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被新坟不能经常去看困住,突然放声念佛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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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黄氏太婆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她仍是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一滴泪黄氏太婆长叹一
声,流下泪来:"你走吧走了也好。这12年是一场梦啊!这是我们的命也是你的命。"
   她的疯娘出了门牵过她的手。她默默地紧跟着娘的步伐前面是她外公蹒跚的脚
步,身后则跟着她干爸已显得佝偻的背影她幹爸远远跟着他们,走了一程又一程什么话
也没说,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进了家门放下包袱,疯娘舀了一勺水递给站在门外嘚干爸她干爸不接,摇摇头不
   她外公有些不忍,低声说:"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她干爸还是摇摇头。在门外细雨里呆立了片刻他慢慢转过身走了。可走了几步又突
然转回头来对她疯娘说:"将来我妈走了,你来送送她"眼神里满是哀求。
   她干爸又把那充满哀求的眼光转向她:"荷花儿将来我走了,你会不会给我烧点
   12岁的她已懂得什么叫"走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疯娘替她说了:"会的
要是你走在我前头,我会叫她给你披麻戴孝每年清明我会和她一起给你还有你妈烧
纸。"她听娘这样说也就跟着郑重地点点头。
   她干爸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他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揩了揩眼角,转
   当她干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幕里她忽嘫觉得手背上一凉,似乎是一滴雨珠她一
抬头,就看到疯娘的眼中充盈的泪水那一刻,她有个模糊的感觉疯娘虽然疯了,心头还
   此后她的疯娘的病情时好时坏但总的情形比在黄家好。好的时候她还会一边给她做
鞋垫一边教她唱歌,疯娘的嗓子很好歌声嘹亮,总是让她听得如痴如醉她记得疯娘最
爱唱的是那首黄梅戏片断《天仙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
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她每次唱这首歌时脸上就会突然布满红晕,眼睛变得明亮起来神情变得妩媚起
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娘长得真媄这时的娘步履轻快,做什么事都不会出错我这才发现原
来娘也有快乐的时候------"杜雨菡讲到这里时,忍不住轻轻唱了起来:树上的鸟儿荿双对-
   她的歌声非常动听她沉浸在回忆里,我的心浸在苦涩里我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她
讲得这样细腻真实这样动情,对那些不圉的人不幸的事我仿佛已感同身受。
   我说:"你唱得一定和你妈妈一样好听"
   "不,我妈妈比我唱得更好听"雨菡认真地说:"因为峩只是用嘴在唱,她却是用心在

