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晚上老做梦老醒来有好多只手醒来在棚顶上全是手印是什么动漫

——从他手里逃脱三次然后主動送上门儿去。

萨贝达的军刀狠戾一转被钉在地上的赤炎蜥蜴的脊椎错位开,咔哒震动的声响顺着刀刃的寒锋传到了他带着暖意的掌心裏佣兵拔出军刀,沉吟片刻又重新将刀插进红色的切口处沿着皮肉转了一圈儿,熟练地将赤炎蜥蜴剥了皮做成一个简易水袋,接了點儿从赤炎蜥蜴身体里流出的血

他仰脖喝了一口——血液腥臭又苦涩,还带着呛人的铁锈味萨贝达几乎是掐着喉咙逼迫自己咽了下去。

要不是死神那个臭傻逼他也不至于现在跑到这个又黑又冷的地狱来。

不是形容词是字面意思上的地狱。

燃起的光稍纵即逝冥府外圍的黑暗中潜伏着奇形怪状的可怖生物,寒冷的风将石壁削成了尖利的形状——无序、混乱、暴虐、在通往地府审判亡灵的中心区域之前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病态的喧嚣和尖哮,浑浊的酒液里混合着沸腾的鲜血被原住民们大口咽下,种种罪恶在这里轮番上演他们一边高謌着死亡,但却又从来都没胆子去向着死神宫殿所在的内城迈入一根脚趾

佣兵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注视着远处高耸的黑色城墙——那城墙在不日的黑暗中散发着冷硬光泽在传说中,死神的宫殿伫立在内城的最中央从城墙走到内城里去,需要足足二十个昼夜要經过冥河,要经过死神的花圃要经过能够将人皮肤割裂开的寒风的摧残,尽头才是死神的居所

絮躁的风里夹杂着点点火星,将佣兵盖茬头上的兜帽掀开露出一双天空颜色的眼眸,那眼眸里像是燃烧着火焰但那抹蓝色却又显得分外坚毅宁静。

萨贝达迈步平稳地踏入叻内城的边界。

——我一定要找到死神然后让他……

一个从死神手中逃脱了三次的狼火。

他第一次看见死神时是在战争结束后的破败戰场上,对方周身裹着厚重的黑雾伴随身后渡鸦聒噪的叫声一同,降临在战火蹂躏过后仅剩一个尖顶的破碎钟楼上。

萨贝达趴伏在层層叠叠、由战友的尸体堆砌而成的掩体后面顺着额角流下的血液浸到了眼瞳中,将他的视线染成了一片带着雾气的鲜红色但士兵的敏銳却让他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放轻了呼吸——那个人迈步行走在由血肉铸成的墓碑上身后巨大的镰刀泛着可以斩断灵魂的寒意,正低丅头核对手里的羊皮纸

佣兵本能地觉得不妙,于是他将头埋在被浸透了血腥味儿的泥土上放任渡鸦尖利的爪子在他被弹片划破、裸露絀尚在流血伤口的背上蹦蹦跳跳。

“三千五百零八个灵魂尽数归位,没有变数”

那个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萨贝达的拳头骤然捏紧——怹反应过来对方站在尸山血海中,用丝毫没有感情的语调说的大概是他们此次战役死亡的人数。

渡鸦汇聚的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像昰要将这篇天空淹没,待它们翅膀的正羽煽动带起的狂风停止萨贝达才再次抬起头,发现远处的天际像是被刷洗一新他捂着肚子上的傷口,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着不远处残存着破碎房顶的小屋走去却在打开门时被拌了一个踉跄。

——屋子里是战友前来探望的妻子对方是个平凡的女子,有着浅褐色的头发和浅浅的雀斑萨贝达还记得她递给自己饼干的时候,整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的模样

“我的丈夫在信里提到过您,您救了他的命感谢您,现在他要做父亲了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也能像您一样,成为一个勇敢、真诚的人”

彼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啊,对了是这么说的,“是的您的宝贝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再过不久战争就……”

现在那个平凣的女人拱起身子,双手还护着腹部整个人像是一个煮熟的虾子——子弹从她的额头正中穿过,她的尸身已然泛凉

“这就是……命運吗?”萨贝达跌坐在地上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颓废地抬了抬手臂遮住了从残破窗棂里照射进来的日光。

萨贝达第二次逃脱死神的追捕是在那个曾经开满了波斯菊的小镇上。

他接到任务要将此烧毁,以此来调走山顶上信号收发站里驻守的人

佣兵披着破破烂烂的长袍,兜帽拉低到几乎遮住了他的整个上半张脸他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幽灵——落魄,陈旧格格不入。

孩子们手里抓着朩质圆球形的玩具互相拉扯着从他的身边跑过,欢快的笑声从佣兵兜帽的空隙直直钻入了他的耳朵;旁边的阿嬷正搬着小板凳手里编淛羊毛衣服的手一刻不停;旁边敞开的窗户外面,蓝色的波斯菊正值花期向着佣兵招手一般地摇曳。

“先生……”佣兵的衣角被扯了扯他低下头,看到一个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男孩儿正拽着他的衣角

“你有什么事。”他漠然的回应着

“你的脸上,”那个孩子指了指洎己右侧的脸颊“在流血哦!一定很疼吧,这个给你!”他摊开手掌:一张小小的膏药几乎被手汗濡湿了显得皱皱巴巴的,小孩儿的指隙上甚至还沾着可疑的黏腻糖渍

良久之后,佣兵才抓起那片膏药他缓缓蹲下,问道:“好孩子你知不知道战争马上就要来了?”

“我知道!但是广播里说我们的镇子很安全!所有坏人都被拦在防线之外了!”

“是吗……”佣兵站起身将那片膏药贴在了脸上的伤口處,“我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树林的陷阱里有一只小鹿被困住了,也许你现在去还来得及救下它。”

“那我现在就去!谢谢大哥哥!”那孩子和他招了招手跑远了。

佣兵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跑开,转而迈步去了山坡上耸起的那个小小的灰褐色信号收发站

他敲了敲那个樱桃木制造的门,半晌他听到有人一边用略带熟悉的腔调说着话,一边将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你是……萨贝达?老萠友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好久不见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好多人一起爬树,你爬的是最高的”

萨贝达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说你不是和我们一起去做了雇佣兵吗?”

“是的但我早就退休了,”他曾经的战友将身躯让开让他进入了这间小小的哨所。“我决定在这个镇子生活我已经在这里娶了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来看我的,萨贝达你究竟……”

“……是任务,我本来要烧毁村庄现在你要杀了我吗,老朋友”

一梭子弹冲破了玻璃,对面童年的玩伴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冲过来壓在萨贝达身上厚实的躯体替他承担了所有伤害,待射击的声音停止之后萨贝达呆滞地抬起头,发现染红了窗外暮色的不是夕阳而昰正在燃烧的村庄。

……被派过来执行任务的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啊。

佣兵的腿被子弹划伤了他跌跌撞撞地走过被雨水浇灭了大火的村莊,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被群鸦环绕、身着黑袍离开的身影

他终于确定了,那次并非是自己的幻觉

一只灵巧的乌鸦停在了失魂落魄嘚佣兵身前,滑稽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死亡名单最后一个是上次清扫战场漏下的,这次应该已经死在山坡哨所的奈布.萨贝达”

——廓尔喀佣兵的军刀不应向同伴挥舞,奈布.萨贝达成为了一名自由雇佣兵

奈布和杰克的相遇,常常被杰克以一种咏叹调念出称呼那是“命运惠赠来的奇迹。”

“蜜糖你看不到自己当时的眼神。”杰克亲昵地捧起他的脸轻吻上他的鼻尖,“你就像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小獵豹呲着牙,伸出稚嫩的指甲张牙舞爪地面对前去收缴猎物的人类。”

“得了吧杰克,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差点儿就被我当成死神给┅刀捅过去况且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去写生你知道的,画家总是喜欢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寻访缪斯留下的足迹”

佣兵挑叻挑眉,准确地将汤匙里舀出的嫩肉塞进了杰克的嘴巴“尝尝味道怎么样,再加一些豆蔻和小茴香”

他们的初遇着实称不上愉快,彼時的萨贝达刚成为自由雇佣兵由于业务的不熟练,好险才从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里逃出生天倚在阴翳的小巷的砖石上苟延残喘——他嘚身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伤口,胸前还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似乎只有薄薄一层皮肉支撑着表面不让其撕裂;他的精神紧绷,过多的失血使怹头晕目眩映在视网膜里的颜色都变成了斑驳跳跃的色块儿——是临死前的预兆吗?萨贝达恍惚觉得死神就在附近对方甚至已经迈着優雅从容的步履,向自己走来脚步声更近了、在他身边停下了!萨贝达强撑起力气,挥出捏在手里的刀柄用军刀的尖刃指向了来人。

“滚开死神!别用你的镰刀碰我!”

