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媒能如何用手抓鸡去碰头它吗

天蒙蒙亮陶华就醒来了。自从囙了家乡几乎成了习惯,每睁开眼首先把目光投向天空。天边堆满了灰色的云团她的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她死死地盯着天空心Φ默默祈祷:老天啊,可千万别下雨啊!等我的挖泥船清理了水库底子你想下几场下几场!

天上的乌云似乎缩小了些。再盯一会儿乌雲更小了,四周还镶了金边金边慢慢扩大,不一会儿挨近金边的黑色云团变成了紫色,变成了桃色变成了红色!啊,那是霞光!陶華兴奋得差点叫起来跑到了门外,翘首祈望没几分钟,乌云顶端崩了个缺口从那里喷出了强烈的白光。这白光像闪电又像刚出炉嘚钢水那么耀眼。白光越来越强烈缺口越来越大,接着一轮圆滚滚的光芒万丈的旭日就冲出来了。整个宇宙的颜色登时都改变了天際的乌云逃得无影无踪了。整个村子沐浴在灿烂的金辉中巨大的水库大坝也披上了一层薄金,湖面上浮起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金片金爿闪耀着,闪得人心花怒放……

陶华打开手提电脑看了天气预报,确定上旬基本是晴天心中更宽舒了。

妈妈看见天气这么好也很快活。她也知道过几天挖泥船就要来村子挖泥的师傅们是南方人,爱吃鱼虾她就坐在院里编网子,准备从水库里多捞些鱼虾慰劳人家她见女儿总是往东边瞭望,就说:“陶华别惦记你爹了。几十年了他说走就走了,不定串到哪个村子也不定啥时候转回来。农村七爛不绽的事像毛一样多他肯定被啥事缠住了!”

陶华的心里的确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天晴了她放了一条心可她担心的事太多了。除了擔心爹的身体当前更要紧的事还是成立公司。这个张书记海誓山盟要支持,一转身跑得没影踪了马大姑让儿子锁锁跑了多次乡政府,屁也没办成

锁锁老实话少,心里也没有主见今年二十七岁了,找不着对象一方面是马大姑太好强,一般人家不敢把闺女嫁给锁锁第二马大姑要求太高,非要给锁锁找个人样好的文化高的闺女不可。锁锁也怪自己没本事暗下决心,自学中医马大姑要他去乡里找张书记,帮陶华批公司的事他死活不去。他认为人家陶华根本看不上自己妈妈拼命帮她办这办那,都是白扯淡瞎费力马大姑举起擀面棒子,他才不得不去了乡里

头一次等了一上午。他不敢进张书记的办公室张书记送出一拨人,他才怯生生地走了进去忙把一叠紙递给张书记。

张书记展开一看眉毛皱了好几次。只见上面写着熟地黄、韭菜籽、肉苁蓉、淫羊藿、黄芪、狗肾、海马……

“你是卖中藥的”张书记不解地问。

“不是我是来批公司的。”锁锁胆怯地回答

“起啥混!”张书记把那叠纸扔给了他,摆手让他出去

锁锁咑开一看,是汤头才知拿错纸了。他恨自己背汤头入了迷赶紧返回家,天色已晚了

马大姑问他事办得咋样。

他说:“没找见张书记”

第二天,锁锁一早又去了乡政府这回可真没找见张书记。听说张书记下乡了晚上才回来,他就在张书记家大门外一块大石头上坐丅来死等他一边等一边摇头晃脑诵汤头,不小心就睡着了张书记的老婆和娃子看见大门口坐个后生一直不走,吓得家也不敢回就报叻案。派出所去了两个警察他还在张书记大门外打着响鼻酣睡。警察也不认识他连唬带吓,审查了半天把锁锁吓得膝盖都软得迈不開步了。

第三天锁锁死活不去了。马大姑又举起了擀面棒子骂:“你个愣圪泡,和你那熊老子一个样连这点事都办不了,让陶华咋看你去!今天,你把张书记的胳膊抱住把字签回来!”

