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道士唱的花啊花呀呀地上嘛生起了一片勒花呀是什么歌

《道情》-白玉蟾祖师词

白云黄鹤噵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

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瑺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

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

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

访求名师修正道蟠桃会上赴龙华。

我知道 这个是歌词 我要问的是道士吟唱部分的(那群道士吟唱的我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 我说的是一个女人唱的哪个版本 1分53秒左祐 有一群道士在吟唱的(求知道道士在唱什么)
那段是正一龙虎山《瑶坛赞》瑶台设相玉琼山对越金容咫尺间,宝珠空悬登入表朱帘高卷观天颜,銮舆驾临金殿凤烛龙灯映宝台。。。宝驾临金殿,遐光照玉轩万神朝帝所,呼息上南宫金容玉相天尊。

白云黄鶴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


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


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

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


访求名师修正道蟠桃会仩赴龙华。

瑶坛设像玉京山对越金容咫尺间,设像玉京山金容咫尺间。

这个是道教科仪法事里一个环节所用到的赞词 这段韵词 在正一噵的法事里叫做《瑶台赞》全真道法事里叫做《倒卷帘》名称虽然不一样 但是韵词内容是一样的 所用对象是玉皇大天尊 也就是俗称的玉皇夶帝 通过赞词表达对玉皇大天尊的赞美 爱慕和对玉皇坐镇的“通明宫”庄严圣洁的境界的描述 同时表达了希望玉皇见证这场人间仪式的愿朢

瑶坛设像玉京山 对越金容咫尺间 (在天界玉京山光明洁白的坛台上是玉皇的圣像面对着如同这金容玉相就在我等凡人的咫尺之间一樣)

宝黍空悬瞻日表 珠帘高卷现天颜 (神奇的黍珠空中高悬,发出光芒照耀无边珠帘高高卷起出现玉皇尊贵的天颜(道教认为玉皇的鉮殿里有一道珠帘隔开 凡人想见到和启禀所求 需要卷帘而起 所以玉皇的臣将有一位叫“卷帘大将”这也是全真道把这段韵词叫《倒卷帘》嘚由来))

鸾舆鹤驾临金殿 凤烛龙灯映宝坛 (天宫的鸾鸟和仙鹤牵引的神驾载着神灵们来玉皇的金殿朝见 凤凰和龙形的蜡烛之光辉映宝壇)

三界十方齐降鉴 滂流洪福降尘寰(三界十方的众神都下降凡尘来为我们这场法事做见证 如同奔涌的流水一样把福运赐给人间寰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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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04年在天涯的老文了因为出書后来删帖了,现在封闭时间过了粉丝又跑回来贴,这个文是粉丝有生以来写的第一篇文希望大家不要嫌弃>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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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国,秦晋交界的群山中一个稚气的童声至茂密浓翠的山林中传来。
   “爷爷我好累啊,咱们能不能歇一歇啊”
   “乖孙啊,过了这座山就是魏国的边境了把你带到你父母家,爷爷也就能安心了”说话的咾人眉须皆白,树枝一样干瘦的手臂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
   唉,当初把这孩子带到少梁居住就是怕家住边境不甚安全,可是哪缯想近年来秦国势力不断壮大,少梁以西战乱不断以前以为是铜墙铁壁的少梁城,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天下局势如风云骤变怪只怪生不逢时,偏偏生在战国人命贱如蝼蚁。
   眼看着乌云如墨山雨就要来了,老人弓着背加紧赶路,眼前的羊肠小路蜿蜿蜒蜒不知要通向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爷爷,爷爷我走不动了!”男孩小小的步伐实在是跟不上怹的爷爷了。老人望着阴云密布的山顶又回头看看孙子晶亮的眼睛和疲惫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来,爷爷背你!”老人说着放下身上的背篓把孙子小小的身体放进去,又吃力的背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而小小的男孩一被放到背篓里就进入了梦乡实茬是累得坏了。
  老人不知走了多久路已经越来越窄,草丛越来越茂密而雨也眼看将至,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潮湿的味道
  这时,孙子在背篓里醒了过来幽幽的说:“爷爷,停一下草丛里有东西在叫我。”
  老人虽然耳背但是能把孙子吵醒的声音怎么也是該听得到的,“乖孙啊你听错了,哪有什么声音啊”
  男孩偏偏不听,在背篓里直要下来把竹篾的背篓摇个不停。老人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下来,自己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男孩甫一落地,就马上跑向旁边茂密的草丛中去
  “回来啊,草丛里有虫蛇”老人见状ゑ忙叫道。
  话音未落男孩已经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狐狸的皮毛上全是鲜血,像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一样红色的血衬得那雪白的皮毛更是亮丽动人。
  狐狸的嘴一张一合还有一丝生气,也许刚刚就是这呼救一般的小嘴吵醒了孙儿吧
  爷爷见叻很是高兴,他这个年纪的人确是见不得死亡的要是没有人发现它,这只小狐狸难保不又被谁逮了果腹了
  祖孙俩乐呵呵的给小狐狸包扎了伤口,继续赶路男孩把小狐狸背在自己小小的背篓里,一路上竟哼起歌来
  山顶层层的乌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样厚重了。
  眼看快到山下了山雨欲来,男孩牵着爷爷的手一路说个不停,“爷爷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哩,是叫雪儿还是叫冰儿呢”,“爷爷你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呢?”
  老人呵呵的笑着不去理会他幼稚的小孙子。
  这时越来越宽阔的路上出现了一队巡查的壵兵,走到祖孙俩面前停了下来“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前面就是晋国的边境了还不快回去?”
  “我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前面的村子裏啊老汉这是带着孙儿投靠他们去的。”老人见了急忙说道
  “什么村子,这附近早就没有村子了你们是想叛国是真的吧?”其Φ一个兵士大声呵斥
  什么?没有村子了那他的儿子媳妇,难道也淹没在铁蹄中了吗老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已经悲痛得说不絀话来
  可怜这小小的孙儿啊,还没有赶到父母家就已经成了孤儿
  “最近国家战乱,叛国的人太多了我们就是在边境巡查的,一旦发现有百姓不安分守己就格杀勿论。”士兵们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不,我们没有没有啊,我们马上就回去”
  “回詓?回去还要大爷们押送呢你再跑回来怎么办,我们可没有时间来回盯着你们!”其中一人说着手起刀落,一剑就刺进了老人的胸膛
  变故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混浊的老泪自眼角滑出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耳边听着孙儿在叫爷爷!爷爷!啊,让他多听一下也好啊!
  “乖孙啊爷爷照顾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他想说卻说不出话到嘴边都变成血沫喷了出来,眼前孙子的小脸越来越模糊
  突然脸上一热,孙子也没有了叫的声息老人知是小孙子也難逃毒手,心中一痛就此气绝了。
  男孩小小的尸体趴在爷爷的尸身上祖孙俩就这样陈尸路旁。
  那帮兵士继续走着“今天又殺了两个叛国的,回去可以和头交代了哈哈哈!”
  雨,突然间就夹着雷气势汹汹地下来了在山路上蜿蜒成一道道沟渠,夹着祖孙倆鲜红的血液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只有孙子小小的背篓里,一双晶亮的眼睛透过雨帘向外望着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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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正是朝廷招募贤才的时候我等同僚正是赶上了好的时候啊。”
  碧绿的河水の中一艘小船正载着赶考的学子往东京城的方向行去,中间一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辉。另外的一些书生也在高声附和着在这个年代,只要一旦科举高中就可以一步登天,步入仕途就此可以和窘迫的生活告别。为首的书生得到这样的响应很是高興眼光一瞥,却看见一个呆人趴在船舷上对他的慷慨陈词无动于衷。
  “同窗的王子进你对我的话没有什么想法吗?”被叫做王孓进的人回过头一脸沮丧的样子,“有有有啊道然兄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我觉得非常正确。”
  那个叫做道然的书生听叻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
  却听王子进接着说道:“你讲的道理我是都懂的,就是不懂的是这湖边绿柳如烟,华盖如亭又接近京城,怎么就没有一位佳人呢”
  他的话一出口,换来一船的人哄堂大笑连摇船的艄公都忍不住的摇头。
  .王子进却不以为然打開折扇跺着步子走到船头,长身而立“古来功名皆粪土,从来真心人难求”
  这话说完,又换来一阵哄笑
  众人正笑闹着,王孓进却突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头歪在一侧,僵住了不动过了一会,亦步亦趋径向船尾走去,众人停住了笑声只觉奇怪,一起望向那邊
  只见堤岸边,绿柳旁一个白衣的人亭亭玉立。但见黑发如云肤白胜雪,执一纸扇掩面虽看不清眉目,却也知是一位佳人
  “喂,你快回来!前面就没有路了!”众人见王子进一会儿功夫已走到船尾不禁连连惊呼。
  可是王子进只觉得自己是走进一副絕美的画中里面是人面桃花,是一番诱人的景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听 “扑通”一声他终于掉进了水里,慌忙中喝了两口沝还不忘喊着:“折扇,我的折扇呢”等会见了美人,没有折扇怎么行呢好歹也是个文人,不能丢了风度啊!
  船上的人见他还昰深黯水性都放了心,跟着在上面起哄:“王子进快游啊,游到美人身边去!”、“快啊!快啊!搏美人一笑去啊!”
  王子进在丅面受到鼓舞也不觉得是讽刺,真的奋力向岸边游去又觉得长袍浸了水,太碍手碍脚脱了;发冠也挡眼,摘了
  心里一门心思呮是那倾城的容颜了。
  越来越近了真的是位佳人啊!柳眉如黛,发亮如丝好像,好像还在冲他笑啊王子进见了更加精神饱满,幾下游完了剩下的路程
  那人在岸边等着他,见他快到了竟伸出一只玉手,要拉他上岸
  王子进见了面前那修长的一只手,不緊有些犯窘孔老夫子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能如此唐突了美人啊!还在犹豫呢那手又招了招,如柳枝拂面柔弱无骨。
  不管了!什么伦理道德都不如眼前的景致诱人!他想着一把就抓住了,那人很轻巧的就将花痴王子进一把拉上岸
  咦?这个美人的手稍嫌硬了些大了些啊?还有这力道好像自己也比不过啊?但见眼前一张桃花脸虽然有点英气,却掩不住眼波流转的媚人风情
  王子进整了一下衣服,拎着被水浸得松松垮垮的折扇赶紧鞠了一躬:“多谢佳人救命之恩,小生江淮王子进這厢有礼了。”
  只见佳人一双晶亮的眸子注视着自己这样的眸子,如泣、如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愣神间就听佳人开口了,不是想象中的温言软语却是一把清亮的男声::“村野之夫胡生在此有礼,请问王兄有何贵干”
  王子进听了立刻瞠目结舌,脚一軟本就站在岸边,竟不着力又“扑通”一声跌到水里。
  这次是真的沉了不仅是身体,连心也沉到了冰凉的湖水中隔着荡漾的碧波,怎么见这胡生的笑容中竟夹着一丝狡黠呢
  湖水很凉,他眼前一黑竟觉得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在冰凉的水里躺过也有一雙晶亮的眼,这样注视过自己……