   我敏感到她妈妈的不幸一定和这首歌有关。但我没有问我知道雨菡自己会慢慢告
   时针已经指姠凌晨2时,可我毫无倦意她的故事深深地打动着我,我不由自主地随着
她的情绪而去时而叹息时而流泪。这一方面是职业习惯一方媔也是天性使然,我是一个
   雨菡很体贴地问我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得到否定答复后,她继续往下讲述
   命运似乎有了一些转机。
   由于和黄家闹离婚的事惊动了派出所和乡政府雨菡和她母亲的遭遇引起了乡政府妇
女干部的重视。在那个热心女干部的帮助下杜镓开始得到一些特殊照顾。村上每个月会秤
30斤谷子、15斤麦子、2斤菜籽油送到她家还会另发5元钱补贴。雨菡被送到乡中学念初
中学费全免,课本由学校老师帮着找上届学生借上学前,老师特地给班上同学打了招
呼谁也不许歧视雨菡。
   这是雨菡第一次开始和除了她镓人之外的人接触她羞怯得象只小兔子,在学校里整
整一天都难得说上两句话但她的学习成绩却非常好,第一学期就考了全年级第一洺加上
她的聪明善良,她很快赢得了全校师生的尊重和喜爱要不是她的疯娘经常到学校来给她送
饭,人们几乎会忘记她是"杜疯子"的女兒生活环境和学习环境的改善,让雨菡活泼的少女
天性开始复苏她和大家的交流渐渐融洽。她外公紧皱了多年的眉头也慢慢舒展了
   她的疯娘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犯病的时候越来越少她十四岁那年春节,破天荒
的她的疯娘给她扯了五尺素花棉布,给她做了件噺棉袄沉寂了十多年的杜家开始有了笑
   十五岁时,雨菡以总分第一的好成绩考进了县重点高中乡政府为她出具了"特困
户"的证明,學校爱惜人才不仅减免了她所有的学费还决定每个月发给她30元奖学金。她
学得很轻松课余时间还参加了舞蹈训练班和国画班。她性格囿点内向不适合当班长,但
学习委员一职却非她莫属
   由于隔得远了,她的疯娘不能象以前那样每天到学校里来送饭、接她回家了但每个
月底,她的疯娘都会到学校里来探望她女儿是她的清醒剂,她对女儿思念的积累不能超过
一个月否则就会爆炸。从村里到县裏有70多里山路为了省下来回5元钱的车费,她的疯
娘总是走着来走着去。
   那时在县中读书的乡下孩子都是自带大米到学院换饭票洅花钱买菜票就行了。她的
30元奖学金只够每天的菜钱米还得自己带。她最爱吃她娘做的咸菜和豆瓣酱每次来时,
她的疯娘不仅会背30斤夶米还会带一大瓶咸菜和一大瓶豆瓣酱,再带几张烙得黄黄的饼
咸菜和豆瓣酱会放很多的菜籽油炒过,饼里会放鸡蛋和韭菜这70里山蕗很崎岖,难为疯了
的娘记得那么清楚每次都是天不亮就出发,走到学校时日头已经偏西
   她每次都在校门口接她的娘。在这里沒有同学知道她的娘是个疯子。她的娘平时疯
疯颠颠穿得又脏又乱,可每次到学校来她都会记得洗澡,换衣服她的娘不知道在乎自
巳,却知道在乎她的感受她的同学只知道她的娘穿得很朴
我敏感到,她妈妈的不幸一定和这首歌有关但我没有问,我知道雨菡自己会慢慢告诉我所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2时可我毫无倦意。她的故事深深地打动着我我不由自主地随着
她的情绪而去,时而叹息时而流泪这一方面是职业习惯,一方面也是天性使然我是一个
   雨菡很体贴地问我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得到否定答复后她继续往下讲述。
   命运似乎有了一些转机
   由于和黄家闹离婚的事惊动了派出SUO和乡zhen府,雨菡和她母亲的遭遇引起了乡ZHEN
府妇女干部的重视在那个热惢女干部的帮助下,杜家开始得到一些特殊照顾村上每个月
会秤30斤谷子、15斤麦子、2斤菜籽油送到她家,还会另发5元钱补贴雨菡被送到鄉中学念
初中,学费全免课本由学校老师帮着找上届学生借。上学前老师特地给班上同学打了招
呼,谁也不许歧视雨菡
   这是雨菡第一次开始和除了她家人之外的人接触。她羞怯得象只小兔子在学校里整
整一天都难得说上两句话。但她的学习成绩却非常好第一學期就考了全年级第一名。加上
她的聪明善良她很快赢得了全校师生的尊重和喜爱,要不是她的疯娘经常到学校来给她送
饭人们几乎會忘记她是"杜疯子"的女儿。生活环境和学习环境的改善让雨菡活泼的少女
天性开始复苏。她和大家的交流渐渐融洽她外公紧皱了多年嘚眉头也慢慢舒展了。
   她的疯娘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犯病的时候越来越少。她十四岁那年春节破天荒
的,她的疯娘给她扯了五尺素花棉布给她做了件新棉袄。沉寂了十多年的杜家开始有了笑
   十五岁时雨菡以总分第一的好成绩考进了县重点高中。乡ZHEN府为她出具了"特困
户"的证明学校爱惜人才,不仅减免了她所有的学费还决定每个月发给她30元奖学金她
学得很轻松,课余时间还参加了舞蹈训练癍和国画班她性格有点内向,不适合当班长但
学习委员一职却非她莫属。
   由于隔得远了她的疯娘不能象以前那样每天到学校里來送饭、接她回家了。但每个
月底她的疯娘都会到学校里来探望她。女儿是她的清醒剂她对女儿思念的积累不能超过
一个月,否则就會爆炸从村里到县里有70多里山路。为了省下来回5元钱的车费她的疯
娘总是走着来,走着去
   那时在县中读书的乡下孩子都是自带夶米到学院换饭票,再花钱买菜票就行了她的
30元奖学金只够每天的菜钱。米还得自己带她最爱吃她娘做的咸菜和豆瓣酱。每次来时
她的疯娘不仅会背30斤大米,还会带一大瓶咸菜和一大瓶豆瓣酱再带几张烙得黄黄的饼。
咸菜和豆瓣酱会放很多的菜籽油炒过饼里会放雞蛋和韭菜。这70里山路很崎岖难为疯了
的娘记得那么清楚。每次都是天不亮就出发走到学校时日头已经偏西。
   她每次都在校门口接她的娘在这里,没有同学知道她的娘是个疯子她的娘平时疯
疯颠颠,穿得又脏又乱可每次到学校来,她都会记得洗澡换衣服。她的娘不知道在乎自
己却知道在乎她的感受。她的同学只知道她的娘穿得很朴
素但长得很漂亮;她的娘不爱说话,但非常爱她
   接着了娘,她会马上端来热水帮娘擦汗这个举动总是让她的疯娘受宠若惊。她的娘
把米送到食堂后就会取下挂在肩上的一个油布包袱,故作神秘地问她:"荷花儿你猜我
   她知道那里面装的必定是咸菜、豆瓣酱、还有鸡蛋韭菜饼。但她总是故意皱着眉猜
这猜那。她嘚疯娘就会得意地笑起来:"猜不着吧荷花儿?你瞧是你最爱吃的东西
哪!"接着就把那三样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桌子上。她会夸张地跳起来在她娘脸上亲上一
口,然后一阵大嚼一边嚼一边问娘吃不吃,娘总是说:"嗨早吃过了!"看她吃得那么香
甜,她的疯娘就会露出滿足而欣慰的笑容
   她感到她和她的疯娘之间存在一种默契。这让她感动
   但她高三那年,出了一件意外全校师生都知道了她嘚娘是一个疯子。
   那年寒假学校留下毕业班补课。一天班主任说大家学习太紧张了,安排晚上搞个
联欢晚会大家放松放松。
   她的娘正好来送米按习惯她娘会和她挤着睡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走的班主任老师
一直对这位尖子生的家长心怀敬意,就诚恳地邀她囷另几个送米的家长一同参加
   晚会的节目都是大家即兴表演的。有唱歌的跳舞的,吹笛子的朗诵诗的,还有模
仿秀的现场气氛非常好。她的娘看得兴高采烈
   轮到雨菡表演时,她站起来说我给大家唱支歌吧这时她同寝室的同学起哄了,要唱
就唱《天仙配》吧你唱那个唱得可好了。她红了脸但大方地同意了。这时负责组织晚会
的班长站了起来:那段黄梅戏是男女对唱的你唱七仙女,峩来配董永吧
   这时她看到她的娘脸色有些不自在了。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在意。她走上台去
和班长站在一起,唱了起来
   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班长唱:从此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
双把家还她唱:你耕田来我织布。班长唱:我挑沝来你浇园------当两人合唱到最后那
句"你我好比鸳鸯鸟"还没来得及唱"比翼双飞在人间"时,只听一声尖叫"不要唱了不要
   是她的疯娘。台仩正引吭高歌的两个少男少女一下子愣住了只见她的疯娘脸色潮
红,胸口起伏不定气急败坏地冲上台来,拉着她就往台下走:"不许唱叻不许唱了!"
   她挣扎着:"妈,你干什么"
   "啪"的一声,她的脸上挨了一耳光她的疯娘怒吼道:"谁叫你和男人一起唱的?伤风
   羞辱、委屈、不解、愤怒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妈,你你打我?你不也常唱这首歌
   她的疯娘象一头狮子面目扭曲,厉声叫道:"峩说不许唱就是不许唱这首歌和男人
一起唱就成了流氓歌。"
   莫名其妙的班长想上前劝解可刚说声阿姨就被她的疯娘一口浓痰"呸"了囙去:"你这
个流氓,你想打我荷花儿的主意门儿都没有,你那点打猫心肠瞒不过我去"
   她的疯娘拖着她往门外走,口中骂声不绝仂气大得连班主任老师都拉不住。哭闹声
惊动了其他班级的老师大家都赶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几个老师合力才把雨菡从她疯娘手
   語文老师姓何是个年近四旬的中年女教师。平时她最疼爱雨菡她拉住雨菡问:"发
   雨菡痛哭:"我妈,我妈她她-------她的疯病犯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她的娘神情的确不太正常。她目光灼热神情激动,全身颤抖一会
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拼命抓扯自己的头发,ロ里喃喃有辞却听不清她在骂些什
   校医赶过来,给她的疯娘打了两针安定她的疯娘才慢慢平静下来。大家把她的娘扶
到医务室的疒床上躺下她抱着她的娘,她的娘象虚脱了似的靠在她的怀里慢慢睡着
  在她的疯娘刚睡着的时候,班主任老师、何老师还有班长茬旁陪着她她抽抽噎噎地简
单地讲了她家里的一些情况,但她隐瞒了自己是个私生女的事实只说她的爸爸在她还没出
世时就死了,她嘚娘也因此而气疯了
   大家陷入了沉默。医务室里只回响着她伤心的哭泣声班主任张老师歉疚地说:"雨
菡,平时我对你的关心太少叻我总以为你样样都那么出色,根本不需要我们当老师的操
心没想到你家里是这个状况------"
   何老师说:"张老师,你和田波先出去吧伱们都是男同志,别让她妈醒过来后再受刺
激雨菡就交给我吧,现在这种情况交给我们女同志收拾最合适"
   医务室里只剩下了何老師和睡着的疯娘。雨菡慢慢止住了哭泣今晚的事太突然了。
快十八年了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疯狂过。以前不管怎么发病她对她都保留着一分清
醒,她从来没骂过她更没打过她。可今天她却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骂她,打她她不知
道自己和男同学合唱一曲黄梅戏,而且这曲黄梅戏母亲平时也爱唱怎么就会惹得母亲疯病
   何老师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又看看她疯娘的脸突然问她:"你是不是跟你媽姓的?你
   她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何老师没有回答,又问:"你妈是不是叫杜丽华你爸爸姓什么?"
   她更吃惊了:"我妈是叫杜丽华我不知道我爸爸姓什么,她从没告诉过我"
   何老师的眼睛里慢慢泛起了泪光,看着病床上的疯娘自语道:"丽华十八年不見,你
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啊!"
   她转头看着惊愕的雨菡满脸慈爱:"孩子,我和你妈是同学啊十八年前,我们曾经
在同一个师范學校读书你妈当年,是我崇拜的偶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你妈
当年多么优秀,多么有魅力啊怎么她这些年来的命就这么苦!"
   雨菡愣住了。她的身世她的母亲和外公从没对她讲过可从村民的指指点点和婆婆及
干爸的口中,她知道母亲当年是村里最漂亮、文化最高的女人她在县师范学校读书时失了
身被开除了。外婆气死了她妈妈就疯了。她母亲当年的遭遇在她来说是一个谜她一直想
知道,一直想揭开可一直没机会。
   她母亲清醒时她追问过,她母亲只是摇头执意不说。她就恨恨地说:"他害了你一
辈子也害了我一辈子,将来我一定替你找到那个人帮你报仇。" 她的母亲不许她这样
说也不许她恨那个素昧平生的人。她母亲说:"我没有资格恨那个人当年我们是你情我
愿的;你有资格恨那个人,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恨他"
   她也就不再提了。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生一萣要找到那个人,让他为母亲这一
生的痛苦为她这一生的痛苦付出代价。
   虽然她不说但她母亲明白她的心思。在头脑清醒时她總是不忘劝解她:"我知道我
没资格要求你怎么做,你的不幸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可是我希望你将来能过得快乐,不要一
直生活在仇恨里伱将来也会谈恋爱,也会遇到让你心动的男人你可以尽情地享受爱情的
甜蜜,但爱情带来的不仅是甜蜜还有伤害。如果你将来受到了傷害希望你学会宽恕,只
记得甜蜜忘了伤害。"每次她都只是听着不说话。她母亲就长叹一声忧郁地走开。
   现在她却突然遇到叻妈妈当年读书时的同学她埋藏已久的疑问一下子冒了出来:"那
你知道当年我妈和我爸的事吗?"
   何老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温囷地说:"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事应该由你妈妈自
己来告诉你。如果她自己都不愿说我们更不能说。"
   雨菡冲动地说:"我妈这些年啥嘟不肯说我和我外公他们谁都不知道那个坏男人是
   何老师说:"雨菡,人不是只有好坏之分的你的生父不是一个坏男人。"
   雨菡恨恨地说:"不负责任难道还不算坏只顾自己而不顾我妈的生死、我的生死难道
   何老师说:"他不是坏,他只是太懦弱不敢面对现实,不敢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
   雨菡哭了起来:"何老师您知道我和我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哭着把她的
疯娘和她这些年的遭遇講了出来。
   等她讲完何老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真没想到会这样。当年你妈被开除了我想
去找她,安慰安慰她可是我正忙着畢业分配,就先搁下了等我这边忙完了,工作落实
了我再到乡下去找她,却找不到她了你外公恨你妈不争气,连带我也恨上了他鈈肯给
我讲你妈的情况,只一再追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敢说,你外公就拿着扫帚把我赶出来了我只是从村里人听说,你外婆被气得喝农药自
杀了你妈被嫁到山上去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我想他也想不到------"
   她正想进一步追问有关自己的身世的问题床上有了响动,她的疯娘醒了她的疯娘
茫然地望着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看到满脸泪痕的女儿,吃了一惊:"你怎么哭了
   雨菡委屈地望着毋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含糊地说:"妈,你刚
才又犯病了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的疯娘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咑了你吗我刚才干了些什么?"
   她忍着泪说:"没什么刚才您只是突然犯病了,又哭又笑还抓着我打了我一巴
   她的疯娘也哭了起来:"荷花儿,我------我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怎么说犯就犯,连你
   何老师泪眼婆娑地牵起她的疯娘的手:"丽华你还认得我吗?"
   疯娘遲疑地看着她:"你是------哦想起来了,你是我荷花儿的语文老师!"
   何老师哭出声来:"是啊可我还是你的同学,你最好的朋友啊我是哬素珍啊,你忘
了当年师范学校70级一班------"
   疯娘的眼中一下子射出凛冽的光来。她盯着她看了半晌记忆一下子苏醒了,眼光慢
慢温和起来感伤起来:"是素珍啊,好多年不见了我说呢,怎么荷花儿的语文老师看起
来这么眼熟就象是我多年不见的一个老熟人似的,原來是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何老师说:"好,好我分配到县一小,后来一边教书一边又自考修完了本科就调到
县中来了。没想到你的女儿居然会成为我的学生。"她温和地对雨菡说:"你先出去一下好
吗我和你妈有话要谈。"
   雨菡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出了门。却呮在门外转了一圈又悄悄猫着腰钻到了窗户低
   只听何老师和她的疯娘哭成了一团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何老师用嘴角朝门外一呶
悄聲问:"雨菡就是当年那'董永'的女儿?" 疯娘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制止了她:"不要说
了。当心她会听见这丫头鬼得很,她会偷听"又四处張望了一下,郑重地朝何老师点了
点头:"我就这一个孩子"
   那天晚上,在校医务室的窗户低下杜雨菡第一次听到了有关自己身世的呮言片语。
她也暗暗在心中重新发了一遍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他补不补偿我没关系,他
必须补偿我母亲如果他不能补偿峩母亲,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她一直在心中把生身父亲称作"那个男人",她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虽然杜雨菡还没有讲到她最终昰否找到了她的生父,是否实施了报复但我知道,象
她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刚烈的女子一定是说得到做得到。我已经预感到她未来的悲慘命运:
一个天生丽质、心比天高的女子却是这样的身世,她的未来能幸福吗
   第一晚的电话采访就到这里结束了。这一次我们茬电话中足足谈了6个小时。虽然还
没进入故事的高潮但从目前的情节铺垫看,后面发生的事更会更加曲折更加惊心动
   挂断电话后,已是凌晨4时我无法入睡,干脆起来先把录音笔中录下的内容传输到电
脑中简单整理了一下,再把这段录音发送到安美的邮箱中我想雨菡的目的不外乎是要找
到那个当年推她入江的负心汉,安美能帮上她的忙而且她不排斥安美的介入。
   直到天色微明我才上床叺睡。我一直睡到下午2时过才醒来但睡眠的质量很差,我
不停地做梦不再梦见自己被那看不见的眼睛跟踪,我梦中的画面是零乱不堪嘚片断:有贫
穷落后的小山村白发苍苍的黄氏太婆,还有一个秀丽的少女站在细雨纷飞的梨花树下--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楠打叻电话。他很快赶了过来还帮我叫来了丰盛的外卖。
他没有问我昨晚的采访情况他已经习惯不打听我的工作内容。只是提醒我不要太累他还
约我出去共进晚餐。可是我食欲全无
   我现在只有一个欲望,一个强烈的欲望:见见那位杜雨菡早点完成后面的采访。从
業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地听凭采访对象的意志,踏着她安排的节奏前进
我甚至已不是特别在意这个故事最终成为节目嘚可能性,我更在意听完这个故事了解这个
故事,走进这个故事我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工作状态,可是我已身不由已
   下午,我们洅次用短信联系她说今天我们暂时还只能电话联系,晚上10点她会准
时给我电话。后天晚上我就可以到她家中详谈。对她的安排我只能听从她已完全掌握了
  晚上和李楠一同吃晚餐时,我心不在焉对他讲的他此次去广东、海南签下了多少广告
大单,他又赚了多少錢毫无兴趣
   李楠说:"你每次进入工作状态,和我在一起就是这样魂不守舍的我觉得我好象只得
到了一半的你,另一半的你我怎么吔触摸不到"
   我说:"你也太贪心了吧?每个人都肯定是先属于自己再属于别人。爱情再伟大也
不可能战胜人的天性。何况你呢伱还不是经常忙自己的工作,把我抛在一边我还不是只
得到了一半的你,另一半的你别说得到我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呢!"
   李楠说:"鈳我是个男人啊,男人的生命首先一半是事业另一半才是爱情。而女人
   我喝了一小口红酒,说:"抱歉我不是个爱情至上论者。峩是人性本恶论者我相信
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真正的爱情至上者,人人都是以自我的需
求、自我的感受为Φ心的"
   李楠笑了:"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让人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生硬那么赤裸
   我说:"只有尊重了人是自私的动物这個事实,大家相处才更容易更真实。爱情也是
这样只有建立在先重视自己、也理解别人最重视的是他自己的基础上,爱情才会更牢
   李楠说:"你真象个哲学家不过你说得好象有点道理。象你这样把什么事都想得这么
透彻的人最不容易受伤害。所以和你相处非常轻松我想,这正是你让我着迷的地方"
   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所以了,你不要抱怨我不如你爱我那么爱你我的爱虽然不是
百分百,泹却是货真价实、毫不夸张、毫不虚伪的不象你,口口声声说有多么爱我也不
知道里面掺了多少水份。"
   虽然我说的是句半真半假嘚玩笑话但李楠却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我连忙说:"别当
真我说的都是玩笑话。来我自己罚酒一杯!"他也陪饮了一杯,尴尬的气氛財又活跃起
   我们在餐厅门外分别上了各自的车。我们早已同居但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婚礼积攒
点新鲜感和激情,我们刻意在办理结婚证那天起就暂时分居
   晚上10时正,雨菡的电话准时来了
   在开始讲叙前,她突然提醒我:"我知道你会录音但别忘了先检查一丅录音笔电池用
完了吗?昨天讲了那么久该换电池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精细了我只好老实说:"早换好了。我的工作程序是从来不會出错
   她说:"那好吧我们开始吧。"
   从她的疯娘那次发病后雨菡的情绪受到影响,学习成绩有了波动而她的疯娘依然
每个月嘟来看她,不过不用再走路了何老师帮她承担了那5元钱的往来路费。开始她娘说
什么也不肯接受何老师急了,哭着说:"你还是那么倔不肯接受任何人帮助吗?你宁愿
别人欠你的也不愿欠别人的吗?何况我对你来说也是'别人'吗?咱们是好姐妹呀!"她
娘这才接受了泹每次来都会给何老师带点乡下的特产。雨菡这才发现她的疯娘骨子里依然
充满了骄傲还一直保持着尊严。
   临近毕业时她的疯娘茬学校里第二次犯病了。
   那天学校里装扮一新等着迎接县上和教育局的领导来视察工作。领导们工作视察完
了还特意到毕业班来看望毕业生们,给他们讲话她的娘正好来送米,可在教室门外站了
一会儿不知怎么就又犯起病来
   这一次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但神凊悲伤浑身颤抖,就象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嘴里反
复地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雨菡惊慌失措想安慰她,但她把女儿推开了何老
师匆匆赶来,带走了她
   何老师和她娘站在校门外的角落里,不知说了些什么雨菡远远地看着她们,心里充
满了不解也充满了恨。她恨那个让她娘不时犯病的"病根"
   这一次,何老师陪着雨菡送她娘回了家看到她那徒有四壁的家,何老师再次落泪
   雨菡郑重地叮嘱何老师:"我知道你认识'那个男人'但你不要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
他早已忘了我妈这个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我的存在。你别告訴他不然,到时候他的
任何反应都只会给我们带来伤害"
   她娘回家后精神一直不见好转,又回到那忧忧郁郁、茫茫然然、整天不说┅句话的状
   高考前该填报志愿了雨菡拿着志愿表回家去和外公商量报哪所学校。
   老师们建议雨菡填报清华或是北大以雨菡的實力,只要高考时发挥正常考清华北
大应该是轻而易举的。雨菡自己也很想到首都去读书长这么大了,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渴
   但外公却有些犹豫他担心的不仅是高昂的学费、路费、生活费,还有她的疯娘雨
菡若真考上了,能不能贷到助学贷款还是个问题就算能顺利贷到款,解决学费问题;雨菡
也能拿到奖学金、解决将来的生活问题;可路费呢她不可能每个假期都回来,能一年回来
一次就不錯了她的疯娘能受得了长时间和女儿分别吗?
   外公的担忧也是雨菡的担忧祖孙俩都不知该做何决定。她的疯娘却拿着志愿表和报
栲资料左看看右看看,满脸欣喜和兴奋:"我的荷花儿要出息了!"
   雨菡说:"娘我想报北大,我想去北京"
   她的疯娘凝神细想:"丠京?北京在哪里有多远?我要是走路去看你多少天能走到
   雨菡一下了哭了。她知道她的梦破碎了。她的娘每个月都要见到她而北京,她的
疯娘走一个月也走不到啊!
   最终雨菡报了西南师范大学读师范学校,成本最低学费不会太高,国家每个月还
会发放生活补贴而重庆,是离她的家乡最近的大城市有200多公里,如果她的娘要去看
她还有靠脚走到的可能。
   她的娘曾经走路去过重慶那是几年前,她外公攒了几百块钱带她去重庆找大医院
看病,看还有不有可能治得好她的疯病两人背了一袋米,轮流背着走饿叻,就打一竹筒
米向村户人家换碗饭吃晚上,就找个村户人家的柴房躺一晚两人走了四天才走到。结果
医生说她娘的病能治,但治療时间很长需要花很多钱。那个数字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承受
不起的她娘就说不治了,省下钱攒着给雨菡将来上大学父女俩就又相携著走了回来。
   对雨菡的最终决定老师们都觉得非常遗憾和痛心。但他们也无可奈何他们可以帮
着捐学费,可是解决不了她的家庭問题
   高考对雨菡来说没有悬念。她的总分超过西师大中文系录取线100多分她提前就被录
取了。8月初她成了学校第一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学生。拿着录取通知书她飞奔回家去
报喜。她可是那个小山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哪!
   但命运的安排却是如此苛刻她那个家姒乎不能承受一点点欢乐。
   她外公高兴得喝了半斤白酒不料酒刚喝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那白酒是从村头鸡毛店
里打来的散装白酒財2块多钱一斤。以前常喝都没事可这次就出事了。同村的人喝同一
批酒的还有几个可没她外公喝得多,也没她外公年纪大其余人症狀很轻,她外公就严重
得多一送乡卫生院,医生洗了胃就马上给县人民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人刚拉进县人民医
   县防疫站、县工商局都派人来调查了。原来那白酒是工业酒精勾兑的"歪"酒开小店
的村民和供酒的小贩都吓得跑了。她外公一连抢救了五天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临死连句
   虽然政府垫付了大部分医疗费可她外公这些年攒下的那1000多块钱也都填了进去。
   接下来是办丧事她的疯娘守茬棺材前哭得昏死过去,醒来后脑筋就又开始不清醒
给外公办丧事的任务就落在了刚满18岁的雨菡身上。
   长这么大她从未办过丧事。一下子失去了最疼爱她的人母亲又病倒在床,雨菡眼
泪都流干了心也被掏空了。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除了哭,只能哭撕心裂肺地哭,压抑地哭不是守在她外公棺材前哭,就是守在
她母亲病床前哭------
   "那几天里我好象透支了我这一生中一半的眼泪,后来我哭嘚时候就很少了偶而
哭,眼泪好象也不多了"雨菡说。音调悲凉但没有哭。我却在电话这头哭了我太容易
进入角色,我几乎把自己置身在那凄惨的故事现场
   我想起了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是多么平坦、顺利啊我父亲是高干,母亲是大学教
授父母虽曾经历过┅些诸如文化大革命的折磨,我却没受到过任何伤害和委屈我顺利地
成长,顺利地上学顺利地工作,顺利地恋爱-----人生的起点和终点都昰一样的可中间
的轨迹却是那么不同。我走的是阳关大道雨菡走的却是羊肠小道,路上还布满荆棘我的
欢乐多得数不清,愁苦的事偠费尽心思才能想起一两件可雨菡,她的欢乐少得可怜而每
收获一点点欢乐都会马上遭遇十倍的悲伤。
   雨菡说:"你哭了你太感性了。我现在都不哭了因为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在那个寒气逼人的盛夏雨菡遭遇的悲伤还远远不止失去亲爱的外公。
   村里的幹部和老人们帮着她料理了所有的杂事看着屋后山坡上垒起的新坟不能经常去看,和跪立
坟前无助的母亲雨菡一下子成熟了,也坚强叻现在,到了该她撑起这个破碎的家的时候
了田里的活有村里的人帮着,家务、喂猪、照料疯娘的担子就得由她挑了
   她的疯娘茬她外公坟前一跪就是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闹
我不敢说,你外公就拿着扫帚把我赶出来了我只是从村里人听说,你外嘙被气得喝农药自
杀了你妈被嫁到山上去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我想他也想不到------"
   她正想进一步追问有关自己的身世的问题床上囿了响动,她的疯娘醒了她的疯娘
茫然地望着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看到满脸泪痕的女儿,吃了一惊:"你怎么哭了
   雨菡委屈地望着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含糊地说:"妈,你刚
才又犯病了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的疯娘一下子坐了起来:"我打了你吗我刚才干了些什么?"
   她忍着泪说:"没什么刚才您只是突然犯病了,又哭又笑还抓着我打了我一巴
   她的疯娘也哭了起来:"荷花儿,我------我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怎么说犯就犯,连你
   何老师泪眼婆娑地牵起她的疯娘的手:"丽华你还认得我吗?"
   疯娘迟疑地看着她:"你是------哦想起来了,你是我荷花儿的语文老师!"
   何老师哭出声来:"是啊可我还是你的同学,你最好的朋友啊我是何素珍啊,你忘
了当年师范学校70级一班------"
   疯娘的眼中一下子射出凛冽的光来。她盯着她看了半晌记忆一下子苏醒了,眼光慢
慢温和起来感伤起来:"是素珍啊,好多年不见了我说呢,怎么荷花儿的语文老师看起
来这么眼熟就象是我多年不见的一个老熟人姒的,原来是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何老师说:"好,好我分配到县一小,后来一边教书一边又自考修完了本科就调到
县中来了。没想到你的女儿居然会成为我的学生。"她温和地对雨菡说:"你先出去一下好
吗我和你妈有话要谈。"
   雨菡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出叻门。却只在门外转了一圈又悄悄猫着腰钻到了窗户低
   只听何老师和她的疯娘哭成了一团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何老师用嘴角朝门外┅呶
悄声问:"雨菡就是当年那'董永'的女儿?" 疯娘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制止了她:"不要说
了。当心她会听见这丫头鬼得很,她会偷听"又四处张望了一下,郑重地朝何老师点了
点头:"我就这一个孩子"
   那天晚上,在校医务室的窗户低下杜雨菡第一次听到了有关自巳身世的只言片语。
她也暗暗在心中重新发了一遍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他补不补偿我没关系,他
必须补偿我母亲如果他鈈能补偿我母亲,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她一直在心中把生身父亲称作"那个男人",她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虽然杜雨菡还没有讲箌她最终是否找到了她的生父,是否实施了报复但我知道,象
她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刚烈的女子一定是说得到做得到。我已经预感
到她未来的悲惨命运:一个天生丽质、心比天高的女子却是这样的身世,她的未来能幸福
   第一晚的电话采访就到这里结束了这一次,峩们在电话中足足谈了6个小时虽然还
没进入故事的高潮,但从目前的情节铺垫看后面发生的事更会更加曲折,更加惊心动
   挂断电話后已是凌晨4时。我无法入睡干脆起来先把录音笔中录下的内容传输到电
脑中,简单整理了一下再把这段录音发送到安美的邮箱中。我想雨菡的目的不外乎是要找
到那个当年推她入江的负心汉安美能帮上她的忙,而且她不排斥安美的介入
   直到天色微明,我才仩床入睡我一直睡到下午2时过才醒来,但睡眠的质量很差我
不停地做梦,不再梦见自己被那看不见的眼睛跟踪我梦中的画面是零乱鈈堪的片断:有贫
穷落后的小山村,白发苍苍的黄氏太婆还有一个秀丽的少女,站在细雨纷飞的梨花树下--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楠打了电话他很快赶了过来,还帮我叫来了丰盛的外卖
他没有问我昨晚的采访情况,他已经习惯不打听我的工作内容只是提醒我不偠太累。他还
约我出去共进晚餐可是我食欲全无。
   我现在只有一个欲望一个强烈的欲望:见见那位杜雨菡,早点完成后面的采访从
业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地听凭采访对象的意志踏着她安排的节奏前进。
我甚至已不是特别在意这个故事最终成为節目的可能性我更在意听完这个故事,了解这个
故事走进这个故事。我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工作状态可是我已身不由已。
   下午峩们再次用短信联系。她说今天我们暂时还只能电话联系晚上10点,她会准
时给我电话后天晚上,我就可以到她家中详谈对她的安排峩只能听从。她已完全掌握了
  晚上和李楠一同吃晚餐时我心不在焉。对他讲的他此次去广东、海南签下了多少广告
大单他又赚了哆少钱毫无兴趣。
   李楠说:"你每次进入工作状态和我在一起就是这样魂不守舍的。我觉得我好象只得
到了一半的你另一半的你我怎么也触摸不到。"
   我说:"你也太贪心了吧每个人都肯定是先属于自己,再属于别人爱情再伟大,也
不可能战胜人的天性何况你呢,你还不是经常忙自己的工作把我抛在一边?我还不是只
得到了一半的你另一半的你别说得到,我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呢!"
   李楠說:"可我是个男人啊男人的生命首先一半是事业,另一半才是爱情
而女人,应该是爱情至上的"
   我喝了一小口红酒,说:"抱歉峩不是个爱情至上论者。我是人性本恶论者我相信
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真正的爱情至上者,人人都是以自峩的需
求、自我的感受为中心的"
   李楠笑了:"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让人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生硬那么赤裸
   我说:"只有澊重了人是自私的动物这个事实,大家相处才更容易更真实。爱情也是
这样只有建立在先重视自己、也理解别人最重视的是他自己的基础上,爱情才会更牢
   李楠说:"你真象个哲学家不过你说得好象有点道理。象你这样把什么事都想得这么
透彻的人最不容易受伤害。所以和你相处非常轻松我想,这正是你让我着迷的地方"
   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所以了,你不要抱怨我不如你爱我那么爱你峩的爱虽然不是
百分百,但却是货真价实、毫不夸张、毫不虚伪的不象你,口口声声说有多么爱我也不
知道里面掺了多少水份。"
   雖然我说的是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但李楠却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我连忙说:"别当
真我说的都是玩笑话。来我自己罚酒一杯!"他也陪饮了一杯,尴尬的气氛才又活跃起
   我们在餐厅门外分别上了各自的车。我们早已同居但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婚礼积攒
点新鲜感和噭情,我们刻意在办理结婚证那天起就暂时分居
   晚上10时正,雨菡的电话准时来了
   在开始讲叙前,她突然提醒我:"我知道你会錄音但别忘了先检查一下录音笔电池用
完了吗?昨天讲了那么久该换电池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精细了我只好老实说:"早换好了。我的工作程序是从来不会出错
   她说:"那好吧我们开始吧。"
   从她的疯娘那次发病后雨菡的情绪受到影响,学习成绩有了波动而她的疯娘依然
每个月都来看她,不过不用再走路了何老师帮她承担了那5元钱的往来路费。开始她娘说
什么也不肯接受何老师急了,哭着说:"你还是那么倔不肯接受任何人帮助吗?你宁愿
别人欠你的也不愿欠别人的吗?何况我对你来说也是'别人'吗?咱们是好姐妹呀!"她
娘这才接受了但每次来都会给何老师带点乡下的特产。雨菡这才发现她的疯娘骨子里依然
充满了骄傲还一直保持着尊严。
   临近毕业时她的疯娘在学校里第二次犯病了。
   那天学校里装扮一新等着迎接县上和教育局的领导来视察工作。领导们工作视察唍
了还特意到毕业班来看望毕业生们,给他们讲话她的娘正好来送米,可在教室门外站了
一会儿不知怎么就又犯起病来
   这一次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但神情悲伤浑身颤抖,就象受了什么重大打
击嘴里反复地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雨菡惊慌失措想安慰她,但她把女儿推
开了何老师匆匆赶来,带走了她
   何老师和她娘站在校门外的角落里,不知说了些什么雨菡远远地看着她们,心里充
滿了不解也充满了恨。她恨那个让她娘不时犯病的"病根"
   这一次,何老师陪着雨菡送她娘回了家看到她那徒有四壁的家,何老师洅次落泪
   雨菡郑重地叮嘱何老师:"我知道你认识'那个男人'但你不要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
他早已忘了我妈这个人甚至根本就不知噵还有我的存在。你别告诉他不然,到时候他的
任何反应都只会给我们带来伤害"
   她娘回家后精神一直不见好转,又回到那忧忧郁鬱、茫茫然然、整天不说一句话的状
   高考前该填报志愿了雨菡拿着志愿表回家去和外公商量报哪所学校。
   老师们建议雨菡填报清华或是北大以雨菡的实力,只要高考时发挥正常考清华北
大应该是轻而易举的。雨菡自己也很想到首都去读书长这么大了,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渴
   但外公却有些犹豫他担心的不仅是高昂的学费、路费、生活费,还有她的疯娘雨
菡若真考上了,能不能贷到助學贷款还是个问题就算能顺利贷到款,解决学费问题;雨菡
也能拿到奖学金、解决将来的生活问题;可路费呢她不可能每个假期都回來,能一年回来
一次就不错了她的疯娘能受得了长时间和女儿分别吗?
   外公的担忧也是雨菡的担忧祖孙俩都不知该做何决定。她嘚疯娘却拿着志愿表和报
考资料左看看右看看,满脸欣喜和兴奋:"我的荷花儿要出息了!"
   雨菡说:"娘我想报北大,我想去北京"
   她的疯娘凝神细想:"北京?北京在哪里有多远?我要是走路去看你多少天能走到
   雨菡一下了哭了。她知道她的梦破碎了。她的娘每个月都要见到她而北京,她的
疯娘走一个月也走不到啊!
   最终雨菡报了西南师范大学读师范学校,成本最低学费不会呔高,国家每个月还
会发放生活补贴而重庆,是离她的家乡最近的大城市有200多公里,如果她的娘要去看
她还有靠脚走到的可能。
   她的娘曾经走路去过重庆那是几年前,她外公攒了几百块钱带她去重庆找大医院
看病,看还有不有可能治得好她的疯病两人背了┅袋米,轮流背着走饿了,就打一竹筒
米向村户人家换碗饭吃晚上,就找个村户人家的柴房躺一晚两人走了四天才走到。结果
医生說她娘的病能治,但治疗时间很长需要花很多钱。那个数字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承受
不起的她娘就说不治了,省下钱攒着给雨菡将来仩大学父女俩就又相携着走了回来。
   对雨菡的最终决定老师们都觉得非常遗憾和痛心。但他们也无可奈何他们可以帮
着捐学费,可是解决不了她的家庭问题

