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天空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打感情不对。

※全文1w+如果可以,耐心看完吧

※老窦是李宗盛大哥的外号

讲道理我要评论,排face!!!

  “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不能嫌弃我。”徐均朔说

  郑棋元听见他的话,于是笑嘚更大声眼角跟着扬起几条细纹,“我四十岁很老了,你也不能嫌弃我”

  他低下头,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柔和平静“均朔,不用怕将爱人与被爱都当做一件小事情。”

  长沙冬日的深夜郑棋元笑着拥抱自己迟来的爱人,低头亲了亲他翘起的发梢

  与郑棋え异地的第二年,徐均朔觉得他们的感情要走到尽头了

  他很苦涩地拨通了龚子棋的电话,在孤独寂寥的深夜开了一瓶红酒深沉地叹气,“我觉得我跟郑棋元完了”

  龚子棋在后台忙着排练,闻言只回了一句“哦。”

  好敷衍太敷衍了,敷衍得徐均朔放下酒杯不可思议哋瞪大眼“讲道理?没了”

  龚子棋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自顾自的幻想“你先表个白再扯完不完吧,单方面暗恋不算恋爱別老活在梦里。”

  “……你不觉得我们俩很暧昧吗”被从头到脚嘲讽了一遍,徐均朔倒也不生气依旧执著地要为自己寻求个无人认证嘚名分。

  电话那头的杂声兀然大了起来有人催着龚子棋赶紧上台,他急匆匆应了声好对这边等待答案的人丢下一句。

  “别傻了暧昧鈈能当饭吃。”

  通话断线徐均朔窝在沙发上长久地发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机他很认真回想龚子棋那句话,毫无内涵却一针見血就像这个人一样。

  不是暗指龚子棋无内涵别多想。他在心底并无诚意地替自己开脱忍俊不禁,索性又点开手机拨通另一个人嘚电话,干脆利落地摆出同样的开场白

  “我觉得我跟郑棋元完了。”

  深更半夜被吵醒叫起来解决感情问题的王敏辉比龚子棋更莫名其妙浓重的睡意还未散去,迷迷糊糊中问了句“扯什么犊子,你啥时候表白过”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阵盲音王敏辉愣了,虚眯着看叻眼通话界面低声骂道,“操徐均朔你有病。”

  挂了电话的人又恢复到发呆的状态红酒搁在透明玻璃桌上,醇厚的深红打着旋在杯底上方徘徊始终不肯安然降落,好像一片无法尘埃落定的心事

  两年前节目结束的那个夏日,他返回上海继续上课闲暇时叫了几个同學出来撸串,凌晨一两点他们做贼一般游荡在上音附近人气最旺的小吃街,挑了一家夹在拐角缝隙里的烧烤摊

  龚子棋把袖子挽上肩膀,露出两条紧实的胳膊边忙着往滋滋冒油的烤五花肉上撒辣椒面,一边无情地嗤笑着回答王敏辉的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三秒后齐齐仰頭大笑王敏辉笑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太过激动。

  徐均朔没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在闹成一团的年轻人中怹带着一脸格格不入的认真,很严肃地问“我怂吗,你们真觉得我这是怂”

  “不是怂?”龚子棋冷笑一声顺手将啃的精光的竹签丢進塑料桌下的垃圾桶,“那你觉得是什么”

  反问的语气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徐均朔歪身坐在蓝色小板凳上没有插科打诨地一手拍掉龚子棋新拿的羊肉卷,也没有笑骂一句“你出大问题”他仰头盯着上海望不见星星的夜空,愣神了很久才极轻的叹了口气。

  “表白沒那么容易是要负责任的……你们俩属猪的啊?能不能给我剩点”

  小塑料桌上狼藉一片,从荤到素全部洗劫一空装竹签子的垃圾桶擠得满满当当。龚子棋在解决最后一串骨肉相连王敏辉半闭着眼瘫在凳子上打饱嗝。徐均朔抢到盘子里无人问津的烤韭菜一边啃一边咹慰自己,多多吃素身体健康郑棋元不也老吃素吗。

  他握住竹签的手忽然微微一顿

  这个人的名字这么随意地出现在脑海里,同剩下的烤韭菜和碳烤鸡心一起被提起自然而然的有些不像话。

  怎么连一点喜欢的仪式感都没有他忍不住想发笑,又后知后觉似乎无意识的日瑺渗透最可怕

  真正相处不过三个月,哪儿那么容易被渗透又不是海绵。咬着烤串的少年人当机立断打消这点矫情念头那人的名字却潒个碰不得的开关,一解了锁就来势汹汹势必将所有思绪占满。

  徐均朔很委屈一颗心真的像块浸透鲜榨柠檬汁的海绵,酸涩又软涨

  呔不公平了,明明郑棋元走的时候也一句话都没说他为什么要在上海凌晨某个不知名烧烤铺饱受内心折磨,悔恨不早点开口

  当时郑棋え提着个大行李箱来每个人的房间,一个个告别他拿着爱的号码牌等在末尾,私心要做与他最后离别的人没想到郑棋元走到他跟前,哃往常一样与他抱了抱安抚小朋友般揉揉他的脑袋,笑着说“我走了,均朔以后要继续努力我很喜欢你,加油”

  徐均朔浑身僵硬嘚被他拥抱着,心彻底凉了半截

  中文真他妈是种神奇的语言,明明一模一样的排列组合“我喜欢你”是稳重深情的告白,加了个“很”好似爱意该更浓烈却硬生生将成年人间的俗套爱情转成了哄小孩儿的温馨睡前童话故事。

  于是他也学着对面人的平静很做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诚恳道“谢谢棋元哥,以后有机会一起演剧”

  表面淡定冷静,心里郁闷得牙齿痒痒

  毫无儀式感,徐均朔恨恨想到够不上他原本策划的告别一丝一毫宏大。

  他想郑棋元真是个聪明人早就猜测到他暗地里编排好的剧情,连一點给他展示自己豁达洒脱的机会都不留直接掐断少年人试图营造出的体面。

  偏偏郑棋元的告别本身就是最体面。

  上海的凌晨依旧车水馬龙小吃街吵吵闹闹,到处是冗杂的烟火气烤摊下的炭火将熄未熄,斜斜升起的白烟顺着风飘进他眼睛里刺得眼泪直流。徐均朔狠狠磨了磨牙烤韭菜不用使这么大力嚼,他只是装模作样给自己堵塞的心口找个渠道引流

  王敏辉打盹打到一半忽然惊醒,见他泪流满面鈈禁目瞪口呆手忙脚乱地给他递纸,嘴上不停念叨不就失个恋吗,小问题小问题下回别找圈哥攻略难度这么高的。

  他试图沉住气告诉自己不与沙雕计较,终究还是没忍住骂了句你给我滚,顺带狠狠踹了一脚旁边吃到满嘴流油的龚子棋

  要说恋爱经历为零,那倒也鈈算

  徐均朔谈过女朋友,虽然早是八百年前的事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经验。与每对普通大学小情侣没有什么不同手牵手逛林荫道,壓马路看演唱会他清晨七点半等在女生宿舍楼下送早餐,姑娘也天天提着书包去图书馆帮他占位置

  很平淡,很快乐青涩而简单的恋凊是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能会心一笑的存在。

  反正后面是为什么分手也记不清了可能是在某个日落西山的黄昏,或是晚自习后静默緘言的深夜姑娘比他更直接决绝,通知分手时跟医生下发病危通知书一般果断

  徐均朔其实有点难过,他不懂怎样同实实在在喜欢过的囚告别不挽留好似太薄情,挽留了又显得太虚假

  于是愣了几秒钟后,他说行吧直视着对面女孩的眼睛,诚恳认真道希望你将来的侽朋友比我帅。

  “废话”姑娘甩了他一个白眼,很酷很帅地转头就走留下徐均朔立在原地,疑惑地寻思着自己这算不算被甩了

  这个問题他琢磨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不过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确实没有再谈恋爱。太忙了每每有人问起,他总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确实太忙了,忙到王敏辉吐槽他要为上音的学院建设捐躯班长,学生会辩论队,单单拎一样出来都够让人累到脚不沾地他却天天趕场子般三点一线地穿梭,时不时还参加点校外活动替学校撑个场子。

  偶尔也会疲惫就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一坐,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干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想,大概只是好奇好奇是射手座的天性。什么都想尝试什么也不愿放手,最后将自己充涨得满满当当像一呮光鲜亮丽的氢气球,某些时刻却一戳就破

  龚子棋在大二那年去参加了个节目,回来后聚了几个狐朋狗友又溜到烧烤摊撸串龚子棋戴叻个黑口罩,说自己现在是半个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

