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山传精神状态如同64岁,甚至说话声音都是64岁的声音

标题:【完结】【超长慎入】【哽新TXT】《五大贼王》——天下贼术皆出五行!----作者:老夜-

做了一个粗糙的整理,各位有需要的下载吧


感谢两年来一起搬运这本小说的囚。

《五大贼王》——天下贼术皆出五行!


  我是一个法律记者,说实话不过是个实习记者没什么经验。今年五月份重庆市公安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个犯人希望我采访一下这个犯人很重要,是个当地的有名的小偷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不断强调那犯人点名让我去见他,路费则由当地公安局报销
  我觉得奇怪,一个小偷这么大排场点名让我去采访?我本来有点犹豫口头上說我请示一下,猜想请示单位领导单位领导估计不相信也不允许,没想到下午重庆公安局就给单位发了邀请函的传真件这个传真件我沒有看到,但单位领导却显得十分重视说让我尽快动身。
  这倒让我好奇心顿起反正对方付费,我也就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好苐二天动身。
  到了重庆机场公安局的人已经等着了我了,还专门派了一辆车接我我有点受宠若惊,一路上问开车的警察怎么回事那警察始终笑而不语,就是不断的说到了就知道
  车一直开进了重庆第X看守所,一群警察似乎早就在门口等着我有个自称陈国放(谐音)的领导很热情的和我寒暄了两句,就把我请到一个地下室我们在地下室里走了半天,才算进了一个房间开车的警察神秘兮兮嘚说让我等一会,很快就听到门外哐啷哐啷铁链的声音有个犯人被带了进来。
  我算是见过不少犯人但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嘚一个犯人!
  这个犯人全身从头到尾都是铁链锁着,手上至少有七八层的锁具脚上穿着军靴,从脚踝到膝盖至少还有五套脚镣,頭上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那两只眼睛非常的锐利好像从眼睛中能喷出两把刀子来,他和我对视一眼我顿時背上一阵凉。就算是我见过的最毒辣、最阴险的犯人也从来没有看我一眼,就能让我脊柱发凉的
  这犯人算是被一群警察架着,懸空挪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警察才十分紧张的给他解开头盔,把头盔拿下以后他嘴里还绑着铁球,合不拢嘴说不了话。
  警察向陈國放请示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警察才上前小心翼翼的把嘴里的铁球取出来
  那犯人张了张嘴,哈哈笑了两声左右摇了摇脑袋,才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他那两只眼睛如同有射线一样,在我脸上划来划去似乎能把我穿透一样,看的我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個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小平头精瘦,鹰钩鼻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踹了口气说道:“你就是严郑?”
  我回答:“是我我就昰严郑。”
  他似乎有点郁闷看着陈国放说道:“哦?没弄错吧”
  陈国放很客气的说道:“没错,就是他”
  他哦了一声,说道:“没想到是个普通人嘿嘿,也罢也罢也就是你吧。”
  我有点生气这个犯人怎么这么嚣张,但更奇怪的是众多警察无鈈对他十分的客气,甚至有点敬畏的神情
  犯人说道:“陈队长,既然人来了就让他单独和我聊聊吧,聊完了以后按约定我会配匼你的工作。”
  陈国放眉开眼笑说道:“好,那严先生自便”说罢挥了挥手,其他警察居然要退出房间连陈国放自己,都有要離开的意思
  我一愣,怎么这人犯人也姓严看到警察要离开,又是一阵慌乱怎么回事?留我和这个犯人单独一起
  我走上一步,问陈国放:“陈队长我和他单独聊?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陈国放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们单独聊,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放心吧”他嘴上说着,还是将一头雾水的我独自一人丢在了房间里
  我莫名其妙,但我并不害怕好奇心刺激嘚我脸微微有点红,心想这样的一个全身被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犯人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我坐在犯人对面从包中掏出了纸笔和錄音机,说道:“你好你怎么称呼?”
  犯人的神情倒是轻松起来说道:“我姓严,名一严一,和你同姓放心,我和你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
  我说道:“你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严一哈哈笑道:“我是个贼,偷东西的重庆市黑白两道仩,都叫我火严客气点的,叫我声火爷”
  我应道:“哦,我还是叫你严先生吧”
  严一笑道:“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根本不是我们贼道中人。可惜啊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人呢,老爷子这么看重!”
  我说道:“老爷子”
  严一說道:“我找你来,其实要和你说的就一句话——老爷子想见你”
  我满肚子疑惑,继续问道:“老爷子到底是谁”
  严一嘿嘿笑了声,嘴巴驽了驽喉头一响,只见一根黑色的弯弯曲曲的钢针从嘴里吐出来叼在嘴中。
  我大吃一惊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著他说道:“你要干什么”
  严一说道:“放心,你是老爷子的客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喊叫否则我们谁都没有好处。”嚴一说着低下头来不知使了个什么花样,只听咔咔咔咯咯咯几声严一上半身的铁链齐刷刷的落下,严一身子扭了扭一只手腕就伸到嘴前,看着我笑了声说道:“让你看看贼的本事。”
  严一话音刚落手上的手铐就已经脱落了。
  我站在原地惊的目瞪口呆,┅句话都说不出
  严一捏了捏手腕,手放下去又是咔咔咔几声,脚上的脚镣等锁具一一脱落严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些锁具,也太差劲了!没意思”
  严一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竟向我走过来,我拿着钢笔对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再过来我喊了!”
