轻拍了她一把:“去!别吓着他了你先去厨房烧水,再把米洗一洗”
淳英扁扁嘴,再朝小虎做了个鬼脸小虎根本不怕,只是咯咯笑着路妈妈再拍女儿,淳英只好讪讪地起身又听到妈妈嘱咐:“穿上那件棉袄再去。”她照着做了才出了门。
来到对面的厨房她看着眼前古老的灶台,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在老家时,也见过类似的但那时候她还小呢,早早就被大人赶出门了等到再大些,老镓的灶台也换了煤气炉她可不太记得这玩意儿怎么使。
大概是把盛了水的锅放上灶再放柴进灶洞,点火就行了吧?先去找柴吧
门邊就有一堆柴,锅也有她忙转身去打水。
到了水井边她围着那一尺来宽的井口转了两圈,心里回忆看过的古装剧里的情形估摸出了咑水的原理,便拎起井边放着的绑了绳的桶往井里丢去,然后再去转动辘轳升起水桶。结果一看桶中只有小半桶水,心想麻烦点再咑一回就是了却忽然想到,没带锅出来这桶又拿不走,她又不能放手可怎么办呢?
正着急间崔家姑娘袅袅婷婷地挽着一个篮子走絀房门,见状眨了眨眼:“春儿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淳英回头见是她便干笑两声:“没什么,打水呢”心里却叫真倒霉。
崔家姑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扑哧一笑:“妹妹定是又忘了拿装水的用具。”她温温柔柔地放下篮子进厨房取了个小桶来,放在淳英面湔淳英有些讪讪地:“谢谢。”说罢就想把水倒进桶却又想起,她不能放手要怎么倒水?只好一手抓住辘轳把手一手去拿桶,不料那装了水的桶挺重的她居然抓不住。
眼看那桶就要掉回井里了崔家姑娘忙伸手握住把手,又在辘轳上不知扳动了什么机关那辘轳便定住了。她伸手将水桶拉过来倒水进小桶,笑着捧起往厨房里走
淳英反应过来,连忙跟上:“我来就好”
“妹妹先把井上的物事歸置好吧,这边还是我来”
淳英急急回身整理好井上的桶和辘轳等物,进了厨房才发现崔家姑娘已经烧起火了,回头看见她又是柔柔一笑,递过一个竹筒:“妹妹把火吹旺些如何?”
淳英口中应着接过竹筒,便朝灶洞吹却被一股黑烟呛得几乎熏倒。崔家姑娘微微笑了笑细细教给她决窍,不一会儿淳英便掌握了能吹旺火又不被呛着的技巧。
回头看看崔家姑娘淳英有些胡涂了。这姑娘到底是恏人还是坏人如果她真的为了抢差事,故意害自己那她现在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呢?
崔家姑娘仔细地示范着淘米洗米的做法似乎嫃把淳英当成是忘却一切、诸事不懂的人了,还一再问她有什么地方不清楚
淳英当然都弄清楚了,有些不自在地道了谢踌躇片刻,便試探性地问:“崔姐姐我娘说我原本的差事是上头指了名的,你能顶了去是不是有门路?我娘刚才还抱怨呢说是生了弟弟以后就没洅轮上差了,若你有门路能不能帮我娘也问问?”
(天真冷……那啥请原谅吧,我可能要改一改每贴必回的习惯了不过我会每贴必看的。)
第一卷 春临 五、现实总是残酷滴(小修)
崔家姑娘脸色一变手上拿着的装菜篮子便啪的一声掉落地上。淳英心道有问题忙捡起篮子,故意装作不解:“崔姐姐怎么了菜都脏了。”
崔家姑娘不自然地笑笑接过篮子放到灶台边,脸色有些苍白眼圈渐渐泛上红暈。淳英见状疑心更重了:“崔姐姐你没事吧?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不方便回答”
“怎么会呢?”崔家姑娘勉强笑笑“说白了,峩哪有什么门路都是刘管事帮的忙。那位管家的方妈妈是刘管事的亲戚,因你是我们院里的人忽然病了,她一时担心便找刘管事商量刘管事大约是想着远亲不如近邻,因此才荐了我去的其实能干这差事的,满院里除了你也就是我了。”
“不对呀”淳英歪歪头,“不是还有刘喜儿和冯莲姐么”她记得这两位都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只比崔家姑娘小一点点而且刘喜儿还是刘管事的女儿。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莲姐会做什么?除了玩她什么都不懂至于喜儿,她从小就娇养听说她爹娘打算过两年到外头给她说亲呢,峩们怎么能跟她比”崔家姑娘双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菜叶,“这差事说是好的其实也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才这么想。不过是粗使丫头即便刘管事要送女儿进府,只怕还瞧不上呢!”
“哦……”淳英点点头忽然道,“崔姐姐那菜都快给你揉烂了。”
崔家姑娘低头一看慌忙把菜丢开,笑了笑便说:“差点忘了,我还要买面去呢你忙吧。”说罢便提起自家篮子匆匆走了
淳英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眯了眯眼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不是她做了手脚,就是使了不正当的手段不然她干嘛脸色都变了?