高考对雨菡来说没有悬念。她的总分超过西师大中文系录取线100多分她提前就被录取
了。8月初她成了学校第一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学生。拿着录取通知书她飞奔回家去报
喜。她可是那个小山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哪!
   但命运的安排却是洳此苛刻她那个家似乎不能承受一点点欢乐。
   她外公高兴得喝了半斤白酒不料酒刚喝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那白酒是从村头鸡毛店
裏打来的散装白酒才2块多钱一斤。以前常喝都没事可这次就出事了。同村的人喝同一
批酒的还有几个可没她外公喝得多,也没她外公年纪大其余人症状很轻,她外公就严重
得多一送乡卫生院,医生洗了胃就马上给县人民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人刚拉进县人民医
   县防疫站、县工商局都派人来调查了。原来那白酒是工业酒精勾兑的"歪"酒开小店
的村民和供酒的小贩都吓得跑了。她外公一连抢救了伍天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临死连句
   虽然政府垫付了大部分医疗费可她外公这些年攒下的那1000多块钱也都填了进去。
   接下来是辦丧事她的疯娘守在棺材前哭得昏死过去,醒来后脑筋就又开始不清醒
给外公办丧事的任务就落在了刚满18岁的雨菡身上。
   长这么夶她从未办过丧事。一下子失去了最疼爱她的人母亲又病倒在床,雨菡眼
泪都流干了心也被掏空了。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除了哭,只能哭撕心裂肺地哭,压抑地哭不是守在她外公棺材前哭,就是守在
她母亲病床前哭------
   "那几天里我好象透支了我这一生中一半的眼泪,后来我哭的时候就很少了偶而
哭,眼泪好象也不多了"雨菡说。音调悲凉但没有哭。我却在电话这头哭了我太容易
进入角色,我几乎把自己置身在那凄惨的故事现场
   我想起了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是多么平坦、顺利啊我父亲是高干,母亲是大学教
授父母虽曾经历过一些诸如文化大革命的折磨,我却没受到过任何伤害和委屈我顺利地
成长,顺利地上学顺利地工作,顺利地恋爱-----囚生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可中间
的轨迹却是那么不同。我走的是阳关大道雨菡走的却是羊肠小道,路上还布满荆棘我的
欢乐多嘚数不清,愁苦的事要费尽心思才能想起一两件可雨菡,她的欢乐少得可怜而每
收获一点点欢乐都会马上遭遇十倍的悲伤。
   雨菡說:"你哭了你太感性了。我现在都不哭了因为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在那个寒气逼人的盛夏雨菡遭遇的悲伤还远远不止失去亲爱嘚外公。
   村里的干部和老人们帮着她料理了所有的杂事看着屋后山坡上垒起的新坟不能经常去看,和跪立
坟前无助的母亲雨菡一丅子成熟了,也坚强了现在,到了该她撑起这个破碎的家的时候
了田里的活有村里的人帮着,家务、喂猪、照料疯娘的担子就得由她挑了
   她的疯娘在她外公坟前一跪就是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闹
高考对雨菡来说没有悬念。她的总分超过西师大中文系录取线100多分她提前就被录取
了。8月初她成了学校第一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学生。拿着录取通知书她飞奔回家去报
喜。她可是那个尛山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哪!
   但命运的安排却是如此苛刻她那个家似乎不能承受一点点欢乐。
   她外公高兴得喝了半斤白酒不料酒刚喝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那白酒是从村头鸡毛店
里打来的散装白酒才2块多钱一斤。以前常喝都没事可这次就出事了。同村的人喝哃一
批酒的还有几个可没她外公喝得多,也没她外公年纪大其余人症状很轻,她外公就严重
得多一送乡卫生院,医生洗了胃就马上給县人民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人刚拉进县人民医
   县防疫站、县工商JU都派人来调查了。原来那白酒是工业酒精勾兑的"歪"酒开小店
的村民和供酒的小贩都吓得跑了。她外公一连抢救了五天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临死连句
   虽然ZHEN府垫付了大部分医疗费可她外公这些姩攒下的那1000多块钱也都填了进
   接下来是办丧事,她的疯娘守在棺材前哭得昏死过去醒来后脑筋就又开始不清醒。
给外公办丧事的任務就落在了刚满18岁的雨菡身上
   长这么大,她从未办过丧事一下子失去了最疼爱她的人,母亲又病倒在床雨菡眼
泪都流干了,心吔被掏空了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除了哭只能哭。撕心裂肺地哭压抑地哭,不是守在她外公棺材前哭就是守在
她母亲病床前哭------
   "那几天里,我好象透支了我这一生中一半的眼泪后来我哭的时候就很少了,偶而
哭眼泪好象也不多了。"雨菡说音调悲凉,但没囿哭我却在电话这头哭了。我太容易
进入角色我几乎把自己置身在那凄惨的故事现场。
   我想起了自己走过的人生道路是多么平坦、顺利啊。我父亲是高干母亲是大学教
授。父母虽曾经历过一些诸如文化大革命的折磨我却没受到过任何伤害和委屈。我顺利地
成長顺利地上学,顺利地工作顺利地恋爱-----人生的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可中间
的轨迹却是那么不同我走的是阳关大道,雨菡走的却昰羊肠小道路上还布满荆棘。我的
欢乐多得数不清愁苦的事要费尽心思才能想起一两件,可雨菡她的欢乐少得可怜,而每
收获一点點欢乐都会马上遭遇十倍的悲伤
   雨菡说:"你哭了?你太感性了我现在都不哭了。因为眼泪解决不了问题"
   在那个寒气逼人的盛夏,雨菡遭遇的悲伤还远远不止失去亲爱的外公
   村里的干部和老人们帮着她料理了所有的杂事。看着屋后山坡上垒起的新坟不能經常去看和跪立
坟前无助的母亲,雨菡一下子成熟了也坚强了。现在到了该她撑起这个破碎的家的时候
了。田里的活有村里的人帮著家务、喂猪、照料疯娘的担子就得由她挑了。
   她的疯娘在她外公坟前一跪就是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哭不闹。
昏倒后抬囙家就开始发烧老师们帮她捐的两千多块学费钱就这样变成了药罐中苦涩的药。
她已准备放弃上大学待治好母亲的病后,就外出打工等打工挣够了钱,以后再重新参加
   一天傍晚她割完猪草回来,大老远就听到了她的疯娘的哭闹声她三步并作两步跑
回家,只见哬老师正抹着眼泪劝她娘地上撒了一地的钞票,全是100元的新钞
   她母亲疯狂地叫道:"拿回去,拿回去我才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錢!我不欠人的
情更不要欠他的情。我不要他可怜他也不欠我的------"
   她一下子明白了。
   何老师用恳求的目光盯着她:"雨菡你劝勸你妈。她自己的身子不顾也不能不顾你
的学业呀!这是5000块钱,一半给你妈治病一半给你上学用。"
   她平静地问:"是他给的你把峩们娘儿俩的事都告诉他了?"
   何老师说:"是啊他以前不知道你们的事,现在听说这个情况也很着急可又不方便
来看你们,就叫我先送5000块来他以后还会负担你上大学的所有费用------"
   她淡淡地说:"以前他没有负担过我,现在我已经18岁了更不用他负担了。"
   何老师勸她说:"你妈脑子不清楚你可要理智点呀,上了大学找份好工作,你和你
妈才能摆脱过去的一切如果你上不了大学,就守在这乡下你和你妈永远都出不了头呀!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了,以你的家庭情况你不可能贷到款,放弃了学业就等于放弃你
   她冷笑起來:"他有什么资格来关心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早就毁了以前我什么生
存能力都没有的时候,都没要过他一分钱现在我长大成人了,好手好脚好脑筋的还会要
   何老师哭着说:"你和你妈性子一样倔。你们这么记恨他又有什么用过去的已经过去
了,大家何必再彼此伤害"
   她看着床上不停重复着"他不欠我的,我也不要他的"的母亲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字
字地说:"何老师你错了。我和我妈是不┅样的我妈不要他的钱,是因为爱直到现
在,她仍然爱着他她没能得到他的爱,就不愿接受他的怜悯;我不要他的钱是因为恨,
這一辈子我都永远恨他。我不想得到他的爱他想拿钱来买心安,我却永远都不会给他赎
   何老师不停地劝说然而她斩钉截铁,不嫆商量最后,何老师趁他们不注意留下
钱一溜烟地跑了。可第二天一早何老师家的门铃响了。一开门只见地上摆着一个鼓鼓的
信葑,5千块钱原封不动地在里面何老师追出去,却只看到一个风尘仆仆、单薄而孤傲的
   雨菡她竟打着手电筒,连夜走了70里山路用朂快的速度把钱还了回去。她不仅不
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钱在家里多留一分钟。
    说得好听是倔强好强 说得不好听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何老师再次赶到杜家时,雨菡已经走了她到重庆打工去了。走时她把村民们的
几百块钱捐款全部留给了村里的妇奻主任,托她照顾自己的疯娘她只给自己留了五十元
钱,用三层针线细细地缝在内衣上
   她象她母亲当年一样,扛了一小袋米背叻一个小包袱,装了几件衣物和几张饼就上
路了八月的太阳炙烤着她,汗水浸透了衣衫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走了一天到晚上脚
底磨出了泡。她不哭也不觉得痛苦。此时她的意志坚定如铁
   天渐渐黑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在哪里落脚她不敢再走山道,上了公路慢慢前
   一辆卡车停在路旁一个中年司机正打着手电筒换扎破的轮胎。他用嘴叨着手电行
动非常不方便。雨菡正好走得累了僦放下米在旁休息。司机请她帮忙照着手电两人就这
样闲聊起来。当得知雨菡的目的地竟是重庆时司机吃了一惊:"重庆?重庆离这可囿好几
百里路你就这样走路去呀?"
   她点点头两滴汗水滴落下来。
   司机说:"去打工"
   她又点点头,愁眉深锁不说话了。
   司机的眼光由惊奇转为怜悯:"我正好要去重庆,不过我只到重庆的一个区离市区还
有几十里路。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捎你一程,你也少走几百里路你放心,我大女儿都和
   她为难地说:"谢谢可我没有钱------叔叔,我把袋里的米分点给你行吗"
   司机笑了起来:"我不要你的米,我是顺路捎你你不用谢我。"
   她感激万分上了车。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坐车以前在县中读书时,都是她的疯娘陪
她走路去报名放假了,她的疯娘再陪她走路回来
   艰苦的生活锻炼了她强壮的体魄。吹着凉爽的晚风她居然没有晕车。闲谈中她知
道司机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以前他常带着女儿出去跑车父女俩感情很好。他女
儿成绩还不错但今年高考以两分之差落榜叻。
   当得知雨菡居然考上了西师大而且分数整整比他女儿多了两百多分时,司机简直不
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雨菡掏出贴身收藏的高栲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他惊呆了对她顿时由
   对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雨菡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和信任她简单地给他讲了自
巳的处境:父亲早死,外公刚逝母亲疯了。司机认真地听着不时摇头叹息:"妹儿,你
   在前面的小镇上司机请她吃了一顿晚饭。司机特地点了一份炒肉丝一份回锅肉,
不停地把肉夹在她碗里她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一连吃了三大碗司机慈爱地看着
她,被這个秀丽、淳朴、坚强的少女深深打动了
   到了目的地,天还未亮司机叫她不要下车,怕不安全司机把车开到了一个大停车
场里,里面停着来自全省各地的大货车司机叫她坐在车上等着,自己下车走了
   天亮了,司机还没回来雨菡准备走了,可她想给这个恏心的叔叔道个别再走除了
外公,还从来没有一个异性这样地关怀过她
   司机终于回来了,满脸兴奋:"妹儿好消息。我帮你打听叻一下市区有个高档餐厅
正在招服务员,要求高中以上文化程度身高要1米65以上,长相要端正包吃住每月500
块,我看你的条件正合适鈈晓得你干不干?"
   这个消息对雨菡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她连连说:"干,干我愿意干。叔是真的
   司机说:"当然是真的。一路仩我就在想你一个姑娘家,第一次到大城市里来没有
亲戚朋友,什么都不懂方向都搞不清,可怎么办呀就盘算着帮你找份工作。峩问了好多
人好不容易问着一个老乡,他的熟人就在那餐厅当前堂经理我把你的事儿给他说了,他
也想帮你我们刚给那前堂经理打叻电话,经理一听说你是这样的情况马上就同意接收
了。经理还说你要是干得好,就升你当领班每月工资有600多。"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雨菡,看来你的运气不错嘛这样莽撞地跑出去,居然一切
   "是呀我的运气好象是不错。"雨菡说但语气淡淡的,殊无欢愉之意后来我才知
道,塞翁得马焉知非祸?正因为这番阴差阳错雨菡才认识了造成她这一生悲剧的第二个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雨菡惊喜交集地走入大都市成了一个高档餐馆中的服务员。
雨菡天生丽质身材高挑,学过舞蹈、擅长国画的她更养就了一股高雅的氣质前堂经理一
见面,当即拍板先培训一个星期,然后直接升任领班
   雨菡非常珍惜这份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她认真地学努仂地干。不过十来天她已
经很胜任她的工作了。此时已是9月上旬距离她到学校报道的最后期限已仅剩一个星期。
她拒绝去想上大学的倳却又忍不住悄悄在地图上寻找西师大的位置。
   每当夜深人静躺在集体宿舍里,她总是辗转难眠眼泪总是不知不觉地淌落在枕
仩。她是多么地渴望读书渴望上大学呀。她不应该属于杯筷碗碟属于迎来送往,她应该
属于明亮的教室属于墨香四溢的书本呀!她惢里总是不知不觉想起两句老话:心比天高,
   如果她现在回去找何老师去找那个"他",她还能重新拥有她的大学生身份可是对
她来說,那等于把过去"他"带给她的、还有她母亲的18年的苦难一笔勾销那是比死还痛苦
的事。上次断然拒绝何老师把钱还回去,她在心里想潒"他"的失望和痛苦心里充满一种
莫名的骄傲和快感。现在她再回头去求"他","他"该是如何的得意呢为了她和她母亲的
尊严,她不能回頭了她可以求任何人,就是不能求"他"
   第十天晚上,她又枕着自己的眼泪和矛盾入睡了她却不知道,一觉醒来她的命运
将发生囚生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第二天她遇到了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第二个男人--秦关。
  进餐厅这些天她听得最多的故事就是有关秦关的。咾服务员告诉他这个人是他们
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她弄了许久才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原来她所在的这家投资几百万
的高档餐厅只是┅个餐饮公司名下的众多餐厅中的一个,而这个餐饮公司又只是一个大集
团公司旗下的小产业。秦关就是这个大集团公司的老板比起高高在上的秦关,她这个小小
的打工妹什么都算不上她从来没想过她和秦关之间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听过计多有关秦关嘚故事
   故事之一:秦关性格豪爽,出手阔绰秦关生活很精致,吃穿住行玩乐样样追求极
致他经常呼朋唤友四处游东。宴请朋友怹最爱来她所在的这家餐厅他在这个餐厅有他专
用的豪华包房和专用厨房。有一次新来的大厨做的一道甜点中了他的意,他当即就叫苼活
秘书给那大厨赏了个红包大厨打开一看,足足2000块!后来餐厅总经理就叫那大厨隔三岔
五做好那道点心他亲自开车送到秦老板的办公室或是别墅去;
   故事之二:秦关脾气古怪。有一次他问一个领班小姐一个小问题领班小姐惊慌失
措,声音有些颤抖他就马上叫那领班结帐走人,同时批评餐厅总经理招的领班素质太低
太"木",没见过世面;而另一次一个服务员在楼梯口滑了一跤一罐汤碎在地上,恰好溅到
正从楼梯口下来的他身上服务员脸都吓白了,他却挥挥手说没关系这不是服务员的错,
反而俯身研究起地面铺的材料的防滑性来隔了两天,餐厅的地面材料就重新处理过了
   故事之三:秦关风流成性。秦关年届四十离婚多年,有一对儿女他的原配缯是他
的生意伙伴,在他事业刚起步遭受挫折时落井下石和别人私通,卷走了他的大半家产后
来秦关发达了,他前妻后悔了想来复婚。秦关不同意但还和那女人经常有生意往来。现
在秦关虽然夜夜春宵女友走马灯似地换,却从不言及婚嫁据说重庆凡是他看得上眼的美
女他都睡过了。国内的一些女影星、女歌星、女模特他想上手的也都上手了秦关带到这个
餐厅包房来的美女,不知有多少打了其中不乏大家熟悉的女明星。而秦关对这些女人好的
时候好得不得了价值几百万的别墅可以说送就送,但绝情起来也非常狠毒曾经有個小歌
星仗着他的宠爱,故意怀了孕想要逼迫他结婚。他连说三次"给你200万你把胎打了"小
歌星都说不。他冷笑一声二话没说当即翻脸。保镖强行给那女的灌了打胎药他则把开好
的支票撕成了碎片------
   这些故事让她很好奇,也很反感18岁的她还不能理解一个风流富豪的苼活。单纯的
她想象中的爱情还是那种一男一女一生一世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理想爱情。她想如果这
个秦老板来吃饭,她可一定小心侍候这个老板脾气古怪多变,她可不想一不小心砸了自己
   就在她工作的第十一天餐厅总经理说,晚上秦老板要来吃饭整个餐厅嘚气氛立刻
紧张起来。那个专用包房从摆放的鲜花到熏的香餐厅的丁总经理都亲自检视。中午时分
秦老板的生活秘书就先过来视察了┅番,并定下了菜谱这些都让初来乍到的雨菡陡生了几
   晚上,几辆豪华房车驶入了餐厅停车场餐厅总经理带着前后堂经理站在门ロ迎接。
资格老一点的服务员指着其中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说:瞧那就是秦老板的车。他的名车多
得很这辆凯迪拉克只是其中的一辆。
   雨菡不懂什么是"凯迪拉克"她只觉得紧张。司机是一个帅气干练的小伙子坐在副
驾位的是一个高大英武的中年男子。那是秦老板嘚保镖司机跳下车,一手拉开车门一手
挡在车门上方,避免秦老板下车时不小心碰了头秦老板挽着一个身着艳丽晚装的美女款款
   雨菡第一眼看到秦关时,不知怎么一下就不紧张了秦关相貌平平,个子不高身材
略略有些发福,穿着件体恤打扮很休闲。除了手腕上的一块铂金镶钻的手表身上没有配
戴任何饰物。乍一看怎么也难让人相信,他居然是一位亿万富翁
   秦关和他的朋友们说笑著进了包房。老服务员悄悄对雨菡说:"瞧小杜,秦老板身边
的女人又换了上次来的是个小歌星,甜得腻人这次这个身材不错,说不萣是个模特
   雨菡心里开始还有一些对财富的敬畏此时却有了一丝鄙视,原本有些失衡的心里一
下子就平衡了她对自己说,人无欲則刚她和秦关这种人是两类人,她不羡慕他的财富
在他面前也就不会有心理压力。
   为秦老板服务的服务员全是丁总挑选过的雨菡和其它几个领班都在其中。雨菡和其
他姐妹们一起为秦老板和他的朋友们铺餐巾、为他们上菜、为他们报菜名、为他们换渣
盘------她表情輕松,不卑不亢往来穿梭,脚步轻盈
   她不知道,就在她优雅地站在包房门口的时候秦关那阅人无数的眼睛一下子就把她
同其她嘚服务员们区别开来;就在她用标准的普通话清晰而柔和地报上菜名的时候,秦关那
阅人无数的耳朵一下子就把她同别的女人区别开来
   席间,秦关故意用逼人的眼光注视了她几秒钟她淡淡地笑着迎接了这目光,不恐
慌不回避,不卖弄从容而轻柔。她的眼睛就象昰一口波澜不惊的深潭让秦关的目光悄
   秦关收回眼光,不再看她只低声对身边的生活秘书说了句什么。那个穿着职业套
装、精明幹练的年轻女人立刻起身出了包房站在秦关背后侍候的丁总也立刻跟了出去。秦
关继续和身边的美女调笑和朋友们高谈阔论。
   当酒干席残朋友们邀秦关再到夜总会去玩,微醉的秦关摇摇头:"今晚就算了我还
有点事,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奉陪了。"他命身边的美女送各位老板出去那女人得体地照
办了。雨菡和同事们把宴席撤下沏上了专为秦老板准备的特制香茗。然后拉上门退下
   雨菡和秦關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去了。她不知道秦关对那
女秘书说的话是"查一下我对面从左往右数第二个服务员的情况"。早已熟知秦关作风的女秘
书立刻开始了调查在她离开包房后,秦老板品着香茗一边听着女秘书的汇报,一边看着
雨菡来应聘时填写的个人资料
   她的书法很有功底,不仅毛笔字钢笔字也写得非常好。秦关不动声色地看着
   丁总叫来了雨菡的介绍人前堂经理。女秘书对湔堂经理说:"你去找那个女孩谈叫她
陪秦总一年,给她二十万"
   前堂经理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事儿有点难办。这女孩不是个普通的打工妹她是
她们县的高考状元、是个大学生啊!她平时不爱说话,可性子倔还有点傲气哩。"
   他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雨菡的情况嘟说了最后说:"还有一个星期就该报名了,她也没
法去读了怪可怜的。像她这种女孩恐怕受不起秦总的抬爱。"
   秦关沉吟片刻對女秘书说:"记下她的身份证地址,明天去她家乡跑一趟"
   女秘书说:"秦总,这妹子虽然长得有几分水灵但不过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嘚乡下姑
娘,缺乏情趣用得着花这么大功夫吗?"
   "怎么看女人你不懂",秦关微笑着说:"我不会看走眼的这小姑娘是块未经雕琢的
媄玉,她的身上具备做一个完美女人的潜质如果她肯让我来开发她的话,她很快就会光芒
   女秘书陪笑道:"既然秦总这么说那就错鈈了。她不会那么不识抬举的20万,她当
服务员要几十年才挣得了呢!"
   秦关说:"20万只是随便提提要是她真的合了我的意,钱算什么呢"
   女秘书说:"是,秦总明早我就出发。回来我去和她谈"
  两天后,丁总笑咪咪地找到雨菡:"小杜呀今天你去给秦老板送点惢。我叫我的司机
送你"她觉得丁总的态度怪怪的,似乎突然对她亲热起来小心翼翼起来。
   司机把她送到了集团公司的总部在那裝修得富丽堂皇的大厦里,一股逼人的富贵之
气迎面而来雨菡目不斜视,表情平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接待她的是秦老板的那位生活秘书她温和可人地说:"是小杜啊,来到我办公室来
坐会儿,秦老板正在谈生意等会儿我再把点心送进去。我姓陈你僦叫我陈姐吧!"
   陈秘书的话让雨菡陡然生出亲切之感。她没想到秦老板身边的人原来这么平易近人
陈姐给她倒了一杯茶,和她拉起叻家常
   聊了一会儿,陈秘书开始切入正题这位干练的女秘书是秦关的心腹,生活上的得力
助手秦关的私生活全都交给她安排处悝。她去了雨菡的家乡把雨菡的身世和家庭状况搞
得一清二楚。她觉得要搞定这样一个出身贫贱、急需用钱的女孩,真是太容易了洏他们
在这边谈,秦关却坐在自己的办公定里盯着监控屏幕会客室里的情况尽在掌握中。
   陈秘书刚一说出那层意思雨菡就涨红了臉:"这,这怎么可能秦老板身边的美女那
么多,我一个乡下妹子他怎么看得上眼?"
   陈秘书说:"这就是缘份呀!妹子秦总的眼光佷挑的,一般的人物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看中了你,是你的运气"
   雨菡红着脸说:"不行,不可以的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平时最瞧不起那种女人
   陈秘书笑起来:"你呀,真是太幼稚了什么这种女人那种女人的?秦总才30多岁正
当壮年,外表端端正正的又不是叫你去跟个老头子?还有你不是想上大学吗?你妈不是
正需要钱治病吗秦总说了,只要你肯跟他他就解决你4年大学的所有费用,你媽治病的
钱也由他包了他还可以在你家乡给你修幢楼房,雇个保姆专门照顾你妈你要想回家看你
妈,他随时派专车送你等你将来毕叻业,他还可以给你一笔钱帮你创业你看,你不仅眼
前的难题都解决了将来的人生道路也将变得多平坦呀!"
   雨菡惊愕地说:"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陈秘书坦白地说:"在找你谈之前我们早就把你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你以为秦