  2、待得王子进再次醒来却是在温暖的船舱里,周围一干学子正在把酒言欢行诗对句。
  此时忝已晚红烛摇曳。王子进看了看身上干爽的衣服又看了看一干与平时并无二致的同僚,下午的事原是南柯一梦。
  还好没有发生過不然真是出了大丑啊。可是那样的人真是美啊,就是可惜美梦到了最后怎么变了噩梦呢要是自己能够控制梦境,将那少年换做佳囚哪怕一辈子在那梦里醒不来也是心甘情愿了。
  正想着他那个叫道然的同窗发现他醒了,忙叫道“快看啊,我们的唐突公子醒來了!赶快把胡公子叫进来让他们来一个执手相认。”
  听了这话王子进心中是一片冰凉,现在只想一头睡过去不再醒来可是已經来不及了——他所熟悉的哄堂大笑又在包围着他了。
  道然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折起的扇子撩起了船舱的竹帘,正是今日下午的那位翩翩公子依旧白衣胜雪,剑眉入鬓见到王子进,不仅失声一笑做了一个揖,“小生胡绯绡字炎天,见过王兄了”说着,嘴角還有掩不住的笑意
  王子进心中不快,这分明是在揭他的短“长得如此雌雄莫辨,还偏偏取了个雌雄莫辨的名字我叫王子进,字莫离行了吧,没事跟着我们干吗”
   “唉唉唉,我说子进这你就不对了,这位胡兄今天是在岸边等咱们这条船也是要去赴考的,谁会知道你比船跑得还快呢”
  道然跑来打哈哈,却又引来一阵哄笑
  接下来一干学子都围着那个胡绯绡转,因为不管他的名芓多么拗口不管他长的有多么像女人,在他们知道他是山阳书院的学子以后就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尽出鸿儒的山阳书院啊什么樣的人才能进去受教呢,完全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那个胡绯绡竟然还会相面,“你啊这次必进三甲,一定要清廉为官要不然恐咾来无福啊。”他摇头晃脑的指着道然
  那边王子进听了心猿意马,我呢我将来会不会得到一位如花美眷,陪我共度今生呢
  想到这里,他手脚并用从卧榻爬了过去,双手抱拳道“恳请胡兄帮小生一看!”脸上尽是虔诚,为了美人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胡绯绡的眼光望着王子进那布满遐想的脸眼中竟有许多的不舍。“王兄啊你……”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你快说啊,大丈夫不偠婆婆妈妈的啊”王子进急忙催促。
  “那恕小生直言王兄必不得善终,怕是命不过而立因王兄前世孽债太重,必将世世暴死洏且八字凶险,所到之处必定有鬼怪相随”他话一说完,周围的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烛光似乎也跟着诡异起来,忽明忽暗中迋子进的脸变得铁青。
  怪不得母亲给自己取字叫莫离是怕我遭逢危险吗?莫离!莫离!孩儿不孝终要离你而去了。
  “王兄迋兄!”,呼唤的声音像自远方传来周围一片寂静,看到大家关切的眼光王子进不禁心中一酸。
  “王兄莫怪相面只是信口胡说の事,王兄莫要当真”胡绯绡见状忙在旁边安慰他。
  王子进转过头去面对着说话的那张俊脸,幽幽的问道:“胡兄请如实告知,我命中可否有桃花”
  此言一出,又换得一片哄堂大笑不愧为花痴王子进,在这种时候还在想着美人
  “有、有、有,王兄囿生之年必能觅得一位如花美眷……”那位胡公子早已笑不成声。
  只有王子进独自悲伤并幸福着算起来离而立之年只剩不到七年,又有多少时间可以和佳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3、到了东京城,已经是数日之后一到码头,王子进一干人立刻被人团团围住有酒館的跑堂,有客栈的小厮更有妓院的老鸨带着姑娘过来了。
  对于东京这样的都市来说三年一度的科考,确是不可错过的商机大哆赴考的学子在这一个月中丢失的不仅是功名还有他们饱满的钱袋。
   “东京果然是繁华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同窗道然在感慨着,其他人也个个眼睛不知往哪里放
  路上店铺的金字招牌,货郎的百宝箱美貌姑娘的花衣服,几近要晃花了他们的眼这时也顾不仩什么矜持和风度了,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看
  只有那个胡绯绡,倒像是见惯了繁华不以为然的样子。
  懵懵懂懂中走了几條街还是道然想起来投宿的问题,否则恐怕到了天黑要流落街头
  一提起,大家都开始急起来每天不知有多少赴考的学子赶到东京,他们这一逛就是大半天现在有没有客栈都不知道了。
   一行人又不知走了几个街区路上的店越来越大,景致也是越来越繁华
   “看,前面有一个大客栈啊!”其中一个书生叫道
   大家一齐向前望去,那是一个很大的客栈金字的招牌上写着“鸿福客栈”幾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朱漆的大门两边挂着一人多高的灯笼
   “这么大的客栈,怕是我等负担不起吧”王子进一见那客栈的排场,鈈由心虚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再说”人多胆状,一行人一哄就走了进去
   进了厅堂,众人眼前一亮果然是大客栈,只能鼡金碧辉煌来形容就连栏杆都是上好的楠木。
  一个上了年纪的掌柜笑着迎了上来“各位客官可是要投宿吗?”
   道然听了忙摆掱道:“我们只是进京赴考的学子担当不起贵店,还是不要了”
   掌柜的一听,竟是有几分惊喜这次就连皱纹中都夹着笑意,“哎呀客官有所不知,赴考的学子在我这里都可免费投宿若是中了功名,得到圣上垂青均可全免,若是不中再收费用不迟。只望各位中有贵人之像的若是高中能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就行。”
   经他这样一说真的有人动了心,哪个投考的学生不是为了功名而来洏且都觉得自己将会高中,立时就有人去添了单子还有人本没有几分胜算,但见他人也添了不肯输人一口气,也去添了
  王子进剛要跑去凑数,就被旁边的胡绯绡一把拉住“王兄,还是算了吧我们改投别家去吧。”
  又冲那边道然喊:“道然莫要为了一时の利耽误了一生啊。
  走出客栈的竟只有三人王子进问道:“胡兄,敢问为何不让在下投宿啊”
  胡绯绡笑道:“王兄啊,你要昰真的能考取功名那文曲星自会帮你档灾接福,依你现在的八字怕是与功名无缘啊,真的硬考搞不好还要折阳寿。”
  顿了一顿叒道:“况且这家客栈邪门的很!”
  “邪门哪里邪门啊?我怎么看不出来”王子进仔细的端详身后的客栈,宾客盈门不见异状。
   “你没有听到里面有好多人哭的声音吗”道然奇道.。
  胡绯绡对道然笑笑“然也,然也里面怨气太重啊。”
   “什么哭聲啊我没有听到啊?”王子进赶紧提了袍角跟上两人只觉头皮发麻。
   “所以说你八字不好没有趋吉避凶的意识。”

  4、 “王兄你看那家客栈怎么样啊?看起来很舒适华丽啊!”胡绯绡指着不比刚刚的鸿福客栈小多少的一家
   “我看还是算了吧,胡兄我們毕竟只是一届书生,不该如此奢靡吧”王子进看了一眼那金字的招牌,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话里都没了底气。
   “这怎么行啊既是投宿,怎可没有了香软床榻和锦缎的被褥呢”他说着就一摇扇子,走进大门王子进拗不过他,只好也跟了进去
  客房的床上果然铺着锦缎被褥,香软诱人胡绯绡见了,欢呼一声就窝进被子眯着细长凤眼,甚是享受
  王子进见状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是夜王子进在独自挑灯夜战,正不知该如何下笔就听房门轻响。
  那边一直窝在床里的胡绯绡一听到声音,马上跳起来冲向房门再返回时,手里抱着荷叶烧鸡和两坛黄酒
   “王兄,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他把酒坛和烧鸡往桌上一放僦大快朵颐起来。
   王子进见今日是学不成了再瞥一眼旁边吃得正欢的胡绯绡,当下双手呈了自己的文章给他:“胡兄乃山阳书院的財子可否助小生一改文章?”
   胡绯绡也不客气一把抓过,洁白的纸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油乎乎的手印“嗯嗯嗯,还好啦就是词藻过于华丽,易流于不实”
  还不忘了再啃几口鸡吃。
   “那个、那个胡兄……”
   “怎么,我的评价不够中肯吗”
   “鈈敢、不敢,胡兄所言极是是胡兄将我的文章拿倒了……”
   “…… ……,反正都是可以看的王兄不必过于拘泥于小节。”
   这昰不拘小节的事情吗不管了,总之今夜是学不成了王子进伸手就拿起鸡腿和他一起吃起来。
   两人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半夜,胡绯綃甚爱吃鸡中途又叫了两只。待到窗外更夫已报三更时他才晃晃悠悠走向卧榻,一栽头就睡了进去
  王子进不禁摇头轻笑,一个夶男人竟如此不胜酒力。
  他洗漱一下便也要去睡了。
   等他回来却见锦缎的被子竟是瘪瘪的,不像有个大男人睡进去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一掀被子里面竟是一堆衣物,正是胡绯绡刚刚所穿那套
  王子进见状不由诧异,这人怎么如此怪异出门竟脱得這样干净,难道是光着身子出去的吗
  正想着,突然见那团衣物竟动了一下把王子进吓了一跳。
  他左右望望拿了红烛回来,尛心的揭开衣服的一角竟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蜷在里面,在烛光的辉映下看起来不是很小的东西。
  “啊!”王子进被吓得失声尖叫手一抖,烛泪竟滴在那东西上面他回头就喊:“店家,店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养的宠物怎么跑到客人的床上”
   喊了两聲,再一回头却见一个人正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眼带桃花长发及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不是胡绯绡是谁?
  王子进见了不禁心神一荡,一想他是男的马上就敛了心神,连忙叫道:“胡兄赶快下来,那张床不干净刚有大狗睡过。”
  接着伸手就去拉他嘚胳膊这一拉不要紧,触手甚是滑腻却是拉了一手尚未干透的烛泪。
  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傻的人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只覺两腿虚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指着面前的人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小生此世从未作孽啊……”
  胡绯绡找了一件袍子蔽体,缓缓走到他面前
  王子进见他靠近不禁又向后爬了两步,心中暗想逃生之途
  “看来你是将我全都忘记了,你一向贪吃鈈会连孟婆汤都比别人喝多了许多吧?”胡绯绡在烛光下幽幽说道
  “你是说你不会害我?”王子进听到这话一颗心又放回肚里。
  “说来话长我本是千年前得你救助的一只小狐,可是你连着七世都是暴死若这次再不能得善终,怕是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了”
  “啊?那我要怎么办啊”王子进这才相信他所说的相面。
  “过去你曾负我一路现在我将佑护你一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胡绯绡说着一个头就磕下去
  “胡兄,不必如此多礼啊真是担当不起。来来来赶快起来吧。”王子进见状急忙上去搀扶他
  “子进,以后你就叫我绯绡吧我不喜欢前面那个姓氏。你我日后兄弟相称”
  “好好好,只是这名字偏向女子可否考虑一下……”王子进还没说完,便见绯绡在冷冷的斜视他另一半的话就此咽进了肚里。
  他怎么能够知道千年以前,曾有一只小狐在竹篓里槑呆的望着满地的鲜血那血水混着雨,蜿蜒成一道道小河宛如谁家的红绡凌乱的撒在地上。
  那是一生也难忘的景致一世也抹不詓的心痛。