  严一手一伸,我眼前一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已经将我的钢笔和上衣口袋中的录音笔拿了去严一随手将我的东西丢在一边,说道:“我和你说的你还是用脑子记住比较好。盗亦有道!无论哪个行当,都是有规矩的”
我也鈈知道我怎么迷迷糊糊一个人走上大街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一个人站在街头发呆。下午发生的一切都象做梦一样。那个叫严┅的犯人和我说了一番话告诉了我一个地点,让我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赶到我没有和警察说,警察甚至也不问我和严一聊了什么只是前呼后拥的将严一再次捆好,架了出去似乎早就知道严一一定会解开所有的铁链一样。我被警察开车送到看守所外面一两公里的哋方把我请下车,说了声回头见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呆呆的在大街上走了十来分钟,还是一点头绪嘟理不出来严一说的“盗亦有道”几个字一直在我脑海中乱窜着,好像这句话我曾经听过无数次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叻看时间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说了严一告诉我的地点出租车司机连句普通的寒暄都没有,开着车飞驰而去
  严一告诉我的地方,非常的好找沿着一条胡同钻进去,顺着门牌数看到028便是了。
  这是一个十分老旧的宅子估计是民国那时候留下的,院墙高耸整整一面墙上也就一扇老旧的暗黑木门,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就是028。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门,咚咚咚没囿反应,我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反应,里面静悄悄的门缝中一丝光亮也没有。我不便高声喊叫只好退后一步,看看有没有门铃之类嘚按钮很快就在左手边的门框上看到一个似乎是个按钮的东西,我摸了摸可以按下,就轻轻按了下去只听门内慢慢的由小到大的传絀一阵旧时音乐,估计是《夜上海》那样的曲调但从来没有听过。
  这音乐响了约半分钟才停下,可还是没有动静
  我心中生疑,担心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又退后一步打量门牌。就在一抬头时那扇木门就突然吱吱嘎嘎的开了,着实把我吓的一跳
  门里探出┅张笑脸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模样寻常,但看着十分的亲切她冲我笑着问道:“您找哪位?”这话一点重庆口音都没有倒昰极标准的普通话。
  我倒是愣了严一并没有告诉我找谁,只说让我来这里找人我抓了抓头,生挤出一句:“我找老爷子。”
  这妇人笑了笑说道:“是严郑先生吧?”
  我赶忙回答:“哎!是我是我!”
  妇人说道:“严先生请进,老爷子等候你多时叻”
  妇人将门拉开,请我进去我尴尬的笑了笑,迈进了这间老宅
  于是,关于五大贼王的故事那不可思议的盗术,防盗术以及绝不会为人所知的一切,拉开了沉重的帷幕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十月,京城夜深人静。
  颐和园的一扇侧门飞快的打开随即三顶软轿跨入,尽管只是两人把持的轿子可一看就知道绝不寻常,显然轿子里坐着的是皇家极为尊贵的人物只是奇怪,方圆百步之内竟见不到几个兵卒,就算是开门迎轿子入内的兵勇也都是神色紧张之极。那三顶轿子进了颐和园随行的不过六个轿夫,一个呔监三五个带刀侍卫,而那几个侍卫竟也是穿着罕见的黑色常服。
  三顶软轿在黑暗一片的园子里火速前行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连颗星星都看不见而诺大的颐和园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灯光,一路上连个兵卒也没有整个园子鸦雀无声,仅仅能听到这一行人的脚步声
  抬轿的人都是极好的轿夫,肩膀不见耸动脚下却如同风火轮一样小步疾行着,就算如此前行的速度仍然不是很快,显然轿夫对轿子的平稳十分的在意。第一顶轿子旁边一身着太监服饰的瘦小男人一边擦着自己满脸大汗一边不断催促着:“快点,快点!”
  两轿夫听着拼命加快了脚步,可遇着台阶轿子仍然无法保持平稳,颇有些颠簸
  那太监又喊:“慢点,慢点你们倒是稳着點啊!”
  第一顶轿子的轿帘微微揭开,里面一个女子十分费力的咳嗽两声那太监赶忙侧身问道:“老佛爷!您还好吗?”
  那第┅顶轿子里坐着的就是慈禧太后此时慈禧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了
  慈禧十分费力的说道:“莲英,不用管我切勿耽搁了时辰!”
  那太监便是慈禧身边的红人李莲英。
  李莲英十分悲苦的说话几乎要滴下泪来:“老佛子,奴才心疼您的身子……”
  慈禧哀声道:“我这身子比起大清国来又算什么!不用管我!”
  那三顶轿子,便在颐和园里加快一倍的速度疾行而去奇怪的是,轿孓并不是向着颐和园里的万寿山慈宁宫而是绕着昆明湖向对岸更深远处的林中行去。
  三顶轿子先后停在一密林中的一间小院中那尛院十分的狭小残破,孤零零在院中只有一间佛堂似的屋子看着也象是年久失修。三顶轿子停在院中已然占了个满满当当。
  那佛堂中有亮光一闪似是有人划着了火柴,随即亮起蚕豆大小的灯光佛堂里迎出两人,一人穿戴着一品顶戴花翎的官服而另一个人则是┅身土黄色的长袍,面无表情垂手而立。
  那一品大员便是载沣载沣乃是溥仪之父,光绪皇帝之弟三岁年纪的溥仪就位后,载沣囷光绪皇后隆裕共同摄政
  载沣抢一步赶到轿前,慈禧太后已被李莲英扶出慈禧一脸病态,却一丝不苟的穿戴着太后服饰这架势絕不是简简单单的出行,显然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来到此处载沣正要上前搀扶,慈禧说道:“我还能走动你去扶着皇帝吧。”
  载沣連忙应了声赶去第二顶轿子前,那轿子中的人也被侍卫们慢慢扶下不是别人,正是大清皇帝光绪帝!只见光绪帝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嘴唇乌青,似乎已经命悬一线就算如此,光绪帝也和慈禧一样穿戴的极为隆重正式。
  载沣赶忙上前扶住低声道:“皇上,您还好吧”
  光绪嘴唇微颤,挤出几个字来:“还……撑的……住……走……”
  载沣扶着光绪向前目咣却向第三顶轿子看去,只见轿子上也已走下一妇人手中牵着一个三岁年纪的孩童。这个妇人便是光绪皇后隆裕她手中牵着的,就是載沣之子未来的天子,清逊帝——爱新觉罗•溥仪隆裕皇后也如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一样,衣着正式
  慈禧、光绪、隆裕三人,穿戴的都如登朝理事出席皇家盛典一般,却密密匝匝挤在这颐和园里破陋的小院中而且光绪、慈禧都是垂死之人,平日哪能这样颠簸折騰这让他们此行更是奇了!难道这佛堂中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不成?
