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一枝花鞭,伸到河那边,过去十五月,过来月半边。是什么食物

开学短短的一个多星期

我们便隨各位作者游览了祖国的大好河

有美妙绝伦的三亚落日,有历史悠久的长江有凝重、轻盈、浪

还有宽广奇特的金华双龙洞……其中给我茚象最

落日,我见过很多它代表了一天的结束,所以我总觉得夕阳是

死气沉沉的而在作者的笔下,三亚的落日却是生机勃勃

个快乐嘚孩童,它歪着红扑扑的脸蛋毫无倦态,潇潇洒洒的从身上

抖落下赤朱丹彤在大海上溅出无数夺目的亮点。”作者还觉得那落

日“像┅个光焰柔和的大红灯笼悬在海与天的边缘。”在夕阳即将

落下时作者又觉得它像一位跳水员“以一个轻快、敏捷的弹跳,再

以一个悄然无声、水波不惊的优美姿势入了水”三亚落日充满了生

机,让我觉得神奇无比感到身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快。这是在我们伟

大伟大祖国神圣土地上的一大奇景!

我想起曾经欣赏过的桂林日出

奇的情景!记得日出前约半个小时,天是最黑的过了半个小时,东

接着就囿一束红光射出来

了,好像无数把剑从山中刺出紧接着,太阳露出了一半的脸天空

终于,冲上了山顶这时的太阳好像卸下了重担┅样,猛地升到了空

天地间好像一下子被唤醒似的

}

众生一思考菩萨哈哈笑_乡谣

春風再绿江南大地,仿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有些羞羞答答迟迟疑疑。残冬便一意孤行变本加厉,嚣张肆虐蹂韉人间。进了四月或许昰这块土地上的人的宽容和忠厚感动了她,她才将春的景象轰轰烈烈火焰般烧遍大地小麦滚起一层层绿浪,油菜花开始疯狂地热恋路邊的小草也在尽情地歌唱。

饥饿中的人们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暧但仍然经受着青黄不接的煎熬,不过土地中的绿色已经为活着的人们寻求苼存提供了宽广的源泉人们往嘴里填进各种绿色,重新探索开拓自然界可供人享用的物质尽管有的草苦涩,有的树叶让人止不住腹泻囿的东把人的嘴唇毐肿得像棉裤腰有的差一点夺走人的性命,但人又一次发现了许多可延续生命的东西

二祥在二级健康食堂稳固了自巳的生命”他没有升级,他自己也感觉到皮肤和骨头之间长出了许多新肉健康食堂的医生并没有给他吃啥药,让他长肉的是每天那六两糧食加上孝顺的盈盈和跃进,他们每顿都会把自己盆子里的米饭或者白粥挖两调羹给二祥这倒不是二祥硬要他们这样做,但也不能说怹没要求他们这样做事情是盈盈开始的。二祥给盈盈和跃进打来饭盈盈说肚子不舒服,吃不了这么多二祥说吃不了就挖两调羹给他。盈盈就挖了两调羹米饭给二祥二祥不硗得这时为猞要用眼睛盯住跃进,而且坚持到让跃进看见聪明的跃进就也挖两调羹给二伯,尽管挖得不是那么情愿调羹挖得也没有盈盈那么满,聪明的跃进还是挖了二祥就非常高兴。健康食堂不分人大人小每人一律都是六两,所以两个孩子把自己的米饭和粥挖给二祥,二祥心里是完全接受的他觉得这是可以和应该的,他们毕竟是孩子嘛有了那一次,每佽二祥给他们打来饭他就会习惯地拿眼睛看盈盈和跃迸盈盈和跃进就继续给二祥挖,二祥心里就继续高兴当然二祥高兴了还带他们俩箌外面玩,顺便挖一些野葱和好吃的野菜到食堂要一点盐和酱油拌着做菜吃。盈盈和跃进的脸也一点点变白,腮上也一点点有了肉

醫生不给他们看啥病,但每天都还是要到各个住处转一滇医生来转的时候还常常跟着食堂的一些干部,他们不检查病倒是要看一看每┅个人的脸看到不是因为浮肿而明显变胖变红的脸,医生就会朝食堂干部点一点头医生一点头,食堂干部就会对这个人发出命令说他巳经基本恢复健康,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回家了这个人明天或者后天就得离开健康食堂。其实谁都不愿离开这里傻瓜都晓得,回去又嘚挨饿食堂干部就鼓励大家,说现如今村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了,每人供应三两六钱了另外地里的红花草、胡萝卜都好吃了食堂干蔀这么说,大家还是不愿离开愿不踢意最你个人的自由,让不让你留是食堂干部的权力真到了食堂干部要你走的时候,你一点办法都沒有不走也得走,因为食堂除了你的名你就再打不到饭了。

二祥感觉到自己的皮和骨头之间长出了肉之后心里就担上了这心事。他茬被窝里把自己周身摸了一遍之后他的心事就更重了,身上确确实实长出了许多肉下面那个一直抬不起头来的东西,夜里居然也会醒來竖立起来二祥忧虑之中产生了一点机智。第二天他就神秘而又郑重地跟盈盈和跃进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要洗脸每天吃过早飯后仍旧躺被窝里,等医生他们到屋里转过之后再起来盈盈和跃进自然不明白这重大决策的目的。二祥为了万无一失就更进一步告诉怹们利害关系,让盈盈和跃进明白如果叫医生看出他们已经有力气,医生就会叫他们离开这里盈盈和跃进明白了这一点,行动就非常洎觉一点不用二祥操心。他们就再不洗脸一吃完早饭就重新躺到被窝里,而且还会装样医生一来,他们就立即苦着脸二祥就更警惕自己不要嚷开嘴。这一手还真管用同屋里有两个比他们瘦的就先离开了健康食堂。二祥为自己的胜利暗喜

这一天还是来到了,健康喰堂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干部让他们合并住的地方,这一合并就把二祥和盈盈他们的健康暴露出来他们自己轻松地把门板抬了过去,抬嘚时候恰恰让医生看到了第二天二祥就接到了离开健康食堂的通知。工祥找了千部说再宽限他们两天,他一个人没法把门板拿回家去怹要先回一趟家让家里来人帮他一起把门板,连同孩子带回去住健康食堂的人,睡的门板和铺盖都是自己带去的食堂千部心挺善就寬限二祥两天。

二祥是在田里找到菊芬的村里的人都奄挖胡萝卜。菊芬她们挖得太认真没看到二祥。其实不是挖得太认真而是吃得呔认真。挖胡萝卜队上专门派监工看着,不允许吃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再说饿着肚子的人挖着水灵灵的又甜又脆的胡萝卜,她能忍得住吗刀架脖子上也是要吃的。

二祥喊菊芬时菊芬一惊,以为是监工发现了她在吃胡萝卜赶紧红着脸埋下了头,一边用力快速嚼碎嘴里没吃完的胡萝卜一边把吃剩的半截胡萝卜塞到裤兜里。二祥又喊了一声菊芬咽下胡萝卜抬起头来,才发觉是二祥在喊她

菊芬先是有些难为情,她晓得自己的样子二祥也看到菊芬的两个嘴角上都沾着泥,破裤子的裤管上也都是泥地里吃胡萝卜没法洗,只能往裤了上蹭干蹭自然是不会蹭那么干净,其实肚子里也有不少泥那时哪还顾这些。

菊芬高兴地说二祥胖了二祥不高兴地说食堂要让怹们回来了。菊芬说回来就回来吧家里粮食是不多,可吃的东西有了饿不死了,再说盈盈还荽上学今年要考初中了。二祥就让菊芬奣天和菜花一起去帮他把门板和铺盖拿回来菊芬说行。二祥问菜花怎么没来挖胡萝卜菊芬说刚才挖到一半回家了。

二祥往家走二祥先到自己屋里看了看,屋里到处是灰尘蚴蛛网他管不了这许多,直接到后楼找周菜花

周菜花的大门插着,里面却有男人的说话声二祥警惕起来。对周菜花二祥早就有了疑问那回周菜花和菊芬一起到健康食堂看盈盈和跃进,二祥看菊芬大嫂还是那么干瘦而周菜花却怪了,她的脸上竞红血血的还有一些油光,比他们进健康食堂时好看多了二祥心里冒出过别的念头,她吃了啥呢<后来又想可能她还是姩轻如今她插着门,在里面踉男人说话二祥心里毛了。她毕竟是汪家的媳妇四贵虽然做得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败坏汪家的名声

②祥想拿证据,他发现了门上的那个窟窿那窟窿原来是个树杈心,做了门年久后,那块心就掉了门上留下个窟窿。这窟麋不小有眼睛那么大,比如今门上的猫眼还大二祥就把眼贴到了那个窟窿上。

二祥一看就傻在了那里男的是杀猪的许茂法。自小跟土匪一样蛮偷瓜摸枣,路当央拉尿对着女人撒尿,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他爹爹在他身上不知打断了多少根竹棍子没用,天苼一副杀胚他爹爹就把他送到屠夫王麻子那里学杀猪。真见鬼一干上杀猪的事,他如鱼得水手艺玩得连王麻子都服。解放后一直在鎮上食品公司杀猪现在没有猪杀,就杀生产资料一牛牛是集体财产,归公社兽医站统一管理哪个生产队的牛病了,队里村里没权处悝要送到公社,由兽医站决定是治还是杀许茂法当了屠夫,杀了无法计数的猪狗牛羊还是身杀气,跟人三句话不对就动手打人跟殺猪一样狠,没有人愿跟他交往见了女人就像猫见了鲜鱼,讨过两个老婆一个也没能留住最长的一个也不到一年。有人说他对女人脾氣不好也有人说他弄女人跟杀猪一样狼,女人经忍不住有了这些话,许茂法就再没能讨着老婆没老婆他也有办法玩,过去街上有几個暗娼只要有钱就行。解放后他就靠手里的肉,镇上还是有愿用肉换肉的女人这样一种人,虽在村里住着但没大有人理他。没想箌四贵不在家,他把菜花勾上了

二祥见菜花两只手捧着根大骨头在啃桌上的碗里还放着一根牛骨头,二祥在外面看过去骨头上面并沒有多少肉。虽然没多少肉二祥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有一两年没见着肉了菜花专心致志变换着各种角度啃骨头上的肉,任许茂法摸她的身子许茂法得一步迸一丈,摸还不算还解了她的裤腰带,把菜花放倒在那张小条桌上接着就做起了那事。菜花仰在条桌上仍只顾啃骨头上的肉,任许茂法为所欲为许茂法把她顶得头耷拉到条桌边,菜花毫不理睬头悬在空里也不耽误啃骨头。好像那身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许茂法弄的也不是她,弄还是不弄怎么个弄法,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关;或许她把这只当是一种交换他给她牛骨头哨,她让他弄那东西谁也不占便宜,谁也不吃亏

许茂法猪似的完了事,菜花的骨头还没有啃完也没有啃够,她的裤子拖到地上她也鈈管,她仍躺小条桌上也不坐起来,继续啃骨头好像有根筋让她咬住了,挺难哨的她根本願不得这样躺着舒服不舒服。

二祥傻在那裏拿不准怎么办好。他弄不准菜花这是在败坏汪家的门风还是在找活命的路。他看菜花一点也不想踉许茂法做这件事她不是因四贵鈈在家,守不住身子找许茂法做这种事她是饿得没办法,她是要浩命是为了啃那两裉牛骨头。二祥想到了他夜里去偷油菜他认为他挖油菜不是做坏事。菜花还躺在那里头也还是耷拉在条桌边,手和嘴也还在忙着啃骨头裤子快要完全掉到地上了。二祥看着实在替她難受忍不住喊了一声:“掉了来了了。”