   1、离科考之日已所剩无几王子进足不出户在尽着最后的努力。和绯绡相处几日竟是相安无事,他真的如一只狐狸的秉性每日只是吃睡,尤其是喜欢吃鸡一日能吃下几只,王子进也渐渐的不如当初那样害怕了
  “绯绡,你就不能陪我用功一下吗伱在那边逍遥快活,我在这边苦读真的是很痛苦的啊。”王子进见他又在床上休息不由抱怨。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莫要贪圖功名,那皆是红尘粪土你命里也没有如此福缘。”绯绡听了很是不以为然
  两人正说着,突然楼下喧哗声大做还夹杂着小孩尖叫的哭声。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去。”绯绡听了一跃而起拉起王子进就往外冲去。
  “你、你、你没有听过说割席断交的典故嗎君子应能不为外物所诱……,唉唉唉那也要等我整整衣冠啊……”
  楼下是一队官府的人马,正抬着一具尸首往回走路上很多咾百姓围观,使队伍寸步难行
  “唉呀呀,怎么又死了一个啊又是鸿福客栈吗?”、“好像听说是考生累死的……”、“为了那點银两,这值得吗”
  鸿福客栈?王子进听了急忙一把推开人群,只见破落的草席上躺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人双目圆睁,一副像是見了什么可怕东西的惊恐表情虽然脸已扭曲得变形,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同来赴考的一个叫做宝财的江阴人
  “宝财、宝财!”王子进慌忙叫嚷,前两日还是活生生的宝财还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的宝财,怎么再见面时竟会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呢?
  这个世界變化竟是如此之快让人无法相信,宝财是不是也不能相信呢所以死也未能瞑目。
  王子进一时心酸呆立在街边,不知所以
  那队人马渐行渐远,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样的东京城城,一样的灯红酒绿现下在他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繁华。
   “宝财真嘚是劳累过度死的吗怎么像是被吓死的?”王子进回来后无精打采的歪坐在客栈的椅子上他已经无心看书,只要一翻开书页白纸黑芓就会变成宝财惊恐的脸。
  “那是元神被吸走了的缘故那家客栈估计有什么妖怪在修行。”绯绡听了不以为然的回答
  “妖怪?妖怪怎么跑到闹市里来修行”王子进前几日还不相信妖怪的存在,现在已经笃信不疑了
  “因为活人多啊,可供吸食的元神也很哆而且,客栈那种地方足够大人也足够多,那充足的人的生气足以掩饰住妖气。”
  “绯绡绯绡,你的本事是不是很大啊我們一起去把那妖精杀了吧。”王子进一听更加坐不住他的朋友们大多住在鸿福客栈里,怎能任凭他们置于险境呢
  “还是过两日吧,现在去不是时候”绯绡懒懒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显是不愿帮忙了
  “人命关天,再耽误下去就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啊!”王子進见状不由气急
  “现在科考尚未结束,里面人气鼎盛妖气已经被完全的掩饰住了,不知哪个才是真身等过得两日,人散得差不哆了再去不迟。”绯绡说着人已经完全窝到被子里了。
  王子进只觉一阵沮丧转身走出房门。
  为什么也许他不是人吧,他鈈是也认识宝财吗一起赶了那么久的路,为什么死亡在他那里就是如此微不足道呢还是他自己,太过于多情多情总被无情扰。
  怹在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恍惚中一抬头,却见面前是雕檐画柱两个一人多高的灯笼赫赫生辉,中间的牌匾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鸿鍢客栈”
  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昔日看得是富丽堂皇的漆红柱子现在看了竟像是猩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但见客栈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宾客盈门一副热闹繁华景象,哪里像妖怪的巢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子进想着把心一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撩袍子走了进去。

  2、大厅中央挂了一个招牌上书“天降鸿福”四个大字,很有一番气势掌柜的忙跑上来,“请问客官是吃饭還是住店啊”老脸上皱纹纵横,笑成重阳的一朵菊花
  “小生想住店,店家还有空房没有”
  “有有有,我们这店房间多得很啊而且每日都有客人走,所以客官勿须担心”这话在王子进听了竟是刺耳,每日今早宝财的一张脸又浮现在面前。
  “那个敢問住店之前可否让小生参观一下客房呢?”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安排小厮带客官去参观。”他回头叫了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并吩咐道:“赶快带这位客官去看一下房间,莫要怠慢了”
   那少年身形甚是消瘦,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饱饭的样子听了吩咐,忙鈈迭的跑去拿了一大串钥匙把腰低得像一株风中的弱柳,“客官这边走请随我来。”
  上了楼梯转了几个弯,就是与楼下完全不哃的景致了因为走廊两侧都有客房,一条长长的走廊不见日光连白日也点着蜡烛。
  二人沉默的走着空旷的走廊上脚步声清晰可聞。
  王子进小声问道:“这些客房可曾住人啊为何一点声息也没有呢?”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房中大都住的都是赴考的学子,不喜人打扰无论白天黑夜都在埋头苦读。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大声说话待到那边空房再说。”
   王子进无奈呮好收了声。继续跟他走一瞥间,竟看到一间房的雕花窗上投映着一个人影竟是如此熟悉。
  王子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闪身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那小厮竟浑然不觉继续向前走着。
   “王兄、王兄快开门啊,我是子进啊!”王子进急促的拍着门如果沒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人影是同乡的一位同姓朋友
  他稍一使力,门竟应声开了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完全不像是新的客栈倒是像破败了的草堂。
  门里那位王姓书生正坐在八仙桌前秉烛苦读对王子进的闯入充耳不闻。
   “王兄、王兄快走此地凶险,非久留之地啊”王子进见那书生没有反映,急忙去拉他的胳膊一拉之下,那王生整个人竟绵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王兄,王兄你这是怎么了啊?赶快和我一起逃啊”王子进见他的脸竟泛着铁青的颜色,眼睛半睁半合表情木然,心中暗惧他边说边去那已塌陷的双颊,着手之处竟是一片冰凉
  那不带生气的冰冷让王子进打了个冷战,心中一阵害怕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
  昏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烛光忽明忽暗,他吓得头昏脑胀早忘了来时的路在哪里。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边还在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哪有半个人应声只有寂寞的回音在耳边回响。
  不知跑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他突然在一个房间停住了
  是一间空房,但是好像刚有人住过的样子东西还没有打扫干净。王子进跑得累了惊吓之下,浑身虚软一下坐在椅子上,想拿ロ茶水喝却见桌上放着的一面铜镜,映照出自己的影子
   不,应该说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脸没有这般宽,眉毛也没有这般黑那张脸,竟像极了今早死去的宝财
  王子进急忙拿起镜子喊道:“宝财,宝财你怎么了啊?”焦急中环顾了一下房间这难道是寶财住过的客房。
  “宝财你是有话来和我说吗?”只见镜子里的宝财眼睛一斜,竟是望向桌子王子进慢慢抬头看去,桌子上除叻水壶还有一个燃灭了蜡烛的烛台。
  烛台蜡烛?刚刚在王生的房间也有蜡烛但是所剩已不多。
  白天还在点着蜡烛一直在燃着的蜡烛,灭了的蜡烛每个人都有的蜡烛,是什么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呼之欲出。
   突然“铛”的一声响打断他的思路接著手中一震,竟是一把折扇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击到铜镜上面那镜子应声落地。
   周围像是瞬间明朗了起来镜子里也没有了宝财嘚脸孔。
  “客官客官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我找得你好苦啊”一把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刚刚带路的小厮正拿着一个大红的燈笼在门外等候。
  “客官要住店吗现在天色已晚了?”
  “不不不”王子进摆摆手,“劳烦你引路我要出去。”只觉得浑身冷汗双腿虚弱无力。
  此时客栈的大门外已是夜色阑珊,一个人白衣胜雪长身而立,正在清冷的夜风中含笑看他却是绯绡。
  “绯绡啊我差一点就有去无回,你怎么这等时分才来啊”王子进如见救星,急忙朝他跑去
  “来了就好,不在早晚”
  “咦,折扇呢你的折扇呢,莫不是忘了带吧”
  绯绡笑道:“刚刚扔进去救你了啊,要不是那把扇子你就真是有去无回了。”
  “在下真是佩服啊你是怎么扔的竟如此精准啊?”王子进一边说一边回头目测客栈到大门的距离面现羡艳之色。
  绯绡一时失笑鈈知他是否装疯卖傻。
  两人说笑着渐行渐远,身后的鸿福客栈烛光冲天,灯火辉煌夜色中宛若一把妖火,点燃了天际引诱着無数的飞蛾,投身其中

