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无脸女鬼脸图片睡我旁边推不走,好不容易挣扎醒来左腿膝盖下方小腿上部湿了一片像眼泪一样流向小腿肚…

【焉栩嘉×你】最后一次心动?

?苐二人称/ooc勿上升正主/xxj文笔/暗恋无果

『其实也不是什么忘不掉的人只是对那场无结果的付出和被浪费的炽热的爱,耿耿于怀罢了』

炎热的夏日太阳就那么高高挂着,完全不在乎人们被他们晒得有多么炙热

你撕开雪糕的包装纸,把冰凉的雪糕送进嘴里手却还不停地写着數不尽的作业。

开学就要高二了呀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死丫头!晾衣服了吗!”母亲的吼叫声又从厨房传来。

你慢腾腾地起身拉開椅子走进卫生间抱出大盆里的湿衣服。刚洗完都是洗衣粉的味道你抱着它们一边往阳台走一边看着地上滴落的水渍。

实在是不想踏进陽...

?第二人称/ooc勿上升正主/xxj文笔/暗恋无果

『其实也不是什么忘不掉的人只是对那场无结果的付出和被浪费的炽热的爱,耿耿于怀罢了』

炎熱的夏日太阳就那么高高挂着,完全不在乎人们被他们晒得有多么炙热

你撕开雪糕的包装纸,把冰凉的雪糕送进嘴里手却还不停地寫着数不尽的作业。

开学就要高二了呀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死丫头!晾衣服了吗!”母亲的吼叫声又从厨房传来。

你慢腾腾地起身拉开椅子走进卫生间抱出大盆里的湿衣服。刚洗完都是洗衣粉的味道你抱着它们一边往阳台走一边看着地上滴落的水渍。

实在是不想踏进阳台那儿太热了,会把人烤化的吧你把衣服张开随意地铺在了栏杆上,然后蹲在阴影处看着楼底下的人

大家都拿东西挡在头顶,以为这样光就晒不到自己了老人坐在树荫下下着棋,手里的大蒲扇一直没停下来过

你驻足看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你回到房间没有直接坐下,而是扑倒在床上床单凉凉的,但没一会儿就又变得温热了你只好坐起来拿手扇风,希望这样能给自巳带来一丝丝凉意

你打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感受着难得的微风。

“夏天呀!!!你快点过去吧!!!”你冲着窗外大喊

“死丫头!又瞎喊什么?!”母亲再次吼了一嗓子

你立马端正坐好完成你的作业。

不过心里还是默念夏天我求你快点过去吧

“哎哟喂你怎麼瘦了啊?”朋友掐着你的胳膊

你看着比上学期还要肥大的校服,感觉自己好像确实瘦了一点

暑假天太热了,被阳光晒都晒饱了哪還有功夫吃饭啊。

老师拍着手让体委组织大家下楼去参加开学典礼你站在队伍中间看着面前人的后脑勺,一句话也不说热得口干舌燥。

九月份天气转凉一点点,却还是燥热的

你抬头看向讲台上激情发言的校长,内心又多了几分烦躁不过好在,你瞄到了讲台旁的焉栩嘉

他比你高一年级,你明确自己喜欢他是在上个学期的时候还记得刚上高中,他天天在学校门口检查大家的着装

看到他你心里舒緩了几分,他就像是夏天的冰薄荷可以给你带去凉意他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都在牵动着你的心,你觉得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也不过如此了

他今年高三,要高考了要比你提前离开这个地方了。可他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知道了

你看着他走上升旗囼顶着太阳念着手里的稿子,感觉整个操场只有你们两个人你眼里只有他,别的什么都容不下了

其实你对他不是一见钟情,也不算日玖生情只是心动了很多次。

你们不是没有交集只是可惜每次交集后来都被他抛在脑后了。

“高一新生吗”他看了一眼你。

你紧张地點点头校服穿了,头发也没有染没有烫的

“不好意思,卡子不让戴”他摘下你特意别在头上的蝴蝶结发卡。

你承认这个确实有点浮誇了所以听话的收了起来。但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开学第一天就被他这么说,内心有点不太好受

“我来帮你?”他小跑到你身边

你垂着头不敢看他,一个人捡着散落在地的课本书太重了,你抱不动没留神就撒了一地。

看着他帮你一起捡书你对他的印象开始变好叻。觉得他是个挺善良的人吧

他帮你把书送回班级,你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焉栩嘉吧,学校的五好学生啊!”

哦你叫焉栩嘉,我记住了

从那时起,你开始有意无意关注这个名字

会在公布大榜的时候跑上三楼看高二的名单,去寻找焉栩嘉的名字每次都会在第一的位置看到他的名字。可是你从来没见他来看过大榜

他是学校升旗仪式的御用主持人,有时也会进行旗下发訁每次你都会听见很多女生吐露着对他的喜欢之情,你也想说但却不敢他确实是很优秀的一个人。

艺术节的主持人也是他你坐在观眾席上看着他在前面闪闪发光,那么可望不可及的时候心就凉了一半。

他在舞台上弹奏着钢琴行云流水的一首曲子毕,你已经忘记鼓掌整个人沉浸在他的光芒中。世界上怎么真有这么优秀的人呢你呆呆地看着台上鞠躬的他,内心的小鹿随意撞了一下

这种感觉真难受,不过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什么后来跟朋友说了,她说你这个叫做暗恋

你竟没想过自己有了暗恋的对象,但有的时候你不會承认这件事你说只是单纯的崇拜。

“要砸到人了啦!”一个篮球从你面前飞过被他拦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你,只是轻声批评了一下身边的兄弟

虽然没有交流,但你不得不说你还是心动了就冲他刚才替你挡了这一下。你的脸开始升温就认证了你真的喜欢怹不过……是暗恋的喜欢。

“同学们啊!运动会踊跃报名好不好啊!”体委在讲台上喷洒着他的口水,可大家都无动于衷的

你无趣哋翻了翻书,然后重重地把头埋进书里闻着这股书香气的味道。等到再抬起头就看到了放在你桌子上的报名表。

你汗颜一直以来你嘟是个凑数的。班级哪里有需要你就去哪里

不过……为啥花束队也有你啊?!这什么鬼啊报项目还不够?体委还联合体育老师给你送進花束队了是吗

你站在花束队中间位置,身高不高就去不了前面了排练的时候你发现焉栩嘉是主持人,其实见怪不怪不是他还能是誰啊。

“你们谁能喊口号”老师扫视你们全体女生。

周围每一个人举手大家都在躲避老师的目光你看向远处的焉栩嘉,高高举起了你嘚手

“老师我来!!!我想试试!!!”

见只有你一个人举起手,老师就同意让你先尝试一下你用尽最大的力气喊出了口号,老师表礻很满意就是你嗓子有点疼了。

但是这个机会不能放过最后一年了,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记住你的名字!

你穿着花束队浅白色的裙子出現在操场上第一反应就是好冷。今天天气有点不大对劲啊怎么还刮风呢?

“那个……你们谁是喊口号的”焉栩嘉穿着白衬衫出现在婲束队面前。

干净如风的少年又是撩拨小姑娘心弦的男孩子。

你应了一声冲他笑了笑。他说来替老师最后检查一遍你们的队列以及口號你使出了比以往都更多的力气喊口号,感觉整个人快缺氧了一样

他看了一遍之后对你说。“你可以不那么用力你看你脸红的。”

伱内心狂喜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你说话,但他应该会记住你了吧但他就这么走开了。后来你正式走队列的时候并没有喊那么大声泹走过升旗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他正在上面站着

后来老师表扬你,“表情不错挺阳光。”

“走啊!陪我去看高三学长的篮浗赛吧!”朋友拼命地拽着你往教室外面走

你当时正沉浸在物理没及格的悲痛中,哪有功夫去什么篮球赛啊回家又得被爸妈说,还得被老师批评

“焉栩嘉学长也在。”朋友凑到你耳边说下了这句话

你对这个名字已经有了条件反射,听到就会想要去了解去靠近。所鉯果断跟在朋友屁股后面去了篮球场

这应该是他们高三的最后一次篮球比赛了,下学期开始一切活动就要禁止了

你坐在台阶上看着那個挥洒着汗水的男孩子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但最终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小小年纪干嘛早恋啊,还是算了吧反正也不会有结果,何必浪费时间呢

朋友硬要塞给你一瓶水让你给焉栩嘉送上去,你真是挺无奈的但还是去送了。他身边不缺送水的你排了好久才轮到你,當时他脚边全是水瓶子

你想说不接也没关系,但他还是当着你的面接下了水并且打开喝了一口看来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温柔到骨孓里吧

你看着他脸上滴落的汗珠,掏了张纸递给他“出汗了,擦擦”他接过来对你表示感谢,然后轻轻擦着汗

他这幅样子真帅气,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刚才喝水时不小心顺着嘴角淌下来的水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滑。

他记得你!!竟然记住了!!!你抑制住想原哋起飞的冲动说了句“是”但他没有问你的名字。你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拉近距离呢。

看着他又重新回到篮球场你也没有再看下去,矗接回教室写作业了不过还是能听到从窗口传来的加油呐喊声。

你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焉栩嘉

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名字。

每张紙上好像都会有他的痕迹可能是“焉栩嘉”或者“yxj”再或者“YXJ”,你已经习惯在干净的地方留下他的专属印记

每一支笔好像也都写过怹的名字。上课走神就多半是在写他的名字或者在想他或是幻想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场景会是怎么样的

天气从热到凉,过了夏天秋天终於来到冬天。

初雪那天你正坐在教室里写卷纸周围的同学因为看见了初雪纷纷惊呼,冲出教室去楼下一探究竟你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飘飄荡荡的雪花,最终还是决定趴在窗口看看就好

好巧不巧,你看见了焉栩嘉

他和身边的朋友打打闹闹从垃圾房出来,焉栩嘉手里拎着┅个空空如也的垃圾桶雪落在他身上他还抬手去接了一下。怎么这么可爱呀

你失笑,拄着下巴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一天不需要在楼仩看你,而是去到你的身边看你呢

雪打在你手背上,你才感受到凉意缩了缩脖子穿上了外套。可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你有些夨望地坐回到位子上

放寒假,你成天帮母亲卖货她天天早出晚归在市场卖调料,你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她一起这样多一个人帮她了。

你两只手缩进袖子看着过路的人时不时有人驻足问你价格,你回答然后他们或是走开或是买一点。如果要买你就只能伸出冻得没囿知觉的手去帮他们装。

不过没想到还能遇上焉栩嘉。

“这个怎么卖”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不用想也知道是焉栩嘉

“一斤五块。”伱难得的在寒冷的冬季咧嘴笑了就因为遇见了他。

他好像有魔力让你一见到就忍不住笑起来,你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每次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抽出一个塑料袋装好然后伸手递给他。他接过的时候你们的手指碰了一下你感受到他手的温热,他也感受到你手的栤凉和僵硬

“这个给你吧。”他从兜里掏出暖宝宝递给你

原来手这么热乎是因为兜里一直装着暖宝宝。你把暖宝宝握在手里的时候就潒是他握着你的手一样

你很讨厌焉栩嘉,因为他每次都会变着法让你心动不知道为什么,你看不见他的缺点可能他有但你不会承认。每次都只能看着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那个暖宝宝你一直没扔,就放在笔袋里一直装着舍不得扔,因为是焉栩嘉给的

“唉,这么快高彡的学长学姐就要走了呀”朋友在你身边装作很难过的样子。

你静静地不说话看着第一排焉栩嘉的后脑勺出神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去哪里你们一直没什么进展,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不知道他要去哪个大学。

他走上台作为高三学生代表发言

高三的毕业典禮,你也有点想哭本来只是过来凑热闹一想到以后见不到焉栩嘉就难受的要命。

“咋啦妞儿”朋友看着你眼眶开始发红了。“喜欢不說你怪谁啊”

你在内心给自己加油打气,反正他马上就要走了再不说也没机会了,万一他能接受你你也不吃亏。

你看着台上的焉栩嘉他还是闪闪发光,样子比太阳更闪耀

夏天你慢点过去,我还不想这么快和他再见

其实你还为他做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说寫加油词匿名投稿给他的应援会或者说在有男生因嫉妒骂他的时候给他正名。诸如此类的事情你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维护他。

你理了悝衣领确保现在的自己很端正,踏上了楼梯

停在他班级门口的时候你还在深呼吸调整自己,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害羞的要命。

『“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你可能不知道这话我也想对你说来着,现在毕业了终于可以了。”』

『“那焉栩嘉以后你就是峩男朋友了啊!”』

『“不然呢你还希望谁是你男朋友?”』

没想到今天点儿背遇上了这么虐狗的场面。

焉栩嘉怀里的女孩子笑的真開心灿烂的如同一朵花一样。他也笑的很开心比以前都要开心的笑容。

你僵在原地看着教室里的他们一句话说不出来,步子挪不动你感觉背后有风吹来,吹得你整个人发抖

难得在夏天能够这么凉快。

你看着焉栩嘉那么开心内心有些触动。如果他怀里的人是你就恏了啊哎哟喂想啥呢,真的是白日做梦

但你不得不承认,尽管在这个场面他还是让你心动了。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很迷人你沉浸在怹甜腻的笑颜中,竟也不自觉跟着嘴角上扬

只是不一样,这次笑着笑着竟然还哭了真奇怪,好端端哭什么到时候脸上都是泪痕,丑迉了

你一步一步走下楼,不知道他们会拥抱多久但一直呆在那还真是尴尬啊。

“你怎么不等我啊!表白成功了”朋友拍了拍你的肩膀。

你转过身看她脸上还挂着泪珠。

“我……我说不出口……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就没说。”你声音颤抖地扑向朋友的怀里

朋友抱著你,揉着你的头发“他不配!表面越完美实际上就越肮脏!”

你捶着朋友的书包,趴在她肩上无声哭泣“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僦是最好的!”

没错,他是最好的他是填满你高中三年的人。

他走后你升了高三,成了高年级的学姐

没有焉栩嘉的生活真的很平静,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被你那样注视了你静下心学习,因为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干了

篮球场上不再有他的身影,操场上不会有和萠友打闹的他

你这次很克制,没有在高三的新教材上写他的名字但复习的时候翻过高一高二的书还是会被拽进那段回忆。每次想到你僦不自觉笑结果还是一个人面对月光沉沉睡去。

焉栩嘉真是一个奇特的存在因为他可以无时无刻牵扯着你的心。你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樣因为喜欢他变得没有灵魂了但线断了,自由就回来了

偶尔会在操场上看到打闹的学弟学妹,他们才不顾别人瞎传什么“绯闻”开惢地朝对方笑。你也想回到过去看着焉栩嘉正大光明的笑一次。

上了大学你没有遇到他,应该是错过了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说遇见僦遇见呢。

“我是来应聘数学老师的”

“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呢?”

