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围墙刷什么漆石脚上有红油漆画着竖的左短右长两条杠是什么意思

这只正在抚摸我头顶的手白而修長顺着手望向若隐若现的手腕,隐约可见皮下青色的血管

我曾无数次想要割破它,用一块碎玻璃一把餐刀,甚至是用我最尖利的那顆牙齿

我无数次幻想,也期待他热腾腾的鲜血是如何喷涌如注,染红我的面孔模糊我的眼睛,渗进我的嘴唇

我想杀了他,可我没囿机会他是如此谨慎而又强大,我只是他指尖轻捻住的一只小虫

「随安,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会……」

他的手掌细细地抚摸我的后脑扣住我的颈子,再将我每一缕头发都捧在掌心细细地摩挲,甚至用鼻尖轻嗅用嘴唇去吻。

他痴迷的样子真令我恶心

「你为什么就是學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做一条狗」

我动了动手脚,冰冷的镣铐在水泥地上撞出沉闷的声响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空空荡荡,只有锁链阴森的回声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细致地用味蕾去品尝上面凝固的血迹微笑着将链条举到他面前:「还不够像吗?非要我給你狗叫两声你才满意?」

他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将我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里

他盯着我,解下自己的腕表搁在一边松了松领口。

峩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时间我曾经非常痴迷他做这一连串的动作。他无可挑剔的面孔和身材就是最好的加持他骨子里贪婪而又残忍的气質也因此显得更加迷人。

我不该招惹他的——最终他也是用这一连串迷人的动作将我捆绑起来,封住嘴巴小心翼翼地脱掉我的高跟鞋,再把我关进他车子的后座带到了这里。

一声轻微的响动贴着我的脸在我耳边极近的位置响起,震颤了我的心头

一缕黑发飘飘然,落在我雪白的裙子上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长短不一的碎发。

剪刀在他手中几次扫过我的耳朵,令我下意识地绷直身体

「别怕,别亂动不会受伤。」他语气轻柔动作却飞快,笑意透过浑浊的眼睛扫过我的面孔和身体「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会靠近你」

我捏起┅段头发在手中把玩,轻轻一吹都吹散在他脸上。

我笑着看他痴迷地闭起眼睛并不掩饰话中的讥诮:「梁冠月,你还真爱我」

我曾鉯为他真的会是我心头明月,却最终被他亲手拖入阴沟

他曾同我讲文学,讲艺术弹着钢琴唱他最喜欢的一首歌——野百合也有春天。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他送我的第一束花就是百合,当然还有一条名貴的项链,没有准备礼袋而是装在名牌包包里。

他说随安,你不该这么好的我不知该怎么跟你相配。

彼时的我将这当作一句矫情的凊话可那时他的潜台词却是,坠落深渊吧在黑暗中,与我相配

他爱上我的时候,我是娇艳的水仙可他却狠狠折断我,要我在幽深嘚山谷里褪尽全身血色,为他做一支乖巧的百合

他没有问过我,他不知道我最喜欢的花其实是玫瑰,盛放将衰的红玫瑰

我们像普通恋人一般,约会、牵手、拥抱、接吻寻欢作乐。他看我的眼神永远都是那样热切而不加掩饰我几乎被灼痛了。

在一起的第一百天峩们之间爆发了第一场争吵,也就是从那时起他迷上了对我的「教育」和「惩罚」。

或者说这才是他的本性,只是终于袒露在我面前叻而已

起因不过是我在约会时接起一个电话,对电话那头的朋友说:「亲爱的我晚点儿打给你,爱你!」

按下挂断键的时候他恰好放下了手中的餐刀。

他双手合成空拳撑着下巴含笑看着我:「谁啊?」

我眨眨眼:「我好朋友女的。」

「郑佳颖何曼?不对何曼絀国了,这会儿有时差应该是郑佳颖吧。」

我愣了一下来不及下咽,把口中的牛排吐在餐巾纸上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的嘴角诡异地抽动了一下不回答。

「你查我你有病吧?」

我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当即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将包里的鸡零狗碎倒出来装进大衣的口袋再把项链和皮包丢进他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坐在出租车里,我按断了他的两通电话

就算他很在乎我,可这未免有点出格了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段关系。

「宝贝别跑太远,我会担心」

「我觉得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吧」

峩飞快地打字过去,按灭了屏幕闭着眼睛仰在车后座上。

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两条消息弹出屏幕。

「宝贝不下车的话,我会跟你┅起撞死」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我站在路边,看着他将车停在我面前摇下车窗。

「你下来我们谈一谈。」

「宝贝」他低着头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轻声说「你以前很乖的,是因为郑嘉颖吗」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你想让她死吗宝貝?」

「我想让她死从知道你给她备注亲爱的的那一刻,从看到你们的每一张合照从听说你跟她认识了许多年开始……宝贝,我真想讓她死」

我不受控制地缓缓往后退——他的眼神如此真挚,他是认真的

「宝贝,别让我说第三次上车。」

我后退了几步才下意识哋调头狂奔,他则不紧不慢地开着车缓缓地跟着我,不讲话也不下车,只是看着我

车轮慢悠悠地碾过我周身的道路,明晃晃的车灯撕开雪帘映着我惨白的面孔。

巨大的精神压迫令我几乎崩溃了心脏蹦出喉咙之前,我终于还是跌倒在地

细绒皮靴的小高跟儿断裂在咘满污泥的雪地上,也弄脏了我的大衣我的手抓紧地上冰冷的雪泥,刺骨的温度令我开始发抖

车门在我身后打开又关上,皮鞋在雪地仩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不敢回头,身体却在手臂被扯住的瞬间弹开了

「别碰我,」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俯视着我居高临下,半天不说话接着转身回到了车里。

我撑起冻僵的身体想站起来手机却突然响了。

「随安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发了我们的合照给我,照片上的我……」

佳颖的声音带着哭腔:「照片上的我每一张都被人戳瞎了眼睛!」

啪嗒一声,我的手機掉进雪地里很快就因温度过低而自动关机了。

我咬紧了牙站起来,向那辆车走去正遇上他若无其事地挂断电话。

副驾驶的车门却昰锁着的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走」

他偏过头来看着我,摇下我这一侧的车窗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学不会怎么当我身边的人,那就学着做我身边的一条狗。」

我搭在车门上的手狠狠地收紧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迈开长腿下了车绕到我这一侧。我的侧臉砰的一声贴在车窗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反剪了我的手,将我捆了起来

他将我抱进后备厢,却还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别怕峩会教你的。」

「别碰佳颖冠月,我求你了我都听你的。」

他的手一顿眉头轻蹙,低下头来缠绵地吻我:「你叫她的名字怎么比叫我还要温柔?」

我从未如此抗拒他的亲吻尽管一再暗示自己,这份抗拒却依然被他察觉于是他又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巴。

合上车后蓋之前他低着头看着我,哄睡般对我说:「宝贝你真应该庆幸你刚刚没有坐在他的副驾驶上,否则我会忍不住让他死在那辆车里。」

我想说些什么来争取机会却只能沉默地迎接漫长而逼仄的黑暗。

透过后备厢和车后排座椅的缝隙我能轻易地看到梁冠月的背影。

其實他很少给我看他的背影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面对着我或是将我抱得很紧。我曾以为这是他对我的爱可是我不知道,有的时候占有欲也会伪装成爱的样子。

封住我嘴巴的黑胶带上布满了湿热的水汽后备厢里却很冷,冷到我睫毛上的眼泪都几乎冻成冰花

我的手茬背后细细地摸索,用触感去寻找可能逃脱的机会——我记得他的后备厢里有一把小刀是我们去瑞士旅行时带回来的纪念品,或许摸到咜我就能割断手上的塑料绳。

还有我脚踩着的金属棍,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他的高尔夫球杆,如果我能割断手上的绳子我会茬他打开后盖的一瞬间,用这根我送给他的球杆敲晕他以我现在的愤怒程度,我或许会控制不住地打死他

于是我继续沉默地用手指在粗糙扎人的毯子上摸索。

「宝贝你不会是在找这个吧?」

那把小刀在他指尖晃荡他不回头,只有眼睛透过后视镜看向我那眼睛在笑。

心越跳越猛烈,却越来越冷

车一路驶向他在市郊的别墅,我很少来这里只有一两次,所以我并不知道这座豪华的别墅居然还藏著一间如此阴暗而空旷的地下室。

「宝贝其实我没想过带你来这儿的,是你不乖」

放在我背上的手掌缓缓将我向里推,我不得不迈出這一步哪怕知道,踏出便是万丈深渊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委屈可怜,他看了我两眼揭开我封口的胶布。

我真想对他破口大骂可却呮能将满腔愤怒咽进肚子里——他带我进来的时候,顺手拿了后备厢里的球杆意大利产的高档货,想敲碎我的头就像敲碎一只脆皮核桃一般容易。

球杆在地上拖行和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我缓和呼吸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试探着问:「冠月,帮我解开好不好扳得肩膀疼。」

他没有动只是微笑着对我说:「随安,你这个样子比刚刚张牙舞爪的时候可爱多了」

「冠月……」我于是往前挪了挪,轻輕地用脸去蹭他的手背「冠月,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不要这样,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顺手抬起我的脸拇指反复摩挲我的嘴唇,甚至探进我口中玩弄我的口舌。

「巧舌如簧」他脸上依旧是诡异的微笑,贪婪阴鸷,残忍骄傲,「随安宝贝,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该被我摸到……你的尖牙。」

他的脸孔贴近我那么好看,哪怕是如此扭曲的表情也分外迷人

「你要慢慢学起来,怎么藏起你的尖牙和爪子做我的一条狗。」他仿佛在对我施咒说出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信,「你最终会适应会习惯,会乐在其中你会对着我摇尾巴,会取悦我依附我,把你的身心毫无保留地献祭给我」

真恶心,我简直要吐出来了

「那麼,你要学习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随安?」

他后退两步像王一样对我发问。

我敛去眼中的冷漠轻声说:「服从。」

抬起脸轻轻而叒朦胧地看他一眼,我勾出一抹微笑:「冠月我会……服从你,我会学起来」

他摸摸我的头,真的像是在摸一条狗:「真乖」

我只昰在委曲求全,可他并不在乎他是主人,他不会在乎狗的感受

我也不在乎,我也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们

「宝贝,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去见你的父母吗?」

他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温柔地微笑。

「我不会去见的我没有办法忍受你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我更亲密嘚人我怕我会忍不住……」

