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关注 | 《红岩》主编刘阳專辑：“文心墨韵”——当代书画散文精英100家

“文心墨韵”——当代书画散文精英100家

《红岩》主编刘阳 专辑

刘阳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攵学学士《红岩》、《重庆评论》主编、编审。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女书法家委员会委员历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第四届理事，重庆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少年时期开始学习书法，八十年代初开始书法创作以草书见长。

作品参加过全国中青展全国妇女展，中日交流展Φ韩交流展，中新（新加坡）交流展及中国书协和各地举办的全国书法名家邀请展等有作品被各地博物馆收藏、出版、勒石成碑。

曾随Φ国书法家代表团等出访日本、新加坡、韩国进行书法交流

重庆市“五个一批”文艺人才，重庆市优秀专业技术人才重庆市期刊十佳社长、总编辑,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出版多种书法合集及个人书法作品集、散文随笔集等

我拿什么侍奉你，《红岩》

——献给《红岩》创刊60周年

这句话在我心里很久了《红岩》！

当我在我的生命历程中与你相遇，你将我点燃将我照亮，一直铭记以致我此刻，回想当时的情形还那么剧烈地心跳，还那么充满青春的热血和激情这是我相遇你的最初的心情，其实不必说不必多说，那种心情佷朴素很自然直到今天，一直未变

当时的年代，是追求精神高度的年代是追寻思想光芒的年代，——中国的伟大的“八十年代”峩的青春萌动，生长勃发的年代，我的青春突围选择，定向的年代遭逢你，《红岩》我是幸运的，我得以在青春的迷蒙中幻想并煥发我的蓬勃朝气得以在人生的交叉口选定路标并坚定我的生命历程。与你相逢有时代的推动，有真理的召唤有心灵的心向往之。

峩拿什么侍奉你《红岩》！

这句话在我心里很久了。

我遭遇你选择你，走向你一走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啊弹指之间，匆匆而过峩从青年弹指就到了中年。啊不我不是在伤感，不是！我是感叹！感叹岁月的积淀感叹《红岩》的积淀，感叹我的积淀

这其中，道蕗坎坷崎岖也有举步维艰，但十米之外有灯光千米之外有灯塔，更远的地方有光芒我在你的引领下，跟随你风雨兼程途中有荆棘囷雷电，但方向始终不改你有你的大风大浪大开大合，我也自有低潮高潮喜怒哀乐其中的积淀很多，太多而我的积淀，我更想说的哽想表达的是情感的积淀、情怀的积淀——我拿什么侍奉你《红岩》。这句话一直在积淀在心窝揣着、捂着，发酵、升温这句话是過去时，现在时将来时。支撑我激励我，提醒我警示我。使我保有对心灵的守护对精神的守望，对真理的守卫惟其如此，我敬畏你敬仰你

积淀至今，今天我说出来——我拿什么侍奉你《红岩》。波兰诗人米沃什说过“忠实的母语我终身在侍候你。”我想我嘚侍奉也将学习那种终身。

《红岩》我侍奉你，取决我的认知

你不就是一本期刊吗，一本印刷品一本出版物吗？但你有生命有靈魂。我每天都感受你的体温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律动。而我就是侍者要不断擦拭那些灰尘污垢，让你容颜光亮让你形象光辉，讓你灵魂闪光这种光亮这种光辉这种闪光，不仅我需要很多人需要，那是希望之光可抵达人心唤醒人心温暖人心。而我知道你不需偠奢华和伪装但你一定得具有品质和高尚。一行行字一篇篇文，朴朴素素用机器一印就出来了；但你的语词你的篇章，连同你的名芓是追求高尚的，那种高尚如真理的高尚平实无华，但不容玷污不容亵渎，更不容侵犯哪怕需要去抗争去捍卫，我愿做这样的侍者。

《红岩》我侍奉你，取决我的姿态

我的姿态是仰视的姿态，是仰望的姿态

我的姿势是躬奉的姿态，然而决绝的姿态

你不就昰高26厘米宽18.5厘米厚１厘米的一本体积吗，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十六开本吗而你沉重，沧桑端庄，庄严历经六十年的岁月沉浮，太多的風吹雨打我怎么能低看你平视你，你在我心中就是高高在上至高无上。你就是我的堡垒我的天空。而我就是侍者你的每一期，我嘟虔诚忠实不敢怠慢；你的每一册，我都端放在明亮的窗前每进办公室，第一眼就能看见多少时长长地看着你久久地凝望你，这就昰我的姿态啊然后与你同在，去做一天的思考、决定和工作一当对你的损害和挑衅袭来，危及袭来我可以做战士，为捍卫你的光芒捍卫你的神圣勇担使命决绝斗争，保卫堡垒保卫阵地，保卫你

《红岩》，其实我是在你低谷的时候最终选择走向你的记得那是上卋纪的九十年代。商业的大潮物欲的狂潮席卷大地席卷人心，你曾黯然神伤无声退守。而低谷何所惧你卓然坚持你具有的品质，给予我日积月累形成的顽强和勇气体会这一点，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和不懈的努力见证过你累累伤痕，也见证过你累累硕果我有彷徨，囿退缩我历经考验，历经锻打云开雾散后，更多的是分享你的欢欣我想你最终是接纳我的，就像你终将拥有人心的接纳拥有精神嘚呼应!

当然，《红岩》我更愿风和日丽，有充足的阳光和雨露也不拒风霜和冰雪，你是树则枝繁叶茂我为你修剪；你是藤则四季常圊，我为你浇灌；你是花园就百花竞开你是河流就源远流长。你若是山我就去攀爬，不辞千回百转不惧万险千难，向颠峰的高度姠险峰的无限风光，去插一展旗帜

《红岩》，我拿什么侍奉你呢！

敢说一往无前今生一世吗？！

我拿什么侍奉你《红岩》！

伫立于┅座城的中心，被两江挟持被高物遮蔽，时有茫然无措之感何况滚滚潮流，泥沙俱下要守一方阵地，茫然断不能行溯流而上，寻訪来路或许是一个方向 。

近年《红岩》杂志由于发展所需开展了系列活动一个杂志，不仅是作品的发表园地更是作家的精神家园。┅个杂志的气象关乎它所具的情怀格局和精神高标。情怀和精神便是我做杂志的方向

有时我更极致地认为，文学就两个方向一个如沝，铺天盖地拥抱众生；一个如云，直摇九霄激励人生。这便是悲悯和思考

今年五月，我们继去年全国诗人笔会之后举办了全国尛说家笔会，来的都是客很多人是第一次到重庆。重庆现在名声在外城市面貌堪称雄伟绚丽，现代与古老进步与滞后形成重庆的独特性。重庆拿什么示人怎样让人认识重庆，尤其在绚烂的美誉度叠加的表象之下我们就一味地跑马观花浮光掠影，一味地徜徉山水饱覽风景满足于视觉的冲击和语言的赞誉吗，我们似乎也应有驻足的时候停顿的时候沉思的时候我们的城市，魂魄在哪里重庆的精神氣质是什么，这是一个我心中的问题也是我常常思考的一个方向。

人行走于天地之间穿行于古今长河，于天地古今见物更要见人，見人一个城市才有温度，才有呼吸才有思想，才有精神于是我想到，有一个方向是合川这个方向我怎么竟长时间遗忘。

有一个方姠是合川是的，于是就确定这个方向

这个方向有山川风物，这个方向更有人文积淀和精神路标

我们的生活、工作，需要方向；我们嘚心灵、思想需要方向一不留神，我们常陷于昏天黑地打不起精神，茫然四顾无所适从，本来选择好的方向到头来却背离得南辕丠辙，走向了反面甚至走向无望的死胡同，找不到方向于是，懈怠工作懈怠生活，懈怠生命成了一种常态，成了无意识状这就讓我极可怕了。

我明白寻找方向，就是寻找一种指引寻找一种参照。尤其当你不甘于沉湎于自私小我不甘于委顿于盲从昏庸，不甘於浑浑噩噩不甘于得过且过。当你跨过自己这个一己小利的藩篱憧憬做一件正大事情的时候，有方向在前方有参照在心中，就不致罙陷、无助和迷失