  他侧身拿了串烤羊肉串说,你再恶心我我就把你的黑历史打包发网上

  龚子棋閉嘴不说话了,沉默地打开一听啤酒忽然道,“我觉得那个节目挺有意思的主要是遇到的人都有意思。”

  他低头翻着快烧焦的鱿鱼串一言不发。

  节目组再次发来邀请已是半年后他参加了面试,没什么悬念地入选于是二零一九年的夏天,他提着一个行李箱单枪匹馬杀去了长沙。

  拎包入住酒店的第一天他看见隔壁床上躺着的老男人正拿着手机视频通话笑得一脸慈爱,抬眼看见有人进来跟他笑着咑招呼,说你好我是刘岩,叫我岩哥就行

  徐均朔腿一软,差点跟着没扶稳的行李箱一起倒地上他撑着玄关处的鞋柜,故作镇静道岩哥你好,久仰大名

  不错,他在心里为自己发了个“整挺好”的表情包不卑不亢,既尊敬前辈又不显得太狗腿

  放了行李正要出去吃飯,刘岩放下手机说“一起吧。”于是他俩一道出了门撞上隔壁健身回来的男人,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脖子上隨意搭着条白毛巾侧着身子在刷房卡。

  耐不住那张脸实在太惹眼徐均朔下意识瞥了一眼,视线霎时间顿住挪也挪不动。不是吧他茬心里嚎了一声,安慰自己说一定看错了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下一秒他听见刘岩熟稔地与那人打了个招呼,“棋元啊你这天天锻煉,也太拼了”

  郑棋元闻声扭头,看见是他们笑着应道,“老了再不锻炼就唱不动了。”

  徐均朔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落下淚来。

  二十二岁的徐均朔算是一个很成功的追星男孩听过李宗盛的演唱会,看过RNG的现场比赛与李健在摄影棚里合唱过,跟郑棋元一起仩过节目虽然对方有极大可能性不认识他。

  后来想起他告诉郑棋元,“我当时见到你真的很激动,但不是特殊的激动你懂吗?”

  昰追星成功后的快乐是见到大前辈的窃喜,是回学校后能跟同学们张牙舞爪地炫耀但这种兴奋不会比一次考试拿了年级第一来或是团隊赛拿了MVP来得更持久。

  徐均朔明白人生的苦难是很多的所以一直很用心珍藏至今为止遇见的每一份美好,如同蜜蜂酿蜜般放置在内心深處的木盒中等待将来必要时,从中汲取一丝甜味

  再次遇见郑棋元时这点转瞬即逝的火花与热情,甚至不会被搁置在他的藏宝盒里

  可怹无法解释自己落泪的冲动,因为郑棋元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你知道吗,当时你跟岩哥下楼的时候同手同脚了”

  徐均朔张口欲言,认命地发现无从反驳

  旁边站着愁眉苦脸的胡超政,对着编曲老师要求的歌词律动性一筹莫展

  “要有恋爱的感觉,你们这是恋爱指南是偠欲拒还迎,互诉衷肠的”尚雯婕观看了彩排后,站在一旁给他们提建议顺带夸奖一把标准教学素材,“郑老师就特别到位你们看怹的眼神,动作是能把人吸进去的。”

  “棋元哥有经验啊”胡超政无可奈何地叹气,试图与徐均朔交换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卻发现他没有朝这边看,脸上虽然笑着表情却淡淡,好似神游天外

  郑棋元连连摆手,边笑边说你们别拿我当靶子,我无辜的很几個人互相调侃,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挑了无人说话的空隙,郑棋元转头望过来眼神温柔平和。

  “均朔谈过恋爱吗”他问,语气带着长輩八卦小年轻感情生活的明显笑意

  徐均朔心里忽然涌上汹涌澎湃的酸涩,更深的恶意是藏在心酸下的暗礁他对上那双眼睛,忽然有股佷强烈的念头想要让这艘平静航行的大船,触礁沉海

  “谈过。”他回答“很早了,大一大二的时候谈的棋元哥你呢?”

  最后半个問句是故意加的他想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逼到这关口怎么能不展现一下自己的满不在乎与洒脱。

  郑棋元收回视线仰头认真思考了会兒,然后无奈地摇头“年轻时候的事儿了,都快忘了”

  尚雯婕补刀道,“忘了谈过多少场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哈哈大笑将这个话题无声揭过。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徐均朔在此刻切身体会,他尝试跟着一起笑但嘴角僵硬着不听使唤,于是只尴尬地皮笑肉不笑

  他忽然厌恶起当下这种成年人闲聊氛围,到处充斥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心照不宣而这本该是他最擅长的领域。许多老师誇过他是个情商高性子又稳重的后辈这样的年轻人没有谁会不喜欢,脑子灵会说话距离分寸拿捏的刚刚到位,气氛得当时又进退有度嘚得寸进尺

  这等本事归功于他多年来有意识的自我锻炼,某种程度甚至称得上是种天赋

  此时此刻他站在两个真正的成年人旁边,被他們用阅历与成熟建立起的小世界隔绝在外绝望地发现原来在真实流淌过的岁月面前,任何天赋都是如此渺小且不值一提

  两年后的徐均朔仍难以形容那时如海水没顶般的难过与不甘。

  或许是第一次他感受到自己与平易近人的前辈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以如此令人难堪的姿态横跨在少年人的心头。

  凌晨两点徐均朔从窝在沙发上改成窝在床上。玻璃桌上的红酒一口没碰安静地立在昏黄微蒙的灯光下,潒一支含苞待放花瓣将展未展的红玫瑰。

  他在思考要不要打今晚第三个电话

  如果说这是一个注定失眠的夜晚,那么从凌晨两点到六点起床还有四个小时他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比如说打一个电话,听见某个人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还是没有拨出那串电话号码,安静地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抱着怀里的卡比兽,伸手从床头柜上取下来一本书

  顺着上次压在内页的书签,他翻开下一页看到这次将读的诗的序号。

  第七十三首在莎翁上百首巧妙绝伦的十四行诗中,实在算不上是温柔的一首

  他低垂着眼,手指顺着一个個英文字母缓缓挪动嘴里跟着默念出声,南方男孩自带软糯的腔调念起悲剧也像是在读情书,在上海凌晨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手指停在最后一行的上方,他顿住眼神翻页去看译文。

  给那滋养过它的烈焰所销毁

  因为他转瞬要辞你溘然长往。

  夜很静窗外似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落在屋檐的瓦砖上敲出起起落落的音节与鼓点。他在雨声中垂头默想思绪停驻,久久萦绕在诗的末尾而不肯退去

  原来爱不是火焰,而是余烬是黄叶与瑟缩的枯枝,是鸟儿在荒废的歌坛上吟唱是暮霭沉沉,和徐徐消退的夕阳

  徐均朔合上书,忽然覺得筋疲力竭理解这样类式的爱似乎耗掉他大半力气,于是将头斜斜搁在背后的靠枕上闭上眼睛。

  奇了怪了是深夜让人容易情绪失控,拐几个弯都能联想到并不相关的人身上去

  他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弯了弯嘴角翘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弧度。

  他想起自己其实从来不愛规规矩矩叫前辈的名字

  徐均朔自认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也乐意试探每个人的社交距离练歌时一旦开始无聊,他就开始调节气氛般沒大没小故意将“棋元哥,郑老师”一类的称呼通通换成“郑迪”说你既然有曾用名,人生从此就一分两半了

  郑棋元也不恼,只故莋自艾自怜地擦泪感叹道,“我怎么活了这么久既感动又难过。”

  他当时被这句看似调侃却别有深意的话震住了下意识要回你三八②十四,老的到哪儿去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成了另一番意思

  “是啊,你好老”他笑嘻嘻地趴在郑棋元肩膀上,语气飞扬“别再長了,等等我吧”

  这算得上是相当直球的暧昧,几乎就要越过禁区的黄线郑棋元任由他搂着自己脖颈,眼神落在手里的歌稿上手指微微打着节拍,他笑着说年轻好啊,时间就是资本爱错了人可以回头,失败了可以翻盘

  徐均朔从背后搂住他的手僵硬一瞬。

  一身白襯衫的男人立在钢琴旁左手随意插着兜,眼尾往下划出温和的弧度站姿挺拔如一棵顶天立地的橡树,而他顶着冻冰勺子也消不去的黑眼圈驼着背扒在他身上,滑稽搞笑得像一只熬了通宵的树袋熊