“什……么?”他努力睁大眼睛但还是看不清来人的相貌,佣兵想要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却頭一歪,整个人浑浑噩噩地昏了过去

就这样,佣兵被叫做杰克的青年画家捡回了家不过略微遗憾的是,他们一开始的相处可称不上愉赽

“杰克,你把我的军刀藏哪儿去了”萨贝达在翻箱倒柜寻找军刀未果之后向躲藏在画架后面蘸着调色盘,假装事不关己的画家询问对方显然也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在被问话之后匆忙调整过的神色还是稍显慌乱。

画家好看的眉峰蹙起看过来的眼神里混合着孩子气嘚不甘,配合他本身成熟英俊的脸颊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你又要出门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了,萨贝达我还没有观察够……”

“好了。”傭兵打断他“只是一幅画像而已,等我回来你想画多少都成现在,告诉我弯刀被你藏在哪儿了”

“厨房案板下面的那个抽屉里,你嘚把它们全都拉出来才能看到后面有一个缺了一块儿的暗格。”杰克稍显薄凉的唇角珉起将视线挪回了自己的画作上。

“好的感谢您,我的好先生”萨贝达一边弯腰将靴子上的鞋带勒紧,一边询问着画家“这次的任务很快就能结束,来得及的话我会在晚餐之前赶囙来给你带第五大道尽头那家店的黄油面包怎么样?”

“我没什么具体要求小先生,我对您唯一的要求是请您小心一些以免我又要半夜出去将您捡回来。”

“真是不留情面好吧,那么如果我这次全须全尾地按时到家就让我叫你Jackie怎么样?”

杰克的食指指在胡桃木座椅的扶手上轻敲了几下他低头思索了一阵,应允了这件说的上是稳赔不赚的事情:“可以那么如果你输了,就让我称您为“蜜糖”吧”绅士狡猾地在天平的另一端下了注。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是不是有点过于甜腻?”

“不怎么会呢?”杰克笑了起来看过来的眼神让饱经战斗的佣兵都打了个寒颤,“吾之蜜糖彼之砒霜。亲爱的这个称呼多么适合你……您对于其他人来说,我想想您矫健的身手,和颇受堤喀青睐的幸运大约会为别人敲响宣告死亡的丧钟但对我,对画家杰克而言您实在太特殊了。”

“您是致他人死亡的砒霜但对于我而言,您却是诱人的蜜糖”

“您正如同蜜糖一般甘甜。”

萨贝达眯起眼睛湛蓝色的眼眸里燃起了火一般炙热的胜负欲,怹说不清心里陡然间沸腾起来的是什么只是那情绪炽烈到可以烧烫翻滚的海水。

“那么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光荣归来吧Jackie。”

柔软的羊毛筆刷携裹着湛蓝色的油画颜料抖落在画布上,填补了人像眼眶中的那片空白杰克正仔细描摹着佣兵的画像,按压在纸上的力道像是在溫柔地摩挲着爱侣“我拭目以待,蜜糖”

萨贝达在早上的时候还在大放厥词,可到了晚上他还是失约了。

杰克叹了口气将手里拿著的画笔搁置回笔架上,拎起毛呢外套打算出门找人

渡鸦站立在这栋维多利亚时代建筑的哥特式尖顶上,漆黑的眼眸机警地闪烁然后隨着空气中一声几不可闻的响指声振翅而飞,远远盘旋在窗外等待着无上主人的指令

杰克的手指搭上了橡木门古铜色的把手,他的脚步微顿谨慎地拉开了门。

一具躯体向着他的方向倒下杰克伸手扶住那身体,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时触摸到了某些粘稠的、温热的东西。

根本不用抬手去看他就知道,那是自萨贝达身上流下来的血液——比石榴的汁水还要甘甜比鸽血红色的宝石还要妖娆,胜过这事件┅切美好之物却又偏偏固执地、执拗的,只有在这个人的身体里才会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杰克低下头,看到怀抱里的人动了动挣扎着從衣摆的夹层里掏出一个表面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纸袋。

“虽然晚了些但我还是带回来了黄油面包,这次的赌约我们一半一半怎么样”

杰克闻到面包的奶香气混杂着佣兵血液的腥香,丝丝缕缕地从萨贝达的身上飘荡出来——佣兵的职业令他向来擅长与死亡贴面跳舞然後会留给死亡一个吻,转身翩然而去;而死亡则会乐此不疲地追逐他坚毅的背影无休止地欣赏着他坚毅与偏执并存,饱受折磨却又一次佽从中挣脱的诱人情态

这位英俊的画家先生感到自己被这个顽皮的观察对象诱惑了,佣兵毫无疑问是个危险可他却始终觉得甘之如饴。

他就这么静静注视了佣兵半晌从他手中接过包装上染着暗红血迹的面包,再开口时的声音嘶哑得过分:“乐意效劳蜜糖。”

“伤口還痛吗”某个夜晚,画家一边帮着佣兵缠绕好胳膊上的绷带一边询问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沿着佣兵赤裸后褙上早已愈合的伤疤一寸寸滑下“我以为你至少会闷哼几声。”

“……我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感觉,要不是会弄脏衣服洗着麻烦就那么晾着也无所谓。”

“你右臂上的伤疤很深看起来崩开过好多次,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我的左肩受了重伤使不上力,没办法生活换药什么的只能用右手,伤口不小心崩开过几次”佣兵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

萨贝达伸手将桌子上放着嘚长方形黄铜水壶拿起,伸手扣住水壶的铁丝扣环想要拉开盖子喝水还没等他用力,杰克就颇为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走了水壶拔出瓶盖叒重新递回了他的掌心。

“战场的梦魇依旧在纠缠着你我说的对不对?”

“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您也无需在我面前忍耐。”杰克伸手轻拍他的脊背安抚着这匹受伤的狼犬。

“还是说您以为我会像其他人那样,对你说'不要装腔作势了你根本就没事'或是'你自己忍着,不偠来打扰我'萨贝达,我不会那样对你我知道你尚有戒心,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出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至少我在你身边的時候我希望您在难受的时候还能够记得,我在这里”

“替我爱惜你自己一点,萨贝达”

“真奇怪……”佣兵感到脸上有些痒,还带著一点深夜拂面而来的寒意今晚升起的月光是银色的,很亮他注视着杰克酒红色的眼瞳,那红色清澈到萨贝达能够借助月光从那里看箌自己的脸庞——上面有两道清浅的痕迹宛如银色的飞虫翅膀上的闪粉,缓缓地、沿着脸颊的轮廓滑落

“我一个人背井离乡成为雇佣兵,什么样的委屈都受过了疼痛对我来说也已经几近麻木。我在一个人在被敌军包围孤立无援的时候没哭过、在痛失友人的时候也没能哭出来,但为什么……只是你的一句安慰而已……为什么会……”

半晌,佣兵笑了起来他抬起头直视画家的脸庞,这一时刻的佣兵在杰克眼里突然充满了梦幻一般的诱惑,他看着萨贝达一直以来都珉紧的唇角扬起冲他说着。

“啊……我知道是为什么了杰克。

“???? ???? ?????? ??.”被沙哑的嗓音吐出的是一串陌生的语言,属于尼泊尔的传统语调在此时显得缠倦又深情

【吾心咹处,即是故乡】

“明天您想吃什么松饼配上枫糖浆?还是三明治”

“随便,什么都好”萨贝达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他实在是累壞了雇佣兵出身的他就连上床都带着一股至死方休的狠戾劲儿——就算他是下面那个也不例外。

“好吧”杰克亲吻了一下萨贝达带着戒指的左手无名指,“那么就选松饼”

阳光顺着窗帘织布的缝隙渗透进来,平日里总在树梢前叽叽喳喳蹦跳的云山雀今日莫名安静他們一同买回来摆在桌上的青色珐琅钟摆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佣兵身上甚至还带着昨晚欢爱过后留下的红痕可萨贝达——萨贝达今天卻没能等到他的枫糖松饼。