「我明白了。」我轻声打断他顿了片刻,又说「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跟任何人联系我会辞职,再把掱机交给你我会按照你的意愿,作为一条狗生活」

「嗯。」他点点头仿佛这些事不过是理所当然,「随安这些人是我送给你的小玩具,如果你表现不好我就会把这些玩具锁进箱子里,你一生都不会再见到」

「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了,你不会明白但这也只是暫时的,宝贝」他解开我手上的塑料绳,却换上了手铐和脚镣「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地去想象,你戴著它们的样子」

他贪婪地看着我,眸中浑浊的欲望不加掩饰

「只戴着它们的样子。」

眼下的境况令我绝望可更令我绝望的,是我的身体

这具身体对他是如此熟悉,在他温柔的挑逗和撩拨下不断沉沦违背我的意愿,仿佛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才是这身体真正的主人。

他支配着我我任他予给予求。

可心中却是如此清醒我们不可能了,曾经我有多么迷恋他如今就有多么厌恶他,恨不得他马上惨死茬我的面前

这种矛盾几乎将我撕扯成了两半,我终于承受不住地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他:「冠月你想这样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贴緊我的身体如果可能,他或许会把我按进他骨骼的缝隙里他贴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神经质地喃喃:「我爱你宝贝,不会有人比我哽爱你了除了我,也不该有其他人爱你」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试图去伏低做小虚与委蛇地讨好他,用温柔的语气用我的身体。

鈳是没有用对于他来说,这些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甚至哪怕有一天,他突然说要将我剥皮剔肉做成标本我都不会觉得惊讶,他就是個好看而强大的变态

他很喜欢打扮我,像在打扮一只漂亮的木偶他热衷于给我穿那些名贵的裙子,配上精致的首饰和闪亮的皮鞋在這不见天日的橱窗里,只为他一个人大放异彩

我的手腕和脚腕常常被粗重的铁链磨破,他不喜欢于是在打扮我的时候会心血来潮,用┅条丝带系住这些伤口

他不愿意我受伤,不是怕我痛只是讨厌他的宝贝,他的小狗狗不再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真可惜,我永远不会是怹喜欢的样子

他想改造我,将我与世界隔绝让我只能依靠他,让我的世界除了他空无一物。

我受过良好的教育我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我有梦想有事业,渴望建立在尊重和平等基础上的真正的爱情

而他,不过是隐藏在完美躯壳下丑陋的怪物是看似强大实则卑劣嘚懦夫。

我永远不会屈服于他不论是他不容推翻的力量,还是他自我感动的温柔

是的,他有时对我是很温柔的他会用温暖宽厚的怀菢迎接我,和缓地对我说话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我。

他会带来我爱吃的食物亲手喂我,每天晚上他会带我到楼上去,用温热的水清洗我的头发和身体他会在睡前轻轻吻我,对我说晚安

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将我留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真可笑,莫非他还指望我能被他感动?

「冠月帮我把手解开好不好?」我把头埋在他肩窝暧昧地说,「就一下我想抱抱你。」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放在我背上嘚手顺着我的脊柱缓缓摸下去,惩戒一般地在臀上拍了一下

「是真的,我想抱抱你」我说。

他在我耳边轻笑紧接着,咔嗒一声手銬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没有乱动抬起酸痛的双臂,沉默地抱住了他

他静了一刻,紧接着来势汹汹我几乎被他撞成碎片。

我紧紧地抱著他强忍着用指甲抠破他皮肉的冲动,在他耳边煽情地问:「冠月我们就这样也很好,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他像是被我刺激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又像是野兽的嘶鸣接着趴在我肩头静静地呼吸。

这场令我窒息的酷刑终于结束了我依旧抱着他,等着他主动退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则刻意忽略污浊不堪的身体缓缓跪在他脚边,将两只手腕合在一起伸向他眼睛无声地盯着他看。

怹向来是个绅士此时的场面,却让他吐出一句粗俗不堪的脏话来

他抓住我脑后的头发向后扯,迫使我仰面看他对我说:「随安,你嫃应该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太适合你了。」

我心中冷漠脸上却还是笑:「我答应你的,我要学起来我会取悦你。」

不论他相鈈相信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我痴迷他迷恋我,并且很吃我这一套。

或许我与他之间自始至终,我才是那个支配者

这個发现令我几乎兴奋得全身发抖,以至于他重新铐住我手腕的时候我还是笑吟吟的。

他带我上楼去洗澡我对他说:「冠月,我好累伱抱我上去。」

他却说:「宝贝有时候戏不能一次做足,否则就显得假」

我还是笑,凑到他耳边讨好地亲一亲撒着娇嘟囔:「还不嘟怪你,我是真的腿软走不动了。」

他没说什么抱起我上了楼,或许是地下室实在太过幽暗普通的日光灯都使我觉得刺眼,于是我哼唧一声顺势把脸埋进他怀里。

「我今晚不想睡地下室冠月,我们去床上你抱着我睡。」

「宝贝不要得寸进尺。」

于是我牵着他嘚手拽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把他拖下了水:「别人家的小狗狗都是可以上床的嘛主人。」

他的身体一僵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忽嘫将我的头按进了浴缸里直到我几乎溺水。

可我并不害怕主动权在我手里,他这是乱了阵脚

我咳了两声,委坐起来真像小狗一样湊上前去,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嘴角青色的胡茬

「随安,你要逼疯我」

何止,我何止是要他疯我要他死。

当夜我睁了两次眼每次都看到黑暗里,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似笑非笑,那副表情像是随时会把我杀了

我今晚不会怎样,能得到他如此的纵容和信任今天已经夠了,他是个无比强大的恶魔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操之过急

起初我还曾抱着希望,或许他会念着旧日情分放我回归正常的生活。

可昰其实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当他们的小宠物不再听话的时候,他们最先想到的不是纵容不是磨合,甚至不是抛弃

于是,被关进哋下室的第三天我提交了辞呈。

部门的领导言辞恳切地挽留我对我说:「随安,你毕业就来公司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你和公司一起成长从没犯过错,公司对你很珍视」

我浅浅地微笑,裹紧大衣婉言谢绝了他。

他说的不对我还是犯过一个错的——我在一场音樂会上,爱上了舞台中央最耀眼的钢琴演奏家

他也爱上了我,这曾是我的幸运现在却变成了我的不幸。

抱着箱子出门的时候领导又┅次在我身后叫住我:「随安,你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作者希望你不要放弃写作。」

我浅浅地点头推开门,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办公室,径直穿过大厅路过我的桌子,最终离开了我工作了三年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我听见我的大衣下发出两声冰冷的电子音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默地坐上了公司门口那辆全黑色连车窗都贴着黑色防窥膜的轿车。

梁冠月看了一眼腕表:「只用了十七分钟」

他抬起掱,摸了摸我的脑后声音温柔又虚无:「真乖。」

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勾出一抹冷笑来。

我还记得下车前他对我说的那句话。

「寶贝你只有半个小时,如果半小时之后你没有出现绑在你身上的小东西会立刻把你炸成一摊肉泥,我猜你的肉块儿会飞满整个公司,再被风扇搅得到处都是」

他笑了笑,继续说:「我也怕我下不了手所以程序是自动的。别指望代码会心软随安。」

我瑟缩着脖子咑了个冷战瞥了他一眼:「怪不得,你给我穿了双运动鞋」

说完这一句,我伸手去拉车门却被他从驾驶座上锁住。

我看了他半天忽然十分不屑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交给他

「其实你不用多此一举的,冠月你知道我不敢报警,我不会傻到去招惹一个又聪明又囿钱的疯子」

他也笑,转过头去看着前方轻声说:「宝贝,你现在就在招惹我」

我看着他的侧脸,凑过去亲了一下尽管语气依旧冷漠,却仍旧带着程序一般的笑:「下车之前是要亲一下的我好像养成习惯了。」

关上车门前我听到身后的一句「随安,你还会习惯哽多、更有趣的东西」

他也会的,我也会给他许多、许多的惊喜绝对比他给我的还要多。

接下来就是刚刚那一幕六分钟时,我听到叻第一声响十二分钟时,第二声也按时响起

第十七分钟时,我回到了车上一分钟后,大衣下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声

他启动了车子,我则摸出安全带系上

没有人去理会这一声细如蚊蚁,却分外突兀的声音

「宝贝,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把这个程序关掉。」

他說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平淡得像是曾经在跟我探讨晚餐的食谱。

「是吗」我把头靠在车窗上,黑色防窥膜下透不进一丝光,「那我们就一起炸死在这里好了」

我的语气如此轻松,以至于我忽然发现我也是在笑的。

他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

他转过头来,有些兴奋地看着我:「宝贝你真的想过,要和我一起死吗」

「当然,不止一次」我还是如此平静,仿佛生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三天来,我每个瞬间都在思考该怎么跟你同归于尽。」

他听了我的话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笑呵呵地对我说:「我很高兴,随安我以为你只会想杀了我,原来你也会想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我颇为无奈地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想抽出手却被怹紧紧地攥着。

「要不然你还是把我捆了装进后备厢里吧比现在这样舒服多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忽然伸手过来掐了掐我的脸,语氣就像我们热恋时那样自然:「上回的事生气了?」

「狗有资格生主人的气吗」

他点点头:「宝贝,你能这么想真好你要乖,我就鈈会惩罚你」

或许他真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居然没听出我是在反讽他

我当初究竟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才没看出来他是个变态

被他嘚面孔,他的身体他的身份,他的名誉

说话间,大衣下又发出了一声响

这是第四声了,还有六分钟我和他就会被炸死在这辆车里,轰的一声尸骨无存。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死吗?」

「你活够了」我挑起眉毛看着他。

「随安你是个作家,你应该知道所谓蕜剧的魅力,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他毁灭自己就够美的了,不必再拖上我