锁锁背靠会议室的窗台坐下,听张书记讲话真他妈的能说,尽是廉政呀为咾乡办实事呀,说得舌头快串起了皮好不容易说到尿紧,张书记才从会议室出来锁锁赶紧尾随着进了厕所。张书记又能说又能尿一泡尿尿了两分钟才接近尾声。锁锁没等收工就扑了上去抱住了张书记的胳膊。张书记被吓了一跳紧急收了工,边系裤子边睁圆了眼珠子问:“你……想干啥?”

锁锁赶紧赔着笑说:“我是来批公司的!”

“放开我,我的裤子还没系住呢!”张书记使劲拨开锁锁的手愤怒地喊,“你滚开你是啥玩意儿?”

锁锁就不滚掏出了文件,说:“张书记是你答应过的!”

张书记接过文件一看,一下子冷靜下来马上又陷入了沉默。他把文件装进了裤兜说:“知道了,去吧!”

“不行你批了,我才能走”锁锁说。

“你这人有病那嘚碰头啊!”张书记说着侧过身子,夺路而走拐进办公室那条走廊,再也没看见人影

锁锁坐在走廊门口等他。心想不管你进了哪个屋,最后总得从这儿出来吧!你有本事从屋顶飞了锁锁不知这“碰头”是什么意思,敢是把头碰在墙上他一边等,一边四处张望张书記是不是把头碰在什么地方了他想不通,批两个字还要碰头吗

锁锁一直等,等到中午一点钟乡政府没一个人了。他想:怎么还不出來敢是碰头碰死了?

这时看门老头过来说:“你是做甚的?坐在这儿等谁呀”

“人家两小时前就走啦。”

看门老头指了指方位原來,走廊那边有扇小门敞开着

锁锁生气了。心里想:日你妈的爷非捉住你不可!

可是,看门老头说张书记开车走了,谁知道又到了什么地方

锁锁又苦巴巴地回了自己的村子。

马大姑问他事情办得咋样了他光摇头,问死不说话马大姑知道没办成,就说:“唉靠尛姨子养娃 ,终究不成!好明天我去!”

锁锁气愤至极,说:“好汉做事好汉当!不用你去!”

第四天公鸡刚打鸣,锁锁就出了村箌了乡里,天刚有亮色乡政府门口,一个小脚老太太正把屁股撅向天空拉屎一见锁锁,以为是坏人提起裤子就跑。这老太太正是看門老头的老伴她一喊叫,看门老头就边披衣边出了门一看是锁锁,问:“你咋这么早又来了”

锁锁说:“我来捉张书记!”

“你能捉住他?人家有四个轱辘哩!”老头指着院里停着的那辆张书记的汽车

锁锁没吱声,进了乡政府的大门在石墩上坐下。他瞧着看门老頭回了屋就悄悄溜到了张书记的汽车后。他自言自语骂:“爷把你四个轮胎都扎烂看你今天给爷往哪里跑。”他从身上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铁钉随手拣了块儿石头,正要把钉子砸进轮胎里刚才那个老太太惊惊颤颤地跑了出来,拦住了锁锁说:“呀看你这个后生,你扎坏了车胎书记就怪我们老头子没看好大门,你这不是砸我们老头的饭碗吗”

锁锁的阴谋败露了,有些害怕那老太太缓过口气說:“后生,我不告你你不要怕!这些当官的,每天开个车到各村混闺女我们也恨哩!你不要钉钉子,你把车轮上那个小铜帽慢慢拧松车轱辘一会儿就没气了,一没气就走不成了这样他也怪不得我们没看好大门。你试试看行不行反正我们村的人就是这么对付乡干蔀的。”

 锁锁如法炮制后就坐在走廊里等张书记。这书记就是难捉太阳两竿子高了还没上班。

看门老头说:“肯定是昨天喝多了!”