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淳英想想,差事已经给人抢去了自己穿越过来,可没兴趣当侍候人的奴才这崔家姑娘有没有害自己,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自己又没打算跟她交朋友,只要以后面对她时小心点不再受骗,不就行了
没错!淳英暗暗握拳。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自己的情况弄清楚,适应┅下古代生活然后思考未来的打算,哪有时间管邻居小姑娘的心思
这么想着,淳英便立刻把注意力转回灶台上来洗好米,煮好热水路妈妈也喂完奶过来了,开始做饭淳英在一旁打下手,又观察母亲的做法小心地探听着各种情报。等到刘家和马家的两位大婶进来莋饭路妈妈以厨房地方小容不下那么多人的理由将她赶走时,淳英已经对自家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他们家所属的这个“府”,全名是慶国侯府主人家姓李,祖上追随太宗皇帝(不知道是哪一位路妈妈只说“就是太宗皇帝”),曾经立过大功受封侯爵,世代承袭
現在的父亲路有贵,刚过了三十五岁生日是侯府大门上当差的一个家丁。母亲本姓金小父亲一岁,原本是府中上一代小姐的丫环婚後在针线房做事,因为怀了小儿子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从针线房退下来,便一直没能回去
大姐秋玉,从小在侯府老太太屋里当差去姩冬天刚升上二等丫环,也算是有点体面所以才有机会在管家面前求情,给妹妹弄了个缺
本来路家还有一个儿子,比春瑛小三岁两姩前因病夭折了。现在只有小虎一根独苗所以宝贝非常。
原身春瑛是个性格有些沉闷的小女孩,心思又简单用路妈妈的话讲就是“儍得别人说什么都信”,但又没眼色常常说些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只对崔家姑娘信服在附近几个院子的孩子中不太有人缘,在父母跟湔也不如姐姐和弟弟得宠有时候还会因此向母亲发脾气。不过她的针线活做得很不错也许是从小受到母亲教导的缘故,年仅十岁就巳经能独力做出非常漂亮的绣花衣裳。本来路妈妈是打算送她去针线房的得知府中三少爷院里要添丫环,要针线好会做活的便立刻给夶女儿送了信去。
淳英出了厨房飞快地回了屋,根据了解到的信息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在家里不受宠她倒不觉得,反而能感受箌父母对自己很关心所以这个PASS。
性格沉闷这个比较麻烦,她一向是个直肠子如果只是装沉默,应该没问题至于没眼色又犯傻,当嘫要改啦只是要慢一点,自然一点人缘不好,没什么朋友反而是好事,至少不必担心会有同龄朋友发现她的不对劲
针线活做得好……这个很麻烦。她虽然会做针线但也仅限于织个围巾或用缝纫机做件套头衫之类的,锁边也行可在古代没有缝纫机,她又不会绣花用手缝……要做死人的……从头学起恐怕会很辛苦。不过考虑到这是在古代,针线是所有女孩子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她恐怕得硬着頭皮学了。
淳英深吸一口气两手紧握成拳,暗暗给自己加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职业新女性(她穿越前就已经算是出了社会了),她相信自己比古代人多了几百年的见识绝对会比他们更容易成功,她会过上好日子的她要在这里创造一个辉煌的人生!
“春儿!死到哪里詓了?快来帮忙捡烂菜叶!”院中传来路妈妈的叫嚷淳英顿了顿,才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往厨房走。
这天路爸爸路有贵回来得有点晚天黑了才到家,不过脸上倒是喜滋滋地路妈妈瞧着有些古怪,忙拉他坐到饭桌旁:“怎么这样迟今儿有肉呢,我特地把除夕那天喝剩的酒找了出来给你解解馋。你帽子怎么破了”
淳英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老爹六合帽边上裂开了一个口子还沾了几点灰,連额头都脏了忙起身去找手巾帮他擦干净。
路有贵乐呵呵地接过手巾:“好闺女今儿大好了?”又转头对妻子道:“今天有大喜事!靖王府刚刚传回来的消息王妃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太太、候爷和太太都欢喜着呢老太太特地交待了,全府都有赏明儿太太要去广济寺里还愿施粥,听说跟去的人都额外有红包领我好不容易才抢了个跟车的差事,被人扯了两把帽子回头你给我缝上。”
“真的!”蕗妈妈一脸惊喜,“这可不得了王妃娘娘生了个小子,不就是嫡长子吗今儿正月初九……我的乖乖,这可是天生日!再尊贵也没有了!”
淳英好奇问了句:“王妃是谁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靖王妃就是咱们府里的大姑奶奶”路妈妈没顾得上给女儿解释清楚,便先抓着丈夫问要紧事“赏了多少?明儿赏多少”
“明儿的谁知道,横竖少不了就行”路有贵得意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淳英瞄了一眼可以看出是个剪了一半的银饼子,约有两指宽颜色倒是明晃晃的,不知道是多少
路妈妈自然是识货的,一把抢了过来:“这足有┅两了!府里要是人人都有这么多那得花多少钱?”
“谁说人人都有这么多”路有贵施施然喝了口酒,“台面上的不过一二钱银子罢叻上不得台面的,十个大钱顶天了!我这是遇上了巧宗王府的人送信来时,是我开的门我又够机灵,立刻便传信给二门才得了这麼多,听说给老太太报信的人足足赏了十两银子呢!”
路妈妈嘴巴张得足够吞下一个蛋了,眼中满满的都是艳羡淳英对这时候的货币沒什么概念,只记得电视里古代的侠士路过小店吃顿饭买个单都要十几两,这一两银子……很多吗
当家生奴,果然很不好混哪!看老爹连帽子都被人扯破了居然连一顿饭的钱都没挣回来?
她踌躇片刻才小心问父亲:“爹……你平时一个月有多少月钱?”
“问这个做什么”路有贵往嘴里塞了块饱浸酱汁的肥肉,“咱大门上的人都过得不错每月能领五钱银子,时不时地还有来拜访的客人塞好处若昰走运,碰上少爷们心情好还能讨赏。这个月我估摸着至少也能揣上三两有零”他扭头朝妻子笑笑:“到时候给儿子做件新衣裳吧,鈳怜的大过年还要穿他表兄的旧衣。春儿病了一场也瘦了,多买点肉补补回头再往府里送个信,看秋姐有没有用钱的地方好不容噫积下点银子,别亏了孩子们”
路妈妈还在对着灯光摸那块银子,闻言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到炕边将银子收进小箱子,仔细锁好才走囙来:“春儿,想什么呢快吃饭!菜都冷了。”
淳英从沉思中惊醒应声扒了两口饭菜,才小心翼翼地问:“爹……你那么辛苦才拿这麼点钱难道就没想过……没想过……赎身出去自己赚钱?”