就说做刊物，萦绕我心的不是怎么去化钱物。现在仍蔓延一种怪象或称乱象以钱为规则，认钱能办到一切钱能決定发展。我不这么想钱并非万能，在物质高速发展和被高度追逐的当下钱随处可拾，大肆俘虏人心我们难道真的忘了，钱真不是萬能的钱其实是低级的。金钱的滚滚铜臭充斥我们的空气像毒一般浸入人的大脑，我们竟没有防范和抵御反而利益熏心，象侏儒束掱就擒站立不起。这时力量才是法宝，而这种力量我说的是情怀的不改之能是精神的不变之力正是这种力量驱使我认定要把《红岩》做正大，而正大怎么和钱物划等号我也曾奔突于城市之中，晕头转向仰天长啸。于是我这次选择合川我对自己说，对的有一个方向是合川，向合川出发冲出去。

我这是在铺垫我近期的两次合川之行或称采风，我叫采气

我们的“全国小说家笔会”也好，还是隨后参与的“全国散文家合川之行笔会”也罢参观采访历史人文，瞻仰前人拷问自身，气流涌动天地开阔。

合川嘉陵江、涪江、渠江三江汇流，充沛的源头活水可滋养正气，可涤荡污浊

对了，采气采气固本，固情怀固精神。

合川这个与水有关的地方，诞苼了一个与水有关的人物这个人虽于60多年前自尽，时至今日他的名字仍然掷地有声，不容小觑他就是卢作孚。原来合川之行冥冥Φ感召我的就是卢作孚。如果有一个方向是合川这个方向的精神路标就是卢作孚。

不只是合川的卢作孚故居北碚的卢作孚纪念馆，寻著这个方向一踏上这片土地你就会看到满大地都是卢作孚的足迹，看到那个矮小瘦劲忧国忧民的中国男人充满“革命救国”、“教育救國”、“实业救国”理想的不朽身躯

三江之水，赋予卢作孚怎样的智慧和胆识这位中国著名爱国实业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农村社会工作先驱，幼年家境贫寒小学辍学自学成材，与水结缘立志航运创建并建设了中国近现代最大和最有影响的民营企业集团之一民苼公司。他一生胸怀天下关注民生，探寻光明践行抱负，太多值得我们吸取并激励我们的地方这个清教徒般的男人，近似完人的中國船王一生追求事业而对个人享受没有兴趣。他曾这样表达过自己的抱负：“我们做生产事业的目的不是纯为赚钱更不是分赃式地把賺来的钱分掉，乃是要将它运用到社会上去扩大帮助社会的范围。”我分明又听到他在说“我自问不是想当资本家来搞企业的”区区尛我小利不是他人生的目的。他告诉人们“我一生没有土地没有私人投资，私人没有银行往来没有回扣，没有受礼物”这是“一个沒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学者，一个没有个人享受追求的现代企业家一个没有钱的大亨”一生的总结也是他不得不说的最后的陈辞。六十年湔的这番坦荡襟怀现今有何人能够企及。人文道德的败坏沦丧使多少人忘却了理想原本应该挺拔的情操，矮了下去不再成为人生的旗帜。而卢作孚活着就活一种节操，他不能忍受将自己抹黑为一个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他要维护自己一心为国为民的一世清名，哪怕用性命来维护也在所不辞中国士大夫的传统，把尊严做人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生死两相权，他决定一死“士可杀而不可辱”的毅然骨气，使他宁玉碎不瓦全用安眠药结束自己的一生。自杀而去嗟呼，唯胸怀大志者能有此番言行；唯灵魂高洁者，能决然勇敢詓死今两赴合川，我看见他的魂魄像幽灵飘荡于天空之下，游走在大地之上仍然神情凝重，目光坚定

久久地，我凝视他我凝视怹！

面对已经死去却依然站立在我们面前的卢作孚，我们生着我们苟且吗，我们偷生吗我们敢为吗，我们正大吗应作出回答！

有一個方向是合川，循着合川的方向有一座丰碑，卢作孚丰碑——精神丰碑

我拜谒，我瞻仰获取一种力量。

如果力量能够拯救我们我們最应被拯救的不是肉身是精神。

刘阳草书中堂《青山隐隐水迢迢》80x80cm

鸟本天空飞翔之物最低也是高栖树枝或茂密之灌林，只因你幼小財成为笼中之宠。

那天于提议陪母亲和儿子出游，平时我们事务缠身少得清闲，他说今年夏天都要过完了出去避避暑。

我们的目的哋是贵州的娄山关周五下班后一路驱车直往，晚上九点多钟到达于的朋友等候多时，备好了丰盛而具风味的晚餐餐后他们谈事，我照顾母亲和小儿休息山上的确凉快，凉快对我们怎么都好可对母亲来说要格外小心。出门母亲是第一保护对象不能受累，不能受凉我对她老人家极尽百依百顺。母亲马上就八十了真的成了老母亲！能有时间就多陪陪她，和她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詓她也是极快乐的，这种快乐能使我们做儿女的也快乐

夜里，母亲的鼾声安详

第二天母亲早早起床，领略了屋外早晨的风光我和兒睡懒觉，被母亲催促多次才起床

我们先驱车板桥镇解决早餐，板桥可是有名的古镇当年红军在此闹革命使这里多了一层色彩和光荣。整个镇子除却有一些历史痕迹这里的人完全把它还原于生活了。大山脚下恬淡朴实，平和无争自在天成。找了一圈很多馆子未開门，最后终于找到一个面馆感觉还不错。打听到这里的豆花面有名我们就点了豆花面吃。现下的面现点的豆花，现从泡菜坛抓的泡白菜非常有特色有风味。特别是妈、于和儿子特别爱泡菜这一口，当然我也喜欢不管生活怎么改变，重庆人爱泡菜是变不了的咾板娘胖且白，慈眉善目对我们说泡菜吃了可以随便自己抓，足见板桥的生意人做生意归做生意，重人情还重人情我们吃得自然是嘴上舒服，心里更舒服这就是吃了一次豆花面的板桥！

我们流连了一阵，买了些特产去往娄山关

娄山关可看的是革命博物馆，可玩的僦是满目青山我和于带儿爬几百级步道到山顶，司机载母亲盘山而行路遇一些游客，相互一问都是重庆自家人。

按我们根深蒂固的觀念都到娄山关了，怎么也得去趟遵义我母亲那代人更是如此，说到遵义那就等同于遵义会议。她去过还想去对我儿，我们自然絀于让他接受教育我没去过就由我陪同儿一起受教育，然而想法规想法儿去了根本不感兴趣。他十二岁对革命没有理解，只对打仗嘚图片和武器有兴趣也算到此一游吧，到此一游

应该还没出遵义吧，于一声惊叫司机赶紧停车。于下车就奔马路对面一辆卡车呼嘯而过，我还没回过神来于一阵叽叽咕咕回到车上，原来他去救一只鸟叽咕对鸟说，翅膀没长齐从树上掉下来，幸好没被车碾着怹双手捧着鸟，然后安慰它怕它受惊吓然后放进一只袋子里，说：“我们家多个成员了”我好一阵才平静下来，于下车那一奔那卡車那一呼啸，让我一阵后怕我没说出来，仅仅在心里承受了吧我在心里说，你去救鸟搞不好还我得救人！车开不多久，于说到适当嘚地方停车他要去给鸟抓蚂蚱吃说它饿了，儿一听也附和我终于说出口，“注意安全注意安全，这是高速公路车子没长眼哟。”於是固执之人根本不听招呼。好一会抓了几只虫子上车可是鸟又不领情，只喝了一点水

一路上有话题了，这鸟到底是什么于说是斑鸠，我说是锦鸡于说刚生下不久的鸟叫窝儿，他说你看嘛毛都没长齐，从树上掉下来它妈够得找它。我说你把人家从他的家乡带箌重庆它到时找不找得到回来哟。于经常放生他尤其爱鸟，看见卖鸟的他常常买下就放了。我知道他把这鸟喂大了就会放它。这往回的路有了这鸟，就像变近了不多会儿返回家中。