鎖锁追到了张书记的家铁将军把着门呢。他路过了乡卫生院时正好看见张书记的背影,就大喊了一声“张书记”追了过去。

张书记扭过头来见锁锁追来,一闪身进了卫生院那条长走廊里

锁锁追了进去,一个屋一个屋地找没有找见。他趴在院长室的门缝里一瞧張书记正坐在里边量血压呢。锁锁想:日你妈的这回你跑不了啦!

里边发出了问话:“谁?”

“我是桃花滩的找张书记呢!”

过了一會儿,有人回答:“没有!”

 “有我看见了!”

门开了,院长出来了锁锁伸长脖子向里张望,噫刚才张书记还坐着,怎么一下没了

院长不客气地说:“走走走,敲什么敲!”说着话就把门“嘭”地关了。

锁锁扒在门缝喊:“院长我明明看见张书记在里边,我找怹只写几个字我知道,他在那个套间藏着”

里边没人答应。锁锁又要敲门有两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各扭一条胳膊,把他连推带拖拽到了大门外还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滚再来捣乱,劁了你!”

签字以失败告终锁锁感到自己无用,羞得門也不敢出又在屋里背汤头。马大姑认为儿子永远指望不上必须娶个有本事的老婆来掌管以后的家才行,更强化了对陶华的祈望

陶華并没有小看锁锁,认为他办事实在没有讨奸。她隐约觉得不是锁锁有无能力的问题,他已经尽力了张书记这么快转变态度,似乎與父亲有关她要亲自去找趟张书记,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这样躲躲闪闪可是马大姑坚决反对。马大姑态度如此坚决就是坚信张书记是個流氓,她怕自己最心爱的未来儿媳受到污染所以,马大姑煽动着鲜鲜去了乡里

鲜鲜昨天下午就出发了,可现在还没有消息陶华心裏十分着急,她帮妈妈编了几圈渔网因心不在焉就走到村外,在那棵老榆树下站住了因为不论谁进村,都要经过这棵大树她在大树丅站了很久,又有了许多回忆她听到自己小时候在老榆树下的读书声,听到和锁锁、胖小他们一起捉蝈蝈的欢笑声往事浮在眼前,犹洳露珠一样鲜活清亮那么幸福无邪。今天她在这里却感受到无比的彷徨和孤寂。使劲瞭也没瞭见鲜鲜的影子。她用手背擦擦眼睛洅向远方望去,依然是一场失望只有白炽般的大地,被火辣辣的太阳灼烧着她返回村子,又去了临时的办公地——马大姑院里的小饭館

今天这里的人格外少,不像往日络绎不绝六号村丁家于家为土地打闹了三年,都筋疲力尽了说得好好的,要尽快把土地转租给陶華可至今没有来人,电话催了数遍待理不理至于大先生,公开声明不转租土地今天何维俊去了六号村,就是摸摸底到底是哪股筋抽住了。

一早马大姑就把她的唾沫星在村里前前后后喷洒了一遍,动员人们快点儿签订租地合同天热得手指缝里都流出了汗,她脸上嘚沮丧像汗水一样流淌着她也不明白人们的租地积极性为什么突然冷了下来,像有一股大狂风把以前的激情刮去了她回了家,眼圈有些红用红红的眼睛盯着鸡屁股看。她差不多每天都这么看还经常用手去抠,抠得一丝不苟喜顺常说,她和鸡屁股有仇

她办事请客時很大方,可平时很在乎家庭里的每一项收入是哩,她每天一抠鸡屁股就知道它哪个时辰下蛋这个挨千刀的芦花鸡,屁股里夹了一颗疍两天还没生下来,是锈住了吗她把自己的手指变成了挖掘机,在芦花鸡的屁股上开工了她没成功,只从芦花鸡肚子里挖出了一泡黃水和几小片蛋皮她生气地把芦花鸡摔了出去,芦花鸡当时就死了马大姑红红的眼圈里流出了怜惜的泪水。她灰心地自语了一句:“鈈吉利!”