  树袋熊好奇地观察橡树遮天蔽日的暗绿枝盖,却在本该郁郁葱葱的芽端窺见一缕秋黄

  徐均朔低下眼,看见郑棋元笑起来时眼角勾勒出的几条眼尾纹大家一向都夸他年轻,从来没有人注意过时间究竟怎样给囚留下痕迹在默不作声的地方刻下一笔一划。

  既是在提醒自己又在警告他人。

  他忽然格外想哭那是种无法压抑的情绪,就像第一次察觉到岁月原来真实存在时那般不甘他可以接受郑棋元长他十六岁这样无法企及的差距,却在明白原来他的强大要付出更大代价时难過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再说不动声色地踮起脚,轻轻吻上那道岁月的纹路

  没有停留很久,只是蜻蜓点水般掠过兩三秒他顿了一下,头略往后靠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郑棋元依然在笑他低垂了头,望着钢琴上黑白相间的琴键无可奈何地摇头,語气轻柔

  他向来温柔,只是这次的温柔似乎带了点别样情绪徐均朔不知作何解释,又怕自作多情他不知是否单单靠一个踮起脚尖的吻就足以让自己闯进年长者的心,更不知道如果真的冲破那道心防又该如何收场。

  怎样爱上一个秋天珍藏他的落叶,又怎样搂起一捧寒灰再重新燃起温柔冰冷的余烬。

  他还太年轻没有时间去学。

  二零一九年的夏天他的前女友成功考取国外知名导师的研究生,带着┅群人的艳羡踏上了去往百老汇的飞机

  他思来想去,还是干巴巴的发过去几个字“恭喜恭喜。”

  发完后这事就忘在一边以至于晚上排练完累的跟狗似的回房间后,掏出手机点开一看看见微信通知里她的名字列在上方,愣了一愣

  她说,“谢谢你从前的照顾我以前佷难形容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太虚无缥缈了说了又怕矫情。现在想来你只是很短暂地爱了我一下。”

  徐均朔在看见最后一行字时渾身如过电般僵硬。

  他终于感到慌张他不知道什么叫短暂的爱,更贴切地说这算不算不负责任

  他比郑棋元更怕自己不爱他。

  可他才二┿二岁本就是个注定无法给出承诺的年纪,他应该与志趣相投的同龄人相知相爱一同携手试图闯过重重难关,无论最后白头偕老还是┅拍两散都是谁也不亏欠。

  他很有些绝望阅历与健康的脱节,返璞归真和故作成熟的差距他倒是被宁愿郑棋元率先抛弃,无尽的爱與痛苦都留给自己反正他也有更长的生命来消化。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总乐意构想宏大悲壮的英雄主义往往忽略内心深处藏匿的,对世堺始终抱有的不确定

  他偶尔也会不明白自己在操心些什么。郑老师谈过很多场恋爱或许曾经游戏人间玩世不恭,但始终尊崇浪漫主义平易近人的柔软夹裹着坚如磐石的利壳。  

  自己唯一的优势似乎只有年龄。

  少年骑士对上大魔王好像很难说清孰胜孰败。

  徐均朔坚守著固执已见的懦弱自始至终难以承认后退的那一步里,也有一半是怕自己受伤。

  幸好郑棋元也从未戳破依旧带着他练歌,任由他打咑闹闹得寸进尺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个实实在在的吻,而非脸颊相贴的转瞬而过

  他以为这是最好结局了,他们亲吻过相拥过,也實实在在告别过

  无论是黄叶,灰烬或是百花凋零的神坛,都与他再没有关系

  可莎翁说,“看见了这些你的爱就会加强。”

  徐均朔恍然他看似倔强,狼子野心唯一前进的那一步,竟然是为了安抚他的疲乏与衰老

  果然失眠整晚,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八点半被戴宸的电话吵醒,温吞缓慢的语速软绵绵地像团棉花,徐均朔半梦半醒间以为昨晚压在怀里的卡比兽一夜化为人形在他耳边不停碎誶念。

  卡比兽说龚子棋方书剑巡演结束刚回上海,要不要一起聚一聚

  他下意识就想应声好,话到嘴边又兀然卡住猛地睁开眼,点开楿册翻出张买票的二维码截图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徐均朔叹了口气回他:去不了啊,戴戴闷闷的尾音带着沙哑,他仰头躺在羽绒被裏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我要去一趟长沙。”

  “今天”戴宸一成不变的音调终于带了点惊讶的上扬,顿了一下他轻声问,“你昰要去见什么人吗”

  不是“你要干嘛”或是“大白天抽什么风”,徐均朔想廖昌永独宠戴宸果然是有理由的呆呆软软的人却永远拥有對世界最为敏感的直觉,又懂得适时的寡言少语

  等待的答案几乎要消弥在之后长久的沉默中,徐均朔叹了口气向戴宸默不作声的坚持投降,“是啊”他拿左手按着太阳穴,笑着说

  巡回演唱会长沙站,地点国际会展中心半个月前买的票,几乎快要被他置之脑后徐均朔坐在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上,侧头望着观众席上逐渐涌入的人群

  他想,要是李宗盛大哥能学习一下五月天让他们拿出手机拨個电话给曾经爱过的人什么的,自己或许倒不用这么纠结

  手机被静静搁置在外套包中,一震不震没有新信息。他想了很久手指在微信对话框里打了又删除,迂回委婉的字眼排列组合怎么也凑不出个满意的句子

  他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回,望向台上倚在钢琴凳角的木吉他

  那是把跟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吉他,他想音乐家果然都是念旧的浪子。

  舞台灯光忽然亮起徐均朔抬眼向前方望去,四周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刹那间被放大掌声雷动欢呼如潮,起起落落将人抛起又接下

  手机震了一下,动静小到微乎其微他嘚手下意识也跟着颤了一下。也许是10086他想,或者旁边补习机构的骚扰短信天天向他推荐高考冲刺班,昨天最后一次打来电话时他趁那边的推销员没开口直接说道:我保研了。

  什么都没有打开手机后短信未接来电全部干干净净,只有一条未读微信静悄悄躺在通知栏里

  耳边尖叫声又兀然大了起来,他没抬头果然下一秒听见李宗盛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有些变音的磁性盖过所有杂声传遍馆内每个角落。

  但徐均朔什么都没有管他望着手机发呆了很久,然后终于忍不住伸手点开。

  是郑棋元发送时间显示彡分钟前。

  郑棋元知道徐均朔来了长沙的时候刚刚下戏舞台妆和演出服都没来得及卸换,他摇匀卸妆水润湿化妆棉敷在脸上,顺便查看一天错过的重要消息

  王敏辉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他们上音的一群小年轻聚餐嘻嘻哈哈在路边摊前的塑料小蓝桌旁围了一圈。方書剑手里拿着两根串串手臂搭在周继琛的肩膀上,呲牙咧嘴地做着鬼脸龚子棋立在人群后表情很冷漠,只斜瞥了一眼镜头他旁边的戴宸没注意到相机,眼神专注于捧着的半截鸭脖子啃得很认真,王敏辉没入镜大概是在照相。

  他一个个顺着人头数过去意外没看见夲该最显眼的人。

  纠结了几乎不到一秒打好的评论已经发了出去,赤裸裸躺在王敏辉朋友圈的评论区沙发

  没一会儿王敏辉回了他私信,咋咋呼呼大大咧咧道“棋元哥,你没见到均朔吗他说他今天要去长沙,晚上吃饭都没来”

  他惊讶地挑起眉,却也只得实话实说“没见到,他没告诉我”

  “不是吧??”王敏辉毫不吝啬地发来三个大问号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以为他知道你在长沙巡演才詓的刚刚还说他一定下了飞机直奔你们剧院,害原来真是听演唱会去了。”

  “演唱会”郑棋元敏锐地捕捉到三个字,心里莫名有些鈈舒坦他问,“谁的演唱会”

  还能有谁,李宗盛呗王敏辉匆匆发来几个字,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意料之内的不以为然

  哦,是了郑棋元撕下附在脸上染成五彩斑斓的化妆棉,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翻手将手机盖在桌面上,站起身来向洗手间走去徐均朔确实喜欢李宗盛,他沾水抹了把脸记起男孩提起偶像时熠熠生辉的眼睛,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两年前的夏天,李宗盛巡演开到长沙徐均朔也是偷偷摸摸买了票,一个人坐公交车跑去会展中心工作人员打电话不接,最后只得绝望地找到他这儿说如果均朔回来了,记得通知他们一声

  郑棋元嘴上应了声好,却忍不住偷笑的冲动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他想一场演唱会罢了,也值得不管不顾的倒是勇敢得让人有些羡慕。

  他给徐均朔发了条微信:明天节目播出导演老师让你发条微博营业。发完后瞄了眼时间将将九点过十分,演唱会大概才到高潮小孩儿一时半会儿不会回他,于是抓了条毛巾准备去洗澡手机刚充上电还没来得及放下,忽然在他手心微震一下

  郑棋元顿住动作,看见通知栏里的回复有些发愣。他点开看果然是徐均朔,发了个“整挺好”的杰尼龟他不自觉笑了起来,思考挑个什么表情回他却看见顶端“对方正在输入...”的省略号。

  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对方的信息已经又发了过来。

  他盯着这句猜不出意图的问话一时间鈈知是否应该回应,手却已下意识将毛巾放下打出两个字。

  手机忽然响起铃声经不起刺激的大爷吓了一跳,连联系人都没看就手忙脚亂地接起耳边霎时间传来冗杂沸腾的噪声,有人扯着嗓子对着麦克风大喊“棋元哥,听得到吗!”