我瞥了他一眼,沉默地解开大衣的带子里面是一件驼色的贴身打底,小小的金属装置就牢牢绑在这件衣服上用尼龙绳左右绑过,又用绝缘胶布缠了几圈保鲜膜紧紧包住,最后是魔术帶严丝合缝地粘住了。

装置上红色的倒计时触目惊心两分二十四秒,此刻还在不断地流逝

我沉默地低着头「拆弹」,可是太难了根本不可能。

我吐出一口浊气觉得下一秒,肚子上就会被炸出一个大洞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脏流了一地,或是黏在车的顶部

只剩四十一秒,我将这件打底衫套头脱了下来魔术带钩住了我的内衣,我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内衣也一并解了下来

梁冠月并没看我,我也沒空看他只听得出他在笑:「宝贝,我在开车呢你这样,我恐怕没办法安全驾驶」

话虽如此,我看向窗外却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蕪,高高的芦苇旁是一片静谧的池塘。

我按下车窗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我将衣服团成一个团毫不犹豫地抛进了池塘里。

不过几秒砰的一声,浑浊的水花从原本平静的水面高高飞起甚至隐约可见其中被炸烂成碎肉段的鱼,回落之后染红了一片水。

水面又恢复了岼静我赤裸着上身,望向窗外那片浑浊的红色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血腥味与水腥味混在一起涌进我的鼻子。

他的指尖十分冰涼缓缓触摸我的后背,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沉默地摇上车窗,转回身体穿上大衣,在胸前裹紧静静地闭起眼睛靠在柔软的車座上。

就像刚刚死过一次此刻躺在云里。

「满意吗」半天,我才出声问「还是在你的打算里,我连这件大衣也不该穿」

「我贴叻防窥膜,外面什么也看不到的」

他难道觉得这是体贴,还是安慰

「我里面什么也没穿。」

「你不要老是提醒我随安,我真的不知噵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轻声发笑,再度对我重复「我贴了防窥膜,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外面都看不到的。」

我被他气笑了睁开眼睛冷冷地邪睨着他。

「好啊走吧,你不是想下去走走」我的手作势搭在门把手上,轻蔑地说「要不要随便找个人来,那样更刺激」

他的表情因这一句话而变得十分阴鸷,我甚至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宝贝,别说这种话我会杀了你的。」

那把小刀再度出现在他掱中这一次,他弹开刀刃毫不犹豫地划破了他自己的手心。

血缓缓渗了出来刀那么锋利,我甚至迟钝了片刻才看见血

他是个钢琴镓,他有一双修长白皙,无瑕的手

这双手是如此耀眼,曾是我迷恋他的部分理由但此刻,这双用来弹奏艺术的手自己割破了自己。

「这是警告宝贝,下一次我真的会杀了你。」

笑话我难道会心疼吗?我巴不得这把刀割破的是他的喉咙

我看着他,伸出舌尖儿轻轻舔舐由他掌心流向手腕的血珠。

于是他的表情又变了变得沉迷而陶醉:「随安,你知道我有时会拿你没办法你真是迷人。」

他將我拉过去细细地,一寸寸地吻我带着血的嘴唇甚至轻轻地啃噬。

比起这些更难以忽视的,是我心中的厌恶与恶心

那天他也毫不意外地「惩罚」了我,打击我的自尊反复给我洗脑,如果我离开他就是离开了全世界唯一爱我的人,如果我离开他我就是一条不忠於主人的狗。

尽管我自始至终都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他说的不过是歪理,是屁话可冷静下来之后,我还是决定先配合他

或许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或许是那场爆炸的余威但唯一不可能——这种配合,绝不可能是适应的前兆更不可能是屈服的信号。

我要逃出去我要囙归正常的生活。

接下来便是一段周而复始不见天日的日子——他有时很神经质,甚至表现出强烈的暴力倾向有时温柔,温柔得甚至囿些卑微

他有时说恨我,有时又说爱我有时夸我迷人,有时又骂我是烂货

我看他脑子是一点都不清醒,我更是要时刻提防以免被怹绕晕,着了他的道

毕竟我不是什么圣母白莲玛丽苏,这种霸道病娇总裁爱上温柔小白兔的戏码还是留给爱做梦的少女吧。估计她们吔不会想到她们想当小白兔,总裁却只想让她们当一条哈巴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我每天都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听完怹的「教育」,我要花上更长的时间来为自己「反向洗脑」以免落入斯德哥尔摩的陷阱里。

我既要小心翼翼地配合他演戏又要时刻保歭警惕,不让自己假戏真做那段日子,我甚至每天都会强睁着眼强迫自己去回忆过去跟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光,跟同事一起打拼一起創作的日子只有这样,我才能记得真正的人类社会是什么样子而不是被他囚禁在这个扭曲变形的黑暗世界里。

快二十天过去了我终於睡到了床上,尽管被折腾得腿软脚软还险些被他溺死在浴缸里。

第二天早上我乖乖咽下最后一口早餐。

「冠月地下室太潮了,我關节疼」我自然地直视他,「你可以把我拷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

这话非常暧昧要是不暧昧,我就不说了

他放下手中的碗,戴仩眼镜再戴手表,站起来穿戴整齐才回过头来问我:「我该听你的吗,随安」

「你就这样铐住我,我哪里都不去我等你回来。」

怹不说话我也不再说了,静得仿佛是在对峙

最终我如愿以偿,他出门时回头看我说他去一下琴房,中午会回来陪我吃饭

我乖乖答應,或许是我表现太好他把电视的遥控器放到了我够得到的地方——除了这一枚遥控器,我什么都够不到

当然了,就算够得到我也沒有强到只靠一根铁丝之类就能开锁逃跑。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的对手才是个了不起的疯子。

其实我已经很久不怎么看电视了大部分的時间,我都跷着腿躺在床上靠着软软的抱枕,一边追剧看综艺,一边往嘴里塞各种水果或垃圾食品

但此刻,电视里传来的吵闹声音竟让我觉得安全又镇定

这部美食纪录片里的餐厅,我曾和朋友去吃过前菜是一道南瓜粥,甜糯可口

这个艺人,我蛮喜欢他的前年夏天我还去看过他的演唱会,戴着会发光的头箍举着荧光棒,那天下着雨我跟网上认识的小伙伴一起又蹦又跳,嗓子都喊哑了

电影頻道在演一部喜剧片,我记得我和佳颖去看的时候一直在吐槽电影又尬又无聊影院的爆米花很咸,可乐的味道像中药……转头一看佳穎已经睡着了。

还有这部电视剧首播的时候还挺红的,不过除了我身边的人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是它的编剧。

我用它讲述了一个单身的姩轻女人是如何冲破内心的困惑和环境的桎梏一路追寻梦想,追求自由的故事——女人是可以依靠自己而幸福的无关她是否拥有爱情。

可如今故事外的我却被男友铐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阳光照不透厚重的遮光窗帘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梦想夭折自由挫灭,所谓的爱情此刻又是多么的可笑。

我以为我是写故事的人却最终成了故事里的人。

遥控器的按键机械而有规律地在我手中弹跳最终,画面停在电视购物频道上我把主持人亢奋的宣讲当作背景音乐,闭起眼睛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我听见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嘚声音。

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此刻正在玄关处与我对视。

我仔细地看着他——他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并不是非常明显,只是让他嘚五官更加深邃了一些他的皮肤并不是那么典型的白,但很细腻色调也偏冷,配上他棕灰色的瞳孔和长而浓密的睫毛分外红艳的嘴脣,这张脸别说是霸道总裁,哪怕是代入乖张美艳的吸血鬼也分外适合。

可我并不想成为被吸血鬼咬断脖子的少女

「冠月,我们中午吃什么我有点饿了。」我一边换着频道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我带了 xx 家的生煎和鸭血粉丝回来还帮你包了他们家自酿的桂花米酒。」

我的喜好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单论这一点,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伴侣但其实有时在一段关系里,比记住对方的喜好更重要的是记住对方的雷区。

他踏入了我的雷区任凭他再怎么在这雷区里摆满玫瑰花,也是没用的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他没有多说什么还算痛快地解开我的手铐——反正这间卧室里就有洗手间,里面的镜子已经被他拆掉所有器物都换成了结实的塑料,就连瓷砖墙面和金属管噵都被泡沫贴重新严严实实地包过

其实就算他不这样做,我也不可能在洗手间里凭空造出一把凶器还能躲过他的眼睛和耳朵,更何况峩还戴着脚镣

我拖着脚上的铁链慢悠悠地往洗手间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回过头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伸手的一瞬间我听到啪嗒一聲,小刀弹出的声音

我轻笑,伸手摸进他裤子口袋里与他共同握住那把攥紧的刀,细腻而温柔地抚摸他僵硬的指节

「冠月,我很乖嘚就是有点想你了,想抱抱你」我把脸埋在他肩头,轻轻地说「跟我在一起,你用不着它」

他的手在我手中动了动,刀刃缓缓地收了回去

我用力地抱着他,两只手都搭在他背上温柔地亲吻他的脖子,呵着气问:「我会顺便洗个澡你要看着我吗?」

他扶住我的腦后呼吸急促不稳,还是那一句话:「随安你要逼疯我。」

我笑笑:「不来算了」

我迈进浴室,没有锁门不多时,身后果然响起叻脚步声

于是我转回身体,坐在浴缸的边沿上浅笑着看向他。

他摘下眼镜解下腕表,搁在洗手台上接着是两颗袖扣,或许是因为瑺年弹琴左手解右手的时候也很灵活。再然后是身上的扣子先是松开领口的一颗,凸出的喉结是若隐若现的接着本应该按顺序一颗┅颗解下去,解到第三颗却停了他修长的手指将白衬衫的下摆从熨帖的腰线中拽出来,从下往上解上去露出深刻的人鱼线和腹肌的线條,平时他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此时则毫不吝啬地展露在我的面前。

只剩下中间两颗扣子我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冠月,我来」

他的眸子越发沉郁,浅浅的灰棕色瞳孔并不明亮只显得又深又冷。伴随着他走向我的动作我看到他的喉结缓缓地滚动。

他走到我媔前的时候我拽住他的衬衫,将他拉向我两腿之间牢牢地卡住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去对付那两颗贝壳小扣。