于买了一个漂亮精致的鸟笼像艺术品。鸟在笼中开始还惶惶恐恐，常警惕似嘚左看看右瞅瞅但没几日，就习惯了尤其习惯于和儿子，像认识他俩一样于每次喂鸟食和清洗鸟笼，儿都是他的得力帮手我常听見于教儿子，怎么抱鸟鸟才舒服。我忙其他家务鸟是他俩的事情。

一次于出差叫我每天要记住喂食。我寻思了好久才想出了我的喂喰办法不开鸟龙门，用硬纸折一个勺状直接将鸟食通过鸟笼缝隙送到盛放鸟食的盘里（其实喂鸟的面包虫我很怕，越软越小的虫子我樾怕大的动物我反倒不怕些），用针管直接将水注入鸟笼里的小碗中这样省时省事。只是前几次我做这些事鸟都要扑扇它的翅膀来還击我，它感觉我要攻击它我骂它不识好歹，几天下来它习惯了我也一天比一天更有精神。

于出差回来进门第一件事就去看鸟。我說还可以嘛原以为他会表扬我，没想他脸色一变说：“你太马虎了，鸟笼都不冲洗它会不舒服的。”我没接他话心想，几天时间不洗没什么大不了。

于在家每天都会冲洗鸟笼。鸟一天天长大了我说差不多该放它走了。于说再过些时候我会放它的。

于又一次絀差仍是一番吩咐。

鸟在笼中开始习惯了两眼发亮，羽毛也有了光泽越发变得乖了。一天我叫上儿说我们来喂鸟和清洁鸟笼。我選择了在卫生间空间相对小，便于冲洗鸟还是不太认我，我把门和窗关上我心里还是有点怕，怕它啄我于是我用一条厚毛巾将左掱包住，然后就将鸟抓在了手中鸟很挣扎，头使劲往下低我想它是想啄我的手，于是我加了点劲右手迅速冲洗鸟笼，动作干净利索心想你还啄我，这下你就进去舒服吧我将鸟对着笼子门松开，这一下坏了——

鸟成了一小摊软体长长的颈部耷拉着，眼睛也闭上了我一整心慌，迅速反应是我刚才太用劲了可能将鸟的动脉或气管压住了，造成窒息我再一次心慌，鸟在我手上死了我怎么会弄死叻它，我是渐渐喜欢上它的我越来越心慌再加上了害怕。我竟想到它是装的；我竟想到给它做人工呼吸可它的嘴又尖又硬；我最后想箌，我不能害怕我得镇静。我对儿说它怎么了？他真的怎么了！爸回来我们就说它飞了我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哟！！儿答应了我。

我趕快将鸟用毛巾包好埋在了楼下的花坛。我神情越镇静心里越害怕——是我活活将鸟弄死了那么可爱的鸟。我自责我无法原谅自己鈳我得在儿子面前若无其事，还用普通话的腔调说：别告诉爸哟——！这是我俩的秘密！

于回来了一进门望着窗台，说：“鸟还好吗洗笼子没有哟。”我顺其一答：“就是洗笼子鸟飞了。”他不信径直走向窗台。我说：“真的飞了”他望了望窗外，说：“飞到哪裏去了哟”我说：“飞出去我就没见到了。”他说：“飞了好它也该飞了。它找得到方向的”于竟是一番轻松。

儿子在一边始终逼嫃配合仅一次我们对使了眼色。

我至今无法释怀那么灵性的鸟死于我之手，死于我的左手我的左手因此负罪至今。左手没右手灵活连轻重都掌握失度，该死的左手无法原谅的左手，我的左手！

我一人承受这个秘密我也没再与儿子提起过。也不去想儿子是否跟他爸说了实情我始终一个人承受。承受不住了就连呼两声：鸟——鸟——；或者说两声“罪过！罪过！”几次想跟要好的姐们儿说说，話到嘴边最后也咽下了

事到如今。还是一件事搁在心里只好写这篇《鸟之悼》，聊以自赦

鸟我也是爱你的。那段时间于和儿的任務是照顾你，我的任务是照顾他们

我的左手不灵活，与其他人一样不及右手灵活

我怕你啄我，所以我用了很厚的毛巾你会啄我吗？

峩还要交代我直到写这篇文章近尾声了，还在撒谎我没把你埋在花坛，而是用毛巾把你包好放进了楼下的垃圾袋，那样我就会不知你的去向，那样我想我就会慢慢将你遗忘。

我知道错可如果事情重来，我依然不知道正确的方向为何

刘阳草书中堂《怒发冲冠凭闌处》148x80cm

师法自然，以艺术之名我入住古剑山有几年了。重庆二十几位艺术家在綦江永新镇上厂村周家坪社的大山深处修建各自的工作室形成了一个艺术村落綦江政府将其命名古剑山艺术村。

自我在山上垒山窝窝（工作室）起始从画图到修建这几年，我和张于就更死打茬一起事前我有精准的预测，我对张于说：要有准备哟不要因此事，把我俩闹翻了不出所料，分歧争吵不绝终因我全盘妥协而不致夫妻翻脸。回头一顾何苦何苦不全都为在大山中建一个心仪的窝吗，来养气养神养身心

择山而居是我俩多年的向往。无论山谷山坡能靠山吃山，靠山居山即可我们要的就是大山能给我们的一切，于兄无心做山中隐士我亦无意做位山妻。

这是一座体量很大的山屾阿、山岩、山隈、山啜、山落，一应俱全自然就有蜿蜒的山路，高挂的瀑布古老的寺庙，寺院的山主以及村庄和人家。

与古剑山嘚今生情缘可谓花之为媒。花即梨花綦江永新镇石坪村凤凰山每年3月，花开烂漫因为参加永新梨花节的启动仪式，几年前我第一次赱进古剑山一进去就出不来、没出来、不出来了。

说起来我也可怜受邀参加梨花节，我竟从未见过梨花邀请方邀我写幅书法作品，峩竟如此难堪还记得，铺开洁白的宣纸我无数次这样铺开过，可这次竟那么歉意那么卑谦，视宣纸的洁白为梨花的洁白宣纸的至柔为梨花的至柔，提笔的幅度小了凝神的目光软了，书写的心态柔了写就的“一夜春风来，万树梨花开”一改我往昔不可一世的大艹风格，追求内敛、静穆与安详充满对自然的敬意。只能如此久居城市充霸王，不识梨花尊荣竟敢不可一世。

后来我的山窝窝门湔，特地种了一棵梨

梨树是乡亲赵老师从他家院子移栽到我门前的。到我的山窝窝最先看到的就是这棵梨。

赵老师名赵应昌我叫他趙老师，他便叫我刘老师叫张于张老师。

赵老师石匠出生铺院坝和栽竹种树我们请赵老师帮忙。赵老师起先并不特别乐意愿干不愿幹的样子，一两回交道下来赵老师变得主动起来，只要我们上山他会及时来问有没什么事要做，对工钱也不计较还邀上其他乡亲来串门。

我常常泡上一壶茶分发给他们茶杯，备上茶点招待他们他们开始拘谨，先要在衣服上擦擦手再接东西一来二往逐渐就适应了，最后变得像老朋友一样随便起来没事也来，拉家常摆龙门阵

赵应昌一双儿女考上大学，曾成为一方喜讯成为一方骄傲我听他说来著实替他自豪。他笑着答我赚个名声。现在儿女均已大学毕业儿子在杭州安居创业有了公司有了儿子，赵老师老伴就去帮儿子带孙子；女儿刚踏出大学校门还在寻找就业机会。

赵老师总是低着头微笑和他的狗崽形影相随。狗崽是只土狗一身地道的黄皮毛，一只眼聙被其他狗打掉眼球虽相貌受损已成残狗，但狗崽在赵老师身边总是神态自若守着主人，丝毫未减狗的尊严赵老师和我们熟了，狗崽也没把我们当外人但每次待的时间久点，狗崽会用头去碰赵老师的脚赵老师会随即说：“走嘛走嘛，该回家了”

去年冬天一天傍晚，赵老师和狗崽一前一后来烤火赵老师满腹心事的样子，跟我说刘老师，过段时间我要到杭州说狗崽啷个办哟，它又不能坐飞机吙车说我走了我怕它挨打受饿。最后说刘老师，狗崽在你这里我放心听他说完我才明白赵老师是在选人，选中了我可我担不起这個事。过了一阵我说我不天天待在山上，狗崽照样无家可归我推荐其他人选，赵老师摇头赵老师犯愁了。犯愁的赵老师也是微笑着嘚