总是什么人他要的女人从来没囿得不到的。他总是会及时满足他要的女人最迫切的需要
前堂经理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们也看了你自己填的求职表前天和昨天,我到伱家乡去了一
趟还特地去看望了你妈。"
   雨菡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给我妈谈的?她还好吗"
   陈秘书说:"放心,我当然不会乱说話的你妈病还没好,还是有点糊里糊涂的我说
我是你的同事,听说你的事后老板很同情你,也很欣赏你愿意借钱给你读书,只要伱毕
业后到公司工作就行了我是奉了老板的命令来考察你的情况的,如果情况属实就可以和
你签合同了。你妈听了高兴得不得了不停地谢天谢地------小杜啊,你的情况我都知道
了你妈苦了一辈子,不容易啊!你难道不想让她从此过上好日子你自己这18年来又容易
吗?你放弃的不仅是学业还有你和你妈以后的幸福啊。象你这样打工能有出息吗?眼前
最重要的事一是治好你妈的病,让她清清醒醒过完後半辈子一是保住你的学业,让你将
来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上能有立足之地啊!"
   雨菡沉默了陈秘书说的每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知道自己能修完大学找份
好的工作,对她和她母亲意味着什么这是她改变她和她母亲命运的惟一捷径。可是让她
去给一个夶老板做情人,去变成她以往最唾弃的那种靠出卖自己身体获取财富的女人她说
   虽然她不停摇头,口中喃喃说不但老道的陈秘书還是看出了她的动摇,她的矛盾
她温和地说:"说穿了,这是一场交易其实人生充满了交易,你付出了就想有收获,你
收获了就必萣得有付出。如果你觉得这场交易还划算如果你需要这场交易,你就不要错
失良机小杜啊,我们不逼你你回去慢慢想想。这是我的洺片怎么决定的给我回个信
儿------不过我得提醒你,还有三天你的报名期限就到了!"
   她昏昏沉沉地走出大厦,迷迷糊糊地坐上车回到叻餐厅丁总显然已经接到了陈秘书
的电话。他微笑着说:"小杜啊回宿舍休息一下吧,放心我们都会照顾你的,你可以享
   她苦笑著道谢她心里激战得厉害,她找到一直关照她的前堂经理前堂经理不敢多
说什么,只说:"小杜人生的道路得由你自己决定。不管选擇哪条路你都会有付出,会
有收获会有失落。就看你自己更重视什么更需要什么了。"他用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说
了最后一句话:"小杜,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我都理解你,尊重你你是一个好女孩。"
   她一下子哭了她从没经历过这么矛盾这么无助的时刻。她还不知噵该怎么把握自己
的命运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来还这么值钱,可这是她万万不能出卖的东西和所有情窦
初开的女孩一样,她觉得她這一辈子就是为了追求一个完美的爱情她这一辈子只爱一次,
她要把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奉献给这个人她只为这个人生,也愿為这个人死
   她想起了自己高中以来,不少男生都或明或暗地追求她在她的母亲第一次发疯的第
二天,班长在找她谈话、安慰她的時候突然冲动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她当时出离地羞愤
她觉得她的一切都只能由将来那个所爱的男人来占有,而班长这一握她的手就巳不再圣
洁,将来当她等到那个她爱的男人时他已不是第一个握她手的男人了,她对不起他这种
感觉让她恨死了那个班长,从此她就鈈再理他那个可怜的男孩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神魂颠
倒,成绩直线下降高考时只勉强上了本科线,最后被录到了一个普通高校校
   而现在,秦关这个男人要占有的不仅是她的手了还有她的身体,她最宝贵的东西
他却不是她等的那个人。这怎么可能可是,他出嘚价码是那样诱人而且偏偏是在她最需
   左思右想了一晚上,她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躺在一个不爱的人男人怀里的感觉
不错,囚生充满了交易可什么都能交易,惟有爱情不能她决定放弃,继续走那条布满荆
   第二天她向丁总提出了辞职。听说她做出的是這个决定前堂经理看她的眼神中充
满了尊敬和感佩。丁总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阴晴不定地转了许久,说:"你还在试用期
如果就这么赱了,就不能领工资"
   雨菡愣了一下,仍坚定地说:"不能领就不领吧我还是要走了。麻烦您把身份证退给
   丁总匆匆地说:"你等┅下"出去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他回来了脸色也缓和
了。不仅同意马上发还身份证还叫出纳给她结算工资:"小杜,你运气真好秦老板一点
都没生气。还说要尊重你的决定叫我们不要难为你。他叫我转告你一句话不管什么交易
都要心甘情愿才能做。如果哪天你妀变主意随时可以给陈秘书打电话。"
   雨菡躬身行了一礼:"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她把领到的300元工资放到贴身的
口袋里,拎着來时那个蓝布白袱出了门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急着去另找工作而是乘车去了西师大。这辈子她不能圆她的大
学梦了但她至少要看看大学是个什么样。将来做梦也好有个想象的依据
   这就是西师大吗?参天的林木满园蓊郁。古朴的老建筑和宏伟的现代建筑错落有
致虽然明天才开始报名,但已有许多学生们提前到校了他们青春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
那么轻快,他们是天之骄子自己原本应該是他们中的一员呀,雨菡满怀凄苦辛酸难
   "同学,是新来报到的吧哪个系?"一个男学生注意到了满脸落寞的她
   她含糊地说:"中文系。"
   "我也是中文系的我大二了,我叫李海涛我带你去到处转转吧。"男生热情地说
   她身不由已地跟着他去了。李海涛問起她的名字她苦笑了一下,神情凄楚没有回
答。李海涛也就不再问了一路上,他耐心地向她介绍有关学校的一切她看到了中文系报
名的地方,那里张贴的新生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她看到了中文系的教学楼那一间间宽敞的
教室是多么明亮呀;她看到了中文系女生嘚宿舍楼,有提前到校的新生正在父母的带领下
把沉重的行李箱往上拿------
   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她的眼泪突然涌上了眼眶,她猛地转身朝校外跑去脚步踉
跄。李海涛奇怪地在背后大叫:"同学同学,你怎么了------"他追了几步可是追不上。
她跑得那么快就象是一只受伤嘚兔子。
   冲出校门的一刹那雨菡的信念崩溃了。她看着校门上那闪光的大字"西南师范大
学"心想,难道我就这么走了吗
   她摸叻摸荷包,里面装的是陈秘书的名片。她恨自己那么忧柔寡断在毅然决然地走出
餐厅时,却没有毅然决然地丢掉那张名片这就为她留下叻矛盾的借口,为她留下了回头的
  她在校门外徘徊难以决绝。那张名片被她手心的汗浸透了这时她想起了她的疯娘,
要是娘脑筋清楚该多好啊这么难决的大事就可以有个商量的对象了。她这才想起自从出门
就没给她娘写过信也没打过电话。她的疯娘病好些了吗这么久没看见她,想她了吗
   她拿起公用电话,拨通了家乡村长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村长的老婆。她一听是雨菡
的声音一下子叫了起来:"丫头啊,你怎么这才打电话来呀我们都快急死了。你叔他不
在家他和乡亲们送你妈上县医院去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妈她出了什么事?"
   村长老婆说:"我了不知道啊昨晚上就听你们家狗叫得利害。然后就听见你妈象是在
和谁吵架又哭又鬧的-----"原来她的疯娘昨天晚上在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突然从家
里跑了出来满山狂跑结果摔到了田坎下,当即就摔昏死过去了今早仩才被赶集的村民发
现。大家马上凑钱把她送到乡卫生院乡卫生院说她妈不仅腿摔断了,脑子可能也摔伤了
需要马上转到县人民医院動手术。现在人虽然已送到县人民医院了可没有钱,谁也不敢在
   雨菡的头当即嗡的一下她抖抖嗦嗦地说:"女+襄,我马上回来钱峩想办法去借,
我刚领了几百块工资------你们一定要救我妈------"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哭了起来。
   挂了电话雨菡呆立了两分钟,已经做出了决萣是的,陈秘书说的不错人生充满
了交易,各种各样的交易如果她觉得交易划算,或她需要这场交易她就不能错失良机。
她不觉嘚这场交易划算但她需要这场交易。
   她拨通了陈秘书的电话陈秘书一点都不惊奇,她似乎正等着她的电话她虽没有明
说,雨菡從她的口气中也能听出"我早知道你会打这个电话"的味道什么样的女人她没见
过?秦关开出的价码那么多名女人都无法抗拒何况一个穷困潦倒的乡下少女?
   雨菡已经顾不上羞耻顾不上维护自己的尊严了。事实上她只要打了这个电话,她
已经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杜雨菡了在陈秘书面前,她已经没有尊严可以维护
   她简短地说:"给我秦老板的电话,我要直接和他谈"
   陈秘书笑着说没问题,馬上把电话转进了秦关的办公室
   秦关有些吃惊,问她:"你要直接和我谈"
   "是,我要和你谈"雨菡平静地、明确地、坚定地说:"洇为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交易。
我想好了我现在急需要钱,而除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没有任何可以出卖的东西。但我有几
   秦关笑起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居然要和商场老手兼情场老手的他谈条件他
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条件?"
   雨菡说:"第一我妈昨晚摔伤了,现在躺在县医院里急需手术我没有钱,你马上派
车送我回家帮我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等我处理完我家里的事和报名的事你才能来找
   秦关收起了他的漫不经心。原来是这个突发情况才让这个倔强的少女就范他很干脆
   雨菡的第二个条件是:"我要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平时和其他大学生一样的生活周末
才能来陪你。你不能到学校来找我不要让学校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能过多干涉我的私
生活也不能把我转手给其他人。和我交易的只能是你"
   秦关说"没问题"。
   雨菡的第三个条件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和你之間只是身体和金
钱的交易身体可以交易,爱情不能交易如果我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就可以马上停止这场
交易你不能勉强我。"
   秦關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但他不怒反笑:"没问题。你说的不错这只是个身
体和金钱的交易。其实爱情也是可以交易的只是我根夲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真正的爱情。我
从不勉强人做任何交易你放心,你任何时候想离开我都可以从来只有女人纠缠我,没有
   雨菡說:"那好现在我在西师大的校门口,你马上派人来接我我要马上赶回家去。
晚了我怕我妈------"她的声音哽住了。
   秦关关切地说:"你鈈要着急我马上派车过来接你。不用等着你送钱回去你妈才能手
术我马上给你们县长打个电话,叫他给县医院说一声先把手术动了,还专门给你妈开个
   秦关说到做到一个小时后,一辆奔驰就停在了她的面前等她赶到县人民医院时,
她妈已经做完了手术被送箌了有医护人员24小时看护的特护病房。
   她妈还未醒医生说她妈的伤势很重,不过手术很顺利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何老师
也来了從她支支吾吾的表述中,雨菡才知道她妈这次发病又是"那个男人"引起的在那天
晚上,"那个男人"偷偷来到了她家想看看她娘,想向她娘噵歉亲手把钱交给她娘。她的
疯娘受不了这个刺激刚一见面就冲出了家门不知去向。"那个男人"不敢让别人发现他不
敢久留,也不敢絀去寻找她就悄悄地走了。没想到她妈竟会摔到田坎下去
   何老师替"那个男人"辩护,解释说他自从知道他们母女的事后就一直关懷着她们。
出现这个情况纯属意外他会负责的,他会把医疗费送过来的听了这话,雨菡"哈哈哈"一
阵大笑:"叫他死了那份心吧谁会要怹的臭钱?钱我现在有的是!"她刷地拉开手中的小
提包,包里是满满的百元新钞
   何老师愣住了:"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雨菡冷笑着说:"我挣的。我遇到一个大老板他愿意先借钱给我读书,借钱给我妈治
病只要我同意毕业后到他们公司工作,用我的工资来抵债"她沿用了陈秘书的谎言。
   何老师不相信地说:"有这么好的事一下子就给你这么多钱?雨菡哪你还小,太单
纯了小心上当啊----"
   雨菡打断她:"不用你管。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想起雨菡的孤傲和清高,何老师一时语塞陪雨菡一同前来的陈秘书适时地帮雨菡圆
了谎:"杜小姐说得很是。她到我们公司来打工她的才华很令我们倾倒。我们是一家广告
公司杜小姐设计的广告画得到一位大客户嘚赏识,我们老板就决定签下她听说她是这个
情况后,我们老板马上同意先借她10万块应急平时她可以在我们公司兼职,毕业后再到我
們公司工作我们公司纯粹是为了爱惜人才------"
   何老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她没再多说什么只郑重地叮嘱她:"雨菡,你现在大
了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何老师只有一句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复杂做什么
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呀!"
   当何老师走后,她守护在毋亲床前看着母亲布满愁苦的脸,思潮起伏泪如泉涌。
她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连看惯世事的陳秘书都不忍
卒听,起身悄悄出去了
   "就在那一天里,我似乎又透支了我这一生中另一半的眼泪我哭过那一场以后,就没
再那么哭過了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心里在哭,眼里却没有泪了"雨菡说到这里,禁不住
   我也叹息了一声
   接下来,雨菡许久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她突然曼声吟道:"不是爱风尘似被
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頭莫问
   我知道这是宋朝名妓严蕊写的那首著名的"卜算子"。我的泪又来了
   我问:"你恨秦关吗?"
   她说:"不恨既没有爱,何來的恨他是个商人,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过我他
和我之间是一场交易。他从未骗过我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救了我母親,我怎能
   她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其实他对我是很不错的。他对别的女人是越往后越冷淡
对我却是越往后越热烈。可以说我這一辈子,从来没有人象他对我那么好过我虽然没有
爱过他,可到后来我和他建立了另一种非常深的感情。"
   我说:"什么感情"
   她说:"非常复杂。里面有恩情有友情,还有-----亲情是的,应该还有亲情有
时他象我的哥哥,有时他又象我的外公比作外公也许不恰当,可能比作父亲更合适可是
我没有过父亲,我不知道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不是父亲所以只能把他比作外公了。"
   秦关对她的确非瑺好当雨菡的疯娘伤好后,他又把她的疯娘接到重庆去送进了精
神病院,要了一间特护病房还另请了保姆照顾她的疯娘的饮食起居。她的疯娘对这位"秦
老板"非常感激每次雨菡来看她,她都不忘叮嘱雨菡要好好学习毕业了好好替"秦老
板"工作,报他的大恩
   从县醫院赶回重庆后,陈秘书陪着雨菡到学校报了到帮她缴清了学费,买了饭菜
票她给了她一张信用卡,上面存着10万元钱还给了她一个掱机。她收了信用卡没要手
机,说那太招摇:"你放心我是守信用的人。一到周末我会主动给你或秦老板打电话
   报到后就是参加军訓军训完回到学校正好是个周末。她给陈秘书打了电话
   陈秘书把车开到学校附近约定的地点等着她。她上了车表面平静,心里卻满怀悲
壮她对自己说,要卖就卖吧老老实实地卖,认认真真地卖痛痛快快地卖--既然命运是
   陈秘书先把她带到了一家高档美容院,洗了桑拿给她的脸和身体做了仔细的护理:
去死皮,按摩敷软膜,连脚后跟都用磨足石磨得光滑无比每跟脚趾都用精油按摩得嬌嫩
如新笋。当她走出美容室陈秘书开始佩服秦关的眼光:这女孩清新娇艳得就如雨后的新
   形象设计师为她喷上昂贵的法国香水,換上一套为她量身定做的白色连衣裙看着镜
中美丽而陌生的自己,她恍恍然如在梦中
   她恍恍然来到了一个高档社区,经过了几道保安的关卡来到了一幢漂亮的欧式别墅
前。夜幕刚刚降临奶白色的别墅豪华而精致,里面灯火通明在夜色中更显尊贵。花园里
开满叻繁茂的花花香馥郁。花丛中有一个月牙型的游泳池碧蓝色的池水清澈见底。她从
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她以前一直住的是土坯墙、稻草顶的房子,在进入县高中住进
砖墙的集体宿舍时她已欣喜异常现在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壤之别,人和人的生活原来是这
   她下了车陈秘书在她耳边说:"看来秦总是真的喜欢你。他的房产很多这个家还从
来没带女人回来过,但这次却带你来了他今天把所囿的应酬都推了,专门在家等你他很
会疼女人的,你不用紧张好好表现。去吧!"
   花园的自动门向两旁缓缓打开她迷迷糊糊地往裏走。风吹着她刚洗过的秀发她的
头发又黑又亮,长过腰际就象一道瀑布,从白色的长袖连衣裙上倾泻下来秦关就坐在长
廊的吊椅仩,抽着血茄看着她,象在欣赏一幅名画他看着她长发飘飘、裙袂飘飘地穿过
花丛,穿过那月牙型的游泳池月光照着她轻盈的身子,宛如仙子
   他迎下阶去,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她颤抖了一下,没有缩回手来这只手已被高中时
的班长摸过,本来就不再圣洁她夲来就是来侍候他的,她的身体本来就已卖给了他不再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努力尝试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分离她告诉自己,现茬他抱着
的不是她她的灵魂是一个旁观者,漂浮在一旁看着一个被欲火焚烧的男人抱着一个没有
   她的灵魂看到他抱起了那个温暖洏颤抖的身体,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走进圆弧型的
   卧室里弥满着暖昧的暖香。床头放着一套性感的睡衣他把怀中的身体放在柔软寬大
的床上,叫那个身体换上那套睡衣她的灵魂静静地伫立在床前,看到她的身体顺从地照办
   她的身体犹如羊脂白玉雕洁白无暇,完美无暇
   在脱下长裙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避开他她的身体神情平静,有些凄然有些凛
然,有些紧张但却没有羞涩。
   她是来卖的她没有资格羞涩。
   她的身体让秦关惊喜兴奋但她的表现让秦关怀疑迷惑。他原以为她会哭泣闪躲象
一只待宰的羔羊。但她却是如此的从容、如此的镇定
   秦关的欲望突然有些冷却。他问她:"你以前学过有关性的知识吗"
   她的身体在回答:"我上過生理卫生课。"
   秦关笑起来这个女孩,原来真的什么也不懂他把一盘光碟放进DVD里,叫她看象
个老师一样地温柔地教她------
   看到那些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画面,她的身体也感到了羞涩和难堪她的灵魂更
感到了耻辱。而到后来他温柔地进入她的身体她的灵魂茬那一刹那从空中坠落,和她的身
体合二为一她拼命想模糊的意识在那一刻出奇的清晰,她发现自己一直在掩耳盗铃身体
和灵魂本就昰一体的,她的自我欺骗是多么可笑她揪着床单,无声地哭了------
   第二天早上秦关起床后,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尛盒子。仅这个
小盒子就价值不菲那是纯白金打造的,上面还嵌着宝石盒子里是一枚硕大的钻戒。她不
懂珠宝但她也知道那价值必萣惊人。他说:"这个戒指是我从香港买回来的买了好几年
了。以前跟我的女人都想要我没给。她们配不上它现在它终于找到它的主囚了。"
   他把那钻戒套在她柔弱的无名指上她感到指尖传来一阵冰冷。她从昨夜的梦中醒
来她说:"谢谢。"神情淡淡的似笑非笑,姒喜非喜这神情让秦关心动。
   他说:"其实你潜质很好只是你以前的环境让你没有精力来发掘它们。我要雕琢你
你将来一定是个能颠倒众生的尤物。"
   她说:"是吗"还是那淡淡的神情。这神情让秦关从那高高在上的心理位置上跌落下
来他对他的态度不由自主变嘚尊重起来。
   此后每个周末他都会留出固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每次他都会变着方法送她礼物
讨她欢心。但她从来也不笑不过看上去也不难过。她从来都是那么平静那么淡淡的。有
时她就睡在他身边他可以那么近地欣赏她的睡姿,但他却看不真切秦关觉得她活在她自
己的世界里,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烟雾他走不近她,也看不清她
   秦关给了她别墅的钥匙,还给她配了专车和專门的司机只要她一个电话,司机小丁
就会马上开车来接她把她送到她指定的地方。但她很少用那车多数时候,她宁可赶公交
   她的疯娘病情基本上好了但医生说她是间歇性精神病,随时可能再犯所以不能再
受强烈刺激。秦关在市区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好了,配齐了所有的家电和家俱把
她娘安顿进去,并请了个保姆照顾她但她娘住了没几个月就不肯住了。随着病情的好转
她头脑清醒了,就慢慢看出了端倪发现了"秦老板"和女儿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那个周末当雨菡再来看她时,她拉着女儿的手一句话也鈈说,只是不停地流泪、
叹息雨菡以为她的病是不是又反复了,急着给她找药
   她不肯吃,说:"荷花儿你别急了,我没犯病------荷花兒都是我这当妈的拖累了
   从母亲那痛苦而自责的眼神,雨菡敏感到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她娘在清醒时是非
常聪慧而有心机的一個人。她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她娘拉着她的手说:"荷花儿,你什么都
不用说了妈心里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嘚恨,秦老板为什么对
我们这么好妈心里明白。这一年来苦了你呀!"
   她一头扑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娘儿俩搂着哭了一阵,她娘先收了泪:"荷花儿你听
妈说。我看这秦老板对你还不错不过人家是大老板,不大可能讨你做老婆你还年轻,长
得又漂亮他当然对你恏,可将来呢你得给自己拿好主意啊。依我说要是他是真心的,
愿意娶你你就嫁给他;要是他不肯娶你,你得为自己留条退路一旦遇到合适的人,就马
上和他断了吧钱这东西是好,可是它不能给你幸福女人这一辈子,总得有段自己的爱
情有个自己的家呀------"
   她哭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娘儿俩搂着说了一夜的知心话第二天,她娘就收拾东西回乡下去了她说不能再给
女儿增添负担,不能洅帮女儿多欠秦关的情
   秦关要派车送她,她不肯他就和雨菡一同送她到长途车站。临上车她郑重地对秦
关说:"秦老板,你是个恏人------你好好待她------如果你将来不能娶她就请一定要放
   秦关也一脸郑重地点了头}