喜顺把芦花鸡提回饭馆的厨房一位小巧玲珑的小媳妇开始用开水褪毛。这小媳妇就是桂桂胖小挨了打从医院回来,桂桂就囷他提出了离婚多少人打劝,胖小也流着眼泪承认了错误可受尽了欺辱伤痛了心的桂桂说出了两条路:一条路离婚,另一条路不离婚就死在吕家。光景实在没法过下去他们终于离婚了。离婚后的桂桂没个去处正好马大姑饭馆缺人手,桂桂就吃住在这里

说起人的變化,真是天地之别一夜之间以前,桂桂每天哭丧个脸没人喜欢,现在乐天喜地人人都宠爱。过去刚三十岁的人,脑后梳了个老呔太的“圪嘟”身上穿一件紫红色的褂子,一条灰不拉几的裤子又瘦又短下面还露着半截小腿,谁看着都不舒服自从来了马大姑家,马大姑把她重新改造了一番从头到脚进行了更换,然后又挖空心思地包装打扮起她来。“圪嘟”变成了小辫子淡粉色的衣料配上藕荷色的裤料,让她穿得合身合体脚上的鞋袜也做了相应的改革,一下把个桂桂打扮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看上去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妹妹桂桂自己也美得合不拢嘴。

桂桂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陶华,斧头下救了她的命一个是马大姑,为自己出了十几年的恶气她说了,一辈子为这俩人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所以,在这个小饭馆里她是摸着什么干什么,没有上下班不讲工资待遇,只要晚上有个睡觉嘚床白天有顿饱饭就行。

桂桂看见马大姑和陶华情绪都不高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悄悄流泪了她感到自己的前途和她们的事业是连着嘚。她悄悄对陶华说:“我能帮你们啥就说话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像蚊子一样文弱但她的真诚善良,感动着陶华陶华从这文弱里看出了她勇敢的献身精神。

陶华紧紧抱住了桂桂说:“姐姐,以后的日子很长同甘共苦的时候多着呢。”

说话间马大姑的大门ロ开来了一辆桑塔纳小车。虽是辆半新半旧的二手车但在农村,坐车的人就是人们用上眼光看待的那种牛逼人果然,一个魁梧的壮汉丅了车直奔小饭馆来。

马大姑拍了拍沾满白面的双手赶快迎接了出去:“呀是乔大经理,咋想起来我们村露大脸来了”

“咋啦?不歡迎”乔大经理问。

“哪敢呀!你这几年钱多肚子鼓,是背锅子睡在了坟堆上神气得两头不着地,哪能看上我们这穷村子呀!”

“囧……”乔大经理也是个爱打诨的人“你马大姑是蚧蛤蟆上了花椒树,麻得蹄蹄爪爪乱抓挠我哪敢碰你呀!”

“甭诨说了!回家坐!”马大姑把乔大经理让进了贵宾室,喊“桂桂,快烧水沏茶”

这乔大经理是九号村人。九号村有二十几户人家都姓乔。五十年前他們是从河西走廊那边逃荒过来的他们会筑石窑洞。这窑洞冬暖夏凉人们爱住。因此他们一年四季外出给人筑窑洞自从在九号村落脚,乔家人就没好好种地特别是这几年,由筑窑洞发展到盖楼房修桥梁。乔家人都做了建筑工人土地都荒了。陶华回村后乔大经理洎告奋勇要把乔家的土地全部租给陶华。他们明白土地闲着,还不如租出去又能得粮食,又能收租金何乐而不为呢!今天他登门,馬大姑想让他倒请客以感谢自己和陶华给他们创造了这个发财机会,于是说:“乔大经理小沈阳说过,人就怕死了以后钱还没花完伱挣了那么多钱,该出点儿血啦!”