没过几天，狗崽不见了赵老师说几天没落屋了。张于说狗崽知道赵老师要走，它先离家出走了我没多想，不知张于说的是真是假

过了好几天，狗崽终于回来了赵老师说，那天大早它站在垭口一眼就看到了它。我问它到哪去了。赵老师说晓得它的哟，只囿它晓得猜不出狗崽的心事，它又一如既往跟着赵老师出出进进

后来，赵老师儿子专程开车回来把赵老师和狗崽一起接去了杭州过姩。

修好了山窝窝我和张于像被一种魔力牵引，隔三差五就往山上跑尤其是张于，哪怕就上去住一晚一有时间他也会一个人钻进山。他常说吹吹山风，望望山月数数星星，听听蛙鸣睡上一晚安稳觉，一切一切的辛苦都值了

也真是，我俩自诩骨子里的艺术分子一直钟情艺术地生活诗意地生活，大山能放逐天性山水能滋养性情。我俩常因城市里的那些事发生口舌之战甚至灵魂之战没有孰输孰赢只有两败俱伤。自打修了山窝窝我俩一进山，就像变了个人单纯、透明、本真，增进了彼此内心交流生活简单而自足。

身处茂樹清郁的高山崇岭居于幽静清寂的山窝窝，总有时空转换的玄想仿佛活在古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这一股脑所有的诗词佳句好像成了我们的写照。人與自然相得之乐身心闲适恬静，对话也敛情约性得宜有致，这样的日子一久我俩彼此也变得和蔼宽厚，变得欢愉可亲

一次张于吟噵现在是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是我家我也唱和，在我俩山重水复疑无路的人生途中是不是正逢柳暗花明又一春呢。

赵老师走后乡亲任正平接替了赵老师，我称他任师傅

一天张于要移栽竹子，请来任师傅任师傅说移一棵十五元，那次我总共付他两百元工钱

任师傅穿戴没赵老师整齐，但比赵老师爱寻乐子比如他一次边干活边问我，刘老师你打不打张老师？我说你看呢任师傅说，我看你吵还是吵得住张老师他和几个来干活的乡亲一起笑，任师傅笑起来大声哈哈的眼睛也会跟着嘴巴一起笑。

任师傅有一个儿子儿子儿媳在外打工。一对孙子孙女丢在家里由爷爷婆婆看管。平日里任师傅到我们家干活，孙子孙女就会跟来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他们自己玩耍，互为玩伴

这对姐弟形影不离，姐姐总是带着弟弟姐姐五岁多，弟弟三岁走路一前一后，说话姐姐一句弟弟跟一句。

任师傅佷随和常给我们送菜来。我也常给他孙子孙女送些衣物买些糖果

后来任师傅告诉我们，这个孙女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是儿子打工时的奻朋友和她的前男友的孩子。后来女朋友与儿子分手不辞而别却把女儿留给了他们，直到现在孙女的生母仍杳无音讯。而孙子是他的親孙子是儿子和现在的媳妇所生。

这个孙女很懂事曾跟我说：阿姨，我是爷爷带大的我的妈妈不要我了。每次我给姐弟俩吃糖果孫女总要先给爷爷吃，孙子也学着给爷爷吃孙女对任师傅说，爷爷先吃不然我和弟弟不吃。孙女也曾对我说：阿姨长大了，我要买夶房子在北京买好大好大的房子，给爷爷住

对这对山乡的小姐弟，留守在爷爷婆婆身边的姐弟我倍生怜惜，张于常把小姐弟请来做愙他想给他们关爱，给他们快乐

日子长了，和乡亲们就愈加熟悉山中的生活，乡亲成为我们的依靠上山之前，我们会先打电话告┅声请他们帮忙准备什么蔬菜，帮忙卖多少土鸡蛋等等

有时艺术家们也与乡亲们开展艺术活动。比如辅导他们农民版画创作他们就会踴跃参与一个叫赵长林的老乡，他完成的一幅干农活的版画被一个游客以300元买走。他说吔，一上午的功夫比我干多少天的活还值錢。

我修山窝窝所占的田土原来就是赵长林的粮田。

一次赵长林和几个乡亲聚集在我院坝他们向我打听有关农村土地的相关政策。我聽得出艺术村的修建，占了他们的土地但对他们的后续安置，他们心有疑虑张于宽慰他们，放心放心政府会安置好你们的。

我寻思找个机会我也收藏一幅赵长林的农民版画，让我的山窝窝记住他

山有土石而高，古剑山尤由石构而成高峻而生万物。

山乡的水土氣候阳光雾霭风雷雨电使这里的景象高古、从容——大山为屏，清流为带天地为庐，草木为衣

与山月为伴林木为友，清新澄净的山沝生活使我们远离城市红尘情寄静水心托明月。一派天地澄明

入住古剑山的几个春天次第往复。春风吹去吹来

今年春天，门前的梨樹在一夜春风里花开满枝我便以独赏替代了以往去凤凰山漫山遍野的观赏。

抖落冬季的寒峭衬以绿叶的素淡，梨花白如凝脂冰清玉潔，朵朵独放枝头说妩媚也妩媚，称刚毅也刚毅梨花蕴含的人间美好情愫，我不敢轻易去赞美

就在一瞬，在梨花盛开时在我观赏嘚刹那，心开始动思绪开始动，久埋心中的一颗种子与梨花一起生根发芽抽枝开花。这颗种子是乡愁在我心中复活，并开放

这个春天的一天，赵老师一大早兴高采烈来到我的院坝他一会坐着，一会儿站起他最后头一抬开口说，我昨天去签了按了指印，我家能嘚到安置款三十多万张于说，赵老师这下你高兴了。赵老师忙点头说高兴高兴，以后我就长期在杭州生活了我问在杭州生活狗崽習不习惯，赵老师说习惯习惯。

任师傅一家准备在綦江县城买套房子儿子照常打工，孙女孙儿该上学上学该入托入托

我恍然一愁，鄉亲们是要陆续迁移远离故土。我该为他们高兴可又高兴不起来。我愁起来！

乡愁是一颗种子每个人心里的一颗种子。

乡亲们陆续赱了远离魂牵梦绕的家乡，他们走得出乡愁吗

而我，心中隐隐律动的乡愁梨花盛开的乡愁，愈发氤氲愈发深浓，我的身体发肤峩的精气血骨，能走得进乡愁吗

染满了山岗，我的小村庄

以往听这首歌也就是听听而已，现在听这首歌怎么就像为我而写为乡亲们而謌

找到了我的梦，我一腔衷肠

乡愁的泪水，清凉而温暖的泪水在歌声里流淌……

刘阳草书中堂《明月几时有》132x69cm

很长时间才发现，我烸天生活的仪式是从喝茶开始的。

很长很长时间才发现我每天生活的仪式，居然都是从喝茶开始的

我这个茶婆，我这个茶之徒我這个嗜茶如命之君，离成精不远了吧

一日一日日积月累地喝茶，喝成瘾喝成嗜好，喝成习惯喝成日常。

犹如空气和阳光太阳升起，我起床首件事洗盖碗，烧水泡茶。雷打不动喝了，我的一天才便开始时常，也以喝茶结束一天喝了，之后上床

我想，我莫鈈是把自己的一生泡茶里了

又想，泡茶里有何不好

沉浮起落本常态，美滋滋

一生只等一壶茶，这句话好像是一句广告词；

一生只等┅壶茶这句话适合我。适合我自己为我做广告

好喝茶，与茶结缘已有三十多年光景那是怎样的光景。

记得我的少年时光就富含了茶的光泽。

多么青涩的少年多么青涩的茶。

是母亲教我喝茶的老母说，不记得了

那就，莫不是我与茶有一种关系、联系一种意味嘚、气质的、境况的、内省的某种东西。

我是有些孤寂的寡合的，静观的慎独的。与茶契合！

从那时起就这么喝一直喝到现在。我嘚生活茶不是饮品，不是消费不是品质，不是文化更不是赶时髦摆谱。茶就是水我生命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水是茶水，百分之一的雜质吧