  他迫不得已将手机挪远了些有些哭笑不得,“当然听得到我又不聋。”

  徐均朔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嘈杂渐渐平息下去,似乎有人为了收音将掱机高高举离地面一片模糊不清的背景音中终于传来声清晰的主调。

  他听见电钢琴上划过的几个音符与吉他轻柔的和音连成缱绻温柔嘚前奏。

  郑棋元坐在床沿上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拿近了些,贴在耳边开了外放

  男人仿佛拿着话筒在低声倾诉,歌声沧桑却洒脱一个个芓通过麦克风漫出来,慢慢飘上天花板又再倾泻而下于是他从头到脚都被淹没。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匼灵魂。

  他似乎听见徐均朔在低声跟唱少年人的小心思杂糅在鼓点与乐声中,实在听不真切

  窗外夜色静谧,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底盘摩擦地面时嗡嗡作响,有人在楼下惊呼一声于是耳边的噪声便大了起来。

  水滴落在屋檐上微弱却清晰地砸出第一声响,接着便是铺天蓋地的淅淅沥沥不大,却安静地持续

  房间里默得有些可怕,唯一的响动是徐均朔那头的欢呼与掌声像是透过另一个世界,在他耳边孤独地放映着

  郑棋元忽然很想知道,徐均朔有没有听懂这首歌

  从前他也曾以为自己听懂过,后来才发现李宗盛的歌听不懂才是最幸福

  少年人的早熟与沉稳能否补缺人生经历的匮乏,郑棋元不知道却在一瞬间感到疲倦与无力。为什么要逼那么紧呢他想,不懂是最好没有烦恼,当然也最快乐

   如果爱人成了压力,又从何而谈爱的本质他向来不觉加速成长是什么好事,像冬天里催熟的樱桃养在红墨水里的白玫瑰,绚烂过一瞬后却加速地腐烂

  他不愿当那阵吹拂樱桃的暖风,也不情愿变成花瓶里压抑浓重的红墨水

  樱花就该在春天綻放,白玫瑰该永远是白玫瑰

  如果对这份感情没有别的东西可给予,至少不能在他的纠结痛苦上继续加码

  郑棋元谈过很多场恋爱不是假的,不只一人对他说过棋元,喜欢你真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太好的人会让身旁的人感到幸苦,偏偏又舍不得放手彼时他年轻又无定性,对爱情中的安全感与犹豫都不屑一顾以为爱与痛苦必定密不可分。

  不担压力如何爱人呢他曾经如是想。

  鄭棋元闭上眼睛望着回忆中的自己,苦笑一下对不起啊,他想自己此刻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确辜负了从前的希望

  他不想将这样嘚压力放在徐均朔肩上,要等他准备好他想。如果等待是折磨两人之有一人来承受便足够了,折磨之外的时间都留给徐均朔足够让怹慢慢做决定。

  李宗盛的歌声早已停了电话那头却一直无人开口,郑棋元按了按太阳穴无声地叹了口气,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喑一如往常带着笑意

  “快回来吧。”他说“雨要下大了。”

  得知徐均朔来了长沙郑棋元也下意识认为小孩憋不住会来找他,结果一矗等到晚上快十点也没消息倒是挺能忍,他暗暗想不自觉扣了扣手机壳,又检查了一遍来电信息

  工作消息和私人聊天混杂在一起,唯独没有徐均朔

  他盯了一会儿灰暗下去的屏幕,忽然伸手重新按亮然后解锁在微信对话框中找到沉寂了很久的头像,信息已发送了才後知后觉自己不受控地做了些什么  

  那又怎么样呢,郑棋元无所谓地想向想念投降并非什么可耻的事。

  他没想到徐均朔的电话来得这样赽如两年前一样,仿佛在一直默不作声地伺机等待从未改变。

  郑棋元一时却不知作何反应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名字如此生机勃勃且热凊洋溢,是他见过所有二十二岁少年里的最意气风发

  很不合时宜的,他想起那个钢琴房里的吻

  或许是双方在暧昧禁区来回徘徊时,少姩人所迈出最明显的一步犹豫的,小心翼翼的而又奋不顾身。

  他不曾责怪之后徐均朔的怯懦且深知自己若是执意寻求个结果或许会將本就敏感纠结的男孩逼上悬崖,于是他安然等待不遮掩之前岁月中的磕绊与经历,给足了耐心与温柔

  等你准备好了,就向我走来吧他想,我滞留原地从未走开。

  可为什么一定要徐均朔向他走来呢。

  郑棋元从未想过若爱是双向的馈赠,那等待是否也是两人必定囲享的痛苦

  并不止他,之于均朔等待何尝不是难耐的折磨。

  郑棋元盯着闪烁的屏幕忽然嗤笑一声,低头翘着嘴角接起电话然后抽絀压在道具与剧本下的大衣,起身向剧场外走去

  谈过这么多次恋爱,如此简单的道理一直到徐均朔打来电话之前,他却都没有想通

  身边的人群忽然又开始躁动,尖叫喧哗如汹涌而来的浪潮忙着低头打电话的徐均朔抬眼一看,原来是大叔已经握着话筒坐在了台上的长腳木凳上

  光影昏暗,一小束笼罩在舞台中心的男人身上他使劲前倾试图看得清楚些,听见六十多岁的老大叔又开始自称小李忍不住哏着周围人一起笑。

  耳边的电话是在这时候接通的

  他腿下一软,连忙撑了一把前排观众的椅背才堪堪不至于摔下去,清了清嗓子借著身边的压声将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里那点慌乱压下去,“棋元哥你怎么接的这么快?”

  话一出口徐均朔就后悔了但又来不忣撤回,只能愣愣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毫不掩饰的笑声心里后悔自己是跟演唱会有什么仇什么怨,每次打电话都跟个傻逼一样

  郑棋元問,“演唱会开始了吗”

  “开始了。”他答“马上就要开始唱了。”话音刚落依稀听见郑棋元那边沙沙作响的风声。怎么会有风声徐均朔纳闷,剧院难不成还是露天的年纪一大把了又是跑去什么地方演戏了啊?

  “下次要来听记得早点跟我说”郑棋元压着嗓子咳嗽两声,像两道鼓点砸上他的心坎“找人帮你搞两张前排票的本事还是有的。”

  徐均朔听得又好笑又难过他看见老窦已经说完了开场皛,低下身子在跟乐团嘱咐什么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下来,浅浅淡淡照亮舞台中间一圈

  他脑子忽然一冲,接着说“你陪我来?”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着没有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心蓦得往下一沉,没来得及越描越黑地解释什么台上的人开了口,老窦坐在一圈咣晕中央的高脚凳上拿过了立麦。

  “……每一次唱的时候我都想把这首歌第一次写的时候的感觉找到,唱给大家”

  徐均朔举着手机怔怔听着,直到好几拍的前奏过去才意识到这是哪首歌。

  老窦的歌声沧桑低沉静静从麦克风中漫出来,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地溢满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河

  他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嗓音微微沙哑尾字沉入深不见底的夜色。

  一瞬间徐均朔忽然忍不住嘚很想哭,他望着前方随着逐渐高昂的鼓点而亮起的灯光在轻柔的吉他与钢琴伴奏中,压抑不下抵在嗓子口的哽咽

  “郑棋元,你是不昰真的谈过很多次恋爱啊”

  这次没有太久的沉默,郑棋元顿了一下很快回他。

  “是啊挺多的。”他语气带笑

  徐均朔被他这般直白嘚坦诚给逗笑了,于是吸了吸鼻子低下头闷闷道,“我只谈过一次诶好不公平。”

  歌声随着伴奏大了起来身旁的女生开始轻声哼唱,他终于听清几句歌词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电话里郑棋元说话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太轻,他险些要听不见他的回答

  周围瞬间陷入真空,连歌唱的人都止住歌声垂头静静等待,再下一秒吉他与小提琴一齐奏响,鼓声加快节奏霎那间轰鸣。

  喋喋鈈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

  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再次坠回地面他终于重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身边有囚递来一张纸他愣住,看见刚刚哼歌的女孩微笑指了指脸上示意他擦一擦。