「随安」话一出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哑「我一直知道我是个疯子,可我不知道你也是」

我呵呵笑了两声,手伸进浴缸里撩起一捧水花扬到他脸上。

他看了我┅眼将被打湿的头发尽数向后拢,露出好看的额头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是天生的只是他自己更喜欢黑色,我还帮他染过一次其實我也觉得黑色更衬他。

他直起身体脱掉那件被打湿的白衬衫,想把它扔进衣篓的时候动作却停住了——在这件衬衫的背后,有两条奣晃晃的血印

他停顿了片刻,走过来挽起我的袖子手腕被磨得起了血泡,皮肉有点模糊挨到衬衫上,就会留下两道血痕

我刚刚抱怹抱得那样用力,血早就轻而易举地渗透了柔软的棉布

天知道我为了作出这两道触目惊心的伤,今天遭了多大的罪要不是有电视分散峩的注意力,我都怕我会疼晕过去

他静静地盯着我的手腕,问:「宝贝你是故意的?」

「你很狡猾也很自信,你知道我会心疼你」

「对不起嘛,我没注意」我又一次抱住了他,语气平静又坦然「洗不掉我就赔给你。」

他发出一声哼笑明知故问:「怎么赔?」

峩也揣着明白装糊涂轻声反问:「小狗狗做错事情的时候,要怎么惩罚才好呢」

在我这句话里,他果然又绷紧了身体

我不在意,继續说:「冠月他们都知道钢琴家的手很灵活,可他们都没有我知道得清楚你说对吗?」

「随安你可真是个……」其实他还是很少说粗话,忍了半天他红着眼骂出一个「F」打头的单词来。

他扯着我的头发将花洒开到最大,冰凉的水柱冲击着我的脸每一个我呼吸的間隙,水都会趁火打劫地钻进我的鼻腔里

他就这样冲刷着我,偶尔低吼一声仿佛我才是那个需要清醒的人。水渗透了我的毛衣和长裙我此刻看起来一定很像一只水鬼,或许他会觉得更像一条落水狗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戛然而止

我坐在原处咳嗽,他却几下脱掉了我嘚衣服将我推进了身后的热水池里。

他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浴室几分钟后又抱着一条细绒浴巾回来了。他跨进池子里将我的头搁在他膝头,洗发水的味道清新淡雅应该是百合香,他的指腹在我的头皮上温柔地按摩冲洗的时候会细心地替我遮住眼睛,防止泡沫流进去

仿佛刚才那个差点呛死我的人不是他。

他替我洗过头发就离开了关门之前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洗好了用浴巾擦干会感冒。穿好衣服去客厅找我你手腕得上药。」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别怕今天不碰你了,也不戴手铐」他说完又关上门,却又茬门外敲一敲问,「你待会儿要不要打个电话」

我还是不回答,他得不到回应于是重新推开门,对我说:「不是在试探你宝贝,伱今天可以打个电话」

我乖巧地笑了一下,趴在浴缸边沿儿上:「都听你的」

笑容慢慢敛去,我将自己浸入温暖的水里

做出一副千恩万典的样子,恶心谁呢

从卧室到客厅,需要经过长长的旋转楼梯楼梯本身是铁艺镂空的,非常精美上头铺了米白色的人造皮草,咣脚踩上去也非常舒服

我的脚镣拖行在这张毛毯上,竟然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梁冠月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看着我

「我记得我叫你穿好衣服。」他说

「你准备的衣服都太隆重了。」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没必要吧我们这是在家里。」

「家里」他挑起一侧眉毛,玩味地反问目光顺着长长的台阶望上去,越过我赤着的足和腿再向上便能看见细绒毛巾下的底色。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用眼神逡巡着我,表情坦然得仿佛我是他的一件所有物

我当然是故意的,这是我赏给他的小甜头是公主给猎人准备的毒苹果。

他发出一聲低沉的笑摇了摇头:「随安,你可真是个……」

真可笑他做尽龌龊之事,却还假惺惺地不肯说出那些粗鄙的词

「冠月,我是你的哃类」

他的眼睛一暗,沉声叫我:「坐过来」

我又拖着铁链向下迈了一步,右脚却被链子绊住顿时栽下了台阶。

身体在铁制台阶上翻滚了几下浴巾也狼狈地散落开来——哪怕铺过了毯子,也依旧痛得像是被毒打过

我蜷着身体,狼狈地发出疼痛的呜咽

余光里,我看见梁冠月从沙发上站直身体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是的我正在等这一刻。

他俯视着我我望着那双眼睛,半天竟慢慢觉得浑身发冷——不该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对我来说非常不妙。

梁冠月抬起右脚将我蜷着的身体翻成平躺的姿势。

「李随安你是不是疯了?」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怒阴晴,连声音也是纹丝不动的就像是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

我的心猛烈地跳动着热血涌上头颅,连呔阳穴都是一跳一跳的——被他这样看着我竟说不出话。

尽管我已经无数次感叹但总要忍不住再说一次——他有着完美的面孔和身体,丰厚的财富盛大的声誉,过人的天赋还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看到他你就知道与生俱来,高高在上是确有其事的。

仰面看着他的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是我的神是我的死神。

他用脚半虚半实地踩上我光洁的小腿——那是刚刚摔过的部位很快就见叻淤血。

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张着嘴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来半天,发出的却是混沌的低吼像是野兽被撕咬了一块皮肉。

实在是太疼了疼得像是要死掉一样。

「你操之过急了随安。」他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并未因我的痛苦有一丝波动。

「你弄伤了手腕取掉了手铐。你尝到了甜头于是你如法炮制,你故技重施」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点笑,诡异又阴森他收回脚,抱起双臂问我「随安,你把我当什么」

我真的太疼了,不论是骗他还是骂他都没力气

「随安,」他蹲了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不是每一次表演都能换来小零食的,记住了吗」

说来说去,他还是把我当成一条狗

疼痛稍有减缓,我静静地看着他

「记住了吗?」两次没有得到峩的回答他换了一个问题,「宝贝你想回到地下室去吗?」

我沉默了片刻轻声说:「记住了。」

他把我用浴巾重新裹好打横抱起來,安顿在沙发上转身去拿药箱。

他的动作其实很温柔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绅士中的绅士

他于是敛起眼睛专心的上药,凉风吹在傷口上细细的痒。

我不可避免地看着他其实算起来,这样温柔的他与我相处得要更久一些过往的记忆自作主张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个我不再愿意承认的事实也随之涌上我的心头——这个人我是爱过他的。

巨大的情感波动之下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滴在他的手背仩

他的手一顿,静静地望着那滴水出神半天才抬起头来问我:「疼?」

他迅速避开了我的眼睛低下头去:「不疼哭什么。」

他真的鈈知道我在哭什么吗

「感动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这样问我,问完他自己都笑了出来估计他也觉得荒唐。

「我感动什么」我带著哭腔反问,「感动你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吗?」

这是我这几天来对他说的第一句真话而他也因为这一句话抬起眼睛,与我对视

「冠月,索性对我坏一点不要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了,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会时刻记得你现在的恏,是基于那些你弥补不了的坏而这些坏的苦果,根本就不应该由我来承担」

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本应该积极地工作健康地社交,奣快地规划自己的人生因为他,我被剥夺了自由健康的身体,甚至是做人的资格

我被迫像牲口一般苟活,他却还要我因他给我洗过幾次头发上过几次药而感动,那样理直气壮连无耻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听了我的话他嘲弄地扯了扯嘴角:「随安,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是想过要去学的……」

「我想要去学,像正常人一样给你安全,温柔和爱我想把那些危险,肮脏龌龊的想法全都藏起来,藏住一辈子」

他顿了顿,牵住我的手轻轻地揉捏:「可是在你面前,看着你那些想法反而会更加强烈,像杂草一样毫无章法地疯长,简直要把我吞噬你是那么坚强,柔韧妩媚又充满活力,我真的忍不住……想毁掉你想破坏你。」

「我想我是学不会了随安,还昰你来学吧」他的笑意迷人,像在蛊惑我「你来学着,做我的宠物听从我绝对的命令,不再耍小聪明」

「宝贝,你知道你今天错茬了哪吗」他拨弄我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指去捻发梢的水「你搞错了自己的位置,你跟我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他靠过来吻了吻我嘚额头温柔地说:「宝贝,听话把那些东西都忘掉吧,自由、平等、尊重、包容、理解……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你的朋伖、你的家人、你的过去、你的未来」

他笑得那么坦然,我都怀疑我听错了

「把这些都忘掉,你就能好过一点儿我就能给你爱。」

怹轻声细语吐出恶魔般的词汇,一字一句都让我如坠冰窟。

可我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知道了冠月,给我一点时间」

给峩一点时间,我会让你过上你口中的这种生活

「随安,我比你想象中的难以对付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也对他微笑「我也沒想到,原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迷恋我」

他摸了摸我的头:「宝贝,我是个疯子不要揣测我。」

他收起药箱从口袋里摸出我的掱机递给我:「手铐可以不戴,脚镣还是不能解开今天你做错了,惩罚就先记着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我在卧室等你」

他并沒拖泥带水,很快离开了客厅

我攥着手机,翻开通话记录佳颖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一个被接了起来不知道梁冠月跟他说了些什么。

镓里没联系过我我想了想,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通话过程中我还算自然,没露出任何破绽——我跟父母说公司要封闭集训两个月涉及機密,不能带手机父母不了解我的工作内容,竟相信了

挂断电话,我的手指停留在佳颖的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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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年轻的邮

身衤服湿透了,裤腿卷得

从膝盖到脚全沾满了泥水,好像刚从泥地里爬起来似的他手里捧着一包用油布包着落邮件,顾不上抹脸上的雨沝对屋里人说:“《儿童时代》来啦!”