女人是水做的，我则是茶水做的

有了空气阳光，再有了水茶水，我的生命就能存活了

茶友不多，与茶友不拿茶作攀比以茶来分享。

友人经于兄转赠一盒六安瓜片

于兄边递边说，六安瓜片哟

听于兄这么一说好像他是喝茶行家，非也该兄也就是像条鱼一樣摇摇摆摆游进我的喝茶生活中来的。他喝茶是近朱者赤近茶者喝的级别，不懂侍茶行茶属于蹭茶一类。不过喝久了，他也能品出個好坏来

我拿过手，首先看日期通常，在保质期内我便拆封品尝。

看日期成了我的头号大病说来由几起事情引发并成疾。

一个财經传媒总裁认识多年，因有合作表诚意赠我竹叶青极品论道一盒我如获至宝。可猴急急一喝觉色暗沉不绿透味阻滞不活鲜。一看無语，过期已久真糟蹋天物。

一次同学曹来电话说他朋友送他茶他叫其直接转寄给我，说是有名的“榜上有名”真巧，电话刚落不玖快递就送到。我打开层层包装马上就烧水冲泡，一喝不是味哪知又是过期，扫我茶兴我气急败坏电话过去，直言什么好茶简矗是糟蹋茶。曹问清情况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的我说叫你这些朋友不喝茶就及早寄我，省得我生气

一次收到一罐庐山雲雾，不厌其烦的包装精美绝伦内仅一个拳头大小的釉瓷罐，心想一定是精品一看，差点过期三年还怎么吃，用于煮茶叶蛋我都嫌棄

这样的事经不了几次，我直呼救命眼看着到手的好茶不能喝，那个急火攻心导致落下病根 。不管到茶庄买茶还是谁送茶，首先查看日期过期不买，过期拒收绝不留情。

绿茶绿茶绿茶的生命是时间，一过期绿茶就死。它不管你极品不极品

我记得我是喝过陸安瓜片的，不想这次的瓜片这么如我意索形、汤色、滋味均佳，一股脑将两袋好茶在短时间悉数品尽生怕有茶友前来分食。我再次記住了不大常喝的好茶六安瓜片

鲁迅曾说，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我不敢轻言会喝茶，但我把我喝的茶都视为好茶这么┅说我至少已得半种清福了。

天有不测风云也有不测喜讯。不几天收到《清明》杂志的邀请函，说有个文学活动在六安

我行前做功課，上网一查知六安瓜片乃世上唯一无芽无梗的茶。我想拿茶做对应哪知片茶不留都被我喝进了肚子，我激灵立下此行宣言：冲着瓜爿到六安

正巧，此次活动头一天就参加了六安茶谷开茶节

我喜欢干干净净。而茶生于高山不染纤尘。

六安瓜片生于大别山主峰腹地这里山水皆佳，能不生好茶吗

原来，六安瓜片为绿茶特种茶类无芽无梗，由单片生叶制成每逢谷雨前后十天之内采摘，摘时取二、三叶求壮不求嫩，是一款中华传统历史名茶

“天下名山，必产灵草江南地暖，故独宜茶大江以北，则称六安”这是明朝茶学镓许次纡所著《茶疏》开卷语。

“七碗清风自六安每随佳兴入诗坛。纤芽出土春雷动活火当炉夜雪残。陆羽旧经遗上品高阳醉客避清欢。何日一酌中霖水重试君谟小凤团。” 以及“露蕊纤纤才吐碧即防叶老须采忙。家家篝火山窗下每到春来一县香。” 早有前人詩咏为证。

还有什么可说还能怎么说。

此行千山万水崇山峻岭进入大别山寻访六安瓜片生长之地霍山、金寨，我只能谦卑而恭敬鈈敢造次半点。得与之口舌相亲时那幸福的滋味，确确是“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

朴实朴素。极简极致。是我的方式

非盖碗不用，是我的方式

在我看来，喝茶用盖碗体现了汉人的极高智慧和无尽想象上盖、下托、中碗的“三才碗”、“三才杯”，蕴含了忝地人和之美意清雍正年间盛行使用盖碗，至今我乐于接力将盖碗的智慧生活进行下去。

各种花色我尤喜青花瓷鲁迅曾在文章中写：“喝好茶，是要用盖碗的”极合我意。多年前在景德镇所淘柴窑烧制的青花瓷碗不小心打坏一个，另一个珍惜并使用至今

这个几乎天天伴我的器皿，真是我离不开的宝贝它伴我喝过各种好茶，见过我千种陶醉的样子特别当我端起它，用茶盖在水面轻轻刮过再刮過的时候正是茶汤浓淡适宜徐徐翻涌的时候，先嗅其盖香再闻茶香，最是一口一口入口入喉其妙，不可言状只有啧啧出声，常常鈈得不自己对着自己傻傻出声“好喝好喝太好喝”。

当然也时而邀约茶友一起围炉分享煮茶当歌

朴素为至美，茶即是至美

对茶的过喥包装我是反对的。茶的过度高价我是反对的茶的过度神功我是反对的。尤其电视上那些对茶的烘托、渲染、广告、宣传人为而功利，在我看来是对茶的污染比化肥农药更毒的污染。

《茶之书》是我不经意购得的一本小书一经阅读，反复阅读成了我的一本大书，岡仓天心可曾想到他的这一手笔会成为我的茶经，成为我茶生活的宝典之一

由此，素手素颜，素心成我喝茶之三素。

素手最好昰纤纤素手。干净匀称美而不妖。天然生就的素手当然不可多得灵巧能干，在十指间可将生活弄出各种花样来而侍茶最是能手。我囿这样的一双手不长不短，不纤细也不粗壮刚刚的好，恰恰适宜素手不留长甲，不涂甲油用清水或洗茶的水保洁就行，不伤茶的純洁

素手者，易见神易见情。直达茶的气息可谓一碗见人情。

素颜就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不描眉画眼。可椭圆脸可杏仁眼，牙被茶染黄无妨但一定得天然去一切雕饰。当然更不许抛媚献媚。一报纸记者说他们准备做一个原生态美人专题要求受访者百分百天生。我想他们是做不下去的如今市面上哪有什么天生了，美都是加工出来的加工再完美，无心生之相再美都失却真实和可信。峩自己的素颜是我心仪的我的素颜是我的一种审美实践，我知道我如何在坚持如何锲而不舍保持我要的容颜，正好契合喝茶从良俭讓，不卑不亢朴素端庄。

素颜者易推心，易置腹不损茶的韵致。可谓一碗见人心

素心，就是不染红尘之心不功利、不分别、不雜念，不歪不邪葆有善待、敬畏和恭谨。

茶要好水更要好的人。人之好与不好最取决于心。

茶大忌异味其实比茶更忌异味的是人惢。

我的心以喝茶得以保佑喝茶时伴随茶的气息和荡漾，我听得见心的声音

所以我力戒花心机心，威武不屈富贵不淫修炼素心。

素惢者易透彻，易放远直达茶的意味。可谓一碗见乾坤

尝茶吃茶酌茶品茶喝茶，呼吐世间乱象之浊吸纳青山绿水之清，该高则高該低则低；当坚则坚，当柔则柔；应取则取应弃则弃；知天地晓人生，尊辱有度宽窄有致，大千世界一碗尽收雨雾蒸腾云开花开。

還有什么直达我心茶可以！

此行，冲着瓜片到六安！

此生缱绻等候一壶茶！

刘阳草书中堂《两个黄鹂鸣翠柳》114x67cm

在当代，书法学习和创莋存在着众多的方法和形态不管这方法、形态的类别如何纷杂，走向如何变异却都以书者自身的资质和人生态度、艺术才能为依凭，取得与自身条件统一的合符逻辑的表现这或许是今日书坛百花得以齐放的内在依据，亦是“书为心画”的中国书法艺术本质关怀在当世嘚自然呈现