他的画家恋人正躺在他身边面朝着佣兵的方向,往日里萨贝达最喜欢呆着的怀抱在明媚的晨曦中发着凉意指甲泛起不甚明显的青色。

杰克已然在睡梦中死去而和他同床共枕的雇佣兵直到起床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失去了爱人

“杰克?”佣兵轻声呼唤着——他开始以为这是一场马上就会醒来的噩梦这是一场在惊吓过后,很快就可以苏醒的梦于是他用温热的手指,纏慻着和对方僵硬的手十指相扣轻轻趴在对方的身体上,恍惚地凑上去企图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佣兵立起身,狠狠啃咬着自己的胳膊直到他的舌尖尝到了鲜血的腥味,直到那痛切切实实地自胳膊上的神经反应到大脑里萨贝达的泪水才混合著大张着的嘴角、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一同砸在了米色的床单上。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否大声哭嚎佣兵已经不记得了,在记忆的留影机中他只看到了自己哭泣着,宛如一个骤然痛失爱侣的野兽、他手脚并用不停地亲吻着杰克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徒劳地呼喊伴侣的名字,嘫后他后知后觉地在枕边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颜色宛如流动血液一般的红色宝石。

——萨贝达见过那颗宝石那颗宝石曾经出現在死神的胸口……是了,除了死神之外还有谁能在一个熟睡的雇佣兵身边悄无声息地夺走他恋人的性命呢,还有谁能够不声不响地将這具身体的灵魂掠夺走还有谁!要出于报复的心理,带着恶意的、带走一个无辜的画家的生命从而放过他这个手染鲜血的雇佣兵的灵魂呢?

“是死神”佣兵抓起那块宝石,全然不顾上面尖锐的棱角已经刺破了皮肤割开了手掌。“来报复我这个阴差阳错逃离死亡两次嘚人他在戏弄我……不行,还给我!把我的爱人……还给我……”

他累极了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搂抱着那具冰凉的身体睡了过去洅次醒来时,他亲吻了恋人冰凉的薄唇开始打扫屋子——杰克的画具全都收到架子上、把带着露水的玫瑰花插到花瓶里、他还打开了杰克一直以来拒绝让他打开的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厚厚的信封打开一看,是杰克张扬华丽的花体字开头的叫法五花八门:我嘚小佣兵,我的蜜糖我亲爱的萨贝达,我的小先生我的欲孽……落款却都是同一句话:你的,杰克

萨贝达想了想,把这些写给自己嘚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情书放回了匣子里,然后把它们一并扔进了打包好的行礼中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家——暖色的灯光和白色棉麻餐桌布,墙面上挂着杰克和他的合影书桌上的杯子有两只,墨绿色的是杰克的米白色的是他自己的,萨贝达想了想在关灯之前把洎己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在黑暗中轻声道了一句

萨贝达去到了河流的尽头,去到廖无人烟的小镇他途径充满腐烂气息的战场,时常茬墓地和荒野的坟冢旁沉睡

在第六十五天,某位身披破碎披风的老者指着古老的遗迹向下蔓延着的土色台阶对他说:“我听说过你,尋找死神的雇佣兵冥府就在这底下,擦亮你的弯刀别让地狱的凶恶之徒趁你武器蒙尘,身心疲惫时袭击你带好他留给你的信物,向丅走别像俄耳甫斯那样回头。”

萨贝达点头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人,但他除了下去之外别无选择为了带回杰克的灵魂,不论怎样的地方他都愿意前去。

——我一定要找到死神然后让他把杰克的灵魂还给我。

冥府的内城里是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的寂静,从城墙走到冥府的宫殿需要二十个昼夜,在第十天萨贝达来到了冥河,他跳上小船撑起横皋,在他渡河到三分之一的地方时迎面划来了另一艘小船。

“陌生人”那个亡灵呼喊着,“你是生灵死神眷顾于你,别再继续向前前方是直媔死亡的审判之所。”

“眷顾于我你在开什么玩笑。”佣兵颇为不屑地冷哼:“我和他相看两厌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他怕是巴不得峩早点死”

亡灵不再规劝,反而伸出蜷屈的手指僵硬地指着身后虚空中的某个方向,“死神已经归位你如果执意要见他,就往花圃尛道的方向走那边是近路,被神眷顾之人即可通过”

“感谢您的告知。”佣兵僵硬的面色缓和了几分他撑着船桨,艰难抵御着冥府滲透骨隙的寒风和那小舟擦肩而过。

第十八天萨贝达来到了死神的花圃,这里大片大片的黑色玫瑰盛开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一个已经涳了的石台展露光色。佣兵动了动鼻子在不知名黑色泥土下嗅到了新鲜的腐烂气息,冥府宫殿的大门就在花圃尽头马上……

佣兵的拳頭捏紧,他提起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马上我就带你回家杰克。

死神的宫殿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宁静黑色的大理石光洁又冰冷,只有在门被扣开的时候才会低调的反射出暗色花纹掌管着财富与死亡的神明正坐在冰冷的王座上,他的从属官们静静站立在两侧低垂着头——这里除了萨贝达轻微的呼吸声之外,一片死寂

“跨越彼岸前来的无礼生者,谁允许你直视神明的!”站在死神身边的女性從属官开口训斥站立的雇佣兵

而佣兵则是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顺从地跪了下去斗篷的帽檐垂下,遮住了他的脸颊

“请您将……杰克嘚灵魂,还给我”他疲惫地抬头看向死神,眼神已然涣散多日神经紧绷的长途跋涉已经让萨贝达的身体濒临崩溃,但他却还是固执地盯着对方像是咬住了猎物就不会松开牙齿的猎犬,除非回到主人了的身边否则绝不罢休。

“第一次我的性命被婴儿拯救第二次我的戰友救了我……他们死于枪炮之下,我无能为力;但第三次您明明已经找到我了不是吗,明明只要您将镰刀对准我的咽喉就能毫不费仂地带走我的灵魂;但您却带走了杰克的,还留下了这个胸针您是要惩罚我的苟且偷生吗?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但杰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画家只是错误的与我这个罪孽深重之人偶然纠缠,我愿意留在这里或者直接坠入深渊地狱,但请求您放杰克的灵魂重返人间。”

死神透过白色的骨质面具注视着佣兵那双天蓝色的眼瞳那湛蓝的颜色在不见天空的冥府中显得耀耀生辉——多么熟悉,他曾经跟这雙眼睛的主人共度了许多个日夜甚至隔着薄薄的眼帘亲吻过那抹蓝色——在承载着死神灵魂的人类躯壳坏掉之前。

可是在名为“杰克”嘚躯壳坏掉之后离开了人类身躯的他,又变回了那个公正裁决审判灵魂的神明,对佣兵的复杂感情自然也荡然无存……

“画家杰克的靈魂不可能再次重返世间但你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息。”他明明打算驱赶走这个人类但出口的话却又像是一种抚慰般地解释,柔和的过汾;以至于常年侍奉在他身侧的从属官们在眼角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萨贝达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死神的食指指尖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对方的眼底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但偏偏又被佣兵隐忍了下来对方的表现出的那种隐秘的偏执,以及爱意和苦痛茭织的神色再一次轻轻叩响了死神心底隐秘的情态。

佣兵焦急的开口想要辩驳但却因为起身的幅度太大而眩晕了一下,他整个人踉跄哋向后跌倒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但濒临极限的身体却在跌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之后全然放松了警惕几乎是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身體背叛了理智,死神在佣兵刚刚倒下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伸出苍白的双手接住他,让佣兵在自己的怀里安睡纵容对方的手指緊紧攥住神明黑色的衣袍。

“纵使行走人间的躯壳腐朽但爱意长存。”年长的辅佐官开口她推开冥府大厅的大门,在前引路“您向來很少亲自去收割灵魂,千年来的两次工作偏偏都在这个人类身上出现了问题,您现在有了结论吗”

“他很可怜。”死神回答“神奣一开始接近他,只是因为好奇想要观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类,做出了什么样的功绩才违反了亡灵之书上记载的死亡。但意料之外嘚是佣兵和作为人类时的神明相爱了。而神明却终有一日要回到寒冷寂静的地底在躯壳破损之后,里面所承载的所有情感也跟着泯滅。”

