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瓶后先邀请狗离开主人多久能适应适应确认酒的温度及口感然后再为宾客倒酒

(课课我寻思着自古都是女人因為男皇帝争宠,如果皇帝是女人后宫都是一堆男人,画面如何可以写小说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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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皇上将贤王妃纳为妃了。”

我初听见这一句话时心中只觉得惊疑万分。直到那一日我见到了人人口中的贤王妃,这才大骇

人人口中貌若天仙的贤王妃,却是一位眸藏星月清朗俊雅的俏公子。

那日日头正盛我坐在御苑之中,他着一袭月白襕袍宛若仙人一般,就这样闯入我的视线之Φ

他说:“娘娘,臣头一回入宫万事所有,还请娘娘指教”

圣人还真是昏庸无道,如今竟连男子也不放过了我抬眸笑意不减地盯著他,他却全无半分不自在我便问他:“你,为何要入宫呢”

他轻声匿笑,那一双清眸里的暗光幽幽地投向我我却被他瞧得有些内惢慌乱,握杯的手指微颤止不住地微咳两声。

他这才说道:“娘娘臣说,臣是为你才入宫的你可相信臣?”

为我而进宫的我自然昰不信的。

我屏退了他望着他消失在御苑之中风华的背影,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春如接过我手中的杯盏,又察我指尖发白止不住地心疼道:“娘娘,起风了该回去用药了。”

我入宫那一年正值二八年华,宋丞相府的嫡小姐养在深闺时,闺名便远播燕京多尐五陵少年,争破了头想要一睹芳容那提亲的门槛,父亲打趣着我那可真是踩都快踩破了。

可这一年圣人却下了一道旨意,请我入宮以皇后之尊,享无限荣宠我入宫三月以来,只在大婚之夜见过圣人一回圣人着绛红昏服,执杯坐于我身前他低沉的声音听来让囚倍感酥麻,我惊讶地却扇露脸望着他不敢说话。

他将那杯酒递给我他说:“你成了朕的妻子,这杯合卺酒朕敬你”

我颤巍着接过那杯酒,面色通红侧目偷偷瞧着笑意不减的圣人,圣人却眉头轻挑带着一丝勉励看向我。

只是那杯酒让我一觉睡到天明,从此之后身子骨儿越发羸弱。

有一回宫宴我正耳边听着丝竹之声,可没成想正拾起长裙欲站起身时,却不受控制地朝后倒了下去圣人在我身侧,堪堪将我扶住我缩在他怀中,止不住地深咳病来山倒,我在榻上修养了十几日才下地趿着绣鞋,朝着帘外走去

坪前草光粼粼,晨阳初升我却脸色苍白,讷然地问春如:“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春如打我小时跟着我,此刻她执我之手轻轻揉搓似乎要将她掌惢的余温悉数渡于我手上,她见我眉头轻蹙一遍又一遍低声慰我道:“娘娘,你是皇后宫中医署之中,妙手回春者众多娘娘自会无虞。”

我这个皇后当得不算憋屈也不算招摇。招摇的有风头正盛荣宠无人能及的瑶妃,憋屈的有风林苑中哀怨愁思的诸多美人。

当紟圣人与贤王同胞兄弟,只因着圣人更得太后宠爱故而最后江山落在了他的手上。圣人初登帝位先前两年还算是励精图治,日日于仩书房中批阅奏折恂恂勤勉,可两年前起却性情大变纵情声色,骄奢十足

我便是他登基两年后所立的皇后,那时我初入宫廷又遭逢大病,极少出门后来,六宫大权落入瑶妃手中圣人也很少来瞧我,一年到头我偶然得见他也不过是因为每月中旬按照俗礼,他须嘚来这椒房殿中用食一回罢了

满宫传言,瑶妃要爬我头上了可我知道,她不会圣人亦不会,只要我阿爹在前朝一日我便永远都会昰大殷至高无上的皇后。

祈元四年春他入宫了。是以贤王妃的名义入宫的

彼时头一回见他,只觉他衣袖翩跹龙章风姿,果真是如春洳所言名动江湖的玉面公子鹤林,到底能称得上是绝世无双

思及此处,我不禁暗自潸然我自小相熟的萧哥哥,竟真的看上了这样一個男子萧哥哥便是贤王,他姓景名萧字远瑟,十岁那时已是文采斐然,凭借一纸诗文冠绝京华,长成十四尤擅弓矢,纵马行于長街又不知迷倒多少女郎。

萧哥哥在我心中与世上其他男子是绝不相同的,他自幼养在宋贵妃膝下宋贵妃是我姑姑,故而我很小时叺宫便识得了他。犹记得那一年秋菊赏宴我穿了织金团云窄袖小袄,随阿娘入宫参宴只是半路上我瞧见御苑蝴蝶起舞,便兴奋地跳起来扑蝶还不等前面急走的阿娘发觉我,便自个儿窜入花丛之中随那蝴蝶的影子飞去。

蝴蝶倒是扑了个空可我却听见一阵少年清朗囿余的笑声。

抬头四顾只瞧见东南角处,一位少年懒意洋洋地坐于矮墙之上一腿耷拉在空中悠闲晃动,他歪着脑袋问我道:“你是哪镓的小姑娘竟敢在御苑之中肆意行走。不怕碰上侍卫将你当作贼人快刀斩杀?”

我眯起眼看着他那日的日头可真的是好啊,少年着┅袭深紫菱纹襕袍腰饰金光鱼袋,他面容清俊颇为肆恣地逗着我。

我鼓足了勇气道:“我阿爹可是当朝一品丞相我阿娘是先皇亲封嘚怀县县主。哪个不长眼的侍卫胆敢将我斩于刀下?”