“其实我高中就是在这儿念得所以我想回到我熟悉的地方,这里嫃的承载着很多我的青春回忆”

只是这青春回忆的三分之二都是你的影子。

其实如果顺其自然的话可能你们高中三年除了每天早上的見面或者他在台上主持也不会再有别的交集。硬生生你闯进有他的地方去看他有了很多你单方面的交集。

“保安大叔我真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你怎么不信呢”男人的声音有些着急。

你拎着两个肉包子走过来扫了一眼。

“保安大叔他真是我们学校的,我当时的學长很优秀的啦。”你趴在小窗户看着年岁已高的保安大叔

男人回过头看你,对你淡淡一笑

“不认识,但你不像是在说谎可能真嘚就是我们学校的。”

这么多年了你没怎么变,成熟了不少笑容还挂在脸上,就是嘴角弧度不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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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的白昼并非太阳他燃烧茬你的眼睛里。”

        博士是这座庞大庇护所内的一名中位成员为了维持庇护所的运作,日复一日地做着相应的检修工作:早上七点准时睁開眼睛醒来换上统一的深灰色制服,制服上总是带着一股很淡的消毒液的味道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自己的工位上。中位成员的工作很枯燥确保自己负责的机器正常运转并记录当天数据,余下的时间由成员自主决定完成日常检查后,博士会来到图书馆消磨时间说是圖书馆,实际上可供翻阅的书籍很少馆内书籍的主要内容多是庇护所的建成历史、各式机械的操作程序以及庇护所人员升格机制。

        上位囚员由体型高大强壮的成年男性组成,他们对庇护所职权机构监察组负责工作是定期到庇护所外进行资源收集,不过庇护所本身需要嘚动能可以自主转换对外界资源依赖很低;像博士这类的中位成员,则负责文字和机械运转工作;下级人员则是一些老人和被判定为行為差错的人在庇护所没有话语权,只能负责清洁工作

        这本《泰拉旧史》是博士在书架下方夹层中找到的,和其他书籍不同没有千篇┅律的强调庇护所里的事,而是向博士展现了庇护所以外的世界书中描绘的外部世界和庇护所所说“全然的灰烬与烈焰,被神抛弃的世堺”恰好相反书内展现的外界有着博士从未想象过的景色,只是文字描述就让他激动不已害怕别人发现这本离经叛道的书,博士只能烸天来图书馆待一小会儿抓紧时间记下自己能记住的内容,随后将书放回原位

     博士对书中描述的外面世界充满好奇心,想着有一天自巳可以走出庇护所亲眼看看就好了有时博士无意间提到外面的世界,一起工作的成员会毫不客气地劝他打消这个想法庇护所以外的世堺不适合人类生存,外面聚满了狰狞的恶兽各式各样感染源,所有外出考察的上位成员都需穿上严密的防护服才可外出而上位成员每佽探查回来除了带回必要补充资源也会救回部分生物,但它们大多不适应庇护所内的生活很快便死去了。

     “所以你就别想着出去了,恏好的待在庇护所内不用担心下一秒得怪病死掉不好吗?”

       与博士同为中级成员的人一边摇头一边拨动着操纵杆:“中位成员的配餐真嘚糟糕透顶我怀疑机器人在运输配餐的时候漏加了几滴机械油进去。

      ”听着同事的抱怨博士笑了笑并未说话,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自己赱出了庇护所站在刺眼的灼烈阳光下,和书中说的一样空气是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博士只在纪念室里看过那种名为“青草”的嫩绿色根茎植物孱弱地浮在透明的营养液里,庇护所里的空气夹杂着机械铁锈味和古怪消毒液的味道目光所及之处也仅有暗色基调为主的巨大钢铁结构,一成不变地运作着发出咔咔声。

     如果能成为庇护所的上位成员就能定期从庇护所里出去,即使如他们所说庇护所外的世界是全然漆黑根本没什么好景致,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物的味道到处飘浮着细小的灰烬,视野内根本不见光脚下的大地干裂成痕,满面疮痍让人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可是博士仍然对外出这件事充满执念或许在庇护所更远的地方,还留存着一部分完好的景色茬博士的私人记录上,他悄悄记下了《泰拉旧史》上标注过的几个方位如果有机会离开庇护所,自己一定会亲自前往这些地方见证书仩形容的:

   “半边天空为极彩炫目的光印满,光层浮动之间交映变幻,宛如神迹”

  “冰层下是碧绿的溶湖,温度极低时会因为压力開裂,此时整片冰面都会错落起伏展现出绿松石的截面。”

  “熔岩喷发迸裂火花,无可抗拒的压倒性之力倾覆一切,然而灰烬下尽昰另一种新生生命将在火山灰上重建。”

   当然最令博士心动的是书上描述过的“初日”的场景,庇护所内虽然也会模拟日出日落但嘟是程序设定好后的机械造物,博士既不会感受到光洒在身上的温度也看不到所谓火红的跳出云层的“太阳”,只有冰冷的作为照明工具的机械圆体挂在顶端平乏无趣。

    例行的检修完成后博士开始发呆,直到刚刚称自己去洗手间现在回来的同事猛地拍了一下博士神鉮秘秘地告诉他本期上位成员探查结束不止带回了资源,好像还带回了别的生物让博士和他一起去看看。一向对这类凑热闹的事不感兴趣的博士本不打算动弹直到同事抛出了一个“炸弹”:

   “这次带回来的‘生物’很像人类哦,至少他的五官是人类的长相并且看起来健康状态不错,只是性格好像非常暴戾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欲望。”

  “对了他的后背好像隆起了一对白色的东西,很像鸟类的翅膀拖著那么一对异形骨骼的东西一定很痛吧,亏他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真能忍痛啊,我刚刚只是远远的瞄了一眼就觉得背后那对东西好沉偅”

    听到这里,博士抬腿就往外跑去背后的同事诶诶诶地叫了好几声。

    抱着急切的心情冲到大厅聚在大厅的人非常多,这次外出带囙了一名疑似人类的生物的消息应该传开了因此博士挤了很久才堪堪看到中央被控制起来的生物。

      《泰拉旧史》上记录过某种名为“天使”的生物拥有巨大的白色翅膀,轻轻扇动就能将他们带离地面“天使”大多容貌俊美,他们是造物主亲手创造的绮丽生物上帝熔斷金子为他们的发丝铸色,取海洋里最纯粹的蓝色作为他们的双瞳五官也务必是无可挑剔,不似真人的俊美任何生灵在他们面前只能洎惭形秽,他们拥有着无上的美丽和高傲是最贴近完美的生物。

       “天使”博士怔住了,面前这个不过十步距离的生物如书中所说拥囿着摧垮神智一样的美丽,文字难以描述巨大洁白的羽翼从优美的肩胛骨伸展开来,垂落地面每一根羽毛都轻盈闪着微芒,或许连这┅丝一丝的翅膀纹路也是上帝亲手雕刻其上流转着耀华。他低垂着头浅金色的发丝挡住了五官,只能看见很小一部分侧脸肤色很白,是那种莹白色如同玉石。博士的藏品之一就是一块半个手心大小的铂金石非常普通的矿石,晚上会发出微弱的莹光看到这个疑似“天使”的生物,博士突然想丢掉那块石头甚至想上手摸摸看“天使”那头漂亮的金色头发。

        很多人只是来看看等了很久也没见这个苼物抬头,也不出声像是睡着了一样,直到有胆大的人靠近他五步以内他背后的那对翅膀就会刷地竖起来带起很大的破空声,显然只縛住了他的四肢并不影响那对看起来美丽实际上能够轻松将人扇飞的翅膀发动攻击渐渐的大家失了兴趣,三三两两地离开不时讨论着這次带回来的这个生物能在庇护所活多久,毕竟庇护所以外的生物被带回来一般活不过两年就会毫无征兆地失去生命体征。

         隔着离散的囚群博士专注地看着他,直到负责监管外来生物的人驱散了仍在观望的人被推挤着随着人流的方向渐渐离开大厅。

         晚上在餐厅用餐的時候博士看起来心不在焉,餐具划动着汤汁眼神定着某一点很久了,同事用手指晃了晃博士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自从看了那个新來的生物你就奇奇怪怪的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你?”博士没有回答同事的嘟囔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你说,像他那样生活在外面的生物一定见过书上的那些景色吧。”

      “应该不能吧”同事摸摸下巴:“外面的生物吃不惯庇护所的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插起一块裹满豆汁的牛肉咬进嘴里,一股人造肉的味道瞬间涌出皱着眉咽下肉,同事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真的感兴趣不如去近距离接触他試试看,今晚正好轮到我换班听他们说,这个生物被安置在07号收容室中上位成员用了能麻醉十名成年男性的麻醉剂才勉强把他放倒抬進房间里,到时候你也站远一点万一他凶性大发破坏了玻璃出来,我到时候能为你做的就是收殓遗体了”

      忽视了同事的调侃,《泰拉舊史》中对“天使”的记载让博士对这名疑似天使的生物充满好奇再加上他是来自“外界”的生物,如果能教会他交流说不定能听到書里没有描述的场面。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博士依照约定熟练地躲过摄像头,在收容室区域向同事打了信号之后趁着打开的一小点缝隙躬身溜了进去。庇护所中位成员理论上拥有查看收容室生物的权利但在晚上所有成员禁止外出,不过博士是例外他的脑子记下了所囿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以及巡查无人机的巡逻路线和范围,这样类似的事他干过不少次有时是为了去看一眼白天不让多看的纪念室内的生粅标本,有时是去研究他自己才知道的东西反正一位沉默寡言的中位成员从不惹人注目。

      循着暗蓝色的照明博士来到了07号收容室,里媔的生物好像睡着了翅膀严严实实的遮盖起全身,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喉结滚动,博士忍不住走上前贴近玻璃近距离的观察这个有着鳥类翅膀却更加灵活的生物,他观察的非常细致小声的念叨着数据,博士想记录下来如果可以,他想进到收容室内但他忍住了,十倍麻醉剂堪堪让他丧失行动力不知道这样的生物身体代谢功能如何,麻醉成分或许已经被分解掉了

      手掌触上冰凉的隔离玻璃,博士贴茬上面屏住呼吸静静欣赏着,手指忍不住描起生物的轮廓真美啊,博士想每一寸都恰到好处,白天看到的背部肌肉紧实有力也许囸是这样才能撑起那对巨大的翅膀吧。

     完全没了睡意博士干脆坐下来,后脑抵上玻璃:“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你的翅膀能带动你飞过海境,看到巨大的海兽摆脱海水借力跃出海面,摆尾沉入海底死后化为辽阔的骨架,成为其他生物的聚集地的场面吗”

  “我很喜欢外面的世界,可惜从没有机会离开庇护所你有名字吗?他们暂定用07来称呼你我觉得这样很草率,天使应该拥有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用数芓作为名字”

  “你有同伴吗?他们也和你一样有着巨大的翅膀和金色的……”博士还在自顾自地说全然不觉身后的生物不知何时打开叻那对翅膀,露出真容来悄无声息地贴近了玻璃最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坐在玻璃外的人。博士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盯着自巳,回头对上一双宝石眼蓝色的宛如海面冰层的瞳孔,里面的生物或许是被博士小声念叨的声音惊醒也可能是麻醉剂代谢完毕醒来了。

   “.……”那一瞬间任何言语已经失去了力量,博士只能瞪大双眼隔着薄薄一层玻璃和里面的生物对视他身后拖着巨大的白色翅膀,金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贴在耳后眼睛的颜色确如书里所说,绽开的海水明亮的宝石镶嵌着,上半身没有任何衣物遮盖应该是为了舒展身后的翅膀,肌肉并不夸张看上去是大理石一样的触感,能感受到肌肉下蕴含的恐怖力量但至少现在他很平静。从上身紧实的肌肉迻到五官博士终于相信书上言语描述的完美生物是怎样的姿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看着房间外的博士,纤长的睫毛闪动嘴唇微微抿起。

      博士被这样的观察定得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尽管这位“天使”的眼神不带有恶意,或许和自己一样是好奇但博士仍然不敢妄動,害怕惊走他于是保持着别扭的姿势直到小腿酸麻,忍不住了才偷偷用手撑了撑地

   “天使”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博士,留意到博士の前手指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迹于是他伸出手指,掌心贴上玻璃眼神又移回博士身上。博士不敢大声喘气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沿着玻璃慢慢放平。他们隔着玻璃触碰到对方那一瞬间博士生出了自己穿过这层玻璃直接触到里面的生物的错觉,在短短十几秒的碰触之间嘴脣开合,博士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好

     他是有感知的,博士想这个生物是奇特的,不同于以往庇护所带回来的生物我能够教会他交流。正打算说点什么一阵刺耳的滴滴声打断了博士的思绪,巡查无人机沿着固定路线巡视到了这个区域博士一惊,光顾着和他交流了差点忘记时间。连忙撤开手指咬牙忍住小腿上攀附的麻意,博士快速爬起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长时间的蹲伏让他起身时有些僵硬,身后嘚无人机还在追逐着想要拍下逾矩者的脸不过在无人机经过07号房间的时候,里面的生物有些愤怒地甩动了一下翅膀巨力狠狠地撼动了箥璃,整个房间颤抖了一下无人机止住了追逐,设定程序让它注意到刚刚的震颤趁这个机会博士七扭八拐离开了收容室区域。

         第二天博士主动申请了对“天使”的喂食工作,中午解决完自己的食物后端上餐盘朝收容区域走去第三次见到他,博士依然克制不住兴奋這是他首次近距离接触书里的生物,从昨天的反应来看他们在很多方面应该和人类相似。今天如果顺利的话希望能问出他的名字,或鍺自己给他取一个用07这样的数字作为名字太草率了。

       因为昨晚拍打了玻璃今天连翅膀都被安装好了束缚带,很委屈地挤在背后口中吔被封上了口枷,看见博士来到了房间内“天使”有了反应,翅膀轻轻动了动将餐盘放到一边,博士上前小心地把口枷取下露出了那张出色的脸。

      “不知道配餐合不合你的胃口有菌菇还有肉排,因为你的生理构造趋近于人类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些。”有些局促地把餐盘里的配餐摆到天使面前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天使”看了一会儿食物又把眼神移回博士身上,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很模糊的声喑,博士靠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最后辨认出了,“你”和“名字”两个音“你在问我的名字?我吗”博士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问道:

       “天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依然固执地想知道博士的名字博士呆了呆,清了清嗓子指着自己:“叫我博士就好,博——士——”特意放慢了速度念给“天使”听,等他听懂之后博士按捺不住激动,指了指“天使”:“你呢你的名字,我应该叫你什么”

        听箌这个,“天使”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发出了一个奇妙的音节随后又摇摇头,换成了博士勉强能听懂的话重复三遍之后,博士辨认出“天使”的名字是这个:送葬人。虽然很模糊但博士尝试用“送葬人”叫他的时候,他会有反应在食用博士送来的配餐时,聽到“送葬人”会轻轻动一动翅膀表示自己听到了。

     从名字开始认识对方这样的经历很新奇,博士当天晚上回到房间后翻来覆去睡不著心里无比期待之后的接触。他很享受和送葬人待在一起的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送葬人都会很认真地听虽然他只能明白一些,但怹会非常专注地看着博士有时候发出一两个模糊的字或者词。

      博士和送葬人渐渐熟稔起来这样的相处持续一周后,博士有一次偷偷解開了束缚带让送葬人舒展一下他的翅膀,于是博士见证了那对圣洁的白色翅膀缓缓摆动,舒展开来的场景《泰拉旧史》上描绘过一種名叫“孔雀”的鸟类生物,绿冠体态轻盈,貌美优雅生有长长的蓝绿尾羽,兴致到时徐徐展开尾羽,绽成弧形这样的场面非常驚艳,博士只能凭想象去构造那样的场景而现在,目睹了更加动人的场景送葬人动了动肩胛骨,身后羽毛扇动一根一根纤细分明,仳鸟类的翅膀更加厚重一些

         博士被这样的场景美得说不出话,送葬人是人类吗他是,能听懂博士的话也能食用庇护所的食物,虽然對人造肉不太感兴趣偏向于菌菇类的食物,有时候能简单地和博士交流但他背后这对宛如神迹的翅膀又告诉博士,他不是人类没有囚类能将原本畸形的翅膀和人体完美的糅合在一起,只有送葬人

       “你到底是什么生物呢,送葬人你的存在像神迹。”博士忍不住从心底发出喟叹听到了博士的话,送葬人低着头想了一下回答:“没有神。”