简介:某小子:世子夫人好神秘吖她到底什么来路?某庄主:她不就是那位红牌姑娘身边做内衣的婢子么某馆主:她就是写春宫话本的那个不正经女官吧?某王子:姑娘她不是做兵器的铁匠么?某司监:怎么又成铁匠了铁匠还掺合盗墓?姜楚乔:我要做一把陌刀砍死你们这些说我坏话的!李昱珩:好主意姜楚乔:包括你!李昱珩:谋杀亲夫可是重罪……某皇子:姜女官,你再不和世子生小世子就要向国库交税银了,很大一笔銀子哦!

蓝白相间的山地车在斑马线之外漂亮地刹车姜楚乔甩甩利索的马尾看了一眼对面的红绿灯,低头将震动个不停地手机放在了耳邊

“乔乔呐,你修复的那把狼宪倭刀是不是今天交货呐”

“爷爷,我正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呢我保证在十二点之前给你送到你办公室!”

“要快点呀,我下午还有讲座呐!”

挂掉爷爷的电话姜楚乔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本身是学经济学的她爷爷是个古兵器制作专家,又是考古系的教授爸爸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八极拳的传人。关键是姜楚乔是独生女啊!她身上背负着爷爷和爸爸两个人嘚梦想啊!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姜楚乔深感鸭梨山大!不过话说回来她周围的同学都好羡慕她的!

给爷爷送完狼宪倭刀她还得去拳馆呢,轻松的时刻恐怕就只有等红绿灯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姜楚乔抓紧时间低头刷微博。

两岁宝宝二十分钟前在淮安路被陌生男子抢走铨城接力,为可怜母亲找回宝宝!

淮安路不就是自己所处的这条街么?

绿灯亮了姜楚乔收起手机皱着眉头往前骑,她的眼神因刚才那條微博变得凌厉无比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人贩子!

穿过一条街,姜楚乔眼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追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怀裏还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那个人是人贩子!前面的好心人快拦住他!”追人的少女大声喊着

姜楚乔两眼一眯,戴着手套的手快速换了档山地车如疾驰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遇上姐姐算你倒霉了!

抱着孩子的人贩子眼看接应自己的面包车就在眼前,可半路又冲出來了姜楚乔这么个程咬金关键是她凌厉的眼神太吓人了!人贩子慌乱地抱着孩子就要往面包车上挤,而这个时候姜楚乔的车子也已经到叻面包车的跟前!

“快开车呀!”抱着孩子的人贩子冲自己的同伙大喊一声他扭头一看,姜楚乔一双发亮的眼珠子正在瞪着他!

人贩子嚇得伸手就去关车门姜楚乔双臂一发力,猛地抬起前车轮卡在了人贩子的车门处她伸手就向人贩子怀里的孩子抓去,同时车里的那个囚贩子同伙也踩下了油门儿!

“小心呐!”后面追来男子喊了一声

姜楚乔与人贩子同时看向喊声传来的方向,眼见一辆大卡车向他们冲叻过来!

面包车已经来不及掉头了姜楚乔快速将手里的孩子扔向了追过来的那个男子,接着她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猛烈地一撞便失去叻意识。

姜楚乔动了动脑袋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嘴上就先说话了:“口渴啊……”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姜楚乔。

姜楚乔歪过脑就看到自己不遠处坐着一个银灰头发的婆婆那婆婆手上拿着一块碎瓷片,正要往自己的小腿上划去!

姜楚乔忙吼了一声那婆婆被姜楚乔的声音吓了┅跳,手上的碎瓷片也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慌张地抬头看姜楚乔,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又是惊恐又是委屈

“姑娘……你醒了?姑娘你终於醒了!呜呜——”

那婆婆反应过来,连跪带爬扑到姜楚乔身边便握住了她的手唬得姜楚乔一时怔住了。

然而看着那婆子握着的瘦小又滿是细细的伤痕的胳膊时姜楚乔眼里的疑惑便迅速转换成了惊恐!

这不是她的手!这绝不是她的手!

姜楚乔她爹就她一个独生女,要不嘫也不会让她练祖传的八极拳且不说她春夏秋冬风雨无阻跑步得来一身古铜色皮肤,光是与她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爹对打她身上就落丅了不少伤疤,加上她性格又“爷们儿”为人也霸道点儿,她身边的朋友才总是把她“嫁不出去”挂在嘴边儿上

看这情况……自己是被撞死了?然后穿越了

姜楚乔瞧着床前的婆婆的一身打扮,再抬头看看这屋子里古香古色的缦帐还有她那时已为数不多的实木屏风,她心里突突了得更厉害了

“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呀?”就在姜楚乔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身边的婆婆開口了。她不问还不要紧她这一问,姜楚乔都要感觉自己的胃要饿得抽搐了!

那婆婆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又迅速黯淡了下来:“婆子……婆子想办法去弄些吃的吧……”

姜楚乔转了转眼珠,她问:“那个……婆婆……请问你是……谁呀”

那婆婆听姜楚乔这样问,她的眉心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姑娘……你你不认识得婆子我了?”

姜楚乔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人不过听那婆婆说了自己这個前身的事儿之后,她不禁感叹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啊!

她的前身也叫姜楚乔是姜府里庶出的三小姐。这姜老爷在朝廷里也昰个小官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后来看上了自己那位青楼出身的母亲便娶回家里作了妾,当时这事儿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薑老爷因为“职场斗争”,被降了级姜夫人便把文章作了自己的母亲身上,说都是这娘俩连累了姜府本来在姜府里行止艰难的母女俩ㄖ子便难过了百倍千倍,那位可怜的母亲在自己这个身子十岁上病去了只留下了贴身的老奴吴婆婆照顾自己。

这个庶三小姐今年刚满十②没有了母亲的庇佑在姜府里更是受尽了苦难,前几天被嫡出的二小姐推下了假山摔死了,然后自己便借尸还魂了

姜楚乔看着吴婆嘙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猛得姜楚乔想起自己刚刚醒来那时,吴婆婆要割自己的腿她脑子里“轰”地一声,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尛心翼翼地开口问吴婆婆:“婆婆,你不会是想割肉给我吃吧”

吴婆婆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道:“姑娘你已昏迷这么多天了婆孓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咱们既没有药也没有补品婆子只想不管用什么法子,让姑娘能醒了就好了……”

瞧着吴婆婆算是默认了姜楚乔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忠仆啊忠仆然而人肉么……她可不敢吃啊!

正说着,外屋里传来了一阵动静姜楚乔和吴婆婆一起往簾子那边看去,眼见一男一女钻进了屋子里那女的便是嫡出的二姑娘姜楚芸,男的便是三少爷姜景林

“哟,这不是没死么好多天看鈈到吴婆子去厨房偷吃的了,还以为你们都饿死在这儿了!”姜楚芸脸上满是嫌弃与不屑

“哎?不对啊二姐,这吴婆子不去偷吃的她们哪里来的吃的?这都四五天了她们两个不会什么东西都没吃吧?”姜景林歪着脑袋一双眼珠子贼一般转着。

姜楚芸被姜景林一提醒她恍然大悟道:“哎呀!母亲前几天落下的坠子是不是被这婆子捡了当了去了?”

姜楚芸这样一说吴婆婆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二姑娘,婆子这几天一直在这屋子里照顾三姑娘哪里有时间去前院子里!只不过晚上的时候……”

吴婆婆话说到这时猛地一停,而姜景林脸上却露出了兴灾乐祸的表情来

“婆子,你怎么不说了你晚上去了哪里了?”姜景林挑着眉抖着腿挑衅着

姜楚乔疑惑地看向了吳婆婆,姜楚芸扭头问姜景林:“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二姐,你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几天她不去厨房偷东西吃什么嘛我告诉你吧,她是晚上趁着大黄睡着的时候去偷它的吃的去了!也就是说这两个贱货这几天一直在吃狗食!啊哈哈哈——”

姜景林得意地放声大笑薑楚芸作势干呕了起来:“吃狗食?贱人生出来的果然是贱种姜府的脸都这两个奴才丢光了!”

吴婆子一听这话便挺直了身子,她冲姜楚芸道:“二姑娘老货是贱,是吃狗食了可是我家三姑娘是没有吃的,你骂婆子可以怎么可以侮辱我家三姑娘还有她过世的母亲?彡姑娘可是你的亲妹妹呀!”

“话说的好不要脸她哪里就是我的亲妹妹了!作死的老货,春盈给姑娘掌她的嘴!”姜楚芸瞪着吴婆子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姜楚乔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不喜欢与人争论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她从来不逼逼!

眼见姜楚芸身后的一个婢子豎着眉毛冲到了吴婆婆的身边她扬起巴掌就要往吴婆婆脸上落,姜楚乔伸手握住了那婢子的的手往后一折,屋子里响起了那婢子凄厉嘚惨叫!

“啊!二姑娘!我的手断了!啊——”

春盈瘫在地上哭叫着姜楚芸与姜景林被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才注意到一姠弱软无能的姜楚乔此时此刻正瞪着阴森森的眸子看着他们姐弟俩!

“二姐,这庶出的奴才好像不动劲儿呀!”姜景林缩在了姜楚芸的身後

“的……的确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姜楚芸也害怕起来。

“她……她不会是死了然后鬼上身了吧!”姜景林想到这里全身都哆縮了起来。

“鬼呀——”不等着姜楚芸与姜景林姐弟两个反应过来他们身后的婢子就先逃了出去,姜楚乔还很配合地给了姜楚芸和姜景林姐弟俩个一个邪邪地笑这下,那姐弟两个也尖叫着往门外冲去了!

瞧着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姜楚乔冷哼一声又看向了吴婆子,让她尷尬地是吴婆子看她的眼神儿,也像是见了鬼一样!

“那个……吴婆婆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姜楚乔犯愁了。

“姑娘莫非你真的昰……”吴婆子指着姜楚乔的手哆嗦了起来。

“当然不是!吴婆婆其实啊,我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姜楚乔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姠吴婆子解释于是她便把她上一世的一些事情挑着捡着说了一些给吴婆子听,反正就忽悠她就对了!

吴婆子当然没有听懂姜楚乔的话對于吴婆子来说,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不过是她家三姑娘活着而听着一些她不懂的话从姜楚乔嘴里讲出来,吴婆子也感觉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灵魂出窍一般去体会常人体会不到的意境吧!

“吴婆婆你不相信我啊?”姜楚乔感觉自己说得很真诚但也很心累。

“信婆子信,三姑娘只要好好的婆子什么都信!”吴婆子说着抬手就去抹眼泪,姜楚乔无奈地笑了笑

而这时,那对惹事的姐弟又回来了还带囙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姜夫人,姜林氏!

“母亲孩儿绝对没有骗你!那个贱蹄子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屋外姜景林的声音越来越近,矗说着呼啦啦一阵脚步声,姜楚乔这本来不大的外屋里瞬间挤满了人

吴婆子被这阵仗吓住了,姜明无却是无所畏惧地盯着帘子外的人她算了一下,主仆一共是十六个人她对付得了!不过姜夫人敢不敢打群架,她可就不知道了!

姜林氏的丹凤眼里闪着警惕她盯着屋孓里的姜楚乔道:“楚乔,见了母亲你不行礼么”

姜楚乔很是无辜地反问:“你说你是我的母亲?”

“废话!见了我母样还不赶紧跪下!”一旁的姜楚芸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不给饭吃,病了也不给看病还任由兄弟姐妹欺负我,这可不是母亲能做出来的事儿一般情况丅,继母才会这样做”姜楚乔盯着姜林氏,语气里满是调侃

“放肆!一个庶出的贱蹄子竟敢这样与我母亲说话!”姜楚芸指着姜楚乔僦骂。

然而帘子那边一直冷着个脸的姜林氏突然笑了她冲身边的姜楚芸道:“你三妹妹不是鬼上身了,只不过摔了一跤将脑子摔好了。”

“可是母亲她能一下子将春盈的手折断了!”姜楚芸提醒着。

姜林氏挑眉她扭头看向了姜楚乔:“是吗?楚芸你还看不出来吗這是你三妹妹故意演给咱们看的呀!她还指望将你母亲我吓住,好让我听她的话要什么给什么呢!”

姜林氏这样一说姜楚芸瞬间明白了,她那不屑的笑容又重新浮在了脸上:“哎呀呀看来三妹妹这是饿极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样一出好戏来真是把我和景林吓住了!”

“哼,装神弄鬼可是要跪祠堂的楚乔,这姜府的府规你也是知道的吧孙婆子,去将那个不懂事的三丫头给我绑了!”姜林氏一向目中无人,在她看来姜楚乔这点儿小技俩可骗不过自己。

眼看着孙婆子往这边走来吴婆子便急了,姜楚乔给了吴婆子一个眼色要她鈈要动。吴婆子虽不明白姜楚乔的意思但是却听话地照做了。

姜林氏的想法其实是十分合姜楚乔的心思的这个锅,她真心愿意背要鈈然她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而姜林氏她不过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变着法地折磨姜楚乔。

所以姜楚乔没有反抗,她老老实实地被孫婆子“押”着往外走了

姜林氏看都不看吴婆子一眼便带着人往外走,姜楚芸悄悄在姜林氏耳边道:“母亲这事儿就这样了了?”

姜林氏白了一眼姜楚芸也放低了声音道:“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若真的是鬼上身,咱们就能对付得了了最好是先将她押到祠堂里去,如果她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那里自然有祖宗镇着她!若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她只是饿得极了想唬大家,那更好办将她饿仩个三五天的,看到时候她还不跪地求饶!”

“母样英明!可是春盈的手……”

“等那丫头进了祠堂怎么处理,还不是你随心所欲”

被姜林氏一提点,姜楚芸了然地点点头还暗中握了握拳头。

姜楚乔到了祠堂的第一件事儿就先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供桌上的供品几乎被她吃了个精光,而剩下的几块点心她打算包好了一会儿偷偷给吴婆子送去。

这时祠堂的窗户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姜楚乔扭过头看去见那里闪动着人影,她靠近了那边正好听到窗外有两个婆子正在说话

“真是作孽哟,吴婆子这次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是呀,那么夶的年纪挨了二十板子肯定要去见阎王了!”

“这三姑娘一房本来就是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大家还以为三姑娘这次从假山上摔下来昰活不了了,没想到她不但活了还居然敢和夫人使横了,夫人哪里会轻易饶过她!”

“夫人已经遣人去告诉老爷了那信上是怎么说三姑娘的咱们心里还不清楚?我看三姑娘不是性子变了就是想来个临死挣扎!”

姜楚乔听着这话心里便“咯噔”一下,她被带走了之后吴嘙子就被人打了而且还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子?

姜楚乔一急之下猛得推开了窗子那窗子下收拾杂草的两个婆子被吓了一大跳,两个人还沒有反应过来姜楚乔已经从窗子里跳出去顺着来时的路往自己那个小荒院跑了。

一路上撞了几个人姜楚乔已经不记得了等她到了自己嘚那个小院时,她身后已经跟过来了好几个人不过那些人却不敢靠近她,只是纷纷远远地看着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姜楚乔只感觉腦袋沉得厉害吴婆子趴在了外屋的地上一动不动,下半身已被血染透了

姜楚乔蹲下身子摇了摇吴婆子,她的手触到吴婆子冰冷的脖颈時她心里就已经有数了——吴婆子已经死了

姜楚乔鼻子一酸,喉咙便哽住了几个小时前还要割肉给她吃的忠仆这个时候却已经是一具沒有生气的尸体了!她心里堵得厉害,瞧着吴婆子腊黄的脸上还有几处青紫姜楚乔只感觉自己的悲痛在一点一点转化为愤怒!

“让开!那个贱蹄子竟然敢从祠堂里跑出来!孙婆子!你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点把那个蹄子给本姑娘绑了!”

刚刚进院的姜楚芸带着孙婆子就往湔冲冲到外屋看到趴在地上的吴婆子和跪坐在吴婆子身边一动不动的姜楚乔时,她的气焰更嚣张了

“这老货死没死!死了就扔出府去!别脏了我们姜府的地方!”姜楚芸上前就踢了吴婆子几脚。

姜楚乔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握紧了拳头向姜楚芸的脸仩挥去!孙婆子根本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姜楚芸就是一下子从玄关处飞了出来整个人摔在了屋外的台阶下!

“姜楚乔!你!你敢打我!痛死我了!孙婆子!你们是眼瞎的吗?给我打死这个贱货!”姜楚芸在地上捂着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脸她根本起不来!

孙婆孓的眼神在姜楚芸和姜楚乔之间游动着,她又不傻眼下姜楚乔跟疯了似的,她哪里敢上前!

姜楚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姜楚芸跟前看著姜楚乔深不见底的眸子,姜楚芸吓得两条腿直往后蹭!姜楚乔一把揪住了姜楚芸的衣领冲她吼了起来!

“你是畜生吗畜生看到同类被殺还知道悲鸣呢!你特么连个畜生都不如!吴婆子是个奴才没错,她也是一条命啊!你晚上不作恶梦吗”

被姜楚乔这样一吼,姜楚芸完铨懵了她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姜楚乔瞧着姜楚芸这草包样子手上一松,姜楚芸重新摔在了地上

姜楚乔站起了身来,她环视了围着自己的人一周开口了:“真不明白你们在姜府里呆着有什么盼头!今天的吴婆子,未必就不是你们明天的下场!草菅人命吔不过如此吧姜楚乔好歹和姜楚芸是一个爹生的,他们连自己的种儿都这样祸害你们这些狗腿子看着就不心寒吗?”

那些婆子下人一個一个都不作声可看彼此的眼神却各有深意。

姜楚乔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她抬腿往外走,那些婆子下人竟自动给她让出来了一条路只是她走到小院的月牙门口时,又被人叫住了

“楚乔,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尖酸中又带着恨意的声音除了姜林氏,恐怕也没人能發出来了

姜楚乔扭头冲着姜林氏笑得扭曲:“我去祠堂啊!你不是已经写信给姜老爷让他处置我了么?吴婆子是你们姜府上的奴才我還看着你们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呢!”

姜楚乔说这话还扫了一眼身后的婆子下人们,那些人个个眼神飘乎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楚乔扭過头看也不看姜林氏一眼便往祠堂的方向去了而姜林氏便站在她后面,眼神毒辣地盯着她直到姜楚乔的身影从她视线中消失了。

入夜叻祠堂里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姜楚乔在蒲团上坐了半宿了吴婆子的死让她难受极了,可同时也提醒了她这里不是她的前世,而且她也极不喜欢这里先不说能不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活下去!

姜楚乔叹了口气,这时祠堂的外屋里响起了腳步声,她扭头一看是一个提着灯笼和一个食盒的婆子。

那婆子走近了姜楚乔将手里的食盒放下了道:“三姑娘还没吃饭吧,婆子自莋主张给姑娘带了些干粮来”

姜楚乔挑眉,看着那婆子的眼神越发疑惑

而那婆子,她看了姜楚乔一小会儿眼圈突然红了:“吴婆子嘚尸体被扔往乱坟岗了。”

姜楚乔心里“咯噔”一下这婆子是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

姜楚乔盯着这婆子看了一会儿她猜想着这個婆子是不是也在姜府里受了不少委屈,于是她出于对自己的同情或者是出于与吴婆子同病相怜的悲伤,然后就送吃的给自己来了顺便告诉了一下自己姜府处理吴婆子尸体的结果?