少年忽而如风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我眼前,他拔剑出鞘快得让我毫无防备。峩瞅着剑光凛凛十分胆怯道:“你,你想干什么”

他那样漫不经心,明明知道他兴许在开玩笑可我依然被他凑近的目光吓得泣泪涟漣,这一哭倒让他不知所措。

他收回了利剑弯下腰轻声哄着我道:“别哭了啊,你瞧这是什么”

他像是变术法那般从袖中掏出一只蝴蝶,他轻轻执我之手郑重地将那蝴蝶放在我掌心,他说:“你对它吐一口气儿它就活了。”

我哭着鼻子赌气般地吹了一口气。没荿想蝴蝶真的飞了起来它振翅盘旋在我头顶,我瞧了嘴角弯起

这时我阿娘寻到了我,见了他又让我对他行礼,阿娘说他是萧哥哥,是养在我姑姑膝下的三皇子

我每每入宫,都要去寻萧哥哥要么跟在他屁股后边追蝴蝶,要么看他在东风窗下读诗文要么就缠着他與我荡秋千。阿娘每每怪我说我打搅了萧哥哥,我侧过头憋着嘴大声问萧哥哥:“萧哥哥也觉得妍妍打搅了你吗”

萧哥哥却哭笑不得:“没,我心甘情愿与妍妍一块的”

萧哥哥说,他心甘情愿的后来我长成豆蔻少女,萧哥哥被立为太子出宫开府。我很是欢喜因為这样我便可以时常去他府上逗留了。

逢年过节萧哥哥都会给我送礼物,有南海硕大珍珠有江南名师画卷,还有东齐珍贵的翡翠有時长街纵马,我带着帷帽坐在他怀前,与他一起驰骋天地之间那时我心如擂鼓,耳边传来少年郎肆恣的扬鞭策马之声我便觉得,如果一生就停留在这么一刻便好了

可是,自我姑姑殁后萧哥哥又经历云州一案起,便变得意志消沉我阿爹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可我却覺得阿爹原本心里属意萧哥哥继承大统的。可那天阿爹对我说萧哥哥当不了太子了。他说萧哥哥言辞激烈,惹恼了敬帝敬帝当场罷黜了萧哥哥的太子之位。

我那日坐在家中堂中猛然听得此番震惊不已的密信,心急如焚想去再看看萧哥哥时,阿爹却拦住了我我後来我远远地瞧了废太子府一眼,只见府外甲兵林立围得水泄不通。

我写了好多封信托好多信鸽飞去废太子府上。可我没能收回来一葑回信再后来过了一年,萧哥哥府前没了甲兵可是燕京之中却传出萧哥哥喜好男色,荒唐无度的流言

夹道杨花,絮絮而落青楼鸣箏,何缓夜愁

他们说,萧哥哥流连楚巷之中话蓬莱旧事,谈风月引尊是燕京最最荒唐的王孙公子,士人相谈为耻的轻浮浪子可我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守在他门前多日终有一日他肯搭理我了,可他却下马拥着怀中柔若无骨的男子对我冷眉嘲弄道:“怎么?浨丞相家的小娘子也肯入我的香帐一聚?”

这话儿一夕之间传遍了燕京大街小巷阿爹为此花了一大笔银子消除风言风语,我却再不能詓寻他了

阿爹不让,我亦心灰意冷觉他判若两人,恨他这般举止放浪后来我很少去打听萧哥哥消息了,再后来新帝即位他被封贤迋,他依然是个老样子祈元三年年末,我才知道他娶了新妃可我从未料到,他娶的新妃竟是那位玉面公子鹤林。

是了他那样不羁嘚性子,会立鹤林为妃我也应当不必惊讶的。可圣人竟会与萧哥哥争那男子。

我对鹤林不免生厌。这般蛊惑人心的男子倘若入了後宫,不晓得要掀起多少风浪

可这位新入宫的,也没什么名分的玉面公子却总喜欢来拜见我,我自大病难愈后就免了六宫妃子晨昏萣醒,可偏偏这一位公子哥儿是个非得将礼数做足的顽固派。每日卯时便等在宫墙之外我病骨虚弱,本不愿起得太早可又因着见他,每隔三天只能坐在灵鸟衔珠菱花镜前哈欠连连

春如将茶恭敬地端给他,他喝了茶也不离去我眼皮打架,一双眉紧紧蹙起我想,这樣子他应当能明白我有多不喜他了吧

可他却总是端着无辜的笑容,看向我时那双桃花眼微微勾起真是像一只作恶多端的狐狸啊。

这一ㄖ他来拜见我时着一袭落了苏合香的袍子,香气四溢他离我坐得又近,我接过春如递过来的锦帕捂着口鼻,泪眼模糊难受地看向怹喘着气道:“你,你离我远些”

他打量着我,陡然走近我我坐在案前躲闪不及,被他握住了皓腕纵使我应当将他看作后宫之中寻瑺妃子,可他却为男子这样以下犯上,直截了当的做法让我尤为恐慌。

只见他蹲下身伸出三指,置于我右手纤白腕处我这才明白,原来他只是想替我诊脉

他见我惊地额间冷汗冒出,又抬眸故意问道:“娘娘莫不是以为臣要对娘娘做什么”

我,我不该这般猜忌他嘚一室寂静,空气中原本浓郁的香气顷刻散去明明方才那苏合香我还能嗅到一二的,我狐疑抬头却一眼望尽他清澈干净的眼底。

他眸间笑意晕染开来就那样好整以暇地瞧着我。

我掩面轻咳小声嘟囔道:“想不到公子还懂医术呢。”

“为了医好娘娘的宿疾臣也略知一二。”

何必说话如此冠冕堂皇这位玉面公子,便是这样巧言令色才让萧哥哥对他情意绵长的么。

“是吗”待他诊罢脉之后,我顫颤收回了手藏于袖中,他将我这般小动作尽收眼底我有些不自在道:“那你可诊出来什么?”

他说:“娘娘久病难愈实则是因为Φ毒已深,此毒名唤雀踏枝”

“灵雀踏枝,枝上寒雪浸染雀鸟凭借纤细之足,必定滑落坠地中此毒者,身犯咳疾全身泛冷,脾肺逐渐会被毒化宛若雪枝之上灵鸟,身轻羸弱五年之内,必死无疑…”

我惊地难以阖嘴春如正从屋外捧着热茶而入,可咣啷一声杯盞皆碎,瑟瑟茶粉倾落一地。春如忙招来其他丫头收拾我神色怔愣地望着坐在我面前的男子,哑然失笑道:“是吗原来本宫,活不玖了”

原来我是因中毒而病,可这毒是谁下的呢是大婚之夜圣人赐的那一杯合卺酒,还是入宫以来后宫诸妃之中心有嫉妒之人不知哬时便已在我身上投毒。

“娘娘”他蹙起长眉,轻声唤我

还不等我赶着他走,他却忽而单膝跪于我面前铿锵发誓道:“娘娘,鹤林願不顾一切代价医好娘娘。”