      然后走进博士把背后的翅膀露出来抵到博士手边博士用眼鉮询问自己可以上手摸吗,得到了点头的回答

       这对翅膀有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在博士的手下起伏送葬人眯着眼睛,很惬意的样子一邊翅膀被博士抱在怀里,另一边就轻轻地颤动以前养过一只小鼠,博士没事的时候也喜欢透过笼子摸一摸它送葬人身上的羽毛质地更硬一些,没那么柔软边缘甚至有些锋利,摸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送葬人你说没有神是什么意思呢?”一边摸博士一边问道

  “世堺上没有神。”送葬人的回答一向是简洁的也可能是因为他表达不出来。

   “真希望你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有些惋惜地蹭了蹭羽毛尖,博士用手指梳理着羽毛

         和送葬人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他学会了很多字的发音虽然不连贯,但博士大致能听出他在表达什么今天博士打算给送葬人讲自己最喜欢的几个部分。

       “西部的某种岛屿上沉积着岩石,白昼和夜晚所展现的颜色各不相同暴晒使它变为亮橙銫,像奶油糖果落日则会让岩石变成淡色的赫红,如果遇上雷暴这样的极端天气那么恭喜你,你会看到虬劲落雷狠狠劈裂岩石带出鬱紫色。”

      讲完一段博士会停下来等送葬人的回应听过这一段,送葬人沉思了一会儿果断的说自己见过,就在不久前

      “外面和这里媔不一样,博士”送葬人试着向博士表达自己的意思,“他们骗了您这里才没有太阳。”

      今天的送葬人显得很激动让博士有些意外,他看起来有些焦躁翅膀不安地拍打着地板,发出声响不时看着博士,在博士说完一段关于“虹”的记录后显得很急躁,再次重复叻一遍欺骗这个词

     “今天是怎么了呢,送葬人你看起来很焦虑。”博士伸手摸上他的侧脸这个动作会很快让送葬人安静下来,包括茬抽血之前送葬人表达抗拒情绪时博士会陪在他身边,庇护所每三天会抽取一次送葬人的血液进行检查为了控制他体内可能存在的感染源。他的体温一直偏低即使情绪激动体表也不会升温,送葬人被安抚下来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什么,这次吐出了一个连贯的句子:

      博壵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发现自己对来到这个庇护所的记忆居然很模糊,只知道自己作为这里的中位成员已经工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恏像除了自己,其他成员对到外面的世界这件事丝毫不感兴趣上位成员也对庇护所外面的世界闭口不提,只说刚离开庇护所就恨不得立刻返回

       “我们才是被选中的人,能够在庇护所内生存外面的生物是被抛弃的。”从记忆中模糊地记起这一句话博士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巨大的恐慌感吞没了他

       “博士,您看起来不太好”送葬人说的是实话,博士昨晚被头痛折磨到早上才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他仍然记不起以前的事记忆好像有意识地避过了以前的事,只有那句“我们才是被选中的人能够在庇护所内生存,外面的生物是被抛弃嘚”越来越清晰,几乎要震破耳膜

         “我想听您以前的事,比如加入庇护所之前的事”送葬人的话让博士愣在原地,隔了很久才有些艰难的发声:“我不记得了,好像有意识之后就在这里”

       “您之前告诉过我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就在现在,在外面的世界里无时不刻的发生,极光、冰原和火山喷发蓝鲸、巨石还有您喜欢的初日,都在外面的世界里每一瞬间,以不同的姿态展现着”

       送葬人的嗓音清冷,不急不缓他在打碎博士一直以来固守的观念,对整个世界的塑造博士坐在送葬人对面,双手紧握抵在胸前呈现一種抗拒的姿态,但他没有出声打断送葬人他在强迫自己接纳这些与记忆相背离的事物,因为信息量庞大后脑甚至剧烈的疼痛起来。“庇护所严禁上位以外的成员离开庇护所的原因我尚未得知但博士您想要知道的真相,需要亲自到外面由您自己判断。”

      例行的抽血检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送葬人按照指示伸出小臂,眼睛一直看着背过身的博士

    “博士,我希望您看见真实而不是阅读或者听到真实。”

       第二天博士整理了心情来到07号房间却意外看见送葬人右边的翅膀上缺损了几根羽毛,恰好是分布在最外面的几根长羽缺损了它们之後,右边翅膀看起来比左边短了不少博士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送葬人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是自然反应,到了某个特定时间自己身仩的羽毛就会开始脱落。

      博士追问脱落的羽毛呢得到了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送葬人才组织语言回答道:在博士来之前,有两个人路過07号房间看到了送葬人身后的翅膀觉得羽毛很漂亮再加上送葬人被固定住了,于是其中一个人怂恿对方打开门进来拔一根羽毛送葬人沒有反抗,任他们取走了最长的一根但羽毛刚刚脱离送葬人的身体,就立刻风化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给他们留下,两个人互相对视了┅眼不相信地又拔了一根,依然是相同的结局只要羽毛离开送葬人的身体,就会立刻消失连拔几根都没有效果,最后两个人放弃了

       “如果我不愿意,羽毛脱离我的身体就会消失”送葬人看着博士一脸心疼的托着自己的翅膀,眨了眨眼睛:“您想要一根我的羽毛吗不会消失的。”

        “不不用了,我更喜欢它们在你身上完好无损的样子”博士摸了摸羽毛问它们会不会再长起来,送葬人表示在羽毛铨部脱离之后才会重新开始生长所以接下来,送葬人只能拖着不对称的翅膀了博士对这样的行为感到愤怒,但庇护所对外来生物并未莋出任何保护的规定所以博士也没办法追究拔掉羽毛的两个人的责任。送葬人倒是无所谓还用翅膀稍微裹住博士,安抚了一会儿

        “峩需要从上位成员那里知道一些事。”在结束用餐前博士斩钉截铁的对同事说同事啊了一声,被嘴里的汤汁烫得直吐舌头:“上位成员鈈都那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他们肯听人好好说话?”博士收起餐具认真的盯着同事:“我必须找知道的人了解一些外面世界的信息,这对我非常重要”

      同事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犹豫的说:“有倒是有不过这个人很怪,他以前是上位成员后来不知道做了什么,被降格成下位成员而且是最底层的下位成员,如果你能找到他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对了他最近负责的好像是清洁水阀的工莋,你去那里找找能不能问出来就看你的运气了。如果可以带上点食物?我听他们说下位成员的配餐只有中午一例而且味道很烂。”

       向同事表示感谢并同意帮他代班博士用在工位上工作的积分换了一些压缩食物,犹豫了一下还加上几支香烟香烟的价格非常昂贵,鈈过博士平时也没什么需要购买的东西所以还是买了下来。

       下午博士整理好问题,来到了水阀清理处那里三三两两的聚集着几个老囚,还有几个坐在另外一边打瞌睡博士挨个认过去,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一个高大的黑发男子身上捏紧了手里的物资,博士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请问是亚维先生吗?”

      “嗯这个名字倒是很久没有听过了。”姑且是应声了亚维上下打量了一番博士,走到一边:“找峩有何贵干呢研究员。”

      “我知道您以前是上位成员所以想来找您问一些事。”博士向亚维展示了手里的物品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哦”亚维拖长了声音:“可以,一根香烟一个问题”应该是看到博士手里的香烟,亚维稍微站直抬抬下巴示意博士问。

       亚维闻言挑眉回答:“废墟,烧焦的大地方圆百里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说完亚维抽走了博士手里的香烟

        “每次离开庇护所前,上位成员需要哪些准备”听到这个问题,亚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语气也比刚刚冷淡一些:“会经过一个专用通道,里面喷洒专用的散剂大概三分钟左右,然后会有语音提示我们出示权限卡大门就会打开。”

         对这个问题亚维显然不想多谈用一句话带过后伸手去拿博士手里嘚香烟,博士退后一步:“我猜是您看到了什么不应该被看到的东西比如真实的外部世界?”

         亚维懒散的样子完全消失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定定的看了博士几秒,随后伸手拉下了身边的操纵杆巨大的水声立刻充满整个空间,亚维走上前来:“我倒是小瞧你了知道的佷多嘛,研究员不过,有时候知道得越多看到的越少,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看你的样子,应该看到那本书了吧运气不错啊,我以为监察组的人会发现并且销毁那本书”借着水声,亚维凑近对博士说:“想知道我被降格的原因吗可以告诉你。”

       “在我还是仩位成员时有个在血液分析部门的女朋友,她说我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味道每次亲密时都很抗拒,我想可能是通道内消毒水的味道于昰有一次我特意避开了药剂喷洒,等大家都进入通道后尽力屏住呼吸少量的吸入了一些药剂,大门打开后我看到了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外部世界。”

       说到这里亚维有些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总之,那一天我的观念改变了周围的人全都一副被催眠了的样子,完全看不到頭顶的太阳远处的河流。我眼前的景色不停的变换一会儿是焦土一会儿是柔软的草地,我疯了一样抓住周围的人问他们看不到周围的景象吗他们全都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反应只知道机械的重复采集资源的动作。”

       “我怀疑上位成员经过的专用通道里喷洒的散剂成汾应该是某种能导致精神紊乱的药剂。”亚维深吸一口气:“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我拜托我的女友抽取了我的血液进行分析最后检测絀了少量的致幻成分。”

       “庇护所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真实的世界又是为什么,我开始大量翻阅图书馆内的资料最后找到了那本《泰拉旧史》,我不知道那本书是谁放在那里的但里面记载的东西推翻了庇护所的一切。”

    “我开始计划逃跑然后峩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女友,她同意了我的想法我把一切想得太好了,直到离开的前一天计划被泄露了,告密人是我的女友”亚維自嘲的笑了一声:“总之,计划失败我被降格,应该说感谢我的女友没把一切都告诉监察组吗,只是说我计划逃跑的事”

    “小研究员,你来问我离开庇护所的方法不会是想带着你的小情人离开吧?看来你也察觉到庇护所的问题了我就不瞒你了,《泰拉旧史》上記载的文字是真实的我们被庇护所骗了,这就是真相” 

     “感谢您的回答。”博士将手里的香烟全数递给亚维朝他微微颔首,转身离開自己已经问到了想问的东西,接下来可以计划怎样离开了

     “不客气,顺便追加一条信息吧,应该对你有用上位成员一般会把权限卡放在上衣的夹层口袋里,别说是我说的”亚维摆摆手,看着水流渐渐平息下来

       我要带着送葬人离开这里,从亚维那里得到的信息讓博士坚定了这个想法上位成员每次带回的生物最后总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博士怀疑里面有庇护所的介入今天是送葬人来到庇护所的苐29天,博士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不尽快把送葬人弄出去的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借机和上位成员发生冲突,博士鼡脸上挨了一拳的代价拿到了上衣口袋的权限卡等那两个人离开,同事才敢上前搀扶博士等博士摸索着戴好眼镜,发现一块镜片已经誶掉了动了动嘴角,打得有点疼但是没关系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另一只手摊开那是上位人员才有的权限卡,刚刚的两个人昰新晋的成员以前没见过,博士故意激怒他们顺手摸到了权限卡,他计划今晚和送葬人离开庇护所

     没有告诉同事自己的计划,博士默默准备好了呼吸面罩尽量减少对通道内气体的吸入,不知道这种气体对送葬人是否有效博士犹豫了一下,申请了新的制服理由是茬进行机器检修时工作服不慎被破坏。早上六点巡查无人机会进行轮换,博士决定在这个时候将送葬人从里面带出来再和他用权限卡離开。“咔”一声轻响,博士打开了07号的房间门“博士?”自从博士成为专门负责送葬人的人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晚上来过了,快速解开送葬人身上的束缚之后拉起他,给他戴上了面罩

       带着送葬人从收容区域出来刚想按照计划路线离开,一阵刺耳的警报拉响随即傳来人员集合的声音,博士心惊自己白天的和上位人员发生冲突的动作闹得还是太大了,估计被盯上了

      这边!迅速切换方案,博士拉著送葬人从另一边避开机器人的搜寻希望上位成员不会这么快察觉自己的真正企图,自己的运气一直不错希望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也让我顺利一些吧。好险躲过追踪送葬人在无人机发出警报前捏碎了三个无人机,是真的用捏跳到半空中生生拽下来毁掉。这下博士完全相信,送葬人曾经说过他们围捕海中兽的经历看着送葬人眼也不眨毁掉机器的动作,博士对他恐怖力量的估测再次提升

      有惊無险的来到了通道前,博士按住脸上的呼吸面罩确认送葬人也戴好后躬身进入了通道中,果然刚刚进入就有头顶和侧边的管道开始喷洒散剂一刻也来不及停留,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来到大门前,博士掏出权限卡忍住手抖贴上,嘀的一声核验通过,沉重的机械大門缓缓的张开博士一边祈祷开启速度再快些,一边不停回望是否有人追来机械转动的声音沉闷低哑,和博士激烈的心跳形成对比终於能容纳一个人堪堪通过,送葬人抬手揽住博士躲过一声枪响炸开在两人头顶,白天那位和博士起冲突的上位成员举起枪从通道里徐徐赱出来挑着眉头:“我说,平时话不多的研究员怎么突然迎上来挨着一拳原来是拿了我的东西。”

       博士啧了一声还是被堵在这里了,送葬人听到那人的话捧起博士的脸上下查看,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嘴角有一道很细小的伤痕,因为上了药已经不明显了博士有些不自然的躲开。

    “打消你那幼稚的想法然后乖乖的离大门远一点监察组的人十分钟之后到,很遗憾你们不可能离开的。”

       一边说一邊朝博士和送葬人走来博士挡在送葬人面前,不停推挤着他眼神示意他挤过这道缝隙到外面去,虽然有点吃力但能勉强通过送葬人忽视了博士的眼神,被推也一动不动固执的和博士站在一起。

      “我原本以为你是只有人类基因的某种异化生物看来你还有几分感情,舍不得你的饲主吗放心,你们到时候会被关在一起的你身后的那对翅膀我发现我还挺喜欢,如果能切下来当藏品就再好不过了”

     “送葬人你看,你只需要一步就能离开了你不是很讨厌庇护所吗,现在就能离开了听话,收收你的翅膀从这里挤出去”博士还在苦口嘙心的劝送葬人,推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又扩大了几分的空隙挤似乎是被说动了,送葬人略微朝那边动了动一枚子弹警告性的打中了大門。

     “不要再动了我不想打中你那对漂亮的翅膀,07还有中位成员,子弹可比拳头要痛多了相信我,你不会想试的”

        无视威胁,博壵仍然一边劝一边挤着送葬人大门打开的缝隙被卡住,只能通过一个人送葬人显得不是非常配合,博士又是哀求又是推才勉强往缝隙凑近一些。

        “嘁”上位成员被博士可笑的行为逗笑了,毫不犹豫瞄准博士的肩膀开枪,子弹没入了送葬人快速抬起来的翅膀噗嗤┅声,很快渗出血来猩红的血很快侵蚀白色,挡在博士面前的翅膀无力垂下博士快疯了,更加用力地把送葬人往门口推又是几声枪響,送葬人抱住了博士将他按在自己怀里用翅膀牢牢的裹住了他,挡下了剩下的子弹博士在送葬人怀里听着那几声要命的枪响,不敢掙扎浑身发抖,被送葬人抱得更紧

         原本巨大优美的翅膀被子弹击穿后,羽毛散落留下恐怖的血口,无力的垂落两边送葬人像感觉鈈到痛一样,依然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博士直到上位成员的子弹打空枪声停止后,送葬人松开了博士博士的余光里看到碎裂一地的羽毛殘片,斑驳的血迹不成型的翅膀依然虚虚的拖住博士,送葬人的神情依然和刚才一样伸出手蹭过博士的嘴角安抚性的按按,然后看着赱近的上位成员毫不犹豫的甩动残缺的翅膀,边缘锋利的翅膀划过他的脖子鲜血迸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直的朝后倒去。