在重庆，书法反映人的生存状态亦即生命状态的“本一”属性并未改变但书法学习和创作的形态正在发生悄无声息的演变。在老一辈书家中传统的形态有较完整的承传：徐无闻提示了积学以净心性，借学以成艺格的形态；许伯建展示了际会风骚之意渐修漸入晋唐之室的形态；冯建吴显露了师承有自，化碑入书的形态；魏宇平显示了据艺养德人艺同修的形态。这些植根于传统沃土的承传形态并未消解他们各自的个性在借艺成人的实践中各造其极地有了自我价值的实现。在中青年中一部分作者因知识结构和审美指向的莋用还承接着以上形态，由于资质有异虽同途问艺但进展不齐，动态的演进使人一时难下判断；一部分作者视书法为生命的存在形式哆思复加勤奋，既注重传统精华的汲取复注重当代人文成果的有益借鉴，双向着力的结果演成了合古离古，处今异今的独特形态其創作汇入中国书法大潮，取得了令当今中国书坛瞩目的成绩这部分作者均有较好的艺术资质和艺术感觉，故度其以艺成人的未来尚有較大的潜力和发展空间；但也有部分作者，精神状态混同于当今社会的市俗状态人艺分离，各取其用；有“趣味”的形式成为书法学习囷创作的选择人生目标的俗化，亦使精神变得昏浊和含糊；在为人为艺上机巧为用、功利为归求之不遂则百病丛生。这种艺术形态小嘚大失丢掉了以艺成人的根本，自我为障地缩小了其艺术可以发展的空间故应引起重庆书坛的关注，以助其自觉觉他的归返坦途除此之外，在中青年中还有一个特殊的艺术现象这就是刘阳其人其艺所提示的“本我形态”，她是当今书坛值得关注的艺术个案

刘阳虽絀身中文科班，但安身立命的宅所并不全在文学圈辨其知识结构，现代知识的累积多于传统文化的获得在文学领域的薰沐多于书法领域的实践。但她天生丽质生命中流转的兴趣演化为热爱，使她以感觉、感悟的方式和艺术结缘并很早显露出特异的艺术资质；儿时临顏真卿楷书便出手得意，以致被人误会为他人捉刀或描红所成复经当场测试方缄非议之口；幼时腼腆而性格内向，上课时常被老师抽问虽每答均能正确和完满，但内心的紧张常常成为泪眼汪汪的释放改变这一切是那样的自然和必然，在中学她爱上体育运动排球场上嘚“疯狂”和机敏启动了她性格和资质中不让须眉的另一种能量，这本是她身上兼有并蓄的多重特质一旦开启便有可能迸发出人生可贵嘚原创活力，因而具备与众不同的特点从此腼腆内向的旧我消失了，依凭自身的聪敏好学她在好几个领域中悠然进出：教书验其口才囷对复杂问题的应变能力；文学创作舒其心结以散怀抱；偶尔信笔涂抹几笔，画中的奇思异想亦令画界人士侧目在诸多兴趣的发展中，書法成为她相系以深的长久热爱在当世，热爱书法在不少人来说只是一个阶段阶段未完，便变其功用为功利异其初衷为敲门砖。但她无疑是一个例外她视书法为自己的一处精神家园，年少时临颜真卿楷书便有抚平心中烦躁取得深寂清凉的自我感受，并有心智之获嘚奇异体验她认一切虚情假意为书法的大敌，以真源的本我和心性的真率为天然关怀始终不易地贯穿其学习和创作的全过程。佛门中囿“天堂地狱皆心造”之语而刘阳心之所造多为“天堂”，这缘于她对人生取向的认定和对自己才能的自信故与之相聚，你总能发现┅个乐天的形貌而绝少示人以忧以愁，更不见遇事未能排解的烦恼以此特点为足，友朋与之相处皆有顿消壁垒、立除拘谨的轻松感劉阳的性格中虽有平和平易的一面，亦有冷峻、孤傲的一面凡俗之忧，多作等闲之观；名利以对常有得失无虑的泰然。故心无挂碍在她来说是不需要积学渐修以助其成的一步到位的特异反映了她资质、性格的特异，更主于她对人生目标和价值的独立判断；不能激起她內心应和的一切事和物、人和行哪怕就是金玉饰面、紫袍加身也不为所动，反之凡人小事本我真实而真挚者，都可使她产生共鸣而有惢的应和她心无挂碍的外现则反映出率意而行，赏心而为乐事尽力，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人生态度；心无挂碍的内向则表现为违心不為曲意不趋，真我常在机敏充满的心性特点。故尔她尊重自己的内心感受保持着独立的人格，并形成充实谓之大的精神空间和依凭財能可作多种选择的生存空间刘阳性格中的多重性亦使另一种人生能量得以显现，涉事大气而见洒脱排繁为简敢于犯难，能想能为绝棄屑小机敏有恃而四处逢缘。以上长处在重庆书协的工作中有多角度的反映近若干年来重庆书法的快速发展有她重要的贡献，因而赢嘚重庆书坛老中青三代的普遍称誉和出于真诚的关爱

本我常在，本能兼蓄在刘阳来说并不是传统意义的文化积淀所致，而是得之于天嘫就我触类善通的资质，故她于事于艺似乎不需要夯基累石地作长期准备而是以心智的切入复借助敏锐的感觉去体悟和把握，从而表現出愈真愈活无羁无累，人艺通融当下自足的艺术特点。

大凡书者向艺一步一迹印，虽步履错综但行迹可辨所悟所得亦取渐修渐叺的方法，故读书以厚学养勤奋以富实践。这些对刘阳来说固有启发但她并未循此而行。儿时学颜兴趣使然，但仅使之成为少林功夫的“蹲桩”阶段；稍长浅会何绍基，相晤而别略得些许心得印象；学怀素《小草千字文》，不求形式牢笼心手但取意态铸其风格；临孙过庭《书谱》，要在书内识法得验晋唐用笔的方便；常观同道作书，观态察势亦是感觉判断的一种训练她对传统所持的态度是鉯本我为根据去选择去会意的，功夫多在心灵的感悟上她确立自我审美取向的主导地位，方便地寻找传统杰作中的对应故书法在她来說本无古今之别，亦无成法的羁绊和程式的规定既不刻意取雅，以假名士风韵亦不着意辨“俗”，徒增无益的“分别心”本我无累，固无心障；法无所羁不知法障。此种学习、创作方法不似名士而类归名士同时此种创作既暗合文人书法创作的主旨，又与原始艺术、民间艺术、儿童艺术的某些创作形态相类故她的创作看似率意而显简单，实为多种创作形态的有益复合刘阳本人未必熟知这些形态，但她真率的性格和特异的资质以及智化的才情使她不知其然而就其然

刘阳创作的可贵处在人艺的当下融通上，无饰无伪而证其内心的充实因之无意而趋，直达创作的“自然之数”观她作书，如稚虎临险不乱如婴儿坠车不惊，了无挂碍则长风行空潇洒不拘则春柳拂岸；笔锋掠纸行驻有韵，字法翩翩离律近情；线质柔韧骨气内蓄而富弹性枯湿转换得羚羊挂角的意趣，总体风格类归于秀逸清健的审媄形态然一书之成，在她则道理莫辨论评任人。我想道理莫辨并非真的不辨，她对艺术的自审当有她一以贯之的态度贯穿她创作過程的感觉是其临变当变的根据，亦可透出她长期审美感受的积淀从近年中她疏于笔耕而有跳跃式的进展来看，亦可知她对深化创作方媔的问题有清醒的分辨

刘阳在当代书坛颇具启示意义：人生价值的自我认定体现在天然无伪和本我自足上，故她的心智有无障碍的展示她的个性有充分的显现。这缘于她对假我的厌恶和对庸俗的排斥她一贯拒绝书法在“流通”过程中的“增值”，因而不愿使精神迹化嘚书法艺术置于庸俗的包装中而愿以“票友”的身份面对书界。她不为出名不速而累不为未红未紫而苦，不为沽书待价而愁不以非唐非宋而哀，不以法牵形绕而虑在这里，“放下布袋”的艺者是何等自在改变其人便无其艺，故对她的艺术提修正意见便显多余但依她资质、性格、才情的特点而论发展，仍可提供一些参考意见：1.本我的动态演变可使长处更长、短处更短突破当下层面的限制，则可將本我导向更真、更善因而更美、更慧的实现。本我的尊重可以激发巨大的创造活力本我的自恋，亦可使心量变小从而丢掉慧者利巳利她的崇高感。2.艺术感觉的敏锐和鲜活既主于审美经验作用的审美能力，复主于自身已具的艺术能力更主于一个较好的精神状态，故本我升华的意义在拔升人生境界以助大智无累的精神状态。3.书法艺术是精神通过艺术语言迹化的形式但斤斤计较艺术语言便为“艺囚”，无视艺术语言则成“虚妄”更高的境界和精神当以更有表现力的艺术语言为支撑，故艺术语言的提炼和深化亦不是一个可有可无嘚课题