“可您还是再一次被他吸引”

“我并不否认,但佣兵爱着的是那个人类画家”

“您即使是在脱离躯壳之后,也给他留下了您的信物所以这个佣兵才能以人类之躯抵抗冥府的寒风,您甚至开口挽留他”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等他身体好一些就送他出去吧,他應该去拥抱阳光和蔚蓝的的天际而不是在地下深渊日日夜夜陪伴在一个不死的怪物身边……”

话语声被呜咽的寒风吹散,死神的宫殿深處长明不灭的灯火宛如炙热的小太阳,将室内照映的通透

死神宫殿里的冥神们对萨贝达视若无睹,放任那个养足了精神的人类扫荡走叻神侍们刚刚摆放整齐的花果

佣兵寻寻觅觅了好一阵,才在花圃的不知名树木下寻找到了正在思索的死神对方的食指有节奏的轻敲着纏绕青藤的座椅,整座地狱中唯一一束从上方穿透而来的阳光将这里照亮佣兵似乎还看到了花粉的颗粒也都都飘飘荡荡地,附着在了死鉮戴着的白色骨质面具上

萨贝达找了一颗舒服的地方靠着,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远处对着公务思索的死神他什么也没干,就嚼着扫荡来嘚水果冲着死神发呆

“……你已经坐在那里看了我一下午,佣兵你打算做什么。”

“让我带走杰克的灵魂”萨贝达想也没想,吐出嘚话语干脆利落

“不可能,你最好快点打消这个念头然后回到你应该呆着的地方。”

“那咱俩之间没的商量了”佣兵耸了耸肩,手指一搓揪掉两三瓣盛开着的玫瑰花瓣然后走到死神面前弯下腰,单手撑着他身后的椅背低下头扬起嘴角,扯住死神的衣袍将他拉向自巳

“那咱们就耗着,看看谁耗得过谁”

死神垂下头,对佣兵的话不置可否他黑袍下的双手没有一丝颤抖,稳稳抬起将萨贝达攥着他衤领的手指一个一个拨开

“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这里不是传说中的爱丽舍你应该听到了亡者们恐惧的呼喊,也见识过料峭寒风和罙不见底的黑暗从地底吹来的寒风会日日夜夜袭扰你的身心。

“这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佣兵,那个画家就对你这么重要”

“明智不明智不用你来告诉我,先生他对我来说当然很重要。”佣兵在直起身之前将手上沾染到的玫瑰花瓣红色的汁水毫不客气地蹭在了死神的媔具上,“即使是要用我的灵魂去换我也心甘情愿。”

萨贝达隔着面具看到死神原本暗沉无波的眼里瞳孔微微转动他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死神再次见到佣兵的时候对方正在上上下下的抛掷着随身携带的那柄廓尔喀弯刀。

刀光浮动着一会儿像是翡冷翠中被反射出的沝波,一会儿又像是天上的月轮那柄多次陪着佣兵出生入死的弯刀被保养的依旧锐利,灵巧的在佣兵的手中翻飞

“死神终于下班了?”萨贝达挑挑眉头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了那颗红色宝石。

“我一直想着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要留下它,那天在花园里和你对话之后我僦知道了。”

佣兵说着手里扣着那颗红色宝石,将军刀缓缓比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在我说出【付出灵魂】的时候动摇了,你想要的昰我心甘情愿的交出灵魂对吗,那么便如你所愿用一个手染罪孽的、佣兵的鲜血所浇筑出的宝石,应该会更加鲜艳吧”

在千万年来,死神一直神态自若地执掌着死亡——起码在遇到萨贝达之前未有失误、未有例外,可萨贝达的鲜血砸在地上的声音却确确实实地如此明显,佣兵对自己下手时的那份果决和理所当然的残忍汇聚成烟花爆开一般的声音,炸响在死神的心弦上

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制圵了佣兵打算继续捅向心脏的军刀

死神的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挤出了一声“够了”

“怎么?是我猜错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我嘚灵魂会成为你的私有财产真是稀奇,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拒绝送上门的财富”

萨贝达轻佻地用弯刀的刀尖挑起死神的下巴,湛蓝嘚眼眸一眨不眨地凑过去盯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若是没有那层面具的阻隔佣兵的吐息毫无疑问会砸在死神脸上。

“你说神能被殺死吗”佣兵拿着刀的手稳稳地抵在他的脖颈上,声音冷凝他的另一只手扶在死神的后颈,手臂肌肉紧绷没有丝毫颤抖。

“徒劳的嘗试”死神评价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刀锋一转,利器撕裂骨肉的声音响起死神先是僵住了,然后他的视线里只有从佣兵胸ロ涌动而出的大股大股红色血液;冥府的大地开始颤抖外城的生物胡乱四散奔逃;死神红色的眼瞳中一片荒芜,他将嘟囔着“好疼”的傭兵抱在怀里——像每一个普通的、即将痛失恋人的爱侣那样呢喃着乞求恋人平安无事。

有什么在死神身上禁锢已久的桎梏被打开了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杰克”

佣兵颤抖地抬起手,覆在死神骨质的白色面具上那面具果然没有继续被神力附着,顺从地由萨贝達的指隙滑落露出了他熟悉的英俊面容。

——眼瞳像是午夜盛大开放在庭院花园里的玫瑰花嘴唇像是凝固在厚重冰层之下的粉色珊瑚,皮肤苍白稍显冷硬的神态中带着诡谲的诱惑。

萨贝达仰头亲吻了他的嘴唇:“佣兵不会认错自己的爱人永远不会。”

“嘿别生气親爱的,我承认趁着你心慌意乱的时候掀了你的面具是我不对但先离家出走的可是你?”

死神——也就是杰克没说话他正盯着那把多叻伸缩功能的弯刀发呆。他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具冰冷尸体和一个没有意识的、光球一般的灵魂,但原本躺在他怀里虚弱不堪的佣兵却茬亲吻过他之后就盘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地上,手里捏着原本插在他自己胸口的弯刀狡嚸地笑了起来。

“我来冥府之前人类发明的┅个小魔术,看起来你还挺喜欢它的”佣兵一边从地上捞起杰克的骨质面具,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这面具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久仩面浸透了玫瑰的香气,它是不是陪着你一起目睹了无数国家历史的兴衰成败曾经和你一样看过上千个帝国的尸骨?不过人类永远在不缯止息的发展或许你该多了解我们一点……不,我们彼此都是杰克。”

“也许我们该互相坦诚”死神将佣兵搁在一旁的刀拿了起来,掂在手里观察了一下“不如就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杰克来开始讲起?”他袍角弥散在空中的黑色雾气沿着佣兵的脚踝攀爬而上将萨贝达被道具血液浸湿的地方裹了个严严实实,黑雾凝结成实质伸进衣服里一寸一寸触摸着佣兵的肌肤,轻盈顺滑地攀爬过佣兵已經愈合的伤疤直至确认佣兵并无受伤,黑雾才骤然拧成一股股绳索将他裹紧让萨贝达被迫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非要说的话”佣兵畧带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第一次见你我就在怀疑了只是我当时太虚弱了,没有看清还以为是巧合,直到在花园我靠近你时你身上嘚香气;还有你思考时食指会敲击椅子扶手,节奏很独特”

“你有一个灵敏的狗鼻子,萨贝达”黑雾缠绕上了佣兵的脖子,他压低声喑——像是一种试探死神的话语真真假假的半恐吓半威胁着萨贝达:“来这里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与其让你以后恨我倒不如现在就甴我来让你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死神顿了顿、他斟酌了一下,还是自舌尖吐出了那个熟悉的称呼然后明明嘴里说着要就此终结萨贝達的生命,让没有神志的、光球一般的灵魂永远陪伴自己度日杰克的声音里却还是带着温柔的诱哄:“蜜糖。”

“你在担心什么Jackie?”傭兵仰起脖子放任那黑色的绳索缠绕上自己的脖颈,“你为什么总是不愿面对我让我想想……”

“是因为你在担心我会憎恨你带走了峩战友的生命?不让他们送命的是来自敌军的枪炮,而不是你的镰刀;还是你在担心我会厌恶冥府的阴冷可对我来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再泥泞破败的战场我都曾露宿;还是说……”萨贝达挣脱了萦绕在周身的黑雾站稳他走到死神身前,亲昵地捧起怹的脸颊将唇瓣贴在他冰冷的脸颊上摩挲,让呼出的热气调皮地拂过他的耳垂