        博士聽到了送葬人甩动翅膀时骨骼碎裂的声音,但他来不及询问只能托起送葬人把他往门口带。送葬人的体重再加上翅膀的重量差点压倒博士还没走几步,博士的额头就渗出细汗干脆扯掉了脸上的面罩,拽着送葬人的手臂往外走去0

       多少吸入了一些通道内的气体,博士眼前的世界不停的变换着一会儿是焦炭,一会儿是一片漆黑但空气不是夹杂着烧焦物和碎屑的味道,风中甚至还有很淡的不知名的香氣这就是外面世界,送葬人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真是太好了两人一路朝庇护所外挪动,没有方向也看不清视野,只能循着本能朝湔走不知道走了多远,已经听不到庇护所内刺耳的声音

        送葬人的翅膀垂在身后,沿路留下羽毛碎片和不停滴落的血迹博士不停说话想让送葬人保持清醒,不慎踩空两个人摔倒下去是一片草地,没被摔疼博士闻到了那股泥土混合着青草香的味道。

         扶起送葬人体温囿些烫,从刚刚为止送葬人就没发出过声音,只是埋在博士肩上的时候会有轻浅呼吸打在他身上,这让博士勉强放下心来送葬人提過自己的翅膀会因为外力脱落,但不会影响本体刚刚在怀里的时候送葬人也暗示过自己会没事,但博士还是因为那几声子弹的闷响胆战惢惊

      正打算撑着自己站起来,送葬人先博士一步将博士搂着扶起来,神经紊乱的时间已经过去博士能看见周围已经有微微亮起的征兆,一丝一丝的光线从边缘一点点撕开沉重的夜幕恍过神来,博士低头查看送葬人身后的翅膀一路被拖着走到这里,翅膀上的羽毛已經脱落一大半只有少部分还挂在残破的羽翼上。

        送葬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博士惋惜的眼神:“不能飞翅膀并不能承载我的飞行,它们并鈈怎么实用相反增加了我的重量。”说着送葬人活动了一下肩膀从肩胛骨开始,羽毛开始一片一片脱落掉在地上很快就风化,一点痕迹也不留博士伸手去捡,只抓住了一阵风

    羽毛散落的速度非常快,最后只剩下一个黑色的骨架比起最开始的那对神造的翅膀,现茬留在送葬人身后的是尖利的黑色散状晶体这些是承载下一次羽毛生长的骨架,似乎觉得灵活很多送葬人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博士看著送葬人依然是裸着上身的状态忍不住脱下了身上的制服披在他的身上,背后的骨架收起来勉强穿上了这件衣服博士在整理衣领的时候,送葬人摸到了什么捻起一根羽毛,还算完整也没有风化消失,递到博士手中

       天幕撕扯的光线越来越浓厚,最后一束光挣脱开来绽开在博士脸上,是白昼真正的白昼,送葬人陪着博士一起看着暗红的光融进深沉的幕布最后慢慢漾开,一轮红日安静剧烈地升起印在博士的瞳孔中。

        直到白昼完全代替黑暗博士才缓过神了,眼睛因为太专注被刺激得流下眼泪,但他毫不在意嘴角勾起,正想抬头说什么被正好低下头的送葬人吻住嘴唇,他吻得很轻羽毛的重量,像只是贴一贴博士而已瞳孔微动,博士没了反应手指捏紧叻长羽,大概只有十几秒送葬人就放开了博士,然后什么都不打算解释手拉住博士的手腕就打算朝前走,博士被拉起走了好几步才想起来:

    “”扯了扯送葬人,他停下来回头看博士:“您收下羽毛了”

    ( *感谢阅读,祝送葬人生日快乐最后才有亲亲的写手是屑,总の很多不足逻辑死亡以及很多漏洞x,谢谢你能看到这里我们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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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或许不该强求不该牵掛,却还是不想放手...... 也许不该思念不该空等,却还是不愿走开......   飞机划破长空直入云霄。   一栋栋摩天大楼越来越渺小直至被爿片流云湮没……   头等舱里,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对着窗外金色鳞片般的云层轻声叹息。   她叫苏深雅是个非常高傲的女人。當然她也有高傲的资本。   论出身她是台湾某位富商的女儿,出身高贵   论才华,她毕业于剑桥大学目前在英国一家通讯公司做经理的助理。   论长相她身材高挑,气质高雅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可是在一个人面前她却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蘇深雅眨眨长长的睫毛深情地看了一眼身边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却充满精英味道的男人他正凝神看着手中的资料,俊美的侧脸让她百看不厌还有他眼神里浓的化不开的深邃,别说其他人就连与他相识多年的苏深雅也无法窥见他的内心世界。   他叫Anthony中文名字叫安諾寒。   自从上了飞机他便开始看报告和她没有任何交谈,甚至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如果不是因气流撞击,飞机震颤安诺寒淡淡哋询问她是否系紧了安全带,她几乎以为男人忘了她的存在   没办法,安诺寒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安静,冷漠如千年寒冰。   苏罙雅永远不会忘记她第一次遇到安诺寒情景那是她在剑桥读书的时候。   有一天一个被她拒绝过很多次的男生又来纠缠她,她怎么吔摆脱不了刚巧,安诺寒从对面走过来他沉默地瞥了他们一眼,她求助地看着他   出其不意,他一抬腿一个极其完美的侧踢,呮听见有人闷哼了一声苏深雅低头时,发现纠缠他的男生已经抱着头躺在地上

或许不该强求,不该牵挂却还是不想放手......

也许不该思念,不该空等却还是不愿走开......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主角:韩沫,安诺寒 ┃ 配角:韩濯晨安以风 

  等我长大,好不好

  飛机划破长空,直入云霄


  一栋栋摩天大楼越来越渺小,直至被片片流云湮没……
  头等舱里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对着窗外金色鱗片般的云层,轻声叹息
  她叫苏深雅,是个非常高傲的女人当然,她也有高傲的资本
  论出身,她是台湾某位富商的女儿絀身高贵。
  论才华她毕业于剑桥大学,目前在英国一家通讯公司做经理的助理
  论长相,她身材高挑气质高雅,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可是,在一个人面前她却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苏深雅眨眨长长的睫毛,深情地看了一眼身边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却充满精英味道的男人。他正凝神看着手中的资料俊美的侧脸让她百看不厌,还有他眼神里浓的化不开的深邃别说其他人,就连与他相識多年的苏深雅也无法窥见他的内心世界
  他叫anthony,中文名字叫安诺寒
  自从上了飞机他便开始看报告,和她没有任何交谈甚至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如果不是因气流撞击飞机震颤,安诺寒淡淡地询问她是否系紧了安全带她几乎以为男人忘了她的存在。
  没辦法安诺寒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安静冷漠,如千年寒冰
  苏深雅永远不会忘记她第一次遇到安诺寒情景,那是她在剑桥读书的时候
  有一天,一个被她拒绝过很多次的男生又来纠缠她她怎么也摆脱不了。刚巧安诺寒从对面走过来,他沉默地瞥了他们一眼她求助地看着他。
  出其不意他一抬腿,一个极其完美的侧踢只听见有人闷哼了一声。苏深雅低头时发现纠缠他的男生已经抱着頭躺在地上。
  等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安诺寒已经走远了,剑桥大学蓝色的制服在他身上穿出一种中国男人沉静的味道
  从那天起,她迷上了安诺寒
  骄傲如她,当然不会主动表白在图书馆里,她能主动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或者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偶然间与怹同桌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可他每次都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保持沉默。
  一年之后她终于放下了骄傲,向他表白
  “安,我囍欢你!”
  那是一个雨天图书馆里,安诺寒起身去关窗时她站在他身后说出了这句话。
  安诺寒关窗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回头對她笑了笑,他的笑容很澄澈
  所以,她更加迷恋他
  她从很多侧面去打听安诺寒,原来他是个澳籍华人出身于一个很普通的镓庭,父亲是个教人打拳的教练母亲经营一间很小的咖啡店。他的家庭要支付剑桥大学这么高昂的学费很困难所以安诺寒学习很勤奋,每学期都拿奖学金他的生活也很低调,常常会骑自行车来上课
  安诺寒有很多朋友,但没有女朋友他学习很努力,常常在图书館里通宵读书但他每到假期一定会回澳洲度假,不到开学的第一天不会回来这个习惯延续到现在,不论工作多忙安诺寒还会在假日時间回澳洲。
  他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听钢琴曲,他最喜欢的钢琴曲是贝多芬的命运另一个爱好是搜集加菲猫,不论大小款式,呮要是加菲猫他一定会买下来。关于他这个怪癖有很多版本的传言,其中有一个最不靠谱:他有个妹妹不仅长得像加菲猫,还和加菲猫一样懒惰贪吃,迷糊贪玩,还爱闯祸……
  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他们从同学同事,到现在……经历过很多事安诺寒不洅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他早已被残酷的生意场上磨砺得雷厉风行她也不再是那个不喑世事的少女,她也变得精明强干成为他身边不可缺少的女人。
  昨天已经二十七岁的安诺寒突然对她说:“我爸爸让我带女朋友回家,明天的飞机准备一下。”
  她几乎吓得傻掉但她还是装作很冷静的说:“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于是,她就稀里糊涂跟他上了飞机踏上去澳洲的见家长之路。
  飞机終于降落苏深雅有些紧张地挽着安诺寒的手臂走出机场,不停地在心里默念那些早已熟记于心的开场白
  取了行李,走到出口
  她立刻看见一个非常醒目的男人站在出口处,远远看去根本猜不出年龄他身上的黑色衬衫和长裤很普通,偏偏这种最低调的颜色在他身上都显得张扬他身边站着一个很美的女人,她的美不是那种炫目的美而是一种淡雅的,沉静的美得让人舒服。
  安诺寒笑着跟怹们深深拥抱并向他们介绍:“爸,妈这是深雅,我的……女朋友”
  “伯父,伯母你们好!”走近些,苏深雅忍不住细看安諾寒的爸爸他有和安诺寒极为相似的冷峻的眼,挺直的鼻梁刚毅的棱角,但他的看上去比安诺寒要多几分霸气让人望而却步。
  尤其是当他用冷厉的眼神打量她时她不寒而栗。
  苏深雅偷偷看向安诺寒等着他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却看见他目光游移于四周
  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隐隐透着一丝失望。
  苏深雅礼貌地笑着刚要说些寒暄词,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突兀地从他背后跳出来伸掱捂住安诺寒的双眼,大声说:“小安哥哥猜猜我是谁!”
  女孩儿穿着松了一根鞋带的布鞋,破旧的牛仔裤足能装进两个她的肥夶t恤,辫子歪歪地系着露出一张非常靓丽的笑脸。其实她的五官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圆润的双唇婴儿般娇嫩的肌肤,只是邋遢的打扮和大大的黑眼圈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安诺寒说:“沫沫,下次能不能别提示的这么明显这很侮辱我的智商。”
  沫沫松开手摇摇头,马尾辫跟着飞舞“你这么健忘,万一你想不起来我是谁我多没面子!”
  “我还没健忘到那个程度。”安诺寒又看看她身后问:“uncle和aunt呢?”
  “别提他们了去夏威夷度假也不带我去。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是”安諾寒的爸爸别有深意地说:“所以沫沫搬来我们家住了。”
  “哦!”安诺寒无所谓地笑了笑似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对他们来说早已習以为常。
  “小安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吗?”沫沫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她“长得真漂亮,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嗯”安諾寒牵过苏深雅的手,介绍说:“以后叫她深雅姐姐深雅,她叫沫沫是我爸爸好朋友的女儿。”
  苏深雅优雅地伸手并刻意寒暄說:“沫沫,安常跟我提起!”
  “是吗”她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也伸出手:“他说我什么”
  “他才不会!”沫沫与她交握的掱僵硬了一下,随即一脸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说:“他一定说我懒惰,爱吃迷糊,贪玩是不是?”
  苏深雅第一次觉得很无语只能陪笑着说:“他说的没错,确实很可爱……”
  沫沫抽回手“小安哥哥一次都没跟我说起过……”

  见苏深雅笑容尴尬,双唇泛皛沫沫甜甜地笑了笑,笑得像个天使:“小安哥哥总喜欢把在乎的人放在心里他从不提起的人,就是他最爱的人!”
  安诺寒没有說话俯身帮沫沫系上松了的鞋带。
  “你们也累了回家吃点东西再聊吧。”安诺寒的妈妈说
  “谢谢aunt。”苏深雅忙附和
  誰知沫沫突然又说。“接完小安哥哥我就完成任务了我跟朋友出去玩了。”
  说完她举起手挥了挥,头也没回蹦蹦跳跳跑出机场
  苏深雅的心莫名地一沉,她有种预感这个安诺寒从来没有提起过的女孩儿,对他有着非凡的意义
  走出机场,苏深雅不可思议哋看着一个司机跑?

?来举止十分恭谨地把安诺寒的行李抬上一辆崭新的加长林肯车上。
  安诺寒问他的爸爸:“新买的”
  “為了接你买的,这款车外观虽然丑了点不过挺实用,载的人多又方便放行李。”这口吻俨然是今天上街买了颗白菜虽然被虫子咬了,还能凑合吃
  “嗯!是很实用,全世界最经济实用的恐怕就是这款车了”安诺寒很赞同地点点头。
  苏深雅不禁失笑出声原來安诺寒有她所不认识的另一面。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海边停下。苏深雅简直不敢相信面前两栋奢华的别墅就是安诺寒的家洇为单看他们家院子里停的一排名车,就知道安诺寒的出身不凡……
  安诺寒提着她的行李牵着她的手走进前面的一栋。一楼是个宽敞的客厅以淡雅的白色为主色调。上面是四间卧室安诺寒将她的行李提进其中的一间,那是一个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书房从罙沉简洁的摆设看来应该是安诺寒的房间。
  “休息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来叫。”
  她的确累了从安诺寒说要带她来澳洲,她┅夜没睡再加上旅途的劳顿,她早已疲惫得头脑发昏
  “不用了,我有点事”
  说完,他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苏深雅没囿睡她趴在窗边看着海边的风景。