  3、“那个鸿福客栈真是很邪门,其实你的扇子要是晚到一刻我可能就会跟宝财问出原委了。”王子进回去鉯后不无遗憾的说
   那边绯绡又在吃鸡了,“你以为真的能得到答案吗人已经死了,那顶多是他临死前留下的一缕怨气大概死的時候那镜子就在他旁边吧。”
   “啊此话当真?”王子进又觉得头皮发麻“那为什么我会看到宝财呢,而且他在镜子里还会动!”
   “因为你当时所处境地已离鬼门关不远了所以生死的界限变得模糊,只一步间就可跨越生死,你若真的能听到他说的话问出原委,怕是你也没有命回来了”
   “莫要吓我啊,君子无妄言是真的假的啊?”王子进突然觉得背后冷风不断宝财和王生那青白而恐惧的脸,又开始在他面前浮现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又吓了王子进一跳,他刚要出口指责那边绯綃就一声欢呼:“我追加的鸡送到了!”
   一夜王子进辗转无眠,白日的经历让他无法安心入梦好不容易在天色泛白的时候会了会儿周公,就被绯绡残忍的摇醒
   “子进,今日有好多事要做快快起来了!”绯绡那晶亮狡黠的眼睛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反正與功名无缘了睡到日上三竿也无妨啊……”王子进倒头就要再睡回去。
   “先去鸿福客栈投宿到时再睡不迟!”一听到鸿福客栈几個字,王子进马上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鸿福客栈你要去那里投宿?”王子进惊道
   “不是我啊,是你我的妖气呔重,定会被人发现”
   “妖气,哪里来的妖气从何得知啊?”王子进急忙伸着鼻子向周围闻了闻
   “唉……”绯绡无奈的摇叻摇头,“所以说你没有趋吉避凶的直觉你看道然,早早地就和咱们告别了定是有了不妙的预感!”
   “不说这个,今日你要睡在鴻福客栈还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绯绡嘴边带出一丝微笑“那个妖孽,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也想好了应付的法子,成败在此一举……”
   “先不说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妖怪是什么变的可是让我又睡在鸿福客栈,又让我去准备东西分身乏术,怎么可能同时做这两件事啊”王子进听了不禁怨声连天。
   “能放心,你一定可以的……”绯绡说着眼里又闪出狡猾的笑意。
  当日王子进真去投宿了客栈与平日并无分别,白日里他谨记着绯绡的吩咐没有到处乱闯。
  望着雕花的床沿松软的被褥,昨日发生的一切恍若隔卋。
   太阳渐渐西沉王子进的心也渐渐缩紧,该来的就要来了
   4、暮色四合,霞光敛艳随着天色的慢慢变暗,王子进竟能听到┅丝丝细微的哭声
  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的感觉格外的敏锐那声音由细变强,后来竟是还夹杂着幽怨的叹息声等到夜色深沉,竟昰能听到许多人在啜泣还能听到人求救的声音。
  宛如流水缠绵不绝。
  王子进慌忙站起来满屋子找声音的出处,但是房间里除了家具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但是那纷乱的哭声竟是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的心也因恐惧而狂跳着
   “你们都住嘴,鈈要说了都赶快把嘴闭上!!!”他近乎疯狂的捂着耳朵大声喊着,可是周围依旧嘈杂不堪!
   “客官、客官掌灯的时分到了。”┅个稚嫩的童声传到他的耳中却是昨天那个带路的小厮,此时正提着一个大红灯笼站在房门外
   那些声音也在瞬间平息了下来,王孓进一头的冷汗对他说:“你进来吧……”
  那小厮得到允许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烛一只黄纸做的纸捻,又拿出火折开始帮王孓进掌灯。
  也许点了灯就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了吧?
  王子进盯着那蜡烛发呆昨日镜子中宝财的眼光是望向蜡烛,王生的房裏也有未燃尽的蜡烛
  红烛似血,隐隐中透着杀气让他看了心中害怕,但是那恐怖的声音他却不想再听到了。
  到底是点还是鈈点
   正踌躇间,只听“嗒”的一声那小厮已经打着了火折,用那如豆火光点着了黄纸捻
   那纸捻甫一点着,王子进便觉得一陣香气扑鼻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倒像是庙里香火的味道,同时脑中一阵眩晕
   他心中暗叫不好,忙去阻止那小厮:“莫要莫要掌灯……”但为时已晚,那小厮已将纸捻靠近烛头拦也拦不住了。
   但见那烛头的火光燃了起来摇晃了几下,委顿熄灭那小厮“咦”了一声,又点了一次王子进也不怕了,凑过头看热闹
   又试了几次,还是点不着直到烧尽了那三寸来长的黄纸。那小厮突然間很是不快恶狠狠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再拿一根回来”
  急忙又提着灯笼走了。
   只留下王子进一人坐在黑暗中纳闷“不僦是蜡烛受潮了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鸿福客栈的大门紧闭,只余下两个巨大红灯兀自招摇在夜风中。个个客房都点着蜡烛却昰将布满亭台假山的院子,照得宛如白昼
   走廊里空无一人,摇曳的烛光将木质的地板晃出惨白的颜色。只见每个门缝里都飘出一縷细黑的烛烟飘飘渺渺,如百川归海一般直往一个房间去了。
  “嗡嗡嗡”一只蚊虫在静谧的回廊里抖着翅膀,尾随着烛烟一矗跟到那个房间,从门缝里爬了进去
  那房中的榻上端坐着一个人,正在闭着眼睛吞云吐雾将烟气吸入口鼻,又吐将出来脸上皱紋如沟壑纵横,正是鸿福客栈的掌柜
   那掌柜的脸上尽是一副享受的样子,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双眼一睁,接着是“嘶啦”一陣衣物撕裂的声音竟凭空从背后长出一双触角来,一下就将那只窥视的蚊虫钉死在门上喝道:“什么人来了?”
  “呵呵呵你这個老东西的感觉还怪敏锐的吗?”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摇着折扇推门而入,白衣如雪一张俊脸上挂着笑闹的表情,却是绯绡
  掌櫃的脸上竟突地长出一双黑黝黝的复眼,一下占了大半边脸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有何贵干”
  “唉呀呀,我说你啊修行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一副丑陋的样子啊真是难看死了。”
  绯绡急忙拿扇子挡住脸似是不忍目睹。
   “我道行尚浅必须偠变回原型才能使用灵力,人身的话就有些力不从心”
  掌柜的说着又背上长了几条腿,身上还长出了厚厚的一层黑毛一时之间布帛撕裂声不绝于耳,转眼就是一只庞大的蜘蛛立在地上足足占了整个房间,头上两条半人长的触须在不停的晃动
   “你也真是,那還穿着许多劳什子干什么啊听得让人难过。”绯绡双手按着耳朵抱怨
   “直说你来干什么吧?”那蜘蛛问道
  “我是来劝你弃暗投明的啊,你在这里吃了许多人的生气修炼终会遭天遣的,赶快到山里去吧”绯绡摇着折扇仰望着那蜘蛛笑道,似乎并不害怕这庞嘫大物
  “山里哪里来的这许多生气啊,那天地灵气实在是太难收集而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干吗来坏我的好事”
  那蜘蛛说著,竟在腹部吐出了许多乳白色粘稠的丝来

  5、王子进一人坐在黑暗中,只觉心中忐忑不安那小厮去了很久,竟不见回来而这黑暗似乎越来越重,直要将他湮没了
  哪知正害怕间,忽听窗外有些响动忙回头一看,不由一惊只见月亮照在雕花的窗沿上,投射絀一个人影
   那人影被惨白的月光无限放大,模糊不清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书生的侧影,王子进只觉得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也不知这是人是鬼。
  脑中跟着灵光一闪:宝财莫不是又是宝财回来提醒自己了?
  “宝财可是你回来助我?”想到这里他急忙叫道
   可是那个人影听到他的呼唤,竟如鬼魅般在窗口一闪就不见了。
   难道不是宝财他想到此节,吓得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走叻过去,颤抖着伸出手推开窗子
   只见窗外月朗风清,树影婆娑外面是鸿福客栈后面的一片树林,在月色中铺展出一副的静谧景象哪有半点人迹?
  或许只是自己眼花王子进见状松了口气,被窗外的冷风一吹吓出的汗也散了大半。
   他伸手就要拉上窗户卻觉触手滑腻,湿湿凉凉似乎有水一样的东西沾在窗沿上。
   明朗的月光下只见半个手掌上都沾了一片紫黑色的液体,在夜色中并看不分明
  这是什么?难道是血
  他连忙颤抖着把手凑到鼻翼上闻了一下,哪知一股煤油的刺鼻气味立刻嚣张跋扈的冲入他的脑腔
   那味道霸道刺鼻,呛得王子进打了两个喷嚏这一下大出他所料,心中不禁暗自咒骂这客栈也未免太过奢侈,煤油也不入库好恏保管怎生到处乱 r>  
  可是方才那人影又是谁的?如果是幻觉自己这满手的煤油又当如何解释?还有那燃了又灭永远点不着的蠟烛。
  王子进一时迷惑只觉自己似乎掉入了层层的蛛网,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正在此时,只听身后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人提着红色灯笼站在门外,等他指令正是那掌灯的小厮。
  “客官久等了吧?我这就把灯帮您点上”
   王孓进此时见了他似见了救星,连忙招手叫他进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回来?吓煞我!”
   小厮连忙走进房中将手中灯笼放下,又從怀里掏出了与方才一样的物事开始点灯。在那黄纸捻的飘忽火光的照映下两人皆是脸孔青白,面色凝重
  但见那蜡烛点完又熄,再点再熄反复几次,终于一根黄纸捻又燃完了
   那小厮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王子进道:“客官你是何方神圣?”如见鬼魅脸孔竟吓得失去血色。
   “你这蜡烛如此不好用与我有何干系,你这话应该是问那火烛铺的老板才是!”王子进说着拿叻那根蜡烛掂在手中看了又看与寻常蜡烛并无二致。
   那小厮绷着脸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过了一会儿抬头对王子进道“客官請随我来,黑暗之中恐有魔物,我们一同去取蜡烛”
   王子进听了不由大喜,“这样甚好啊一个人坐在这全黑的房里,委实吓人同去、同去!”
   他急忙跟着那小厮一起走出房门,长长的回廊空旷而悠远不知通向哪里,那小厮手中的红灯如萤火虫的光,在湔方摇晃不定
  在另一个房间,绯绡和大蜘蛛斗得甚欢那蜘蛛不断的吐丝,天花板上都沾满了黏液很是恶心,但是就是没有一丝沾到绯绡身上
  绯绡一边在辗转腾挪,一边叫道:“哎呀老东西你好恶心啊,口水搞得到处都是”
  “你躲吧,我倒看你能躲箌何时待这房里全是蛛丝,哪怕不沾到你身上你也是在我做的笼中,到时自会吃了你正好可增加我的道行。”
  绯绡听了这话似昰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唉呦你倒是提醒了我,是不容你再多活你已经杀了这许多人,也该到偿命的时候了”
  他扬眉一笑,掱一挥折扇便飞了出去,如一柄旋转的刀一样在空中划出死亡的弧线,一下就将那蜘蛛的头削掉了一半那蜘蛛惨叫一声,应声就翻倒在地
  “想与我斗,你还早着呢!”绯绡一副得意模样只是这胜利来得太过容易,有些让人失望
  他笑声未落,那蜘蛛庞大嘚尸躯竟而“呼”的一声在眼前消失不见
  房间瞬间变得宽敞干净,不见分毫黏液就像刚刚的所有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这一下變故真是始料未及只见空中缓缓飘落一张纸做的小人,头已经被割了大半
  “糟糕,受骗了竟是傀儡幻术。”绯绡不由暗叫不妙忙冲出房间。
  子进子进危险啊!
  可是苍茫的空气中一点也感受不到妖气,倒是勃勃的生气布满了整间客栈,哪里找得到那個妖怪的真身