二祥的叫喊并没有让屋里的人多么惊慌和紧张二祥在门外反倒不晓得下面该怎么办。菜花平岼常常开了门菜花开门的时候已经束好了裤腰带,嘴上沽满了油和碎牛肉菜花很自然地问二祥怎么回来了。二祥就把要她明天一起去拿门板的事跟她说了菜花还是很自然地回过身来,说正好许茂法在这里他力气大,让他明天帮你一起拿门板好了许茂法说行。二祥僦对许茂法说你狗日的力气能白出,你明日拿了门板又要弄菜花怎么办她这么瘦,经得住你杀猪似的弄

菜花和许茂法都傻在了那里。后来菜花还是坚持她拿不动门板。二祥说别欠人家的,欠了人家的总是要还的你拿不动门板,拿铺盖总是行吧菜花就不再吱声。二祥这时闻到了牛骨头的肉香二祥自言自语说,这么大骨头上面肉还不少,多少年没吃了我啃一口好不好。菜花和许茂法都不吱聲二祥已经拿起了骨头,他吭哧吭哧照着肉多的地方哨了两口就把骨头放下了。二祥放下骨头的时候说还是留给跃进回来啃吧。二祥临走出门又回过头来说别忘了,明日吃了饭就去

周菜花和许茂法两个谁也没答他的话。

二祥和盈盈、跃进给家里人带来了欢乐家裏人见盈盈和跃进脸上都长了肉,十分高兴一场饥荒下来,村里人死的死病的病,上学的人不多了跑高镇上学的只盈盈还有张兆庚嘚光宗、清早三个人。光宗巳经上初中盈盈和清早上髙小。二祥觉得淸早这小子会有出息他饿成这副模样,在健康食堂住着的时候还帶着书稍有些力气就看书写字。只可借张兆庚死了有出息他也享不到福了。二祥这样想不过一种自我安慰,他一见清早就控制不住想自己的正都说二祥没心没肺,其实他很讲良心和道义无论啥事,他是先想到自己但他也时常想到别人,尤其是当他觉得自己比别囚过得好一些的时候从健康食堂回来,第二天二祥就想到了三姆妈他一直担心她过不了这关,他想去看她

二祥走到花园村三级健康喰堂,没觉着多累二祥一打听,懵了食堂的干部告诉他,他的三姆妈两个月前就死了二祥问是怎么死的,干部说死了就是死了还怎么死的,你问医生去二祥就真的去问医生。医生说浮肿了又消瘦这就没有救了,她还有肠梗阻二祥问啥叫肠梗阻。医生说就是拉鈈出屎二祥说你们没帮她抠,在家我大嫂一直帮她抠的。医生说问题是你大嫂不在这里这里有谁能帮她抠屎呢。二祥说你们怎么不叫我大嫂来呢医生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傻,肠梗阻靠抠屎是抠不好的二祥说不是我傻,是你没跟我说清楚我三姆妈临死前说啥啦。医苼说她能说啥,无非是要饭吃噢,她要得还挺特别说要吃赤虎鱼,还要吃横山白头翁二祥点头说,是啊这是她过去最爱吃的鱼囷鸟,你们给她吃了吗医生说,你做梦噢我们上哪去弄这东西给她吃。二祥说你们该告诉我们三富的三富能弄到的,开春了鱼可鉯去钓,横山白头翁也下来了村里有入装弓捉的。医生说三富又不是不晓得肖玉贞就在这三级食堂。二祥说光她晓得没有用儿媳妇昰外人,她不会待自己亲娘一样待她再说肖玉贞哪舍得买鸟给她吃。三富就不一样了他是她生的。医生有些烦说,行了行了要是伱在就好了,你孝顺二祥说我不晓得,晓得了也怕是来不了我也在健康食堂住着。一个人要死了想要吃点爱、吃的东西都吃不上,這一世活得就太不值了医生说,这一年多饿死的成千上万不值的人太多了,你也别在这里遗憾了谁都这个样,她不会孤单的二祥聽了医生这句话,笑了说这倒也是,这一批死掉的人都没能吃到想吃的东西三姆妈也会想得开的。

二祥从花园村回到高镇去找三富。三富在粮管所上班见二祥来找他,不晓得他又有啥事那次给他一块豆饼,肖玉贞跟他三天没说话见家里的人来找他,他就犯憷

②祥来找他还是为三姆妈。三富听了二祥的那些责问心里有些火,说到现在你还闲着没事来问这些我没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二祥被彡富的火弄得莫名其妙问三富有啥账要算。三富说人死了棺材要不要买。二祥说要买三富说棺材要谁买。二祥说咱兄弟几个买三富说你拿出买棺材的钱了吗。二祥说我当前还是前边有个屌后头有个屁眼。三富又说你没有钱是一回事,棺材钱你是没出吧二祥说,我是没出欠你的,买多少钱的三富说舞买的是最好的,是三十六块钱的二祥说该,三姆妈这一下心安了三富又说请人搬葬要给囚饭吃,要给人钱四贵这畜牲跑在江西,大吉说他这一年就没发工资你在健康食堂,我找谁啊你们没出钱,连一点力都没出啊二祥说是,我们是没出力都是你一个人出的钱出的力,我不该说你三富瞪着眼看二祥,觉得二祥说的像是运话三富说,你说的是真心話吗二祥说,是真心话我只想到三姆妈没吃到想吃的东西,没想到人死了还有这么多开销三富说,这一回我跟肖玉贞发了火她让峩说了后还算不错,啥事都没阻拦我还帮着张罗人,还给人做饭吃还给我娘戴了孝,多可怜就我们和行舟三个人给我娘送葬,我没詓惊动大哥大嫂和菜花想想爹爹安葬的时候是啥阵势,我娘真是苦命说着三富倒哭起来了。

二祥见三富哭了心里也有些伤心。伤心箌后来二祥说不要冤枉了大嫂,她脤侍了三姆妈她都帮她抠屎了,要是换了肖玉贞和菜花她们谁会愿意做?三富这才止住了伤心說大嫂是好人,听说大哥还跟她分着过没良心。二祥说让我骂了一顿楚楚死了后,就合到一起过了这他妈算啥日子,活来活去人都鈈如牲口了

分麦子的时候,食堂解散了大家又一家一户各过各的日子。上面来了精神改全社一锅煮为社、大队、生产队三级管理,叭为基础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实行多劳多得按劳分配。按钟点听哨音下田做一日记十分工。二祥又为自己的日子操上了心从田裏回来,不管累还是饿都要自己做饭。

分到麦子那天晚饭就开始自己做。麦子没有来得及加工成面粉二祥不晓得怎么解决肚子饿。沒办法他就抓两把麦粒洗一洗,倒在锅里加上水煮煮了半天,麦粒是煮熟了嚼起来却费劲。二祥把煮熟的麦粒盛到碗里坐在房里┅点一点地嚼,皭起来费点劲吃着却挺香。食堂解散后二祥第一顿就这么吃了,他还说这叫煮麦饭

第二天下田的时候,菊芬问二祥晚上吃的啥二祥不答只是笑。菊券再问二祥告诉了菊芬,菊芬也笑菊芬跟二祥说,过日子要好好打算才是粮食不多,上面说了要鼡瓜菜代抽空把老祖宗的那块宅基地开出来,种点菜光吃粮食,这点粮吃不了多少日子

菊芬的话,二祥是往心里听的收了工,二祥真就找了把铁钯去开祖宗的宅基地铁钯好长时间没用了,开着开着就脱开了二祥没了办法,装铁钯装镰刀之类的活二祥至今不入门左右没别人,二祥只好自己把铁钯重新装起来装好后中间又找了一块竹片加了塞,装得还挺牢固二祥继续刨。二祥发现了一个问题重新装了的铁钯刨土不如原来得劲,原来锄下去后两手往上一抬,土就翻过来了现在働下去后,两手抬到头顶那么高土都翻不过来他要踏过去一步把锄柄按下才能把土翻过来。这样一是开得慢二是费劲大,不一会二祥就浑身冒汗

韩秋月也上自己的自留地。食堂解散她不当炊事员了,也跟着大家下地做活她这块自留地挨着二祥的地。她见二祥在开地说二样怎么硗得过日子了,是不是想成家二祥没理她,在乔家渎深翻土地伤了他的心二祥见到她心里就不痛快。二祥没理韩秋月韩秋月倒注意了二祥。韩秋月突然就大笑起來

二祥更有些生气,说你吃了痴婆子的尿啦这么笑起来没个够。韩秋月就走了过来说,痴二祥你看看你装的是啥铁钯。二祥就停丅他是觉得自己手里的铁钯不得劲,可看不出为啥不得劲二祥看了看铁钯,没看出啥毛病问韩秋月,我的铁钯怎么啦韩秋月说,說你痴你就是痴,这铁钯你用起来得劲吗二祥说是有些不得劲。韩秋月问怎么不得劲二祥说翻不过土来。韩秋月说你这呆头鹅,伱看看你把铁钯装反了,翻口朝外了你能翻过土来吗。

二祥一看这才发现是装反了,钯齿朝外勾了怪不得翻不过土来呢。让韩秋朤揭了丑二祥的脸红了,他毕竟对她有过意让她看笑话,真丢人

韩秋月正拿把铁锨种赤豆,夺过二祥手里的铁钯咣当咣当就卸了下來重新把铁钯正过装起来,手脚麻溜又利索装好铁钯塞上塞子,找到一块青石几下就把塞子夯了进去口二祥看着自知不如,很有些難为情

韩秋月自小给人家帮佣,啥活都'做过要得主人的喜欢,活就得做好加上跟了张兆帮,张兆帮整日在外做那种生意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田里的活跟男人一样做韩秋月把铁艳交给二祥,说做少爷吧,又没有那个命;做下人吧还没有吃饭的本事;你这一辈孓怎么过唷。

二祥默不做声接过铁钯继续刨地当时就感到得劲多了,翻起来也轻快许多韩秋月说,这宅基地砖头瓦片多,我家里有紦二齿锄明天拿二齿锄刨。你用铁钯刨完这块地只怕铁钯要回炉了,哪还能锄地

二祥也没吭声,像个挨了训的孩子心里不脤,可叒不得不承认

二祥来了狠劲,恨不能一口气把这块地都开出来韩秋月在那里一边种赤豆,一边怕冷淸地跟二祥说话韩秋月问二祥这塊地打算种啥。二祥说还没想韩秋月说你真傻,开地了还没想好要种啥。二祥说想种菜。韩秋月说种菜,种啥菜都晚了栽几棵茄子还行,要我说你还是种山芋,买一百棵山芋苗这地土质松,种山芋好稻子收不上来青黄不接的时候,山芋就能吃了好当粮食。

二祥抬起头看韩秋月韩秋月没看到二祥,她在埋头种赤豆右手拿铁锨,左手拿豆种沿着地边,铁锨凿一下往缝里付三粒豆种,幹得非常熟练二祥看着韩秋月的动作,心里又动了一下这女人做啥啥行,真是没说的

或许是血缘的亲情,或许是他们一起在健康食堂住了这些日子盈盈和跃进空闲的时候,会常常到二祥的屋里来他们也不是要特意来看他,也不一定给他送啥好吃的当然如果他们嘚娘要说给她叔或他二伯送啥,他们会更起劲地送东西来他们来二祥的屋里走动,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生活中的需要,没啥特别的目的

盈盈大一些,有时候会帮二祥扫扫地跃进则纯粹只会叫一声二伯伯。盈盈和跃进来到二祥屋里二祥总有一些自卑扰乱心头。他拿不絀任何东西给他们吃他晓得,像他们这样小的年纪是很需要东西吃的,可二祥他没有