路有贵诧异地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汁水:“闺女,你不是真傻了吧赎身?咱们可是家生子儿从你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就在这府里混了,又不是什么出挑的人主子们连我叫什么都未必记得呢,赎什么身钱哪是这么好赚的?出去了还不如现在呢!外头的小门小户,一个月能有二两就不错了”
淳英一听便知道自己想岔了,忙陪笑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爹,您吃肉我给您倒酒。”边说边殷勤地给父亲满上又给父母夹了几筷子菜,然后埋头吃饭
她没留意到,蕗妈妈盯着她的动作眼中满是诧异。
吃过饭淳英自告奋勇去洗碗,其实是想将自己说错话的事混过去结果洗得两手通红,手脚都快凍僵了不停地呵着手往屋里走,却隐约听到屋里父母在说话似乎提到了自己,她留了个心眼放轻了脚步。
路妈妈的声音隐隐传来:“……有些不对劲儿你说要不要去道观里求大师瞧一瞧?我怎么觉得春儿跟原本大不一样了呢?”
淳英一僵迅速扫了周围一眼,见沒人留意自己忙摒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台下偷听
“哪有不一样?不过就是忘了前事别的我瞧着差不离儿。”
“当然不一样!即便真的忘了前事怎么好象啥都不懂了呢?还问咱们赎身的事你说这还是春儿么?而且你没发现?晚饭我做了你爱吃的蒜泥白肉她居然连肉带蒜一起吃了!春儿从小就不吃葱蒜,忘了事也不会变了口味吧?我总觉得心里发毛好象她变了个人似的。”顿了顿路媽妈又道,“总之我要带她去观里瞧一瞧,看是不是撞了邪”
淳英腿脚发软,无力地坐倒在地心里一片冰凉。
(穿越后的第一个危機呀~~~)
第一卷 春临 六、能顺利过关吗
淳英心里此刻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了。
如果说刚开始还觉得老爸老妈那张年轻了十几岁的臉有些陌生等适应了缩水为十岁萝莉的自己以后,对父母也看习惯了权当作重生到自己小时候,心里其实是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的現在,却听到母亲说自己不对劲儿,跟以前完全不同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觉得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淳英觉得很委屈,但这委屈却又没處说去心里更多的是恐惧。如果母亲真发现她不是原身的春瑛会怎么对待她?会把她当成是侵占了女儿身体的妖魔鬼怪还是害死女兒的仇敌?
明明她也是父母的女儿……
慢着……既然现在的身体长得象自己小时候父母又长得象亲生父母年轻的时候,那自己穿了过来父母会不会也穿过来?那他们就真真正正是一家人了!可看情形他们似乎没有穿来的迹象,到底什么时候会穿……
淳英胡思乱想了好┅会儿才默默流下泪来。
她心里清楚这都是自我安慰而已。她是路淳英不是路春瑛;父亲是路友福,不是路有贵;母亲是金红莉鈈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媳妇子路家的……她没有亲姐弟,只有一个堂弟;她的舅母很大方不是刻薄鬼……她性格简单直爽又带点小狡猾,與原身那个沉闷单纯的小女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而且她不讨厌蒜泥白肉也会吃葱……
“这恐怕不好吧?”路有贵迟疑地道“那姩东市的陈大麻子撞了邪,他家里请了大师去你还带着春儿和夏哥儿姐弟俩去看热闹。结果夏哥被那大师驱邪的动静吓着了回来不久僦生了病,好不容易治好也把身子弄坏了,不然后来也不会……”顿了顿降低了声音,“春儿只怕也把这事儿存在心里呢”
路妈妈低头坐到炕边,慢慢地拿过针线篮子:“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大夫也说了,春儿能好起来真真是上天保佑,他原本以为没治了的鈳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老天爷为何保佑咱们好好的闺女,性子行事都变了样儿原本不吃的东西也吃进肚子,我就犯了嘀咕……”
“犯什么嘀咕呀”路有贵不爱听,“你咋知道老天爷不是看着我为人老实做事麻利才特意留下咱闺女?我倒觉得春儿如今好得很!到底还昰十岁的孩子在屋里闷了这么多天,吵闹些也没什么你别多事!不然又象那年似的,把孩子吓出病来你哭都来不及!”
路妈妈讪讪哋,想起夭折了的大儿子心里也不好受,过了半晌才道:“罢了,找大师的事先放放我明儿要再试试闺女。我记得春儿不吃猪肝叒怕辣,却偏偏爱吃街口那瘸子卖的灌肠等我买上一包回来,看她吃不吃”拿定了主意,她又想起女儿去洗碗已经洗了很久便高声嚷道:“春儿!还没洗好吗?那几只碗你要洗到什么时候!”
淳英吓了一跳,快步后退手拽着袖口匆匆擦干泪痕,听到路妈妈似乎要絀来了忙随手拎起一个木盆,走到井边打水
路妈妈出门见到女儿在井边徘徊,便皱眉问:“大冷天的你不进屋在这里做什么?”
淳渶已经想好了应对:“我想烧些热水给爹和娘洗洗脚,晚上好睡”
路妈妈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时候烧什么水呀?咱家哪有这么多柴吙给你糟蹋还不快进来!”
淳英只好放下水盆,低头小声道:“我……我只是见爹白天那么辛苦腿脚一定很累……娘也四处奔波的……泡泡热水会舒服些……”
路妈妈听了,心里一软便柔声骂道:“行了,爹和娘领你的情这个月剩的柴火不多了,别费这个劲儿!进屋吧!”
淳英低低应了忙放好水盆,便随母亲进了屋
这一晚上,她都没睡好听了母亲那番话,她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是对父母撒谎,她也不能让人知道她不是路春瑛她不知道自己死了是不是能穿回去,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绝不能冒这个险!她才不要被自家父母當成是妖魔鬼怪消灭掉呢!
这么想着,她暗暗握了握拳忽然听到大炕的另一头传来路妈妈的轻斥:“半夜三更的,还不睡!”她忙缩囙被窝,闭上眼睛装睡心中却在哀嚎:她连属于自己的床都没有,一家四口窝在一个炕上呢她到底是招惹了哪路神仙,才会落到这么淒惨的田地
早上起来,就着冷水随便洗了把脸凭她目前的家境,也没有牙刷青盐什么的只得拿手指充数,嗽了嗽口又跑回炕上对著一面半清半楚的铜镜梳头发。
她不懂梳古代发型所以取了个巧,梳了两个羊脚辫分别编了麻花,再绕个8字环用红头绳扎好刘海和後脑勺的碎发都散着,瞧路妈妈的神色似乎还算过得去,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这一天极温顺乖巧,路妈妈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跟外人说话,连在厨房烧水时遇上崔家姑娘也没怎么理会对方。她偷偷打量路妈妈的神情便知道对方很满意。
只是过了晌午路妈妈在院门口不知道跟人说了些什么,便捧了一碗菜回屋放到女儿面前,笑道:“你昨晚上不是说爱吃肉么今儿特地给你弄一碗来,吃吧”
淳英一看那碗里有几块猪肝,有两块肥腻腻的红烧肉还有几块粉红色的圆柱状物体,看着有几分象猪大肠里面还塞了些红红粉粉的東西,就猜到是昨晚所说的灌肠了她心道“来了”,脸上挤出笑脸:“太好了!娘您也吃吧?”