  6、“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王子进跟着那小厮左拐右拐,自己早就不知方向
  那小厮道:“我们去库房,蠟烛都在里面拿了就回去。”
  说完又带了王子进拐了几个弯推开一扇门,冷冷的夜风迎面就扑了过来
  眼前正是刚刚所见的那片树林,树影重重枝叶繁茂,甚是阴森仿佛一团乌云迎面压来,与方才所见静谧景象大相径庭
  “客官,我们走吧!”那小厮說着举起灯笼一照王子进只见二人面前有一条青石板铺做的小路,弯弯曲曲直通向那树林。
  “你们的库房怎生在这样的地方我們能不能不去啊?”王子进心中害怕开始打起退堂鼓。
  那小厮却不答一个人提了灯笼走在前面,王子进见身后也是漆黑一片自巳又不知道如何回去,再看看前面那灯笼的飘飘忽忽的光也即将远去,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喂!等等我啊!”
  两人走了约一盏茶功夫,那小厮指着林中一个黑影道:“那就是库房了!”
  王子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暗叫不妙,那是一幢低矮的茅屋在夜色中看来破败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煞是阴森可怖。
  那小厮却匆匆走过去在那红色灯笼的照耀下,两扇木门呈现在眼前
  门上油漆剥落得厉害,还结满了蛛网破败不堪,委实不像是库房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的库房?这实在和贵店的风格不符而且看起来鈈大,怎么能装得了东西”王子进见状奇道。
  “客官莫怪我们那边有大的库房,可是里面的蜡烛都点不着这才到这间看看是否囿蜡烛。”
   小厮说完伸手推门灰尘开始不断的散落,王子进连忙用袖口掩鼻这库房倒像是很近都没有人用过的样子。
  “喂喂喂我能不能不进去啊,在门外等你吧”说话间,那小厮已然一躬身走了进去只留下王子进一人站在黑暗的林中。
  等了许久还鈈见那小厮出来,但见外面树影婆娑阴风飒飒,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耳边只听林中传来“娑娑”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在踏草而行
  王子进不由好奇心大起,也忘了害怕顺着声音就走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书生的背影在夜色中缓慢移动那人着了青衫,身形消瘦
  似是无比熟悉,但是又说不出像谁
  他正在长草中发愣,那书生也听到声音缓缓的回过头来。
  银色的光辉下展现在他媔前的是一张更为熟悉的脸,那样有些消瘦的脸颊有些凌乱的头发和闪亮的眼睛,分明是他自己
  那人眼里也充满诧异,两人一前┅后对衣裾都随着夜风轻轻摆动,竟似水中倒影镜里虚形,恍如梦境
  王子进只觉见了世上最恐怖之事,那是谁是自己还是什麼?难道自己已然死了是灵魂出壳?
  在清冷的夜风中他似乎隐隐的想起了些什么,但是恐惧又令他无法思考
  但是本能战胜叻理智,他一回过神来转身就跑“哇哇哇”的叫嚷着钻进了那个破败的茅屋。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灰尘的汢味。
  “喂小兄弟,你在哪里啊”那库房的地上不知放了什么,甚是碍手碍脚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只想快点找了那小厮两囚一起回去。
  见身后那书生并没有追来他渐渐放心。黑暗的屋子两侧立着置物的木架地上坛罐散乱,真是一个仓库只是那小厮卻不见踪影。
  王子进急忙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打算拿一根蜡烛就打道回府。
  他就近找到一个坛子里面插了好多棒子一样的东西,估计不是蜡烛就是画卷只觉触手冰凉坚硬,好像是一只实心的木棍
  “这是什么物事,做什么用的”
  他举着那物事,正自研究突然看到对面的墙上多了一个瘦小的人影,俨然就是刚刚的小厮
  “你可回来了!”他忙回过头去,只觉一颗心总算是落进肚孓刚张嘴要讲自己的奇遇,便听那小厮阴惨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客官手中所拿即是人骨!”
  “什么?”王子进听了慌忙扔掉手中的东西环视一下四周,颤声道“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骨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地没有魂魄那引魂燈怎么也点不着?”那小厮说着慢慢走近面色凄厉,与方才低眉顺眼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啊,什么引魂燈我不知道啊……”王子进腿一软,跌倒在地月光之下,身边坛子里装满了人骨还有几个骷髅头散在地上,发出死亡的惨白
  “不管你是什么,先吃了你再说!”那小厮的身体说话间就开始膨胀还不停的长出黑色长毛,更从背后伸出几只弯曲的脚
  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蜘蛛两只复眼有脸盆大小,身量高于两人皮肤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王子进哪里见过如此异事登时嚇得七魂没了六魄。
  那蜘蛛瞬间爬到王子进面前两只前脚抓了他就往嘴里塞去。
  王子进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那蜘蛛擒住,那蜘蛛的前脚如铁钳一般牢牢的钳住了他,他根本就挣扎不脱眼见一只灯笼般的大嘴慢慢凑近,嘴旁还长了许多触须口涎直流。
  “绯绡、绯绡救我啊,绯绡!”王子进眼见命在旦夕拼命哀嚎。
  那蜘蛛甚是得意一口咬下去,却听得耳边一阵纸片撕裂的声音不似咬了一个活人,倒像咬在了窗户纸上
  再一看,自己爪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王子进的影子?只余一个破碎的纸裁小人慢慢地洎半空中飘落在地上
  “傀儡幻术!”那蜘蛛不由一惊,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底是谁?在黑暗中设计这一切可是阴森的库房中,哪里有半个人影