他们来,有时候也跟二祥说一些事说他们家裏的事和他们听到的村上的事。

一天盈盈跟二祥说,雯雯姐找着对象了这对二样来说是新闻,二择没听说大吉和菊芬都没跟他说过,当然他们没必要把这事跟他说二祥就问是哪里的人。盈盈说是浙江长兴那里的二祥就说这么远啊。盈盈说听说他们那里日子好米嘟吃不了。二祥说媒婆总是要给男家吹的那里我去过,过去还不如咱们这里盈盈说他们答应给姐做十八样衣服,拿两担米来还要给峩爹爹六十六块啥钱。二祥说跟你娘说,把这些东西拿过来之后再答应他他长得啥样。盈盈说我在学校他们也没到家里来,是娘领著姐在那个人的亲戚家见的面二祥说你爹爹没去。盈盈说爹爹在学校上课也没去。二祥说该昝的他总是不管盈盈你长大了不要嫁这麼远。盈盈说我一直不嫁二祥说是啊,到时候找个上门女婿你爹娘也好有个依靠。盈盈说上门女婿我也不找二祥说这是傻话,哪有夶姑娘不找对象的只怕到时候不让你找你还哭呢。盈盈说瞎说瞎说

跃进拿着根大骨头一边啃一边来到二祥的屋里。二祥一见那大骨头心里就不自在。二祥问跃进谁给你的大骨头。跃进说是那个杀猪的老头二祥问杀猪的老头在哪。跃进说在他们家里二祥说你喜欢殺猪的老头上你家吗。跃进说不喜欢他他去了总要跟我娘打架把我娘按到床上,还剥我娘的衣服把我娘压得叫。他还说要日死我娘囿一回他压着我娘的时候,又说要日死我娘我帮我娘,拿剪刀在他屁股上戳了他一刀他嗷地叫了一声,他屁股上出了血打了我一个聑光,打得我耳朵里嗡嗡地叫以后他来,我娘就总让我拿着骨头到外面啃二祥听了心里的火往上蹿,他跟跃进说你赶快回去,杀猪咾头又在打你娘了以后你记住,他来就把他的骨头扔了说不要你的臭骨头,他要是再打你娘你就到门口喊人。跃进说怎么喊二祥說就喊快来人,杀猪老头剥我娘的衣脤了快来救命。跃进说我现在就去喊

二祥就跟在跃进的身后,跃进进了家就往偻上爬一上搂,②祥就听到跃进喊快来人,杀猪老头把我娘快压死了跃进一边喊一边往楼下跑。二祥听着菜花追下来跃进就更使劲地喊,快来人殺猪老头要日死我娘了。菜花一把捂住了跃进的嘴跟跃进说,你再喊再喊就不给你骨头吃了。跃进说我不要他的臭骨头吃说着就把那根骨头扔地上。二祥乘机就走出门瞪着两眼对菜花说,你这是做啥呢过去是没一口饭吃,你做就做了如今好歹俄不死了,你还做這事四贵回来你不想活啦。二祥说完走进四贵的屋对着楼上喊,许茂法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再让我撞着小心你的狗命。

人凭一ロ气做贼就心虚。要论力气二祥这会儿不是许茂法的对手,可他做了亏心的事理就缺,心里就没有底气让二祥一嚷,他躲在楼上没敢放一个屁。

又是黄梅时节分下的麦子换成面,二祥看着瓮里的面日日见少二祥坐在他的山芋地前犯呆。他听了韩秋月的话把哋开好后,买了一百山芋苗他买的是洋山芋苗,洋山芋比本地山芋产量高肉又硬又香,跟栗子肉似的宅基地挺肥,山芋秧子长得很恏韩秋月告诉他,要翻秧子不要让秧子长得太好,秧子太好了要吃肥山芋长得就小。于是二祥就翻秧子把秧子翻到两边,把沟里嘚草割掉再把秧子翻过来。他一垅一垅地翻一垅一垅地割草,山芋长势很不错二祥还是嫌山芋长得太慢。他看到山芋秧子根部的垅汢裂了缝心里一喜,山芋长大了土才会裂开来。他轻轻地扒开那缝看没想到里面的山芋才鸡蛋那么大。

二祥扒土看山芋正好让韩秋朤看见韩秋月笑了,说你想揠苗助长啊你别犯傻,现在吃一两秋天吃一斤。二祥说等它长足了我怕是要饿死了。韩秋月晓得二祥叒快没吃的了故意说,你想现在吃就吃你自己神的自己做主,别人反对也没用不过呢聚你倒是要算一算,是现如今吃一斤值还是箌秋天吃十斤合算。人呢不要太娇贵这山芋藤的叶子和叶子下的莲都是好吃的,叶子可以炒着当莱吃也可以做菜粥吃,茎撕掉皮放個辣椒一炒芹菜杆似的。实在没吃的了我那里有两只南瓜熟了,称一称你先拿去吃,等你收山芋还我山芋就是了。

二样一听她又嘟是为他着想,想了想说,我就先拿你一只南瓜吃吧

二祥的腰板更硬了,一点也弯不得他跟张瑞新要求,不插秧愿意挑秧多出力。男劳力都在插秧能插秧的女的也在插,不能插秧的才拔秧二祥挑秧就一天到晚跟女人们打交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拔秧,手忙得跟織布的梭子一般嘴却是闲着,女人是不愿让嘴闲着的嘴闲着太难受。因此秧田里一片热闹,说的话一点不比拔的秧少

二祥正在装秧,姚水娟放出软软的嗓音开了口:“二祥哪你怎么不挑我拔的秧啊?”

二祥说:“我肚里正有话不晓得怎么跟你说呢”

姚水娟说:“有啥话不能说的呢,当着大家不能说的话一准就不是好话。”

二祥说:“你是书记太太我哪敢随便乱说呢,那边插秧的上昼就让我說了说你的秧洗得不干净,根上尽是一块一块泥插秧时不好付秧。”

姚水娟说:“哎呀我晓得了,你是怕重闪着你的腰吧?嫌重伱就少挑点嘛何必要拿洗不干净作借口呢。”二祥说:“不是我嫌重是他们插秧的不愿意插你拔的秧,泥不洗干净根都连在一起,插起来特别慢”

姚水娟还是软软地说:“好了好了,我洗干净就是了你转过脸去,我要撤尿呢”

二祥就转过脸去,不过姚水娟的尿滋在水里发出的奇妙声青还是不予遗漏地传到了二祥的耳朵里二祥扭头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看到了一个雪白的屁股

“痴二祥,你偷看叻!”

二祥这一瞥叫韩秋月发现了姚水娟不干了,拿着秧扔二祥二祥就躲,一边躲一边说不就是个屁股嘛,也不是没见过

在村里囚的记忆里,这许多年来他们一直是空着半截肠子熬日子的。一年到头挂在心头的就一件事——吃。队长一吹哨子大家下了地,手裏做着活嘴里闲不住说的还是吃。

林春娣把话又引到了吃上她说:“别闹了,肚子里有多少货噢说句反动话,现如今的日子真还鈈如解放前。解放前有富有穷穷的没吃了还可到富人家要饭吃,如今倒好要穷都穷,要饿全国人都饿要饭都没地方要,只能饿死過去,我跟着婆婆要过饭要一天,够吃三五天的”二祥说:“你那时候那么年轻,要饭的时候没有人占你的便宜?”

林春娣说:“偠饭都是跟富人家要我们穿得破破烂烂,身上脏兮兮的人家看都不愿看,躲都躲不及不要说别人,就是你痴二祥见了我们还不是躲嘚远远的”

二祥说:“你别瞎说,我啥时候躲你啦”

林春娣说:“还说呢,你那时是汪家二少爷穿的是丝绸洋布,整天不是在高镇茶馆喝茶听书就是在赌场里看人家打牌,哪还会看到我们要不是你爹爹把家产玩光,你不是地主才怪呢”

韩秋月说:“真该给他划個破落地主才对,你看他到现在做活都做不过女人”韩秋月这一句话说得二祥红了脸,“人得认命老天爷让人生到这世界上,不是让伱来享福的而是让你来受苦的,所以菩萨要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呢。你看看二祥长了副少爷骨头,老天就不让他当少爷;我们妯娌两個作啥孽啦做啥缺德事啦,男的一个挨牢狱一个活活饿死,让我们守寡”

“别开诉苦会,光顾着嘴里不看手里。”张瑞新发了话他是从二级食堂回来的为数不多的人,全仗着年轻恢复快那些年纪大一点的,进去没几天就都升到三级去了再过些日子就升天上去叻。

二祥说:“谁要是顿顿让我吃饱我给他当牛做马都行。”

张瑞新说:“二祥你一顿究竟能吃多少?”

面二祥说“不是吹二斤半米饭,不用吃一口菜伸伸脖子就下去了。”

韩秋月说:“你别坎了:别看你饿得能吞象二斤米你都吃不下。”

二祥来了劲:“不信咱咑赌”

张瑞新也来了劲:“二祥,你真敢赌”二祥说:“怎么不敢,赌就赌啥条件你说吧。”

张瑞新说:“二斤半米饭你半个小時吃完。”

二祥说:“我吃下去了怎么办”

张瑣新说:“你按时吃完了,我再输你二斤半米”二祥说:“行。”

张瑜新说:“你要是吃不完或者超了时间,你不但要

拿出这二斤半米还再输我二斤半米。你可要想清楚你吃下去了,赚五斤;你吃不下去等于吃二斤半,赔二斤半你敢不敢?”

二祥说:“敢!我吃二斤半你再给我二斤半。”

张瑞新说:“好!大家作证都听到了啊,谁参加我算┅个。”

接着韩秋月、林春娣、姚水娟等六七个人都抢着参加张瑞新说就五个人,一人半斤米最后他选了韩秋月、林春娣、姚水娟和怹自己。在韩秋月家赌由韩秋月做饭。

二祥又说:“有没有菜”

张瑞新说:“你要吃菜,可以吃咸菜”

二样说:“行,拿点咸菜媔酱也行。”

晚上韩秋月家成了戏堂子,队里的人都挤到了韩秋月家里还没完全恢复元气的人已经酎不住寂寞,僵硬了多少年的表情头一次在脸上丰富起来,他们看把戏一样围住了二祥和韩秋月韩秋月当众称了米,让二祥验了秤然后淘米,煮饭饭焖好后盛在大湯盆里,正好满满的一盆韩秋月没给二样出难题,饭焖得不硬不软正合适

对好钟点,六点正开始吃

二祥吃得很轻松,一口一口基本鈈大嚼他想起那些挨饿的日子,怀着一种补偿损失的心理大口大口吞吃着。十分钟过去了人们看到他盆里的米饭下去了一半。姚水娟轻轻地跟林春娣说咱们要输呢,这家伙太能吃了林春娣心里也没了把握,只怕是要让他白吃半斤米吃到十五分钟,二祥的速度搜叻下来他像鹅卡了脖子一样伸伸了脖子。他开始用筷子蘸面酱拌着饭吃盆里的饭还剩三之一左右。人们就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说能吃丅,有的说吃不下姚水娟问林春娣,看他的样能不能吃下。林春娣说管他呢输就是输一斤米。在二祥的眼睛里那只马蹄表越走越赽,可他感觉到他的嗓子眼里却越来越干饭扒到嘴里,再没那种香味而越来越像米糠,一口饭要嚼到发软才能下咽二祥要水喝。有囚说不能喝水,喝水就吃不下了肚子会发胀。二祥就不敢喝水一口一口硬往下咽。又五分钟过去了可碗里的米饭没能再减少一半。一直守在二祥旁边的张瑞新和韩秋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菊芬一直看着没吱声,她看二祥越吃越慢吃得十分艰难,二祥眼睛里已经有眼泪流下来还剩三分钟,盆里的米饭至少还有半斤

菊芬见二祥太难受了,她开了口:“吃不下就不要再吃了输几斤米事小,吃坏了身子事大剩下的明天还好吃呢。”

菊芬这么一说二祥就停下不吃了。

张瑞新高呼:“我们贏啦!”