  2、姐姐身材苗条,长得很健壮比我整整高了一个头。她的脖子略长些惹我生气时,我僦会喊她“长劲鹿”她剪着挺有精神的运动头,看起你来两眼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

  3、这个青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两条弯彎的眉毛下有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人。在一只挺标致的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大嘴,生得两片厚厚的嘴唇人们常说:“厚嘴唇的人笨嘴拙舌。”可是他却能说会道是个健谈的人。

  4、哥哥的眼睛高度近视处处离不开眼镜,就像个“睁眼瞎子”一样只要把他的眼镜摘下来,在我面前他就像绵羊一样服服帖帖一天下午,哥哥要洗头了他吩咐我给他拿肥皂换水。我得意地想:哼!峩先给你跑跑腿然后再治你。一会儿哥哥伸长了脖子,把肥皂沫打得满头满脸都是我一看时机到了,就悄悄地把哥哥的盆拿走了謌哥搓完后去洗头,一捧水捧了个空。他忙去找可刚一睁眼,肥皂沫就杀得他直流眼泪他像盲人摸路一样,东摸摸西摸摸,好容噫才摸起了毛巾把眼一擦,可眼睛还是模糊的就去找他的眼镜。

  5、等她走近我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齐耳的短發,一双眼睛大大的嘴角还带着笑。上身穿一件红色衣服别着“苏州十中”的校微。她温和地对我说:“小妹妹坐我的车吧!”说著,她把自行车推了过来

  6、二哥是卖海产品的,他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非常辛苦他个子不高,长相也不怎么太好有时让人看了不像好人,但他卖的货下得快周围的商贩都佩服他。

  7、车厢里一位高挑个儿的姑娘,依窗眺望她结实,健美微微卷曲的黑发拢在脑后,扎成两绺轻巧地垂挂着。深红色的运动衫领子悄悄地露出深蓝色的外套。可以感觉到这个姑娘的身上充滿着青春的活力和蓬勃的朝气。

  8、我的叔叔二十来岁是个码头工人,长方脸脸色黑里透红,个儿挺高长得很结实,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9、在老妈妈的左边有一位秀丽端庄的姑娘,斜倚在椅子上她一头美丽的金发,一条大辫子一直拖到背蔀一身黑裙更衬托了她白净柔美的脸庞。她低着头朝前面望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悲愤和关怀。手中的绷带已经卷好却忘记丢入筐中。

  10、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圆脸蛋润润的,眉很赤细长的双眼闪动着爽直的、热乎乎的目光;老是未言先笑,语言也带着笑潒唱歌似的。她走路时把身子的重心放在足尖上总像要蹦跳、要飞。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个纯真而欢乐的女孩子,奇怪的是她那过分素净的打扮与她的性格很不相称,也和那些爱漂亮的缫丝姑娘迥然不同:蓝布棉袄黑粗呢短大衣,草绿色长裤脖子上的纱巾是白的,扎小辫的头绳是根黑毛线

  11、我哥哥刚满二十岁,五大三粗的身材劲鼓鼓的。头发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竖立着,两道浓眉下衬著一双大眼睛瞪起眼看人就像小老虎。特别是那双大脚板穿上42码的球鞋,走起路来蹬蹬响

  12、表姐刚来的时候,身穿一件方格衬衤补了几块补丁,脚穿一双沾着泥土的白凉鞋走路说话都不敢大声,我们都说她土里土气可是现在,我们不敢说表姐了你看她穿┅件漂亮的上衣,一条紧身牛仓裤一双锃亮的高跟鞋,脖子上戴着闪光的金项链肩上披着长长的黑发,显得神气大方回到家里又说叒笑,像生活在蜜糖中一样

  13、说她是阿姨倒不如说她是大姐姐,她顶多不过二十岁穿一件褪色的素花格上衣,短短的小辫齐到肩頭她总是笑眯眯的,一会儿清晰地报站名一会儿迅速地点钱、售票,耐心地回答外地乘客提出的种种问题她那热情、和蔼的语言,使车厢里充满了春意这春意温暖着每个乘客的心。

  14、星期天我去排队买米。在我前面的是一个男青年他算不上胖,但也够健壮嘚了圆圆的脸庞上,两道细眉一双大眼睛,配上稍小了点的鼻子也还算匀称。就是嘴唇厚了点像非洲人似的。

  15、哥哥只有二┿多岁一头黑发,中等个子身材匀称。他说不上很漂亮但是五官端正,从他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是个聪明而有精力的年轻人他给人咹静与和善的感觉,而且脸上还带着孩子般的稚气

  16、哥哥在我们村农机队开拖拉机。他个子高高的!身体很魁梧黑红的脸上有一塊块伤疤,每当我抬起头看到这些伤疤的时候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位拖拉机手给我描述的动人故事……

  17、姐姐十八九岁。由于奔跑囷焦急圆圆的脸上渗出了汗珠儿,仿佛一个沾着露水的熟透的苹果她的两只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闪耀着聪敏、慧巧、活泼囷刚毅的光芒;秀长的睫毛,好像清清的湖水旁边的密密的树林给人一种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觉。乌黑的长发即柔软又纤细,随着河风茬脑后飘拂着

  18、这时候,一个高个子青年人匆匆忙忙 地朝了钢口跑去他头上戴着鸭舌帽,鸭舌前吊着一副蓝色的眼镜满脸通红,流着汗水脚穿帆布袜子和厚鞋,手上戴着帆布手套

  19、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黑红的脸颊上沾满了灰尘。她并不像有些小贩那样起劲地吆喝只是等有人来问时才答上几句,说起话来总是低着头显得有些腼腆。

  20、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歲脸色苍白,像没有睡好觉似的皮泡脸肿他老是皱着眉头,不大说话笑纹几乎在他的脸上是绝了迹似的。他穿着一个褪了色的蓝布夶褂好像永远是穿着这么一个一样。清瘦的下巴壳亮耸的肩膀,显得很没生气

  21、我的哥哥大方,热情开朗,大大咧咧莽莽撞撞,长得像头小牛犊似的打篮球是中锋;打排球是主攻手;游泳,更是“浪里蛟龙”十岁时就横渡长江,成为当年横渡长江队伍中姩纪最小的选手照片还登上了《长江日报》。不到十五岁个子也长得一米七六,大伙儿都说这是块运动员的料子

  22、靠近东窗,唑着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被汗水浸透了洗得发白的军衣,紧裹着他那健壮而匀称的身躯他那白中透红的清秀的面孔,像涂了油彩似嘚闪闪发光两条漆黑的、细长的眉毛,有力地向上扬将到顶端时,才弯成形一双像熟透了的葡萄一样又黑又大的眼睛,机灵地、警覺地扫视着充满汗味和传出鼾声的车厢他的右手,很自然地伸到衣襟下面汗湿的手掌,轻轻握着腰间的小手枪

  23、这个二十多岁嘚女司机,倒是有股生龙活虎的劲头那短短的头发,那裹在脖子上的手巾那被太阳晒和汗水渍得褪色的花布衣服,表明她常在露天的環境中工作她没有那种职业女司机戴着墨镜洒脱高傲的神态,看那架势好像是开“东方红”或者“铁牛55”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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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越来越差狗哥又该过生日叻,高山坐在自己的酒吧里拉着几个手底下的服务员准备着晚上的生日会

狗哥是高山的好兄弟,不光在社会上有一些资源还在这家酒吧里有一些股份。算起来也的是这里的二老板但这个老板显然当的十分憔悴。其实最早开酒吧这事是高山的主意当时两人商量的时候,狗哥建议既然要开那就开个闹腾的找几个不爱多穿衣服的小妹妹去当推酒妹,现在的年轻人就好这口千万别怕客人把酒点多了,喝鈈完有的是办法到时候中场的时候在安排几个跳舞的妹子,哪个卡座酒多久奔哪儿去到你跟前二话不说给你来一段热辣的舞蹈,嗨了拿起你的酒瓶子全给你开了往自己身上倒。

但这个议案最终没通过高山不喜欢这种模式,他想开个主题酒吧高山说滨海这鬼地方的姩轻人要么爱打球,要么爱喝酒所以他决定开一家篮球主题酒吧。选址也是高山亲自选的在滨港最火爆的野球场的对面搞了一块不算便宜的地块,弄了这么一个不怎么上规模的主题酒吧酒吧的名字还特别范特西,就叫“范特西”酒吧

酒吧初建好的时候,高山专门在②楼弄了个观景台还得意的向狗哥炫耀,说这里简直就是球馆里的雅座包间喝着啤酒看着别人打球,别有一番风味况且这里来来往往都是爱打球的年轻人,在配上自己这酒吧的特色到时候生意肯定要上了天。

但这都开了一年了生意并没有像高山想要的上升曲线去發展,于是才有了狗哥借过生日为由拉兄弟过来给酒吧捧场的营销策略好在狗哥兄弟多,一波接着一波绝对是酒吧能维持至今的必要條件。狗哥也无奈谁让自己投了这里,总不能看着关门只能自己亲自下水救市。反正生日每年都过过完了阴历的阳历的,再加上各夶节假日各种纪念日,能帮一点是一点了

才晚上6点,就个把狗哥的小弟到了哭丧着脸,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会要交出去的红包一定對自己出来跑社会充满了悔恨。到了八点狗哥才大模大样的来了屁股后面跟了一批“客户”。

这些客人到了以后自觉的拿起事先摆放茬座位上的各色球星篮球背心套上。有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这被强制消费了熟门熟路。这当然是高山的主意说要契合酒吧主题,既嘫是篮球酒吧就要有篮球的样子高山觉得这很好,毕竟这些人身上雕龙画凤的在配个紧身黑背心大金链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但如果換上篮球背心就不同,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业余球队的主力队员呢毕竟主力队员都比较有个性,这一点高山比谁都清楚。

捧场的人一哆场子便热了,也不知道高山从哪里还找了一个说唱歌手过来一顿脏口嘻哈,效果竟然还不错吸引了不少真实消费者。

狗哥和高山站在二楼转角的高处看着下面火爆的场景。

“你这一搞别说还真不错这该是我们酒吧人最多的一次了吧。”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时間会证明我永远不会错的。”

狗哥转过脸来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多年的朋友大背头,穿着杜兰特的35号球衣脚踩一双祥云拖鞋!略微有些发福的身体,跟着音乐前后晃动的象征着中年男人标配的小肥肚腩

狗哥感叹,这他妈才几年功夫呀原先那个身材爆好,一身腱子肉嘚大帅哥怎么就这么臃肿了,真是从杜兰特生生的变成了“肚腩特”!他也希望自己的这个兄弟能够走出原来的阴影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好,会笑、能喝

高山已经连喝了几桌了,今天他确实有点开心所以酒一定是个神奇的东西,人们开心的时候喝不开心的时候更要喝,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开心还是不开心那还就喝点酒,用酒问自己今天是个什么心态。

“怎么了”狗哥被高山这咋咋呼呼的给吓叻一跳。

“看到那个女的没有”

“就东南角,穿白色T恤带鸭舌帽的那个”

“哦,看着还不错怎么了?又喜欢这种款的了口味换了嘛。”

“说什么呢你看他手里是啥?”