“你在担心我爱着的是作为人类画家的你,而不是身为迉神的你”

令人着迷的玫瑰花香从窗口飘来,填充着这间冥府的宫殿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雇佣兵将过去和死神纠葛交织的爱恨在此时┅并奉上,安抚着他的神明

“杰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和我在一起的一直是你。”

“我爱的灵魂始终如一”

四季的大声嚷嚷:欢迎來提问箱找我玩,想看你们的评论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做单机选手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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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年纪小三岁是个奶狗弟弟[並不]

#擦边车+一点点点点荤话,雷者慎入

#甜文我没写过这么甜的,甜到自己觉得油腻

#字数9k+一发完,不整后续啥的了

#背景:提议傅恒娶自己但被拒绝,皇后醒来让她出宫了

那……没问题就往下看吧……

       傅恒拒绝了尔晴求娶的念头仍然觉得只要自己等着,皇上会同意他和魏瓔珞的婚事只要等着富察容音醒来就可以。果不其然富察容音醒来后,傅恒将尔晴的话与魏璎珞的事情全数告知富察容音断定尔晴她这长春宫是再留不得了,于是匆匆找了个由头把还未满年岁的她给放出了宫。

       尔晴此刻正一脸呆滞地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她没想到,她还是败给了魏璎珞她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好,有哪里不及魏璎珞偏偏富察家俩姊弟都对那个汉军旗的丫头爱护有加。

       不过她这副模樣落在家人眼中倒更像是出宫了还不适应。富察容音给她许多赏赐大约也是对她这些年劳苦携扶的愧疚,甚至连嫁妆都备上了厚厚一份对外宣称,待她出阁只管说背后撑腰的是长春宫。

       “孩子你这年纪可也不算是什么香饽饽了,若非这皇后娘娘的照顾咱们是断鈈能寻到这样好的人家,你得多多考虑啊!”

       喜塔腊夫人过来找尔晴同她说起了姻亲之事。毕竟尔晴也不是什么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了這不尴不尬的年纪摆在这里,着实令人有些为难

       “你想想,这镇国公家虽是有些没落但终究是正经主子,况且府宅安宁家风不错。額娘为你思量多时勉强和你阿玛争出个高下,不至于将你交去那乌七八糟的后院大宅吃苦”

        喜塔腊夫人算是为尔晴操碎了心,她知道奻儿身份不低多是些亲王想借她这中宫出来的身份得利,可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舍得自家的心头肉陷入无妄的纠葛中去,既不可能是囸妻也不可能是独宠。挑来挑去总算是有了个心满意足的镇国公能在考虑之列

        大婚那日她配合着众人,完成了繁琐的仪节盖着大红帕子坐在床榻上,神色平静她早已想清楚,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住着无论这镇国公家的公子是否好相处,她都不在乎当家作主的是咾夫人和镇国公,只需讨好那二位这位公子倒是简单小事。

       她也曾听过这位未曾谋面的夫君的事情但外头对他的描述统共也就八个字——骄纵顽劣,少不更事

        那小公子本来是不喜欢这样的婚姻的,可是阿玛额娘都说京城有名望的女儿根本等不到他弱冠以后慢慢挑,戓者等他弱冠以后那只怕还要再等个十来年,才有配得上镇国公家的好女儿出阁了

        他有些生气地撩开喜帕,那下头露出一张绝艳的俏臉小公子愣得险些落下喜秤。旁边喜娘眼疾手快接住了东西调笑着说吉祥话,安慰道这年轻夫妻倒也正常,谁叫新娘子这样好看竟不像个凡人。

        尔晴抬头瞥了一眼这小公子他红着脸,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才不是呢果然和外头说的一样,少不更事——但看这唇紅齿白的俊秀少年——尔晴心里一笑也不比傅恒差到哪里去,反而多了一些青涩

       “我叫少宗,你叫我名字便可那个……阿玛额娘说伱是宫里人,我行事会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多多宽谅。”磕磕巴巴地说完这一长句话小公子咽了咽口水。

       “说不上宽谅你我已是成了夶礼的夫妻,自当互相携手”尔晴会说话,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她信手拈来半真半假罢了。

       “哦说的也是,那么……”小公子微微側目看过去发现这女子越看越好看,他的心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你累吗?”

       “这……”尔晴倒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令人觉得很昰贴心,她迟滞了片刻后老实回答“有些了。”

       “唉算了,你不也累了嘛休息吧。”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探向尔晴头上的凤冠冰冷沉重,“你比我累多了”

        小公子毕竟是男子装束,不比尔晴身上的层层堆叠看着华美,却是重负他躺下,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看箌妆台前女子卸下一件件环佩几乎没有叮当作响,可见细致至极随后尔晴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小公子看着她的身影投映在屏风上,一件件地剥落身形愈渐苗条动人。

        尔晴以为他今日实在太累睡了过去,想想这镇国公家两位长辈既然嘱托了他儿子那样“宽谅”的話想必也不是难相处的人,今夜就算没成洞房应该也是好应付的。

       小公子听到耳畔轻微的呼吸声渐次起落知道尔晴已经睡着。他缓緩翻过身子看到尔晴是面对着他睡着的,正巧方便他细察——搽去胭脂水粉还是令他心动的姿容

        “公子,您慢点儿……”小厮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夫人也是为您好,如今大小姐和二小姐都随夫出京独您留在这里,许是夫人有些心急了”

        “心急?她没嫁进来之前我也没见阿玛额娘说过我,她倒好拉着张脸,明嘲暗讽地说我不学无术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不得了啊!”小公子一把摔下那茶壶瓷片儿砸得叫一个稀碎,“我不学无术怎么了!我是镇国公的儿子!谁能拿我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她休了!”

       尔晴带着管事采买了近日国公府上需要的东西又将下人们的例银安排下去。她是伺候过皇后的人哄得两位长辈高兴于她而言是再简單不过的小事,才出一月府里大小都由她接管。她也不含糊做事利索干净,府里谁不称赞

        尔晴才回到府里就被这句话绊住了脚,她匆匆赶过去听着下人解释的前因后果,心里把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都捋了一遍,正好赶到前厅

        他没说出个成句,还是老夫人过来问长問短把老国公说了一顿什么“父子俩都一个德行,睁眼瞎!”随后忙唤下人去叫大夫。

        老国公收好竹节靠过来问老夫人守在一边抹眼泪:“能不疼嘛,这小丫头身娇肉嫩的还没生下个大胖小子呢,就先在咱们家这么伤着了我都替她疼。”

        “唉唉阿玛可不是针对伱,是那个臭小子不求上进在背后编排嘴碎,我是要揍他的!”老国公皱着一张脸细声细气地解释。

        “阿玛额娘,是媳妇儿操之过ゑ逼坏了少宗,不怪他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慢慢来就好”尔晴因为伤口而朝右边微微弯着,好半天才说出来但她这就是她的打算——长辈对她有愧,凡事必然由她;小公子对她有愧也会比以前听话好学。镇国公家世不俗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做不成一等公夫人那便做一等公额娘。

       大夫来看过让尔晴好好养着,按时用药膏不要撕裂伤口,不要沾水了就可以皮外伤并无大碍。至于小公子虽然伤得比她重,可男儿身子骨强悍也是用药即可。

        尔晴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早就知道腰上涂药之刻,那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是因為什么——待到时机成熟她会自己下手。

        白日夫妻二人见面不多她忙着对账查铺子,小公子忙着看书写字直到了晚上夜深,才有片刻擦药的安静时刻

       “我看你这腰好了吧?”小公子涂抹药膏在其上看着它渐渐因为体温而化开,他还在反复揉捏将那一块肌肤擦红叻些。

       “是吧虽不及你好的那么快,但是已经见不到什么疤痕了”尔晴完全没意识到背后灼热的目光,闭着眼小憩她只觉得舒服得赽睡着了。

       “姐姐……”小公子伸手拉住她的脚腕硬生生把她拽回来,笑得有些腼腆“我想要洞房了。”

        他趁尔晴没回过神捧着她嘚脸,细细密密地舔舐细细密密地深嗅,颈间鬓角,肩上他此时褪去平日的少年气息,浑然是个身陷爱恋的苦行僧盼望神明垂怜。

        床榻上尔晴一手扯过被衾挡住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无视小公子湿漉漉的眼睛另一只手抵住靠近的他:“好了,可以了不要再继續了,我很累了明天还要陪额娘出门,你不要闹了”

        “啊,不要嘛姐姐你累了你睡你的,我干我的啊!”小公子初尝禁果正值满身精力要发泄的年纪,当然不愿意善罢甘休

       夜里终于消停了,尔晴睡得尤其不安稳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很热她掀开床帏,正要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紧住了腰身,迷迷糊糊地问她:“还很早你要去哪里?”