二祥打着嗝用衣袖擦眼泪

开镰割稻子那一天,四贵痛三一样回来了一起丽贫的还有东村的朱广才,西村的周华堂四贵走进汪家桥的地界,头一个碰上的还是二祥周菜花跟全队的人都在田里割稻子。二祥的腰弯不了当然不能割稻子。张瑞新派他理排水沟

二祥理着排水沟,抬起头来喘气就看到四贵囷朱广才、周华堂三个瘪三朝他走来三个人每人肩膀上只背一只旧书包,都还是走时那身旧衣服这就是他们在外面闯荡两年的全部业績,他们连买只旅行包的钱都没能挣到二祥拄着铁锨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走到跟前他们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没有责怪和埋怨彼此只是问一声回来啦,答一声回来了似乎这两年岁月,就跟这三个字一样简单

四贵站了下来,朱广才和周华堂先走

四贵问:“家里怎么样?”

二祥说:“三姆妈饿死了楚楚也饿死了。”

四贵有些茫然“跃进呢”

二祥说:“跃进要不是跟着我进健康食堂,吔饿死了”四贵问:“她呢?”

二祥晓得他是问菜花二祥长了个心眼,他当然不能把她跟许茂法的事告诉四贵他只跟他说:“菜花沒能进健康食堂,饿得死去活来好歹算熬过来了。”

四贵问:“她没另嫁人”

二祥问:“你在外面又找女人了吗?”

四贵说自己都顾鈈了哪还有心思找女人。”

二祥说:“村上饿死不少人在那里饭总是有吃的吧。”四贵说:“也是吃不饱只是饿不就是了。”

二祥說:“比家里还是强你在外面做没做对不起菜花的事?”

四贵没回答过了一会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二祥说:“回来就好恏好待菜花,好好养跃进菜花在田里割稻子呢。”

四贵背着个瘪瘪的书包往家走一路上,他看田里的稻子长得不错稻子已不是原先嘚品种,矮矮的稻穗却很大,粒儿也长得饱满细看,每一粒稻粒长得都裂了缝能看到壳里珍珠一样洁莹的米。四贵有些后悔去江西说到底自己是拋妻弃子,自顾自逃身活命去了四贵没有往割稻的地方去,自己独自先囬了家

二祥还在吃晚饭,周菜花突然来找他②祥一愣,不晓得他们两口子发生了啥事

周菜花倚着门框,半日不开口二祥问她有啥事,菜花也没有立即说话二祥就喝他的汤面。

“那事你跟他说了吗”周菜花终于开了口。

“啥事”二祥晓得她说的是啥事,他故意装糊涂

“你说是那件事。没有我不会跟他说嘚。”

“说也不要紧跃进没饿死,我就对得住你们汪家了”“是他对不住你,我说他了这事,我不会说可保不住别人不说。”

“別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要说:还是你自己跟他说好。他也保不准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困过觉两相一抵,谁也不欠谁的谁也没亏谁。鈈过你面他还来往吗?”

“你把跃进教这么聪明我还能踉谁来往。”

“我从来就没把他当人看”

“这就好,四责要有啥说的你就叫我。”

“我只是不想叫跃进记住这件事”

周菜花走了。二祥忘了刺锅洗碗

二祥和四贵一起走在收工回来的路上。二祥走在前面二祥感觉四贵虽然走在他的身后,四贵并不用眼睛看他他还感觉四贵不光不看他,他谁都不看这种感觉二祥已有些日子了。二祥留心过四贵收工回来闲着没事的时候,只领着儿子跃进玩玩也不到村上人家里串门,只上他家的自留地他常常和跃进屁股挨着屁股坐在他們的自留地旁边,两个一起看地里的菜看菜的同时,说一些他们父子间想说的话二祥特别当心过四贵的脸。四贵的脸上有许多他看不奣白的东西四贵不再是原来的四贵了,到江西去流浪这几年变了性他不再拿别人的丑事和短处当笑料逗人家开心,也不再挑唆别人做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眼睛也不再一天到晚眨不停,也不再一眨一个心眼一眨一个主意。他老成持重得有点像他们的爹爹注涵虚了整日一副胸有成竹满肚子经纶的样子。

二祥还有一个发现四贵和朱广才、周华堂常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晓得商量些啥。

一种不安在②祥的心里弥漫二祥觉得四贵已经晓得了许茂法跟菜花的事,这小子或许已经把家丑告诉了朱广才和周华堂他们正在合谋报复许茂法嘚办法。

亲不亲一家人,当哥哥的责任感在二祥心中冉冉升腾他不能让四贵犯傻,事情已经做在那里了再闹腾起来,只能让汪家丢臉让四贵丢脸,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晓得你四贵做了乌龟让跃进自小就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一辈子窝囊再说就是真闹起来,四贵未必就能占便宜吃亏的可能大。许茂法是杀胚全村人都晓得又蛮又狠,要论打架四贵不是他的对手。二祥认为必须立即制止这件事偠不很可能会惹出祸来。

晚上二祥以哥哥的身份郑重其事找了四贵。

“四贵咱们是兄弟,啥样的丑话啥样的丑事都可以说你跟我说,你听人说啥闲话了吗”

“没有啊,啥闲话你听到啥闲话了?是说我还是说咱家里谁?”

“我没有听谁说啥我只是觉得你有些怪。”

“你是不是恨许茂法”

“没有啊,我恨他做啥”

“没有就好,我只是担心你吃亏他一个凶神恶煞,还是离他远点好”

“我不惹他,又不占他便宜怎么会吃亏呢“是啊,不惹他就好他要是做了对不住咱汪家的事,我来报复他你看着,我报复了他还不让他晓嘚我说到做到。”

“他做了啥对不住咱的事体要报复他”

“我不过这么一说。当哥的总得有点当哥的心思。”

自从二祥有了那心思他的言语和行止就充分显现着当哥的意味。他把事情的利害关系翻过来覆过去想了个透就算四贵晓得了那件事,他也并不会跟菜花离婚叫她没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在村上露不得脸无非是要让许茂法得到报应,让他出心里那一口窝囊气既然只是要出气,给许茂法鉯打击那就没有必要让四贵来做这事,让四贵来做就容易把事情的底露出来二祥打定主意,决意要抢在四贵之前既要报复,又不把倳情闹出来二祥担上了心事,一天到晚挖空心思盘算他的计划

二祥第一次找许茂法是让他带肉,说多少日子没吃肉肉的味道都忘了,帮买半斤肉话虽说得平常,口气却完全是居高临下许茂法从来没有这么客气地跟二祥说话,答应的同时居然把头点得跟鸡捣米似的二祥要给钱,许茂法一口拒绝说这就见外了,他先垫了再说二祥没有给许茂法钱。中昼回来许茂法给二祥带回了半斤最好的后臀尖,斤两也是只多不少还亲自送到二样门上肉确实是好肉,二祥掏钱掏得格外费劲,好像钱不晓得放在了哪一只口袋里许茂法则没等二祥掏出钱来就十分客气地说,这么几角钱算了以后要买肉,说就是了方便得很。话说得特别的实在比对自家兄弟还实在。算了算了就算了。二祥于是就把掏钱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许茂法出门那没奈何的脚步,让二祥心里产生一种快感你小子也有让人拿捏嘚时候。二祥打了胜仗立即就品尝肉的鲜美

二祥把胜利和鲜美品尝之后,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踏实吃这半斤肉或许根本就打击不了许茂法,许茂法可能没有受一点损失猪肉是食品公司的,只他一个人卖他从秤上稍做手脚,半斤肉就省出来了他根本用不着掏“分钱。他心里或许还在偷偷地笑他傻吃了他的肉就等于还了欠的情,再要吃他的肉反而要欠他的情。二祥心里的美味荽时化为后悔他埋怨自己想得不周全。现在再去给他钱反露出马脚,让他见笑

二祥开始注意许茂法的行止。许茂法日日早晨出去没事中昼一般不回来,下昼回家基本不跟村里的人打交道,找不到可乘之机许茂法不养猪,也不养鸡除了他自己,家里再没有活的东西没东西可损。許茂法的房屋东面是许茂荣家西面是韩秋月家,再西面是林春娣家烧房子要殃及别人家。二祥在他房前屋后转了几回没能找到主意。

转着转着二祥的肚子里蹿出一串臭屁,里面一声咕噜就迫不及待地要上茅房。许茂法的茅房在后门外他在地里埋下—口大缸,大缸上面担两块旧棺材木板做踏脚四周用断砖破瓦垒起没膝高的矮墙。二祥两脚踩到两块旧木板上蹲下来就往粪缸里扔炸弹射机枪。二祥完全沉醉在排泄的痛快之中除了排泄本身的痛快,这里环境也不错粪缸的旁边有一棵苦楝树,树冠像一把大伞遮住头顶的日头小風嗖嗖把臭气都吹给别人去忍受,蹲在上面出恭风凉又爽快。二祥痛快之余就想到了许茂法想到许茂法蹲在这上面出恭准也是这般痛赽,为啥不能想法让他不痛快呢二祥想着看着,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脚下这两块旧棺材木板上他想起,许茂法每天早晨起来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上茅房出恭,于是他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二祥比往常起得要早备起来之后,他兴致冲冲跑到后楼叫起了四贵四贵睡眼惺忪哋下得楼来,问二祥起这么早做啥搅了他的好梦。二祥说有比好梦还要好看的事情四责就糊里糊徐跟着神秘兮兮的二祥来到一个地方。

四贵问二祥在这里做啥二祥让四贵不要出声。不一会二祥看到许茂法的后门开了,许茂法走了出来二祥一把抓住四贵的手,四贵被他抓得很痛二祥抓四贵的同时、用嘴指挥四贵看,四贵就看到了走出后门的许茂法许夜法出门后,急步朝他的茅房走去二祥的心跳加快。四贵仍不明白不知二祥要他看啥。许茂法走进茅房立即褪下裤子,刚踩到那棺材木板随着那咔嚓的木板断裂声,许茂法那┅声惊呼没喊完就咕咚掉到粪缸里。四贵和二祥都听到了那咕咚声像一块大石头丢进了水缸里。二祥快活得憋不住笑四贵还没能弄奣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边许茂法从粪缸里爬了出来他满头满脸浑身上下都是尿屎。许茂法从粪缸里爬出来林春娣正好开后门出来。她一声惊呼捂住了鼻子林春娣的惊呼引来了许多人。二祥拽着四贵也装作闻声走来许茂法说他妈的粪缸上的棺材木板断了,说着就朝旁边的池塘跑去他顾不得池塘里的水干净不干净,一头跳了进去

二祥拽拽四贵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二祥跟四贵说,这口气出了吧四贵问,是你干的二祥点点头。许茂法没顾得看木板他只以为木板朽了,其实他要是把木板拿起来看一下就会明白有人把木板锯叻一半。

二祥被胜利刺激得两只手的手指都扎煞开来四贵会心地笑了笑。二祥这时才意到这小子晓得这事了,是谁告诉他的呢

江南嘚土地毕竟是江南的土地。数年天灾野蛮而又残暴的肆虐让她蒙受污辱,失却了往日的妩媚秀丽无颜抬起本来骄傲的面孔,愧对江南父老尤让她痛心的是,她看着那些一边呼喊着想吃的东西一边被饥饿吞噬生命的老人、妇女、儿童,她无力给他们一点帮助她再度鉯自己的坚毅和顽强战胜灾难的无情和残酷之后,春风又绿江南岸她的美丽和富饶便越发不可扼制地展现出来。

一块块肥沃的土地再次姠生息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奉献洁白的大米和雪白的面粉还有蚕豆、黄豆、赤豆、山芊、洋芋(土豆)以及各种鲜嫩葱绿的菜蔬和瓜果。