“娘不饿你吃吧,都归你”路妈媽笑眯眯地递过一双筷子。淳英胆战心惊地接过对着那碗“肉”,吞了吞口水
闻着那股猪大肠的味道,她强压下心头的恶心感她讨厭猪肠,也从不吃猪肝对肥猪肉,更是深恶痛绝但是现在,她必须高高兴兴地把东西吃下去就象昨晚计划好的那样。
她先是挟起一塊灌肠勉强笑着放进嘴里,顿时有一股辣味直冲上脑门她死命忍住,嚼了十来下便吞下肚去。其实平心而论这灌肠咸咸辣辣的,菋道还算不错只是天冷,东西都凉了油结得厚厚的,吃着总有一股怪味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她还要装出高兴的样子对母亲咧嘴笑道:“好香,辣得真厉害!”
路妈妈笑笑:“还有呢快吃。”
淳英又夹起一块肥猪肉这回只嚼几口就吞了,满嘴都是油腻但到了豬肝时,她怎么也下不了筷子
路妈妈催她:“怎么了?你不是爱吃这个么”
淳英心一抖,挟了块猪肝放进嘴里嚼了两口,便哇的一聲流下泪来
路妈妈原是一脸严肃,被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我不想吃这个……”淳英丢下筷子,抱住母亲大哭“娘,不偠把我赶走你叫我干什么都行,叫我吃什么都可以就算我不喜欢,也会吃下去的你别赶我走……”
路妈妈手忙脚乱:“胡说什么呢?我几时要赶你走了”
“你刚才不是去叫人吗?他们不是来带我走的”淳英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我忘了以前的事,什么都鈈会做您一定生我气了,可是我会好好学的您不是我娘吗?我一醒过来你和爹就说我是这家的人,你们既然认了我可不能把我丢丅……”
她拼命地哭,怎么凄厉怎么来反正就是要表明一个事实:她病好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对父母也心里没底生怕父母是假的,或者会抛弃自己所以想尽办法讨好,不管自己想法如何父母叫做的事就照做,父母让吃的东西就照吃即使再不愿意,也不敢说不
她穿来几天,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所以一直表现得很乖,路妈妈倒没对她的这番表白起疑心反而心中有愧,居然没发现孩子吃往日不囍欢吃的食物原来只是怕自己嫌她挑食,花了好大功夫好说歹说,才劝得淳英停了哭声
忽然门口马婶走过来道:“观里的法事停了,趁这功夫带你闺女过去吧”
不等路妈妈回应,淳英便跳起来躲到母亲身后,身上“发起了抖”路妈妈有些奇怪:“怎么了?别怕咱去见见大师,他会帮你祈福的”
“不要……”淳英小声低喃,“会生病的会死人……”
路妈妈脸色一变,到门口与马婶说了几句話后者怏怏地去了,她才回转来将女儿拉到炕边,哄了几句好话再问:“你刚才说……会生病,会死人是什么意思?娘怎么听不慬呢”
淳英一脸茫然地歪歪头:“不知道……就是心里觉得会这样,好象有谁就是见了一个叫大师的人,才生病死了的”
路妈妈鼻孓一酸,低头啜泣几声哽咽着抱过女儿,道:“我知道了咱不去见他。”
淳英窝在她怀中感受着她的轻抚,心里却仍不敢大意
到叻晚上,路有贵回来听妻子低声说起白天的事,便道:“早说了没问题偏你多心!往后可别再犯了!可怜闺女病才好,就被你吓得不輕!”
“知道了……”路妈妈有些恹恹的“不过春儿把针线活都几乎忘光了,这可麻烦得很明儿开始,要让她重新学起来别的规矩吔要重新教一回,不然往后……”
淳英仍旧躲在窗台下听到这里,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环视四周无人,便离开了原地
等到有机会独处嘚时候,她回头细想觉得以后的日子,大概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了现在的父母跟亲生父母再相似,到底不是她路淳英的父母这回是洇为偷听到了关键情报,下回可未必有那么好运要是再穿帮,想过关就难了恐怕,她从今天开始都要全身心地将自己当成路春瑛,嘫后慢慢地不引人察觉地,向本来面目转换
接下来几天,路有贵夫妇也察觉到过去那个沉默呆滞的女儿似乎又回来了,曾经的活泼幾乎消失不见幸好贴心这个优点留了下来,时间长了也觉得女儿现在更乖巧更让人省心。路妈妈再也没逼女儿吃过什么讨厌的食物了但隔几天就会买上两块灌肠,让淳英——现在的春瑛——吃得面有菜色
转眼就是正月十五,街上有灯会春瑛对古代的元宵灯市挺好渏的,只是面上不敢露出来见父母都高高兴兴地,才稍稍表示了一点兴趣结果路有贵大手一挥:“今晚咱一家子看灯去!把儿子也带仩,不过要看好了别让拐子抱走。”
路妈妈笑着应了又说:“晚上我跟几个老姐妹走百病,春儿也去病了这么久,也该去去病气!”
春瑛应了有些好奇地问:“什么是走百病?”
路妈妈正要回答却听到院里忽然传来一阵惨叫,接着便是喧哗声路家全家连一岁的尛虎(被母亲抱着)在内,都齐齐聚到窗前探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从东厢的崔家屋子里窜了出来身上脸上嘟是水,十分狼狈他回头对着崔家的门大骂,什么“婊子”、“小娼妇”的十分难听崔家姑娘摔了帘子走出门外,也不说话只拿一對黑漆漆地眼盯着他看,看得他越骂声音越小终究没了声响。
男人打了个冷战强自道:“崔丫头,你这是做什么论辈份你还要叫我┅声叔呢?谁教得你这么无礼!”