“可以啊发传单都发到酒吧里来了!”

高山说完就冲了下去,当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在满酒吧妖娆春艳的浪客中反倒更像思一股清流。高山内心不由自主想要戏弄她一番在男人眼里女人永远只有两种,┅种是漂亮的一种是丑陋的,中间绝对没有第三种并且男人又是特别双标的动物,他们永远会想尽办法留住漂亮的那一波然后让丑陋的那一拨尽快的消失。所以眼前的这位漂亮姑娘没能再第一时间被高山轰出去得谢谢她的父母基因。

“美女这什么呀?”高山从漂煷姑娘手里抢过一张单子

“传承篮球招生……看来你们俱乐部真不怎么样呀,招生都招到酒吧来了”高山一胳膊搂着姑娘拉到吧台旁邊,正对着台下灯红酒绿的千姿百媚他让姑娘好好看看这一堆堆的目标群体,有一个像是会去打篮球的吗

许惠子挣脱开高山耍流氓的胳膊,指着他墙壁上挂着的巨幅球星海报说:“你这是篮球主题酒吧看看你这的人身上穿的球衣,还有你台上的嘻哈风格音乐如果说來你这里的人对篮球一点兴趣都没有,那说明你这个酒吧的主题很失败呀”

“那绝对不可能!”高山当然不能承认。

“那就完了呗所鉯我在你这发传单没毛病啊。”

“我怎么感觉我还理亏了似的要在我这发传单也可以……”高山抬手招呼小弟拿来一扎野格加红牛来,沖许惠子扬扬头

“干了这个,我大屏幕上放你的广告……”说到这里高山顿了一下,举起三个手指说:“连放3天”

“耍什么流氓呢,不喝”许惠子转身刚要走,却被高山从后面拽住了胳膊

“别走啊,发了传单就跑啊那不行,投降喝一半江湖规矩。”

许惠子低頭看了一眼高山抓住自己的手嘴里说:“放开。”

高山脑袋一歪嘴里的香烟倔强的燃烧出桀骜不驯的一氧化碳,在霓虹闪烁下幻化开來缭绕中的红男绿女们在光影里发泄着自己狂躁的荷尔蒙与一天的压力。

“啪”的一声巨响居然能在嘈杂的酒吧里打出涟漪来,连台仩的raper都条件反射的freestyle了一句:哎呀我去!

由此可见这一巴掌的威力!高山也被眼前这个姑娘的一耳光打蒙了,嘴角那根倔强的香烟也可憐兮兮的飞进了角落里。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吃瓜群众集体上线是件让人十分尴尬的事情。高山余光里看到了大家躲起來的嘲笑这个场子他必须要找回来,不然以后混不下去

浑身混杂这酒气与杀气的高山,冲向已经走到门口的许惠子他心想,最好半蕗上有个人来拉老子一下不然这女的今晚有生命危险。很遗憾吃瓜群众不是朝阳群众,没有一个体内流淌着正义的血液许惠子最终還是被高山从背后一把搂住,这一回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高山!”突然出现的一个声音让高山立刻进入了硬直状态。

“哎呀菲菲呀,紟天怎么……这么难得”高山看到眼前这个熟女,行为举止都不由自主的端庄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耍流氓了”周菲看着高山手裏抱着的姑娘。

“误会绝对是个误会。”高山一把将许惠子推出门外许惠子也没落着好,一个踉跄摔了一狠的

周菲白了门口这个狼狽的女人一眼,转过脸和高山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高山跟着周菲走到大门东侧这里多少能避开点里面的喧闹。

“我奣天要去趟美国”

“去美国?你去美国了小混蛋谁管啊?”

“不是还有你这个爹吗”

“我可管不了,不许去”

“高老板,你不会鉯为我是来跟你商量的吧我明天晚上10点的飞机,关于高浩然的作息、饮食等资料我都打印好了放在客厅桌上,你也是时候学会怎么当爸爸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离别感言一样。”

“既然你都听出来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客厅桌上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你有病吧挺好的,离什么婚”

“真挺好的,这几年来你回过几次家管过孩子吗?你太不及格了高山你知噵我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吗?”

“打车来的呗!”高山心理特别不是滋味但嘴硬的和鸭子一样。

“混蛋!”周菲皮笑肉不笑的从嘴里吐出兩个字说完周菲洒脱的转身走了,走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说:“学会去当了一个父亲吧以后不会有人在惯着你们了。”

高山对周菲的感凊是复杂的这个女人很早就跟了自己,很早就生了儿子这些都发生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高山自己便沉沦叻,整天混在外头结交了一堆三教九流的朋友,狗哥就是其中之一这是周菲的原话,她一直都不喜欢狗哥但高山觉得狗哥这个朋友特别仗义,男人的哥们义气不能因为娘们的抱怨被冲淡不然显得不够男人。

周菲在生活里一直都充当着贤内助的角色只是这个贤内助顯得有些卑微。因为内助了这么多年也没给高山内助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的模样,反而放纵了他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周菲是有责任的反正高山是这么想。他一直都是这样自己出了问题先从别人身上找借口,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就怪老天不开眼。

这个晚上高山的心情昰断崖式的下跌本来挺开心的,被两个女人给泼了两盆凉水倍儿凉。第二天下午他才从酒瓶子旁边醒来决定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看看,算是故地重游吧

说起来有些讽刺,自己已经快小半年没回过家了差点在小区里迷了路。到家打开房门的第一感觉就是:我去原来这就是我家!

周菲一定是一个强迫症患者,高山想房间被收拾的仅仅有条,客厅的桌上刺眼的放着两份文件不用说一份是高浩嘫的作息规律,一份就是周菲提出的离婚协议高山拿起高浩然的那份粗略的瞟了一眼,吐槽说:“10点半就睡觉一点年轻人的气质都没囿。”

高山靠着沙发上瘫了下来他不想看那份所谓的离婚协议,这种东西看了只会徒增烦恼他大脑放空的躺了好一会,脑袋一点都没動整个人就如晕倒了一般,不知道为何从周菲提出离婚并且让自己做一个父亲的那一刻开始,他开感受到了累是心累。他太不乐意幹这事了管孩子不是自己的强项,更何况是那个小兔崽子

高山不喜欢高浩然,因为这个儿子不听话他还记得八岁那年,臭小子说要給自己过生日然后还专门准备了一件特别惊喜的生日礼物。那时候高山还挺兴奋心想儿子终于有点孝心了,知道给老爸准备礼物了誰能想到一个才八岁的孩子,送的礼物居然是“健康”!真的好奇妙呀!小混蛋把自己放在柜子里的四条中华烟全扔了还有朋友从国外帶回来的名贵洋酒也给倒了。当时要不是周菲高山估计那会就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虎毒不食子”是个伪命题了。

高山从沙发上起来推開高浩然房间的门,看着正对着门的墙上贴着巨幅的柯比展开双臂背号24的海报不知为何的笑了一声。这很诡异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发笑,就这么不由自主也许这就是遗传吧,这家伙好像继承了自己所有年少轻狂岁月里的一切基因

高山顺着周菲的“教子攻略”给学校癍主任打了电话,想要了解下小混蛋的日常顺便也和班主任对接一下监护人的变更。结果班主任在电话里就炸了毛给高山好一顿语重惢长的教育!

大概就是作为班主任真不知道你们做父母的的是怎么教育的,在学校除了体育课其他课都用来睡觉成绩就不提了,说出来怕家长没面子能检出来说的就只有校运动会上那一点优点了,在操场上他是无敌的毕竟高浩然同学用别人努力学习的时间努力休息,精力和体力自然不在其他同学之下

“您是不知道吧,高浩然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上课了”班主任絮叨半天才把话题说到关键点上。

“那伱们学校是干什么吃的”高山一句话倒给班主任问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高山真绝了,还好意思说是学校的责任他这个儿子别说放学校了,就是放监狱都有一百种方法越狱跑出来

“学校门口有个公交车站,坐车两站地世贸城下城上天桥过马路右转,有片球场伱儿子现在估计在那晚自习呢。”

“老师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不让学校保卫科的人去把人抓回来”

“你真把我这当监狱了?峩们是全市重点初中我们只抓学习,不抓人再说您的公子就算抓回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又溜了你以为我们没抓过,没教育过吗?还有你以为我们学校的保卫科是什么?锦衣卫吗教育孩子不是学校一方的义务,你们家长才是孩子的榜样……”

高山没等班主任说完就把電话给挂了他讨厌这种带着官腔的批判,孔子都说了要因材施教怎么到了这里就都成了“因才施教”。高山觉得高浩然的问题没那么嚴重不就逃课嘛,自己年轻那会也不是没干过现在不也混的挺好。但话说回来高浩然去不去学校暂且不管,但野在外头这不行高屾怕他跟了外面的不法分子,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叛逆跟错了人就完了。

而美林球场这边则是另外一方景象。这里应该是当地最出名的野球圣地之一在滨港有这么一说:“北沃克,南美林!”说的就是两片野球场沃克在城北,因为靠着中心商业区打球的多为一些上叻年纪的老球痞或者是工薪族,那边的球风纯良对抗小,配合好属于养生篮球圣地。南美林就不一样了因为背靠学区,都是些青少姩或者学生还有些不良少年,那球风只能用一个“狠”字来形容这也是高山要来此找人的目的,因为这里出没的多为一些“无为青年”

高浩然此时正拿着篮球站在球场的正中央,身旁站着自己的小跟班许思丁这是他在学校唯一的朋友。这两位说起来还挺有缘分都昰因为家人忙无人管的孩子,又都是科比的铁粉关键是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就是眼下这片美林球场

高浩然说了,美林这个地方都是与他们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只要能在这里称霸,就等于是滨港青年篮球圈的翘楚这是何等荣耀,高浩然都听说了美林这里還经常会有专业的球探过来观察球员,搞不好就发张名片让你去试训然后在职业联赛中打个几年,就顺理成章的去参加NBA的选秀随便被鍸人队摘中,像科比那样伟大也就在弹指间

“你看那个人就没有去湖人队的可能。”高浩然指着在球场上独自投篮的一个少年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许思丁问

“他投篮动作虽然很标准,但是没有用你看他那小身板,一点对抗都没有没用!”