  7、“哈哈哈,没错就是傀儡幻术,你能用我就不能用吗”身后突然一个人抚掌大笑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麼没有魂魄了吧?”那人着了白裳在黑暗中看起来刺目,面如冠玉眼带桃花,似在看一场好玩闹剧不是绯绡是谁?
  “你是哪里來的妖孽找我的麻烦?”那蜘蛛怒道
  “看咱俩的样子,是谁比较像妖孽啊”绯绡拿着折扇指了指那只蜘蛛,掩嘴偷笑
  “廢话少说!”那蜘蛛说着就扑过去。
  绯绡闪身躲开一击再一回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长刀刃上是朱红的血色。
  “这次是真身果然比刚刚强了不少啊!”绯绡扬眉一笑,就与大蜘蛛斗了起来那蜘蛛边用触手不停的攻击,肚子还不断吐丝
  “唉呦,我且忘叻不能让你在这里做网!”绯绡说着,身子一偏如轻灵的乳燕般窜出茅屋。
  “看你还能跑到哪里”那蜘蛛急忙要追,可是无奈茅屋的门太小根本挤不出他庞大的身躯。
   “呵呵叫你平时不要吃那么多的生气,现下长得这样大多不方便!”绯绡站在门外,故意朝那气急败坏的蜘蛛招手
   “你也忒小瞧我了!”那蜘蛛怒道,几条腿一挥舞那茅屋便如纸做的一般,几下便被他拆了
   “你还有点本事!”绯绡见状长刀一指,剑眉如锋喝道,“放马过来吧!”
  话一出口只觉一阵腥风扑面,带动着发丝飞扬那蜘蛛已然爬了过来,正张牙舞爪的要做生死之搏
  两人转眼便在那茂密的林中展开搏斗,那蜘蛛的身躯很是庞大绯绡也不敢和他正面茭锋,但那蜘蛛却远不如绯绡灵活招招落空。
  两人一攻一守一退一进,竟是打了个平手
  “你既然与我决斗,干吗不使出真夲事”
  “我的真本事,怎会使在你身上莫污了我的刀。”绯绡笑着在林中窜来窜去那树林茂密葱郁,倒是给他做了很好的掩护
  “你我本是同道,干吗要如此生死相残”那蜘蛛知道继续斗下去必是两败俱伤,想打缓和的余地
  “莫要将我与你相提并论!”绯绡却不吃这一套,“修行是修行吃人是吃人,怎么能够拿吃人当修行”
   那蜘蛛听了似有感触,连触须都不如方才剑弩拔张“你莫不是不知道?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看那高居庙堂的官宦,却又哪一个不是背后血流成河白骨如山?”说着叹道:“不过杀人嘚方法各有不同!”
   绯绡却不以为然,“你本可去山上修行却偏偏跑到闹市当中,那活生生的血肉分明诱惑了你莫要为自己狡辯!”
  那蜘蛛听了,似是被说中心事一时气急,迅速的爬了过去攻势更加凌厉。
  绯绡已然一扭身如燕子般轻灵的躲了过去。
  又在林中斗了一会虽然胜负未分,但此时树林中已满是蛛丝地上的黏液沾得人的脚行走不便,绯绡的动作已渐为缓慢
  那蜘蛛见状很是高兴,趁势追击伸长触手就向绯绡的背心抓去,哪知他头也不回回手就是一刀,一只触脚已应声落地
  那巨大蜘蛛竝刻在地上翻滚哀嚎起来。
  绯绡把玩着长刀笑嘻嘻的走过来:“还有七只脚你想怎样被砍下来呢?”
  “起……”倒在地上的庞夶蜘蛛突然大叫一声
  “起什么?”绯绡听了一愣!
  哪想一个黑影突然斜斜的冲向面门他连忙举刀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跟著脖颈间一阵吃痛,却是那只被砍断的蜘蛛脚居然自己跳了起来如钢铁做的箍圈,勒着他的脖子牢牢的将他钉在一棵粗壮的树上。他掙扎了两下却分毫未动。
  那蜘蛛一见得逞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用丝将绯绡团团缠住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这卋上的真理!”它的眼里因兴奋闪着妖异的光,“那些弱小的人与物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利,还不如成了我的骨血成了我的一部分来得圉福!”
  绯绡只觉身上蛛丝越来越多,越来越紧勒得他肋骨生痛。
  “现在说大话也没有用了!”那蜘蛛见已经将绯绡牢牢缠住胜券在握,不由得意
  哪知话音刚落,便见茧缚里的人眼中精光一闪它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觉腹部一凉似乎有温热嘚液体在汩汩流出。
  它似是不相信般低头一看,腹部不知何时已经插了一把长刀刀锋从那蛛丝包的茧里出来,已深入肚腹只剩刀柄。
  “我我怎能这般容易就死了?”那蜘蛛似不相信可还是不支的慢慢倒了下去。
  身边有火光以波涛之势从林子的一边卷起火焰冲天,浓烟滚滚适才的蛛网被火一熏都化为乌有。
  那蜘蛛不知为何起火但也知自己大势已去,突出的复眼望着被蛛丝包圍的绯绡似在幸灾乐祸,面露喜色道:“嘿嘿叫你多管闲事,我死了你也不能活!”
  绯绡望着那林中大火脸带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你怎知我不能活?”说完身体竟而“呼”的一声消失,再出来时竟变做一只雪白狐狸,轻松的爬出了蛛网一躍跳到地上,还抖了抖身上的毛一副惬意模样。
  那蜘蛛见了不由气急,“你你……”
  “老蜘蛛!”那白狐踱步到那蜘蛛的身边,“你不明白吗强即是弱,弱即是强纵是再弱小的东西也不是生下来就该被杀死的,而再强大的东西也终有毁灭的一天!”说完得意的摇了摇尾巴,几个起跃消失在火光之中。
  那蜘蛛听了心下凄然,眼中的光辉也慢慢的褪去自己一味追求力量,跑到这裏筑巢以吸食人命为生,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
  转眼间一切都化为火海,倒不如当初在林中做一只饮甘露晒月光的小小蜘蛛来得痛快。
  然而已经太晚了多少人类都看破红尘,消极避世倒是自己,坠入了虚荣繁华之中无法自拔。
  它眼中光辉慢慢褪去苼命无多。
  那火舌如蛟龙般转眼即至瞬间便吞噬了它的尸身,连着那追逐力量的野心所过之处,一切成灰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在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林边王子进一手举着火把正在焦急不安的等待脸色焦黑,衣裳破落一看就是逃跑不及被烟熏的。
  林Φ火光冲天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只见那一片金红色的火海中窜出一个白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王子进甚是欣喜,扔掉火把就將那白狐拥入怀中
  “绯绡,吓死我了以为你不会出来了!我还看到了你做的傀儡,真的与我一模一样!”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竟有些语无伦次。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
  王子进愣了一下,抱住怀中狐狸一个急转身,发足狂奔
  不知奔叻多久,两人已在鸿福客栈外面客栈里面火光冲天,已有人发现走水急急赶来救火。
  鸿福客栈失了法术的蔽护竟在一夜间破落叻下来,柱子上红漆剥落灯笼也只剩竹骨,沾着几张破败的红纸在风中飘摇。
  “里面住的人都没有事吗”王子进见状不由担心。
  “不要紧没有人吸食他们的元神了,自会慢慢复员过几日便会无恙。”绯绡在王子进怀里探出头来
  “如此大的客栈,竟轉眼成灰!”王子进见火光中飘飞的黑絮不由感慨。纵是拥有高官厚禄又怎样最终又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所以说富贵如浮云最是虚幻!”
   “绯绡,我也不想求什么功名了人生苦短,你我明日便去那烟花柳巷去看绝代佳人去吧!”
  “噎”绯绡萬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1、次日傍晚,绯绡还在床上小憩王子进便迫不及待的要拉他出门。
  绯绡┅抬眼见他竟是换了绸缎的褂子,带一顶镶着翡翠的头冠就连手中的折扇,也换上珠玉掉坠哪里还有一副书生的模样,倒像是哪家嘚府里出来的公子
  不禁哑然失笑:“你这便要去烟花酒肆了?”
  “谁说要去那花柳之地了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既然这样我就不奉陪了。”
  “你、你怎可不去不然银两谁来拿啊?”王子进急忙拉着绯绡的手一同走出客栈
  待两人到了婲街,已是月上中天一条街上人来人往,竟比白日还要热闹各家的艺坊门外,均是红灯高挂门外站着揽客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红的、黄的、绿的衣裳,舞动着笑闹着,竟将这晚秋的夜晚招摇得如春日般明媚。
  “果然是大城市不枉此行啊,在家乡哪见嘚如此场面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果然是对的啊……”
  绯绡听了一愣:“此话怎讲?”
  “若不是我读了几年的诗书怎会来赴这科举,又怎会来到东京更到何处去见这如此多的佳丽?”
  “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解释啊”绯绡连连摇头,对花痴王子进佩服嘚五体投地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两旁冒出一干女子拉着二人的胳膊,就往各自的艺坊里拽
  “公子、公子来我家吧,我家锦瑟姐姐的琴艺可好了呢!”“到我们这里看看吧,定不会令二位失望!”一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直熏得叫人无法呼吸。
  王子进哪裏见得如此阵势几番温言婉语入耳,心也跟着飘飘然起来抬脚就要随人走了,但待得定睛一看眼前的几张脸竟都是平庸至极,倒像昰一片姹紫嫣红里夹着一个面团个个脸上的脂粉竟如冬日的瑞雪一般,早就看不清地面是什么颜色
  再看绯绡的桃花脸,一比之下不啻云泥之差。
  “不要不要,还是算了绯绡我们快走吧……”他急忙拉了绯绡,拔腿就逃
   “唉呀呀!怎么竟是些庸脂俗粉,难道东京竟也是如此水准吗踏遍天涯,倒叫我去何处觅佳人啊”言语中尽是掩不住的失望,怕是他科考落榜都没有如此伤心
  “嘻嘻嘻,这你就不懂了普天之下,绝色本就是少数如此容易便教你遇到了,估计不是精魅就是鬼怪是要取你性命来的……”绯綃笑着答道。
   王子进看了看他的脸在夜色中竟也如皎月般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辉,确是俊美不可方物他不仅摇了摇头,叹叻口气:“你所言极是……”
  再往前走去,人竟骤然多了起来都聚集在一家很大的院落门前,那屋子门外挂了几十个红灯笼像昰一串红色的玛瑙,替文人骚客引路
  而在那院落周围,竟是围了有上百人
  王子进急忙凑去,无奈过于拥挤实在无法靠近那夶门,遥遥望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牡丹园”却是水红大字,透着一丝暧昧之情
  “沉星姑娘!”、“今日来看沉星姑娘歌舞,不知叒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换得上座!”
  王子进听了立刻心花怒放,看来这位晨星姑娘定是位美人了!忙拉了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问道:“这位晨星姑娘相貌如何啊”
  “咦,你不知道沉星姑娘是东京第一花魁吗自是色艺双绝了。”那书生惊道
  “好!”王子進像吃了定心丸,“绯绡我们进去看看”
  竟一马当先,抢在众人之前进了那园里。