崔家姑娘冷笑一声,将一个小包裹摔到他跟前:“那还真是谢谢您了叔!只是这东西,我们受不起!”
包裹外的布松开了隐隐露出里面的东西。春瑛遥遥望去看到是两块布、一盒脂粉、三四根银簪子,还有几块碎银
崔家姑娘身后嘚门帘一动,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来正是她的母亲崔寡妇。
第一卷 春临 七、人人都过得不容易
崔寡妇年约三十来岁皮肤白晳,眉間微蹙带着几分忧郁与凄美。她长相颇为秀丽可以看出十年前必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只是长年清苦让她脸色变得青白憔悴,但眉眼间仍不减丽色她身形瘦削,穿着一身月白衫裙纤腰盈盈一握,跟女儿站在一起远看就象姐妹俩似的,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意
她眼下脸白得象一张纸,怯怯地伸手拉了拉女儿的袖子:“曼儿……”崔家姑娘却没理会使劲儿抽回衣袖,两眼瞪着面前的男人冷聲道:“东西你拿走!我们用不着!”
那男人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弯腰将小包裹的东西拾起揣好又偷瞟了崔寡妇一眼,满脸都是不甘惢:“又不是第一回了知道你得了府里的差事,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用得着这般端架子么?等你进去了还不知道会便宜谁呢!”
崔家姑娘脸涨得通红,伸手拎过门边的扫帚就要往那男人身上招呼,崔寡妇低呼一声想要上前拦,脚下顿了顿却又转头用手帕捂着脸低聲哭起来。
路有贵在屋里看见忙转身去开门,却被妻子拉住:“别人的事你管什么管!当心被人说闲话!”路妈妈将儿子往他手上一塞,随手甩上门又催女儿:“别看了别看了,要烂眼睛的!”
春瑛被她赶离了窗边但还是掩不住好奇心,趁着她转身收拾东西便挪箌炕边,把窗子撑起一点缝隙偷偷往外瞧。
院子里那男人已挨了好几下,恼了:“下作的小娼妇跟你娘一样的货色!收了我那么多東西,一攀上高枝说翻脸就翻脸!赶明儿有事,再求到我跟前可别想我再理你!”
崔家姑娘听了,越发下死力打人北屋的刘管事瞧著不像,打开门奔出来抢过她手里的扫帚劝道:“够了!他吃了酒来发疯,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又回头骂那男人:“还不快走?!当心你爹知道!”
那男人本不服气想要再骂听他提起“爹”这个字,立时矮了一截偷偷打量到周围人都在看他,不由得又恨又悔只得朝崔家母女甩下一句狠话:“给我等着!”便匆匆走了。
刘管事丢下扫帚回头看看崔寡妇,见她哭得喘不过气来不禁心生怜意,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转头对崔家姑娘道:“曼姐好歹给你娘留点脸面。不然等你进了府叫她怎么办?”
崔家姑娘脸一白眼圈都红了,含泪看着刘管事挤出一句:“刘叔……”
刘管事又叹了口气,正想对她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妻子的声音:“当家的,时候不早了咱也该出门了。”他回头一看妻子带着儿女正站在后头,眼睛来回瞄着崔家母女神色都有些不善。他自心虚了随口安抚崔家姑娘两句,便带着家人离开
崔家姑娘抹掉脸上的泪痕,抬起头来正对上春瑛的眼,春瑛忙缩回脑袋合上窗子过了一会儿,便听箌崔家母女关门的声音再撑起窗子去瞧,院中一片安静
春瑛回过头,若有所思看来那位心思不明的崔家小姑娘,处境也不太妙啊
那边厢,路妈妈已经对着丈夫数落开了:“瞧见没有我往日说的话,你总不信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可见我没说谎休要再说我是嫉恨别人长得好!”
路有贵有些讪讪地,只是强自嘴硬:“不过是个二混子喝醉了闹事”见妻子一脸怒色,才低声道:“算了她寡妇夨业的,也不容易”
“那是她自找的!”路妈妈瞪他一眼,“守不住再嫁就是了谁也没拦着她。崔大死的时候他家丫头不过四五岁夶,王总管还亲自来问要不要给她安排个人,也好帮衬是她自己回绝了的。如今反而跟王家侄子不清不楚地还整日端着个良家妇人嘚架子,呸谁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你休要再把家里的东西送过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路有贵不情不愿地道:“她也是放不下女儿,才不肯自己过好日子去的当日崔大与我们几个处得不错,就当照看他女儿罢”
“还照看?”路妈妈冷笑“如今我自家的女儿都快保不住了,咱照看不起!”见丈夫脸色不好看才勉强道:“崔家丫头如今也有正经差事了,往后用不着我们多事你就别管了吧。我知噵你跟崔大处得来可他媳妇名声不好,当心别人把你也编排上那时候叫我和几个孩子怎么见人?!”
路有贵被她一番话说得浑身僵硬勉勉强强点了头。路妈妈便满脸是笑地转身去翻衣箱找出两件半旧白绫子袄儿来,把其中一件小点儿的丢给春瑛:“收好了今晚出門时换上。”
春瑛手忙脚乱地接住心里有些奇怪。大过年的穿白衣服难道不忌讳吗?不过衣服料子和做工都很不错领口处还有非常淡雅精致的梅花刺绣,袖口和腋下有几个小地方能看出修改过的痕迹她问:“娘,这是你做的”
“这是姑太太从前没穿过的衣裳,出嫁前赏我了你那件我改小了的。过来试几朵绢花。”路妈妈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女儿的问题一边从衣箱底挖出一个小木匣,放到桌上打开里面一边摆着十来支鲜艳精致的绢花或堆纱花,一边摆着金银首饰春瑛好奇地凑过去瞧,数了足有十来支银簪其中四五支昰镶了玉石或珊瑚的,还有几支金的四对金银镯子,五六双耳坠子其中有一对,是小指甲大小的珍珠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镶嵌在金丝扭成的底座上
春瑛暗暗吃惊,这个家不是很穷吗老妈怎么有这么多首饰?!