被泯灭扭曲的人性随着生产和生活的恢复而回归大吉又回到了菊芬的床上,二祥在夜里又常常能听到他们的床板发出节奏分明的欢唱四贵又成了原先的四贵,尽管二祥一直没进一步跟他证实他究竟是不是晓得菜花跟许茂法在那人性丧失的年代里做过那种完全没有情感的男女之事,四贵已经清除了盘绕在他心头的那块阴云菜花光彩照人的脸色、灿烂无比的笑容和那个气球一般鼓凸的肚皮是最有力的證明。

二祥的肚子阻碍着他早日进入幸福的行列吃粮标准已经定到有人出售余粮,可二祥仍然处在寅吃卯粮的境地但这种境地与先前嘚饥饿有着本质的区别。二祥的米缸里一年之中虽然常常要出现儿次断粮的现象低他一点不会挨饿。他主要是基础没有打好亏空便年複一年地轮回遗传下来。无论是救济还是借人家的粮吃,二祥的肚子再不会受委屈他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健壮,健壮得他无时不在渴朢女人尤其是他在夜里再次听到大吉和菊芬的床板歌唱之后。侄女雯雯带着女婿回娘家来住到他隔壁的那些日子他没办法让自己入睡,熬到后来他只能做那神聊以自慰的勾当

二祥被燃烧的情欲煎熬的日子,活像一头发情的骚公牛他那死呆呆的眼睛再度盯住了韩秋月。韩秋月被二祥火烧的眼睛灼得有些心虚她尽力躲避着二祥。

二祥弄不明白韩秋月的心思过去她一直说要给女儿招一个上门女婿,女婿是找着了是本村朱家的一个后生,小伙子长得也不错还有一手好木匠活,可人家没有上门女儿嫁出去后,韩秋月独自一人守着那幢房子按说这个年纪又不大,二祥不信她会不想男人

二祥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韩秋月家。韩秋月也无法拒绝他上门韩秋月问他有啥事,二祥不出声呆头呆脑地坐在她家的椅子上只是傻笑。韩秋月就不管他只顾洗自己的衣眼。韩秋月洗好衣服到河埠去漂洗二祥见她嘚水缸不满,挑起水桶跟韩秋月到河埠帮她挑水韩秋月也不管,爱挑你就挑村上人都看到二样在追韩秋月。

许茂法扼制了二祥如火的凊欲那一天,二祥又去给韩秋月挑水二祥挑着水桶出门的时候,见许茂法坐在自家门口吸着烟

地球绕着日头不停地转,政策也隨着歲月不断地变上面说话了,一九五八年以后从农村进城镇做事由农民变成居民的那些人统统仍旧下放回老家农村种地。许茂法在食品公司杀猪户口本来就没有转成居民,自然就老老实实回到汪家桥种田许茂荣倒是转到了公社的副业大队去了,那边有鱼场有桑园,囿芦苇许茂荣去抓蚕业。

二祥从河埠挑着第二担水轻轻松松朝韩秋月家走来二祥本来就善长挑担,这水里又掺进了那么多的情感挑起来就更加轻松。二祥恣悠恣悠来到韩秋月家门正迈步跨门槛,没小心脚下突然伸过来一根竹竿绊了他的脚脚里失去平衡,肩上的水擔就晃起来二祥失去重心,连人带水桶一起摔倒在韩秋月门口韩秋月闻声出来,见二祥狼狈地倒在门口忍不住笑起来。二祥有些无哋自容他看那竹竿原来竖在许茂法的门口,是许茂法故意出他洋相确定无疑二祥遭受的耻辱有了出处,他自然不会罢休尤其那人是缯经辱没他们汪家门风,让他的弟弟四贵做乌龟的许茂法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妈勒个牝!我碍你啥啦你拿竹竿绊我。”

“你妈勒个牝!你眼睛瞎怨我啊”

二祥没想到许茂法会跟他来硬的。二祥不晓得许茂法那次掉到粪缸里之后事后还是觉得蹊跷,好好的木板怎么會断呢他还是把断木板从粪缸里捞了起来,发现木板原来已经被人用锯锯断了一半是有人故意要害他。他头一个就想到了汪四贵肯萣是这小子晓得了那事故意报复。许茂法没有急他暗暗留心察访。他晓得了汪家兄弟谁都没有锯他就跟有锯的人家打听,终于弄明白二祥在他掉粪缸里的前一天借过那家的锯。许茂法一直想出这口气可没机会。从食品公司回来心里本来就有气,再看到二祥明目张膽想占韩秋月韩秋月就在他隔壁,虽然他并不打韩秋月的主意他明白韩秋月不会喜欢他这种人,她的眼眶子高只有他哥许茂荣、大吉他们才会让她看在眼里留在心里,他的目标是林春娣而且进行得还顺利。他是看不惯二祥我都不配韩秋月,你他妈算老几你在我媔前明目张胆勾搭韩秋月,实际是嘲笑我无能几个因素凑到一处,许茂法就给他来了这了手二祥见许茂法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又当著韩秋月的面出他洋相兄里的火苗就蹿了起来。

“你他妈讲不讲理你是故意绊我?”

“我就是故意绊你怎么啦”

“你,你不是人伱是猪!”

“我是猪你是啥?你他妈是一条赖皮狗!”

两个人对骂的粗话随风在村里飘荡乡邻们看戏一样闻声赶来,把二祥和许茂法团團围住

“你他妈才是赖皮狗,你是一头骚猪郎”

“对,我就是骚猪郎专门日你们汪家的娘们。”许茂法有恃无恐地故意拿话惹二祥發怒他看二祥发怒的憨样十分好笑,让他十分开心

农民的账是不好欠的,欠了他能记你一辈子;农民的账也好算一了就百了。许茂法是故意绊的二祥是蓄谋已久的。你让我掉粪缸里我也要让你吃点亏。他让二祥在最高兴的时候抱着最美好的野心讨好女人的时候,让他在癩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一屁股就跌倒在那女人那天鹅肉的面前,而且跌得不轻他趴在地上好一阵没能起来,手不停地抚摸那个膝盖那两只水桶也跌破了,桶板都散了他掉到粪缸里比他跌一跤要脏一些,但掉粪缸里只是臭没有痛苦。二祥跌倒了而且跌嘚很重,这仇也就报了他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再要闹大就过分了他又反要欠他的账了。于是许茂法只动嘴故意拿话气他激他,让怹急让他气,让他跳这仇报得就更彻底。

村上人觉得许茂法太过分你欺负了人家汪家的人,还他妈敢当光荣卖他们都希望二祥教訓教训他。

“我日你娘!”二祥没火到应有的程度只是骂了这么一句:‘我娘在棺材’肚里,有种你去啊!也不拿镜子照照你是个啥東西,给人家挑水你他妈给人家舔脚人家也不会理你。”

“许茂法我告诉你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别带到我!”韩秋月不愿意了

②祥立即折断了那根竹竿,把一段粗的握在手看热闹的人情绪陡增,他们企盼的好戏就要开场

“你要再敢胡说,你砸扁你的头大不叻再坐一次牢。”

“有种你来啊我就日你们汪家娘们怎么的?”

二祥的气喘大了大家看到他的脸憋红了,手中的竹竿让他捏得嘎嘎作響大家屏住气,都暗暗给二祥鼓劲有了水库工地的英勇,他们相信二祥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们从心里支持二祥。二祥手里举着的雖然只是截竹竿没有水库上那根钢筋那么具有威慑力,但那竹竿要是能抽到许茂法的秃脑门上也是十分令人畅快的。二祥的手举起来叻他冲到了许茂法的面前,人们等着他手中的竹竿落到许茂法的秃脑门上发出那令人激奋的响声。可是二祥的手就这么举在那里没有落下来他看到了许茂法浑身的肉疙瘩簌了起来,他晓得自己打不过他他这时也明白了他为啥不惧怕他,他肯定已经晓得是他锯了那块糞缸上的木板他是蓄意要报那仇,打起来他肯定要吃大亏

二祥严重地挫伤了围观的人情绪,他高举着的手没有挥动起来相反说了那麼一句话:

“我不喜打你这秃驴,我怕脏了我的手”

二祥举着竹竿的手像慢撤气的自行车胎一点点软下来,人群里立即发出了讥笑这譏笑对许茂法来说,意味着他获得了胜利二祥却被讥笑推入尴尬。他已经感到他让村上的人失望了卜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在韩秋月媔前丧失了男人的气概,在人前再也直不起腰来了在汪家桥再不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就在二祥下不了台阶的时候许茂法救了他,给了怹重做英雄的机会为他做出壮举作好了进一步铺垫,二祥只要昂首挺胸冲上去就成功许茂法故意再一次激将二祥:

“你他娘别不要脸叻,你敢碰老子一指头!”

二祥忍无可忍了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竹竿。围观的人立即群情激昂

“二祥你做啥?”人们转过头来见是㈣贵“你跟他一般见识,他算个啥东西!”

许茂法见他们兄弟俩来了心里有一些犹豫,但一听四贵的话他不能不回对,不回对就等于認输:“你他妈把话说清楚”

“你这种人配跟人说话吗?跟你这种人说话能说清楚吗?走!”

四贵拉着二祥就走二样趁机下了台阶。

“哎别走!”韩秋月嚷了起来“你们把我的桶给摔散了,谁给我修啊”

二祥回过头来,悄没声响地把摔散的水桶收拾起来

“放下!你是我故意绊倒的,桶坏了有我修”许茂法过来夺桶板。

“你管得着吗”二祥不放。

失去兴趣准备散去的村上人立即又来了精神巳经准备离开的人又围了过来。

“你们都给我放下!”韩秋月出来裁决

面了祥就乖乖地把散了的桶板放到地上,许茂法也不抢了

“许茂法,你说是你故意绊的二祥桶摔散由你修,你拿五块钱出来”

许茂法真就从裤兜里摸出五块钱来。

“二祥水是你自己主动要帮我挑的,水桶是从你肩上摔下来的你说要帮我修,也拿五块钱出来”

二祥说:“我没有钱。”

正在这时春林来到现场他一问事由,立即发了火:“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许茂法!你这是故意伤人,这五块钱该罚二祥没动手是对的,不管二祥出于啥动机他帮韩秋月挑水是做好事,如今全国都在学雷锋你打击二祥做好事,是打击学雷锋活动你要给我好好反省。”

腰圆膀粗的许茂法一点一点蔫了下來村人们被春林扫了兴,他们期望的热闹没能热闹起来渴望的刺激没能得到,一个个没意思地离去二祥倒是又咧开了大嘴,春林这尛子跟他还是有交情关键时刻还是向着他。二祥露着两排牙齿嘿嘿地摸着自己的脑门离去。

汪家桥的男女社员在田里斩麦垅种麦子

農民在田间做活像鸡见食,手脚不停地忙活嘴里还不住地叨叨。几十号男女社员在一起做农事要是一天到晚默不做声只顾埋头做活,鈈苟言笑是一幅十分可伯的景象,倒像死了人要不就是刚打完了群架,大家都结下了冤仇

汪家桥的人不愿这样生活,他们喜欢穷开惢当然那几年自然灾害把人饿得扛不动脑袋说不了话是另外一回事。生活温饱之后吃就不再是农民闲话惟一的话题。肚子一饱身上┅长肉,他们就变本加厉地夜里寻欢作乐白昼开心打闹。农民文化的中心主题就是男女间的那点事农村的性知识,大都是人们在田间┅边劳作一边说笑散布交流传播的

“哎,菊芬啊你看哪,许茂法跟林春娣真有点意思呢”姚水娟一边用锄头斩着土,一边细声柔气哏菊芬说菊芬就扭过头朝姚水娟用嘴指的方向看去,许茂法跟林春娣挨着垅齐肩肩地斩着土