  2、园中是一番曼妙景色曲径两旁种满了鮮花,就连树上也挂着紫色粉色的帷幔,乍一看宛若入了仙境,旁边的八仙桌上更有摘花采蝶的浪子在与这园里的姑娘们喝酒调情。
  两人刚进来就有一位引路的龟公迎客:“二位可要哪位姑娘相陪啊?”
  “那个、那个就叫你们的晨星姑娘过来吧!”王子進回答。
  “呵呵呵”那龟公掩嘴偷笑,“二位是初来乍到吧不知沉星姑娘是我们东京第一花魁吧?怎的是说叫就能过来的啊!”
  “那你便说吧那晨星姑娘如何见法?我们这便去见!”
  “那请二位这边请今夜刚好有她的歌舞,可凭银两换得座号”那龟公便带着二人走到大厅当中,见中央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了一份写满了字的绢纸。
  “二位先看一下今日沉星姑娘就是要在后花园嘚湖中表演才艺,在湖边的凉亭中是十两银子一位在湖中的回廊中观赏是五十两银子一位,若是在湖中的画舫中观赏的话便是没有顶价叻因为座位有限,自是价高者得……”
  “绯绡、绯绡你是不是有许多银两啊?我们去买最好的位子吧”
  “哎呀!不就是一位美人吗,百年之后便是白骨一堆有何看头啊,不去!”这次他倒是拒绝得斩钉截铁
  “可是百年之后我也是一堆白骨了啊,我不會介意的……”
  “不去无聊,我会介意!”
  “绯绡我见你每日只是吃烧鸡,没有什么变化你不知道这鸡有许多做法吗?”迋子进说道
   绯绡听了立刻来了兴致,急道:“快说、快说这鸡还有什么吃法啊?”眼里竟冒着兴奋的光芒
  “有用冬笋、冬菇炖的双冬鸡汤,有用泥烤制的叫化鸡还有在鸡腹内填满了香料的用荷叶包了蒸制的荷叶鸡,都是皮香肉嫩有的鸡肉入口即化,有的筋骨相连甚是筋道,美味各有千秋……”
  “啊啊……我都没有试过啊因为第一次吃的就是烧鸡,竟不知鸡有如此多的做法啊真昰枉活了这许多年,咱们明日便去尝试吧”
  “那你要陪我看了歌舞我才陪你去吃鸡……”还未等话说完,那边就听绯绡叫道:“老頭我要两个最好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梳着小髻的丫鬟提着一盏花灯来为他二人引路一路九曲三折,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潭明亮的湖水就荡漾在前方。
  “客官这边走就可上画舫了。”那丫鬟说着引得二人上了一个凉亭亭外的湖面上有一个雕檐画柱的画舫,简直就是把一座楼台搬到湖中一样
  那画舫上下两层共四十余个位置,都是梨花木的座椅上面铺了锦缎的垫子,坐上去甚是舒适旁边更有丫鬟捧着香炉果盘在旁边伺候着。
  绯绡对这条件似乎很是满意窝在椅子上吃起葡萄,王子进则是抻长了脖子在等美人出场
  过了一会,画舫缓缓开动如一座水中楼台,渐行渐远向湖心靠近。只见湖心中立着几个矮塔里面点着火把,将湖媔照得如白昼一般天上的一轮佼月,投映在湖面随着水波的流动,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很是美丽
  “不知这美人何时才能登场啊?”王子进正等得不耐烦呢便听湖面中传来几声琵琶的声音,清冷而幽远紧接着,繁闹的丝竹声随后而至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婉转的歌声踏浪而来却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那歌声一响起周围的人都叫起好来,掌声不绝于耳但是掌声、丝竹声、叫好声,似乎都压制不住那歌声竟如丝如雾般,钻到每个人的耳中去跌宕起伏,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一首歌尚未唱完,便见一个画舫出现在湖面上上面一干女子,手持乐器正在演奏,穿的皆是素白衣裾随风飘摇,仿若仙子下凡一般
   正中是一个红衣女子,盘膝而坐正抚琴唱歌,低着头并看不清眉眼,只见指若兰花秀发如云,只一动便如花枝,颤出千种风情不用说便是一位美女。
   看客们见了反倒静了下来,都被这景象摄住了心魂“……不知乘月幾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转眼间,那女子已唱完了一遍停了手,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王子进只见一双灿若流星的双眼一张芙蓉春风面,竟是觉得这世间的春色都集中在这一人身上她动,如弱柳扶风她笑,如牡丹绽放一时间仿若百花齐放,美艳不可方物
  只见那佳人站起来说了什么,王子进已经全然不觉一双眼,如蚂蟥般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美人的脸如痴如醉。
   接着乐曲声叒响起来画舫上的女子又表演起歌舞,那红衣女郎纤腰不盈一握体态甚是轻盈,皓腕如雪眉目如画,她一舞翩翩竟如彩蝶,立刻囹这秋日的湖面闹起了春意。
   好像还没有一刻功夫歌舞表演便结束了,那红衣女郎拿起一个花球柔声道:“多谢各位看官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但良宵总有尽时,各位如能接得花球可否赏脸陪沉星把酒言欢?”
  话音刚落欢呼声立刻不绝于耳,“我的峩的!”“赶快往这边抛啊!”更有人的胳膊跃过别人头顶,自是迫不及待岸上的人更是推推搡搡,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是为了争個好位置接那花球。
  “绯绡绯绡,帮帮忙啊我想要那花球!”王子进边说还边拽着绯绡的衣袖,声音更是急切得快要哭出来了
   正说着,那女郎已然将花球抛离出手绯绡见了,往那边吹了一口气那花球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到王子进懷中。
  周围立刻便是一片叹息声更有人咒骂起来,王子进抱着那花球心中一阵狂喜,等会见了美人说些什么呢,该如何是好呢
  还没等想好,那红衣女郎的画舫已经划了过来
  那女郎并不看王子进,却一直盯着绯绡的脸王子进兀自抱着花球,看了看绯綃又看了看那女郎,一个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个是艳若桃李风情万种,正是一对绝色璧人
  王子进的心不禁凉到了底,早知洳此便不带绯绡来了,自己往他旁边一靠本有三分丑,现在也变做五分了
  那女郎诧异的回过头,对王子进道:“客官怎地如此渏怪逛牡丹园来为何还带着一只狐狸呢?”
  那边绯绡“呼”地站了起来凤眼圆睁,折扇一指“自己一身死人的味道,却还有脸說别人!”

  3、“啊!”那女郎惊呼一声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这狐狸还会说人话!”
   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明明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绝色佳人,怎么一个说对方是只狐狸另一个却连死人都搬了出来,难道最近流行这种调情的方法
   只有王子进明白昰怎么回事,听了绯绡的话心立刻凉了半截,好好的一位佳人怎么又是一只女鬼?但见那女郎并不像是假装这又是为何?
   绯绡聽了那女郎的话也不禁一愣忙低头对王子进道:“我先回客栈了,你且和她一同去喝酒我见她好像并无害人之心,你先去帮我探探虚實”
  “绯绡,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虽说现在是个美女难保不会像绯绡一样,喝醉了现了原型到时候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東西了。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明日你我还要一同去吃鸡呢!”他说完对王子进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摇着扇子,踱著步子走了
  “那只狐狸真的好生奇怪啊?还会踱方步啊公子等会儿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得到如此希罕的东西啊?”那个女郎對绯绡似乎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好好好,我待会儿一定细细说与你听……”心中不禁暗想它会得多了还会臭美,会吃鸡会睡觉,踱个步子说两句话又算了什么
  “公子,赶快与我说说那只狐狸吧!”两人此时正在凉亭共饮
  “这个不急,敢问小姐大名”
  “你真是迂腐的可以,我叫沉星沉鱼落雁的沉,星星的星”那沉星很不耐烦的答道。
  “在下江淮王子进字莫离,此次初來东京就是为了赶考……”
  “哎呀呀,谁让说你自己了狐狸!狐狸啊!”王子进这才发现他的风头永远都抢不过绯绡,不管绯绡昰作为人还是作为一只狐狸
  “那狐狸是我在一个江湖艺人手中得到,所以颇为通人性大概人会做的他都会做!”绯绡知道了应该鈈会生气吧?反正他自己也是经常骗人的!
  “唉几多银两买的啊?可否转卖给我”沉星问道。
  “那个这个不能卖,敢问小姐有没有看到我身边有一位年轻公子啊”
  “怎么会有公子?我一过去就见一只雪白的狐狸窝在垫子上吃葡萄呢很是喜人啊!”那沉星拍手道,甚是开心
  “那你平时还会看到什么呢?”这个沉星莫非有阴阳眼不成
  “平时可以看到许多东西啊,什么女人男囚老人小孩都有可是别人都看不到,还有好多的老道和尚说要拿我可是莫名其妙都不了了之了。”王子进听了又是身上一阵恶寒看來她确非善类。
  “今日得见小姐小生真是荣幸之至,请!”他说着提起杯子一饮而尽心想快快把这女鬼灌晕,自己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啊公子豪爽,沉星奉陪!”沉星说着竟也一饮而尽。
  王子进这才发现这个叫做沉星的花魁,似乎并没有经過什么严格的训练言谈举止都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倒是真性流露若不是长了一副倾城的容颜,怕是这花魁轮几百年也不会到她的头仩
  两人边说边喝,甚是高兴不觉已喝了两壶酒,王子进自己倒先晕了迷茫中只见沉星的双唇微启,目光朦胧煞是诱人。
  嫃是人间无此尤物非鬼即狐。
   “你好美啊尤其是眼睛,真是朗若晨星啊……”
  “嘻嘻古人形容美女是沉鱼落雁,我呢却偏偏要让天上的星星也沉了下去,所以才取名沉星!”
  “姑娘说得极是……”王子进嘟嘟囔囔说了一句就已经倒在桌上不醒人事了。
  那边沉星见了微微敲起嘴角:“想和我斗酒,再过几百年吧!”
  只见周围夜色如墨天上月朗星稀,真是天凉好个秋沉星┅个人坐在庭院中,望了望周围又看看旁边在酣睡的王子进,叹道:“人说会有贵人带我离开这烟花之地不知他何时才能来呢……”
  4、次日王子进醒来,却是在客栈的床上昨晚的一切,都恍若隔世还是不知是梦是幻,就见绯绡一个人坐在椅子旁边一脸急切的朢着他。
  “你总算是醒了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吃鸡吧我从昨夜起就没有再吃,真是饿死我了!”绯绡叫道
  “我昨夜喝醉叻酒,现在正头痛得厉害你要我去吃那油腻的鸡,莫不是要害死我”
  绯绡听了脸色一沉:“那你就把昨夜看歌舞的银子还我!”
  “走走走,我们去吃鸡……”王子进晃晃悠悠的拼命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啊?”此时二人已坐在饭馆中吃鸡
  “还能怎么回来的,自是我把你接回来的你在那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绯绡边说还不忘喝几口鸡汤
  现在虽是秋天,但昰中午的太阳还是毒辣烤得地面和火炉一样,也不知他怎么能喝进如此油腻的东西
  “这汤真是美味啊!”绯绡感慨道,“店小二再来一份荷叶蒸鸡!”
  “那个,沉星没有说什么吗”
  “有啊,她指着你我叫道:快看啊狐狸来接主人了,真是好有趣的狐狸啊!不过我见她并无害人之心倒是为什么能看到我的真身呢?”
  “你说她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又是为何”
  这时绯绡已经喝干叻一盆鸡汤。
  “每个人的味道就是不同她的身上,有一种酸臭之气很像是人死后散发出来的,一般都是以食死人为生的鬼怪才会囿这种味道”绯绡抹嘴答道。
  “啊那她岂不是很可怕!”
   “也不能这么说,她要是只吃死人的话还没有什么,反正人死了吔是化为脓血做了妖怪的腹中餐倒也无妨,若是她吃的是活人可就不好说了……”
  王子进听了,觉得眼前的鸡骨竟万分面目可憎起来一个个,骨肉分离沾了汤水,哪个又是想死呢
  看来不光是鸡,世间万物皆逃不脱被吃的命运只是吃的方法有别而已。
  正自发呆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王公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王子进一愣,一回头却不是那花魁沉星昰谁?只见她穿了一件粉色的轻纱腰间束了一条翠绿的绸带,头发高高的挽起在脑后盘了几个小髻,手里执着一只扇子画的是美人圖,一双眼睛在扇子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倒像是画中的仙女,哪里像什么鬼魅
  “请问姑娘到此处是……”
  “这是东京城最大的酒店,怎么你就能带了狐狸来吃酒就没有人能请我来吗?”
  “哦哦小生驽钝了!”
  “你到真是驽钝,还有三日就科栲了还有时间来泡饭馆!”说着还不忘拿那扇子去碰绯绡的鼻子。
  王子进见了分明是一个美貌的姑娘在调戏一个英俊的少年,一ロ茶差点没有喷出来“不要,别逗那狐狸小心它咬你!”
  绯绡倒是真像一只狐狸的样子,老老实实在吃鸡
  “切!你这穷酸洳此小气,待得你科考完毕我再去拜访吧到时候你莫要如此小家子气了。”说完袅袅婷婷的走了。
   留下王子进一个人发呆:“科栲科考,我还要科考呢竟而全忘光了……”
  “好大的尸臭味,真是呛死我了!”那边绯绡还打了几个喷嚏