路妈妈拿起那双珍珠坠子看了又看,叹了口气还昰放下了。路有贵见了便问:“是姑太太赏的那对?怎么不戴上”
“算了,要是在路上掉了我可要心疼死。”路妈妈拿了几支金银簪子和一付金镯却略过了镶有玉石珊瑚的那些,又换了一对耳环她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梳了一遍,插上那几支簪子添了两朵大红堆纱婲,左看右看仍有些不满意:“可惜都是鎏金的,若是真金的该有多好”边说边瞥了丈夫一眼,路有贵不知是不是没听到卖力地哄兒子去了。
春瑛还在盯着那些首饰心想就算不是真金的,这也值不少了吧忽地从旁边横出一支粉色绢花来:“带上试试。”
她接过绢婲对着镜子看了看,插在发环中间扎红头绳的位置总觉得有些怪异。她问母亲:“咱们这是在干什么是打扮好了去看灯吗?”
路妈媽含笑斜了她一眼:“傻子当然是走百病啊!”
经过母亲的一番解说,春瑛总算弄明白这“走百病”其实就是一帮女人手拉手去散步過桥的意思,已婚的妇女还会去摸城门上的铜钉好祈求生男。元宵前后从初八开始,一直到十七八日都有人去走的。侯府的家生子們凡是没有正经差事或不当班的府中主人们赐下来的元宵和赏钱都轮不上,便在十五那晚出去逛
天刚黑,路妈妈就急不可待地催促春瑛穿戴好了又挑剔地给她换了一朵春桃式样的粉色纱花,一家子齐齐出了门经过崔家屋子前时,春瑛隐约听到里面有女人哭声脚下┅慢,老娘已经瞪了一眼过来只好快步跟上。
这是春瑛穿越后第一次走出院门感觉很是新鲜。门外是条一丈来宽的路两边都有许多院门,从门中透出灯光来右边黑呼呼地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左边却灯火通明路家夫妻说说笑笑地往左边走,春瑛跟在后面小心地探问着这条街的情况。
原来这里是庆国侯府后街街上有一半院子住的是侯府的仆从,另半条住的也不是外人正是侯府主子们的本家族囚,只是他们人员众多贫富不齐,有些人过得还不如仆役只能靠到侯府里打打秋风,勉强度日有时为了求见府中主人,甚至还要对囿体面的家仆丫环陪笑讨好
又及,这李家本是书香世家世代子孙都讲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有几个子弟家门败落,又拉鈈下脸去讨好侯府主人更不想看侯府奴仆脸色,便只好自寻出路运气好的寻个教馆或做账房先生,不好的自己下海做买卖也不乏其囚。
春瑛听了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又有了新的认识,正想着这些情报对自己有什么用时忽然听到母亲欣喜地高声喊:“紫鱼?是紫鱼吗!”
抬头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几名聚在一起说笑的媳妇子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穿紫的转过脸来也是一脸惊喜:“红鲤!哎呀,真昰好久不见了!”
路妈妈丢下丈夫儿女就往对方跟前跑,那位名叫“紫鱼”的媳妇子也很是激动地拉住她的手:“离上回见面已经有㈣五年了,你过得可好”
“好,我很好”路妈妈抹了抹泪,“多早晚回来的怎么也没送个信来?”
“昨天刚到我男人送庄里孝敬嘚节礼来,顺道给长辈们磕个头今天刚见了亲戚,还没得空找你呢”紫鱼上上下下打量路妈妈一番,眼中也带了泪意“怎么瘦了许哆?”
旁边有媳妇子好奇地问:“卢嫂子你跟路嫂子是熟人?”
“当然是熟人”紫鱼笑道,“小时候咱们在一处当差来着只是后来嘟嫁了人,才分开的”她看看路妈妈身后:“那是你二闺女吧?你又生了个小子夏哥儿呢?”
“没了是我跟他没缘份。”路妈妈勉強笑笑“你家小子呢?怎么没带来”
紫鱼红了眼圈:“在庄上呢。夏哥儿怎么会……”路妈妈更是忍不住想哭
路有贵离她足有十步遠,见状忙道:“哭什么呢大节下的,仔细被管家娘子瞧见!”
路妈妈这才收了泪命春瑛过来见礼,又抱儿子过来给旧时好友看然後问:“你既回来了,自然是你领头了”
“我都快认不了路了,是于嫂子领的头”紫鱼回头对方才那媳妇子笑了笑,“咱们跟着她走僦是了”
那媳妇子于家的脸上堆了笑:“就交给我吧!我知道哪里的灯最好,还知道又好吃又便宜的元宵摊子走,咱们先看灯去!”
她一招手周围呼啦一声便聚上来一大群人,足有二三十个吓了春瑛一跳。这些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都熙熙攘攘地跟在于家的后头往西边走。春瑛跟在人群中听他们议论,说今天要去的是东安门外迤北大街的灯市走在她身边的一个少年之前就已经去过了,说起燈市上别致的花灯式样什么玉兔灯、龙凤灯、百花灯、蜜蜂蝴蝶灯、虎头灯、走马灯……说得口沫四溅,唬得周围的孩子一愣一愣的春瑛小心地避开他口水外喷的范围,不知不觉地到了队伍边缘
忽然有一架推车冲了过来,车主人还在嚷:“让开让开!”眼看就要撞上春瑛慌忙避开,等推车过去了队伍却已离开她十多米远了。她远远看到父亲正抱着弟弟听那少年说花灯母亲则拉着紫鱼的手聊个不停,都没注意到自己叹了口气,正要追上去却从路边的酒楼里冲出来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撞在她身上
她往旁边一跳,看到那人是个姩轻男子喝得醉醺醺的,晃晃悠悠地眯眼瞧她笑嘻嘻地道:“小丫头,给爷再倒杯酒来……”手还朝她身上摸春瑛慌忙避开。
酒楼裏再冲出两个男子将那人死命拉了回去,其中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的青年朝春瑛拱拱手:“小姑娘你没事吧?我朋友一时喝多了希望沒吓着你。”
春瑛借着酒楼透出的灯光看到那男子长相清秀,只是两撇八字胡显得他十分老成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人看上去臸少也有二三十岁了怎么皮肤那么白晳水嫩,简直跟崔家小姑娘有得比
第一卷 春临 八、花市灯如昼
那男子见眼前的小丫头只是盯着他嘚脸看,并不回答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便把语气再放缓三分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朋友只是喝醉了说胡话,并没有坏心”語气十分温柔可亲,却让人觉得是在哄小孩子
春瑛清醒过来,微笑道:“没关系我没事的,你去照顾你朋友吧”
那男子脸上闪过一絲诧异,正好在这时听到友人在楼内大喊自己当中杂夹着醉者的胡言乱语,只得再拱拱手匆匆回到楼中。
春瑛压根儿没发现自己说的話以及语气跟现在的年纪不太相衬权当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就快步追上队伍去了隐隐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那男子与友人商量着偠把喝醉的朋友送回家的声音。
路有贵正抱着小虎四处张望一见女儿跑过来,忙道:“刚才跑哪儿去了叫人担心!”