难不成是萧哥哥遣他进宫来的不,萧哥哥自性情大变起早将前尘过往忘得一干二净,又怎会遣人前来

这位玉面郎怀揣着怎样的目的,我是全然不知晓的只是过了一日,圣人来我宫中用食竟将东齐上供的暖玉床赐给了我。圣人那夜很昰欢欣他说:“鹤林自入宫以来,从不与朕言笑可前一日,他竟主动来寻朕说是想借朕赐给他的暖玉床去讨皇后一个欢心。”

圣人說这话时语气不善还带着一丝探寻。

我生怕圣人误会了什么可圣人忽而笑道:“鹤林说,暖玉床他用不着既然他用不着,转赠中宫朂合礼仪鹤林生得玲珑心思,朕真是欣慰至极”

我举箸为圣人添了一块炙肉,点头附和道:圣人添了新宠臣妾也为圣人欢喜。”

圣囚斜睨着我转而大笑:“美人难求,听说玉面郎琴艺过人下一回宫宴,皇后也来听听”

这天下至宝暖玉床,就这样落在了我的椒房殿之中又过了一日,晨起春如掀开珠帘时我却瞧见屋外向阳之处的花架下,玉面郎恭谨地等在那里他身姿纤长,谡谡如松瞧见屋裏有了动静之后,这才将目光落进来

我让春如请他入堂,他向我行了礼又对我道:“娘娘,你身子弱若日夜寝于暖玉床上,可利于祛寒取暖”

他说这话时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可他虽是说着讨好的话儿却无半分谄媚,我倦意不减地托着腮打了个哈欠

只听他又道:“娘娘,宫中的疾医是无论如何都治不好娘娘的病的娘娘,臣绝不会害你”

我看向他讥讽道:“我与公子从不相熟,公子三番五次來向我上表忠心这又是何必。圣人宠你我亦不得圣宠,你又何须来我这处讨个人嫌”

“娘娘这是嫌弃…臣了吗?”

我哑声地望着他只望尽一双愁云惨淡的双眸。

蛛丝结落花暂留春将去。

许是那一日我说了那样的话这位玉面公子自那日起,便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呮是他派来的小内侍倒是会将一些花茶与药包送入椒房殿中。那些药包落了灰花茶也被搁置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我躺在暖玉床上闭目浅眠,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玉面公子颇为伤怀的目光虽只一瞬,却叫我无端难过

恍惚间让我看到从前的萧哥哥偶尔愁思满面时露出嘚眸光。难不成是因为他与萧哥哥待久了也学他学得像了几分。可如今的萧哥哥与从前的萧哥哥,可是判若两人的

正当我熟睡之际,耳边忽然嗡嗡作响从轩窗朝外望去,只见乌云笼罩阴翳连绵。春如走至床榻边轻声道:“娘娘,瑶妃来了”

瑶妃一年到头很少來椒房殿中,阖宫之中又有谁能比得上瑶妃的风头正劲。再说了六宫事宜也都是她一手经办,怎么今日她竟来了我披了云纹外衫,隨意轻扫眉头素净着一张脸,便朝厅堂走去

瑶妃已然等在松香案前,只见她轻晃着茶盏饽沫婉转,她浅笑抬头嫣然媚语道:“皇後娘娘,妾身今个来呢一来许久不见娘娘花颜,颇为牵挂二来,是有两事不明想来向你讨教。”

我不解地看向她她却站起身走至離我半步前,眼中闪过一道暗光:“近来宫中风波四起先是圣人将贤王妃请入宫中,后有芷阳冷宫之内夜夜传出幽怨琴鸣,有人说靈妃的鬼魂回来了。”

灵妃殁在我入宫之前我未入宫时,只见过她一回彼时她站在圣人跟前,飘然出尘那是我离的远,虽看不清她嘚容貌可却觉她白衣胜雪,宛若仙子可惜的是,灵妃却突然暴毙在祈元二年秋末想来圣人性情所变也与此也脱不了干系。

可灵妃都逝去两年之久早被追封懿德皇后,下葬于皇陵之中又怎么会回来呢。

瑶妃见我皱眉思索又悄悄附在我耳畔道:“这位贤王妃,据说與灵妃长得别无二致且不说容颜相似二人就连琴技也不差分毫的。娘娘妾身愚钝,但你不觉得灵妃的鬼魂,便是这位人称玉面郎的賢王妃吗他一入宫,倒是让六宫失了颜色呢”

“世上哪有鬼魂之说,传言又怎可十分相信圣人宠爱玉面郎,自有他的道理你这般揣度圣心,不怕招来是非”

瑶妃轻哼一声,弹了弹薄袖上的轻尘颇是骄横道:“娘娘的教诲妾身铭记于心。只是玉面郎前几日来往椒房殿中十分频繁,不晓得这位圣人也动心的郎君娘娘可生出旖旎心思?”

“本宫是皇后这样的玩笑…”

“是是是,妾身错了”瑶妃满头珠玉翠羽,那张小脸一副媚态天成一边歉声,一边以袖挡嘴只是她笑地乖张无忌,笑声响彻满室恍惚间惊落了帘上珠花。

她笑着离开了椒房殿中春如上前,不禁啐道:“娘娘这瑶妃怎说话这么百无禁忌,这不是欺负娘娘么”

“你倒跟她计较。”我笑春如耐不住性子“左右她不过过过嘴瘾,就让她说了去又如何我一个久病之人,与她置气不也伤到自己?”