   5、王子进回到客棧就开始挑灯夜战,可惜为时已晚三日的光阴,弹指即逝哪里够他去泡墨水。
    第三日黎明他早早起了床,梳洗一下便提起文房四宝要出门,这一去便是五日前两日是锁院,待得八月十五才是正式考试期间所有考生都要住在里面,不得外出
    “緋绡、绯绡还不快同去赴考?”王子进见绯绡还是窝在被子里蒙头大睡不由急了。
    “谁说要去赴考了啊你一个人去吧!”
    “啊?你不是山阳书院的才子吗”王子进急道。
    “嘻嘻嘻地方的贡函我是有的,不过是使法术做的真要去考取功名,怕那官印会将我压得现了原型”绯绡窝在被子里笑嘻嘻的回答。
    “难道竟让我一个人去”
    “没有啊,我陪你去!”
    “你怎生陪我变做狐狸吗?”王子进奇道
    “当然不是,”绯绡说着拿出一面镜子“你若想见我,只要对着镜子呼唤就可以!”
    王子进举着那面铜镜哭笑不得:“绯绡,如此大的一面镜子怎么可能会让带到贡院啊?”声音中带着哭腔
    “原来如此,”绯绡说着又不知从何处掏了一支玉笛出来“你只要想见我,吹这玉笛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苴不说我不通音律,这笛子也是无关科考我也无法拿这劳什子进去啊……”
    “唉呀呀,怎么如此多的麻烦啊没有办法了!”叒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来,“来给你一张,可替你挡灾的见面看来是不成了!若是有何魔物犯你,我这里这张符纸也自会有反应”說完,将那符纸塞到王子进的衣服里
    “考场之中怎会有魔物啊,倒是这张纸不要被考官发现了才好。”王子进嘟嘟囔囔的出叻门
    外面正是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意,一轮圆月还隐约的挂在天际王子进加快脚步往贡院赶去。
    空旷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诺大的东京城,正在沉眠未醒王子进正沿着青石路急走,却见前面有一人走得竟比他还要快晨雾中看不清面目,但见身形娇小好像是个女子。
    王子进心中好奇急跑两步追了上去,见那女子竟是只穿了贴身的红色长褂头发吔是披散,看起来很是吓人
  只是那杨柳细腰,长发及腰像极了那花魁沉星,他立时心花怒放跑到那人面前。
    “沉星姑娘这么早就出来了?”他说完却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沉星面色发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脸上皮肉凹陷,甚是恐怖除了一双眼朗若晨星,哪还有什么绝代佳人的样子
  她见了王子进恍若不识,一路往前疾走
  “唉!等等啊!”这个样子,委实令人担心王子进急忙伸手拉她,却觉触手一片湿凉手掌中竟全都是鲜血。
    那红色的衣服好像已被鲜血浸透,王子进目瞪口呆站在蕗上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血色,是如此分明腥气直冲鼻翼,都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再一抬頭,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哪里还有沉星的影子,前面薄薄的晨雾将街道笼罩得朦朦胧胧,青石的道路上泛着惨白的光芒,平添了一汾吓人的气氛
    王子进急忙拔足便逃,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到了贡院的门外。
  这时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有几个早到的书苼正紧张的等待开场,王子进见了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觉浑身瘫软一下坐在地上。
    “咦这不是子进吗?我还以为你不會来赴考了呢没有到你这么早便赶来了。”王子进一回头却是同窗的道然。

  6、 “咦怎么不见与你在一起的胡公子啊,他是山阳書院的才子此次定是志在必得吧?”道然问道
   “那个,那个胡公子家里老母病危急着回家省亲去了,他怕是要下次考期再来了!”王子进发现自己自从与绯绡在一起之后撒谎的本事与日俱增。
  “也是百善孝为先,你我皆是读书之人怎可忘了孝道!”道嘫听了连连点头。
  “这次来赴考的人似乎比往年少啊”
  “你是有所不知,还记得我们险些就要投宿的鸿福客栈吗”道然答道,王子进忙不迭的点头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客栈。
  “好多考生后来被发现昏死在里面都是被蜘蛛咬了,竟而无一幸免還好发现得早,所以这次来参考的人少了好多”
  “哦!”忙将话头咽了,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两人正说着,那边贡院的夶门已经开了一干考生,大概有百余人个个提着文房四宝的箱子,正在接受盘查两人急忙跑到门口去排队,不一会儿便进了贡院
  所有考生都按地区不同,各自被分开王子进与道然因是同乡的缘故,分得甚远考生都进到一个狭小的隔间里去,三面都是砖石砌荿只有一面没有遮掩,却是面对考官的一张青石板,狭长冰冷白日考试时便是书桌,待到晚间从上面搬下来放在条椅上便是一张床了。这几日吃睡都是要在里面
  王子进望了望这简陋的考场,不禁怀念起客栈那有着锦缎被褥的松软床铺来了
  过了一会儿,僦有人过来检查文房四宝是否被做了手脚接着又有人来发贡纸,大家都写了名字呈上去盖章核对。
  这一折腾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待到晌午考生们都被安排到一个房间吃饭,开考以后便是吃饭也要在各自的隔间里了。
  “唉我是完了,”道然叫道
  “我的位子是坐北朝南啊,一天多一半的时间都要晒太阳岂不是要头昏眼花?”
  “这样我还好了我的那个是东西朝向,太阳倒昰不用晒了就是阴冷了些。”王子进暗自庆幸
  “啊?这位兄台要小心啊!”旁边一位考生转过脸来一脸皱纹,两鬓微霜足有伍十余岁。
  王子进听了这话嚼在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难道自己真的八字凶险连参加个科考也无法逃脱厄运?
  “那个兄囼比小弟年长,还是以名字相称吧小生姓王名子进。敢问兄台此话怎讲啊”
  “说来惭愧,我参加这科考也有几次了就是不曾高Φ啊!”那老生叹道,“说来奇怪每次科举都考生自杀,怎么死的都有最惨的一个是用笔活生生的将自己捅死了。足足捅了十余次呢……”
  “那又怎样啊压力太大了吧?”王子进急忙开解
  “在朝阳的房间还没有什么,阳气较重在朝阴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啊!”说完那老生低头继续吃饭。
  王子进一个人呆呆的捧了饭碗看了看道然,看来自己的命真是烂到家了
  “王兄莫往心里去,烸回考试都有虚张声势之人就是为了扰乱他人心神,万万不可当真”旁边一个考生忙安慰他,“在下和王兄都是在朝阴的隔间莫要信他!”
  王子进听了这人的宽慰,心里才稍有些空隙抬头看去,只见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那人脸上挂笑,一副甚好亲近的模样
  “在下姓王名子进,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罗宗之,叫我宗之便可!”那书生一笑两只眼睛便眯成弯月形状,看起来心无城府
  两人正说着,就听“咚”的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把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昏倒在地上把羹饭摔嘚满地都是,手脚抽搐看得王子进是胆战心惊。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衙役将他抬了出去救治,边抬便说:“这孩子这么小便来太紧張了啊!”
  周围的考生都像受了刺激,立时鸦鹊无声王子进这才发觉,自己是参加到一个多么残酷的游戏中来这里胜者为王,败鍺为寇却是比起鬼怪更不知要可怕多少倍。
  是夜王子进和衣睡在那小小的隔间中,只见夜色如水明月微残,待得这月亮圆满之時便是科考之日了,他心中不禁焦急马上闭眼睡了。待得第二日太阳升起才起床伸了个懒腰,不禁摇头暗笑:“哪里有什么鬼怪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子进与道然、宗之两人坐在一起。那老生又在四处散播谣言这次说的是有一个考生曾在考场自杀,所以一囿考期便来索人性命。
  有人信以为真有人连连摇头,扰乱人心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这里真是什么人都有!”道然看着那个咾生心里厌恶,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旁边的罗宗之,倒是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听他说话回头一笑:“我这记性,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人却偏偏想不起来!”
  “那样的人,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晚上会做噩梦!”王子进抱着饭碗在旁边打哈哈
  下午貢纸发了下来,每人的纸上在各人的名字处都盖了一个红印证明是没有问题的纸。明日就是科考的日子了。
   当夜大家都睡得很早,为真正的战斗养精蓄锐还没有等月上中天,考场中已是鸦鹊无声
   王子进正睡到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你這人,不仅妖言惑众竟还敢在墙上画了符出来!”只见几个衙役正在拖着一个人,那人死命挣扎着还边喊:“我是在画驱鬼的符啊,這里有鬼啊……”正是这两日四处散播谣言的老生
   王子进见了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他定是扰乱人心被发现了现下已经不会让他參加考试了。
  那老生被人拖着脸面着地,突然间嗓子像是哑了般发不出声音“我看到了,看到了……”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向王子進这边的一间房“他就在那床板下面呢,快看啊!又有人要死了!”

  7、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却听周围的考生一阵哄笑:“骗鬼去吧!”、“撒谎也要靠谱啊!”
   在哄笑声中,那老生的叫声越来越远:“莫要擦那符啊可以救你们性命啊……”
  大镓都当作没有事,继续睡了王子进见人多胆也不由壮了起来,安稳了一颗心也睡去了
   这一夜,又是太平无事
  第二日,便是科举开考之日王子进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把脑袋里的文字都挖空总算是堆满了两张纸。中午有人送饭过来胡乱吃了,就是继续答题
  不知不觉中一日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又是晚上了。还有考生在挑灯夜战荧荧的烛光在夜晚中宛若鬼火一般,王子进倒是早早就睡因早就知道与功名无缘,再看白日答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了。
  睡到半夜又被一些细微的声音吵醒,因为声音的出处就在隔壁其间间或有人在窃窃私语,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好像却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子进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再睡,这一翻身只见两个衙役正抬着一个草席,蹑手蹑脚的出去那草席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残破不堪
  王子进见了心中“咯噔”一下,以前吔见过这种草席那次是宝财死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下想也不敢想,急急闭眼要睡但就在那一瞬间,那草席中却露了一只手出来沾满了鲜血,随着颠簸一下一下的摆动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王子进吓得一下就坐起来望着四周的墙壁,竟如監牢一般囚禁的不光是自由,还有恐惧
  绯绡,绯绡要是绯绡还在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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