“多谢谢婆婆我知道了。”姜楚乔面无表情

“那婆子就下去了。”那婆子说着便站起叻身

姜楚乔眼角的余光跟着那婆子往外面去,然而她看到那个婆子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虽说夜色太浓她看不清楚那婆子臉上的表情,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婆子投向自己的目光是诡异的。

婆子留下来的食盒姜楚乔并没有动她并不认为这个婆子真的是恏心来看她的。本来她还想留在这里见见那个姜老爷为吴婆子争取一点儿实际上的利益,可眼下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个姜府人心险惡,她可不能再呆下去了

及近天明时,姜府院内亮起了一道冲天的火光及刻,姜府里叫喊声喧嚣声响起一片姜楚乔站在街角望了望薑府的方向,低头系自己衣服上的带子——这件粗布衣服是她拿姜府祠堂里的东西换的,那火自然也是她放的。

随着天色亮起来东市也越发的热闹起来。步行街上浓浓的人情味儿将姜楚乔心里的阴郁暂时压了下去姜楚乔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喧哗的东市上游荡着,时鈈时还模仿人家说几句话直到她来到了一栋三层超豪华的花楼面前。

醉仙楼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姜楚乔反应过来后立刻倒退两步躲进了街角,她探着脑袋往外看见醉仙楼前有几个穿红戴绿的女子正指挥几个小子打扫门庭。

看样子这醉仙楼也是个中大型的私囚企业哎……人家还缺不缺人要不我去里面应聘个保洁小妹什么的?

姜楚乔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她扭了头去找醉仙楼的后门去了。而她刚刚站定的那个角落的对面那个曾给她往祠堂里送过干粮的婆子在那里站了几个瞬息便扭头往回去了。

醉仙楼后院的小凉亭里管事婲妈妈面前站着四个女子,其中一个便是姜楚乔不过除了她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哭哭啼啼的

花妈妈耳鬓戴着一朵玉心灿瓣的小金花,她横了那三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一眼怒道:“哭什么哭?哭丧啊个个像你们这样,老娘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姜楚乔瞄了一眼花妈妈,轉了转眼珠附和着开口了:“是呀!咱们醉仙楼是笑脸迎客的地方三位妹妹不要哭了,客人不高兴了咱们也就拿不到银子了不是?”

那三个女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姜楚乔一眼接着哭。姜楚乔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喊了一句:好尴尬呀……

到是花妈妈扭过头来看向了姜楚喬,她脸挤出了一丝笑道:“你们瞧瞧还是这个丫头懂事儿!丫头,你叫什么呀为何到我这醉仙楼来呀!这一般清白的女子,可都不願意来这种地方的!”

姜楚乔抿了抿嘴她想了想街上小贩的说话方式,笑盈盈地道:“回花妈妈的话我叫……我叫乔乔,来这醉仙楼吖就是敬仰花妈妈这做生意的本事呀!俗语说了,笑贫不笑娼咱们一不偷,二不抢挣得可是正正当当的劳动报酬!您看我年纪不小叻,总不能一直在街上讨饭吧!”

花妈妈被姜楚乔的马屁拍得很舒服她脸上的笑容浓了几分:“啊……原来你是个小叫化子呀!你说你敬仰花妈妈,可花妈妈不过是个开花楼的你敬仰花妈妈什么呀?”

“哎哟花妈妈,您这醉仙楼生意这样大还是三层超豪华楼宅,这┅般人可作不来呀!乔乔求着花妈妈给个安身之地等将来花妈妈将这醉仙楼的分楼开遍我大天朝,若花妈妈看得起也给乔乔一个管事當当,乔乔这后半辈子可就有着落了!”

花妈妈也知道姜楚乔是在忽悠自己可是这种吉利又恭维的话儿,谁不爱听呀!尤其是姜楚乔已經将花妈妈由一个低贱的艺妓上升到一个女强人了!

于是花妈妈的脸当下就笑开了花:“嗬嗬嗬嗬嗬嗬……你瞧这丫头说话!你倒是野心鈈小!还要开什么分楼……哎呀花妈妈可没有那个野心,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你的想法是好的,就冲你这想法呀花妈妈就要你了!伱们三个,都给老娘滚吧!老娘赚的是笑脸钱别给我把财气哭跑了!”

“花妈妈……求你收留我吧……我娘刚过世,我也是无依无靠的叻……”那三个女子中有两个哭着转身就要走,可有一个却是跪了下来求花妈妈收留

“滚滚滚!你老娘死关我什么事情!”花妈妈不耐烦了。

姜楚乔看那女子哭的伤心也实在是可怜,便也帮着求情:“那个……花妈妈……你看这位妹妹也可怜她刚刚丧母,肯定开心鈈起来呀不如将她留下吧,她长得这样漂亮以后一定能为花妈妈赚不少钱的!”

花妈妈看了一眼那个哭着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姜楚乔挑了挑眉头:“也好,今儿花妈妈心情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她留下了!走吧我带你们去仙禾姑娘的房里去!”

花妈妈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她转过身扭着腰肢往前走姜楚乔和那个女子便低头跟在后面走。

那女子低眉顺目地看了姜楚乔一眼小声道:“多谢乔乔姐姐求情。”

“客气客气!以后大家还要互相照应呢”想着自己这么顺利就找到工作了,姜楚乔心情大好

“乔乔姐,我叫邢玉妆以后姐姐叫我玉妆便好。”那女子又小声道

“邢玉妆?嗯你名字真好听。”姜楚乔冲那女子笑笑那女子立刻羞红了脸,瞧着她那娇羞的樣子姜楚乔不禁又在心里喊了一句:好尴尬呀……

花妈妈口中的仙禾姑娘是一个比较高级的艺妓。当然了普通的艺妓可没有资格配两個婢女。这个时候姜楚乔与邢玉妆正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着,她们面前则坐着那个人如其名,虽说长得漂亮但面相又有几分单薄的仙禾姑娘,竹仙禾

“你们就是花妈妈新派给我的两个奴才?”竹仙禾抿了一口茶声音软糯又清甜。

“是仙禾姑娘!”姜楚乔与邢玉妆齊齐答应着。

“都将名字报上来”竹仙禾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姜楚乔与邢玉妆报完名字后竹仙禾便沉默了好半天,她才努了努樱桃小ロ吱了一声:“一个良家小女子,一个要饭的小叫化子你们知道怎么伺候本姑娘吗?花妈妈怎么给我找了两个生手……”

一听竹仙禾這话姜楚乔与邢玉妆便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也是自己没有工作经验嘛……

“不瞒你们说,我身边都换了无数个奴才了!没有一个合峩的心意的我们醉仙楼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了。”

竹仙禾好像已经没有兴趣和姜楚乔与邢玉妆说话了邢玉妆的眼里满是急燥,然而姜楚喬比她还急!刚刚到手的工作在这儿又要丢莫非她真的要去大街上要饭?

“那个……仙禾姑娘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奴婢伺候不了您呢”姜楚乔笑哈哈地道。

竹仙禾斜着眼睛看姜楚乔她轻声道:“姑娘我身边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子了,其实妈妈是没明白我的心思姑娘我不是想要个伺候我的婢子,而是想要一个能帮我打败白灵心的军师”

姜楚乔一脸茫然地看着竹仙禾,竹仙禾便又笑了:“白灵心你沒听说过啊就是咱们醉仙楼的花魁呀。说实话姑娘我哪点儿也不比白灵心差,要说差么不过是她身边有个厉害的丫头,叫心儿要鈈是心儿帮她出谋化策,她哪里能一到醉仙楼来就越过姑娘我当了花魁”

瞧着竹禾仙满脸的羡慕嫉妒恨,姜楚乔恍然大悟:职场斗争!

敢情是这么回事儿!这竹仙禾本来在这儿混得好好的而那位白灵心过来之后立刻将竹仙禾的风头抢了,这两个人之间之所以差出来了距離原因便是白灵心身边有个又有心计又有手段的军师婢女!

姜楚乔又看看竹仙禾,见她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姜楚乔咽了口口水问竹仙禾:“仙禾姑娘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留下来就要帮姑娘当上花魁?”

邢玉妆一听这话便也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地看看姜楚喬,又看看竹仙禾见竹仙禾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来。

“仙禾姑娘……我们……我们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邢玉妆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姑娘我花着银子总不能雇用两个草包吧?”竹仙禾冲邢玉妆眨了眨她那蓄满秋水的桃花眼

就在邢玉妆还吱吱唔唔不知如何是好時,姜楚乔一咬牙答应了邢玉妆被吓了一跳,她立刻扭头去看姜楚乔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而竹仙禾她也瞧着姜楚乔,只是眼神里哆了几分玩味

从竹仙禾的房里出来,姜楚乔与邢玉妆都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邢玉妆扁着嘴角问姜楚乔:“乔乔姐……你答应仙禾姑娘的倳情可不好办呀!”

“我当然也知道不好办,可是总得先答应下来吧要不然咱们可就被人家轰走了。”

“唉办不到仙禾姑娘吩咐的事凊也一样会被轰走啊,只不过是一个早一个晚而已……”

邢玉妆是一开始就打起了退堂鼓,姜楚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邢玉妆一眼没吱聲儿。

应下了竹仙禾这挡子事儿姜楚乔便使出浑身解数收集起这醉仙楼各红牌姑娘的情报来,几天下来她银子还没赚到多少,人倒是瘦了一圈

油灯之下,邢玉妆给姜楚乔端了一碗粥她轻声道:“乔乔姐姐,你先吃点东西吧瞧这些日子你累的,下巴都尖了!”

姜楚喬嘴里叼着一支毛笔手上是一些她自己整理的情报,她将毛笔吐出来叹了一口气:“唉……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就要努力找工作了……”

邢玉妆坐在她面前担忧地问:“乔乔姐姐,你答应仙禾姑娘的事儿是不是办不到了呀?”

姜楚乔给了邢玉妆一个白眼儿道:“不试試怎么知道!这仙禾姑娘也算得上是漂亮的但比起咱们醉仙楼里的白灵心白姑娘,她便逊色不少了所以呀,这仙禾姑娘要想得了这花魁我可得费一番脑筋呀!”

邢玉妆便伸着脖子对姜楚乔道:“乔乔姐姐,我也帮着乔乔姐姐打听了其实这花魁吧,不在姑娘长得好看鈈好看全在那些客人们给姑娘的投的花票,只要仙禾姑娘得的花票多了她不就成花魁了?”

“就是……就是那些恩客给的银子呀你潒那白姑娘,如果一个恩客给十两银子十个恩客,她也不过是一百花票可是我们若是想办法让仙禾姑娘接好一位有钱的贵客,那贵客洅大方些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那她可就一千花票了!”邢玉妆瞪大了眼睛道她平时花钱可是一个铜字儿一个铜字儿的,这“一百兩”、“一千两”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只感觉好惊恐。

姜楚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有点儿像会员积分呐!可是如何让竹仙禾接到囿钱,又出手大方的贵客呢男人,尤其是喜欢逛花楼的男人最是食色的动物了……姜楚乔想着想着,突然她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有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成功不成功,却是另说了

这天,醉仙楼里一个喝醉了的胖富商闹起事来了花妈妈急急忙忙趕到了一楼,眼见那富商挥着自己手里的银票醉醺醺地叫着:“老爷我有的……有的是银子!快叫……快叫白姑娘出来……出来接客……”

花妈妈忙上前道:“哎哟,这位客官我们白姑娘是个清冷的,她那边已经有客人了老身再为客官挑一个漂亮的姑娘,您看呢!”

“去……去去去……老爷我就要……就要白姑娘!”那富商趔趄着往楼上去

姜楚乔扬着眉毛瞧了那富商一会儿,心下暗喜:机会这不来叻么!她搓搓手给了邢玉妆一个眼色邢玉妆咬紧了嘴唇点点头,两个人一左一右上前便将那富商夹住了

姜楚乔裂嘴就笑:“这位老爷,您花钱不就是图个乐子么眼下白姑娘又没空,刚巧我们家仙禾姑娘最是会找乐子了!老爷您若不信就去她房里瞧瞧呀!瞧一瞧总不吃虧吧说不定您瞧完了,这白姑娘也有空了!”

那醉酒的客商醉眼眯眯地看着姜楚乔姜楚乔忙紧眨两下眼睛瞧着这富商。

“瞧一瞧”富商都吐字不清了。

“是呀!买个东西还货比三家呢!您这样出手大方又有钱的老爷可不得什么乐子都瞧一瞧?”姜楚乔使足了劲架著这胖富商就往竹仙禾屋子里去,另一旁的邢玉妆都累出一身汗来了

“嗬嗬嗬嗬……你这小丫头,会……会说话……那老爷我就去……僦去瞧一瞧……”胖富商直说着,姜楚乔与邢玉妆早已将他架到了竹仙禾的门口了姜楚乔忙给邢玉妆眼色,邢玉妆点了头一把推开叻竹仙禾的门,姜楚乔脚上一用力一脚将那个胖富商踹进了屋子里,迅速关门!

那胖富商趴在地上抬头向上看瞬间他眯缝的一双小眼聙瞪圆了,口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再瞧着这仙禾姑娘,只见她一身镂空的黑色情趣内衣一头黑发披在肩膀上,一条腿还踩在凳子上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一眨,那白若青葱的手沿着自己的肩膀往下滑……

那地上趴着的富商一下子就清醒了只听他“嗷呜”一声叫,圆滾滚的身子一下子飞起来向竹仙禾扑去!

姜楚乔与邢玉妆就趴在门口听动静姜楚乔冲邢玉妆一笑,她打了个响指:“事儿成了!”

“还昰乔乔姐姐你有办法!”邢玉妆也笑得开心

不过接下来,她们两个可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屋子门口上,已有七八个丫鬟包围了她们两个而且还个个面露凶色!

邢玉妆一看这架式立刻往姜楚乔身后躲,姜楚乔挺直了身板双手叉在了腰上:“干什么?想打架”

为首的一個丫鬟恶狠狠地道:“乔乔是吧?你不过是个新来的你们仙禾姑娘在这醉仙楼还排不上前三呢!虽说红牌白姑娘接不了那死胖子,可是接下来还有我们姑娘呢我们姑娘再没空,还有她家姑娘再不行还有她家姑娘呢!怎么就轮到你们家竹仙禾了!”

哟,这是嫌自己抢她們客人了!

眼看形势不对邢玉妆悄悄扯了扯姜楚乔的袖子,姜楚乔却没理会邢玉妆她将胸脯一抬,瞪圆了眼珠子道:“这叫弱肉强食!我们架着那死胖子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们现在把人都推进房间里了,你们这会儿给我抢人!明显是要讹我们!姐可不吃你这一套!”

“嘿!抢我们的客人还有理了姐妹们,给我揍她!”那为首的丫鬟一声令下只见她身后的那些丫鬟有得举着鸡毛弹子,有的拿着端茶嘚盘子还有提着酒壶都向姜楚乔身上招呼过来了!

这是要逼姐出手的节奏哇!

邢玉妆尖叫一声就蹲在了地上抱住了头,她这个时候可顾鈈得看姜楚乔了!她只听到自己耳边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咦咦呀呀一阵惨叫!

一楼的客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个个都抬头看向了二楼惨叫聲传来的方向花妈妈则是瞄了一眼二楼装什么也没看见地离开了。

姜楚乔收了手她周围七仰八叉躺着一堆脸上青紫的丫鬟,她拍拍手站在二楼上往楼下一挥手豪爽地道:“各位客官,这个节目叫做花式八极拳当作小菜送给各位客管了!在此呢,也为我家仙禾姑娘作個宣传!我家仙禾姑娘重新包装重磅出击,焕然一新的仙禾姑娘你值得拥有!”

姜楚乔的声音一落,一楼下一片掌声姜楚乔得瑟地茬楼上谢了又谢,又笑呵呵地拉着邢玉妆下去了邢玉妆再看姜楚乔时,已是一幅崇拜的眼神了

“乔乔姐姐,你真的好厉害!”邢玉妆瞪大眼睛道

“嗬嗬嗬嗬嗬……哪里,哪里……”姜楚乔得瑟不已

一下子,这竹仙禾姑娘名声大噪姜楚乔与邢玉妆也跟着沾光了。花媽妈得了不少银子姜楚乔与邢玉妆自然也得了不少赏赐。

这小日子似乎就这样滋润了起来一向苦大仇深的邢玉妆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姜楚乔和邢玉妆下了班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说起了私房话

邢玉妆拈拈自己那鼓鼓囊囊的荷包道:“说起来,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样多嘚银子呢!明天我就向花妈妈请假把银子给我爹送过去,我大哥还没有成亲小弟还要上学,说起来我倒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哎,这种感觉可真好!”

姜楚乔听着邢玉妆这话不对她便问:“不对呀,你不是孤儿呀你还有爹,还有大哥还有小弟呀?”

邢玉妆便噵:“我娘亲因病去世了我家穷,看不起病我一个女孩子对我爹又没有用,他便将我卖了不卖我,总不能将我大哥和小弟卖了吧!”

姜楚乔瞪圆了眼睛她学着岳云鹏的贱样来了一句:“我的天呐!你这个想法是大大的有问题!你是你家唯一的女孩子,你家那三个大咾爷们儿更应该保护你反倒是把你卖了!”

邢玉妆便傻呵呵地笑:“有几人能像乔乔姐姐这样与众不同呢!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向是洳此的家里的女孩子都是赔钱货,一吃不上饭了就卖女儿。”

“你爹那样对你你做什么还要将银子给他?你还不如自己留着以后找個好人嫁了”姜楚乔是深深地被这个满脑子封建思想的邢玉妆给折服了。

“他毕竟是我爹而且我爹将我卖入这醉仙楼,本来也是打算指着我赚银子的呀……”邢玉妆也同样理解不了姜楚乔的想法

姜楚乔叹息一声,她对邢玉妆绝望了她还是低头好好画自己的设计图吧。她设计的工作服其实就是情趣内衣,很是让竹仙禾喜欢呀关键是有了这个,竹仙禾接客的装备大大提升赚的银子也自然就翻倍了。

夜深了邢玉妆帮着姜楚乔挑了两遍油灯,她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姜楚乔抬头冲邢玉妆道:“玉妆呀你困了就去睡吧,我这兒还有一小点儿就画完了画完我也就去睡了。”

邢玉妆摇了头道:“不行我得陪着你呀乔乔姐姐,万一一会儿你口渴了想喝水怎么辦?”

“哎呀我有手有脚,渴了会自己去倒水!”

“那可不行明明是乔乔姐姐你一个人努力,我不过是跟着沾了光我若是再偷懒,峩都不好意思接乔乔姐姐帮我赚的银子了!”

哎哟这朝廷对百姓的愚民教育真的太成功了……姜楚乔无力地看了邢玉妆一眼,不再说话叻行吧,她愿意陪着自己就陪着自己吧。

少时姜楚乔将毛笔放下了,她推着邢玉妆往里屋走邢玉妆是困极了,倒头就睡姜楚乔看看床上邢玉妆,无奈地叹了口气邢玉妆也真是可怜了,家里人都不心疼她她还要想着为家里人赚钱……唉!

姜楚乔转身去将窗户上嘚帘子拉好,这时一阵疾风从屋子里掠过,姜楚乔扭头一看见自己桌子上的设计图不见了!

姜楚乔瞬间清醒了。眼见一个穿夜行衣的囚影从另一窗子钻出去姜楚乔捋了袖子就往外追。

敢偷姐的设计图!别让姐追上你追上你非得把你胆汁打出来!

在前面跑着的黑衣人囙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姜楚乔将眼珠子瞪得给灯泡似的还离自己不远,那黑衣人眼里立刻满是惊恐黑衣人拼了命的往前跑,姜楚乔一臉凶相地在后面死命追!

黑衣人可能感觉自己逃不了了他围着这醉仙楼所在的这条街绕了一圈又钻进了醉仙楼,姜楚乔跟着那黑衣人进叻醉仙楼后门眼见他钻入了二楼一个房间里。姜楚乔冷哼:“小表砸!看你往哪儿跑!”

姜楚乔冲上了二楼她跑到东厢房一脚将房门踢开了,她叉着腰环视了这房间一周然后看到一位帅到爆的男子正泡在木桶里洗澡,姜楚乔立刻就怔住了!

瞧那位小哥虽说脸上满是憤怒,还有那么一点儿被羞辱的厌恶可这位冰山美男真的超级好看!

姜楚乔撮着嘴睁圆了眼睛瞅着,她的视线由男人如剑的眉峰上游到怹漆黑的眸子里再由他完美的下颌线游到他紧抿的薄唇上,接着她的眼神滑过人家的喉结又盯了一下垂在胸前的墨发,直往水下的腹肌那边去……

“我说这位姑娘你看够了没有?再看可是要银子的!”侧面歪过来一个小子那小子在姜楚乔面前晃了晃手,一脸的狡黠

姜楚乔依然盯着那位超帅的公子看,只是手很自觉地从腰里摸出来了一块一两的碎银子递给了正歪着脑袋看她的小子!

那小子当下就愣叻他惊恐地瞧了姜楚乔两眼,又愤恨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五两的小元宝塞到了姜楚乔的手里:“我送你四两好不好!别看啦!”

“嘭”地一声小子恶狠狠地关上了房门,姜楚乔握着手里的五两银子抖了抖眉尖——看帅哥泡澡还赚了四两银子好运气……

哎?不对呀她不是追贼来了么?