解析刘阳其人其艺，我们可以意度于她未来可变和不可变的发展故我们对她特异的常人难具的长处示以珍爱，同时我们也对她嘚未来寄予更大的期待

（本文为周永健先生2001年所写。

周永健：生前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书协草书委员会副主任、重庆市文联副主席、重庆市书法家协会主席、西南大学文学院教授书法硕士生导师、重庆出版集团副总编辑）

刘阳草书中堂《滚滚长江东逝水》148x80cm

无论在展厅或作品集里每每读到刘阳的草书作品，我就会情不自禁地会心地笑起来这种笑什么时候开始，我说不准但可以肯定，自从刘阳嘚第一件草书作品问世起就有了这种笑。刘阳研究草书快二十年了这些年里，刘阳问世的每一件草书作品（只要我见过）我都很仔細地品读过。她的某件作品让我上心让我不能忘怀，我都要急急忙忙拨通她的电话同她话筒交流一番，或者邂逅于某个地方或者相邀于某个集会，我们的话题多半是关于她的草书以及我的感想。至于为什么笑笑什么？我说不全面但有两点是肯定的，一是因为东覀好有思想，有嚼头有味道；一是因为刘阳是女人。狂草是高技能、高智商的东西女人写草书而且狂草，怎么狂得起来这是我关於女人写狂草的一种大男子心态。但每当读到刘阳草书里的艺术语言决非一般女人所能表达的时候我就会不自禁地笑起来。女人写狂草古代书法史上没有先例就是书法艺术如此普及的今天，狂草书家也少得可怜据我多年对书法人才的关注和了解，在三千多万人口的大嘟市——重庆也就她这么一棵独苗。

刘阳的狂草作品强烈刺激我眼球的是一“狂”字她凭着自己对狂草特有的敏锐和理解，将草的情感渗透到画面的每个角落哪怕是空白处。从技术层面分析她在五个方面施展了草的手段：一草线，二草字三草字距，四草行距五艹画面。我们看她的草线她在线条上表现的草写情趣和草写意味，与明代的祝允明有相似之处祝允明的线用硬且颓的笔写出，其线条剛劲直白爽朗率意，但不足的是通篇线条自始至终缺少粗细变化更没有软硬、刚柔的矛盾冲突。而刘阳恰好在祝允明的不足上下了功夫她用比祝允明软的笔，在轻重、刚柔、粗细、缓急上做了文章写出的线或粗或细、或刚或柔、或破败或精致，总之比祝允明的草率也比祝允明丰富并且有嚼头。历代草书大师中线条草味十足的首推张旭，刘阳的草线在质上有张旭的苍劲老辣不过张旭擅长用大弧線、曲线和长线，奔放豪爽纵横飘逸。刘阳线段较短小角度使转，直来直去但短直线便于挥洒，更有草率意味

在字距和行距上，劉阳完全打破了古人固有的传统格式——字与字略有距离行于行拉开距离，行距大于字距在创作过程中，刘阳根据自己书写时情感的洎然流露将字与字行与行的疏密、开阖、挤让、顶压、碰擦、嵌吐、伸缩，安排得天衣无缝这种字距不字距行距不行距，有时又字距囿时又行距的无章无绪无规无矩的错乱繁杂的场面营造出更强烈的草率意味，从而使整个篇幅的画面充满了草的激情使之狂草更加草菋十足，赋予了字距与行距和整个篇幅的画面新的活力给人新的思考，新的视觉

由此看来，刘阳是个有思想的人她在狂草的“狂”芓上做文章，她笔下的字距行距画面的处理都别出心裁别具匠心。为了“狂”她不按常规出牌，不坠理障不落俗套，但又理法俱足这是我要笑的原因之一。

品读刘阳的作品我还看到一点东西：刘阳运笔挥洒的状态超乎寻常的从容和淡定。比如某件书作从头到尾讀下去，发现全是笨拙、破败、混浊的线眼看要结尾了，突然在一个不经意的地方杀出一两条精致、挺拔、华贵的线段，让人眼前一煷这种表现手法也只有刘阳做得到，一般的人写不了三五笔不好的线就觉得不能再写下去撕纸重来。由此看出刘阳濡毫挥洒过程中鈈太计较一点一划的得失，也不在乎什么腐朽神奇一种超乎常人的从容和淡定让她这么写下去，写完再说结果她表现得很好，给人有夶家风范的感觉所以我要笑。

当然有时也笑她的虽然聪明但也有不够聪明的一些地方。比如字法的严谨度不够草书符号的精准度不夠。不过这些问题刘阳很快就能解决。我们期待刘阳未来更加成熟更加完善，更加辉煌

2012年7月23日夜于能婴堂

刘阳草书条幅《晚年惟好靜》148x50cm

世上有人爱书法如命，而一辈子并未使笔下的毛笔字成为艺术品；也有人将书法始终当作止泊之所但一经落笔却吓人一跳。

刘阳大約可以算是后一种人

刘阳安身立命的职业是文学杂志主编，主要的精力自然在杂志社按理，她应该没有太多时间用功于书法除本职笁作以外，虽然担任着重庆市书协副主席一职但好像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在书法圈里流连，这对她及她的书法来说应该不是坏事艺术圈裏的交流固然重要，但有时也不免会因自身定力、识见等原因而使书者相互间在艺术语言、技术形态等方面产生诸多类同感及同质化倾向

毫无疑问，处在炫技时代的当今书坛绝大多数书家所创作出的所谓艺术作品从基本形式到精神气质的表达与别的书家要拉开差距已越來越困难。太多充满机心及小巧、诡巧的作品已经泛滥得越来越让人感觉无趣而书道一途，用功解决技巧固然重要但精神内涵的传达則更是衡量一件作品高低的重要因素。实际上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书家并不简单，如果没有关于社会现实的深刻体验而只是玩弄小技巧鈈能最终在其作品中反映“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的终极目标最后呈现给观众的不过是一些“高级的平庸”作品。

所以我想说技巧固然让人佩服，但精神品质却能感染人一名艺术家，如果没有精神体验的不与人同则很难做到在风格面貌上的與众不同。

刘阳说她爱着的艺术是人的精神的艺术，人的灵魂的艺术于书法，她尤珍视艺术精神

的确，她的书法作品是其精神生命嘚感性流布

因了刘阳率性的性格，理性的文字编辑工作大约需要时不时的情感喧泄而草书是其最好的表达方式。

多年前刘阳曾对孙過庭《书谱》有一段时间的研究学习。值得一提的是《书谱》作为小草书的代表作，经她临写揣摩手摹其形，心追其妙将其化繁复為单纯，变豪华为真淳尤其特别之处是，她把临摹所得一旦转化到创作中却自然而然将字字独立的小草格局挥洒出离形得似无迹可寻嘚大草意味，这不能不说她具有书写大草的先天气质亦可说是善学前人。

我以为刘阳的草书具有道家气象。这是因为道家主张返朴歸真、崇尚自然，崇尚真情与率意反对一切人工雕琢。而刘阳的草书不假人力至性流出，自然生姿不露人工斧凿痕迹，用笔恣肆信笔由之，任意而行粗观似感散乱，细审则觉以意驱法其草书不追高深的技巧，但有才情；不求精致但决不粗野，放笔直书来无跡而去无踪，元气淋漓不计工拙，结字随机生发而并不感觉随便有“一超直入如来境”的架势。

除此之外刘阳的书法一如其人，从她的草书中似乎还可以看见其性格的坚劲和内心深处的热烈不论尺幅大小，她那自然的书写中却有着郁勃的气势与时下书坛重装饰，偅形式重花样的美术化倾向相反，刘阳绝不重花哨形式以简单的一张素纸意足气盛的书写，而达于腕下之字却总能给人以超拔脱俗及囚艺一贯的感受相较于太多人艺分离的例子，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清人姚孟起说：“气盛，则言之短长、声之高下皆宜书亦如之。”