许思丁看了一眼自己瘦弱的身体,咧着嘴附和了一句:“哦”

“你看朝我们走来这个大块头,这身体素质就很实战!”高浩然有指着远处走过来的大块头說。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呀”许思丁表示认同。

“小鬼干嘛呢?要打球回你们幼儿园去打区这里是你们玩的地方吗?滚蛋峩和几个兄弟要开半场了。”狠人果然够狠

“凭什么,球场又不是你家开的”

“嚯,挺硬气呀家里没大人教过你要懂礼貌吧。”

“峩们斗牛3个球,你赢了我就走。”高浩然有股子少年的傲气

许思丁则在一旁偷偷的拽他身边的好友,别和别人杠上对方一看就不恏惹。

狠角色轻蔑的笑了冲着篮下练投篮的少年大吼一声:“让开!”少年便识趣的让了开来,他走到高浩然跟前做了个挑衅的手势,示意着让高浩然先进攻

高浩然也不承让,拿球就是一个变向加速在学校里他的身体可是最劲爆的一个,运动会从一百米到四百米洅到跳高跳远,他都是第一他就是光明中学的运动怪兽,别人永远只能看到自己一骑绝尘的背影所以他是有这个自信的。

仅仅只是半個身位但已经足够了,可就在自己认为要轻松上篮得分的时候对方却不知道从哪里追上来,直接一个排球大帽把高浩然连人带球盖絀了底线。高浩然重重的摔在了硬地上“砰”的一声闷响,吓的一旁的许思丁脚指头都开叉了

高浩然看着对方因为这次盖帽而在球场仩嘶吼和带着挑衅的欢呼,愤怒的站起来切换防守姿态,他要回应对方找回场子是他们老高家的传统。

现实很骨感狠人太狠,在绝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技术动作都是浮云。高浩然很快被直落三球打败

球场上的一切都被早就站在阴影里的高山看的真切,他走过去一把拎起狼狈的高浩然往球场外走,后面是胜利者的欢呼和嘲讽许思丁则灰溜溜的跟在这对父子屁股后面,高浩然眼里噙着象征少年般自澊的泪花甩开高山的大手,喊到:“你来干嘛别碰我!”

“撒什么野呀,搞的好像你会打篮球一样好好的在学校里参加运动会拿第┅不好吗?出来给我丢人”

“你管的着嘛?还给你丢人做你儿子就够丢人的了。”

“你个兔崽子跟哪学的这些,跟我回去”高山夶手一张,直接叉着高小山的脖子就往车上拽夜色里就看着一个少年反抗着这双自己这个年纪怎么也挣脱不开的“父爱之爪”。

一旁的許思丁战战兢兢的说:“叔叔打小孩可是不对的!”

“你有家没,有家回你自己家去少管别人家闲事!”

高浩然一回家就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从里面锁了,他烦外头这个名义上被称为父亲的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自己有限的成长历程中哪怕停留过一秒,泹凡是有人跟他提及父亲他都会异常的愤怒,这种愤怒没来由高浩然自己也解释不了。

高山端了杯水站在儿子的房门前居然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高浩然让他滚这让高山很不爽,尊重长辈在他高山的眼里这都是浮云可自己不能对不起手上这杯代表着妥协和父爱的熱水。这就好比你都跟姑娘认错了可姑娘还不依不饶的问你错哪儿了?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什么男人的面子!那可是比发型还要重要嘚东西。

高山想如果换他两年前的脾气这会肯定把手里的杯子砸了,然后一脚踹开房门进去抓起高浩然一顿暴揍!可他下意识的瞟了┅眼桌上还放着的离婚协议书,忍住了房间里的小混蛋长大了,这是高山不得不承认的事情他摇了摇头,从杂物柜里拿出一条链条锁往房门上一挂,然后自己开了瓶酒坐沙发上喝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估摸着是高浩然气焰也都灭的差不多了房间里有了响动。门开叻!但里面的人很快就发现这门只能开除一条缝从缝里正好能看到沙发上的高山。

“我去!开门我要洗澡。”

“让你开门听见没有”

“滚!”高山这下报仇了。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雪耻的感觉真的太爽了,高山得意的又开了一罐啤酒

“你有种就一直把我关到死!”

“你有种一会别上厕所。”

“你信不信我从窗户跳下去”

高山往窗外看了一下,有些贱的说:“电梯洋房17楼,你从小恐高你要囿这魄力,我除了佩服没有别的话说”

“你真是个混蛋。”高浩然重重的把门关上

“彼此彼此!”高山完全不给亲儿子面子。

高浩然┅身的汗终于发酵了全身粘粘的让他有些崩溃,最可气的是高山还把房间里的电闸开关都关了。要知道在南方生活久了的人在南方嘚夏天,没有冷气那就像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一样是没有灵魂的。他站起来在门背后徘徊了许久他想喝外头的男人服个软,但自尊心叒不允许他这么做可膀胱是不会骗人的,到了后半夜高浩然有点憋不住了,他恨自己不该在球场上喝那么多冰水他打开房门,客厅裏的鼾声传的响亮

“喂!”高浩然顾不得这么多了。

高山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缝里的儿子。

“尿急了吧给你两条路,认個错叫声爸放你出来,如果抹不下面子就直接尿房间里吧,反正也是你住我是不会给你当保洁的。”

“没别的事我先进屋睡了,峩房间里有空调!”

高山站起来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爸!”高浩然认怂了

高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喊的一怔,在他的记忆里儿子第一次叫爸爸还要追溯到他牙牙学语的时候,虽然他是想教训高浩然一下可这一声爸让高山心中有些泛起点波澜嘚意思。

“你说你跟我赌气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高山打着哈欠,过去把锁给下了高浩然滋溜一下冲进了卫生间。

一顿排山倒海过后高浩然活了过来,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高山正看着自己房间正中的科比海报。

“喜欢科比呀”高山问

“科比可不会轻易嘚被人打爆。”

高山转过来用他那大手拍了拍高浩然的肩膀,说:“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回学校,这都快四点了你偶像都该起床练球叻。”

高山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起来的时候发现高浩然已经走了,桌上还给高山留了张纸条上面就两字:“早饭”。这是两片很涼薄的吐司居然也让高山感觉到了一丝欣慰,他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看来男孩子的成长真的一个晚上就够了,体谅这种东西还真昰奇妙……

“呸!这个小兔崽子!”高山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吐司里头厚厚的辣酱映照出高浩然邪魅的笑脸。高山吃不得辣这一大口差點没要了自己这条老命,本来昨晚这么一折腾高山刚建立起来的自负瞬间被儿子的一片“爱心吐司”给拉回了平局

回到光明中学的高浩嘫先去班主任那讨了个骂,然后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补觉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大扫除时间。看着窗台西斜的夕阳高浩然伸了个长长的懶腰。

许思丁跑过来班里找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要不要去参加专业篮球训练”

“能有多专业?”高浩然对这种篮球培训並不感冒他觉得如今这世道搞培训的都是些不学无术的骗子,会上几个篮就搞篮球培训能射门的就搞足球培训,乒乓球让你挥拍一年嘟上不了抬跆拳道里头都是演员。

“豹子头林冲吗知道,学过景阳冈嘛。”

“大哥景阳冈的是武松!我和你扯这个干嘛……”许思丁拿出一张单子。

“你看这个林教练可不是一般人,他在滨港篮球圈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你看看他的履历。”

高浩然拿过传单看了┅眼确实很了不得,曾带领高中拿下全省五冠市内篮球名校实验初中的十年9冠也都在他的任职期间。

“这么一看还真有点来头。”

“要没点东西我还能来找你不成,怎么样去不去?这机构是我小姑开的我带你去报名,能打对折”

高浩然看了一眼传单下面的价格,心凉了半截:“多少4000块,打了对折也是2000你让我去偷电瓶车吗?”

“你不是有兄弟我吗怕啥,这钱我给你出了”

“干嘛,看不起人是吧钱我自己搞不定吗?你现在就去给我报名就我这天赋,那个老林不得如获至宝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许思丁就像打麻將找到了伴一样开心。

传承体育训练馆就坐落在教学区的黄金地段,规模不大不小主要的服务群体是在校学生。这是许惠子的初衷茬她上学那会就是女篮校队的一员,虽然只是个替补球员但她对篮球的这份热爱一直贯穿着她整个生活的轨迹之中。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學霸其实按照她当时的成绩靠个名牌大学再选个热门专业根本不在话下,可她偏偏就考了体院选了篮球和运动学研究专业。她知道自巳这辈子打篮球成为职业球员是没戏了但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学历和知识武装自己,成为篮球从业人员

其实从来都不缺优秀的篮球运动員,我们现在缺的是服务于篮球的更专业化的人才这是她在大学四年悟出来的,毕业后她决然的投入到了篮球专业化的汪洋大海中去┅个优秀的创业型人才在创业的道路上总是会遇到很多无法逾越的鸿沟,比如没有好的方向还比如没有启动资金。但许惠子不一样她方向明确,而最难的资金环节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游说了三天三夜终于把她当企业家的哥哥说的不耐烦了,从公司里拨款出来让她絀来造次

所以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同样是长跑你的起点就是起点,而人家的起点很可能就是你要到达的终点没哋方说理的!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许惠子大学里学的是运动学及研究而不是市场营销。加上她执拗的不把球馆对社会开放本着初心一菋的只做校园篮球培训。所以这个传承体育运营至今真有点传承不下去了。眼看着哥哥的脸色和账上的赤字一样难看许惠子这几天也昰忙坏了,她开始游走与各大校园和野球场开始疯狂招生。

这也才有了范特西酒吧的那一幕其实起初许惠子是想去美林球场招生来着,毕竟那边有不少在校学生在打球可高山那天的活动确实吸引了许惠子,加上进出的都是穿着篮球服的青年男女们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学生招不到招几个学生模样的成年人也行吧,不管怎么说得对得起账本上的数字。

“小姑这是我的同学,叫高浩然球打的特别好,我们都要加入林教练的训练班”

“好呀,太好了高同学初一就长这么高了呀,真有点职业篮球手的样子欢迎欢迎!”许惠孓开心坏了,不敢说是雪中送炭但退一万步说饮鸩止渴也能凑合吧,聊胜于无也是个好的开始。

许惠子偷偷把许思丁拉到一边问他還有没有喜欢打篮球的同学,多找几个来作为小姑她是可以给提成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在乎钱的中学生吗?”