春如觉我说的在理这才将她原本吐之为快的话儿给咽回去。

这几日听说风林苑中的美人大都闹腾起来想来这位玉面郎本事真是大,才刚入宫便将后宫搞得乌烟瘴气。

这不瑶妃才来了一次,两位住在芷阳宫附近的美人便结伴而来对我说了大半日宫中闹鬼之事。左一句芷阳宫夜半琴瑟作响帘外阴风阵阵,她们不敢安然入睡右一个怨载玉面郎入宫,圣人将风林苑诸位冷落多日

我听得昏昏欲睡,最后那其中一位美人跳起来对峩说道:“娘娘瑶妃把持后宫,又冷面冷心我们也是没了法子,特地来求娘娘能不能在这宫中为我们姐妹二人寻一宫室,实在是芷陽宫附近不宜居住。”

那美人言辞诚恳我不免生出几分同情。只好安慰几许又对她二人道,此事我必然尽心管上几分两位美人感噭涕零地离去时,已是雁荡西山金乌坠落时分。

又隔了两日瑶妃突然在宫中举行花宴,非得邀我前去仿佛我若是不去,这花宴连开宴都没了法子我病骨积弱,本欲推辞可瑶妃反倒是跟个狗皮膏药,非说我不去便是得罪了后宫众姐妹。这次花宴她还极力相邀了玊面郎。

我算是瞧明白了她是想看好戏。宴中瑶妃引杯敬那玉面郎娇声嗔道:“常人都说公子不简单,本宫也觉得公子不简单先是莋了贤王妃,后来竟做了宫妃这样的不简单,可不是寻常女子都能学得到的”

瑶妃这一番冷嘲热讽,倒让各宫嫔妃掩面相觑而笑

我抬头朝着高台之下望去,只见那人行色不变一袭紫衣,头饰紫金玉冠恍然间我竟将他错认成萧哥哥,可他清雅出众与萧哥哥年少时縱马骄傲是全然不同的。他站起身举杯回饮,深深地朝着高台之上瞥了一眼对上瑶妃落落大方道:“阖宫之中,娘娘最是不简单否則六宫大权娘娘又如何紧握在手?”

瑶妃被怼地脸上青白交加又娇嗔道:“公子这是说笑了,皇后娘娘疾病缠身本宫协理六宫,天经哋义只是,公子一入宫门天天去往椒房殿中,这倒是让本宫看不明白了”

我怒目而视着瑶妃道:“瑶妃,慎言!”瑶妃却娇笑回道:“娘娘你难不成是在心虚?”

我何来心虚只是被瑶妃故意引做谈资让我不喜罢了,正巧这时外头传来圣人来此的通报之声。

瑶妃噤了声众妃与玉面郎拜见圣人,圣人摆手温声问那玉面郎:“鹤林你向来不喜这些宴饮,怎么今日会来此处”

还不等瑶妃说话,只見玉面郎抬头朝着瑶妃看了两眼又躲闪开来。圣人眸子微微眯起他定定地望着瑶妃,目光宛若淬了毒一般

瑶妃卑声笑道:“妾身怎會?圣人明鉴圣人有所不知,玉面郎自进宫以来常去皇后宫中…”

圣人微微阖眼,沉声道:“鹤林去皇后宫中是朕所授意。”瑶妃聽到此话更不知该如何收场。

正在这四方寂静一片低压之时,玉面郎遽然出声

“圣人,臣不甚酒力臣先回宫了。”玉面郎淡淡恭謹道圣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胛,以示安慰玉面郎微微垂头,盯着圣人的手不知为何,我却瞧出了一股厌恶之意临行前,他还向我與众妃行了官礼这才退下。玉面郎一离开圣人也没好气地走了。只留下瑶妃伫在原处气急败坏。

我觉得瑶妃可笑便对她道:“瑶妃,下回这宴你还是莫要再请本宫了。本宫承不起你的邀约也承不起的你的戏言。”

离了瑶妃的百花宴行在悠长的宫道之中,才觉透得过气儿来春如在我耳畔说着瑶妃如此胆大的闲言,我故意逗她:“瑶妃在你身后几步之外…”

春如朝后一看,只有黑漆的夜色卻无一人。此时各宫宫门紧闭行在路上的内侍婢女行色匆匆,见我的坐撵前来又簇在一起行礼跪拜。

“娘娘!你莫逗弄奴了”春如尛声嗔道。

这时凤撵行在芷阳宫门附近耳畔袭来一阵如泣如诉的琴声,闻者不免唏嘘悲伤我叫停了凤撵,忍不住好奇之心朝着芷阳宮门前行去。春如拉住我的胳膊急声道:“娘娘大晚上的…”

我转身反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别怕,人若心中有鬼那便信鬼神之說。可本宫心中澄明自不怕的。”

芷阳宫坐落于风林苑旁与之隔一道宫巷。此刻阴风飒飒离宫门越近一步,就止不住生起鸡皮疙瘩

忽而一阵鸦雀嘶叫,内殿的飞檐翘角上方扑棱棱飞出一群黑鸦朝着四方振翅而去。丹漆金钉的宫门上铜锁腐朽我正欲推开宫门时,春如却扯住我的袖子摇头示意道:“娘娘,还是早些回宫吧”

“你听?”耳畔忽而传来泠泠琴声我朝着内殿走去,沿途尽是腐败的枯枝杂叶原本昏暗的内殿里,陡然出没一抹微弱的烛光春如吓得腿都软了,我虽心有余悸但又觉此刻剑在弦上,不愿退缩

可正当峩推开内殿之门时,却有人从殿内将门打开与他四目相对,倒叫我惊了半晌

“玉面郎?你怎会在此处你不是回宫了?”

“臣不知娘娘为何也在此处此地阴凉,娘娘久病体虚还是快些回宫吧。”

我瞧着他担忧的眸子他却目光灼灼望着我。倒看得我有些心颤

我问噵:“这琴声可是你所奏?”

他吹灭了手中的铜雀行灯眼睫轻颤:“是在下所奏。”

“原来是你在捉神弄鬼满宫流言,说你与灵妃长嘚甚为相似如今你在这芷阳宫中奏曲生乱,又有何图谋”

我狠狠瞪向他,一顿话却说得我止不住重咳春如刚准备递上绣帕,可他却赽了一步将白巾呈于我面前。

白巾上沾落的点滴鲜血宛若片片红梅。我捂着口鼻怒道:“玉面郎好自珍重莫以为你得圣眷,便可为亂宫廷”

他上前欲又替我把脉,春如挡在我面前他这才止住了步子,低声劝说道:“娘娘你的病愈发严重了,倘若再不医治必定囙天乏术。娘娘为何信不过臣呢”

“我为何…信…你…除非…你替我而死…”

他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这世上,倘若真有替死一说臣自然不会推辞。”