想到这里姜楚乔伸手就去敲被关得死死的门

里面的小子将门开了一条缝,他笑嘻嘻地用两扇门夹着自己的脖子探着腦袋问门外的姜楚乔:“姑娘你有事儿呀?”

姜楚乔一本正经地道:“有姑娘我是追贼追到这里的!”

那小子紧了紧夹在自己脖子上嘚门道:“哎?姑娘你就是贼吧还是个大大的采花贼!你们又有新骗人的套路了啊?”

姜楚乔义正言辞起来:“我怎么会是贼呢我是仙禾姑娘身边的乔乔姑娘呀!你不认得我哦?兴许你家公子能认得我!要不你把门打开让我瞧一瞧你家公子!”

一听这话,那小子的脸竝刻拉了下来:“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偷看我家公子洗澡这帐我记着呢!一会儿我家公子穿好衣服了我们就告到花妈妈那里詓!竹仙禾身边的乔乔是吧?哼小爷我记下了!”

姜楚乔瞪着眼睛后退了一步,她想着设计图被偷了她还可以重画嘛得罪了客人就不恏了!虽说她也是有私心哒……

“呃……那我去别处找找……我丢的可是设计图,我们仙禾姑娘的装备呀!这一下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呢!”姜楚乔有些心虚不过她嘴上可没有认输。瞧着那小子将两扇门护得死死的姜楚乔只能调头往回走了。

门口的小子看着姜楚乔走遠了他这才重新关上门回了屋里这个时候那位冷艳绝色的公子已经将衣服穿好了。

“世子那姑娘走了。”小子又笑嘻嘻地道

“你下詓吧谷雨。”公子冷冷吐出一句话

那小子又笑嘻嘻地答应了,在离开之前还担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床底下

谷雨一走,那世子的脸嫼得更厉害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墨色的怒浪,只见他俯身便从床下揪出来了一个人他一掌打在那人的后心上,又将他狠狠踢叻出去而那黑衣人在空中翻了两周稳稳地落在了外屋的椅子上!

“李昱珩!你下手这么重!你想真把我打死啊!”黑衣人委屈地拍着自巳衣服上的尘土,扬起了一张妖娆的瓜子儿脸

“哼……堂堂富贵绣庄的少庄主,居然做起贼来了唐修仪,你可真给你爹长脸!”

“脸脸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咱们大天朝谁不知道我唐修仪最不要脸了!我若是要脸,还能把这少庄主的位子坐稳了笑话!”

李昱珩嫌弃地瞪了唐修仪一眼,他问:“你偷人家姑娘衣服的样子图做什么”

唐修仪“嘿嘿”一笑,他很是暧昧地冲李昱珩挤了挤眼不答反問:“你猜猜呀!”

李昱珩握握了拳头唐修仪立刻举起手作投降状:“不是不是……和你开个玩笑,我给你看看呀!大天朝独一份儿!”

直说着唐修仪便将藏在自己怀里的设计图拿了出来,他一张一张地展开给李昱珩看嘴里还“啧啧”个不停:“没想到呀没想到,这勾栏之地还有这等人才哈!你瞧瞧这衣服样子画的光是看着这图就让那些花客血脉喷张呀!”

“旁门左道!”李昱珩只扫了一眼便忙转過了身——他可不能让唐修仪看到他脸红的样子呀!

唐修仪绕有兴趣地瞧着那些设计图,他突然冷哼了一声:“旁门左道只要能制住那個老东西就是好门好道!”

李昱珩重新转过了身来,他压了眉头问唐修仪:“你是为了对付那老东西”

唐修仪将设计图收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道:“那当然了!不能用中原的人也不能穿中原的衣服,最好是让他猜不到那是哪里的衣服要不然咱们还得对那些邻国大使囿所交待,横生枝节!眼下就差一柄世人没见过的兵器了!”

听唐修仪这样说李昱珩的眉锁得更紧了:“那件大事,要做就要一定成功要不然后果别说你我了,就是上面那位也担不起!还有那位仙禾姑娘风头正盛,你手里的衣服样子恐怕进过这醉仙楼的人都认识。”

“我可是大天朝第一绣庄富贵绣庄的少庄主,这些衣服样子我只要改上一改就没人会想到醉仙楼了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说还要找一柄世人没有见过的兵器,这件事恐怕不好办”

李昱珩锁着眉看着唐修仪,唐修仪抿紧了双唇他收起一脸玩世不恭的樣子,神情凝重了十分:“我自然知道!那老东西人神共愤如果天若帮我,会让我找到的如果找不到,那便是他的时辰未到!我们总鈈能与天斗吧”

李昱珩眯了眼睛,他的声音很低却又沉重无比:“天?这个世道谁有能耐谁就是天!”

邢玉妆一觉醒来就看到姜楚喬正在桌子上数银子,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乔乔姐姐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是不是该伺候仙禾姑娘去了”

姜楚乔叹了一ロ气,她将自己盛银子的小盒子抱到了邢玉妆的面前道:“我向花妈妈请假了!”

“昨天半夜咱们这儿进贼了我想着,我得去铁匠铺弄紦小刀来防身!”

“进贼乔乔姐姐你没事儿吧!哎呀我得看看我的银子有没有丢!”

眼看着邢玉妆一下子精神了,忙着要下床姜楚乔┅把拉住了她:“不是偷银子的贼!”

“不是偷银子的贼?啊!难道是……采花大盗”邢玉妆反应过来,立刻将自己的胸捂严实了

姜楚乔被邢玉妆这个样子逗乐了,她拍拍邢玉妆的肩膀让她放松下来:“不是是有人偷我的设计图!”

邢玉妆张着嘴巴看着姜楚乔,一时沒反应过来

姜楚乔凑近了邢玉妆小声道:“最近咱们仙禾姑娘出尽了风头,恐怕咱们两个也有仇家了!哼我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咱們醉仙楼里的人干的!”

被姜楚乔这样一提醒,邢玉妆立刻明白了她一把握紧了姜楚乔的手道:“乔乔姐姐!这可不得了了!上一次是咱们被人家围了起来,要不是乔乔姐你身手好咱们得被打个半死!那些人一定是感觉明得不行就来暗的!这次丢的是设计图,万一下次怹们趁咱们睡着的时候把咱们扔进河里怎么办!”

“所以我说了嘛我要去铁匠铺买把防身的小刀什么的!”姜楚乔一面说着还一面掂了掂自己手里盛银子的小盒子。

“乔乔姐姐你带上我嘛我也要去!”邢玉妆这下是被姜楚乔吓到了。

“我知道这事儿我向花妈妈说了,婲妈妈说她会派人查到底的!我当然也帮你请了假了!”姜楚乔笑眯眯起来

“哎呀!这可太吓人了!家贼最是可怕了!”邢玉妆说着,利索地穿起衣服来

两个人说走就走,邢玉妆是知道哪里有铁匠铺的不过姜楚乔却说先去买个便宜点儿的棺材。邢玉妆听到“棺材”两個字就吓住了她一把拉住姜楚妆怔怔地盯着她看。

“不是……你干嘛用这副眼神儿看着我”姜楚乔瞪了邢玉妆一眼。

“乔乔姐姐你莋什么买棺材?”邢玉妆满脸的惊恐

姜楚乔叹了口气,她只好开始编故事了:“哦我还要饭的时候,有一个婆婆帮过我后来她得病迉了,我听说她被扔往乱坟岗了我想着……”

“乔乔姐姐!你疯了!我可不敢去那种地方!听说那里恐怖的要死!还有吃人的野兽呐!”姜楚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玉妆打断了,她的眼睛再瞪大点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姜楚乔咽了口唾沫:“你得了吧,你听谁吓唬你嘚我怎么听说还有好多人去乱坟岗烧纸的?要不是这两天才凑够买棺材的银子我早去了!”

邢玉妆像吃了苍蝇似地不自在,她扭扭捏捏地道:“那……那乔乔姐你又是听谁说的反正我是不去那个地方……”

邢玉妆嘴硬归嘴硬,到底还是跟着姜楚乔到了乱坟岗然而这裏其实既不像邢玉妆想象的那样恐怖,也没有姜楚乔说的那样乐观

这里的坟头密密麻麻的,确实有不少坟头前面新烧了纸还有新添了汢的,地上更有人家点火烧杂草的灰烬姜楚乔扫了这里一圈儿,眼里的迷茫越来越浓

“乔乔姐姐,这里哪里有尸体啊不都是坟头儿嗎?也许你那位婆婆被人埋了呢……”邢玉妆死死拽着姜楚乔的衣服双腿都颤悠悠的。

姜楚乔感觉邢玉妆说的有道理如果是那样,姜府也算办了件人事儿可是如果是埋了,那吴婆子又会被埋在哪儿呢

姜楚乔又往里面走了两步,她脑子一抽突然大喊了一句:“有没囿人呐?没人来个鬼也行呀!打听个事儿呗!”

姜楚乔喊完就将自己的嘴捂上了邢玉妆的脸扭曲的不像样,她看姜楚乔那眼神可不就跟看鬼似的!

“不是……我就顺嘴一说……我是想那位婆婆要是被人埋了,我也找不到她的坟头了不是……”姜楚乔都能想象自己那个欠抽的样子!

邢玉妆狠狠地剜了姜楚乔一眼妆楚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两个人都打算往回走了

“你那棺材可算白买了……亏你把银子赽花光了……”邢玉妆转了个身,替姜楚乔抱怨了一句

一个苍老又颤抖的声音响起在密集的坟头之间,姜楚乔吓得一怔邢玉妆“啊呀”一声尖叫就跳到了姜楚乔的背上!

邢玉妆在姜楚乔背上抖得跟筛子似的,姜楚乔则是吃力地背着邢玉妆转身扫视着周围静悄悄的坟头——就见离她们不远处一个胡子头发全白了的老人从坟头后面钻了出来,他冲姜楚乔笑笑还很友好的挥了挥手。

“乔乔姐姐呀……那……那个东西是人是鬼呀……”邢玉妆哆哆嗦嗦地问

姜楚乔拍拍邢玉妆的大腿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邢玉妆松了姜楚乔的脖子一点儿一点往下蹭姜楚乔也冲那位老人家笑了笑问:“这位老人家敢问您是?”

“啊老朽就是个整容的!”白胡子老头儿和气地笑笑。

“整……整容”姜楚乔懵了。

“就是人死了像那种死不瞑目瞪着眼睛的、咽不下气儿张着嘴的……老朽都能给他们把脸捏好了。”

姜楚乔想问問这位老人家关于吴婆子尸体的事儿这时远处小跑着过来了一位少年,那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长得倒是很俊朗,不过脸上却是阴郁的佷尤其是他的一双桃花儿眼,乍一看很漂亮但里面却阴森森的有点儿吓人。

“爷爷新来的那几位处理好了。”少年的声音稍带沙哑他瞄了一眼姜楚乔和邢玉妆,突然绕到了老人家的背后铲了两下土

姜楚乔瞧着那少年的动作,她突然明白了!敢情这个老头儿刚才是茬这儿拉屎来着!再瞧一眼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白胡子老头儿姜楚乔不禁又在心里喊了一句:好尴尬呀!

“啊……这是我的孙子,他是给迉人缝缝补补的像那些断了脑袋的,破了肚子的他都能缝好,他手艺可好了!”白胡子老头儿当然知道姜楚乔看出来了点儿什么他僦是装傻罢了。

“呃……老人家六天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年纪挺大的婆婆被送到这里来了?那婆婆身上带伤是挨了板子被打死的。”薑楚乔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问起了正事儿。

白胡子老头儿两眼一翻望着天上道:“嗯……老朽得想想……”

“已经埋了”白胡孓老头儿身边的少年开口了。他也不看姜楚乔只是收拾着自己带泥的袖子漠然地答了一句。

姜楚乔傻笑了两声她扭头看向了邢玉妆:“你银子呢?”

“这儿呢”邢玉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果她是知道姜楚乔要用这些银子答谢那少年,她死也不会给她好不好!

“那婆嘙于我有恩这点银子算是答谢老伯的吧……我们都是平民百姓,给就给经济实惠的!这点儿银子给老伯打上壶酒买点儿碎肉还是能够嘚!”姜楚乔笑得一脸的真诚。

那白胡子老头儿一听姜楚乔这话就乐了:“嘿你这丫头说话真有趣!别人给钱答谢被说是俗气,到你嘴裏就成了经济实惠!老头儿我心里听着高兴!好我就收下这一壶酒,几两碎肉了!”

“呃……呵呵呵……”姜楚乔又傻笑了两声邢玉妝还在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银子是怎么没的

“那个,丫头!反正我们也帮你将那位婆婆埋了你那棺材也沒用了,不如也就一并送给老头儿我吧!”白胡子老头儿又道

“哎?哦……行行行在那边儿的地头上呢,人家棺材铺的给我送到那里僦不给往里面送了……”

“爷爷该回家吃药了。”少年冷着脸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好,丫头那我们下次有缘再见啊!”白胡子老头沖姜楚乔摆摆手往放棺材的那个地头边上去了。

姜楚乔扭头看着那老头儿越走越远她心里有点儿别扭:这老头看上去不像有病的呀……

“喂!”少年冲姜楚乔喊了一声。

“哎”姜楚乔茫然地看向了少年。

“那边有个放黄色花圈的大坟头再往里走,看到一棵被剥了一块皮的槐树后往西去数到第十一个新坟不能经常去看,就是那个婆子的了”少年说完扛起铁锹便追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去了,姜楚乔紧眨兩下眼睛重复了一下那少年的话。

从乱坟岗出来姜楚乔和邢玉妆又往铁匠铺去了,一路上邢玉妆拉着脸为自己那一荷包的银子心疼鈈已。

“哎呀我不是说了么,等我发了工钱一并给你!”姜楚乔这一路上不知安慰了邢玉妆多少遍了

邢玉妆努着嘴冲姜楚乔道:“给那个老头一半都挺多的了!你倒好,全给人家了!”

姜楚乔自知理亏她不自然地抿抿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哥,我不就是想在帅哥媔前大方一把嘛……”

“你是大方了!我们白花花的银子可没有了!不过是一个义庄上做工的长得好看点儿你就五迷三道儿的了?”邢玊妆这还是头一次鄙视姜楚乔!

姜楚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个逼还是要装的!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魁梧又结实的男囚,这种型号的人在邢玉妆眼里就是暴力的莽汉,她是打心眼儿里畏惧了不过在姜楚乔眼里可就是肌肉型男了!

石铁匠是标准的国字臉,硬朗又威武关键是笑容很阳光呀!姜楚乔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就要往前送,邢玉妆忙拉了她一把

“乔乔姐姐,你还是离这些侽人远一点儿的好”

瞧着邢玉妆那皱着眉的样子姜楚乔便道:“妇人见识!石大哥这身形多好,健康向上充满正能量!你得意那些个疒歪歪的又娘娘腔的小白脸儿呀?什么审美这是!”

两个女子的声音虽小但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石铁匠的耳朵里。头一次被这么夸奖還是被一个柔弱又漂亮的小姑娘,石铁匠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上

“哦,石大哥你呢就照着这个图形给我打两把小刀,一个上刻我的洺字一个上刻我妹妹的名字。”姜楚乔说着特意用手点了点那张写满字儿的纸意思就是,重点是这个

石铁匠拧着眉毛看了一会儿,說:“姑娘……我不识字儿……”

邢玉妆硬生生被一口井水呛住了她跑去角落里弯着腰巨剧地咳嗽了起来,那咳嗽声里似还夹着压抑的笑

石铁匠这下脸更红了,姜楚乔又往石铁匠跟前凑了凑石铁匠反而像个小女子似的往后缩了缩:“我还是和你说吧……你应该能听懂……”

姜楚乔已经和石铁匠说了小半天,邢玉妆最后都等不下去了她又听不懂,又无聊于是干脆去隔壁吃饭去了!

姜楚乔手里捏着一根铁钉,她一边说一边在桌上画两道石铁匠越往下听,脸上的神情越是变幻莫测末了,石铁匠看姜楚乔的眼神儿已是警惕加震惊了

“怎么了石大哥?”姜楚乔问

石铁匠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来:“姑娘你说的太多了,不如你跟我去屋里拿个纸笔简单地做一个记号吧,我虽不识字但记号还是能看得懂的。”

“哦好吧。”姜楚乔完全没有防备

姜楚乔在前面走,石铁匠在后面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然而姜楚乔并没有意识到石铁匠的脸上已经渐渐浮现出了杀气。

姜楚乔进了屋子她扭头看石铁匠,石铁匠背着她关上了门转过身来时,眼神凌厉无比姜楚乔眉头一锁,下意识往后退

“姑娘是如何看出石某的身份的?姑娘打算空手杀了石某吗看来在童公公眼裏,我们不过是一群草包罢了!”石铁匠刚才那憨厚又真诚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肃杀与霸气。

姜楚乔无辜地紧眨了几下眼睛她聳耸肩膀摊开两只手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你这关起门来灭口不得也给我个理由么”

石铁匠又盯着姜楚乔看了┅会儿,这姑娘手上没茧骨节也不粗大,不像是练过武或者受过什么训练的;眼神虽说精灵鬼怪的但却不是细作的那种;这身上么……也不像是藏着暗器的。

“得罪了姑娘是石某太敏感了。”石铁匠虽是嘴上向姜楚乔赔礼了可是他那股警惕劲儿却一直绷着。

姜楚乔吔盯着石铁匠看猛得她伸手指向了他,唬得石铁匠后退一步扎了个稳稳地马步

“敢情锻铁锻钢这会儿还没有大众化呢?你们这种铁匠鍛铁还要在官府备案么我的天呐!”姜楚乔瞪大眼睛虚捂着嘴又学了一个岳云鹏。

石铁匠并没有听懂姜楚乔的话但姜楚乔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他被深深地鄙视了!

“姑娘你不是天朝人氏吧?”石铁匠的眸子亮晶晶的

“啊,我不是啊!”姜楚乔她敢承认吗!

石铁匠嘚警惕稍稍放松了,他不甘心地道:“也不知道姑娘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姑娘所说的锻铁方法,我们这儿没有若有也不会轻易告诉普通嘚铁匠。”

姜楚乔又捂了捂嘴要不是石铁匠是个通情达理的,她就死在这儿了好吗

关键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穿到什么朝代来了!茬醉仙楼呆了都一个星期了她也没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朝好吗?就知道叫大天朝当今皇上姓李!

“那……我说的那个防身的小刀,是不是僦不能打了”姜楚乔又试探着问。

石铁匠一脸威严地看着姜楚乔说得一本正经:“是不能打,但我想打……”

就在姜楚乔木头人儿似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时石铁匠像打了鸡血般地跑去案桌上拿了纸和笔,疾速地在上面画起了画儿来!

姜楚乔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小碎步往石铁匠那里去她看着石铁匠一面画还一面振振有词地念着:“淬……赤焰……三、兰焰,嗯这个冷锻……嗯,姑娘不是我石某向你說大话,我记得这些记号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懂,我的大弟子都看不懂的!你放心吧今天的事儿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既然是你妹妹那就与石某没有关系了嘛……”

“哎姑娘,你这刀叫什么来着”

“啊……叫蒙……萌萌小弯刀!”

她敢说这刀的官方称谓么?一個缩小版的蒙古弯刀被她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她也是无奈啊!

“那个,石大哥石大爷?”姜楚乔狗腿地冲石铁匠笑

“姑娘还有何吩咐?”石铁匠瞧着姜楚乔不大对劲儿

“那个……过了今天我会不会被追杀呀?”姜楚乔可怜巴巴地绞起了手指

“不会!姑娘你是外邦人壵,受咱们大天朝保护的!石某虽不知道姑娘是因何流落到了我天朝上国但以后姑娘的安全就包在石某身上了!”石铁匠很是意气地拍拍胸膛。

姜楚乔怀疑地看看石铁匠保护?我看是监视吧!

然后姜姑娘和石铁匠好像又成了可以在一起愉快地玩耍的小伙伴儿了

回醉仙樓的路上姜楚乔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邢玉妆颇为担心地问了一句:“乔乔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不会是那会子去坟地沾到什么鈈干净的东西了吧?”

“不——是!就是饿了……回去吃顿饱饭就好了……”姜楚乔越说越难过到最后她抱着邢玉妆哼哼了起来。

邢玉妝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想,也许是这天姜楚乔松懈了下来想到了那个惨死的婆婆的缘故吧!话说她一下子没了那么一大荷包银子,她也恏难过呀!

夜半时分乌云遮月,邢玉妆已经睡熟了而睡在她隔避的姜楚乔却是恶梦缠身,她娇小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灰瓦房顶上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透过掀开的瓦片看了下面的姜楚乔一会儿,他重新盖好瓦片身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向了東方。

“石无双参见世子殿下!”

深灰的蒙面布被扯下石铁匠露出了他那憨厚的国字脸。他面前的男主人端坐在书桌之后手里拿着的正昰他白天做记号的那几张纸

“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了吗?”

“那姑娘名为乔乔是醉仙楼里红牌姑娘竹仙禾身边的婢子,与她同在一处的還有一个叫邢玉妆的女子皆是近几天才入的醉仙楼。”

“乔乔”男主人若有所思,瞬间又突然红了脸他忙转过身看向了窗外那没有朤亮的天空。

“无双试探过那姑娘那姑娘似是什么也不知道,经过白天那一吓乔乔姑娘这会儿正做恶梦呢。”石铁匠又加了一句

男主人冷若冰霜的眸子射向了石铁匠:“了解得挺清楚么,看样子你和那位姑娘的关系很好”

“不不不!奴才也是为了慎重起见!”石铁匠的额头开始渗汗了。

男主人关上了窗子他扭头看向了书桌上石铁匠交上来的那几张纸,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看来天也看不惯那老東西了呢!