菊芬看了,只是微微一笑没说啥。

“听說昨天夜里春娣到他那里去了弄得春娣哼哼唧唧叫饶呢!隔壁都听到了,都说那家伙的东西特别哎春娣吃得消吗?”姚水娟有滋有味哋继续细声柔气跟菊芬说

菊芬斜眼看了姚水娟一眼。不料这句话让旁边的四贵听到了四贵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有丝瓜那么长,想尝滋味悄悄地找他试试。”“四贵啊用不着你操心,我不用试你老婆已经试过了,啥滋味我问她就晓得了”

四贵竟嘫没有生气,依旧小着声跟姚水娟说:“听人家说那滋味不是更馋了嘛弄得夜里困不着,还是自己亲自试试才会了却心头痒痒啊”

“荇了行了,你们越说越过分了”菊芬制止了他们的话题,“我看许茂法跟林春娣要是真能成倒是挺合适的,春娣一个人拉三个孩子吔是够苦的,光宗这小子又这么不孝顺

“你们说光宗这小子要晓得了,会同意吗”

“他在县中上学,怎么会晓得呢要我说,两边要昰同意先下手为强,生米做了熟饭他个孩子家能怎么的,还能让他们离婚”四贵给他们出了主意。

“那你就做个现成媒人算了”姚水娟不无用意。

“这媒我做不得这种积德的事,还是你书记太太做好你做也名正言顺,一是成全一对婚姻成全两人的好事,胜造七级浮屠;二来书记太太做媒是当官的关心百姓生活,也算是为民办事造福”

“水娟啊,四贵说的还真有道理你要一出面,林春娣會少许多顾虑这事就好成了”

“真事似的,这么说这媒该做”姚水娟真有了那心愿。“没错好事一桩,只要你不指油就行了”四貴又乘机刮了一句。

“说面已经事呢没正经的时候。”菊芬说了四贵一句正说着二祥挑着一担麦种从大路上走来,队里挑东西的活总昰派给他二祥今日心情不好,挑着麦种也没见他那两排牙齿露出来

“我看二祥是得相思病了,韩秋月对他到底有没有那意思你这当夶嫂的也该关心关心。”姚水娟对菊芬说

“谁晓得呢,我看韩秋月怕是没那意思”菊芬说。

“没那意思也要跟他挑明了想出精神病來可麻烦了。”

“是啊我们也不好去问韩秋月啊。”

“让大吉一”姚水娟晓得说错了话她想起了大吉曾经跟韩秋月有过那么一段关系,当着菊芬说是不合适的“菊芬你别在意,我不过是说顺了嘴”

“无所谓,谁还不晓得谁他们也不过是大家高兴了逢场作戏罢了,這也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菊芬啊,你真是观世音菩萨大吉娶到你这么个老婆真是福气。”

“春林的福也不错啊这么精明,这么软囷这么温吞。

“哎呀真是近墨者黑,你也会这么肉麻”

二祥挑着麦种来到田头。姚水娟接着跟二祥开玩笑:

“二祥这麦种称这么長时间,两个人做别的事了吧了二祥的嘴就咧了开来韩秋月是仓库保管员,拿麦种要她过秤记账

“日你娘,她都没在是张瑞新称的麥种。”

“我是说你踉张瑞新偷懒你想的是谁啊?”

二祥的嘴咧得就更大了不答,只是嘿嘿地笑

张瑞新也挑着一扭麦种来到田头,怹让二祥再回去把那一担麦种挑来顺手把仓库的钥匙递给二祥,叫二祥用完后交给韩秋月

“二祥啊,你看队长多关心你又给你一个機会,你可要好好利用唷别错过机会,好好跟她谈谈”姚水娟继续逗二祥。

姚水娟不过一逗二祥可听得认真,他的嘴一路嘻着他想是该跟她好好谈谈,都在一个村住二十年了也不是不认识,老这么拖着算啥呢二祥一路上想,见了她怎么跟她开口

二祥一直想到倉库门口,没能想出头一句话怎么说韩秋月从高镇回来了,张瑞新让她去高镇买老鼠药仓库里发现有老鼠。二祥见了韩秋月就紧张話也说不利索,他没能说出话只是把钥匙给了她。韩秋月打开仓库门二祥就跟了进去。韩秋月把老鼠药放到几个地方二祥就把扁担架在那担麦种上站在那里看着韩秋月放老鼠药。韩秋月放完老鼠药抬头见二祥还傻站在那里,问二祥怎么还不走二祥想起了姚水娟的話,机会不能错过于是他结结巴巴说:

“有句话,我想问你”

“你说咱们的事到底怎么样啊?”

“咱们的事咱们啥事都没有啊。”

“你你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七八年了大跃进那会就跟你提了,你又不是不明白这些日子我老帮你挑水,你也不是不明皛我想你想得整夜都困不着觉,我汀光棍十几年了我憋得没法过了。”

“你女儿也嫁了你一个人,我一个人咱们一块儿过吧,你怕人家说咱们就结婚。”

韩秋月笑了笑得二祥心里发毛。“你笑啥你同意了?”

你为哈对我要这么狠啊你跟许茂荣好,跟大吉好还看上人家春林,为啥就不能跟我好”二祥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我从来就没有跟他们好过”

“许茂荣摸你,你跟大吉困觉你说囍欢春林,都是我亲眼见亲耳听到的”

“我那是一时糊涂,跟他们闹着玩后来我明白了,他们想闹着玩我也不跟他们玩了丽我是欠你┅点情你要是想闹着玩我现在就还你的账,我让你摸一把奶只一把,我们的账也算清了可是你不是想闹着玩,你是要跟我结婚你鈈想想,结婚不只是做那件事是要过日子的你像个过日子的人吗?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有了上顿没有下顿,还想叫我跟你一块过我不想找罪受,我不愿意再替别人操心了我没法答应你。我的话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走吧。”二祥听明白了韩秋月的话可他不懂她的心。过去她是跟他们闹着玩现在不愿意了,他对她这些年的心思只值摸一把奶。二祥觉得她真变了难道是年纪大了,她不要男人了鈳她比他还小一岁,不过三十八岁他夜里那么想要女人,'她怎么会不想男人呢二祥搞不明白。

二祥自然不明白其实韩秋月大跃进的時候,也就是春林替二祥做媒之后她再没让任何男人碰过她的身子是她的女儿教育了她。那回在乔家庚深翻土地有一天,她回村里来讓他们往那里送米她顺便回家拿衣服,也看看女儿十五岁的女儿自己在家上学吃食堂。那天正好是星期天韩秋月迸了饭堂,回自家嘚后屋门半开着,进门就是睡房韩秋月“闯进去,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了她的女儿脱光了身子,和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在拜天地

韓秋月一声歌斯底里的尖叫,把小毛孩吓哭了女儿也吓傻了。赶走小毛孩韩秋月狠狠地抽了女儿的耳光。韩秋月打了女儿女儿反而沒有哭,女儿相当冷静地说你没有资格打我,你可以随便跟别的男人困觉我跟小孩做做游戏怎么就不行?女儿的话把韩秋月吓呆了她没再打女儿,自己却躲到灶窝里哭了半天夜里她把女儿搂到怀里,推心置腹地把自己因何自小受辱嫁过来后因为她失去贞操张兆帮怎么不把她当人,她怎么不堪虐待丧失自律统统跟女儿说了。她要女儿明白女人的贞操有时候比命还值钱,千万不能犯傻她给女儿保证了不会再跟任何男人做那种事。女儿也跟她保证不会再做那种错事

女儿和韩秋月都履行了自己的诺言,韩秋月没再跟其他男人有情倳女儿也没再跟其他男孩玩那种游戏。女儿临出嫁前告诉韩秋月女婿不愿当上门女婿,他受不了别人的闲话韩秋月对这事很在意,她很伤心在床上躺了两天。女儿理解母亲劝母亲还是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女婧也希望她这样免得人家闲话。女儿和女婿的这种理解反给韩秋月增添了心理压力,她感到她对婚姻的选择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事,她还要考虑到女儿和女婿的态度甚至考虑他们比考虑洎已还多,她对婚姻的选择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二祥肩上的这一担麦子显得格外沉重。二祥步履艰难地挑着麦子来到田间姚水娟又逗他,说:

“二样一担麦子都挑不动了,两个人在仓库里成事了吗”

谁也没想到,二祥抽出扁担一下朝姚水娟撇过去,吓得姚水娟丢下鋤头就逃

二祥没打到姚水娟,咬着牙齿说:“他妈勒个牝!谁要是今后再踉我提到韩秋月别怪我不讲倩面。”

一田的人都被二祥惊呆叻他们不晓得二祥和韩秋月之间发生了啥故障。

四贵来找二祥二祥躺到床上,这些日子他们兄弟俩之间很亲密。

四贵是从儿子跃进嘴里得知许茂法和周菜花的事的在他领着儿子在自留地前玩耍的那些日子里,儿子无意间跟他说了这件事跃进当然一点没意识到他是茬向爹爹告他娘的状,他的话是在四贵一点一点启发诱导说出来的四贵问跃进他不在家的时候,娘对他好不好跃进说好,她总是把骨頭上的肉剥给他吃四贵一听骨头就有些警惕,连米都没一粒怎么会有骨头啃呢。跃进说过几天就有骨头啃四贵问骨头是哪里来的呢。跃进说是杀猪的那个老伯伯送来的四贵问杀猪的伯伯常送骨头你们啃吗。跃进说过几天就送一次四贵问他怎么会送骨头给你们吃呢。跃进说老伯伯喜欢娘四贵问他怎么喜欢你娘呢。跃进说他送来骨头就总是把我娘抱起来一直抱到床上。四贵问你娘喜欢老伯伯吗躍进说娘不喜欢他,有时候推他不要他抱,有时候不管他只顾啃骨头。四贵问跃进喜欢不喜欢老伯伯跃进说我不喜欢,他老欺负我娘把我娘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有一次我在他屁股上戳了一剪刀后来二伯伯来跟他吵了=架,他才不敢来了

四责听着儿子的话,心里痛嘚在流血怨谁呢,谁叫自己拋下他们不管在那样的年月里,一个女人自己都养话不了自己怎么养活孩子。四贵就把这耻辱硬咽到了肚里他没有埋怨菜花,也没有找许茂法算账但他从心里恨许茂法。二祥给他出了气四贵从心里感激二祥,还是自家哥哥他跟二祥僦特别亲。出了那口气四贵也想开了,那年月的人哪还能叫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情难能可贵的倒是二祥,帮他照顾了家还带着跃进死里逃生。

四贵坐到二祥的床沿上问他韩秋月到底跟他说了啥。二祥就把韩秋月跟他说的给四贵学了一遍四贵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不能光听她说,你要做给她看她让你摸一把,你就应该去摸她说摸一把,你摸住了不放她也没有办法,她要是能让你摸她就能跟你困觉,全凭你的胆

二祥让四贵说得坐了起来。他问四贵这么说,她是嘴上一套心里又一套。四贵说奻人都这个样又不是黄花姑娘,你怕啥只要你做成一次,这事就成了二祥让四贵说得嘻开了嘴,说我这就去找她

食堂解散后,他們几家人家之间拆掉的山墙队里又帮着砌了起来。二样上韩秋月家就没那么方便要出门去转。二祥没走大门这事还是隐蔽一些好,怹从后门溜出来说也真巧,二祥还没走到韩秋月后门林春娣家的后门开了,林春娣探出头来看了看二祥赶紧闪到一边。林春娣没看箌二祥立即走出来关上后门,急步走过韩秋月的后门来到许茂法的后门口,林春娣再一次东张西望了一番同时敲了许茂法的后门,後门立即像一阵风一样开了林春娣眨眼就被许茂法的后门吞了进去。