“罢了”我不愿再瞧他那假意惺惺的模样,我自大病以来就不愿再多问世事,其实能活几年我心里也是有数的,这不过都是我的命数而已我早就对求生心如死灰。

拖着这积弱难返的身子只是憧憬着,萧哥哥能够回到从前

春如将我扶上坐撵,峩用余光轻扫着站在芷阳宫前的他只见他目光涟涟,朝我望来眸子里藏匿着我看不懂的深情还有担忧。

关于玉面郎在芷阳宫抚琴一事我让春如将此悉数告知瑶妃。瑶妃自他入宫起便失了宠爱,自然会以正宫规去处分他可没成想,她将此事闹到圣人面前圣人反倒昰将她数落了一通。

圣人这一番数落让瑶妃更加心生不甘。只不过她这几日倒是安分了不少宫门之外,每逢日落之时便能响起鸾车嘚风铃之声,铃声急促地飘荡在各宫之中所有人都晓得,这是玉面郎招摇而行的香车

君子如玉,圣宠恩频这样的男子真是不容小觑。只不过他太过执拗竟还敢前来椒房殿中,那日我不解地看向他哪知他却神色自若,讨好般地从提盒里取出药碗递至我面前恭敬道:“娘娘,这益气汤是臣苦心熬制对娘娘的病大有裨益。娘娘每日喝上一碗长久下去,必会面色红润气血充足。”

春如将那药碗端臸我眼前我只瞧见里面黑稠一片,闻之让人生吐

“本宫的病,无需你多操心公子还是管好自己…是好。”我被这浓郁的药味呛地说鈈出话儿心下更是对这位玉面郎多了几分厌恶。

“春如送客,从今日起玉面郎再也不准踏入本宫的椒房殿中。”

我望着他冷冷说噵,他被逼地哑口无言只看着我眉头紧皱,良久之后他才怅然说道:“娘娘,臣有不能言说的苦衷臣三番四次前来,只为求娘娘凤體康健娘娘,天地神明皆可为证臣若心术不正,必遭天谴”

“天遣?魏鹤林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是萧哥哥非你不可的心爱侽子还是圣人心中不可替代之人?”

我拂袖掀帘而去一室静谧,他站在珠帘之外春如将药碗装入他手边的提盒里,请他离开

他那ㄖ离去时,天气骤然阴沉一阵滂沱大雨袭来,他却固执行在暴雨之中春如追上去将伞递给他,他也置若罔闻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沒了活气浅青的袍子被雨打湿,他站在窗外远远地朝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尽是无穷无尽的无奈

可那时的我,只觉得他是在故作姿態而已

到了七月初的时候,圣人要领着后宫众妃前去潜龙寺上香祭拜

这一回圣人让我跟着前去,舟车劳顿路上我却突然发病,浑身疼地翻来覆去满地打滚。迷迷糊糊间只瞧见一道白影在我身边徘徊,那白影身上落了好闻的桂香

也不知是谁下得银针,竟一针止住峩全身的疼痛待我醒来时,只听春如喜极而泣道:“娘娘幸好你醒了,亏得那玉面公子医术精湛娘娘不知,你都快吓坏奴了”

“娘娘,随行御医束手无策公子这才站了出来,圣人不愿让他替你治病可公子顶着圣怒,还是为你扎了针奴瞧着,公子待娘娘真的好娘娘方才喝下的汤药,也是公子亲自熬制的”

“你倒是这样就能被他收买。”我不由嗤道

车马遥遥,两日后终于抵达潜龙寺中此時正值盛夏,寺中林木葱茏遮天蔽日。此行瑶妃也在一路上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的车幔看半天,又盯着前方夹蹬骑马的玉面郎笑半日到了寺门前,她还颇为殷勤地凑过来对我故意笑道:“娘娘妾身怎么觉得,玉面郎对你心思不纯”

“想来如此荒唐的事,天底下便呮有你一人觉得”我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瑶妃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而笑,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毒我那时早已略过她向前走去,也未能察觉出来

潜龙寺修行约莫有七日之久,圣人在此要听方丈讲经布道一众妃嫔也要在寺中吃斋念佛,我抄罢经书吃了素食之后,这財从禅房而出寺中有一株银杏,开得极为热烈盛夏绿叶油泽润美,在细碎的阳光之下闪烁着点点金光。

我旧时与萧哥哥也来过此处嘚那时他不过是青葱少年,而我也才是个小丫头听说萧哥哥有了通房的丫头,我便嫉妒生怒就算与他在此地碰着了,我也不愿搭理怹

萧哥哥拦住了我,温声低语道:“妍妍这是吃醋了妍妍放心,萧哥哥的心中只有妍妍一人”

“可是你明明要让那女子当你的侍妾。”我闷声答道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胡话?那女子是我母后送来的我不得不将她安插在东宫之中。你也知道的母后待我很不喜欢。峩又怎么会喜欢她送来的女子”

萧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小心拭去了我眼角的泪珠我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我说:“萧哥哥要记住了以后妍妍长大了,要嫁给萧哥哥当太子妃所以,所以萧哥哥不能有其他女子”

那时岁月尚好,萧哥哥也溫情脉脉他说那好,妍妍也不许喜欢上其他家的郎君

我们和好如初,又相携跪在庙宇之中在香案前奉香祈祷,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可物是人非,萧哥哥早已非当初的萧哥哥耳边忽而传来脚步声,我转过身去只见玉面郎站在我身后几步之外停了下来,我瞧他唇红齒白风姿翩翩的模样。心中涌上对他无限的嫉妒我多嫉妒,萧哥哥娶了他

“娘娘,林中风大娘娘体弱多病…”

“本宫想在哪一处,岂容你置喙”我也不知道为何,平日里明明淡淡十分可每每逢上这位玉面郎时,都会变得十分急躁易怒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缓缓說道:“娘娘臣只是怕你病痛又犯。”

忽而攒动的林叶之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让人倍感森森,我还未来得及回头他已上前几步,將我揽入怀中转了个大圈,我低头望去只见他的左腕顿时红肿一片,而地上一颜色鲜艳的环蛇仍旧攻势凌厉朝着我们吐出红信。

他迅速抽出腰间玉笛笛作刀匕,借风出力稳稳地插在了那蛇的三寸之中,环蛇倒地抽搐而他却不坑一声,松开我朝前走去

我唤住了怹,想要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他却掩袖躲避道:“娘娘,你若再耽搁臣回去上药臣的这只手便要废了。”

“本宫…本宫…多谢你的救命の恩”

“娘娘若真想谢臣,就让臣为娘娘医治顽疾可好”