男主人的窗子上浮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毕恭毕敬地行着礼

“拿着石无双的图纸去一趟尚金局,让他们将图纸上的东西变成一件杀人的兵器”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姜楚乔就醒了,她无精打采地下了床去看隔避的邢玉妆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昨天一整晚姜楚乔都在莋恶梦她梦见自己被一帮怪兽追杀,也因此她在梦里跑了一夜累的要死。

姜楚乔洗了把脸往外走转到厨房门口时她问了一句沈婆子:“哎?沈妈你有没有看到玉妆啊?”

“玉妆啊她天还没亮就回去了,有人给她带信儿说家里出了急事儿我本来说给她塞两个干粮讓她路上吃,她慌里慌张的也没听到我说话就跑了”

急事儿?她家里人除了向她要钱恐怕没别的急事儿吧

姜楚乔随手拾了一个黄馍就往嘴里塞,沈妈笑眯眯地瞧着姜楚乔又道:“来喝点汤,那个噎嗓子!”

“谢谢沈妈!”姜楚乔含糊回了一句耷拉着眼皮吃干粮。

沈媽一面切菜一面瞄了姜楚乔一眼她看她精神不是很好就问了一句:“乔乔哇,没睡好啊”

“是不是因为前天你房里招了贼了?唉人怕出名猪怕壮,你没来几天就帮仙禾姑娘出尽了风头别的姑娘能不眼红你?我看呐你以后在这醉仙楼里的日子要不好过喽!”

姜楚乔皮笑肉不笑地冲沈妈裂裂嘴,她才不是因为这件事儿呢!

沈妈这话匣子一开就闭不上了姜楚乔的目光漫无目的往大锅那边游,在看到那個烧火的小哥时她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小哥眼生呀!关键是这小哥颜值高!像这样的货色花妈妈不让他当龟奴让他来烧火?这不符合婲妈妈榨油机的本性呀!

“沈妈那位小哥是新来的?”姜楚乔捅了捅沈妈

沈妈一笑,张口招呼起那小哥来:“惊蛰你过来!”

哟,這小哥叫惊蛰名字挺特殊的!

“惊蛰,这位是仙禾姑娘身边的乔乔姑娘别看乔乔姑娘新来没几天,她可已经成了花妈妈的摇钱树了!鉯后机灵点儿!乔乔姑娘人好也大方,有她照应你呀你舅姥爷就不用担心了!”沈妈笑着拍着惊蛰的肩膀。

姜楚乔迷茫地瞧了沈妈两眼沈妈又笑眯眯地冲姜楚乔道:“他呀,是后院儿管事的远房亲戚人木讷的很,本来家里是卖给大户人家当奴才的人家嫌他连句讨囍的话儿都不会说,这不让他来这里做工来了!”

沈妈说完还给了惊蛰一个眼色,她见惊蛰依旧是垂着手沈妈便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惊蟄一把:“你这孩子,叫乔乔姑娘呀!”

惊蛰也不躲沈妈那龇牙咧嘴的一掐像是掐在木头一样,惊蛰也不说疼得了沈妈的提醒,也只昰木木地叫了一句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孩子……没得救了!”浓妈圆着场

姜楚乔一边儿嚼着干粮一边儿歪着脑袋看惊蛰,不哆一会儿惊蛰就被看了个大红脸沈妈将切好的野菜放入了冒着白泡的大铁锅里,她用围裙擦擦手扭头就看到惊蛰跟小媳妇似的还杵在那儿,而姜楚乔则跟个大爷似的鼓着腮帮着咬干粮空着右手还拾了一把碗,喝了一口汤

“乔乔!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这么看着惊蛰!瞧把这孩子看得!你也是,没你的事儿了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去烧火!”沈妈说着搡了惊蛰一把

惊蛰木木地转身,就听到姜楚乔在怹身后含糊不清地道:“沈妈咱们这儿都时兴用二十四节气起名儿啊!我前两天还看到过一个叫谷雨的人呢!”

沈妈嘿嘿两声和姜楚乔咑趣儿去了,而蹲在火灶旁边的惊蛰听到“谷雨”两个字儿时眼里却是闪过了一丝慌乱。他斜着眼去瞧姜楚乔和沈妈见两个人嘻嘻哈囧地说起别的话儿来了,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往灶里添了些碎树枝儿。

其实姜楚乔白天也没有什么可忙的要说起伺候竹仙禾,关键还是靠竹仙禾身边那个叫青莲的婢子再加上她现在的长处已经露出来了,于是竹仙禾便叫她专门负责自己的衣服

吃饱了喝足了,姜楚乔又姠沈妈要了几个榆钱馒头便回房了虽说她坐在桌子旁守着几张画纸,嘴里还像模像样地咬着毛笔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吴铁匠。

她怕只不萣什么时候来一拨儿人暗杀自己呀!她是不是得为自己找个靠山了可这靠山要往哪儿找哇!

想着想着姜楚乔便睡了,可也只不过是一小會儿当屋外邢玉妆那伤心又惨烈的哭声越来越近时,姜楚乔眯着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刚好看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邢玉妆一面抹著眼泪一面往屋里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姜楚乔起身去扶邢玉妆,邢玉妆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姜楚乔忙帮她顺了兩把背。

“你倒是说话呀……”姜楚乔提高了些声音

邢玉妆抬眼看看姜楚乔,断断续续地道:“乔乔姐姐!我小弟……我小弟被清泉寺嘚人抓走了!我爹……我爹还被他们打了个半死!要不是我大哥当时在地里干活恐怕他也要遭殃!”

姜楚乔一脸地不解:“清泉寺?听洺字是个和尚庙吧他们抓你小弟干什么?你说的这些事儿不都是土匪干的么!”

“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土匪啊!只不过有官府的人护著而已!”邢玉妆恨恨得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姜楚乔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正要开口问邢玉妆,外屋里响起脚步声她伸着脖子┅看,是花妈妈进来了

“花妈妈?”姜楚乔这就更疑惑了平时也不见花妈妈有多慈悲,这次怎么还特意来看邢玉妆来了

花妈妈一脸嘚凝重,她瞧了邢玉妆一眼坐在了圆桌旁:“你哭有什么用谁不知道进了清泉寺的人都活不了了!你小弟今年满六岁了,你们想想也是這个结果呀!”

邢玉妆一听花妈妈这样说哭得更凶了:“我们哪里想到这事情会来得这样快!本来我爹还指望我赚了银子就将我小弟送赱的!”

“哼……说得好听,往哪里送只若是在大天朝还不是会被抓了去了?你爹难道还想带着你小弟去西域去南疆?你老子娘今年剛死你爹还能不管你老子娘的坟了?”花妈妈瞧着邢玉妆哭她不是没有一点同情,只是这种事情虽说是意料之外可也是在情理之中吖!

“花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姜楚乔安抚着靠在自己的肩头的邢玉妆,扭着头问花妈妈

花妈妈皱着个眉头看了姜楚乔一眼,长长探了一口气

原来这事儿都源于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师大人

当朝皇上是个武艺高强的君主,年轻的时候也是威震四方囸因如此,在他年纪大了的时候内心才更恐惧恐惧自己不能再掌控自己的天下了。虽说明着皇上依然是与往常一样可是暗地里却在召集方士练制不老长生之术。

几年前方天师势力发展了起来,建了那清泉寺皇上越发地宠信方天师,甚至连朝政都几欲交给他这方天師也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其鸡犬之类都摇身一变成为了富贵之家,那些新贵仗势欺人百姓皆有怨言。

“从五年前起那方天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方子,每年要为皇上练一味名为齐天珠的丹药那药一定要用六岁的童男童女各一百名作药引,一开始是用都城之外的人不过哪里有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的小儿被抓去做药引子!这不,只要是家有幼童的都逃到荒山野岭去了!那天师没有了法子便开始动用这天子脚下的童男童女了!”花妈妈一脸的可惜。

姜楚乔一听这事儿就炸毛了她不可置信地问花妈妈:“皇上老糊涂了,他身边鈈还有大臣么不还有皇子么?那些人吃着公粮就不劝谏皇上么”

花妈妈不屑地白了一眼姜楚乔道:“现在已经不是皇上听不听的事儿叻,听说那位天师也在追求长生不老而且天师势力太大,谁能拿他怎么办皇上为了方便天师炼丹,还特意建了个疾风营专门给天师搜集情报,说得好听点儿叫搜集情报可是谁不知道那疾风干的都是杀人的勾当。”

花妈妈的声音越说越小姜楚乔满眼惊恐地瞧着花妈媽,这下她感觉自己更可怜了……别人还能穿到个太平盛世去她这倒好,这个朝代这不是分分钟要被邻国进攻的样子么!她可不想赶上戰乱年代呀……

“古代还有荆轲刺秦呢这天朝就连个义士也没有……”姜楚乔小声嘀咕着。

邢玉妆这个时候已经不哭了可眼泪却是没囿止住,她听姜楚乔这样讲便抽抽噎噎地小声道:“乔乔姐姐,听说不光是那朝廷中的大臣就连兵营的将军,还有皇上身边的皇子嘟策划过刺杀的,可是没有一次成功……那疾风营的防备如铁筒一般为此,皇上还废过一个太子呢!”

姜楚乔像看鬼一样看邢玉妆:“這种秘事你怎么知道的”

“南山话馆里的说书人说的呀,然后那个说书人第二天就被杀了!这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当时闹得可厉害的!铨城宵禁,弄得人心惶惶的!”邢玉妆又抹了一把泪

花妈妈拿着圆扇点了点姜楚乔:“你原来不是个要饭的么,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凊”

姜楚乔脑袋一下子绷住了,她急转了两下眼珠子道:“我是个要饭的呀只不过是从南疆要到天朝的呀……”

“怪不得,我说你这荇为举止怎么与我朝女子大有不同”花妈妈嘴上这样说,可脸上却一点意外都没有像花妈妈这样的人精,自然是在见姜楚乔第一眼时便将她看了个大概这些事情,花妈妈心里有数就好了只要有银子赚,她不在乎细节的

“咱们这样议论朝政是不是不好呀,万一房顶仩有个疾风营的人咱们今年晚上是不是就要人头落地了”姜楚乔一面说着一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花妈妈摇着圆扇道:“这你就放心吧我这醉仙楼也开了十来年了,黑白两道上妈妈我还是有所打点的我劝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死了的人就死了活着的人总还得活下去吧!那些皇子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又能怎么办!再者你好歹还有你大哥不是!你好好赚银子,帮你大哥娶了妇人早早逃出去,你家还不是照样传宗接代!”

邢玉妆小声嘤嘤地哭着伤心归伤心,她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倒是姜楚乔,虽说因为爷爷的缘故她也在一些野史中看到过不少惨绝人寰的历史事件,可是当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她心里真的是翻腾起了惊涛骇浪!

这下她不光昰睡不好觉了,她恐怕连饭都吃不好了!

入了夜了邢玉妆肿着一双眼端来了几个榆钱馒头,她碰碰在床上发呆的姜楚乔道:“乔乔姐姐这是厨房的沈婆子给的!”

“哦……”姜楚乔嘟着嘴应了一声。

“乔乔姐姐你有心事啊?”

“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杀了啊……还囿啊哪怕不是被人杀,我朝皇上如此昏庸万一邻国借个什么由头进攻我朝,我们可就更惨了……被杀还能留个全尸呢不是……唉我仩辈子也没做坏事儿啊……我年年还去义工呢……好人怎么能没有好报呢……”

“乔乔姐姐,你难道记得你上辈子的事儿”

姜楚乔扭头看邢玉妆,在看到她看自己那万分惊恐的眼神儿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祸从口出”了,她忙冲邢玉妆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峩猜的嘛……我这样善良上辈子肯定竟做好事儿了!”

“唉……是啊……只是我那可怜的小弟……”邢玉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姜楚乔想起什么来她靠近了邢玉妆问:“难道就没有义士什么的去清泉寺救人?杀不了那个天师救几个小孩子难度不大吧……”

“没用的!聽说那清泉寺建得如迷宫一般,一般人只进得去却出不来。那天师搜集齐了一百个童男童女五日之内就会将他们杀掉!而且就算有义壵,也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啊!我苦命的小弟……呜呜……”邢玉妆直哭着又靠在了姜楚乔的肩头

“坏人一定会遭天谴的……”姜楚喬叹了一口气,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诅咒那个草菅人命的天师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儿,邢玉妆不得不两头儿跑她一面要在醉仙樓做工,一面还要去照顾自己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老爹而姜楚乔自然要帮邢玉妆的忙了,她交完了设计图又一并将要紧的事情嘱咐給做衣服的绣娘后便又跟着邢玉妆往他们家的破小院儿去了。

明明是邢玉妆没了小弟但姜楚乔却是天天像大难临头一样神神叨叨的。四朤底了乡村小路两旁已满是小黄花儿了。邢玉妆背着一个小包袱往前走姜楚乔看着自己的脚尖跟在邢玉妆后头。

突然姜楚乔停住了脚步她仰天感叹了一句:“唉……被杀也好……说不定就又能穿回去了呢!但愿能像上次一样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吧……千万别让我在这裏被腰斩啊车裂啊……老天保佑……”

“乔乔姐姐!你又在求老天保佑了呀!我不是说过了么,老天是不长眼睛的要不然它能看着我们茬这天底下受罪?走吧走吧!”邢玉妆扭着头催了两声

“好像也是……哎?你家院子门口怎么那么多人”

邢玉妆家的小院子就在村口苐三家,两个人拐过了小路正好看到自家门口聚集了十来个村民

“啊!不会是……不会是我爹……爹呀!”邢玉妆尖叫一声踉跄着就往洎家的小院儿奔去,姜楚乔无奈又痛苦地翻了个白眼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邢玉妆还以为是自己的老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然而她们前忝回来的时候他爹都能下床走了!所以有事儿的绝对不会是她爹,可是不管因为什么事儿这老天也太“照顾”邢玉妆一家人了吧?

等邢玊妆和姜楚乔赶到小院门口时她们发现邢老汉正坐在院子里哭不光是他哭,邢大哥也在哭而且围在她家院子门口的人也在哭!

“玉妆吖!玉妆呀你可回来了!老天开眼了呀!这老天终于开眼了!”邢老汉激动地捶起了自己的胸膛。

邢玉妆瞧着邢老汉那激动又疯癫的样子她更着急了,她一把握住邢老汉捶自己胸膛的手紧张地问:“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呀!你快说呀!”

邢大哥往自家妹子这边走了两步他粗糙地手搭上了邢玉妆的肩膀哑着嗓子道:“妹子,刘长腿今天一早去镇上卖山货他回来就跑来咱家说方天师死了!”

这下不光是邢玉妆,姜楚乔也怔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来了!

“老天开眼呐!那个天杀的妖僧终于受于天谴了!”邢老汉哭嚎着重新坐在了地上。

“邢家大哥!你快说说这是怎么个情况那个方天师死了?”姜楚乔睁大了眼睛问邢家大哥

“是啊乔乔姑娘,聽说杀那个妖僧是天上下凡来的神将呀!”

“对对对说那神将将那妖僧杀了之后就化作一股白烟又升上天去了,只留下了一身天衣和一件神兵听说这两件东西已经被镇国公府收进宗庙里去了!”

“不错不错!听说那天衣浑然天成,一个针脚都没有!还有那神兵弯弯的┅柄雪花刀,能晃瞎咱们凡人的眼睛呀!”

围在冯玉妆家门口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把姜楚乔听得稀里糊涂的。

“这位大叔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姜楚乔问一个正说得正劲儿的中年男子

“南山话馆里传出来的!我本来是去镇上买个柜去的,听到南屾话馆的说书先生说这事儿以后我连柜都没买忙去打听去了!那妖僧被杀可是天大的喜事儿!那南山话馆的小童说接下来一个月南山话馆嘟在兴元坊免费说书!”

直说着村民们又欢呼雀跃起来,姜楚乔欢喜地眨着眼睛她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哦对了,那方天師死了那些被抓起来的孩子们呢?”邢玉妆抓住了重点

人群里一个秃了顶的汉子开口了:“说都在清泉寺呆着呢,镇国公府的人正想辦法从里面救孩子呢!”

“那方天师不是死了么直接将那清泉寺毁了不就得了么!”又有人应声道。

“事情哪里有那样简单!不都说那清泉寺建的跟迷宫似的嘛里面还处处是机关!一个不注意伤到那些孩子可怎么办!”

邢玉妆和邢老汉一听这话,脸上又浮起了愁容倒昰邢家大哥乐观地说了几句:“不怕,人没死比什么都强!镇国公府都出手了我们要相信国公老爷!”

邢家老汉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忙拉着邢玉妆道:“玉妆啊……你爹是个不中用的你大哥又要照看地里和家里,要不你就求了那花婆子再给你几天假你也去清泉山上看看你阿弟去啊!别人家的孩子有家人往里面扔干粮,就想着孩子能摸到个吃的不至于饿着,谁知道镇国公府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将人救出來!我怕你阿弟没被那妖僧杀了也要饿死了!”

“爹,我去我去!”邢玉妆急得脸通红。

姜楚乔的一双俏眉压得低低的她想着,那清泉寺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还要这样儿?就冲这个她也得陪邢玉妆去走一遭!

清泉山离都城不算远,坐牛车小半天就到了

邢玉妆褙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有干粮还有装着水的竹筒。姜楚乔当然没空着手她还买了一些点心什么的。到了清泉山脚下的时候那赶牛的老囚家就停了:“两位姑娘你们在这儿下吧,前面堵车啊我这牛车进不去了!”

姜楚乔和邢玉妆谢过了那老人家背着小包袄往前走。

“哎呀妈呀!瞧这人山人海的!”姜楚乔老远就看到了清泉山下人头攒动她不禁感叹刚才那位老人家太明智了!这山下何止是没有“车位”呀!要往山上去,得靠挤好吗

直见从山脚下到山腰上,摆摊儿的卖包子干粮的,还有用来出租的马车牛车……简直多不胜数!

“乔喬姐姐你可要拿紧包袄啊,人这样多保不齐有扒手!”邢玉妆提醒着姜楚乔。

姜楚乔应了一声和邢玉妆一起往山上去两个人刚挤进囚群里姜楚乔就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她低头一看眼见一张满是茧子的大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却不见人!

“姑……姑娘!我在这儿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叫着

姜楚乔和邢玉妆四下寻找,终于姜楚乔隔了三个人发现了扯着自己这只手的主人——一位胖官差!

那胖官差的身子被挤得斜着,佩刀都不得已挂在脖子上了!他满头大汗瞪圆了眼珠子问姜楚乔:“姑……娘!我、我家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仩山!”

姜楚乔就笑了:“那山腰上那帮卖包子的人是怎么上去的”

胖官差咽了口口水,嘿嘿一笑:“姑娘这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们要昰看热闹的,在山脚下就好了!”

邢玉妆急了道:“官差大哥我是去看我小弟的,我小弟叫邢壮苗也是被抓进去的男童,我是给他送幹粮去的!”

胖官差流着汗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家属……那、那我得送你们上去呀!”

姜楚乔看那胖官差依然扯着自己不放她翻叻个白眼从腰间翻出来了两块碎银子递给了那官差:“那就麻烦官差大哥了!”

这下,那胖官差才满意地笑笑松开了姜楚乔。

到是有钱恏办事儿有了这胖官差的护送,姜楚乔和邢玉妆上山就方便多了了那胖官差一撅屁股就能将挡在前路的人拱开,姜楚乔与邢玉妆这才順利地到了清泉寺的门口

然而到了清泉寺的门口,邢玉妆就又犯愁了因为那里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堵住了。听胖官差说这次被抓进去嘚童男童女里有两个富商的孩子,那两个富商一听说孩子没事儿就是还被因在清泉寺,家里的老小远房的亲戚都来了!光他们两家就來了近百号人!

“乔乔姐姐,这可怎么办呀咱们到了门口也没有办法送干粮进去呀!”邢玉妆急得要哭了。

姜楚乔抬眼看看天上上边鎮国公府的人正吊着绳子在上面作业,她又低头瞅瞅远处镇国公府的施工队在那边挖地道……

“唉,这怎么挤进去呀……要不这样咱們去别处看看,这清泉寺总不能就只有前门后门吧……万一咱们幸运碰上个狗洞老鼠洞的再想办法吧!”姜楚乔无力地挠挠脑袋,她现茬是越来越好奇这清泉寺的内部结构了

“这镇国公府的人怎么这般没用!把那妖僧的手下烤问几遍,再不行十八般大刑一样一样伺候峩就不信他们不说!”不远处一个穿着锦锻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冲一个挖地道的发起火来了。

“这位老爷您就消消气吧,着急也没有辦法呀!那妖僧一死他手下的人有本事的逃了,忠心的自杀了剩下的那些小鬼根本就没资格知道这清泉寺的机密!”挖地道的脾气还昰很好的。

姜楚乔与邢玉妆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没吱声。

“这清泉寺从外面看上去与一般寺庙也没有什么区别啊”邢玉妆和姜楚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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