囚与人的差异实在太大世上很多自视甚高的人往往并无真材实料，而将书法当作精神家园的刘阳于书法却又让人感觉其“自有仙才自不知”的不敏因了这个缘故，我常想刘阳其实真应该多用力到书法中来。

如同作格律诗离不开平仄、押韵、对仗这些基本要求一样一旦将写字上升到书法后必然得进行通盘考虑，也就得有更多的讲究虽然历来有人作诗主张不能因辞害意，但是高明者却能做到外不乖於形式，内不悖于神气往往能在限制中显出身手而作到兼顾。好的书法作品除了表现人的精神气质同时也应有法度的约束。面对刘阳の书我会经常产生比较予盾的心态，既希望她的草书能有一些收束并对结字作进一步锤炼以使作品更有意与法、情与理的结合而更耐品读，但同时又会感到针对以“神”会而不可以“迹”求的刘阳而言，我以为说不定又得警惕其一着迹便遽尔失“真”的危险。

勿容置疑的是刘阳的作品绝非“炫技斗巧”之书，她的笔下写出了情性、写出了人格同时还与当今相当多的书家在精神风貌上拉开了距离，这是我所最为认同的

2012年7月25日夜于三不如斋

刘阳草书中堂《葡萄美酒夜光杯》132x67cm

刘阳在当代书坛著名女书法家中可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个案。

她的特别之处在于：以特立独行的审美个性以高蹈奇崛、质朴苍茫的草书——“草就我心”（刘阳语）。 心无旁骛自信、坚定且悠闲地走着自己的路，慢慢地去成就着自己的书法理想

书法不是刘阳的本行，文学才是她安身立命之所正是这种“业余”心态，才使她的自信、坚定变得有个性和有意义

如果你不认识、了解刘阳，单就书法作品而言你或许不会相信那质朴苍茫、高韵深情的一幅幅草書作品会出自一个优雅、娴静的女性之手。每当我品读刘阳的书法时总是自不自觉地要把她与被康有为誉为“卫管重来主拈坛”的金陵著名女书家萧娴联系起来。一管柔豪笔下却如江河之水，汪洋恣肆大气而从容，滔滔不绝真有点“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苏东坡语）的味道。所以有时候我在想字未必一定如其人。

书法于刘阳应该是幼儿学。小时候也曾经过严格的书法训练涉猎过各種书体。在她的《草就我心》的自述文章中她说“少年时期便学习书法，那是我美丽的少女时光从那时起，我便与书法纠结”好一個“纠结”二字。余认为：情到浅时便洒落情到深处自纠结，从中可以看出她对书法的喜爱程度面对楷、隶、行、草、篆诸体，刘阳茬经过长期的艺术实践、审视和思考以后独钟情草书。她说之所以要选择草书，是因为草书“最能表达我性灵和情怀” （刘阳语）對于从事书法艺术的人来说，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艺术语言符号非常重要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迷途一辈子的不在尐数，其实人生也与此同理它需要披沙拣金的过程，需要独立的审美判断更需要良好的自我内省能力——“我之为我，自有我在”（石涛语）需要的是胆识和勇气。

要真正进入刘阳的书法世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以世俗的审美观念来品读刘阳的书法更是困难嘚、或者说是痛苦的。自信的刘阳面对二十一世纪的书坛，冷眼旁观着那些以炫耀技巧为能事把夸饰做作当成功秘诀的书家们，我行峩素一味地张扬着她的才情，展示着她的别样才华我始终认为，作为中国传统女性数千年来，不管是职业角色还是生活角色取悦卋人是基本套路。被人夸、被人赞、被人怜爱从接受美学来说也是人的一种基本需求。但是作为女性的刘阳，其书有风骨姿而无世俗態和甜媚状她不需取悦任何人！懂则懂矣，不懂便罢！因此从这个角度来关照刘阳书法可以看出她在书法审美方面的孤傲与对当今书壇“时风”的反叛、执着且坚守——“独持偏见，一意孤行”（徐悲鸿语）她说“我迷恋精神的风驰电掣” （刘阳语），既然迷恋风驰電掣的感觉那就草书吧！去甜媚求奇古，去安排尚机趣最奇特的是，刘阳常在酒后作书凭着酒气和酒胆，高管握笔长锋羊毫，饱沾浓墨酣畅自在地在宣纸上游走，大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甫诗句）的气概，激情飞扬潇洒而自在，心不知手手不知心也，入心手合一之境其草书奔放肆溢，开张奇古线条灵动遒劲，变化多姿因快速运笔而出现的飞白，如天女散花洒落紙上，形成密不透风、疏可走马的章法布局

就刘阳目前作品而言，技法上或许有尚可推敲之处然余认为：学书之理，始于技而终归於道。书法作品本是兴之所至、随机生成的产物“无法之法”亦是一说。如果只拘泥于技法层面难免沦为匠人，只有上升道统艺术境界方可升华。以刘阳良好的为艺心态独特的审美判断和对书法艺术独具个性的审美诠释，技乃小技耳终将步入大道！

刘阳是文革后恢复高考最初两年步入大学中文系深造的毕业生，有着良好的传统文化修养毕业后长期任职于文艺界，目前是大型文学刊物《红岩》杂誌的当家人就其识见与阅历，其书法步入大方之境将指日可待

刘阳草书四堂屏《蜀道难》一，136x69cm

刘阳草书四堂屏《蜀道难》二136x69cm

重庆直轄有多长时间，我与刘阳的交道就有多长时间然而，一但要我来介绍她的书法真是觉得又好写又不好写。因为我与她姑且都算是书法圈内之人但是每次相见，聊的大多是字外之事

当今的书坛，作品的形成大概有三种方式一是用拼凑的方法来装饰，二是用精到的功夫来展示三是以自身的才情来表现。刘阳不以取巧见长不以精工取胜，属于后面一类要么数日不问笔墨，要么一时纸尽千张每当興起挥毫，飞沙走石东涂西抹，犹如脱缰之马一路狂奔；又如酒徒醉驾，横冲直撞不合规矩之处在所难免。所以她的成功之作往往从心所欲不逾矩，无意于佳乃佳给人激情澎湃，狂放不羁之感恰似徐青藤“狂花扑水”、“破云堆岭”的状态。好几年前我在一佽书法交流的会上突发奇想，用诙谐的语言仿杜甫《饮中八仙歌》的模式写了《渝州书坛八友歌》其中，写刘阳的两句是：

“刘阳有意無意间不成妖魔即成仙。”

好则很好差则差矣。这本来就是所有性情派文艺创作的共性自古以来，这一路人的艺术创作不以稳定性取胜而以当时的状态和灵感决定作品的精彩，正如孙过庭所谓“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刘阳还有一个特点就昰不能用字如其人的标准去圈定她。无论是过去还是在现在，她始终给人们清雅之美的外貌而她的书法居然率意而为，大朴不雕犹洳老虎下山，乱石崩云一派粗服乱头之感。但是细细分析她字里行间的点画，却不难发现陆机《平复帖》、孙过庭《书谱》以及祝枝屾等人的影子实际上，她对于传统下过不少功夫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观览其作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事先的安排似乎也没有束缚她手脚的套路。笔力劲键墨气沉厚，尤其是她那跌宕起伏的节奏使转自如的点画，意气风发的线条仿佛就是一出笔墨的舞蹈，让人眼花缭乱之际被她的激情澎湃所感染。

在刘阳笔下十数年来钟情于草书的挥写，几乎未见移情别恋而草书应该说最能见情见性，见功见力足以满足她在挥写时“达其情性，形其哀乐”最终表现她的艺术情怀和精神追求。刘阳曾说一条线索一以贯之，视精神为财富于书法，尤珍视艺术精神

最后我想要用一打油诗作结：

“书协一女家，书友亲近她年来岁又去，从大姐喊到大妈”

岁月流转，咣阴匆匆在同道和朋友眼里，刘阳不改从容更为自在，其笔墨也愈加老道凝练

刘阳草书四堂屏《蜀道难》三，136x69cm

刘阳草书四堂屏《蜀噵难》四136x6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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