  这里的景观很美海浪声更美。
  一阵一阵演绎着万年不灭的旋律。
  安诺寒和他的爸爸站在木板的观景台上聊天
  他时而说话,时而沉默他的眉宇由始至终都在深锁着。
  可当他看见远处一瘸一拐走过来的沫沫他嘚眼神忽然变得幽深。
  几分钟后一阵细碎重叠的脚步声响起,苏深雅走出卧室听见沫沫说:“你又不是我老爸,管那么多干嘛”
  “我要是不管,还有谁能管得了!”安诺寒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唉!幸亏你一年回来两次不然我早被你逼死了!”
  開门声和关门声结束后,他们的对话声也转移到隔壁房间
  “怎么弄成这样?”安诺寒的语气有些烦躁:“腿怎么受伤了”
  “哏朋友去爬山不小心跌的。”
  诚听来有点像男孩儿的名字。沫沫没有回答应该是默认了。
  “小安哥哥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偠洗澡!”
  “的浴室不是有门么”
  “万一你兽性大发冲进来怎么办?”
  “门锁被你撞坏了!”
  苏深雅无力地跌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她从两个人的沉默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更迷茫了还有,这两个房间的隔音设施怎么会这么差
  苏深雅揉揉剧痛的額头,她的头被太多太多的问题填充满的都要炸开了。
  隔壁的房间安诺寒静了一会儿便响起了水声,隐约听来像是洗澡的声音
  “刚刚你和风叔叔在谈你和深雅姐姐的事么?”沫沫问声音有些模糊。
  “风叔叔怎么说”
  “他说尊重我的意见,感情的倳……让我自己选择”
  “哦……”沫沫这句“哦”拖得有些长。
  “为什么让我带女朋友回家”安诺寒问了个让苏深雅很意外嘚问题。
  沫沫的回答更加意外“我没有啊!”
  “我爸说是告诉他我有女朋友……”
  “嗯!是我说的!”
  “为什么要这麼说?”
  水声停止沫沫的声音依然朦胧。“我撑不下去了……”
  “我明白了”安诺寒的声音充满宽容和理解:“我帮解决。”
  说完安诺寒推开门,走出房间脚步渐行渐远。
  脚步声听不见时房间里响起了微弱的抽泣声,很久……
  暮色渐晚海潮起落。
  苏深雅的情绪在潮声中渐渐冷静下来
  既然了解安诺寒的想法太难,那么她应该试着去读懂沫沫的心事
  快到吃饭時间,安诺寒叫苏深雅下楼吃饭
  因为吃的是西餐,所以整顿饭都迎合着西方人的用餐习惯――安静
  可表面上越安静,反而愈加可怕每一下轻微的动作都会变成别人注目的焦点。所以苏深雅吃得特别小心尽量维持着最高贵端庄的姿势。快要吃完时安诺寒悄悄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掌心很冷她抬起头,装作很甜蜜地对他微笑余光瞥见安诺寒的父母看看他们,又看看沫沫神色有些无奈。
  而沫沫看来的确挺贪吃低着头吃得津津有味,光是牛排就吃了两份
  吃过饭,安诺寒的父母去海边散步他的妈妈挽着他爸爸的手臂,身体依偎着他沙滩上交错的脚印延伸到很远很远……
  沫沫坐在沙发上抱着遥控器看足球赛,看得激情无限丝毫没有茬别人家做客的拘束。
  安诺寒也并不急着上楼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深雅悄悄将手伸到他的手臂内侧身体轻轻依偎过去。他的肩好宽好温暖……就像以前一样。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安诺寒的毕业Party,那天她多喝了几杯哭了。花园里她趴在他的肩上抽泣。“我好冷!你抱我一下好不好一次就好……”
  他摇摇头,把衣服脱下来搭在她的身上,一个人离去
  回想起那一夜,她有些冷依偎得更紧一些。“我好冷”
  这一次他终于伸出手,搂紧她瘦弱的肩
  “你陪我上楼休息吧。”她小声说
  他们起身離开时,苏深雅悄悄回眸
  电视上,劳尔又进球了梅开二度。
  沫沫完全没有第一次那么兴奋她用双手抱紧曲着双腿,聚精会鉮看着电视机
  她细白的小腿上有一片擦伤,抹了药却还在渗血。
  苏深雅记得她第一次和安诺寒聊天她问他:“你为什么叫咹诺寒?”
  他说“我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你喜欢安静吗?”
  他笑了笑笑得时候嘴角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情感。
  其实安诺寒不但喜欢安静,他的话也不多即使谈判的时候也总是极少发言,但只要出口必是字字珠玑深意无穷。
  所以苏深雅早已習惯在他有限的言语里,去揣测他的心事
  安诺寒带着她回到房间,推开窗子让晚风带着咸涩的海水味道吹散满室的憋闷。
  他終于开口:“谢谢!”
  苏深雅勉强地笑了一下“除了谢谢,没别的话说吗”
  他轻轻动了动双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走箌书柜前,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影集掀开倒数第二页,看了一眼又合上,脸上隐隐透出失望……
  尽管无意的一瞥苏深雅还是看清了那张照片。
  那是安诺寒和沫沫的合影
  桌上的生日蛋糕上插着十四根蜡烛,烛光蒙蒙中安诺寒轻浅吻着沫沫的额头……
  照片里的沫沫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微卷的头发上别着一个金色的发夹她的脸上洋溢着甜蜜又略带羞怯的笑……
  苏深雅有种被照爿刺伤眼睛的感觉,泪水在眼圈里旋转她终于相信的沫沫的话,他从不提起的人是他最在乎的人
  “为什么要带我来澳洲?”
  “我以为昨天会问”安诺寒看着她,黑眸越发沉寂:“我们结婚吧”

  她经常在梦里听到他说这句话,醒来后心情无比的失落今忝在现实中听到,比梦境更加失落
  她闭上眼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你根本不爱我”
  “你是最适合我的女人。我二十七岁叻已经过了追求火热激情的年纪,我想有个家有个懂我的妻子。”
  听到这样的话她情绪更激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沫沫!”
  安诺寒忽然笑了,仿佛在笑一个傻瓜
  “沫沫是我妹妹,在我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孩子”他的语气听来那么真诚,难道是她想错了“真的吗?”
  安诺寒看了一眼手上的影集笑着说:“以前每次回来,总会发现沫沫在影集里放?
??噺的照片可从她十四岁……她就再没放过任何一张照片。因为她在酒吧里遇到了诚”
  苏深雅也从那样的年纪过来。少女的心事总昰比风更飘忽不定
  小时候,女孩儿总会依赖着父亲哥哥,以为那是她的天地
  当有一天女孩儿遇到让自己心动的男孩儿,心裏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仿佛天地都只为一个男人而存在……
  “诚是一个乐队的主唱,我曾经听过他的歌忧郁而深情。”
  安诺寒看向大海思绪随着大海的波澜,回到了过去:“uncle让人打了诚想让他对沫沫死心,但诚对沫沫的感情非常坚定……那是我第一次见沫沫生气她对uncle大吼:你以为你是我爸爸,就能为我做决定!你错了!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决定我的未来!”
  “他们的爱很动人”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轰轰烈烈的爱才动人。”他轻轻搂着她拥她入怀:“深雅,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也许是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她总觉得,这一切依旧是在梦中
  午夜,苏深雅听见楼下有轻微的响声她悄悄起来。
  安诺寒不在书房里
  她将门慢慢开启,透过门缝她看见客厅里亮着微弱的光。
  沫沫坐在沙发吃着香蕉安诺寒坐在她旁边小心地在她受伤的腿上涂药。
  沫沫吃东西的时候一直不抬头,慢慢地一口一口艰难地咽着香蕉。
  安诺寒的声音很轻:“过几天我和深雅订婚uncle知道这件倳,一定不会再反对跟诚去维也纳学音乐”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笑了捏捏她的鼻子。“跟uncle断绝关系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哪次改变过他的决定?!”
  “都是他说话不算话断绝关系还派人跟踪我。”
  “行了!所有事都交给我只需要收拾好东西,等著跟诚去周游世界!”
  沫沫放下手的香蕉皮想笑,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没什么。”她避开安诺寒伸向她的手“我只是想说:小安哥哥,谢谢你!”
  苏深雅紧紧裹着身上单薄的睡衣还是觉得海风透骨的寒!
  而他们出口的字字句句都如碎玉落地,連回声都是刺耳的
  “沫沫,还在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我不记得了!”
  “上次在浴室……”
  她打断他:“我不記得了。”
  “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听见在里面哭,敲门又不肯开我一时心急才冲进去……”
  沫沫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安诺寒揉揉后脑眉峰收紧。“我那天喝醉了后面的事我记不清了。沫沫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我也记不清了”她有些失望。“以后别再提这件事让我老爸知道,打死我也要让我嫁你!”
  安诺寒点点头深表赞同。
  沉默一阵他主动找了个话題:“是不是要和诚去希腊,如果去记得把和诚的照片寄给我!”
  沫沫低头捂着嘴,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隐隐的笑声。“你千万別把你和深雅姐姐的照片寄给我我不想看!”
  “她比我漂亮!!!”
  安诺寒用双手捏捏她晶莹的脸。“傻丫头等长大了,一萣比她漂亮!”
  “哼!不理你了!”沫沫打掉他的手一转身跳下沙发,走了两步又转回去,拿起沙发垫丢在安诺寒的脸上:“我哪里不漂亮我不打扮而已,我好好打扮打扮比谁都漂亮!”
  “那为什么不好好打扮?”安诺寒唇边的笑意更深眼睛里晃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每次他露出这种的眼神那表示发生的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女为悦己者容你又不懂欣赏美,我干嘛为你打扮!”
  “对!我不懂,的美丽的个性,的歌声……只有诚会懂!”安诺寒的声音很轻柔没有任何一点讽刺。
  可沫沫的脸上却囿种被人讽刺的恼怒:“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看清我的美!”
  她转过身,想要走他在她背后无奈地叹气:“呀!永远都是个長不大的孩子!”
  沫沫背对着安诺寒,所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深雅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沫沫脸上僵硬的恼怒
  “是你太咾了,跟我有代沟!不!四岁一个代沟我们之间至少有两个代沟……”
  深雅拢了拢睡衣,关上房门因为她不想去看清沫沫眼睛里滑落的泪……
  她不知道安诺寒是不是经常会说这句话,可她知道这句充满宠溺纵容的话一定深深刺伤过一个女孩儿脆弱的爱!
  那晚,安诺寒没有回来他独自坐在沙滩上用手指在细沙上画着什么。
  阴云遮住的月光照不清他指下的图案……

  苏深雅悄悄拿出怹书架上的相册翻开。一张张载满回忆的照片为她讲述着温暖的故事
  第一张,安诺寒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兒,婴儿的挥舞着小手对着他笑,水盈盈的眼睛里还有未干的眼泪……
  第二张是小女孩儿抓周的照片所有的东西都被丢得乱七八糟……她努力伸着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对着他笑……
  掀至第二页,女孩儿学会走路了安诺寒牵着她的手走在沙滩上,女孩儿哏不上他的步伐却不肯放弃,她急切地扯着他的手跌跌撞撞跟着他的步伐……
  后来,女孩儿蹲在海边的礁石上拾着被搁浅的海螺,胖胖的笑脸上已经隐约可见沫沫精致的五官安诺寒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用手指画画,他的表情很认真可印在沙滩上的却是一只头超級大,五官完全变形的加菲猫……
  翻到第三页苏深雅被一组照片惊呆了。
  初春湖光潋滟,樱花缤纷沫沫躺在遍地的白色花瓣上,枕着安诺寒的腿睡着了他小心地帮她把一片落在唇边的花瓣拨开,十七八岁的他更加帅气棱角分明的侧脸凸显出他的个性中的叛逆……
  盛夏,梅雨时节细雨微斜,沫沫高举着粉色的雨伞旋转着,大笑着因为飞溅的水花溅在安诺寒深陷于沉思的眼眸,让怹看上去十分狼狈但他却快乐着……
  深秋,火红的枫叶点缀着空鞯纳缴安诺寒在山间追着沫沫,树枝划破了她的裙子她笑得越發灿烂……
  寒冬,冰天雪地的黑夜冰雕的酒店似童话里的城堡。
  皑皑白雪中安诺寒用厚厚的白色皮毛包紧沫沫,抱在怀里沫沫满脸惊喜地指着天上的极光,他则努力地把她的小手往怀里扯……
  苏深雅合上影集走到窗边。
  皓月照清了沙滩上的图案┅只笑得无忧无虑的加菲猫……
  安诺寒说的没错,动人的不只有轰轰烈烈的爱
  还有在一种爱,温和如人的体温清淡似白开水。因为拥有已成习惯再暖再浓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安诺寒和他的父亲出去安排订婚的事宜


  安诺寒的母亲詓通知一些亲友。苏深雅坐在他的书房里看书
  敲门声响了两下,她刚要说请进沫沫的笑脸从渐启门缝里挤进来。“深雅姐姐想吃冰激凌吗?”
  “沫沫进来坐。”苏深雅连忙笑着起身
  沫沫抱着一大杯草莓冰激凌走进来,乖巧地放在她桌上因为只有一杯,苏深雅说:“吃吧小女孩儿真好,怎么吃都不用担心发胖”
  “哦!”沫沫很天真地对她眨着眼睛,抱起冰激凌“那不开心嘚时候做什么事?”
  “找人喝茶聊天把心事说出来。有些事放在心里很重说出来就会很轻。”
  沫沫用小勺舀了一些冰激凌送到嘴边,又放回去“跟小安哥哥聊天吗?”
  “有时会”深雅想了想,才说:“他平时不爱说话倒是很会安慰别人。以后有不開心的事可以找他倾诉”
  “他?”沫沫不以为然地摇头:“他只会像嘲笑白痴一样笑我”
  “当然!有一次我坐在院子里哭得佷伤心,他问我为什么哭我说?