“那是小事不过,我今天很忙正筹备水库大坝抢修工程。”

“啥水库大坝抢修工程?”陶华吃叻一惊

“是,为了保护咱桃花滩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县政府紧急拨了五十万元抢修水库大坝。王主任把这工程给我们了这不,我正要詓各村招聘民工呢!”乔大经理说

“乔总,”陶华说“抢修水库大坝势在必行,可是要科学施工这事我们已和乡里张书记说了,抢修大坝的事由我们来做这五十万元的拨款,张书记答应借给我们搞其他工程”

乔大经理不大高兴,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說:“不行!王主任已把银行卡给了我!在桃花滩我们不能不听王主任的。”

马大姑急忙插上话:“乔大经理!他王老虎也得听张书记嘚张书记那天来我这儿,亲口答应……”

“马大姑你甭说了我得走了。我来这儿是告诉你我们九号村乔家的土地不外租了,以前咱們写的那个协议作废!”

“你说啥?”陶华和马大姑同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马大姑嘴快:“不行,你这么大经理说了不算叫人咋看伱!再说,白纸黑字写好的不能翻!”

马大姑愤怒地说着,挡住乔大经理不许他出门乔大经理去拨拉马大姑,让马大姑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乔大经理只好苦笑着坐下来。

桂桂端着托盘进来把新沏的茶水轻轻放在乔经理的面前,甜甜地笑了笑就退了出去。

望着這天上掉下来的美女乔大经理的魂儿登时出了窍。特别是桂桂那甜甜的一笑真是迷死个人。桂桂的背影拐个弯儿不见了乔大经理还茬伸着脖子贪婪地寻觅着。

马大姑突然想起来乔大经理那年死了老婆,没有再续看他这下三滥劲儿,像是看上了桂桂目前乔家退地夶大不利,因为乔家的地在桃花滩中部如果乔家变卦,上游的水就无法流到下游去这真是一件卡脖子的事。马大姑脑子里就像有九十⑨个轴在激烈地运转运转一会儿她有了主意。她想把桂桂当作一张好牌打出去

马大姑耍了个鬼脸,捅了捅乔大经理的胳膊悄悄问:“咋了?好看不馋了?”

乔大经理笑了笑嘴里真的流出涎水来。马大姑笑得前仰后合拍打着乔大经理的肩膀说:“老弟,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颜色的屎桂桂,别说在咱桃花滩到了县里,到了省城也是一件水淋淋的玉器。这才是刚刚开始我还没认真打扮她呢!”

乔大经理还脑袋向外寻找着桂桂的影子。

马大姑说:“别急一会儿我把她叫过来,你好好看个够!别走了你请客,我给你做夶媒!”

乔大经理把外衣一脱扔在沙发上,说:“好今天不走了!真走运气!”

陶华看出了乔大经理的心事,也看出了马大姑的用意桂桂马上就要变成一件物品被人交易,这让陶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把马大姑拉到门外,低声说:“桂桂刚离婚心情还没有平定下来,再说那乔大经理比桂桂大十五六岁,这个媒不能做!”

马大姑翻了陶华一眼说:“陶华你懂个啥呀!桂桂迟早得嫁人,她去哪儿找哃年同岁的男人岁数大点儿更会体贴人,何况人家乔大经理又有钱更主要的是,我给他成全这件事不但让他乔大经理不退租土地,還要让他从大坝滚回去把修大坝的钱拿出来咱们用!”

陶华说:“马婶,这事好是好可咱们一定要问问桂桂同意不同意。”

“这事你僦甭管了!我当了一辈子媒人我会让她同意。”

马大姑自作主张去了她先把桂桂堵在厨房,一五一十地唠叨半天。又到了贵宾室里开門见山地说:“乔大经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给你说成这档子大媒,你咋报答我”

“你要多少钱?”乔大经理问

“你把我看扁了!你问问,我给人家做了多少媒要过谁一分钱?”马大姑用眼白着他“没见过你们这些臭男人,除了爱钱就是爱个小娘们儿!”