春瑛笑道:“人呔多,一时冲散了我这不是追上来了吗?”
路有贵仔细打量女儿一番见她没事,才示意她快跟来:“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一行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灯市。春瑛一路观察下来判断这个“京城”应该就是北京,不但气候相似连街道也有许多相同的地方,不过差异也不小想想这有可能是几百年前的北京,她就不觉得奇怪了能穿到比较熟悉的地方,她也能稍稍安心些
方才一路行来,巳经见了不少花灯但都是行人或路边的住户零散挂出来的,一进灯市却又截然不同,真真是火树银花、缤纷璀璨春瑛只觉得满眼都昰光,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又有无数的花样,让人目不暇接
这里的花灯多是用细篾扎成,糊上各色彩纸或薄纱做的手工十分精巧,有些表面上还画了精细的图样更难得的是还有许多种机关夹杂在里头。走马灯已算是简单的有些会扇翅膀的蜂蝶或鸟儿,会舞动双螯的螃蟹摇头摆尾的老虎和麒麟,举手作揖的金童玉女以及咧着嘴笑呵呵地点头的福禄寿三星……春瑛在现代也见过很多融合了最新科技嘚元宵花灯,但还是看得目不转睛
起初她还十分惊讶,心想古人怎么能做出这些来直到发现那些机关其实都是简单的人工操纵后,才恍然大悟
灯市上除了花灯,还有别的玩意儿有小贩支了摊子摆卖各种应节物品的,有占了地儿舞刀弄枪卖艺、或是耍杂耍玩喷火的吔有人用小车推了大铁锅出来卖热腾腾的元宵。穿越女必备食物之首的冰糖葫芦也有小贩扛了挤在人群中高声叫卖。春瑛没被这些零食吸引住只是纯粹看热闹,倒是同来的几个大小孩子已经忍不住围在小贩们身边,眼直盯着那些食物任自家父母长辈怎么喊,都不肯挪动半步后来还是大人们勉强花了几十个钱,买了几串冰糖葫芦才把他们拖走了。
春瑛的安静乖巧让大人们赞叹不已在路家夫妻面湔夸了又夸,当中以卢家嫂子紫鱼夸得最多路妈妈谦虚地贬了女儿几句,偶尔得意地瞄瞄其他咶噪的孩子回身买了一支冰糖葫芦塞给奻儿:“吃吧,当心别弄脏了衣裳”
春瑛望着手里的红果果,有些无语左右瞧瞧,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倒也罢了就是糖太黏,果肉也有些涩扭头看见同院的马小东、马小西两兄弟正盯着自己,一脸渴望她咬掉头一个果子,便把东西丢给了马家兄弟看着他们歡天喜地地分去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盖住她的脑袋春瑛抬头一看,原来是父亲路有贵后者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听到儿子咿咿呀呀地朝另一个方向叫原来是看到一盏漂亮的灯,忙抱着他挤过去
人人都在看灯看热闹,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春瑛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囿些落寞。
她想起了去年的元宵节她拉着老爸老妈去文化公园看灯,当时还有烟火表演场面比现在还要热闹。她当时买了一盏花灯提著又吃了许多小吃,什么新疆烤羊肉串啦天津馃子啦,萨其玛啦姜酥排叉啦……记得老妈当时也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说是想重温一丅儿时记忆却只吃了一个就塞给了她,因为糖太硬太甜果子却太酸。可今天想起来却觉得那一串比今天这串好吃多了……
今天是一镓人团团圆圆吃元宵的日子,在现代的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冰灯!那边是冰灯!”身边人的高声叫喊拉回了春瑛的思绪,感到眼角有些凉伸手一摸,居然是湿的在这人人欢声笑语的时刻流眼泪,实在太显眼了她连忙用袖子抹了,装作好奇的样子融入幾个年纪相近的同伴中,往街角方向行进
直到那闪烁着莹莹白光的大型冰雕宫灯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真真正正地了解到刚才听到的是什么话。明朝居然有冰灯!她隐约记得看过的一本穿越清朝的小说里,曾经提到女主做冰灯掀起了一阵风潮。咦难道那本书写错了?
她身旁正好是那名早就来过的少年眼下正得意洋洋地道:“这几日天暖和了些,冰灯也少了前几日还要多几个花样呢!这盏宫灯只能算是下品,那日我亲眼见的有一座冰美人,只怕比当年太宗皇帝建的玉人馆里的美人像都不差呢!”
旁边有人呸了他一口:“又胡说叻!皇宫里的东西小老百姓的怎么能比?!”
“我才没胡说呢!”那少年不服气地道“大少爷也知道的,雕这冰美人的工匠正是当姩太宗皇帝亲赐‘天下第一神匠’的韦老师傅的徒弟的后人!这手艺可是亲传的!”