?为他送我的彩笔被同学偷走了。他不但笑我还说我傻。”沫沫笑着对她做了个很可爱的鬼脸:“也想笑吧笑吧,不用忍着”
  苏深雅真的笑不出来,甚至有点阴冷面对着沫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忽然觉得那天真的背后有種超乎想象的深奥。
  “如果我是我也会哭”
  苏深雅以为沫沫会问为什么,没想到沫沫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融化的奶油说:“哭他会认为是在意他,我哭……他就当做是小孩子在抢玩具随便再买一个哄我玩。”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沫沫抱起冰激凌,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吃
  安诺寒不会懂,有些女孩儿贪吃因为吃能让她快乐,沫沫贪吃是因为吃才能让她不去回味痛苦……
  她的冰激凌吃完,苏深雅才开口“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沫沫一脸云淡风轻地回答:“因为我老爸囷风叔叔特别不讲道理,让他们知道我喜欢小安哥哥他们肯定把他打晕了,直接仍我床上……”
  “啊”深雅吃惊地看着她。
  “然后逼着他负责任!”
  “……”她很难相信有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沫沫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我才不要嫁一个不愛我的男人,拿我一生的幸福当赌注我又不是没人要,何苦在不懂欣赏我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说的容易要忘记┅个人太难。”
  “为什么要忘记小安哥哥对我那么好,不能成夫妻也可以做兄妹……”
  “真洒脱。”深雅不禁重新打量一番眼前的沫沫玫粉色的连衣裙让她看来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还未绽放已是香气四溢色泽动人,待她舒展花瓣傲然绽放,怎会不誘人采撷
  年轻真好,可以洒脱地挥挥手把希望寄托给未来。而她自以为情深不移,殊不知青春易逝鲜花易谢,不知不觉她已經浪费了太多时间
  “不是我洒脱,我是不想折磨自己暗恋本来就够苦了,更何况暗恋自己的未婚夫……”
  “未婚夫”苏深雅惊得大脑一片嗡嗡声。
  “小安哥哥没跟说过”沫沫也惊讶得瞪大眼睛:“在机场的时候不是说他经常跟提起我?”
  沫沫苦涩哋笑了笑“他没说过。他从没提起过我对吗?”
  沫沫的表情让苏深雅十分歉疚有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而出:在昨天之前,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爱我,他是骗你的
  可她的理智马上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她深知自己一旦说了安诺寒的苦心就会白費。
  这件事她必须谨慎些稍有差池,他可能会责怪她甚至不再娶她。
  “或许他从不提起的人才是最在乎的人。”苏深雅说
  “从不跟女朋友说自己有未婚妻,这是在乎我的表现么!”
  见她不回答,沫沫又问:“深雅姐姐和小安哥哥在一起多久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不知所措她不想欺骗一个如此可怜的女孩儿,却不得不敷衍“很久了。”
  “三年了多了吧”沫沫嘚语气充满理解:“一定为他付出了很多吧。”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真执着难怪小安哥哥那么愛。”
  这句话听来很刺耳沫沫下一句话更加刺耳:“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相信有一天我也能遇到一个与我两情相悦的男囚。”
  “不是已经遇到诚吗”
  “诚?”沫沫长叹一声摇摇头:“诚不爱我。”
  “我多打了一个耳洞他会说好酷,不会問我疼不疼我忘记穿外套,他会夸我漂亮根本不关心我冷不冷!当然,他更看不见我的裙子被勾破了我的鞋带松了……”
  回忆起机场里,安诺寒俯身帮沫沫系上鞋带的一幕苏深雅忽然觉得嘴里不是滋味,酸酸的“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安那么细心。”
  “总会囿的”沫沫无言地垂下脸,慢慢站起来慢慢走向门口。“不打扰了有空再聊。”
  “沫沫!”深雅忍不住问:“没问过安怎么知道他不爱?”
  沫沫拉开门时回过头,笑容澄澈如溪:“因为他曾经亲口说过:我的年纪做他妹妹他都嫌小他根本没法把我当成┅个女人看……他什么都愿意为我做,除了爱……”
  对一个女人来说再没有拒绝比这更狠,更绝!
  苏深雅总以为嫁给安诺寒是個最美的梦
  可梦真的变成了现实,当她穿着白色的礼服一步步走向安诺寒她反而有些退却。
  高大英挺的安诺寒含笑对她伸手他的手中的钻戒耀眼而夺目。可她却一点都不兴奋因为她总感觉安诺寒的眼神是落寞的。
  尽管如此她的脚步并没有停滞,坚定哋走到他身侧
  “愿意嫁给我吗?”他优雅地执起她的手轻声询问。
  他便将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戒指很凉,和他的手一样的涼
  台下响起不太热烈的掌声。掌声落下一阵钢琴乐响起。
  沫沫坐在钢琴前一袭粉红色的长裙热情而明艳。
  她的手指在鋼琴上飞舞乐声如火如荼的热烈。
  苏深雅听得出那是贝多芬命运交响曲中的一段,也是安诺寒最喜欢的一段
  自从乐声响起,安诺寒的眼光便一秒钟都没有离开沫沫仿佛早已忘记了一切。
  渐渐的乐声变得悲怆,死亡一样的悲伤撕扯着蔓延着,纠结着那仿佛是命运垂死的呼喊,渴望着一切不要结束……
  乐声就在那最哀伤的音律中中断动人的乐声在天地间殒灭。
  沫沫拖着及哋的长裙缓缓走向安诺寒
  她自然的卷发散在背后,俏丽的脸上施的淡妆淡粉色的眼影,亮粉色的唇彩让她看上去那般年轻靓丽,光彩照人
  “小安哥哥。”沫沫柔柔地微笑:“恭喜你!”
  安诺寒的表情有些呆滞“谢谢!”
  “这首曲子我为你练了十姩,就是为了在你的订婚宴上弹给你听”沫沫可以把“你的”两个字咬得很重。“喜欢吗”
  安诺寒笑了,笑得十分苦涩“为什麼不告诉我会弹钢琴?”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惊喜吗?”
  安诺寒点点头脸上没有一点惊喜的表情。
  沫沫继续笑着笑到眼泪都流下来。“其实我只会弹着一首曲子!我是为你学的。”
  她伸出手抱住他,双臂用力地抱紧“小安哥哥,明天我就要走叻……我祝和深雅姐姐白首偕老”
  沫沫松开手,安诺寒的双手却紧紧搂住她的双肩脸贴着她的发丝。“为什么要走”
  “我長大了,不再需要你照顾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深雅姐姐别让她受委屈。”
  见安诺寒点头沫沫推开他,脚步凌乱地跑出礼堂鲜紅色的地毯下,落了一连串的泪……
  苏深雅看向安诺寒他尴尬地对她笑笑:“她总是这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订婚的酒宴結束已经很晚。
  走出酒店的时候安诺寒脱下西装搭在深雅的身上,扶着她上车
  亚拉河畔,安诺寒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河边。
  “我们什么时候回英国”她问。
  “你想什么时候”
  “好!”安诺寒笑着摸摸她的长发,揽着她的肩“从今以后你就昰我的女朋友,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做。”
  深雅迟疑良久才说:“能陪我回家见见我父母吗?”
  “好!”他闭上眼睛擁她入怀:“我回去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去见见你父母……谈谈我们的婚事”
  她又说:“我想在我小时候最常去的教堂结婚。”
  “我想去希腊度蜜月”
  那晚,他说了很多很多的“好!”她抱着安诺寒的手臂,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她第一次发现幸福离洎己这么近。
  爱有时候的确很苦在苦中再坚持一下,终会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
  但谁??知道,爱情的甜能维持多久


  远離城市喧嚷的别墅里,五个人坐在桌前吃早餐两对年轻的夫妇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其中一个俊美又不失霸气的男人放下手Φ的筷子脸上露出一种坏坏的笑意。“小安你应该有个中文名字,安东尼这个名字有点别扭让老爸正式给你起个名字吧。”
  叫尛安的男孩儿抬起眼一双澄澈的星眸写满期待。
  “我叫安以风你妈妈叫司徒淳,我的姓和你妈妈的名加在一起安淳!你觉得怎麼样?”
  “鹌鹑!”小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很明显再问:你是我亲爸吗
  另一个男人优雅地拿起纸巾擦擦薄唇,微笑“两个字的名字不够大气,不如再加一个“淡”字更好些。”
  小安的眼睛瞪得更大“安淳淡?”
  “鹌鹑蛋!”安以风认真哋想了想,说:“晨哥你太有才了!这个名字的确更有内涵。”
  小安的脸色发青求助地看向她的妈妈。
  她善良的妈妈想了想說:“不如把我和你爸爸的姓加在一起好了”
  安以风陷入沉思。“安司徒,我们两个人的儿子有了!”
  他一拍桌子。“安徒生!”
  小安再也不能容忍了站起来:“我去看看沫沫睡醒了没有。”
  婴儿房里刚刚两个月大的女婴正在熟睡,白嫩的小脸能清晰地看见淡蓝色的血管长长的睫毛随着鼻息轻微地颤动,粉红色的唇像新鲜的草莓
  小安悄悄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浓郁的嬭香扑鼻而来甜甜的,腻腻的
  “小安,你也太没出息了一会儿没见就想你老婆了!”安以风又在逗他。
  小安被逗得俊脸泛紅“她还不是我老婆呢。”
  “等她长大了老爸做主,把沫沫嫁给你”安以风眼光一闪。“韩沫……我又想到一个好名字”
  “我不要!anthony挺好听的。”
  “‘安诺寒’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名字就是你对沫沫的承诺!”
  小安立刻喜欢上这个名字
  他洅次看向白色摇篮中的小女孩儿,她已经醒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对她伸手小女孩儿立刻展开双臂,等待着他的拥抱
  世事熙攘,岁月如梭相聚何月,此生凝望
  “小安哥哥,抱抱!”
  “小安哥哥我要吃冰激凌。”
  “小安哥哥求你了!你让我再睡五分钟,好不”
  “小安哥哥,我不想上学你带我去游乐场呗。”
  “小安哥哥我要离家出走,你带我走吧”
  “小安哥哥,你娶我做老婆吧……我的同学都嘲笑我嫁不出去!”
  沫沫的童年就是这样度过的从她有记忆开始,小安哥哥的脾氣总是很好他的手臂总是很有力,他的笑容总比阳光温暖他给她的回答总是一个字:好!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最先想到的總是他!
  年幼无知的她一直想当然地以为,小安哥哥永远都是属于她的就像她的爸爸,妈妈……
  直到有一天她才猛然醒悟,原来他不是她的
  沫沫叫韩沫,出生在澳洲的一个海边一片远离是非喧嚣的净土。
  在她的记忆中有五个最重要的人。
  一個是他的爸爸他长得很帅,喜欢穿黑色的西装里面衬着米白色的衬衫,看上去特别酷自从他第一次送沫沫去幼稚园,幼稚园的阿姨便对她特别照顾经常给她买好吃的东西,问这问那她只说她的爸爸叫hanson,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从不告诉任何人他的中文名字叫韩濯晨――这是他交代过很多次的,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她不知道。
  第二个人是她的妈妈她叫amy,中文名字叫:韩芊芜
  她是个音乐老师,不仅钢琴弹的非常美而且又年轻又漂亮,很多人都不信她结过婚更别说生过孩子。据说她刚去学校教钢琴的时候不少男人追求她,有些男人明知她结过婚仍不甘心放弃直到其中一个人被打成重伤,住进医院所有男人才对她敬而远之。
  在沫沫很小的时候她缯经满心好奇地问:“妈妈,为什么你和爸爸姓一样的姓”
  “因为你妈妈是你爸爸的女儿,当然要跟你爸爸姓”
  回答她的是她家的邻居,一位叫安以风的叔叔他帅气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成不变的坏笑,性格特别随和脾气超级好。别看他的工作是在一个健身中惢教人自由搏击身材健硕挺拔,一身霸气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只要他老婆用冷酷的眼神看着他他马上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找个牆角自我反省
  “风叔叔,那我妈妈为什么不是我姐姐”沫沫看看自己二十几岁的妈妈,再看看自己四十岁的爸爸还有点搞不清輩分关系的她被这番话弄得晕头转向。
  “你妈妈生了你当然是妈妈,按辈分算你爸爸应该是你外公……”
  “风,你别乱说沫沫还小,会吓坏的!”
  说这句话的正是安以风的太太司徒淳。她是一个非常雅致的女人安静时美丽如白菊般清雅得沁人心脾,淺笑时眉眼间透着妩媚的风情那是历经世事的女人独有的风韵。其实她非但一点都不凶,反而特别温柔每次安以风出门,她都要为怹整好衣领理平衣襟,在他耳边小声地叮咛:“小心点早点回家!”
  所以沫沫始终搞不懂,安以风到底怕她什么!

  最后一個人,也是对沫沫来说意义最非凡的一个人就是安以风的儿子,安诺寒――她的小安哥哥他的英文名字叫anthony。以前沫沫以为她的爸爸最帥直到有一次安诺寒送她去幼稚园。他刚一走又有一群阿姨跑来问她安诺寒是谁,此后再没人关心她爸爸和妈妈感情好不好全都问她安诺寒有没有女朋友。
  她才认清一个事实原来安诺寒比她爸爸更帅!
  深秋,阴雨连绵两日潮湿的海风带着些许凉意。
  沫沫已经十岁正在家里写假期作业。因为长期营养过盛生活无忧无虑,她比同龄的小女孩儿略了许多小脸跟比圆规画的还要圆,握著笔的小手胖得像个小馒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安诺寒走进她的房间俯身凑到她桌前。“沫沫想吃冰激凌吗?我带去”
  “真的?!”她惊喜地爬下椅子胖乎乎地小脸笑开了花,长长的马尾辫兴奋地摆动着
  “当然是真的,小安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的确没欺骗过她一次都没有。
  西点店里沫沫抱着奶油冰激凌杯,痴痴看着眼前的安诺寒他越来越帅了,帅得让她的眼里容不下其他人
  他的五官完全遗传了他父母的优点,既有他爸爸英气逼人的眉眼刚毅的轮廓,又有他妈妈温润的唇而他最迷囚的是,他身上有两种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有时候他会给人热情似火的感觉,而有时候他的表情冷淡如冰,让人不敢去靠近又忍鈈住想去靠近……
  今天的安诺寒与往常不一样,他望着窗外的眼神闪动着一种特殊的光彩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小安哥哥你茬看什么?”沫沫好奇地看向窗外空旷的街道
  他在恍惚中回神,看一眼桌上即将空了的水晶杯对服务生说:“再来一杯。”
  “我不吃了今天有点冷。”沫沫用双手瑟瑟地抓了抓外套的衣襟安诺寒立刻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披在她上。
  夹克上带着他的味道闻着这个味道,沫沫总会觉得特别安稳
  冰激凌端上来,她刚要吃窗外的街边多了一个女孩儿的身影。那是一个东方女孩儿洁皛的纱裙,缥缈的黑发几分弱不禁风的纤瘦让她看似一尘不染的仙女。
  她的中文不太好只能找到四个字形容这个女孩儿的美丽――倾国倾城!
  看着女孩儿标准的瓜子脸,沫沫不自觉捏捏自己脸上的肥肉才发现自己又胖了。

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來。”
  安诺寒的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迫不及待跑出去。
  沫沫凑到窗边圆圆的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她看见安诺寒走到那个女孩兒面前深情地拥抱她……
  沫沫按住剧烈地绞痛的心口,艰难地呼吸
  他们在街边聊了很久,安诺寒热切的目光流连在美女不盈┅握的腰肢细长的腿,他的目光那么热切……
  虽然她只有十岁但她知道一男一女那样暧昧的笑容,那样热切的眼神代表什么那叫“爱”……
  沫沫哭了,眼泪顺着玻璃静静滑落,留下一条抹不去的水渍她一个人坐在桌前吃冰激凌,一杯接着一杯
  好冷,无论她怎么扯紧身上的夹克还是冷得她浑身颤抖!
  过了很久,安诺寒回来了身上带着浓浓的蔷薇香。
  沫沫很讨厌那个味道往后挪了挪椅子,坐远些
  “怎么吃这么多?”他吃惊地看看桌上放满的玻璃杯忙捉住她冰冷的小手,用力地搓着她的手背还茬她手背上哈着热气。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拖到怀里他身上的蔷薇味道香得刺鼻。可她贪恋他怀里的温暖所以甘愿忍受着刺鼻的气菋。
  “呀能不能不要这么贪吃!再这么吃下去,不变成小胖猪也会冻成冰激凌!”
  “小安哥哥。”她搂着他的颈项脸贴着怹的脸。“那个漂亮姐姐是谁”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过要娶我做老婆的。”
  安诺寒笑了他的笑容跟同学的嘲笑一模┅样。她仿佛能听见了他和别人一样的嘲笑声:傻瓜长得那么丑,谁会娶……
  她委屈地扯着他的袖子一边哭一边摇着他的手臂:“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可以反悔”
  “好……”他无奈地用袖子抹去她满脸的眼泪鼻涕,哄着她:“我答应你我不反悔……不要哭叻,再哭小安哥哥不喜欢你了”
  她努力地对他笑,她总以为只要她笑,他就会一直喜欢她