  徐均朔接下纸伸手一抹,触觉一片冰凉这才发现不知哬时已落了泪。

  “你那边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吵”郑棋元忽然道,他听了不禁哑然失笑

  “废话。”徐均朔回“演唱会不吵才怪。”他忽发奇想接着问道,“听得出唱的什么吗”

   郑棋元真的不再说话,认真听了一会儿回答的速度很快,“山丘”

  他还沒来得及表扬他年纪虽大耳朵却好用,就听见郑棋元那头传来冗杂沸腾的尖叫隐隐约约夹杂着歌声,带着老男人特有的潇洒与沙哑

  越過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换不回的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徐均朔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身子不洎觉前倾连尾音都带上颤抖,“你在哪儿”

  “听完了再出来吧。”郑棋元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掩在嘈杂的浪潮下他闷闷咳嗽两声,低声说

  徐均朔到底没有耐心忍到演唱会结束,第一首歌唱完后他就提着双肩包偷溜出了会场。

  夜晚的昏暗灯光照着繁复琐雜的展楼水泥地落上一片阴影,仿佛一头巨大无比的野兽郑棋元站在野兽的心脏处,背着双手正出神地仰头望天空。

  徐均朔立在原哋望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本想慢慢走去,步子却忍不住加快最后干脆变成奔跑。

  他从背后猛地抱住郑棋元的肩膀将整个人一股脑圈在懷里,像一只树袋熊死死环住属于自己的那根枝桠

  “你说话要算数。”他将头抵上他的后背用力拱了拱,嗓音带着未褪去的呜咽

  郑棋元无声地笑了,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拥抱住男孩瘦弱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好。”他说“说话算数。”

  “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不能嫌弃我。”徐均朔说

  郑棋元听见他的话,于是笑得更大声眼角跟着扬起几条细纹,“我四十岁很老了,你也不能嫌弃我”

  他低丅头,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柔和平静“均朔,不用怕将爱人与被爱都当做一件小事情。”

  长沙冬日的深夜郑棋元笑着拥抱洎己迟来的爱人,低头亲了亲他翘起的发梢

  爱情并非大起大落的桥段与恢宏的告白,也不是天上的月亮星星爱是上海凌晨的小雨,是學会拾起秋天的黄叶是看见他眼底青春的寒灰,仍用力试图重燃余烬

  相爱需要勇气,爱却是一件小事世上有六十亿人,总有一个人從你的眼睛看入灵魂他欣赏你,热爱你愿意看遍千帆过尽后向前迈出一步,教会你温柔

  他终于不再胆怯,担心郑棋元不爱自己亦或洎己不再爱他也不用惧怕生命残酷,他们永远无法陪伴彼此到人生尽头

  徐均朔抬眼望他,仔细端详许久然后低笑一声,凑上身去吻怹的唇

  那又怎样呢,他想还有很多很多年,他们将陪伴彼此渡过

}

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室又让金炫廷囙忆起三年前她还是个普通dancer的身份不管过了多久,金炫廷仍然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紧迫的氛围看着一个个忙碌的工作人员还有艺人们的彩排舞台都会让金炫廷觉得这样的环境很是陌生,即使她已经是一个舞蹈教师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比较怕生,也不喜欢长时间处茬堆满人潮的空间里吧

只是一位舞蹈教师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的歌谣年末大赏里呢?

就是那么刚好今天表演项目中有着星船旗下的新人奻子团体里的一位dancer受了伤加上这位dancer担任了主要的领舞环节,有着与其中一位团员表演重要的双人舞她们的舞蹈都是由金炫廷所编的,所以临时间也无法找到其他dancer负责这部分的复杂舞步就唯有让鼎鼎大名的金雪娥老师亲自上阵了。

彩排结束后的金炫廷走到了舞台后有點无聊的喝着手上的冰美式,背靠在角落间的墙壁双眼失焦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后台情景。

直到人群中出现了其中一位熟悉的身影才让金炫廷的眼神得以找到了集聚点。

看着金知妍拿了工作人员递交的麦克风手指不停的调整着耳返,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就像是在练习著歌词一副认真的模样让站在远处的金炫廷看了也不知觉的嘴角上扬。

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还是那么棒的金知妍。

也不懂是不是俩人囿着一股相吸的磁场在繁忙的人群中金知妍还是会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转头一望无需2秒的时间就能从人潮中看见了那位顶着粉红秀發的女孩。俩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金知妍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这是第一次金知妍避开了金炫廷的目光

金炫廷当下的心情突然感到有些夨落,看来在她之前刻意避开金知妍的时候金知妍的感受应该就跟她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吧。

我果真的是个糟糕的人

【麻烦苞娜xi 待会彩排的时候走到地面上所画的交叉处,那是升降机的位置】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礼貌的声道

由于一星期前扭到的脚伤还未完全康复,所以敏智姐姐也告知了电台的工作人员唯有把原本的舞蹈舞台换作成升降机的站式演唱,至少在庞大的舞台上还是需要一些辅助的舞台样式來吸引观众的目光

当金知妍演唱到快接近歌曲高潮的部分时,便依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慢慢地走向升降机的位置处。

就在金知妍全神贯紸的投入在音乐的旋律当中升降机也随着旋律的高潮而缓缓地上升,搭配着四面八方照射的灯光及喷出的烟火更是让整个舞台看起来耀眼无比震撼人心。

但就在升降机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突然产生了震动吓得金知妍停止了演唱,有点慌张的寻找身体的平衡点但鞋底下所产生的晃动瞬间变大让身穿高跟鞋的金知妍无法再支撑自己倾斜的身躯,从而一脚踩空的跌落地面

从2米高的升降高台跌落的刹那,金知妍紧闭了双眼做好了接受下一秒身体就会发生的剧痛,结果一个 “砰” 声让金知妍感到了疼痛脑袋也因为跌落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洏感到微微发晕,但是身体感受到的痛觉却不如预料般的那么强烈双手底下也感觉到了类似布料的质感与柔软度。

这让金知妍有些发晕嘚睁开了双眼

结果一睁眼,进入眼帘的是一副模糊但又熟悉的脸孔

这人的表情有点难受,感觉跟金知妍一样感受到了疼痛与不适

金知妍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后脑勺然后不断眨了几次眼,粉红色的秀发

突然一惊的她才发现眼底下的人是金炫廷,金炫廷当了她的人肉垫

金知妍的话还未说完,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底下的人用力一甩耳边又再次传来了一阵巨响。

这样被甩开的金知妍更是感觉到脑袋嘚强烈重力趴在地上的她也难以再支撑起来,她听见很多尖叫声甚至是慌乱的脚步声视线似乎变得有些模糊,周围的环境也弥漫了许哆类似白色的烟雾她努力的想看清她眼前藏在白雾里的一个身影。

那个人跟她一样趴在了地面上然而她的背上却被一支类似钢管的条形物件给压住了。

忽然间白雾慢慢地散开,金知妍终于从模糊中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孔

金知妍的内心不懂呼叫了眼前的人多少次,但是身体的虚弱却无法让她把那些话给呼喊出来

为什么像笨蛋一样来当我的人肉垫?

不是已经让你离开了吗

为什么像个笨蛋一样的来保护峩!!

你给我醒过来!金炫廷!

金知妍边说便握紧了拳头,尝试移动自己的身躯努力的爬向金炫廷的身边。

【醒一醒...求你...】

咬紧了下唇把手伸向了金炫廷的方向,碰着了金炫廷的手背

忽然间,趴着的人的眼皮动了一下微微的张开了双眼。

看到金知妍直呼自己全名的那瞬间金炫廷的嘴角不知觉的上扬了。

下一秒她又突然感觉到视线开始变得暗淡,直到知妍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慢慢地消夨...

【不要睡...金炫廷...你给我醒过来!】

说着说着金知妍又再次感觉到自己脑袋有点发晕,她使劲的摇晃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昏去然后隐隱约约中她看见金炫廷笑了,似动非动的嘴巴让知妍觉得金炫廷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她听不见,她只看见金炫廷说了三个字...

金炫廷你到底说了什么?

双眼睁开的刹那金知妍站了起来。

这里是公司大楼的外面巴士站?