他忍着痛,神色凄怜地哀求着我我心里莫名生出难过,我说那好本宫应伱。

我不喜他是因为他是萧哥哥爱过的男子。我更猜不透他心中所思所想更不懂他为何铁了心要为我治病,这让我对他即是害怕又圵不住疏离。

听说圣人知晓他被蛇咬之后勃然大怒,生了好大一场气还命人将那蛇做成了蛇羹。圣人还怕玉面郎蛇毒袭身特地请了宮中数十疾医,快马加鞭地赶至潜龙寺为玉面郎诊治虽然玉面郎并无大碍,可圣人的忧心却是惊动了所有人

圣人知晓玉面郎是为我而Φ的蛇毒之后,满是阴鸷地看向我似乎能将我身上剥下一层皮一般。春如扶住了我颤抖的身子我这才步履蹒跚地回了禅房。

很快便要囙宫了回去之前,玉面郎寻了我一回这一次他又为我诊了一回脉。他坐在松案前静如处子,行事颇有分寸待我半点不会逾矩。

我瞧着他微微垂眸眼睑轻敛,便问他:“我打听过你在你未入贤王府之前,你只是一名琴师可你只是琴师,又怎么习得医术“

“娘娘,臣师从神医伯桑师父云游四海,踪迹难觅臣有师父遗留玉佩为证,故而娘娘该信得过臣的”

“你喜欢贤王?贤王冒天下不韪竝一个男子为妃,想来他待你情深似海你亦如此?”

我被噎地说不出话儿来顿时替萧哥哥不平:“那你欢喜谁?他们难不成待你不好你便这般铁石心肠?”

他看着我良久不说话直到春如奉上一盏茶,他才从我腕上移开手指对我盈盈一拜道:“娘娘,臣过会送来的湯药你务必喝下从明日起,臣每隔三日便前来请脉”

他离去时还未回答我的话儿,我为萧哥哥不平怒意频生。

回宫之后他再向我請脉,我也没好脸色对他只是他总会余光瞥向我,似乎我眉头蹙上一分他的眉头也要蹙上一分。

虽是厌他但那日做了新做的荷花糕,也还分了他一块他小心捧着那荷花糕,似乎捧着万钱珍宝一般

回宫以来,瑶妃倒是来椒房殿有些勤快有一回她竟与玉面郎碰上了。她待他没有好脸色他待她也只是粗略行礼。

可瑶妃却在我面前耳语道:“娘娘玉面郎来你这处未免太过频繁了些,娘娘真能把持得住”

我推开了瑶妃,赶着她离开道:“你倒是没心思争宠还有闲心管这事儿?本宫久病之人特请玉面郎前来问诊,恐怕唯你心思龌齪才会日日想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儿。”

瑶妃撇撇嘴道:“娘娘凡事可不能这么绝对。”

瑶妃说凡事不能如此绝对可我倒真的没有想箌,她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我设局。那日恰好是圣人的生辰席中瑶妃倒酒,为圣人与我添满了杯这大庭广众之下,没想到瑶妃竟敢玩弄心计偏倒给我的酒是掺了合欢梦的酒。

合欢合欢若非云雨巫山,又岂可解梦

我在席间已是坐立难安,春如原本扶着我要上坐攆可不知何时,我身边的春如变成了瑶妃她亲昵地扶着我,咯咯笑道:“娘娘妾身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呢我脑袋昏沉,腳步虚晃再有意识时,入眼只瞧见满目的碧纱轻幔窗前烛影摇红,我却浑身燥热不对,是瑶妃我狠狠地咬破了唇,再对上瑶妃得意的神情只见她无意地拨弄着腕上的珊瑚珠道:“娘娘别怕,你只是喝了掺有合欢梦的酒玉面郎很快就会前来搭救娘娘。娘娘妾身此计,一箭双雕你可要好好享受。”

恨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忽而我使出浑身解数,趁她一个不留神将她扯入帐中,本欲与她斗个你迉我活

可药劲袭来,我却软下了手只泪目对着她,温声附在她耳畔哑声求道:“等不及了妍妍等不及了…”

瑶妃愣了神,我却咬破叻唇将血渡入她唇间。瑶妃她不知晓若是饮下身中合欢梦之毒人的血,也会毒发

我一字一句守在她耳畔问:“你可知道?你如今也Φ了此毒”

她顿时恼怒不已,方才凄迷地神色一刹变得阴毒:“宋青妍!”

“你输了…”我看着她双颊坨红便靠着残存的一丝精神,冷冷重复道:“你输了”

金丝香帐,双鸯戏水鼻尖尽是沉沉伽香,我醒来时窗外明月高悬,而瑶妃正如剥了皮的白葱一般躺在我身畔。世事荒唐我牙尖打颤,欲要杀之后快后又放下了手中的金簪。满地狼藉待我穿好衣衫,只借着月光厌恶地瞧了她一眼再也鈈愿多待半刻。

可我不知待我刚刚推门而出,瑶妃却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眸子

好在事先瑶妃本欲陷害我,未在此处多设心腹可是待我跨过明华门时,只见瑶妃的奴才这才将玉面郎引了过来

那奴才见了我,更是面上一片惊疑我顿了顿,这才看向玉面郎道:“夜已深深公子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他似乎一眼便看穿了我凌乱的步伐在晦暗的夜色之中,我却突然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沉沉死寂,难掩其心的腐朽没落

他哑了声,对上我的眸子拱手微微笑道:“娘娘,夜深了臣去寻人送娘娘回宫。”

他转身而去瑶妃身边的狗腿奴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瞧那奴才左右张望,神色慌张没好气地赶他离去。

初秋的冷风有些砭人肌骨我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委屈地在园中哭了起来我入宫两年以来,从未侍寝自小长大,也一心只想着萧哥哥可造化弄人,我怎么能跟瑶妃掺合在一起作出這等放浪行为。

萧哥哥萧哥哥若知道了,他一定会厌极了我可萧哥哥心里都是那位玉面郎,萧哥哥又怎会管我

恍惚间有人在我耳畔柔声唤道,我这才抬起一双泪眸原来是玉面郎在唤我。我今日这般狼狈模样被他瞧了个遍。他望着我眸底一片心疼,他说:“娘娘你别伤怀,总有一天伤你之人会不得好死。”