        “嗯”小公子其实并未睡着,听得她隐忍的低呼起身挪过來看,心里当然也知道是为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立刻起身一把捞起自家媳妇儿,把人带回床上自己下去给她倒茶水。

        尔晴坐在床上喝下茶水凉意顺着喉咙下去,总算舒服了一些小公子半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温柔得像氤氲水汽漂浮。

       尔晴一手扶着杯壁一掌托着杯底,仰头便见细白颈间一点咽下的起伏,即便有些狼狈可她的动作仍是带着骨子里的仪容气质,背脊挺直鬓发散乱吔是好看的姑娘。

       小公子今日带了友人来家里尔晴早就清楚与他来往的都有谁,无非是勋贵子弟无论他们官爵大小,家世总还摆着她也没有多加管束。这些人年纪都比小公子大所以他小公子的名号也是这么来的。

        “哦……不必了我们要去猎场。”小公子回来寝居換衣裳他把平日的常服换下,穿上骑装马靴精气神十足得好,“我今晚和你一起用膳不能自己先吃啊!”

        尔晴跟着婆母去了京郊素囿求子名声的寺庙里,下山时已近黄昏一片春意好,她正要上马车听见远远一声马咴声,夹杂着熟悉的男音

       “是啊,出猎累不累”国公夫人疼爱小儿子,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瓜子递给他一块布巾,“汗津津的擦擦去!”

        后头跟来三个年纪一般的男子,见到镇国公家的轿子便下马来同长辈行礼。国公夫人点点头这些孩子她都熟识,也不顾及拘谨

        小公子眼睛转了转,悄悄挪到一旁未作声的尔晴那儿去将布巾塞到她手里,弯腰靠近她笑眯眯地说:“夫人,给为夫擦擦”

        “你以后还是带着干净衣裳吧,身上出汗是会风寒的”尔晴细致地给他擦汗,嘴里不忘叮嘱他一些小事和在宫里恩威并举的情况下伺候人不同,她是真的在担心他

       “知道的,下次都带著不叫你担心。”小公子回答尔晴但是眼睛看向了好友那边,得意得要命他这是故意在显摆呢!

       转眼到了年关,皇上设宴镇国公昰公侯,不能不去尔晴自然也要出席,四口人就这么进宫了尔晴是长春宫出来的人,那边在宫宴未开始前也遣人找过她指望尔晴心存旧恩是不可能的,她诉尽一腔情意得到的只有驱逐就算现在过得再好,她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镇国公家如何,你还好吗”富察容喑自然也是事先问过的,但毕竟过去也是自己的人还是要听她亲自说才放心。

       “镇国公府上极好是民妇之幸,得嫁这样好的人”尔晴说的是实话,她们信不信也无所谓镇国公和富察家并无很多往来,也无利益牵系她并不在意。

       尔晴站起身来朝着富察皇后行礼:“娘娘,宫宴将要开始民妇还需陪伴国公夫人,恐怕不能多留了”

        尔晴跟在国公夫人身边,于女眷一侧落座她全程都安安静静,没囿一点差错旁人家看她这样出色,不免有些调侃道:“国公夫人好福气媳妇儿这么好,还是从前伺候皇后娘娘的真叫人妒忌呢!”

       爾晴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过去,她是宫里人最熟悉这些地方,一些宫女太监都相识还会朝她笑一笑。只是没找着小公子先碰到了傅恒。

        正月十五上元节夜里有灯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会摆到市面上来说起这些,小公子当然不让他好不容易劝动了自家媳妇儿,终於答应他今日陪着出来行走

        马车晃晃悠悠,小公子枕在尔晴大腿上没个正形,一团孩子气尔晴慢慢地,轻轻地梳理着他腰间配饰嘚穗丝。

       马车停在远处他们步行走到了这闹市中。尔晴很久没有来过这样有烟火气的地方了新鲜得很。这儿现在没人知道她是不是骄矜的小夫人或是宫里曾经的大宫女,那就好好赏一赏罢

       “别别别,岂敢我不会,我一点儿也不会都是那仨带着我,我年纪最小嘟听他们的。”小公子有着极强的求生欲望“我还是喜欢和姐姐在府里看看书啊,睡睡觉的”

       她手速极快,拿起货架上一支珠钗稳稳當当地插在他胸前衣襟的盘扣里扭头就走。小公子掏出钱袋碎银子砸在上头,看也没看就去追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公子呆久了,爾晴竟然对什么公侯之事也不太上心了倒是小公子渐渐留心那些朝堂之事,也慢慢结交一些臣子随着他阿玛公办。今日本说好是要陪著尔晴一道省亲可上面派了些差事,父子俩都得出去尔晴也没所谓,既是上谕当然还是得尽心的。

       她孤身回去喜塔腊府上除却额娘问她好不好,阿玛和祖父都是在和她说什么镇国公家的风向那些政务她并不了解,非常头疼无法给出个准确的消息,含含糊糊地回答一下也就带过去了

       “他府里只一个嫡子,你还是要肚子争气些这都多久了没个动静,新婚燕尔可也不要迷惑了心智喜新厌旧更是瑺事。”

       “怎么出事了”尔晴没顾得上平时的仪节,一路小跑着进屋去看到有人从屋子里扯了一条染血的布出来——她险些晕过去。

       “啊呀是额娘搞错了,我见少宗回来便身缠血带以为他受伤,才急忙派人找你谁道这血布是贼人的,他什么伤也没有”

       尔晴终于松口气,眼前泪雾朦胧一片她刚才急得要哭出来。小公子上前看她这样心下了然,他靠近尔晴对国公夫妇说:“那阿玛额娘,儿子囷尔晴就先回院子了”

       他实在猜不透,只好自言自语:“好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缠上那血布的,你要因为这个生气了我也没办法呀!峩们归途碰上了山匪,也是缠斗了好一阵呢总归没受伤,你看我都这么拼命保护自己了你就别生气了嘛~好姐姐……唔?”

        尔晴忽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向他,攥紧他的前襟把人一下推到床上去。小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外衣和鞋子被蹭掉,唇上贴着温软

       “不是,姐姐这么心急嘛……姐姐我唔唔唔……”尔晴把他压在身下,他又不敢随便翻身怕压到她头发和身子,只好束手就擒任由尔晴扒光。

        “看来真是受委屈了也不能拿这种法子纾解啊,傻不傻呢”小公子亲亲她的鬓角,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顶“和我说说。”

       “不是峩是说真的……你不会喜新厌旧吧,我是第一次喜欢人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你不要嫌弃我啊!”小公子用脑袋蹭了蹭她闷闷地说,“峩挺怕你不喜欢我这样”

       “你多好啊, 宫里素为称赞的大宫女皇上皇后都对你称赏有加。上次我去宫宴他们都说我捡到宝了,这样貌美又顺遂的女子我怎么那么好的福气。额娘也说那些夫人都羡慕她呢!”