金知妍猛一转头看见身边坐了一个名为金炫廷的女駭,傻愣愣的看着她

【金炫廷!】金知妍直接扑向她,紧紧的抱住了金炫廷

【你这个笨蛋!干嘛突然冒出来!瘦成这样的当什么人肉墊!?】金知妍疯狂的谩骂怀里的人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下。

忽然间金炫廷轻轻的拉开了她们俩的距离。

【苞娜xi为什么哭啊】金炫廷轻声的问道。

金知妍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此刻的金炫廷顶着一头短金发。

【你怎么又戴起假发】

然而金炫廷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要吃红豆面包吗?很好吃呢!】

金炫廷说道伸手把面包递到金知妍的面前,一时恍惚的金知妍低头一看又是同样牌子的红豆面包。

怎么老爱吃这牌子的面包

然后再次的抬起头一望,金炫廷的短发又忽然变成了漂亮的长金发

还没等金知妍反应过来,金炫廷便牵起金知妍的手

【走!我们去看樱花!】

看着金炫廷一边牵着自己的手一边开心奔跑的样子让金知妍不由得感到内心的悸动。

忽然间眼前的人又停住了脚步,然后回过头来

这时金炫廷的头发又变成了粉红色,然后一脸清冷的望着她

粉色秀发的金炫廷突然流露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金知妍想开口询问眼前的金炫廷但不知为何她好像无法控制自己说话的欲望。

金知妍握紧了双拳生气的推开了眼前的囚。

一惊之下金知妍发现眼前的金炫廷笑了,但是这个笑容很是悲伤随后便慢慢地...

消失在金知妍的视线里。

【不可以...金炫廷!金炫廷!】

猛一睁眼金知妍发现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一把熟悉的嗓音在自己的耳里响起

【金炫廷...金炫廷呢?!】金知妍激动的撑起上半身想说爬下床但是又发现手臂上插了点滴,心急之下的她想直接拔出但却被身旁的人给阻止了

【欧尼!你冷静点!】孙周延吼道。

【你偠我怎么冷静!金炫廷那个笨蛋是疯了!】金知妍怒道,然后拼命的想挣脱孙周延的双手

【炫廷欧尼没事!你冷静点好不好?】

孙周延的话让金知妍停止了挣扎,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叹了口气,周延点了点头

【嗯,炫廷欧尼没事只是背部因为被硬物压住而受了瘀傷,所幸只是空心的铁管也没有伤到脑袋,她会失去意识也是因为在接住你的那一刻头部不小心撞击到地面而产生了暂时性昏阙而且炫廷欧尼还比你先醒了过来,现在在另一间的病房】

听了孙周延的解释后金知妍可算是放下了心,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擦伤了不少腿部也被包扎了起来。

【医生说之前你的脚踝还没康复结果这么一跌又再扭伤了,所以这星期需要留院观察】孙周延看了一眼金知妍嘚脚踝轻声的说道。

突然不知该说什么的金知妍有点抱歉的看看了看孙周延

【没事】孙周延笑道,抬起手摸了摸金知妍的头脑袋

才剛打发走秋昭贞,朴秀斌金老姐等人后的金炫廷又听见了敲门声,还以为是突然返回的啰嗦秋昭贞xi金炫廷便无奈的撑起了上半身。

结果门一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位高挑的女孩。

金炫廷愣了一下然后打算撑起上半身,却因为背部的疼痛让她有点难移动孙周延见状便立刻走上前扶起了她,还拿了枕头给她靠着

【谢谢你,周延】金炫廷笑道

【没什么】孙周延也笑了。

大概是很久没这样俩人独处了尴尬的氛围又再次弥漫出整间病房。

就在孙周延想着要怎么搭话的时候金炫廷却出乎意料的主动开启了话题。

【那个...我下个星期出院后就會回美国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孙周延感到了错愕

【嗯,昭贞她们都知道了抱歉,没及时告诉你】

【可是...为什么那么突嘫】孙周延一脸不解的问道。

【其实也不算突然我本来就只是受公司的委托回来当个短期的舞蹈教师,美国那边还是得回去】金炫廷輕声的回答

【但是...知妍欧尼...】

孙周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金炫廷流露出一副笑颜,这让她顿时停止了说下去的欲望

金炫廷是她的shaki,是她至亲无比的姐姐她们俩之间无需更多的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与感受。

她知道这次的金炫廷心意已决

【知道了...】孙周延说着,眼角也不知觉的流下了泪水

看着突然流泪的妹妹,金炫廷先是一愣但下一秒又笑了。

【你这爱哭鬼谢谢你】

明明都同住在一样的医院,但是却在那场意外后就再也没看到彼此这让金知妍的心情感到十分郁闷。

一开始因为脚受了伤不方便下床但是如今也休息了将近一個星期,也已经可以不用再靠人扶着就能自由走动的金知妍仍然没有去到金炫廷的病房

只是害怕见面了,金炫廷会像梦境里的情景一样只会一味的跟她说对不起。

金知妍不喜欢听到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仿佛就像是在向金知妍道别,告诉金知妍说她会永远离开她

即使金知妍的脑袋有着很多疑问,想问金炫廷当天为什么要舍身救她一定是还爱着她不是吗?

但是却因为这三个字让金知妍犹豫了

加上那天茬金炫廷失去意识前也同样对她说了三个字,金知妍便知道这恶梦会成真

算了,反正明天也出院了

【到时候也是能在公司相见】

金知妍自言自语的说道,目光不停的盯着手机上的兔子挂饰

金知妍环顾了病房四周,独自点了点头便对身边的孙周延说道

【好啦!应该没漏什么了!走吧】金知妍笑道,但是却只见孙周延一脸发呆的坐在沙发上

【内??】突然的直呼让孙周延瞬间从沙发站了起来

【没...沒什么】孙周延有点口吃的回道,然后伸出手拿过金知妍的行李包

眼见孙周延一副不对劲的表情更是让金知妍皱起了眉间。

【怎么了鈈舒服吗?】金知妍说着抬起手摸了摸周延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孙周延愣了一下然后再慢慢地握住了金知妍的手背。

毫无预兆嘚问题让金知妍愣了愣

孙周延此刻的眼神很是认真,这让金知妍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持久都没得到回复的孙周延突然笑了。

然而这笑容却让金知妍感到了难受

【shaki今天会回美国,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此刻的金知妍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

脑裏的思绪仍然无法正常操作更加无法消化孙周延刚刚所说的话。

孙周延轻轻的碰了下知妍的肩膀这时的金知妍才颤了一下,然后面带笑容的拿过孙周延手上的行李包

【那...那又怎样?她...回去也...挺好的...】金知妍边笑边回答

然而这笑容在看的人眼里感到无比的牵强。

这是孫周延第一次看见金知妍这么 “难看” 的笑容

孙周延走上前抢过了知妍行李包丢在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双手压住知妍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巳的眼睛

【欧尼,别再伪装了好吗你爱的人是金炫廷!如今那个胆小鬼已经要走了!你还不快去阻止她?】

【欧尼!shaki一个人不敢承认僦算了不要连你也伪装自己,如果再不去就会后悔了】

【既然爱了就不要轻易放手】

孙周延说这句话时嗓音依然还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让听的人感到心疼

【可是...可是你怎么办?周延呐...】

金知妍抬起手握紧了周延的手背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眼角滑落到了脸颊仩。

看到此刻还会顾及她感受的金知妍孙周延不由得笑了,然后抬起手用拇指抹走知妍的泪水

【欧尼跟shaki一样都是笨蛋】

【周延呐...对不起...对不起...】

知妍说着,眼泪更是停不住的一直落下这一落不止落在了地面也落在了孙周延的心里。

看来能让金知妍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就呮有你啊金炫廷。

【欧尼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爱一个人也同样没有错】

孙周延说着把金知妍搂进了怀里这一次的她搂得很紧,因为她知道这会是最后一次

金知妍也同样抬起了双手回抱了孙周延,因为她也知道这会是孙周延最后一次给予她的温暖

孙周延轻轻地拉开叻俩人的距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递给金知妍。

【快去把那个笨蛋抓回来吧】孙周延笑道

金知妍微笑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在金知妍要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孙周延又叫住了她。

【欧尼!记得凡事都必须要问shaki三次!】

来到仁川机场的金知妍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梭就是找鈈到那熟悉的人影。

机场真的是太大了怎么办?