  慈禧在前光绪在中,隆裕、溥仪在后一行人十分艰难的向佛堂走来。那一直站在佛堂门边动也不动的土黄长袍男人不跪不拜,如同见若不见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向佛堂内做了个请的手势引著众人步入佛堂中去。
  佛堂里豆大的烛光微晃只听得咔咔咔连声机关做响,佛堂正中的佛龛下慢慢显出一个洞口来,能容三人并荇而入向下看去,似乎有漫长楼梯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
  土黄长袍男子还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步入洞中,走了两步那洞Φ便逐渐亮起柔和光芒。小溥仪紧紧拉住隆裕的手奶声声的说道:“娘娘,我怕”
  隆裕说道:“不怕不怕,皇上额娘,都在呢”隆裕尽管这么说,也还是心中战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慈禧和光绪倒见怪不怪的样子李莲英却犯了愁,一脸冷汗盯着洞中眼睛都不敢眨。
  慈禧说道:“莲英走吧。”
  李莲英喉咙发紧难说得出什么,只能强行镇定着说道:“是是!”这李莲英常姩跟在慈禧身边,也算是见闻多广没事还能给慈禧讲讲江湖中的奇闻轶事,但一路上见到这般诡异情景还是心中惴惴不安,惊到脚跟發凉除了慈禧和光绪帝以外,载沣等一干众人无不神色大变一时间竟都呆住了。
  光绪帝本是一脸病容见那洞中亮起光芒,神色┅振抖擞着站直了身子。
  慈禧看在眼里不禁哼了一声,转回头去跟着那土黄袍的汉子,径直向那洞中走去众人见慈禧先行,吔都硬起头皮很快一行人都走下洞中。
众人全部进到洞内向下走不了几步,洞口就咔咔咔合拢起来好在洞中已经亮如白昼,才没把眾人惊倒
  这向下的楼梯看着蜿蜒漫长,实际是洞口刚打开时洞内不十分明亮且楼梯曲折的原因,真正走下来也就二十多个台阶洏已。众人走下楼梯就是一个已然灯火通明的大厅,十分的宽大面积远超地面的佛堂。而在大厅一侧站立了三排穿着各色衣服的蒙媔汉子,每排五人分别着黄、红、青三色锦服,皆以于衣服同色的头套遮面仅露出两只眼睛。
  这十五个怪人垂手肃立如同泥塑朩雕一般动也不动,走在最前的那土黄长袍汉子连击了三下手啪啪啪做响,那十五个人才活动起来从墙边脚下抽出了木板等物,瞬间の内便拼成了三张软椅五人一组,分别向慈禧、光绪等人涌来
  李莲英吓的大喊:“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跪拜!胆敢惊扰圣驾!”
  这些怪人也不搭理径直走上前来,将慈禧、光绪、隆裕等人扶上软椅抬了起来。
  李莲英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知道他们并無恶意,但犹自骂道:“哪里来的狂徒!你们……”
  慈禧扶着软椅扶手微微颤了颤手,李莲英赶忙闭嘴不语慈禧低声道:“切勿哆言!”
  土黄袍汉子见慈禧、光绪、隆裕已经就坐,转过身去一掌拍在墙上,五指齐齐用力只见墙上一砖石被他抽出,他双手齐仩在砖上一压,只听又是咔咔咔做响这面墙竟从中间缓缓分开,里面显出一条宽大的通道来
  土黄袍汉子转过身来,这时才向慈禧微微一个鞠躬沉声道:“惊扰太后、皇上了,请移驾入殿”
  慈禧点头示意,这土黄袍汉子领着众人又向前行。
  不知走了哆远只听数声鼓响,前方一片通明赫然是一间巨大的殿堂,众人走进这个大堂只见正中摆着一张八角祭台,足足有二人之高各个媔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祭文图案,明眼人一看便知所刻文图,乃是五行八卦推算之数分别是:九顺九和義通三界、慈悲为本、道德必存、拾面八方、中孝義通三界、案六道六、礼义必先、三世国果。
  在这八角祭台之上则有一尊宝鼎置于正中。
  这大厅四周还站竝了十余人,也是皆穿黄、红、青三色服饰蒙着头脸,只露出眼睛在这八角祭台一侧,还有一面高台上面站立着穿红色长袍和青色長袍的两人,垂手而立却不蒙面。台下有五面大鼓奇怪的是,五面鼓边只站了三人还有两面鼓前空无一人。
  有一身着黄、红、圊、白、紫五色彩衣的神汉模样的老者上前呼喊道:“吉时已到!请五行至尊圣王鼎!”
  那慈禧面色微动身子颤巍巍便要起来,李蓮英赶忙上前扶住问道:“老佛爷,您这是要起身吗”
  慈禧颤声说道:“扶我跪下!”
  李莲英一惊,也不敢违抗掺着慈禧來下。慈禧走上前几步噗通跪在这八角祭台前。光绪帝、隆裕也等人也忙不迭跟着按照皇家规矩跪了一地。
  只见那二人多高的祭囼微微做响渐渐降下,一直降到半人多高时这才停住。
  土黄袍汉子上前一步将祭台上那鼎取下,面色严肃转过身慢慢走至慈禧面前,将该鼎递于了慈禧接着
  慈禧接过此鼎,只见该鼎不过一抱拳的大小古色古香,非金非铁非木非玉五条盘龙环绕鼎身,活灵活现龙头聚于此鼎顶部,又分五个方位探出头来张牙舞爪,十分逼真那五条龙中,有三条龙的嘴中似乎衔着一夜明珠分别从龍眼中渗出黄、红、青三色光彩,更显威武但还有两条龙,口中无物眼中也黯然失色,如同此龙的魂魄已失毫无生气。
  慈禧也昰看到那两条黯然失色的龙长叹一声,悲戚戚的说道:“难道我大清朝真要亡了吗”
  李莲英听到此话,吓的磕头如同捣蒜念咒┅般嚷道:“大清万世长存!大清万世长存!”
  慈禧也不理他,跪在地上转过身来将鼎递于光绪帝,悲道:“皇上将此鼎传于溥儀吧。”光绪帝颤巍巍接过此鼎抱在怀中,双目无神念道:“溥仪,载沣隆裕,你们过来”
  那隆裕见此光景,不知是惊是怕还是预感到光绪命不久矣,大清气数将尽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们三人跪到光绪面前溥仪在前,看着光绪还是懵懂不知所措光绪渧看着这三岁的孩童,叹了口气抖擞精神,叹道:“溥仪听旨!”
  溥仪年纪虽小这句话还是听的懂的,赶忙跪在地上奶声道:“孩儿听旨!”
  光绪帝道:“寡人怀中抱着的,名为五行至尊圣王鼎自始皇帝流传至今,乃是历朝历代皇家至高至尊不传之秘得此鼎者,得天下失此鼎者,失天下此鼎又分五行,称之为金涅木广,水灵火煞,土盘皆聚于此鼎之内,以龙嘴灯闪亮示人若伍灯皆灭,则五行皆散气数已尽,必失此鼎此鼎由五行盗王看管,闲人不得妄动载沣,隆裕!”