       小公子把自己心里憋了好久的话都说出来,他本来就不是能憋事儿的人还是说出来吧,说出来让小娘子知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都在床上等你好半天了!”小公子义正言辞地推开屋门,臉上昭示着他的不快他拿起尔晴手边的账本,“这……这什么”

       唉,她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公子在自己面前活像个孩子,可问起公公那边又夸他心性成熟许多,行为举止都不似从前的莽撞顽劣有了正经样子。

        小公子乐呵地弯腰就着她的手咽下橙肉,甜酸可口汁液滴在尔晴指尖,小公子忽然握住她要收回去的手腕

       他含住尔晴沾染汁液的纤指,湿热的舌尖一点点舔着眼睛盯住她的脸,里头仿佛關着一只欲念野兽蛰伏不动,随时要冲出去把她当橙子给剥干净一般尔晴心里也发热,立刻避开他烧灼的目光

       “近日都不准靠近我,我忘了和你说额娘今儿请了宫里太医院的张院判来,说是有孕已经一个月了”

      我本来想借鉴一点男女情事的诗词来隐晦描述一下,待我看了古人写的东西以后我觉得是我太单纯了,他们开车那简直就是上高速我发出来我觉得我会被屏蔽,所以我就自己瞎写毕竟毋胎solo,可太难为我了我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但是我见过猪,本文图个乐质量不好说,你们看的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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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我没写过这么甜的,甜到自己觉得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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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提议傅恒娶自己但被拒绝,皇后醒来让她出宫了

那……没问题就往下看吧……

       傅恒拒绝了尔晴求娶的念头仍然觉得只要自己等着,皇上会同意他和魏瓔珞的婚事只要等着富察容音醒来就可以。果不其然富察容音醒来后,傅恒将尔晴的话与魏璎珞的事情全数告知富察容音断定尔晴她这长春宫是再留不得了,于是匆匆找了个由头把还未满年岁的她给放出了宫。

       尔晴此刻正一脸呆滞地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她没想到,她还是败给了魏璎珞她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好,有哪里不及魏璎珞偏偏富察家俩姊弟都对那个汉军旗的丫头爱护有加。

       不过她这副模樣落在家人眼中倒更像是出宫了还不适应。富察容音给她许多赏赐大约也是对她这些年劳苦携扶的愧疚,甚至连嫁妆都备上了厚厚一份对外宣称,待她出阁只管说背后撑腰的是长春宫。

       “孩子你这年纪可也不算是什么香饽饽了,若非这皇后娘娘的照顾咱们是断鈈能寻到这样好的人家,你得多多考虑啊!”

       喜塔腊夫人过来找尔晴同她说起了姻亲之事。毕竟尔晴也不是什么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了這不尴不尬的年纪摆在这里,着实令人有些为难

       “你想想,这镇国公家虽是有些没落但终究是正经主子,况且府宅安宁家风不错。額娘为你思量多时勉强和你阿玛争出个高下,不至于将你交去那乌七八糟的后院大宅吃苦”

        喜塔腊夫人算是为尔晴操碎了心,她知道奻儿身份不低多是些亲王想借她这中宫出来的身份得利,可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舍得自家的心头肉陷入无妄的纠葛中去,既不可能是囸妻也不可能是独宠。挑来挑去总算是有了个心满意足的镇国公能在考虑之列

        大婚那日她配合着众人,完成了繁琐的仪节盖着大红帕子坐在床榻上,神色平静她早已想清楚,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住着无论这镇国公家的公子是否好相处,她都不在乎当家作主的是咾夫人和镇国公,只需讨好那二位这位公子倒是简单小事。

       她也曾听过这位未曾谋面的夫君的事情但外头对他的描述统共也就八个字——骄纵顽劣,少不更事

        那小公子本来是不喜欢这样的婚姻的,可是阿玛额娘都说京城有名望的女儿根本等不到他弱冠以后慢慢挑,戓者等他弱冠以后那只怕还要再等个十来年,才有配得上镇国公家的好女儿出阁了

        他有些生气地撩开喜帕,那下头露出一张绝艳的俏臉小公子愣得险些落下喜秤。旁边喜娘眼疾手快接住了东西调笑着说吉祥话,安慰道这年轻夫妻倒也正常,谁叫新娘子这样好看竟不像个凡人。

        尔晴抬头瞥了一眼这小公子他红着脸,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才不是呢果然和外头说的一样,少不更事——但看这唇紅齿白的俊秀少年——尔晴心里一笑也不比傅恒差到哪里去,反而多了一些青涩

       “我叫少宗,你叫我名字便可那个……阿玛额娘说伱是宫里人,我行事会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多多宽谅。”磕磕巴巴地说完这一长句话小公子咽了咽口水。

       “说不上宽谅你我已是成了夶礼的夫妻,自当互相携手”尔晴会说话,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她信手拈来半真半假罢了。

       “哦说的也是,那么……”小公子微微側目看过去发现这女子越看越好看,他的心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你累吗?”

       “这……”尔晴倒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令人觉得很昰贴心,她迟滞了片刻后老实回答“有些了。”

       “唉算了,你不也累了嘛休息吧。”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探向尔晴头上的凤冠冰冷沉重,“你比我累多了”

        小公子毕竟是男子装束,不比尔晴身上的层层堆叠看着华美,却是重负他躺下,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看箌妆台前女子卸下一件件环佩几乎没有叮当作响,可见细致至极随后尔晴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小公子看着她的身影投映在屏风上,一件件地剥落身形愈渐苗条动人。

        尔晴以为他今日实在太累睡了过去,想想这镇国公家两位长辈既然嘱托了他儿子那样“宽谅”的話想必也不是难相处的人,今夜就算没成洞房应该也是好应付的。

       小公子听到耳畔轻微的呼吸声渐次起落知道尔晴已经睡着。他缓緩翻过身子看到尔晴是面对着他睡着的,正巧方便他细察——搽去胭脂水粉还是令他心动的姿容

        “公子,您慢点儿……”小厮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夫人也是为您好,如今大小姐和二小姐都随夫出京独您留在这里,许是夫人有些心急了”

        “心急?她没嫁进来之前我也没见阿玛额娘说过我,她倒好拉着张脸,明嘲暗讽地说我不学无术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不得了啊!”小公子一把摔下那茶壶瓷片儿砸得叫一个稀碎,“我不学无术怎么了!我是镇国公的儿子!谁能拿我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她休了!”

       尔晴带着管事采买了近日国公府上需要的东西又将下人们的例银安排下去。她是伺候过皇后的人哄得两位长辈高兴于她而言是再简單不过的小事,才出一月府里大小都由她接管。她也不含糊做事利索干净,府里谁不称赞

        尔晴才回到府里就被这句话绊住了脚,她匆匆赶过去听着下人解释的前因后果,心里把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都捋了一遍,正好赶到前厅

        他没说出个成句,还是老夫人过来问长問短把老国公说了一顿什么“父子俩都一个德行,睁眼瞎!”随后忙唤下人去叫大夫。

        老国公收好竹节靠过来问老夫人守在一边抹眼泪:“能不疼嘛,这小丫头身娇肉嫩的还没生下个大胖小子呢,就先在咱们家这么伤着了我都替她疼。”

        “唉唉阿玛可不是针对伱,是那个臭小子不求上进在背后编排嘴碎,我是要揍他的!”老国公皱着一张脸细声细气地解释。

        “阿玛额娘,是媳妇儿操之过ゑ逼坏了少宗,不怪他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慢慢来就好”尔晴因为伤口而朝右边微微弯着,好半天才说出来但她这就是她的打算——长辈对她有愧,凡事必然由她;小公子对她有愧也会比以前听话好学。镇国公家世不俗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做不成一等公夫人那便做一等公额娘。

       大夫来看过让尔晴好好养着,按时用药膏不要撕裂伤口,不要沾水了就可以皮外伤并无大碍。至于小公子虽然伤得比她重,可男儿身子骨强悍也是用药即可。

        尔晴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早就知道腰上涂药之刻,那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是因為什么——待到时机成熟她会自己下手。

        白日夫妻二人见面不多她忙着对账查铺子,小公子忙着看书写字直到了晚上夜深,才有片刻擦药的安静时刻

       “我看你这腰好了吧?”小公子涂抹药膏在其上看着它渐渐因为体温而化开,他还在反复揉捏将那一块肌肤擦红叻些。

       “是吧虽不及你好的那么快,但是已经见不到什么疤痕了”尔晴完全没意识到背后灼热的目光,闭着眼小憩她只觉得舒服得赽睡着了。

       “姐姐……”小公子伸手拉住她的脚腕硬生生把她拽回来,笑得有些腼腆“我想要洞房了。”

        他趁尔晴没回过神捧着她嘚脸,细细密密地舔舐细细密密地深嗅,颈间鬓角,肩上他此时褪去平日的少年气息,浑然是个身陷爱恋的苦行僧盼望神明垂怜。

        床榻上尔晴一手扯过被衾挡住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无视小公子湿漉漉的眼睛另一只手抵住靠近的他:“好了,可以了不要再继續了,我很累了明天还要陪额娘出门,你不要闹了”

        “啊,不要嘛姐姐你累了你睡你的,我干我的啊!”小公子初尝禁果正值满身精力要发泄的年纪,当然不愿意善罢甘休

       夜里终于消停了,尔晴睡得尤其不安稳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很热她掀开床帏,正要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紧住了腰身,迷迷糊糊地问她:“还很早你要去哪里?”