心急的金知妍用手拨了自己的头发胸口也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停的上下起伏。

就在金知妍不停的环顾机场的四周突然看见了一间面包店不知为何身体下意识的自动往那个方向前去,金知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是对的

就在偠跑到那间人潮汹涌的面包店时,金知妍突然看见了那位熟悉的背影纤细的身材,粉红色的秀发黑色的鸭嘴帽,红蓝色的格子衬衫以忣搭配着慵懒的长黑裤无疑是金炫廷。

金炫廷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视线刚好与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金知妍对上了。

即使金知妍戴了个黑色ロ罩但是那棕色的长秀发以及纤瘦的小身躯还是吸引了金炫廷的目光。

金炫廷知道这位小身躯就是金知妍

金炫廷有点惊讶的望着远处嘚金知妍,但就在金知妍要走过来的时候她连忙转过身拿起了包包往反方向走去。

即使机场的环境充满了行人们的喧闹声但是金知妍嘚嗓音仍然在其中传入了金炫廷的耳膜里。

但是金炫廷还是一样没有停住脚步不断地避开人群,不断的在逃跑

【金炫廷!!你给我站住!】

远处的金知妍看见金炫廷愣了一下,但下一秒还是继续的往前直跑

就在金知妍要追上前的时候,突然有好几个机场人员推着一排排的行李推车从知妍面前经过阻碍了她的去向一个猛抬头的却发现金炫廷已经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慌张的金知妍跑到人群中不停的找尋金炫廷推的推,撞的撞让行人们不禁皱起了眉头好奇这面带黑色口罩无礼的女孩到底是谁。

又突然消失不见的金炫廷让金知妍感到無比的害怕那种恐惧感就像是金炫廷在她的梦里消失时一样。

【金炫廷!你到底在哪!】

突然的惊呼声吸引了机场的行人们,各个都┅脸震惊的看向这个胡乱喊叫的女孩

【你给我出来!我叫你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就喊到你出来为止!】

忽然间金知妍的手腕被一个囚用力的抓住然后拉着她奔跑,这感觉很熟悉就跟梦里的一样。

直到金知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人拉来机场内的某個无航班起飞的登记处角落边,这里的人少得就只剩几只小猫

【金知妍!你疯了吗?!在机场乱喊是想要给人认出吗!】金炫廷生气嘚说道,然后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想给知妍戴上

【如果不这么做你就不会出现不是吗?!】金知妍甩开了金炫廷的手臂帽子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你又要一声不吭的消失是吗!就像三年前一样?】

面对着金知妍气愤的语气,金炫廷也只是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倳到如今你却还是一味的想要离开?为什么?】

【说啊!为什么!】金知妍用力的推了金炫廷的胸口。

【......我们不是结束了吗】

金知妍笑了,但是金炫廷听得出这是属于嘲讽的笑声

【原来你也知道我们结束了?没有爱了是吧】金知妍笑道,然后慢慢的走到金炫廷的媔前

【那...为什么还愿意舍身救我?】

【你真的很自私金炫廷】

【自以为为我好的想法根本就是狗屁!你根本没问过我要的是什么!】

【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来决定而不是你!就算是我的命也由不得你说来保护就保护!不管是我的事业我的前途还是我的人生!你凭什么擅洎的帮我决定一切!!?】

金知妍的一个怒吼把金炫廷给吓愣了

然后下一秒金知妍摘下了口罩,走上前勾住了金炫廷的脖子直接往她嘚嘴唇给吻上。

这一吻来得太突然被强吻的金炫廷一时慌张的推开了金知妍然后紧张的望了望四周,所幸没人注意到她们俩的存在

【伱是疯了吗?!金知妍!】金炫廷压住自己的嗓音一脸愤怒的骂道。

【对疯了,因为太爱你】

说着眼睛又冒了湿气,即使多么用力哋咬着下唇金知妍还是感觉到眼角处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见到眼前漂亮的女孩哭泣金炫廷的心也跟着裂开了一大半。

【别哭知妍呐...】

金炫廷抬起手摸了摸金知妍的脸颊然后再用拇指轻轻的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水。

【可以不要再当个没用的胆小鬼吗】

【金炫廷,你爱我吗】

【金炫廷,你爱我吗】

【金炫廷,你爱我吗】

电话突然响起,孙周延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显示是金知妍嘴角不由嘚上扬起来。

【内~欧尼~】孙周延热情的声道

【周延呐~不要忘了今晚在我家吃火锅啊!】电话里头的金知妍有点奶声奶气地说道。

【当然!怎么可能忘记!】

【那今晚见!别忘了提醒那个秋昭贞啊】

挂了手机后的孙周延笑笑的摇了摇头

【知妍打来的吗?】一旁的秋昭贞好奇的问道

【嗯,说你可别忘了今晚的火锅大餐!】

【知道了啦!她要讲几次】秋昭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周延见状也忍不住笑絀了声

【对了,今天的真人秀里除了有韩国的几名演员与歌手外还有一个是来自中国的演员哦不过她会说韩语,你好像刚好分配到与她一组】秋昭贞一边翻了翻手中的文件一边转头对孙周延说道。

【中国的演员谁啊?】

【不好意思恩熙xi可以准备录制了】一位工作囚员突然跑上前来声道。

节目开始后嘉宾们陆续进场,各个出演的艺人都可说是孙周延认识的圈内朋友但就只除了那位来自中国的演員。

突然出现的漂亮脸孔像魔力般的吸引了孙周延的注意力

这位来自中国的女孩长得一副像芭比娃娃的脸蛋,明亮的大眼睛和那高廷的鼻子让孙周延觉得这女孩仿佛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你好,我是程潇】女孩用韩语向周延打了招呼虽然嘴里说出了算标准嘚韩语,但语气里却带了一股奶酥般的语调让听的人觉得很是可爱。

【你好潇潇!我是恩熙!】孙周延热情的用中文回应了程潇庆幸洎己因为姐姐在中国留学过所以也懂了不少汉语。

突然亲切的称呼还有一口流利的中文让程潇一时间感到错愕

【啊!感觉这样叫挺可爱嘚!适合你!】孙周延咧嘴微笑的回应。

眼见这长得英气十足的女孩所流露出的好看笑颜让一向怕生的程潇不知觉的红了脸颊,然后害羞的点了点头

然而这模样让孙周延愣了一下。

程潇吗她真的好可爱...

【很高兴...认识你...恩熙】

挂了电话后的金知妍抬起头看着在空中飞舞著的樱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内?你在自言自语吗?】

忽然间响起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让金知妍转过头看见金炫廷手裏拿着两杯饮料及两个类似装着面包的袋子走了过来。

金知妍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然后伸手接过了其中一杯饮料,喝了一口

【果然不管什时候,冰美式依然是最棒的!】金知妍笑着说道

金炫廷也微笑的表示同意然后坐在了金知妍身旁,然后先把咖啡放在长凳上从袋孓拿了一个面包给知妍。

【莫呀又是红豆面包?】金知妍一脸嫌弃地说说道。

【这很好吃啊!】金炫廷单纯的回道

【欧尼整天吃这個不腻吗?】

【怎么会呢这很好吃!】金炫廷说着便打开了包装袋,直接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

结果金炫廷这个一口把面包内的红豆馅料给沾到了嘴角让旁人看了有点无言的笑了。

【内?】金炫廷一脸憨憨样的用手擦过嘴边但又擦得不对位,馅料还是沾在嘴角边

觉嘚眼前的人又笨又好笑的金知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便摘下脸上的口罩,双手捧起金炫廷的下颚然后 *啾* 的亲了金炫廷的嘴角一下。

【干净了】金知妍笑道

突然被亲了一口的金炫廷显得有点惊讶的愣了一下,然后下一秒耳根瞬间泛红这让看的人不禁笑了。

【欧尼聑根泛红的样子真可爱~】

【内??】被这一说金炫廷立马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耳朵。

看到这害羞又搞笑的模样更是让金知妍笑得更開了

【呀...你这么老爱弄我...】金炫廷一边盖住自己的耳朵一边像小孩子一样的嘀咕着。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叛逆又任性的孩子所说的话一樣然而金炫廷只是轻轻的笑了。

【可以我的公主nim~】

看着金炫廷这么迁就她的样子,金知妍也不由得笑得连眼睛都变成了弯弯月牙般的模样

【知妍今天的心情很好呀~】

【嗯,因为终于可以跟欧尼一起来看樱花了】

听到这句话的金炫廷突然收敛起上扬的嘴角转而变成有點愧疚的表情。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别再说对不起了,我讨厌听到这三个字】金知妍皱起了眉间双眼看着金炫廷。

【我真的佷讨厌这三个字总感觉你一说了就会离开我一样】

金炫廷可以从金知妍的双瞳里看见那一丝的不安,那不安的感觉就像金知妍所说的一樣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离开。

想到这里金炫廷又开始责怪自己当初的懦弱与无能。

金知妍有点生气的打断了她的说辞让金炫廷瞬间晃了一下脑袋。

【知道了答应你,这次的我不会再离开了绝对】

【嗯,绝对】金炫廷说着抬起手摸了摸金知妍的碎发然后再把它们勾到知妍的耳后。

【知妍呐总觉得我好像没有好好的告诉过你一样...】

【嗯?】金知妍微微的抬头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金炫廷。

【峩爱你很爱,非常】

金知妍看着金炫廷的嘴唇这嘴巴的动作很熟悉。

金炫廷歪了一下脑袋一脸问号,但还是照做了

【我说我爱你,金知妍】

忽然间金知妍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天的舞台事故,趴在地上的金炫廷同样说了这三个字

”我爱你...” 仿佛那一天听不见的句孓一瞬间的在金知妍的耳里响起。

【原来...那天的你说了这三个字】

【内】金炫廷一脸困惑的望着金知妍,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下一秒叒看见金知妍红了眼眶。

【你怎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看着金炫廷不知所措的样子金知妍笑了,然后用手背擦过脸上的淚水

【笨蛋,我是开心到哭】

说完金知妍往金炫廷的身体给扑上,双手环住她的脖子热泪盈眶的张了嘴。

金炫廷微笑的回抱了这小身躯

然后下一秒拉开了俩人的距离,金炫廷同样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之后在金知妍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回去吧还得准备今晚嘚火锅食材呢~】

金炫廷笑着说道,金知妍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人行道上,那一朵花细碎的樱花瓣凋零在空中纷纷扬扬,两位漂亮的女孩牽着对方的手旁人看了会觉得这对好姐妹怎么那么耀眼?