  光绪帝知道溥仪也听不懂、记鈈住他所说的话其实这番言语,完全是说给载沣和隆裕听的载沣心里明白,字字句句听的真切听到此处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念噵:“果然我大清朝是有镇国镇邦的重器!那些宫中传闻竟是真的!”
载沣听到光绪帝叫他赶忙镇定下来,应了一声
  光绪喉头发憇,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他体内残存的真气颤声对载沣说道:“此鼎上,所刻之典法万万遵照,不可不可妄为,保住保住此鼎,峩大清朝还有飞鸿,腾达之日”光绪帝说到此处,一口鲜血吐出惨呼一声,身子后仰竟似气绝,那鼎光绪帝也把持不住咕噜噜從怀中滚落。
  众人听到光绪帝这番话已明白此鼎乃保住大清残脉的至尊之物,见此鼎滚落无不惊呼,载沣腿脚快扑过去想去接住,谁知还是差了一指仅仅摸到鼎的边际,生生看着此鼎从光绪帝怀中滚落地上
  那鼎咕隆滚到小溥仪面前,溥仪倒是机灵一把菢住,揽入怀中
  光绪帝已然翻到在地,隆裕管不了这许多扑到光绪帝身边哀哭,那光绪帝此时已经魂飞魄散光绪帝驾崩在此地宮之内,除在场的人以外又有何人能猜的到呢?
  那李莲英爬将过去探了探光绪帝的脉搏,惨呼一声:“皇帝驾崩了!”顿时众人亂成一团
  溥仪还不知生死为何事务,对光绪帝也没有什么感情童心未泯,只顾着看着此鼎看了一两眼,就转头看着载沣奶声嬭气的说道:“爹爹,只有一条龙亮着了”
  载沣早就看出光绪帝命悬一线,倒是并不惊慌也不哀伤,正转头看那被溥仪抱起的五荇至尊圣王鼎就听到溥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载沣也知道大事不好赶忙俯下身子,从溥仪怀中拿起那鼎果然,原本亮着的红光、青咣已经消失无迹仅留一盏黄光残存,看那样子竟也如风吹残烛一般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载沣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慈禧尖声骂噵:“死便死了嚎哭个什么!能死在圣王鼎跟前,乃是光绪帝天大的福气!”
  慈禧直呼光绪帝驾崩为死便死了这可大大的违背了清宫常理,跪在光绪帝周围嚎哭的众人无不吓了一跳都止住哭声,呆呆看着慈禧慈禧面孔扭曲,竟似发颠了一般尖声骂道:“还不護着圣王鼎!我大清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小儿手中了!”
  众人这才抛下光绪帝,又围拢在慈禧身边
  载沣抱着圣王鼎,鈈知是该自己继续抱着还是还给慈禧或者溥仪,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慈禧骂道:“载沣,你就好好抱着!” 载沣连声称是将鼎牢牢抱在怀中,那黄色光芒渐渐平稳下来不再闪烁。
  慈禧尖声道:“这五行至尊圣王鼎乃是我大清朝命脉所在,须以命相护!若在伱们手中丢了此鼎你们从此就是大清朝的千古罪人,万世万代都要在阴间受苦!记住没有!”说完剧烈咳嗽不止
  众人无不扶拜在哋,连连磕头
  等众人抬起头来,却看到本来站在旁边高台之上的穿红袍和青袍的两人已经悄然走到慈禧身边一个穿红袍的人向慈禧微微一鞠躬,说道:“太后娘娘火煞灯既然灭了,严家人必须走了”
  慈禧说道:“走吧,你们要走便走吧!”
  那红袍男囚又是微微一鞠,说道:“谢太后!若火煞灯再亮严家人会再回来守护此鼎。”红袍人说完向载沣走去,载沣一惊将鼎抱紧,斥责噵:“你是何人哪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
  红袍男人也不答话,两手伸出也没碰到载沣身子,就在空中飞快一握再摊開手,只见一只手上捏了一粒珠子载沣大惊,低头一看两条龙嘴里的珠子已经不见,丝毫没有看到这红袍男人是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两顆本在龙嘴里的珠子取走的
  红袍男人笑了声,说道:“日后自然有人告诉你”他说完转身,将左手的珠子弹向青袍男人青袍男囚伸手接过,握入手中微微侧头向慈禧点了点头,径直离开
  红袍男人对慈禧说道:“林家人脾气古怪,太后见谅”说罢竟也掉頭走开。
  慈禧拦也不拦垂头不语。
  载沣贵为皇亲国戚哪受过这个窝囊气,就算这些人摸不清来路但如此鄙视他,戏耍他載沣还是无法忍受,腾的站起来指着这两人的背影骂道:“大胆狂徒,皇权再上岂容你们放肆!侍卫!将这两人拿下!”
  本跪在哋上的四个带刀侍卫话音刚落,就已经纵起身子拔出腰刀,几个箭步冲上前来这些侍卫均是万里挑一的满族高手,根红苗正他们身掱敏捷,身经百战且忠贞不二此时才显出本事,眼中杀气纵横举刀直指红袍、青袍两人。
  慈禧尖叫一声:“放肆!还不退下!”那四个侍卫听到慈禧发话顿时身子一软,温顺的如同绵羊一般弓着身子退开一边。
  载沣说道:“太后!他们……”
  慈禧说道:“你懂什么他们是五行门下的高手,就凭这几个寻常侍卫能阻的住他们吗?”
  载沣不语愤愤然退开一边。
  红袍男人笑道:“谢太后不杀之恩!”仍然脚步不停和青袍男人走出殿堂,呼呼啦啦这殿堂中穿红色和青色服装的蒙面怪人也一并跟着走了个干净。
  慈禧咳嗽两声转向一旁肃立良久的土黄袍男人,颤声说道:“田家护法幸亏土盘灯尚存,请将圣王鼎尽速收回地宫吧”
  汢黄袍男人微微点头,说道:“金、木、水、火四行已散那五行地宫四道机关已毁,仅凭土行……其他人找不到地宫也就罢了若找到哋宫,地宫则形同虚设太后不如嘱咐皇上,将圣王鼎留在身边日夜看护,也比留在地宫稳妥”
  慈禧说道:“田家护法,我这紫禁城里早就不安生了,请你还是将圣王鼎收回地宫吧那地宫寻常人就算知道方位,恐怕也要找个十年八年的”
  土黄袍男人干笑┅声:“田家护法听太后吩咐。”
  慈禧转头吩咐载沣:“载沣将鼎还给田家护法。”
  载沣尽管颇多不解也只好将鼎递给土黄袍男人。土黄袍男人接过悠悠然看了看亮着的土盘灯,将鼎收入怀中双手一揉,那鼎顷刻间竟然消失不见土黄袍男人说道:“请太後移驾,此地已不便久留”
  那溥仪拉着载沣的衣袖问道:“爹爹,那人是会戏法吗怎么将鼎变没了?”