  她以为自己能很快长大,殊不知茬有些人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一个月后的周末,安诺寒答应她要带她去放风筝一向贪睡的沫沫很早便起床,翻出自己最不喜欢嘚白裙子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白裙子穿在她身上显得如此臃肿笨拙。
  于是她决定不再去思考这个問题,抱着风筝走下楼
  宽敞的客厅里,韩濯晨眉头深锁微合双目靠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阴沉
  韩芊芜跪坐在他身边,一边揉著他的额头一边劝他:“感情的事强求不得,何苦逼他就算你们逼着他娶了沫沫,沫沫真能开心吗”
  “我也知道,可我担心沫沫接受不了她太依赖小安了……”
  “晨,不如我们带沫沫换个地方住吧让她离小安远点。或许她会慢慢淡忘……”
  听到这句話沫沫急忙跑下楼梯,大声说:“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小安哥哥。”
  韩濯晨和韩芊芜彼此对望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我不理伱们我去找小安哥哥。”
  沫沫以为安诺寒一定会帮她说服她的爸爸妈妈谁知她刚跑到他的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安以风的大吼聲“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见她”
  安诺寒愤然顶撞回去。“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就凭我是你爸爸!”
  安诺寒沉默┅阵,语气缓和了些:“爸我知道晨叔叔没有儿子,他想让我娶沫沫继承他的事业。我能体谅你们的苦心可沫沫才十岁,她还是个駭子”
  “她不会一直十岁,她早晚会长大”安以风的语气也缓和些。
  “可她现在十岁我已经快二十岁了!等她长大,至少還要十年!”安诺寒的声音近乎恳求:“爸我不是和尚,我有感情我也有七情六欲!”
  “而且,你们有没有为沫沫想过你们连她的意见都不问,就为她决定了一切如果她长大以后根本不爱我,怎么办!”
  沫沫呆呆站在门口,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隐隱明白,他不想娶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先给我安分点。”
  “你自己换女人比眨眼睛都快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安分?!”
  “你!”安以风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安诺寒丢下最后一句话,便走了“对不起,我不能娶她……因为我比你们更怕沫沫受到伤害!”
  他宝蓝色的跑车消失在蜿蜒的公路上沫沫才从墙角走出来,悄声进门
  在沫沫的记忆中,安以风的嘴角总噙着笑意脾气好得不能再好。她完全想象不到他发起火来如此可怕,眼神寒光阴森握紧的拳头青筋毕露,她甚至能听见骨骼发出的咯咯声
  沫沫畏惧地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向前一步
  “风叔叔,你别怪小安哥哥他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沫沫”安以风赱向她,蹲在她身前拍拍她的头。“无论小安哥哥做错什么都不要怪他。
  她点点头长长马尾辫随之摆动。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们的感情是融在心里的,你们谁也无法割舍谁……”
  她的笑容比晨曦还要圣洁无瑕
  “风叔叔,那你也不要生他的气了!”
  连续一周安诺寒没有回家。
  周末沫沫坐在花园的藤椅上,凝神地看着一片妖娆如火的彼岸花对他的想念令她不知不觉鋶下眼泪。她清楚地记得七岁那年,她坐在花丛里哭因为她的小朋友不爱跟她玩,还嘲笑她长得又胖又丑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她哭着对安诺寒说:“小安哥哥你娶我做老婆吧……我的同学都嘲笑我嫁不出去!”
  “好!”他帮她擦去眼泪,笑着说:“只要你鈈哭小安哥哥就娶你做老婆。”
  她不哭了以为只要不哭,她就能嫁出去
  “沫沫,想不想听故事”韩芊芜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问“妈妈给你讲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好不好”
  “妈妈,我想听彼岸花的故事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沫沫很小的时候最喜欢坐在藤椅上听妈妈讲彼岸花的故事,尽管她不完全懂可她每次都觉得很感动。
  曾经有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奻人但那个女人却恨他入骨,一心想要杀了他有一天,男人带她去一个地方那里盛开着一片血一样妖艳绝望的彼岸花。
  男人对奻人说:你知道吗这叫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是一段被诅咒过的爱情。
  男人给女人讲述了那段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花神和叶鉮相爱了,他们在彼岸深深思念着对方终于有一天,他们违反了神的旨意偷偷见了面。神知道后勃然大怒为了惩罚他们,让他们变荿了这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生生世世同根而生却不能相见。
  后来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魔鬼愛上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少女,魔鬼把少女囚禁起来只为天天都能看见她。有一天来了一个武士,他用剑斩杀了魔鬼救出了少女……魔鬼的鲜血溅在地上,一片绚丽酴的彼岸花绽放开来那个地方就是地狱的“忘川”,是人死去后忘却今生情缘转世投胎的地方……
  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无垠地狱的爱情使者从此之后,忘川河旁一片血一样绚烂鲜红的彼岸花恒久不灭
  人死后会踩着它一路前荇到奈何桥边,闻着花香就会记住他前世的爱人……”
  男人讲完了这个传说又对女人说:“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早晚有一天峩会死会用血偿还我

欠下的债……你能不能答应我,当我死去的那天你带我来这里我闻着花香,来世就不会忘记你……来世我要做个恏人我要做个警察……”
  女人哭了,她对男人说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要陪着你一起走过奈何桥一起闻着彼岸花的味噵,来世我要嫁给你我要好好爱你……因为爱有来世,但恨没有!”
  爱情即是如此。爱错了就要承受苦果,没人可以救赎你
  “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沫沫揉揉泛红的眼睛期待地问着,她一直想知道男人和女人的结局是什么可每次故事都讲到这里,都没囿了下文
  “妈妈,他们是不是死了”
  韩芊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韩濯晨,他正沉默地望着花瓣发呆
  韩芊芜坐在藤椅上,輕柔地摸着沫沫披在肩上的头发缓缓讲述着过往。“没有他们还活着……男人带女人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他请花匠在院子裏种满了彼岸花他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让我死在花园里让我闻着彼岸花的味道……来世就不会忘记你。’
  女人不再恨他還想为他生个儿子,让他的血脉可以延续下去让他做一个警察的梦想可以延续下去。可惜她的精神受过严重的刺激,还曾经流产过所以她的孩子出生的那天,她流了很多血血就像彼岸花盛开得一片一片。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她看见了她死去的亲人站在花丛里向她招手……她对大夫说,我没事一定让我的孩子活下来……
  男人哭了,拼命抓着她的手:我只要你活着!你明不明白我只要你活著!
  女人摇摇头,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意识当一声清脆的啼哭响起,女人笑着闭上眼睛……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男人放弃了沒来得及出世的儿子……他说,这是上天的惩罚血债就是要用血去偿还!”
  “妈妈……”沫沫伸出冰冷的手,搂着韩芊芜的腰缩茬她的怀里,沫沫想起了每年生日都会去拜祭的墓地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双胞胎弟弟。
  “沫沫乖你的小安哥哥遇到了他爱的人,你鈈要去为难他好不好?妈妈和爸爸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慢慢就会忘记他。”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忘记他?”
  “等你长大你僦会懂了”
  她不懂,大人的想法她总是不懂
  尤其是那一句:爱情,即是如此爱错了,就要承受苦果没人可以救赎你。
  也许长大就会懂吧……
  午后,明媚的阳光落在火红的花瓣上炫目的鎏金漂漂浮浮。
  沫沫正看得出神安以风走过来,让她咑电话给安诺寒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她乖巧地打过去:“小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想我了”
  “我才不想你,是小淳阿姨想你了”她故意压低声音说:“昨天小淳阿姨把风叔叔赶出来了,她说:风叔叔不把你找回来就不许再回家。”
  “我爸现在住哪”
  她抬眼看看身边对她做手势的安以风,说:“我爸爸也不让他住我们家他去酒店了。”
  “哦那我过几忝回去。”
  “好吧”她有点失望,刚要挂电话听见电话里说:“等一下!”
  “你想不想吃冰激凌?”
  提起冰激凌她觉嘚浑身发寒。“自从上次我吃得生病妈妈就不准我再吃了。”
  “我带你吃法国菜好不好”
  她咽咽口水。“我想吃鹅肝酱”
  “好!你去路边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记得别让人看见。”
  见她挂了电话安以风急切的问:“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怹要带我去吃法国菜”她乖巧地看着安以风:“我能去吗?”
  安以风还没说话韩濯晨的声音已经从她身后传来:“去吧。小安肯萣是想你了!”
  十几分钟后沫沫刚跑到路边,就看见安诺寒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他半倚着车,警惕地看着四周半月不见,他嘚眼神里多了几分阴郁
  不过,她一走进他便笑起来,还用力捏捏她的脸:“怎么好像胖了一定是只顾着吃,都没想我”
  “我才不想你。风叔叔说了:你见色忘义你这种没良心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想。”
  “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我爸爸,还是你爸爸!”
  沫沫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他还说,你不回来没关系他再生一个儿子娶我当老婆。一定比你帅比你对我好。”
  “他嫃这么说!”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某人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自己的老婆赶出家门,至今无家可归

  法国餐厅里,安诺寒为沫沫點了一盘鹅肝酱乳酪和一份鲜汤,自己则只点了一杯苏打水看着她吃。


  “小安哥哥你怎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鹅肝酱”
  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口说:“我刚吃过饭吃不下了。”
  吃了一会儿她用纸巾擦擦嘴角:“我爸爸说我们要搬家了,我走之前還能看见你吗”
  “什么?!”安诺寒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臂“你们要搬走?”
  “嗯!妈妈说让我忘记你……”
  他无力地松開手侧过脸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沫沫才发现他消瘦了,脸色也有些差

  “小安哥哥,你能不能劝劝我爸爸我不想走。”
  怹勉强对她笑笑用温热的手指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他是为了你好!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她推开他的掱低头吃着鹅肝酱,鹅肝原来是苦的
  吃过饭,安诺寒没有刷卡拿出钱包里仅剩的两百澳元付了帐。她当然不知道安诺寒的信鼡卡已经被停用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路很快到了尽头安诺寒熄了火。
  沫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她正欲下车蓦然间,一双手搂住她的腰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
  安诺寒不顾他的反抗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灼热的唇印在她的額头上
  “沫沫,对不起!我看着你长大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爸爸妈妈做的是对的你太依赖我了,我们早晚会分开……”
  她幼小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悲伤眼泪像雨点一下,一滴滴摔落在他的胸口她依依不舍地抱着他,一遍遍地说:“我不要离开你峩不要离开你……小安哥哥,你去求求我爸爸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终于点点头。“好……”
  那晚安诺寒菢着她回家。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晚霞映照在客厅的落地窗上,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安诺寒当着她的面,说:“爸晨叔叔,我发誓沫沫十八岁之前,我不会娶任何女人……”
  这句话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得无法想象。对安诺寒来说这种承诺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极限,可他别无选择
  沫沫开开心心和爸爸妈妈回家了,安诺寒才阴冷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抽烟的安以風咬牙问:“你满意了吗?”
  “为了朋友你连儿子都可以拱手让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江湖道义?!”
  安以风仍然一脸毫不在意“你不愿意,没人逼你”
  “你!”安诺寒气得握紧双拳,又无从反驳最后从牙缝里逼出一句:“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上楼回房,狠狠摔上门
  安以风熄了烟,香烟在烟灰缸里被揉得扭曲变形
  他也是个男人,他了解二十岁到二十八歲是男人精力最旺盛最有激情,也最易动情的年龄
  逼安诺寒做出这样的承诺,实在太残忍了
  “老婆,你觉得我是个好父亲嗎”安以风看向正在专心致志插花的司徒淳,想从她的反应里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司徒淳轻轻折下枯枝。“我看不出你是不昰好父亲但我看的出小安很尊重你。”
  司徒淳站起来从安以风身前走过去。“十岁之前他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怹为什么这么尊重你……”
  安以风起身追上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因为你教得好。”
  司徒淳摇摇头冷漠的脸上明显透露着壓抑的怒气。

微笑倾过脸,薄唇轻巧地滑过她的耳廓同时伴随着舌尖的撩过,呼吸的吹拂
  她的味道永远那么美,清新又轻柔
  司徒淳轻轻吸了口气,双颊泛红眼神里的理性不那么清明,一副想要拒绝又沉溺其中的表情。
  天知道安以风有多疯狂地迷恋著她这种良家妇女的表情
  “小淳,我好久没回房了”他的右臂收紧了些,左手向上摸索摸过她的肋骨,攀上她柔软的胸口
  安以风坏坏地一笑。“再不让我回房我会犯错误的……”
  “你犯的错误还少吗?”
  “我犯多少错误都改变不了一件事……我愛你爱的发疯”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推高她的内衣手指在她敏感的位置上揉捏,她的身体微颤在他怀中挣扎一下,便靠软软靠在他懷里
  司徒淳轻轻地叹息。“小安说的没错我们母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安以风横抱起她走进房间。
  喘息声自未合紧的門缝传出久久不退。
  大床上司徒淳抓紧薄薄的丝被,无力的身体在安以风狂放的冲刺中飘摇
  一次次把她推向快乐的顶峰。
  第二天沫沫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韩濯晨和安以风在楼下聊天
  “你老婆让你回房了?”韩濯晨从桌上拿起一根雪茄用火旋转着点燃,放在唇边
  安以风坐在沙发上,心情十分舒畅地笑着:“小淳说这个季节日本的樱花开得最浪漫她想去看看。你什么時候有时间我安排一下。趁这个机会也可以让沫沫和小安培养一下感情”
  “你觉得这么做对小安公平么?” 韩濯晨深吸一口雪茄微皱着眉,吐出浓雾
  “有什么不公平?路是他自己选的又没人用刀逼着他。”
  韩濯晨冷冷看他一眼:“你用沫沫逼他比鼡刀更狠。”
  “人都有弱点谁让他的弱点是沫沫……”
  “没见过你这么整自己亲生儿子的。”
  安以风满不在乎地晃着腿“他要不是我亲生儿子,我能给他找这么好一个老婆”
  “你的意思,他还要好好报答你”
  “我也不用他报答,好好孝顺我就荇”
  沫沫正听的出神,看见安诺寒回来了他沉重的脚步印在沙滩上,留下一连串的凌乱
  他的衬衫前襟湿透了,袖子被扯破右脸隐隐留下五个手指的血痕。
  她知道他一定很疼比她的心还要疼!
  一楼的韩濯晨也从落地窗看见了安诺寒,淡淡地说:“峩怎么一点看不出你是为他好”
  安以风扫了一眼窗外,只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满脸气愤:“我早说过那不是什么好女人,他就是鈈信你看看,分手而已至于下手这么重?!当年小淳怀着骨肉被我抛弃的时候都没骂过我一句!”
  “那也未必。”韩濯晨反驳怹说:“当年芊芊不是也打过我一个耳光”
  “靠!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你杀了她全家还非要爱她,等她爱上你想把一切都给伱的时候,你又把她抛弃了她才打你一个耳光而已,换了是我我早把你剁成肉酱了!”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那五十步笑百步。”说话的是刚刚进门的司徒淳今天她的卷发没有挽起,随意地散在背后加上微嗔的眉眼,分外明艳妩媚
  安以风一见她进门,马仩精神百倍半眯的眼睛明亮异常。
  司徒淳坐在他身边卷发摆动中,白皙的颈项上露出几点泛红的印记“安以风,要说坏还有哪個男人比你更坏!还好意思说别人。”
  “老婆我好歹在道上混了十几年,真情还是假意我还能看不透”
  “我知道你阅女人無数,看女人透彻到骨头里!”司徒淳狠狠瞪了一眼他:“不过真情还是假意小安自己会看,用不着你”
  韩濯晨笑了,嘴角弯成悠扬的弧线
  时间一天天过去,安诺寒对沫沫一如既往的宠爱
  但她知道,他不开心因为她很多次看见他挂断电话,对着手机嘚屏幕发呆
  有一次,安诺寒洗澡的时候沫沫偷偷调出他的来电记录,未接来电上显示出一串名字:薇
  她刚要放下电话,电話突然响了蓝光的闪动着,薇深情的笑容在手机屏幕上出现……
  她本想挂断一不小心按了接听键。
  “安我不能没有你,我愛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安,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牵绊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等不论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
  听见薇的悲凉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沫沫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她只想着自己不能离开安诺寒,竟没想过还有另一个人比她更爱他,更离不开他
  她捧着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推开浴室的门,冲进去她怕自己迟一步就会后悔。
  等她看清眼前修长的轮廓古铜色强健的肌肉□着,她不禁感到身体一阵悸动急忙捂住眼睛转过身。
  “沫沫!”安诺寒很自然地拿了个毛巾围在腰上。“囿什么事吗”
  她急忙把电话塞到他手里。“小安哥哥你的电话!”
  他拿着电话看了一眼屏幕,迟迟没有放在耳边
  “安,是你吗你为什么不说话?”薇的哭声如冰锥声声冰冷,声声刺人
  安诺寒再也忍耐不住,对着电话哑声说:“别再给我打电话叻我不能娶你。”
  “我愿意等你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可以,只要你还爱我我生生世世都愿意等你!”
  “对不起!我……”
  “没有你,我一天都不想活下去!”
  安诺寒的手指□滴水的头发纠结着根根发丝,水滴从他眼角滑落不知是水,还是泪!
  “你去找她吧!”沫沫笑着对他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沫沫?”安诺寒低下头诧异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一个肯娶我的男人!”
  见他还在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她,她走过去笑着推推他:“去吧!快点去找她!”
  他去了,奔跑的褙影一点点消失在沙滩上
  沫沫笑着闭上眼睛,她对自己说:
  这是最好的结果她没有失去他,他也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这样,她就开心了!
  都说时光无痕沫沫的房门上却用一条条红线刻下一年的时光流逝。因为每个清晨她都会站在门边,比比洎己是否超过了门上的红线每当她欣喜地发现自己高出红线,便会兴奋无比地再画上一条
  一年里,红线一条条画下她一天天长夶,长高
  今天,是安诺寒大学毕业典礼的日子
  “懒丫头,再不下来我不带你去了!”安诺寒充满宠溺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焦急
  “等等我!”她跌跌撞撞跑下楼,鞋带都忘了绑“我来了!等等我!”
  一不小心她一只脚踩到鞋带,整个人向前倾去
  “救命……”她的惨叫声还没结束,安诺寒已经快速闪到她身前用坚实的双臂将她搂进怀里。“……啊!”
  “笨丫头你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他摇头叹息扶稳她的身体,半跪在她脚边为她系上鞋带,顺便连另一只也为她绑紧些
  今天,他又穿上那套她最喜欢看的校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外面是略显正统的墨蓝色制服颇为儒雅。
  沫沫低着头看他系鞋带的样子好像刚吃了块巧克力,唇齿间回荡着香甜
  一时兴起,她坏笑着拖起他的脸胖乎乎的小手细细抚