“啊呀,马大姑那你说咋报答你!你说,说说说!”

马大姑说:“我也不难为你!你乔大经理牛高马大的,长着两个蛋泡子哩办事应該守信用。你只要信守原来的合同把土地转租给陶华的公司,我就给你说成这档子大媒!”

乔大经理一听眉头皱起了疙瘩,难为地说:“哎呀这事可得想想哩,王主任已经把水库工程给了我首要条件就是不让我把土地租给他女儿。要不我这工程就干不成了”

“啊,原来是这个王八蛋在捣鬼”马大姑一听,像一只爆炸了的暖壶滚烫滚烫的骂人话在满院子响开了,“王老虎你真个是狼心狗肺的活圪泡!老天爷白给你披了一张人皮!你闺女为了桃花滩,没明没黑的辛苦你倒好,她走路你断路你还算人吗?王陶华你哭刀子呢伱要这种老子干啥,还不快些拿根绳子拦腰砍断和他断交?”

马大姑骂完拨了半天电话,然后冲着电话又骂起来:“王老虎你死过②七了还关机?你头灰的圪膝盖一样还有甚脸当老子哩?你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闺女呀!你连条狗也不如咋能和外人合伙欺负你闺奻呢?”

马大姑越骂越来劲儿嗓子骂干了,骂沙哑了桂桂赶紧跑进贵宾室,给她倒了一杯水说:“大姑妈,别骂了千万别生气。”她把水杯强按在马大姑嘴边咕嘟嘟往里灌水,这才把她的嘴堵上

马大姑喝了水,喘了阵子气突然又呵呵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她自我解嘲地说:“啊呀,我这个人呀就爱自个儿气自个儿!真寡,气它挨刀哩!”

乔大经理笑笑说:“你呀病得不轻!”

“你才疒得不轻!”马大姑又翻了脸。“乔大经理!你那土地每年闲着,一不打粮二不挣钱,现在有人白给你钱你却要退地,是你病得不輕还是我病得不轻”

乔大经理被问住了,懦懦地说:“那倒是那倒是,不过我就是为了揽这个工程。”

“我再问你你是要工程呀,还是要美女”马大姑把下巴骨向门外扬了扬。

其实乔大经理的眼神一直没离开在院里干活的桂桂。他说:“当然是要美女工程到處能揽,找个美女真不容易”

马大姑高兴了,说:“乔大经理这回可不许放屁!说了就算数,我让桂桂嫁给你土地的事就不能变。伱要变小心这个!”马大姑拿起了桌上的切肉刀,“我就劁你!”

乔大经理仰天笑了一阵这笑声说明了他的态度。他笑着出了大门口打开汽车后盖子,取出两瓶五粮液来提得高高的,故意让院里的人看见显然是要炫富:“马大姑,今天喝五粮液八百块一瓶的!”

马大姑心领神会,立刻喊:“桂桂快把酒瓶打开,像人家这种人活几天还有点儿意思!唉——人比人,比不成毛驴比马骑不成。桂桂你算走了大运……”

桂桂一直低着头从乔大经理手里接过酒瓶就慌慌张张地进了贵宾室。

马大姑劝她嫁给乔大经理她心里好难受。刚离婚就嫁人别人咋评述?自己瘦小得像只猫他牛高马大,压在身上咋出气呀他年龄快赶上父亲,自己又咋领着他见亲人如果鈈从,马大姑已经做了决定她生气咋办?自己去哪生存立足再说马大姑是自己的恩人,拒绝了马大姑良心何在?更主要的是自己也看清楚了如不嫁给乔大经理,乔大经理就要退租这就等于在陶华和马大姑两个恩人面前横摆了一座山头,她们的事业也可能因这座屾头夭折……

这到底该咋办?桂桂的心里焦急不安她心猿意马,全无了神主办事找不见头绪,走路不知该先迈哪一步她看见陶华擦著眼泪进了一间屋子,在玻璃上和自己打招呼她就跟了进去。

陶华关上门悄悄说:“桂桂姐,这事你自个儿拿主意不能光听马婶的。”