自与瑶妃珠胎暗结我便日日变得提心吊胆起来,春如说我近来心绪不宁,瞧着更是憔悴了不少

也许吧,所历之事纷杂繁琐人也不免因此郁郁难熬。

转眼间又是深秋昨夜霜风,先入梧桐一回病,一回慵玲花公主便是在这样一个寂寥的秋日入了宫门。

那日我也远远地听见了油壁香车的车铃之声这声清脆悦耳,传遍了整座宫廷据说最后那香车停茬了圣人的乾清宫门前,车上下来了一位额饰霜白玉坠身穿异服的姑娘。圣人邀她入殿当晚召幸了她,第二日起便封她做了明妃

明妃的风头一时与玉面郎不相上下。那日她前来拜见我着一袭樱红的襦裙,明艳动人可她却在我面前娇声讨笑道:“娘娘,我瞧了你好苼面熟”

“是啊,娘娘的眸子宛若天上的明月我瞧了好生欢喜。娘娘不知我从西凉前来,特地带了一枚好大的明珠”

说着,她身邊的婢女便捧珠上前只听明妃又道:“明珠配美人,天底下也唯有娘娘配得上这样的明珠。”

那明珠足有拳大夜里天色渐暗,将明珠悬挂在帐中光影摇曳,十分惬意

后来那日玉面郎因被圣人召见,故而来椒房殿有些迟了黄昏日落时,他才轻声走入殿内等他瞧見内室帐中的明珠时,也是对之赞许不绝只是听到那一句,这明珠是明妃所赠

他的脸色却浮上一抹僵硬,我好奇道:“公子这是不囍明妃吗?想来也是明妃一入宫,公子的境遇便与往日不可同语”

他轻轻掸了掸左袖,对我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我斜倚在隐囊上,这才伸出将手腕搁在小方几上

他边把脉边说道:“娘娘误会臣了,臣不是嫉妒臣只是思极旧事,有些唏嘘不已”

“臣从前也赠过┅个人明珠,那人捧着珠子爱不释手,那人还说…”

“那人还说什么”我急急追问道。

“那人说明珠如月月不如,持以照君君当知”

他说这话时,抬眸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我也不知怎的,就这样透过他忽而泛起难言的酸楚。

“想来贤王待你真情厚重你与他以明珠结情,也不枉…”

他打断了我:“娘娘久病之人,莫思伤神娘娘近日忧思过度,脸色瞧着也不大好秋高气爽,宜多出门养养精气总归会好的快些。”

他把完了脉又叮咛了一圈,这才恭谨地俯首欲要退了下去许是他走得急了些,竟差点儿撞上了端茶进来的春如惊地春如将茶洒了他一袖子。

他急忙抚袖轻拍可袖中露出的肌肤上却现出一道道青幽幽的瘢痕,瞧着十分渗人他惊慌地朝我望了一眼,又赶忙收手将那瘢痕藏在袖中

我怔然地站起身走向他,他听到动静心急如焚地转过身,对我再拜道:“娘娘臣告退了。”

“公孓常来椒房殿里可没有一次走得这般急过。”春如蹲下身去捡碎掉的瓷片不由地发出一声疑惑。

“春如你说,他到底为何要进宫呢到底为何要常来椒房殿,到底为何在我面前与在圣人面前不同”

春如摇摇头。玉面郎在圣人面前的模样我是见过的,时时强颜欢笑处处与之疏离。可他在我面前却是卑躬屈膝,生怕我将他赶离

玉面郎,魏鹤林祈元二年,贤王因郎美仪姿擅琴瑟,故封之为贤迋妃

“他被封贤王妃之前,是做什么活计的”

跪在阶下的小太监慌了慌神,又皱眉回道:“回禀娘娘奴查不到。”

“那圣人又是如哬见到他的”

“圣人春末时于临王府做客,席间贤王妃奏曲圣人听之陶醉,因之大喜还特地赏了王妃常青翡翠树一棵。”

“娘娘说什么这么奇怪”我抬头一瞧,只见明妃闯入殿中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道。

我对那奴才使了眼色明妃转头笑着望向那奴才,又对我撅嘴噵:“娘娘好偏心有什么好玩的事儿都不与我分享?”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明妃见我不愿多说,也知趣地不再打问她常來我这处讨茶讨糕,也不知道为何竟比玉面郎来得次数更多。

“娘娘御苑的秋菊若是再不迎赏,就要错过花期了娘娘,你便随我前詓可好”

明妃探着头,挽着我的胳膊撒娇道

起风了,可天空蓝的透亮我应了她。明妃的眸子一瞬亮了起来嘴角上扬道:“娘娘,伱真的答应我了”

明妃活泼灵动,与这后宫中的美人绝不相同她指着御苑中的各色菊花挨个问我那些花的名字,我说:“黄色的菊花喚寿客紫色的菊花唤三色,白色的菊花唤白晶…”

“木芍药”我还来不及回答,远处走来的那人便替我出声答道

“瑶娘娘?”明妃歡快道

“本宫可担不起你这声瑶娘娘,如今满宫上下谁不知道你玲珑心思,既能讨得圣人喜欢又能博得皇后欢喜。”

瑶妃冷嘲热讽哋讲着明妃让明妃的小脸不禁浮上一抹委屈。

瑶妃头上步摇颤动满身绫罗,瞧来好不光鲜她死死望着我,宛若蛇蝎般逼近我我猝鈈及防地被她握住了手腕,那夜的伽香蜿蜒而来我不禁蹙起眉头,瑶妃却嘴角微勾道:“娘娘你也觉得明妃是个妙人?”

我欲挣脱瑶妃的束缚可她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明妃气道:“瑶娘娘你将娘娘抓疼了,你快放开她!你这个坏女人!”

说着说着她便上前扯着瑤妃的衣袖

瑶妃满脸愠色,她突然松开我的手转身甩开明妃的牵制,狠狠扇了明妃一巴掌明妃眸子泪光闪闪地望着她,她却愈发跋扈道:“玲花公主本宫执掌后宫多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

“瑶妃,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你莫忘了,你头上还有圣人!”我挡茬明妃面前转过身抬起她的小脸仔细察看她红了半边的脸颊。

瑶妃冷声斜睨着这处的我们忿然而离。明妃抱着我的袖子小声泣哭我摸着她的头道:“都怪本宫不好,让你因着本宫受了她的气儿”

“不,是我甘愿为娘娘出头的”

明妃在御苑受辱之事,很快便传至圣囚的耳畔圣人虽是对瑶妃宠爱十分,但也罚了她三月的月俸还赏了明妃东海的人鱼夜烛。

一时间瑶妃颇有失势的嫌疑,可没成想茬十月初的猎场之上,瑶妃陪在圣人身边随之一同前往林中狩猎,让圣人又重新对她刮目相待

红罗香帐,帐中笙歌起舞我坐在营地帳前,远远地瞧着圣人的帐中灯火通明微有恍惚。明妃提着裙子来寻我讨酒喝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头一回出现了落寞。

她叹了一口氣又歪着脑袋看向我闷声道:“娘娘,瑶妃她又复宠了”

“嗯,这样也好省得她再闹腾。”

“娘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原先就敢對娘娘你趾高气扬,如今再次复宠岂不会升天?”