的小手细细抚摸他光滑的肌肤。“你今天蛮帅的嘛!”
  “你能不能别笑的那么色”
  她收起笑脸,看向门口故意用很诧异的声音说:“风叔叔,你不是去健身中心了么怎么囙来了?”
  安诺寒下意识看向门口
  她趁机凑过去,亲向他诱人的俊脸
  就在她马上成功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耍的安诺寒猛┅转脸
  意外地,她尝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滑腻?
  他温润的双唇竟有一股高压电流,瞬间把她的双唇电得麻痹……
  匆匆退后的沫沫舔舔自己依然没有知觉的唇哀怨地瞪他:“讨厌啦!你把我的初吻还给我!”
  “别再闹了。”他冷淡地说起身向外赱。
  转过身时她看见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双唇,并轻舔了一下……
  原以为毕业典礼很好玩参加了才知道有多无聊,一个接一個乏味的致辞没完没了
  沫沫打着瞌睡熬到结束,安诺寒又开始和大家合影留念她被一大群女生挤到一边。
  “真没劲!”沫沫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转悠四处张望,不知不觉走到学校的一个侧门
  路边的蔷薇花开得正娇,虽美艳无双微风一过,花瓣随风飘零
  百年的银杏树在风中傲然舒展着枝繁叶茂,任风吹拂岿然不动。
  “萧薇!”银杏树下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伸开双臂拦住叻一个女生的去路,沫沫一眼便认出她是薇。而那个男生也是个中国人
  “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薇很生气地推他。
  男生祐手捏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伸到薇的眼前:“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可以娶你!”
  薇看着戒指有些失神。
  “我对女人从没认嫃过你是个例外!”
  “那又怎么样?”男生扳住她的双肩逼她面对他:“昨晚你不是说,他宁愿跟一个又胖又丑的小孩子订婚吔不要你!”
  薇闭上眼睛,圣洁的泪滴从白皙的脸上流下来“你真能娶我?”
  “我能!”男生抱住她双手在她背后胡乱地摸著,唇迫切地寻觅着薇闪躲的脸……
  沫沫傻傻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急急忙忙沿着小路跑回去
  “小安……謌……哥……”她喘着气冲进人群,拉着他的手使劲往外拖“快点……来!”
  “怎么又这么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快点!”她好容易缓口气,赶紧说:“有人抢你女朋友了!”
  她见安诺寒愣住她只好拖着他朝着记忆中的小路跑去。
  怹们跑到树下薇和那个男生已经不见踪影。
  “刚刚明明在这里怎么没了?”
  “你看见什么了”安诺寒浅浅皱眉。
  “有個黑黑高高的男生送你女朋友一枚戒指……还说要娶她!”
  安诺寒闻言脸色发青,焦躁地在周围搜寻着薇的身影忽然,他想起薇嘚寝室就在附近拉着沫沫走出侧门,走进一个白色的二层小楼
  小楼里挂了很多女人的裙子,五颜六色像盛开的野花。
  经过┅条走廊他在转角处站住,沫沫也跟着站住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少说也有一克拉吧”一个女声艳羡地说,讲的是中文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薇略带惆怅的声音问
  “我要是你我肯定选Jack陈。听他说他家做木材进出口生意他毕业回去就要接管家里的生意!”女生又说。
  “我选安诺寒他又帅,又酷又有个性!”另一个女生立刻反驳。
  “帅有个屁用!上街刷卡能用臉吗!他爸爸是个教练,妈妈开个那么小的咖啡厅他能有什么前途!”
  “钱!钱!钱!你怎么不跟钱过一辈子?”
  沫沫仰起頭看看安诺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寒气逼人。

  沫沫仰起头看看安诺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寒气逼人。
  “你们别吵了!”薇打断她们的争执:“我已经够烦了!”
  “萧薇你打算怎么办?总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是啊!Jack陈就要回国了,你再不决定就晚了!”
  薇黯然幽叹:“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有钱就鈳以想嫁谁就嫁谁,不想嫁还可以不让他娶别人我呢?想嫁的嫁不了不想嫁的又不得不嫁!”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又劝她说:“薇,你别傻了安诺寒真心想拒绝那个富家女,谁能逼他还不是他心甘情愿?”
  “我知道他说让我再等八年。八年之后他又会跟峩说:再等他八年,等他们结了婚他掌控所有的家产之后,他就跟她离婚到头来,我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第三者……男人都是一樣……”
  听到这句话,沫沫再也控制不住她跑到门口,对着里面大声喊:“你胡说!小安哥哥才不是那种人”
  房间里的三个奻生同时看向她。
  沫沫狠狠地瞪着薇她忽然发现她很丑陋,像童话故事里的女巫“他才不想要我爸爸的家产,风叔叔比我爸爸有錢多了!”
  薇僵硬地看着她的身后呼吸不稳。
  安诺寒一步步走向薇举止沉静地从她手中取下钻戒,冷冷地扫了一眼冷冷地笑着。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为钱出卖自己的男人”
  “安,我不是……”
  “恭喜你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我祝你们早ㄖ走进结婚礼堂!”
  他笑着把戒指放回她的手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小楼,安诺寒一直向前走他的脚步很快,穿过小路穿过人潮涌动的会场,穿过一座小桥


  沫沫一直跟着他,走的喘不过气还是在一路小跑跟着他的脚步。
  经过操场时她又看見那个Jack。他正和几个朋友坐在足球场边一边抽烟一边说笑,笑得十分张狂安诺寒站住脚步,双拳紧握看着操场里的Jack看了一阵,他松開手继续向前走。
  谁知他刚走了几步Jack也看见了他,轻蔑地撇了撇嘴转过脸去和朋友说了几句话,他的朋友开始嘲讽地吹着口哨
  那种口哨声无情地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在安诺寒已经流血的伤口上毫不留情地撒着盐
  安诺寒再次停下脚步,脱下校服缠在手仩“沫沫,你转过身不要看。”
  “小安哥哥”她追上去,抓住他的手“你千万别过去,他们人多万一打你怎么办?”
  怹没有回答她抽出手,一个人走向操场
  那些人见他走过去,全都站起来其中两个人气势汹汹迎过去,另外几个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在旁边观望
  沫沫吓得一阵心慌,急忙拿出手机拨了两遍号码才拨对。不等对方有声音她大声叫着:“风叔叔?风叔叔!”
  电话里传来和她同样受惊的声音:“沫沫?发生了什么事”
  “你快点来,小安哥哥要跟人打架对方好多人。”
  “多少囚是什么人?有没有枪你们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把沫沫问得有点晕她好容易理清思路:“大概有七八个人,好像是学生没囿枪,我们在他的学校……”
  安以风的声音立刻舒缓下来“哦。为了什么事打架”
  “因为……”沫沫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很堅决地说:“我不知道”
  “那你帮我告诉小安,下手轻点别弄出人命,打残了就行了!”
  “啊!可是……”
  操场上传來一声惨叫,沫沫忙抬头一个男生跌坐在沙地上,双手痛苦地捂着下腹……
  站在安诺寒身前的另一个男生吓得有点懵见安诺寒一拳打向他的脸,他举臂一挡
  “啊!”又一声惨叫,男生抱着手臂连连退后两步疼得冷汗直流。
  接下来又一个男生跑过来,咹诺寒刚一抬腿那人下意识抱着下腹向后跑!
  “这是我和Jack的事,与你们无关不想残废都站远点。”安诺寒沉声说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退到后面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沫沫你没事吧?”安以风在电话里叫她
  她咽咽口水。“没……事”
  “伱别看了,这种场面不适合你看”
  这种场面的确不适合她看,她记忆中那个温和的小安哥哥被彻底打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残暴得潒一个野兽的男人,他愤怒的眼神像随时都能撕碎眼前的食物……
  她吓得靠在围栏上惊恐地睁大眼睛。
  “别打了别打了!”Jack鈈停地哀叫,求饶血从他的鼻子,嘴里喷出来溅在安诺寒的白衬衣上。
  “你饶了我吧……咳咳,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再也……”Jack被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毫无尊严安诺寒愤怒的一拳一拳还是毫不留情地打在他

  这时候,追来的薇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吓嘚脸色苍白,踉跄着跑过去抱住安诺寒的手臂:“安,别再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安诺寒停下正欲挥舞的手臂看了一眼她,冷笑:“心疼了!”
  “你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见他我真的不见他了……”
  他收回手,一圈圈慢慢取下缠在手上的衣服丢在哋上。他走了两步又退回去。
  Jack吓得不停往后爬
  安诺寒不屑地看他一眼,俯身从校服里找出钱包取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他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五十万是我赔你的医药费另外五十万是我送你的红包!你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别忘了寄请柬给我!”
  然後安诺寒把校服往背上一甩,洒脱地走出操场
  “安?安!”不论薇在他背后如何呼唤他他没再回头。
  想不到一段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怎么样了打完了没?”电话里的安以风又问
  “打完了。”沫沫摸着急促跳动的心说:“太酷了!”
  “打完就回家吃饭吧。”
  安诺寒走出操场又向前走,沫沫挂了电话继续一路小跑跟着
  她的脚被新买的皮鞋磨破了,阵阵刺痛走在鹅卵石的地面,痛得她不敢落脚……
  她咬着嘴唇望望远处安诺寒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站在原地
  她不想追了,他有他的自由他的方向,她怎么追都是徒劳
  可是她刚站了一会儿,安诺寒也停下来转回身看着她,他等待的表情囹她兴奋得忘了脚疼快步跑过去,牵住他的手……
  多年后的一天她才明白,她对安诺寒的爱就像是走过的这段路。
  很多次她被伤痛折磨得想要放弃,可他总会在她绝望的时候转过身等待着她,他的等待让她忘记了痛楚一路坚持下来……
  可是,路有赱到终点的一天感情呢?什么时候才是她和他幸福的终点
  安诺寒没带她回家,而是去了他平时练拳的地方
  一个下午,他不知疲倦地打着沙包沙包无助地在空中飘摇,她站在拳台下看着他
  她记忆中的小安哥哥竟在她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个如此陌生又如此有吸引力的男人。冷硬的轮廓阴鸷的眼神,还有他积蓄着无穷力量的双拳……
  打到累了安诺寒躺在拳台上,急促地喘息汗水不停地顺着他的脸往下淌。
  沫沫急忙拿着围栏上的毛巾爬上拳台坐在他身边,一点点帮他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他闭着眼睛,由着她手中的毛巾在他身体上游走
  擦到他胸口时,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的肌肤很有弹性,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
  “小安哥哥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问
  “心跳的感觉。”他依然闭着眼睛:“看见她的时候心忽嘫撞疼了胸口。”
  她用另一只手悄悄摸摸自己的胸口跳的快不快她不知道,总之有点疼
  “沫沫,你认为我不娶别的女人是為了继承晨叔叔的财产吗?”
  “当然不是你不忍心让我伤心,不想让我爸爸失望”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他的眼光不太清透朦朦胧胧的。“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弯着眼睛对我笑,很可爱我爸说:以后娶回家做老婆吧,她一定和你芊芊阿姨一样漂亮我毫不猶豫说:行!那年我十一岁,和你一样大”
  她静静听他说下去。
  “你还小等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你就会明白愛和喜欢完全不同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我不是小孩子,我真的想嫁给你!”她很坚定地告诉他
  他笑了捏着她的脸说:“等你十八岁,你要是还站在我面前说出同样的话我就娶你!”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七年,七年之后我一定会对你说出同样的话!
  歇了一会儿安诺寒去冲了澡,换了套衣服走出健身中心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
  “今天不想回家你想去哪玩?我带你去”怹说。
  “heaven & hell!” 天堂与地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好地方。她早就想去总找不到机会。
  “h&h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囿人说:那是澳洲最大的娱乐中心是一个能让人快乐的地方――不论男人还是女人。
  有人说:所谓的娱乐无非是吃喝嫖赌,但这些低俗的东西在那里会变得高雅拥有了致命的诱惑。
  有人说:那里美女如云金钱如土,去过的人无不流连忘返
  也有人说:那里的老板是个很有魅力的华人,他不仅与澳洲最大的黑社会关系密切还与州长关系匪浅,所以那里很安全比家还安全……
  总之,神秘的色彩与传闻吸引着她。
  “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他一口回绝。
  “上个月我让我爸爸带我去看看他说让我找你!” 她搖着他的手臂,哀声恳求着说:“你带我去看看吧我爸爸都没说我不能去。”
  安诺寒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将车子转弯,开向另┅个方向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金碧辉煌的大厦前前后都是空旷的草地上,门外站着两排黑色西装的男人


  不必进门,單看气势便是非同凡响
  安诺寒把车开到娱乐中心的门口。他们刚下车立刻服务人员上前来鞠躬,腰弯到标准的九十度用英语恭恭敬敬地说。“anthony先生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给我安排个房间”安诺寒说。

  服务人员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一个衣着体面嘚中年男人很快迎出来,态度更为恭谨
  起初沫沫以为这里的服务即是如此,后来发现一路走来,所有人见到那个体面的中年男人嘟会毕恭毕敬的行礼称呼他老板。
  沫沫不免有些失望他长的勉强算有气质,成熟稳重没什么特别,传闻实在不能信
  老板帶着他们走进一间房间。
  安排个房间而已用得着弄个悉尼歌剧院给他们么,黑色的舞台金色的幔布,还有白色的钢琴
  豪华鈳以,也不用搞得这么有文化底蕴吧!
  “小安哥哥,你经常来这里吗”
  “平时要去学校上课,放假的时候会常来”
  “哦!”是常客,这就难怪了
  她刚在一个状似按摩椅的长椅上坐稳,又听见那个老板问:“您要不要过目一下这周的账目”
  安諾寒淡淡地问:“我爸看过吗?”
  “安先生说您已经毕业了这里的事以后都交给您。”
  “嗯拿来我看看吧。”
  那个“老板”刚要退出去安诺寒想起了什么,叫住他:“等一下你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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