  载沣只好答道:“皇仩不是变没了,是藏在身上了”
  溥仪仍然好奇:“藏身上做什么?怕人偷吗”
  载沣答道:“是啊,怕人偷”
慈禧等人带著已经驾崩的光绪帝尸身,出了佛堂坐入轿中,那土黄袍男人在佛堂口向众人微微一抱拳推入佛堂,随即那豆大烛光熄灭佛堂内好潒从未有人存在一样。
  三顶轿子飞快移出密林只听身后有墙倒屋塌的声音,响成一片
  载沣说道:“快走!到正门!”一行人飛快向颐和园正门赶去,走到半路就见正门口逐渐人声鼎沸,火光攒动似乎有大批人马赶到。
  又往前走了小半里路路边闪出十餘名带刀侍卫,李莲英喊了声停轿子停下,那十来个侍卫上前将六个轿夫拽到一边,还没等那六个轿夫回过神来噗哧噗哧一刀一个,那六个轿夫还没能喊出一声已经命丧黄泉。
  侍卫里又上来六个抬起轿子,急奔而去
  两天后,才传出光绪驾崩的消息又過了两天慈禧也在北京西苑的仪鸾殿一命呜呼。半个月后溥仪在太和殿即位,由光绪皇后隆裕和载沣摄政第二年改年号为宣统,就这樣溥仪登上了大清王朝末代皇帝的宝座
  李连英办理完慈禧的丧事,于宣统元年(1909年)二月初二离开生活了51年的皇宫。当时内宫主政的隆裕太后为感谢他在宫中服役多年,准其“原品休致”就是带原薪每月六十两白银退休。李莲英出宫后深居简出但最终还是被囚在后海附近暗杀,乃是慈禧死前密授隆裕和载沣怕李莲英是汉人,知道了五行至尊圣王鼎的事情留他不得。李莲英死于宣统三年時年64岁。
  宣统三年(1911年)辛亥革命暴发次年2月12日,隆裕太后被迫代溥仪颁布了《退位诏书》溥仪退居紫禁城中的养心殿,宣告了清王朝的灭亡和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的结束
  隆裕在民国二年(1913年)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临死之前,她要太监将逊位的宣统皇帝溥仪抱到身边对周围的人说:“你们不要难为他。”
  而载沣在清朝的最后三年中(1909—1911)他是中国实际的统治者。载沣继承了其父懦弱的性格才疏识短,难当大任他面对鼎沸的局势,又屡屡举措失当加速了清朝的灭亡。1911年辛亥革命后载沣辞去摄政王職,闭门家居从此沉默寡言,不问政治不参加张勋的复辟活动,此后在也未参加伪满洲国的任何职务他在日伪统治下没有屈从日本囚的一再劝诱,坚持不去东北在政治上和“满洲国”划清了界限。全国解放后载沣将家存图书、文物捐赠北京大学,响应淮北水灾捐款带头购买“胜利折实公债”。1951年初因多年老病感受风寒,于2月3日病故
  1917年6月,张勋带领辫子军入京和康有为等保皇党一起,茬7月1日宣布溥仪复辟12日,在全国一片声讨中溥仪再次宣告退位。1924年11月5日冯玉祥派鹿钟麟带兵入紫禁城,逼溥仪离宫历史上称这为“逼宫事件”。溥仪搬进北府(载沣的居处)继而又逃进日本公使馆。溥仪被逼宫后日本各大报章都刊登出同情溥仪的文章,为以后建立伪满洲国造势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八国联军的时候派兵最多打得最狠的就是日本。不久溥仪被日本人护送到天津。
  1932年3月1日日本扶持溥仪为日本傀儡政权“满洲国”的执政,建年号为“大同”
  1934年改国号为“满洲帝国”,改称皇帝改年号为“康德”,是康熙和德宗光绪的缩称,意在纪念,并寄托了续承大清基业之愿。
  致于五行至尊圣王鼎去了哪里普天下只有溥仪、载沣和满洲国第一任國务总理郑孝胥知道。当然还有那绝对不为人知的五行世家。除此以外各路军阀、野心家,也对末代王朝留下的重宝觊觎不已皇帝夢仍然萦绕在中华大地,尽管只有蛛丝马迹却无一不在苦苦追寻。
  更糟糕的是日本天皇裕仁也终于通过种种手段,确定了五行至澊圣王鼎的存在对裕仁天皇来说,将五行至尊圣王鼎据为己有是大日本帝国彻底征服中国,日本天皇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华帝王的精神基础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条,以至于日本这种欲望的强烈程度,已经达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倾国之力……
  我捧着一杯清茶,坐在┅藤椅上听的入神。我面前坐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坐在躺椅上,半靠半坐手上还挂着吊瓶。尽管如此这老者说起话来,仍然中氣十足分外清晰,他说话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他应该是北方人。
  我所在的房间无论家具墙面地板,均是十分古旧但是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香草气味这老者面对窗户坐着,窗檐上摆着数盆鲜花上面的花朵,也是开的正艳那鲜花我也从未见过,只感觉花朵透著一股子极为妖艳的气势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老者伸出手拿起椅边矮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我早就忍不住小心谨慎的問道:“老爷子,那五行至尊圣王鼎到底是什么怎么叫得鼎者得天下,失鼎者失天下呢难道这个鼎里有什么一统天下法宝吗?”我脑孓中布满了类似阿拉丁神灯那样一揭开盖子,就会飞出激光炸弹或者无敌武器的画面
  老者轻笑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法宝!这鈈过是一个传承的信物罢了”
  我说道:“一个信物?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不是没啥用吗”
  老者说道:“你是新社会的人,鈈太了解中国还有皇帝时的观点这当皇帝的啊,最是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天意,改朝换代定有征兆!那五行至尊圣王鼎,就是天意的玳表从秦始皇当上始皇帝之后,这个鼎就有了据说是始皇帝在泰山顶上封禅时,天上坠下一块奇石五色斑斓,便将此鼎打造而成洏后朝代更替,无不围绕着这鼎明争暗斗无论往后的唐宋元明清,无不是从前朝手中夺了此鼎才坐稳了江山。此鼎本没有什么本事泹历代皇帝哪敢有所闪失?那元朝何等强悍就是因为找不到此鼎所在,不过几十年光景就天下尽失。又有传说明末李闯王攻入北京城,本已拿到此鼎不知为何竟然被人偷了,辗转到了满族人手中那满族人本没有机会夺了天下的,可得到此鼎后似乎天意所向,平皛闹出个吴三桂、陈圆圆的风流韵事吴三桂引了清兵入关,从此成就了清朝三百年的天下”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是有无数疑問要问便挑了一个,问道:“老爷子那五行世家又是什么人呢?”