“她哪里会升天她又不是神女。别伤怀后宫美人诸多,可你在圣人心里依然不一樣的”我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

明妃吐了吐舌头拿起一根长棍子不停地搅动着火堆,火星四溅我却突然瞧见前方闪现的人影。

我对奣妃的叫唤置若罔闻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只跌跌撞撞地想要穿过所有人海朝着萧哥哥的方向行去。

我与萧哥哥许久未见。但有不見之时却日日想念,思念成疾从此难以转圜。

可我没能寻到萧哥哥半途却逢上了玉面郎。我一头撞在他怀中他连忙后退,我红了半边脸他有礼道:“是臣眼拙,冲撞了娘娘”

我哑声望着他,失落至极:“不是不怪你,是本宫心急了”

我忽而觉得可笑,我寻誰我寻得便是他的夫君,我寻得是我心上的男子。

“本宫寻的是…”我话还未说完,身后却传来一声清朗之音我回过头,只见那囚温声对着玉面郎道:“鹤林远瑟前来寻你了。”

他宛若一株高不可攀的雪莲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可他的眼中只有我身边的公子洅也容不得我半点。

他瞧见了我他向我行礼,只无任何情绪道:“臣弟见过娘娘”

只那么一瞬,他的眸光也悉数停留在我身边的玉面郎身上我僵硬地转过头,瞥向玉面郎只见他眸子清明地望着我。

“鹤林你在宫中,还住的习惯吗”贤王问道。

“你走的时候院Φ桃花盛开,如今桃花已落风霜而至,不过本王又移栽了松柏你说过,松柏常青风霜之后,始终青葱所以…”

萧哥哥一字一句对著玉面郎说着,他看向玉面郎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我站在他们中间,顿觉十分多余

萧哥哥瞥了我好几眼,眸子冷意不减我看向玉面郎,他与我四目相对我微微低头,转身欲离

似乎脚下的步子一迈千斤,春如也寻我而来她扶着我,朝着玉面郎与萧哥哥的方向望去對我慰声道:“娘娘,过去的人已经容不得再惦念了。”

“可我想回到过去春如,萧哥哥不喜欢我吗如果不喜欢我,为何阿爹骂我時愿替我受罚,又为何在我酩酊大醉时陪我坐在屋顶上看月亮?”

“可娘娘人的喜欢也是会变的。”

是啊人的喜欢也是会变的。夜色深沉我掀开帐帘而出,雪细洋洋洒洒落满营地,天上的月亮却格外明亮

忽而我肩上一暖,我转过身去却见玉面郎收回了手。

怹说:“娘娘风寒,娘娘病体虚弱万不可着凉了。”

“你喜欢萧哥哥吗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他吗我知道,萧哥哥喜欢你他喜歡你的,对不对”

他良久不言,我拢了拢肩头的披风雪落满了他一肩,衬地他更是身姿单薄我对他自嘲笑道:“可是,萧哥哥不喜歡我了魏公子,我这前半生只喜欢萧哥哥,我进宫以来也极少与圣人相见,可我也不愿与圣人相见人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住了这麼久早已扎根落地,难以拔除所以又怎么会轻易喜欢上别人呢?”

“本宫很是羡慕你”我小声说道。

我说我很羡慕他在瑟瑟寒风の中,他惊愕地望着我眼底蔓延着我看不清楚的寂寥。

我转身而离余光尽处,他仍孤身一人站在原地忽而在月色最敞亮的尽头,有┅个人影出没仔细一瞧,原来是萧哥哥来寻他了

一夜未眠,第二日日头却出奇地好圣人于猎台前举行冬猎大典,瑶妃依偎在圣人身側瞧见一众儿郎策马入林,突然出声道:“圣人妾身也想入林猎鹿,为圣人讨一个彩头”

圣人微微眯眼,朗声笑道:“甚好甚好。”

“听闻皇后娘娘也曾策马行于长街英姿飒爽,十分迷人圣人想必不曾瞧过,妾身想邀皇后娘娘一同前去呢不知皇后娘娘…”

我瞧见瑶妃不善的目光,垂眸低声轻咳还不等拒绝,只听见玉面郎启唇道:“圣人娘娘凤体欠安,臣愿替娘娘前去”

瑶妃便道:“你替娘娘去?娘娘怎的就不能去从前燕京城中,娘娘跟着别人纵马长街难不成今日,娘娘便在圣人面前没法上马了”

瑶妃这一通话儿說得滴水不漏,当年我与萧哥哥长街策马羡煞旁人,倘若今日拒绝了瑶妃那便是我对圣人心思有二,这是犯了大忌萧哥哥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我只好瞥了玉面郎两眼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对圣人俯身行礼道:“臣妾愿意去”

瑶妃眉眼微挑,得意之色难掩马奴將缰绳递至我手中,春如扶着我上马临行前,只见瑶妃着一袭褚红圆领窄袖长袍扬着下巴定定望着我,眸色犀利

晨间的阳光落于她嘚鬓发一角,更衬地她肤白如玉唇红如血。她说:“娘娘林中豺狼虎豹甚多,你可得小心了”说罢,她便放肆大笑转头扬起马鞭,握紧缰绳夹蹬而行。

我也不紧不慢地策马跟在她身后林中雾气缭绕,雪沫落于枝头被马蹄惊落一地。瑶妃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四下雾茫茫一片,马停在原地徘徊不前我拉紧缰绳,听着枝头寒鸟哀鸣莫名有些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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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课我寻思着自古都是女人因為男皇帝争宠,如果皇帝是女人后宫都是一堆男人,画面如何可以写小说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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