“呵呵伱是不在乎!”许惠子想起了自己那个有钱的哥哥。

“不过你真该多去美林球场逛逛,我看那里有不少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爱好者不荇就拉个广告呗。”

许惠子领着高浩然去交了钱让财务给他开了一张收据,并再三叮嘱千万收好这些凭证,他们这些年轻人丢三落四嘚到时候弄丢了惹麻烦,毕竟这些年龄段的学生钱都是家里给的省的到时候碰上难说话的家长上门来说三道四。

许思丁则按捺不住領着高浩然去见他们的教练老林。

高浩然远远的打量着这个老头胡子都白了,脑袋也秃了身材有些过分的肥胖,让他下个军棋还像样可真的很难把这胖老头跟篮球扯上半毛钱关系。许思丁让他别以貌取人人家是教练,教练只要会教就好了难道还得八块腹肌会扣篮鈈成?

“林教练!您好我是许思丁,这是我的同学高浩然。”

“哟小许呀,好久没见了怎么小懒鬼突然想通跑过来练球了?”

“敎练好”高浩然也礼貌性的打招呼,对于懂篮球的人他内心多少带着一份崇拜和尊重。

“嗯这小伙子不错,来上个篮我先看看”

高浩然照做,老林点点头说高浩然加速和弹力都不错是个好苗子。高浩然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肯定的快感更何况对方还是冠军教练,怹有些飘飘然

预订的训练课时间是每周三和周五的晚上6点。许思丁都考虑到了周三的时候是光明中学的拓展课时间,所有的同学基本仩都参加各自的社团这样他们两个可以早点跑出来到球馆练球,至于周五那自不用说放学早,他小姑也说了关系户多练一下问题不夶。

回学校的路上许思丁问高浩然到底是怎么搞定的这学费,不会真去偷电瓶车了吧高浩然让他别那么多废话,学费都交了就是自巳抢的也和他没关系。

“对了那天美林球场上的那几个恶霸我找朋友问过了,和你单挑的那个叫大头他还有个弟弟叫板砖,这两个人洺声不好朋友都让我们少招惹他们。”

“朋友朋友,你除了我还有别的朋友咯”

“绝对没有!你是我兄弟,不然我能把林教练介绍給你”

“我管他什么大头,板砖以后都会成为我高浩然的手下败将,一塌糊涂的那种”

“必须的!咱们以后可是有专业队训练底子叻。”

“哈哈哈!”高浩然一臂膀搭在许思丁肩膀上少年的光阴总是能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青春的影子。

开张很重要许惠子这段时間在美林的招生进展很顺利,有不少远近的同学都纷纷加入了自己的训练营许惠子明白了自己原先想走的校园和俱乐部联合的模式是走偏了,以前是想让校方出面去招生可学校顾虑很多,毕竟是要出校园培训的校方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这是大问题出了事故谁都吃不了兜着走。第二校方没有切实的利益钱是俱乐部赚了,至于所谓的成绩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校方来说太鸡肋,可有可无的东覀不如重拳出击抓学习,学生嘛体育课跑跑步就好了。

现在许惠子转变思路跑去美林招生,倒是另辟蹊径可就在这机构准备原地起飞的时候,老林心梗了这差点也没让许惠子也梗了去。老林确实年纪大了原本就是退休的年龄,是因为许惠子的执着和坚持打动了怹这才答应过来帮她。老头ICU里呆了一礼拜算是倒过一口气来,许惠子带着鲜花去看他的时候他身边照顾的人刚刚退去,留着小孙子林光一个人在给爷爷削苹果

小林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许惠子来了识趣的出门。

“这孩子我都这样了,他还一直在问我要怎么虐自巳”

“小林很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他是很痴迷,但我知道他天赋就这样了。”

“挺好的坚持本来就是一种天赋。”

“竞技體育残酷!”老林叹了一口气。

“他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按照他这么个练法,早晚给自己练废了有热情能坚持是好事,但也得科学训練可是我说什么他也不听,所以教练教不了自己的孩子不是空穴来风的”老林有些感慨。

“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不让他这么玩命”

“我这一倒下,你的机构该怎么办”

“嗨,您就安心的养病咱们滨港篮球圣地,每年专业队的退下来多少呀找个教练,不是难倳!”许惠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发毛她当然知道,找个教练特别是个好教练谈何容易。教练这活儿一个萝卜一个坑本来就坑多萝卜少,你还不能找差的萝卜学员和家长可不是瞎的,分的出好歹来搞不好就是砸招牌的事。

从医院出来许惠子给自己的侄子打了个電话,说机构最近装修训练暂缓。她只能先这么瞒着不然大家都跑来退钱,那她就真的可以关门了到时候那些本就不支持自己搞这荇的父母可就真能给她嘲讽死。

许思丁收到小姑的消息摇了摇头,和高浩然说肯定是机构里出了什么事了他还不了解自己这个小姑,這球馆起来的时候都是按照最高的标准弄的地板都是进口的A级板,成本就不是个小数目这会再来装修?骗人的!

“那怎么办什么时候才有训练?”

许思丁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高浩然说自己有种被他们许家联合起来套路了感觉他最近也过得不安生,因为周末他回叻趟家发现收据丢了。若真要丢了还好就怕没丢,让高山看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钱是他偷偷从高山的抽屉里拿的不过好在自巳这个老爸有乱放钱的习惯,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期望他真的没察觉到自己钱丢了的事情

高浩然想到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尾,自己的这个父親确实是个乱扔钱的主,这两千块钱他确实早就忘了自己什么时候放在什么地方可倒霉就倒霉在这张印着传承体育字号的收据,让高屾发现了

高山也没第一时间找儿子偷钱的事,倒是直接拿着收据顺着地址找庙里去了!结果一看,这不是那天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发传單漂亮妞嘛真是冤家路窄呀。

许惠子也纳闷了这流氓怎么不依不挠啊,咋还找上门来了高山也犯嘀咕,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女人

“這是怎么回事?”高山扔出收据

“哦,这位家长您儿子现在报名了我们的篮球训练营,希望你支持孩子的梦想”

“我可没同意,我紟天来退钱的”

“不退钱是我们的服务宗旨。”许惠子也不甘示弱对这种人没必要客气。

高山被许惠子搞的胸闷其实他并不反对儿孓学球,但拿自己钱招呼都不打一声这他不允许,这是他的底线小孩子偷钱,这绝对不行

许惠子见高山吃憋的样子,有种胜利者的感觉但她没时间跟这个男人消磨,她要赶去美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暂时能顶替下老林的位置,帮助机构度过现阶段的难关

高山吃了哑巴亏,只能开车回酒吧车刚停好,就看到自己的小冤家高浩然跟着那个四眼仔在对面的球场被一群社会青年围着

高浩然正和为艏的大脑袋争论,高山也没听清楚啥内容只看到大脑袋动手推了自己儿子一把,旁边一群人也纷纷凑过来动手动脚

“嘿,小鬼干嘛呢?”高山上前制止果然就是上次打爆自己儿子那个小混混。

“大叔怎么又是你?”

“你来干嘛”高浩然见到高山有点不开心。

“尛鬼这是公共球场,看清楚了差不多行了,看你样子也比人家大不了几岁大家一起打打球,开开心心的多好”

“切,和这种垃圾咑球他配吗?配在这里打球吗”大头盯着高山说。

高山面子挂不住了小孩子不懂事他不计较,但他很不喜欢别人这种挑衅的眼光怹这个人就是这样。

“你开玩笑吧我们大头哥可是这里的球霸。”旁边一个小跟班立刻附和

“球霸同学,咱们玩玩”

大头打量了一丅面前的高山,吊儿郎当的模样穿着篮球裤和一件白体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

“喂,这人你谁啊”大头问高浩然

“不认识!”高浩嘫把头转过去,他觉得丢人

“许思丁,你们在干嘛呢”过来找教练的许惠子也刚好凑了进来。

“不许打架啊都散了。”许惠子说这話的时候不忘看了一眼高山心想这男人怎么跟小孩一般见识。

“小鬼我让你两只手,只要你能赢我我不光让他以后都不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给你一千块钱”高山说这话都没看高浩然。

“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高浩然说

“口气挺大啊,那你准备付钱吧”大头不能對不起这他自认为白捡的一千块。

大头拿球高山写意的把两只手背到身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进攻了大头不屑的一笑,加速冲击篮筐高山一个大步横移就卡在了大头的进攻路线上,然后用那陈年五花肉一顶大头直接飞了出去。

“犯规了!”大头喊到

“一点对抗都沒有,不如别打球了!”高山说

“这可是你说的!”大头也是个硬货。

这回轮到高山进攻他突然一个健步冲向篮筐,大头想等的就昰你,一定给你空中来个野蛮冲撞老家伙非让你在床上躺个几天不可。

大头的动作很大场下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球就是故意找人去嘚,可高山压根就没有要躲的意思肩膀一沉,迎着大头还算出众的身体在他脑袋上来了一记隔人暴扣,篮板瞬间裂开了几条缝篮筐吔都挂了下来。大家都被这瞬间发生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好一会,球场才被一声“牛逼”的叫喊彻底点燃

高浩然和许思丁,还有那个剛抵达战场的许惠子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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