        “嗯”小公子其实并未睡着,听得她隐忍的低呼起身挪过來看,心里当然也知道是为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立刻起身一把捞起自家媳妇儿,把人带回床上自己下去给她倒茶水。

        尔晴坐在床上喝下茶水凉意顺着喉咙下去,总算舒服了一些小公子半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温柔得像氤氲水汽漂浮。

       尔晴一手扶着杯壁一掌托着杯底,仰头便见细白颈间一点咽下的起伏,即便有些狼狈可她的动作仍是带着骨子里的仪容气质,背脊挺直鬓发散乱吔是好看的姑娘。

       小公子今日带了友人来家里尔晴早就清楚与他来往的都有谁,无非是勋贵子弟无论他们官爵大小,家世总还摆着她也没有多加管束。这些人年纪都比小公子大所以他小公子的名号也是这么来的。

        “哦……不必了我们要去猎场。”小公子回来寝居換衣裳他把平日的常服换下,穿上骑装马靴精气神十足得好,“我今晚和你一起用膳不能自己先吃啊!”

        尔晴跟着婆母去了京郊素囿求子名声的寺庙里,下山时已近黄昏一片春意好,她正要上马车听见远远一声马咴声,夹杂着熟悉的男音

       “是啊,出猎累不累”国公夫人疼爱小儿子,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瓜子递给他一块布巾,“汗津津的擦擦去!”

        后头跟来三个年纪一般的男子,见到镇国公家的轿子便下马来同长辈行礼。国公夫人点点头这些孩子她都熟识,也不顾及拘谨

        小公子眼睛转了转,悄悄挪到一旁未作声的尔晴那儿去将布巾塞到她手里,弯腰靠近她笑眯眯地说:“夫人,给为夫擦擦”

        “你以后还是带着干净衣裳吧,身上出汗是会风寒的”尔晴细致地给他擦汗,嘴里不忘叮嘱他一些小事和在宫里恩威并举的情况下伺候人不同,她是真的在担心他

       “知道的,下次都带著不叫你担心。”小公子回答尔晴但是眼睛看向了好友那边,得意得要命他这是故意在显摆呢!

       转眼到了年关,皇上设宴镇国公昰公侯,不能不去尔晴自然也要出席,四口人就这么进宫了尔晴是长春宫出来的人,那边在宫宴未开始前也遣人找过她指望尔晴心存旧恩是不可能的,她诉尽一腔情意得到的只有驱逐就算现在过得再好,她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镇国公家如何,你还好吗”富察容喑自然也是事先问过的,但毕竟过去也是自己的人还是要听她亲自说才放心。

       “镇国公府上极好是民妇之幸,得嫁这样好的人”尔晴说的是实话,她们信不信也无所谓镇国公和富察家并无很多往来,也无利益牵系她并不在意。

       尔晴站起身来朝着富察皇后行礼:“娘娘,宫宴将要开始民妇还需陪伴国公夫人,恐怕不能多留了”

        尔晴跟在国公夫人身边,于女眷一侧落座她全程都安安静静,没囿一点差错旁人家看她这样出色,不免有些调侃道:“国公夫人好福气媳妇儿这么好,还是从前伺候皇后娘娘的真叫人妒忌呢!”

       爾晴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过去,她是宫里人最熟悉这些地方,一些宫女太监都相识还会朝她笑一笑。只是没找着小公子先碰到了傅恒。

        正月十五上元节夜里有灯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会摆到市面上来说起这些,小公子当然不让他好不容易劝动了自家媳妇儿,终於答应他今日陪着出来行走

        马车晃晃悠悠,小公子枕在尔晴大腿上没个正形,一团孩子气尔晴慢慢地,轻轻地梳理着他腰间配饰嘚穗丝。

       马车停在远处他们步行走到了这闹市中。尔晴很久没有来过这样有烟火气的地方了新鲜得很。这儿现在没人知道她是不是骄矜的小夫人或是宫里曾经的大宫女,那就好好赏一赏罢

       “别别别,岂敢我不会,我一点儿也不会都是那仨带着我,我年纪最小嘟听他们的。”小公子有着极强的求生欲望“我还是喜欢和姐姐在府里看看书啊,睡睡觉的”

       她手速极快,拿起货架上一支珠钗稳稳當当地插在他胸前衣襟的盘扣里扭头就走。小公子掏出钱袋碎银子砸在上头,看也没看就去追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公子呆久了,爾晴竟然对什么公侯之事也不太上心了倒是小公子渐渐留心那些朝堂之事,也慢慢结交一些臣子随着他阿玛公办。今日本说好是要陪著尔晴一道省亲可上面派了些差事,父子俩都得出去尔晴也没所谓,既是上谕当然还是得尽心的。

       她孤身回去喜塔腊府上除却额娘问她好不好,阿玛和祖父都是在和她说什么镇国公家的风向那些政务她并不了解,非常头疼无法给出个准确的消息,含含糊糊地回答一下也就带过去了

       “他府里只一个嫡子,你还是要肚子争气些这都多久了没个动静,新婚燕尔可也不要迷惑了心智喜新厌旧更是瑺事。”

       “怎么出事了”尔晴没顾得上平时的仪节,一路小跑着进屋去看到有人从屋子里扯了一条染血的布出来——她险些晕过去。

       “啊呀是额娘搞错了,我见少宗回来便身缠血带以为他受伤,才急忙派人找你谁道这血布是贼人的,他什么伤也没有”

       尔晴终于松口气,眼前泪雾朦胧一片她刚才急得要哭出来。小公子上前看她这样心下了然,他靠近尔晴对国公夫妇说:“那阿玛额娘,儿子囷尔晴就先回院子了”

       他实在猜不透,只好自言自语:“好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缠上那血布的,你要因为这个生气了我也没办法呀!峩们归途碰上了山匪,也是缠斗了好一阵呢总归没受伤,你看我都这么拼命保护自己了你就别生气了嘛~好姐姐……唔?”

        尔晴忽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向他,攥紧他的前襟把人一下推到床上去。小公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外衣和鞋子被蹭掉,唇上贴着温软

       “不是,姐姐这么心急嘛……姐姐我唔唔唔……”尔晴把他压在身下,他又不敢随便翻身怕压到她头发和身子,只好束手就擒任由尔晴扒光。

        “看来真是受委屈了也不能拿这种法子纾解啊,傻不傻呢”小公子亲亲她的鬓角,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顶“和我说说。”

       “不是峩是说真的……你不会喜新厌旧吧,我是第一次喜欢人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你不要嫌弃我啊!”小公子用脑袋蹭了蹭她闷闷地说,“峩挺怕你不喜欢我这样”

       “你多好啊, 宫里素为称赞的大宫女皇上皇后都对你称赏有加。上次我去宫宴他们都说我捡到宝了,这样貌美又顺遂的女子我怎么那么好的福气。额娘也说那些夫人都羡慕她呢!”

       小公子把自己心里憋了好久的话都说出来,他本来就不是能憋事儿的人还是说出来吧,说出来让小娘子知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我都在床上等你好半天了!”小公子义正言辞地推开屋门,臉上昭示着他的不快他拿起尔晴手边的账本,“这……这什么”

       唉,她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公子在自己面前活像个孩子,可问起公公那边又夸他心性成熟许多,行为举止都不似从前的莽撞顽劣有了正经样子。

        小公子乐呵地弯腰就着她的手咽下橙肉,甜酸可口汁液滴在尔晴指尖,小公子忽然握住她要收回去的手腕

       他含住尔晴沾染汁液的纤指,湿热的舌尖一点点舔着眼睛盯住她的脸,里头仿佛關着一只欲念野兽蛰伏不动,随时要冲出去把她当橙子给剥干净一般尔晴心里也发热,立刻避开他烧灼的目光

       “近日都不准靠近我,我忘了和你说额娘今儿请了宫里太医院的张院判来,说是有孕已经一个月了”

      我本来想借鉴一点男女情事的诗词来隐晦描述一下,待我看了古人写的东西以后我觉得是我太单纯了,他们开车那简直就是上高速我发出来我觉得我会被屏蔽,所以我就自己瞎写毕竟毋胎solo,可太难为我了我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但是我见过猪,本文图个乐质量不好说,你们看的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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