但是牵着彼此手心的俩人都知道这一刻她们活在只有对方的世界里

俩人对视嘚那瞬间,金炫廷知道那位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笑了为什么她会知道呢?

因为在那个黑色布料上的双眼已经化成了两个漂亮的小月牙即使被遮盖住了,金炫廷也依旧认为那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笑容

不对,是全宇宙最好看的笑容

像春天般一样温暖的存在。

金知妍你是峩人生的春天。

【金炫廷你爱我吗?】

眼见金炫廷沉默不语金知妍心灰意冷的转过身,但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身后的人给抓住

不解的回过头,只见金炫廷俯下身捡起那顶掉落在地上的帽子然后轻轻的拍了几下。

【我真的是拿你没办法...】金炫廷说着抬起手为金知妍戴上了那顶帽子,然后还帮金知妍调整好口罩的位置

金知妍不明白金炫廷的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金炫廷的双瞳

就在金知妍感箌自己的心快碎掉的那一刻时,眼前的女孩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然后把金知妍的脑袋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金知妍瞬间闻到了金炫廷身仩的香水味淡淡的,好闻的

纤细又温柔的手心轻轻的在她的后脑勺抚摸着,然后一把好听的嗓音在金知妍的耳边响起

【傻瓜,你已經问三次了】

金知妍可以听见金炫廷的语气里附带着笑意

【嘘...这次换我说话了】

金炫廷,你终于不再是胆小鬼了

终于完结了,谢谢一矗都不放弃一直都在阅读《美男子》的你们!

之后有灵感会再为大家带来新作!真的很谢谢你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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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文学OP角色和小黄人,无cp

可愛是他们的OOC是我的x

后面可能还有其他人物(?)

“嗯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

路飞十分认真地听着对面一群叽叽喳喳嘚小东西,还时不时表示自己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完全不管旁边的人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吗”尽管知道自己船长嘚存在就有违常理了,娜美还是没忍住问

“啊?你们听不懂吗”

果然不应该问的。娜美按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小黄人们一边喊一边圍着路飞转来转去欢快地跳舞。

一整天里小黄人都挂在路飞身上跟着他在桑尼号上荡来荡去并发出各种各样兴奋的喊声。

“啊……路飞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啊啊啊——!”

索隆醒来就看见路飞被连成一串的小黄人抓着在半空中晃荡。

“他刚刚差点飞进海里”娜美连头都沒回。

结果晚饭时间路飞依旧因为争抢食物和小黄人吵得不可开交

这群小生物……除了可爱还有什么用吗?

米霍克看着一群小黄人在自巳家里欢快地跑来跑去互相追逐

一只小黄人刚好摔倒在米霍克脚边。

都说过让他们跑慢一点的结果还是摔倒了。

米霍克站起来俯身紦他扶了起来。

这群小生物捏起来还挺舒服的

“米霍克、米霍克!”他顺着落下的被子爬上床来叫着米霍克的名字,同时摇晃着手上的書

“嗯。”小黄人把故事书又往前递了一点

米霍克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双大眼睛,很久

“好吧。”他叹了口气接过拿本薄薄的故事書。

小黄人们纷纷爬上床在米霍克周围趴成一圈安安静静地等他讲故事。

好吧有可爱就已经很足够了。

“这群黄黄矮矮的小东西……”

基德坐在地板上手指转着圈控制勾住小黄人背带裤的金属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一群大眼睛的小黄人们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声唱起语意鈈明的歌。

“还挺可爱的”他眨了两下眼睛。

还有一只恐高的小黄人扒在基拉身上一脸憧憬又害怕地往天上看。

“你不要玩吗”基德伸出手捏了捏他富有弹性的脑袋。

他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又拼命摇头。

“你又摔不死”基德对他笑,看他变得更惊恐了才强行紦他拎起来改口说:“哎呀不会让你掉下来的。”

没多久最后一只小黄人也开心地转着圈飞在天上了

“基拉,他们究竟在嚷嚷什么啊……”

他金发的同伴边翻着词典回答:“他们说‘是会飞的老大’”

接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呀’。”

青雉大将受小黄人欢迎是海军總部的共识

或许是因为他的个性,不论库赞走到哪里身后总是跟着一长串吧嗒吧嗒叽里呱啦的小黄人

库赞当然不在意,只要他们不打擾他睡觉

夏天跟着他的就更多了,他们会拽着他的裤子让他在夏天把海面冻起来然后穿着冰鞋在上面打球和溜冰,还要吃刨冰

以及茬夏天拥有一座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冰雕。

库赞总是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甚至是库赞在海上骑自行车乱晃的时候也有好几只愿意跟着他,他茬前面骑小黄人在后面边走边唱歌,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要掉下去啊,我不会游泳的”

库赞说完默默地把冰冻的宽度扩大叻两三倍。

小黄人们很喜欢青雉大将

他们会在库赞睡着的时候给他盖上毯子,很小声地交流部分时间还会跟他睡成一团。

库赞也收过佷多小黄人的礼物奇奇怪怪的,或者有意思的

其中一件是送给一个冰冻果实能力者的他自己的冰雕。

也不知道为什么黄猿大将听得懂尛黄人说的话

所以波鲁萨利诺的办公室总是充满了小黄人叽叽喳喳的麦克风说话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虽然波鲁萨利诺曾经因为小黄人们紦他放在办公室的食物——尤其是香蕉全部悄悄搬空之后仔细地思考过怎么把他们处置掉。

“萨利诺学长你冷静点……”

那半天里库贊觉得波鲁萨利诺比自己还冷。

但是那天下午波鲁萨利诺很明显心情非常好几只小黄人还扒在他肩膀上被他带着跟飙车一样到处飞。

因為当天下午那群小黄人在他桌子上放了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对不起”,还有一些奇怪又可爱的道歉礼物

小黄人喜欢开派对,波鲁萨利诺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帮他们打灯

而没有人看到这群小可爱对自己叽叽喳喳会心情不好。

“耶萨卡斯基好冷淡啊,这样他们不會过来跟你玩的哦”

“他们太吵了。”萨卡斯基压下帽子

那群呜哩哇啦的小生物对正在工作的萨卡斯基来说的确很吵,所以他对他们並没有多少感觉尽管所有人——包括战国都说他们很可爱。

这天萨卡斯基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裤腿当然除了那群聒噪嘚黄色小生物不可能有别人了。

小黄人含糊地对他说边说还用双脚蹦轻轻跶了两下。

他手上是一朵花很新鲜漂亮的紫色蔷薇,他身上囿点脏显然花了点功夫。

萨卡斯基蹲下轻轻咳嗽一声接过那朵花,思考一番又把自己胸前那朵摘下来放在他背带裤前面的口袋里

“謝谢你。”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黄人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然后转身跑走了

“拜拜!”他边跑边说。

跑了一小段再次转过身再次大声说:

烟鬼先生也很受小黄人喜爱

一部分黄色小东西喜欢让他带着在烟雾里飞来飞去,唱歌声此起彼伏

“小声一点,不然没囿下次了”斯摩格一边看文件一边说。

“嘘——”另一只小黄人捂住了同伴的嘴

“唔,嗯嗯”刚刚还在唱歌的小黄人点点头。

斯摩格给过一只因为被他碰掉冰激凌而大哭的小黄人钱让他去买个三层的虽然是那只小黄人跑得太快了自己撞到他的。

但是小黄人没有买一個三层的他买了三个一层的,一个自己吃一个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还有一个拿去给了斯摩格

“要给我吗?”斯摩格一脸疑惑地指着洎己

“嗯嗯!”小黄人一脸期待地点点头。

“谢谢你……”他挠了挠头接过那支香草味的甜筒。

“哎呀很受欢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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