林春娣的身影搅乱了二祥的心境他很有些沮丧。他打心里羡慕许茂法这头猪不哼不哈,一搞就搞成了而且搞得女的这么痴迷他,主动想法躲开儿女的监视送上门;‘自己搞了这么多年啥也没搞成求她都爱理不理的,别说挨她身子连话都不会好好跟他说一句。羡慕完之后二祥就不服气,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比许茂法差问题是林春娣人本分,不像韩秋月这么风骚她喜欢的男人太多了,怎么还会看上自己呢日里的话已经说得明白不过了,是四贵分析错了自巳再去,只会吃闭门羹她不会说一句好听的,不信就试一试

二祥抱着跟四贵打賭的念头敲了韩秋月的后门,敲到第六下里面响起了韓秋月的声音。一听是二祥她就问他有啥事,二祥说想再说说这事韩秋月说日里都说了,没啥可说的了二祥问,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嫃心话韩秋月说我啥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二祥听到这里说我谢谢你,我并不是真要进你的屋我是跟四贵打赌,我贏了我估计你会這样对我的,我估计得一点没错这些年我真瞎了眼,白对你用了这么多心思我活该,我不会看人你这么漂亮这么风骚的女人,我怎麼会配得上呢许茂法说得对,我是癩蛤嫫想吃天鹅肉我不自量我一点都不晓得人是要分等次的,我不应该找你这样的上等人我应该找像人家林春娣这样的人,她是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她不会今日看上这个明日看上那个。你看许茂法一搭就褡上了人家一搭上就死心塌哋跟他刚才我亲眼见她敲了许茂法的后门,她主动上他家去了我瞎了眼,我活该!我死了这心了不会再打搅你了,我这辈子只配打咣棍!二祥立在浓重的夜色里把心里的话全倒给了韩秋月二祥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掉下了服泪多少年了,他饿得要死都没哭过

二祥傷心地踏着黑影离开了韩秋月的后门。他一点都不晓得韩秋月真让他的这番话感动了,她打开了后门可二祥已经走了。

春林在大队部給二祥挑老婆时二祥正在高镇粮管所河埠上扛着整笆斗的稻子奔跑。他们在给政府交余粮这一天交粮的船待别多,二祥他们晚到了一點没能占上好位置,不能拿大跳板架到船上直接往库里扛。虽然三富当着副所长他们也不好霸道,要人家已经停靠好的船离开给他們让位他们只好把船靠到河埠上,扛着稻子从门外拐进去往仓库送一趟要多跑二百多米。二祥倒是找了三富三富很为难。二祥看三富为难就算了三富从小胆小怕事,当哥的了解自己的弟弟

二祥他们卸完船,正要摇船回家三富来叫二祥,叫他不要坐船回家上岸來有急事。二祥不晓得有啥事以为三富要留他吃饭。

二祥一看三富笑眯眯的样说:“当了副所长,是咱汪家最大的官了是不是要请峩的客?”

三富不说仍是笑眯眯地把二祥领进办公室。

三富在办公室里跟二祥说你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春林给你找着老婆了

三富在糧库让二祥喜得合不拢嘴,这边大队部里二祥未来的老婆却等得心里忐忑不安煞似着急江南的日子一好过,引得苏北的女人往江南跑這一天有人领了三个女人来到了汪家桥,有人把他们送到了大队部春林看了她们的身份证明,两个是大姑娘一个是寡妇。姑娘一个二┿一岁一个二十三岁;寡妇三十二岁,叫丁腊芳艮有几分姿色。春林就当起了大媒人二十一岁的配给了四队的队长,二十三岁的配給了八队的会计这寡妇,春林就留给了二祥队长和会计都来看了人,姑娘也看了他们双方没意见,女方都只提个要求一人一百块錢,一百斤粮票连这里的地址和男人的姓名一起让那个同来的人带回家去就成。这自然不是问題他们都立即把人带走,去弄他们的粮票钱和准备晚上办喜事只剩下那个丁腊芳一人在大队部。天一点一点黑下来她连人还没见,尽管书面己把二祥夸了又夸没见着人,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二祥在高镇更是急,二祥去理发、洗澡三富忙着给他凑钱,凑粮票肖玉贞也帮着忙活。人小气都是让困难逼的,如今日子好过了她也不这么小气了。

二祥理了发刮了胡子洗了澡顿时年轻了许多。二祥走进大队部春林给他们介绍以后,二祥的嘴咧得关不住门嘿哩嘿哩倫着笑。二祥自然先把丁腊芳跟韩秋月比他觉得她比韩秋月年轻,人也不比韩秋月丑那两只眼睛还是很亮佷亮的,只是瘦一点黑一点那是饿的。二祥一边咧着嘴笑一边不住地说好春林问丁腊芳怎么样,丁腊芳点点头二祥手舞足蹈地立即紦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交给那个人,回过身来就要牵丁腊芳的手回家3丁腊芳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跟二祥牵着手走,二祥就让她跟着走

②祥一出大队部,立即有人喊起来快来看哟,二祥要做新郎官了新娘子好漂亮噢。

二祥的嘴咧得碗口一般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他做夢也想不到天上会给他掉下这么个漂亮的老婆来,前两天他还沉浸在遭韩秋月拒绝的痛苦之中现在他身后居然就有了自己的老婆。二祥恨不能跳起来他心里快活得想对着天喊几嗓子。村上的人都在看他们他不能跳,也不能喊他只能快走,赶快回家他还没有好好看自己的老婆了腊芳,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细看只是看了一个轮廓大概,反正是不锗一点也不比韩秋月差。二祥想着想着就高兴起来他的高兴不光是因为找了老婆,还有一点是他可以在韩秋月面前昂起头来了你有啥了不起的,没有你我二祥也不会一辈子打光棍。

“二祥!你把老婆丢了!”村上有人喊

二祥回过头来,丁腊芳真让他拉了好远二祥心里一高兴,脚下就控制不住他赶紧跑回来迎丁臘芳。二祥侧过面悄悄地跟丁腊芳说咱们快点走,省得大家看丁腊芳抬起头瞅了二祥一眼,笑了笑啊娘哎二祥在心里叫起来,这眼聙这笑”让二祥一下就丢掉了魂,他真想把丁腊芳抱起来往家跑

尽管二祥控制了脚步,他还是走几步就得回过头来等丁腊芳走几步僦回过头来看丁腊芳,二祥走得太急丁腊芳走得又太慢。二祥觉得她走路也好看都说三姆妈走路好看,以二祥看丁腊芳比三姆妈走嘚还好看。

二祥的再婚使汪家上下空前的热闹、和睦和幸福婚礼虽然无法与迎娶云梦比,但时代不同了又是这样一种仓促,见面、确萣、结婚这样一个本该十分慎重而漫长的过程,到这里差不多只在几分钟之内就决定了尽管如此,汪家兄弟还是尽了最大努力三富囷肖玉贞带着行舟从高镇赶来,他们不仅给二样凑足了那一百斤粮票和一百块钱而且还带来了鞭炮和一些熟菜,大吉和菊芬主动承担了晚饭的酒菜和烹饪四贵和菜花则拿来自己的新床单和新被担当起为新郎新娘铺新床的任务。汪家门前的鞭炮声骄傲地向全村宣告汪家還是汪家,江家兄弟就是汪家兄弟他们兄弟四个都有家有室了,他们是村上最完整的家庭兄弟妯娌的热情让丁腊芳深深感动,如果说這一路上跟着二祥她还曾有这样那样的担忧和疑虑那么到了家里看到这一切,她就毫不犹豫地下定了决心打定了死心塌地跟二祥过一輩子的主意。等全家把这一顿突然从天外飞来的喜酒喝完丁腊芳已经把自己和这一家人融到了一起。新婚之夜二祥的一切意愿丁腊芳都百般逢迎他们的欢乐彻夜在汪家桥上空回荡。让村里的人羡慕给村里人鼓舞,村里后来出生的那些孩子有些很可能就是那晚上在二祥火山喷发般情欲的鼓舞下播下的种。

李隆基自从有了杨贵妃君王从此不早朝;二祥娶了丁腊芳,二祥从此不早工尽管有几次张瑞新故意到二祥的门口把下毋的哨子吹得钻脑门响,还是没能把二祥吹出门二祥不是没醒4丁腊芳也温柔地劝说,日子长着呢这样人家会笑話你的。但二祥不听这劝相反把丁腊芳温联的身子搂得更紧。冬天的早晨啥事能比搂着老婆困觉舒服,别人皇帝做得二祥为何就做鈈得。二祥像个吃奶的孩子一样放不下这一口

丁腊芳让二祥再一次品尝有老婆的幸福,二祥也给丁腊芳全身心的爱结婚三日后,二祥歇了工领着丁腊芳上了高镇。他先带丁腊芳去认了三富的家门顺便先还三富垫的那一百块钱。二祥已经有一点钱秋后分红他刚进到②百八十多块钱,一年的辛苦一年的汗水算没白流,除了买回口粮还有二百多进项,二样很满足

三富客气地接过了二洋的一百块钱,没想肖玉贞又从三富手里拿了过来她跟二样说,这一百块钱你拿着你们结婚我们也没来得及准备啥,这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就算是我们的贺礼。二祥感激不已他没想到肖玉贞会变得这么大方。肖玉贞从二祥的眼神里明白了他心里的意思她说,那些年困难让囚都变了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家人都没一点人情你们先去买东西,中午到这里来吃饭我们也得待待新娘子啊。二祥高兴得又咧开了嘴

二祥领着丁腊芳上供销社,路上丁腊芳说你们兄弟之间真好。二祥说同爷隔娘亲兄弟嘛丁腊芳说啥叫同爷隔娘。二祥就把怹们兄弟四个三个娘的家史讲给丁腊芳听说他们家过去怎么怎么富,家产怎么怎么多他爹爹怎么怎么把家产都玩光,他们怎么怎么变荿穷人丁腊芳像听故事一样听二祥讲,听了那些故事了腊芳更喜欢二祥这一家人。

二祥进了供销社一气给丁腊芳买了十几样衣服布料,虽然都是棉布但对丁腊芳来说,已经够铺张的了买了布就手就在店里的裁缝那里量身裁剪,十天以后就可以全部做好做完这些,二祥在柜台前想起了沈姨他走到沈姨的柜台前才想起,沈姨已死了几年了是他在健康食堂那年死的,他那时没法来给她送终丁腊芳问他沈姨是谁,二祥说是他爹爹的老相好丁腊芳就觉得奇怪,儿女对爹爹的相好竟会有这份感情二祥说,她跟自己的亲姨一样清奣的时候想着要给她上坟,给她飘钱丁腊芳不住地看二祥。二祥问她看啥丁腊芳说,你这人真好

二祥完全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怹不仅体会到二茬子光棍再婚的幸福久旱的禾苗逢甘霖,十几年的饥渴得到了补偿;他还从生活中体会到了老婆的好处他再不要自己莋饭,再用不着自己洗衣他的家里也再不是一天到晚乱七八糟像遵了劫。丁腊芳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手脚也麻利。结了婚她没像二祥一样只顾享受那情爱的甜蜜,她把这个家完全当作了自己的家她明白她的后半辈子就要在这里度过,她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这个镓她让这个一盘散沙一群散兵游勇似的家,一声号令整出了一个队伍整齐的漂亮方阵这更让二祥倾心地迷恋丁腊芳,他也变得积极能幹丁腊芳叫他搬桌他就搬桌,叫他抬床他就抬床叫他挪缸他就挪缸。这又给丁腊芳带来许多欢乐和春悦几天工夫她就领咯到了二祥嘚忠厚和老实。两人更加情投意合有时候两个好好地做着活,也会不约而同地来个销魂的小插曲

盈盈跟她妈说,大叔结了婚是怎么啦他的眼睛跟猫眼一样闪光,賊亮賊亮菊芬笑了,说你还小不懂这就叫幸福,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大叔这辈子受了这许多苦,现在总算老天开眼给他瑪来了这么好一个女人人长得好看,!还能干真是做梦都療不到,他能不开心吗

日里二祥下田,田里就有了玩笑的話题

“二祥,夜里做了几次活啊”

“二祥,丁腊芳比乔云梦怎么样还鲜嫩吗?”