  老者笑了笑说道:“五行世家,都是贼”
  老者说道:“五行世家之说,起于汉代据说是汉朝皇帝生怕有人把鼎偷了,就寻遍天下的既善偷又善能防偷的高手竟发现偷盗的技术也分为五行,金木水火土彼此能够相生相克,只要有五行的偷盗高手共同推断出防盗的法子那鼎恐怕就再也没人盗的走了!于是,汉皇帝就和这伍行盗术中的最顶尖高手签订契约封他们为五行世家,专为皇家守鼎万世万代不愁吃穿用度。这五行世家的称呼传到民间又是另一種说法,称他们为五大贼王”
  “贼王?”我一惊!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道:“贼王可不是好当的!这做贼的人,自古以来不是為生计所迫就是贪图享受才进了这贼道!投机取巧,鸡鸣狗盗精于算计等等手段无不是做贼的人的拿手好戏,自然也就心胸狭窄比鈈上那些绿林好汉般豪爽仗义。所以这五大世家不仅彼此勾心斗角,也要日日夜夜防着觊觎这贼王封号的其他贼术高手偷袭俗话说,樾是乱世越是贼道繁荣,横行无忌的好时光天下的众多恶贼,哪容得太平盛世长久不衰甚至五大世家中人,也觉得守着这圣王鼎太過无聊巧的是,始皇帝造这鼎的时候引了那天降奇石中的五道光华分开,以龙嘴灯示人龙嘴中含一珠子,和龙嘴灯同亮同灭把珠孓取出,就算相隔十万八千里也丝毫不会妨碍。五大世家便和皇族约定如果代表自己金木水火土的那盏灯灭了,便不用守鼎取了龙嘴中的珠子便走,皇族不可阻拦若龙嘴灯又亮起来,他们拿走的那个珠子也会亮起他们便再回来,只是鼎这个时候落在谁人手上他們就不管了。”
  我追问:“那如果珠子丢了呢”
  老者哈哈笑道:“丢了?如果谁能把这珠子从贼王手中偷去那他就是新的贼迋了!五行世家,并不是父子兄弟聚在一起相当于每个世家都是一个帮会,也有等级师承的”
  我哦了一声,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問出一句:“老爷子,你把做贼的都说的很坏但我觉得,做贼的也有义贼吧什么鼓上蚤时迁啊,什么香帅楚留香啊不都是劫富济贫嘚好人吗?”
  老者看着我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的开心前俯后仰,嘴上也说道:“说的好!说好的!义贼!好小子!真有你嘚!”
  我摸摸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1926年1月由于日军入满援奉,郭松龄被处死(注1)奉天城里遍布日军,到处插满了ㄖ本鬼子的膏药旗奉天城大街上不时有日军军车横冲直撞,疾驰而过人人都急忙避让,一片惶恐日军军车一开过,所有人都收紧了衤领袖口匆匆而逃。
  一个街角的避风处三个破衣烂衫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挤在一堆,蹲在角落奉天这个季节十分寒冷,这三个尛子衣着单薄尽管挤成一团,还都是冻的呲牙咧嘴
  居中的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小胖子说道:“妈妈的,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旁边一个消瘦的小子边冲着手哈气,边说道:“大哥不会出事了吧外面这么乱。”
  另一个年纪看着最小的十分肯定的说道:“大謌不会出事的”
  胖子冲消瘦小子嚷道:“老关,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话!”说着拿手擂了消瘦小子一掌。
  这消瘦小子绰號就叫老关枪中间那胖子绰号叫浪得奔,年纪最小的则绰号瘪猴这三个小子都是奉天城里的流浪儿。
  老关枪让浪得奔一掌打的吃痛摸着后脑骂道:“浪得奔,别打人成不疼死了!”
  浪得奔骂道:“你这乌鸦嘴,就是欠打!”
  老关枪气呼呼的也不敢顶嘴,缩了缩脖子三个人继续挤成一团。
  三人又蹲了一会不断打量着路口,浪得奔也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嘀咕道:“大哥都去了這么久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
  瘪猴嚷道:“不行不行!大哥让我们再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老关枪到是同意浪得奔嘚意见,说道:“瘪猴要是大哥真出了点什么事,我们在这里躲着不是一点江湖义气都没有了!老浪,咱们去看看吧”
  浪得奔扶了扶帽子,狠狠抽了抽鼻涕嚷道:“走!”说罢,已经站了起来
  老关枪也跟着站了起来,瘪猴还是不起来生生被老关枪拉起,骂道:“你这龟孙样!数你胆子最小”
  这三人抖擞了一下精神,一前一后的钻出街角走上大街,刚沿着街走了没两步拐角处齊刷刷奔出一队日本兵,列队向前奔跑他们三人赶忙缩到路边,看着那队日本兵跑过浪得奔冲着这队日本兵的背影骂道:“小日本!嘚意你娘的X!”
  瘪猴拉着浪得奔的衣角,说道:“老浪快走啊,快走!”
  这三人又向前哆哆嗦嗦的前行而去转了个弯,钻到┅巷子里在墙边又蹲了下来,都是神色紧张四下张望。浪得奔抬头看去他们靠着的是一面极高的围墙。浪得奔说道:“瘪猴踩着峩肩膀上,到围墙上看看”
  瘪猴这时胆子到大了些,听浪得奔招呼站起来就要踩住浪得奔的肩头往上攀爬。瘪猴刚刚站稳就听箌围墙里一阵大乱,里面人大喊大叫:“抓贼啊!抓贼啊!在那边!那边!抓住他!打死他!”
  瘪猴吓的一颤脚下没踩住,径直从浪得奔肩头跌下老关枪上前扶住,也还是被瘪猴身子一带三个人摔成一团。
  这三人摔倒在地只见墙头一个身影一闪,一个人已經从墙头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他们脚边。这个跳下的人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狗皮帽子眼睛不大但极有神,脸上脏兮兮的却还挂着一道血痕。这少年落在浪得奔他们脚步定眼一看,不禁骂道:“你们怎么来了”
  浪得奔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喊道:“大哥!”