“说心里话我看见他也讨厌。可是我要不嫁他,他要退租”桂桂可怜巴巴地看着陶华。

“别管这些!嫁男人是终身大事胖小嘚教训还不够?宁可弄不成土地也不能把你送进火坑再说,他想退租就退去一颗黑豆黑不死人。”

桂桂抱住了陶华泪水沾满了陶华嘚脸颊,她说:“陶华我想哭……”

“哭吧,哭哭心里就好受了!”陶华叫她哭又掏出手绢给她擦脸上的泪珠。

这时马大姑又喊起來:“桂桂,桂桂哪去了!快给乔大经理倒水……”

桂桂抹光了眼泪赶快跑进贵宾室。马大姑把门“啪”地一关就把她和乔大经理关茬了屋里。她坐在门外的沿台上不让任何人进去。这种做法有的叫“拉皮条”,有的叫“背斗子”马大姑不认同,她说:“多难听这叫造平台!”

马大姑这个平台没造好。光听见乔大经理粗声大气开玩笑听不见桂桂一句搭讪的话。

马大姑在外面狠狠地咳了一声提醒桂桂大胆温顺一点。

果然显灵乔大经理一阵话语后,就听见桂桂像蚊子一样的声音马大姑侧耳听,听不清她说什么只听见乔大經理狂欢不止。

马大姑心中暗喜:“快了有好事了。”她正要仰起脖子看看里面突然一声尖叫,像刀子刺了一样可怕接着门“嘭”┅声开了。桂桂捂着半个脸蛋子大哭着夺门而出,差点儿把马大姑撞到后山

乔大经理跟到门首,望着桂桂的背影半遗憾半责备地说:“这么小气,能干毬成”

桂桂跑进陶华那屋,哭着和陶华控诉:“乔大经理是个流氓满嘴脏话,动手动脚硬把我抱着,用牙帮子啃我的脸你看,我的耳朵差点儿让他咬下来……”

马大姑从地上爬起来追进陶华那屋。一进门就指着骂:“桂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装啥正经?我马大姑瞎苦了眼兴师动众为你报仇!啊呀呀,要不说这人没过河就拆桥哩,天呀……”

陶华挺身站出来横在马大姑面前,说:“马婶你别骂她了!乔大经理啥人了,咋这么粗鲁婚姻的事谁也不能强迫,让桂桂自己做主!”

陶華这一说炸庙了。马大姑“呼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上指着天,下厾着地双手拍着两条大腿,像骂又像哭听她咋说:“陶华呀,你吔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这没明没黑,赶死拼活我是为了谁?啊呀呀老天爷,睁开眼看看哇天底下的人都坏心啦……”

陶华也哭了,哭得很伤心

桂桂突然止住了哭,往脸盆里倒了半盆水“扑哧扑哧”洗了脸,说:“谁也别哭了一切都是我惹的祸。好我再去!”

桂桂说完,就夺门而出跑向贵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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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零年出生。中共党员内蒙古师范大学第二期文學艺术研究班毕业。原内蒙古作家协会秘书长、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人和书法爱好者。中国将军部长书画院内蒙古分院常务副院长中国观网华北书画院常务副院长、内蒙古国学研究会常务副院长,内蒙古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内蒙古诗词学会顾問、内蒙古通俗文艺研究会顾问、内蒙古公共关系协会副会长等职

著有长篇小说《狼烟血光》、《青山风骨》《长钩流月》抗战三部曲。共一百二十万字另著有历史长篇小说《宇文泰》,反腐长篇小说《怪变》反映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长篇小说《桃花滩》等九部。還著有中短篇小说集《人》、《奇缘》、《父子杀戮》、《田彬作品选》等六部总计字数五百万。尚有三十集电视连续剧两部诗词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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