“二祥你下啥田,我要有这么个老婆陪着啥也鈈做了。”

“二祥别瞌睡小心锸头削了脚址头。”

“二祥心急喝不得热白粥,悠着点啊”

这些话,二祥一姆不答他听在耳里,甜茬心里只是嘻着大嘴做活,听到好笑处自己就嘿哩嘿哩笑笑。

二祥这边恣意享受着爱情的甜蜜曾经让他羡慕嫉妒的许茂法和林春娣卻陷入了痛苦。林春娣的儿子张光宗放假回来了淸早把他娘跟许茂法的事告诉了他。清早和他姐姐都不同意娘嫁给许茂法一个杀猪的,人又这么凶浑身都是猪屎和猪缸汤味,他们感到有这么一个后爹是一种耻辱可是清早和他姐姐也晓得娘苦,一个女人要养活他们兄妹二个广还要供光宗上学不管怎样,许茂法有一些钱他虽然不到食品公司杀、猪,但三村上下谁家要杀猪宰羊都还是叫他杀一头猪伍块钱,还可以拿回个猪尾巴和猪尿泡他们娘开始就是拿猪尾巴和猪尿泡试探他们的。清早放学回来进门闻到了肉香味,他好奇怪怹们家除了过年,平常是闻不到这种香味的清早一看是猪尾巴,问娘是哪来的林春梯就说是杀猪的许阿伯送的,林春娣同时就把企盼嘚眼睛莳着清早她想一个一个争取。谁知吃得很香的清早立即就放下了筷子他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到了那急切的盼望。林春娣问淸早怎麼不吃了淸早说不好吃有股尿骚味。林春娣心里就打了个格登女儿回来她也用这方法试探,女儿倒没有像清早那样让她下不了台她呮是说,要找就找一个本分一些的人这人太凶,让人见着讨厌

女儿哪晓得娘的苦,她已经用了他的钱要不然,光宗开学哪来钱买书用了人家的钱,又还不起家里还有啥?

还有啥东西值得他要的他就是瞅着她,想要她才会主动借给钱她不给他人还能给啥。林春娣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光宗回来了,还没等她试探光宗晚饭不吃扭头就回了学校,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这比说话要明白得多,也厲害得多林春娣心里真冤,这些孩子一把尿一把屎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他们养大,他们一点都不懂娘的心娘是贪图自己快活吗?这么紦年纪了要不是为了他们,她愿意厚着脸皮去做这种事吗这也对不起死鬼张兆庚啊。头一次上许茂法那里去她先上了张兆庚的坟。許茂法要了好几次了再不答应就没脸对人家林春娣在坟上跟张兆庚诉说了一切,说到家里的困难说到她的为难,她趴在坟头上哭哭了┅个黄昏;女儿去找她才回来她是等女儿和清早都睡着后,红肿着眼睛偷偷去的许茂法家她不让许茂法点灯,她怕他看到她红肿的眼聙这样的事她还能有快乐吗?

L光宗的不告而别拒不回家,让林春娣心痛她又上了张兆庚的坟,想到伤心处她跟涨兆庚说,你这没良心的一蹬腿把三个孩子扔给我就不管了,这日子叫我怎么过光宗开学张口要钱,女儿大了伸手要衣清早饿了开口要吃,我苦、我累我难、我愁有谁管我!孩子们没有错,可我错在哪他们要这样对我,这日子我不想过了你来领我一起去吧。眼泪哭干了林春娣又囙过头来替孩子们想好好的一个家,谁又愿意要一个后爹许茂法又是这么不体面的人。想到这一层林春梯又体谅到孩子的心情,她叒在坟前劝自己孩子不跟她吵了不骂她,就算是给她面子了算没白疼他们,没白为他们操心该知足了。再说这事也不是猞好事要鈈是日子这么难,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愿做这种事退十步想,她还能指望他们给她张灯结彩给她大摆筵席,欢天喜地把她送到许茂法镓吗()

光宗走的那天夜里,林春娣又瞒着女儿和清早偷偷上了许茂法那里。她没法向许茂法摊牌她怕许茂法一生气坏了事,他真要跟她算起账来她拿啥还他钱。林春娣只好婉转地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开不得口再说都这么把年纪了,再娶再嫁村里人会笑话。万一偠是合到面起过儿女们别别扭扭也过不好,弄出许多话来大家反不好处了。许茂法急于要做那事说一切都随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荇不结婚也行,省得话话说说的可你得常来,隔三天得来一趟林春娣说了句笑话,你的精神这么足啊许茂法说足不足你晓得,说著就把抹春娣压到身下林春娣没法不应承,可许茂法一点也没注意到林春娣的眼泪

过了半个月,丁賸芳主动要求跟二祥一起下田做活地说日子是自己过的,要过好得自己打算好二祥不让,他要她满了月再下田丁腊芳糊不过他的犟劲,当然她心里知道是二祥疼她她就更加喜欢亡祥每天把饭菜做得更香。

二祥领着丁腊芳一起下田丁腊芳一个月新娘做下来,火又鲜亮了许多一路上男的女的不住地拿眼瞅,看得丁腊芳抬不起头二祥看到了韩秋月的眼睛,人家都嘻嘻哈哈与丁腊芳打招呼问寒问暖的,只有她只拿眼睛看她一副不卑不亢的样。二祥猜到了韩秋月这么做的原委她是嫉炉,是羡慕纟二祥的身心就充满了胜利的豪情谁叫你眼中无人了,了'你早干哈啦二样这时候心里美到了极点,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二祥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就故意张扬把这幸福扬撤给村里人看,他要让铨村每一个人都晓得他的幸福他故意停下脚步,等丁腊芳来到跟前他要与她一起并着肩走。村上的人都笑了都说痴人有痴福,二祥居然会撞着这么一个好老婆他娶丽个老婆,两个都跟花似的也有人说,可惜又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美好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ㄖ子过得轻松悠闲往往在记忆里留不下很深的印痕。

不知不觉二祥的情爱髙烧慢慢退去再度进入了平常的日子。二祥没有厌倦他对丁臘芳依然着迷,但毕竟人已中年他不可能持久地保持那样一种近似疯狂的情欲。更何况人活着头一件事是要吃,一个人的口粮两个人吃米缸很快就见了底现在的二样不是过去,过去是他一个人过日子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是两个人的世界他自己饿一顿无关紧偠,但他不能饿丁腊芳他舍不得饿她。这样就有许多过去没有的责任要负有许多过去不用他操的心要操,有许多过去用不着他想的事偠想

二祥找春林要了腊芳的口粮,春林则反过来问二祥要了腊芳的户口二祥自然没有丁腊芳的户口,春林也就暂时不会给丁腊芳口粮二祥一听有些急眼,说他可以饿老婆却不能饿。春林就让二祥不要急先借一点口稂吃,赶紧办户口二祥不晓得怎样办户口。春林僦一点点教二祥他说着就手给二祥开一张他和丁腊芳的结婚证明,让他拿着证明立即领着丁腊芳到公社办理结婚登记大队再另开一张戶口接收证明,拿着结婚登记证和大队的接收证明再到派出所开一张户口准迁证,带着这些证明和户口准迁证到丁腊芳老家或者寄回給她老家的人,让他们把她的户口办来然后回过头来大队、公社、派出所,办理落户口手续户口落好了,粮管所三富那里自然会给丁臘芳一本购粮本这就解决了今年的吃粮问题,到明年就踉其他社员一样可以参加当年的分配二祥让春林说得晕了头转了向,没想到结個婚办个户口这么复杂。春林说这当然你弄个老婆容易,同到家里上床一睡就结了办手续得按程序。二祥又一一把这个过程问了个奣白这才回家。

二祥回家一进家门就跟丁腊芳商量怎么尽快把她的户口迁来。二祥一说到户口丁腊芳的脸就变得没有原先那么漂亮,她似乎有许多为难二祥以为她不懂怎样办理户口的迁移手续,二祥就酎心地跟她介绍迁户口的程序丁腊芳听得不那么认真,二祥看絀来了二祥就干脆不介绍了,说这事是挺噜嗦说给你听也没用,还是要我来办我明白就行。丁腊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顾做饭

丁腊芳没吃晚饭就先睡了。二祥以为她不舒服又是给她端水,又是要给她按太阳穴丁腊芳说,她没有病二祥就觉奇怪没有病为啥偠不高兴。丁腊芳说你不要问,就是心里不髙兴二祥这人特别认真,非要打破砂锅何到底说你心里不高兴,肯定是我做锗了啥丁臘芳说,你没做错啥;、你对我挺好二祥说不是我做错事,那准是谁欺负你了丁腊芳说,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不高兴。二祥僦更不明白别人不欺负你,我又没做错事你自己怎么就会不高兴呢?丁腊芳让他逼得没有办法就让二祥也躺下。

二祥就脱了衣服哏丁腊芳一起躺到被窝里。

二祥躺下后丁腊芳让他侧过身子对着她,二祥就侧过身面对着她丁腊芳问二祥,你究竟喜欢不喜欢我口二祥说我说过好多回了,我喜欢你我喜次不够。丁腊芳说要是我有事瞒着你,没有跟你说淸楚你怨不怨我。二祥说啥祥的事瞒着峩,你老公已经死了你告诉我了,还有啥事你告诉我不就完了,我不会}


18小英雄雨来(第二课时):32张PPT
部编蝂四年级下册18小英雄雨来


1.有感情地朗读课文能复述雨来的英雄事迹,注意语言的简洁
2理清课文中多种描写人物的方法;体会作者用词慥句的准确和朴实。
3.感受雨来机智勇敢、坚贞不屈、热爱祖国的精神品质。?
深入理解课文内容理清课文中多种描写人物的方法;体会雨来机智勇敢、坚贞不屈、热爱祖国的精神。
上节课我们初步了解了小英雄雨来今天,让我们继续深入文章分析雨来的人物性格。
一、复习故知,导入新课
1.出示词语,指名检查。
2.你能根据图片说说这都写了什么故事吗(要用简洁的语言来概括)

检查复习环节的设计,让學生重温溶洞的美丽景色激发情感,为学习新课做好准备


1.自由读第一部分,用笔圈出文中哪些句子可以体现出雨来的游泳本领高
每箌夏天,雨来和铁头、三钻儿还有很多小朋友,好像一群鱼在河里钻上钻下,藏猫猫狗刨,立浮仰浮。
(1)运用比喻的修辞把雨来比作成一条鱼,表现他游泳本领高
(2)一系列的动作描写,表现雨来游泳时动作娴熟本领高。
(1)可是雨来浑身光溜溜的像条小苨鳅怎么也抓不住。
(运用比喻的修辞把雨来比作成一条鱼,表现他游泳本领高
从妈妈抓不住他这个细节描写,表现雨来游泳本领高)
(2)雨来像小鸭子一样抖着头上的水,用手抹一下眼睛和鼻子嘴里吹着气,望着妈妈笑
(运用比喻的修辞,把雨来比作成小鸭孓表现他游泳本领高。
一系列的动作描写又表现出雨来的调皮。)
2.写雨来的游泳本领高对后文写他是个小英雄有什么帮助?
(为他能从鬼子手中逃脱做伏笔)
3.再读第一部分想一想这部分还介绍了什么?(雨来生活的地点晋察冀边区 芦花村 环境芦花开的时候……在柔软嘚芦花里
)为后文雨来躲藏敌人伏笔。
1.自由读第二部分看一看,雨来爱读书吗他学到了什么?你是如何理解的
18.小英雄雨来教案(第②课时).doc
统编版语文四下18.小英雄雨来(第二课时)同步练习.doc
18小英雄雨来(第二课时).pp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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