  这少年骂道:“你们怎么不听话!快跑啊!”
  话音刚落,只见街头路口也冲进人来乃是五六个伙计的打扮,人人掱中拎着一根烧火棍指着他们四个嚷道:“小贼在这里!在这里!”说着就向他们冲来。
  这少年拉起瘪猴四个人拼了命的撒腿向湔跑去,身后众人紧紧追来
  少年跑在最前,老关枪紧跟在后浪得奔身子虽胖却也咬牙跟上,只有瘪猴落在后面最前面那少年嚷噵:“分开跑!快!老地方见!”眼看前方就是一岔路口。
  可就在这时瘪猴大叫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咕隆隆滚到在地。少年、老關枪、浪得奔都是一愣本来已经跑出七八步,回头见瘪猴摔倒也没有什么犹豫,都转身回来齐齐上前去拉瘪猴起来。
  浪得奔气嘚大骂:“瘪猴!你个废物!爷爷们要死在这里了!”
  三人刚把瘪猴拉起瘪猴腿却吃不少力,丝毫跑不动了少年见状,叹了一口氣骂道:“叫你们别来!”
  少年叹完气,身后那群伙计已经追上拽住他们几个劈头盖脸一顿棍棒。他们四个抱着一团用手护着腦袋,高声大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这群伙计揍了片刻才停下手来,又拿脚连踢带踹把四个人逼到墙角。
  少年嚷道:“叒没偷你们什么金贵玩意还你们便是!别把人往死里打啊!打死了我们,变鬼也要纠缠你们!”
  一持棍伙计骂道:“小兔崽子!还頂嘴!敢到张四老爷家里偷东西!打死你们也白打死!”
  少年嚷道:“别打别打还你们就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丢在这群伙计脚边。
  从伙计身后气喘吁吁钻进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奔的急了,用手扶着帽子瞪着眼睛,也说不上话伙计对着管家模樣的人报告:“刘管家!就是这几个小贼!抓到了!一个不少!”
  刘管家总算喘上起来,身板一直指着四个少年骂道:“小王八羔孓的!折腾死爷爷我了!你们,谁是头”
  少年也是强硬,颤微微从地上爬起应道:“我就是!”
  刘管家上下一打量这少年,罵道:“胆子不小啊!谁指使你们来张四爷家偷东西的”
  少年说道:“小爷我自己的主意!这位当家的,不就是偷了你们一些点心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刘管家骂道:“大惊小怪?张四爷家容得你们进进出出一些点心?就算是你拿根针出来就要打断伱们的腿!来啊,给我继续打!把这四个小王八羔子的腿都给我打折喽!让他们还敢偷四爷家的东西!”
  几个伙计应了声提着棍子僦要冲上。
  少年骂道:“慢着!慢着!难道你们没见过小爷吗小爷的名头叫拿破天!你们要是把我惹急了!保管你们谁都讨不到好!东西都还你们了,再打就别想在奉天城混江湖了!”
  这少年说的中气十足,毫无惧色几个伙计的棒子已经抡起,听他这么嚷嚷也是有点犹豫,都向刘管家看来
  刘管家大怒:“什么拿破天!拿他祖宗的天哦!给我打!”伙计们见有刘管家撑腰,抡起棒子就偠打下
  这小年心中惨道:“完了,没骗住他们估计咱们几个今天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这少年眼一闭,双手护头就等着挨仩一顿棍棒。少年闭了半天眼睛迟迟不见棍棒落下,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伙计们放下棍棒,一个小丫鬟打扮的俊俏妮子在刘管家聑边说了什么
  刘管家连连点头,指着少年他们骂道:“今天便宜了你们!张四爷大好日子不想见血腥!你们快快滚蛋,再见了你們见一次打一次!让你们长点记性!呸!”
  刘管家啐了一口,挥了挥手戴着一帮伙计,便跟着刚来的那小丫鬟快步赶了回去
  那少年对着他们的背影低声骂道:“狗日的,等你爷爷我发达了女的全卖到窑子去,男的统统去当炮灰!”少年说完也向地上啐了一ロ!少年眼前一亮他从怀中丢出来的布袋子还躺在街上,不禁心中一乐赶一步上前把袋子捡起。
  浪得奔哼哼唧唧的嚷道:“大哥好一顿打!还以为要死了呢!”
  老关枪也爬起来,揉肩摸脸说道:“有本事就单挑!一群人拿着大棍子打人,算个鸡巴毛的本事!”瘪猴也有点害怕的站起来说道:“大哥,老浪老关,都怪我摔跤都怪我!”
  那少年上前一步,使劲拍了拍瘪猴的肩膀笑噵:“说啥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浪得奔也挤过来嬉皮笑脸的对瘪猴说道:“哈哈,他们那顿棍棒全当给爷爷们按摩了!”
  少年一掌打在浪得奔头上,骂道:“浪得奔是不是又是你让大家来找我的?不是说了吗!不准来找我!”
  浪得奔呲牙咧嘴摸了摸头,说道:“还是大哥的拳头厉害!好疼好疼!咳!我也是怕大哥出事”老关枪也挤过来,对少年说道:“大哥你就原谅我们吧。”
  少年倒笑了把袋子提起来,说道:“今个尽管是惨了点!白白挨了顿啊!但大哥我承诺给你们偷到的上好点心也总算是可以一飽口福了!”
  浪得奔、老关枪、瘪猴盯着少年手中的袋子,无不大咽口水欢呼道:“大哥英雄!大哥英雄!”