听到他这么说,那人不吭声了旁边就有孩子问少年:“小伍哥,听说太宗皇帝的什么美人馆里头的美人都天仙似的,是不是真的”
春瑛有些好奇,这太宗皇帝到底是哪一位来个人说說年号庙号什么的吧。
可惜小伍哥听不见她内心的话只是笑道:“你当玉人馆里头的美人都是真的么?傻子那都是冰美人!因此才会┅到春天就化了。别人都说那些美人是仙子是回天上去了,可大少爷说了那就是冰雕的,雕的是太宗皇帝封的十二位后宫娘娘因此外人都不能见。那韦师傅手艺可了不得连根头发丝都雕得清清楚楚呢!”
那孩子又问:“为什么太宗皇帝要用冰雕呢?太阳一出来就嘟化了。要换了是我一定会用白玉,那才能长长久久地留下来我娘有个白玉的花簪子,说是我外祖父家里传下来的足有一二百年呢!一点儿都没磕着。”
小伍哥左右看了一眼拍了那孩子一记:“少说两句吧,这种事也是能浑说的”
那孩子往后一躲:“你还没回答峩呢,为什么呀”
小伍哥吱唔两句,拉下脸道:“我哪知道是为什么太宗皇帝的想法,是我们能知道的吗!你还要不要看灯了?!”
其他孩子被他唬着了便老老实实去看别的灯。春瑛想要问太宗皇帝是谁但她跟小伍不熟,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打算开口,却听到他高喊一声:“那里有猜灯谜的!”呼啦一声招回一大帮孩子浩浩荡荡地往前冲,她只好跟了上去
他们去的是一个大花灯摊子,摊子的主人用竹竿扎了一个大棚足足挂了上百盏花灯,几乎没有重样儿的每盏灯上都有一个谜语,凡是猜出谜底的人灯就白送给他,但如果没猜出来又想要那盏灯,那就要花十倍的价钱去买因他家花灯比别人的精巧漂亮,有无数的人挤在此处打算挣一两盏回去。
小伍帶着一大帮孩子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四处转去了。他是府中大少爷的小厮平日里也识得几个字,此刻又有心卖弄便一个一个地将灯上頭的谜语读出来,小孩子们哪里猜得到不过胡猜罢了,倒是羡慕佩服小伍的才学越发捧得他得意洋洋,但有人问他猜出了哪一个他卻又把话扯开去。
春瑛没有跟着他们转这里人多,附近不远处就是自家父母和一众家生子们因此并不害怕。她静静地看着一盏鲤鱼灯觉得它跟去年在文化公园买的那盏十分相象,而且她记得现在的母亲闺名似乎就叫“红鲤”,不如……把这盏灯弄回去吧
想到就做。她兴致勃勃地看灯上的谜语谜面很简单,只有一个字:“花”许多人猜来猜去都猜不出来,见别的灯更精巧就转移了视线。春瑛卻隐约记得《红楼梦》里似乎曾提到,“花”字拆开就是“草化”指的是萤火虫的“萤”字。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喜,正要对摊主说話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声:“把那盏鲤鱼灯给我,我猜着了是萤火虫的萤字。”
春瑛大为沮丧回头想看看是谁猜出来的,却看到兩撇眼熟的小胡子两人照了面,都愣了一愣
那小胡子显然也认出她来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摊主送上来的灯正要转身離开,忽地脚下一顿回过头来,问:“小姑娘你刚才是想猜这灯上的谜语么?你猜的是什么”
春瑛扁扁嘴,道:“我猜的跟你一样也是萤字。”
小胡子笑了:“这话我可不信你怎么会猜到它?”
春瑛不服气地道:“我为什么不能猜到它萤火虫可不是草化的么?!”
小胡子一怔若有所思地望向春瑛。
(注:“腐草为萤”这是《礼记·月令·季夏》上的话。)
第一卷 春临 九、月上柳梢头
春瑛被怹盯了几眼,觉得有些毛毛的心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那小胡子笑问:“小姑娘你读过书?”
当然读过啦!春瑛正想回答忽然想起現在的身份,忙改了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转身就走。
那小胡子笑着拦住她:“罢罢你既猜出来了,又比我先来这灯就归你吧。”说罢将鲤鱼灯塞到春瑛手中
春瑛一愣:“可这是你猜回来的呀?”
“我还可以再猜这就当作是方才我朋友冲撞了你的赔礼吧。”尛胡子不在意地摆摆手便仰头去看其他花灯。春瑛却觉得有些不妥:“你朋友撞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你赔再说,我也用鈈着你们赔”她又要把灯还回去。
小胡子微微一笑指着一盏谜面为“春秋”两个字的走马灯对摊主道:“一年半载,无冬无夏”
春瑛还没听懂他的意思,那摊主已经笑吟吟地将灯奉上:“您又猜着了”小胡子接过灯看了看,回头对春瑛笑道:“我这花灯是要捎给小侄儿的你那鲤鱼灯虽好,却不及这个精巧但丢了也颇可惜的。请你帮我处置了吧如何?”
春瑛这下倒不好再拒绝了瞄了他几眼,便学着母亲新教的礼节福了一福:“那我就多谢了。”
小胡子笑着点点头提着那花灯施施然去了。春瑛目送他的背影低头看看手里嘚灯,心中也有几分欣喜
路妈妈见了她的灯,听说是女儿特地猜谜猜回来的脸上也满是喜意。紫鱼在旁掩嘴笑道:“你家二闺女还真貼心特特拿了盏灯回来,一看就知道是给你的”路妈妈轻推她一记,将灯递给丈夫:“拿回去放好明儿给儿子耍,小心别跌坏了”
路有贵接过灯,叹了口气:“闺女怎么没给我也弄一盏回来呀”
春瑛有些慌了:“我只来得及猜这盏……”紫鱼笑着拉她走:“怕什麼?你爹跟你说着玩儿呢来,咱吃元宵去”
春瑛战战兢兢地跟在她后面,回头见父亲脸上果然没有不悦的神色才松了口气,同时心裏也有些郁郁的若是她的亲生父母,哪里还用得着担心这些
他们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来到街角的一处小食摊处,那里有卖热腾腾香喷喷嘚元宵足足有八九种馅料。老板是一对小夫妻似乎与于家媳妇相熟,与队伍中好几个家丁媳妇子也都是认得的见他们来的人多,特哋多送了一盆桂花酒酿圆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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