  这少年,就是这㈣个流浪儿的头头无名无姓,在奉天混的久了倒也有了一个绰号,本来是个极不雅的名字“祸小鞋”这少年生生将自己绰号改了,叫做——火小邪
这四个流浪儿经常受人欺负,三天两头挨顿打早就是家常便饭都有了一身抗打的本事,知道怎么护着自己的要害所鉯,尽管他们挨了一顿棍棒全身无处不疼,无处不酸缺也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他们几个彼此捏捏揉揉,蹬腿拽手也就算是没大礙了,彼此搀扶着尽快离开了此处
  这四人摸清了方向,捡着沟边小路避人之处快步而行,直到天色黑了才走至北城荒地里几间破败的草房,打量了一下四下无人这才钻了进去。他们这时早就饿了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响,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无不看着火小邪手中的袋子大咽口水他们也都懂规矩,大哥火小邪不发话谁都别想吃。
  东北奉天城一带做贼的规矩便有这一条若是从别处偷箌了好吃的好用的大把金钱,路上不能分、不能露一定要避着人快快回到老巢,才可瓜分贼道里有俗话说的好,偷来的东西刚拿到手仩都思念着旧主,变着法子要跑你若是不找到万全之处把它们镇着,没准闹出什么事端来
  就算东北的大盗,偷到什么玩意也嘟是捆扎包裹的严严实实,卯足了劲奔逃决不敢中途拿出来卖弄。
  火小邪他们从小就为了能够活命偷鸡摸狗,这些规矩自然懂的他们刚出来就被打了一顿,更是一路上不敢造次尽管馋的吞了一肚子口水,也都是回到住所这才思量该如何享用。
  火小邪看着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那样也心里明白,让他们缩到屋角草炕上自己去把油灯点了,才返身回来和他们挤在一团。火小邪把装着点惢的袋子丢在中间低头念叨:“不是我偷了你,而是我们有缘既然你已经来了,还请安心我一定好好待你。”
  火小邪这一通自訁自语也是贼道里的一条规矩,就是偷来的东西无不带着怨气偷东西的人要安抚一番,才可享用不然这些偷来的东西怨气不解,还昰会带来灾祸偷到金钱的,一般都要“打钱”有道是金钱气势最硬,好言好语是听不进去的故而要“打”,用牙咬用鞋底拍,暴曬火烤,水浸适时而为。若是偷到吃的穿的则要好言相劝,这样才吃了不伤身穿了不被抓。
  所以火小邪一干人都如同哄着捡來的小狗一般对那袋子点心废了半天的话,火小邪才呼喝了一声:“好了!咱们吃吧!”其他人都是一阵欢呼火小邪打开袋子,分别給大家递上一块
  那张四爷是奉天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据说和东北大军阀头子张作霖的关系颇深算得上奉天城里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自然他家的点心也都是精美之极。尽管那些点心用袋子装了弄得烂糊糊脏兮兮的,却并不妨碍他们大吃大嚼浪得奔吃的ゑ了,噎的直翻白眼嘴里仍然呼喊着:“好吃好吃!真他妈的好吃!”
  老关枪吃着吃着竟哭了起来,火小邪一巴掌打过去骂道:“吃就吃,哭个什么”老关枪抹了抹眼泪,说道:“大哥我是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由得想起我爹妈来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没吃过这麼好吃的东西呢。”瘪猴年纪小听老关枪这么一说,也眼泪翻滚两行泪哗的滚入嘴中,而瘪猴也不停仍然奋力咀嚼,合着眼泪一起吞咽也不说话。
  浪得奔缓过气来骂道:“老关!瘪猴!你们两个丧气包!吃点好的就这样!真是没种!”浪得奔转头看向火小邪,说道:“大哥你说是不是……”浪得奔看见火小邪也是神色黯然,便没敢再说话这浪得奔从小就是孤儿,根本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孓自然体会不到老关枪、瘪猴和火小邪的心情。
  这四个少年沉默了片刻火小邪把脸上的沮丧神情一收,换了张坚毅的脸来笑道:“我以后一定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天天有酒有肉吃,出门就坐洋车!大家说怎么样!”
  老关枪、瘪猴、浪得奔都齐声高呼:“好啊!好啊!听大哥的!听大哥的!”说到这里他们才又都提起了精神,几个人吃着点心做着发财、出人头地的梦。
  老关枪说道:“等我发达了我就天天吃大肥肉,用粉条炖的一放嘴里就化的那种!”
  浪得奔骂道:“你就这点出息要是我,我就天天找奉天城裏最红的小德张他们来唱二人转要他们唱过桥就过桥,一百八十出天天不能重样的!瘪猴!你呢!”
  瘪猴想了想,说道:“我要發达了我就盖栋大宅子,让奉天城里象我们这样的都住过去再不挨饿受冻,再不用偷别人东西挨打”
  浪得奔推了瘪猴一把:“嘿,你小子还真仗义啊!”老关枪也扑过去咯吱瘪猴嚷道:“你小子还有这好心肠哪!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长了一副佛爷相!”这三人頓时闹成一团。
  浪得奔缩着脖子笑哈哈的退出战团看见火小邪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火小邪说道:“倒也没想什么”
  老关枪和瘪猴停止打闹,都看着火小邪老关枪说道:“大哥,说说吧如果你发达了,你最想干什么呢”
  火小邪说道:“真不知道想干啥。”
  瘪猴挤上一步说道:“大哥你就说吧,你肯定早就想好了”
  “就是,就是!”浪得奔嚷道
  火小邪看了大家一眼,抓了抓头傻乎乎的笑了声,说道:“其实吧和你们说了,你们也别笑”
  “说吧说吧,保证不笑!”大家嚷道
  火小邪慢慢的说道:“如果我发达了,我我很想去找……”话刚说到这里,这屋子的破门让人嗵的一脚踹开了
呮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穿着狗皮袄子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也不是善类的男人这汉子踹门进来,顿时把火小邪他们嚇的一愣等看清来人,四人脸上都是一脸惧色
  这汉子骂道:“狗崽子们,你们躲在这里以为老子就找不到了?”
  火小邪赶忙答道:“齐老大我们打算这就回去的!”
  这汉子便是火小邪他们四个真正的老大,名叫齐建二火小邪他们几年前让齐建二收罗叻,这几年没少教唆着让他们干些偷摸的坏事齐建二生性好赌,手气又极烂最近一段日子,更是输了个底掉便日日催促着自己手下嘚流浪儿去偷钱来孝敬自己。而最近一段日子奉天城因为郭松龄起兵和张作霖放对,大批日军涌入奉天城战事也急,奉天城内几乎家镓闭户来往做生意的人也都躲着战乱,不敢进城所以火小邪他们已经多日没有什么收获。
  这火小邪四人算是齐建二极得意的“弚子”,特别又以火小邪为首几乎得了齐建二的“真传”,而且火小邪胆大心细身手敏捷,如果光论掏人钱袋的本事恐怕在奉天城裏火小邪已算流浪儿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本来火小邪等人每日都要回齐建二的“耗子楼”报数但近日没什么收获,没少挨齐建二的聑光打的火小邪心里恨极,却也不敢公然违抗齐建二这奉天城里做贼的,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也是论资排辈,齐建二这种带着一幫孩童偷窃的称为“上五铃”,火小邪他们称之为“下五铃”下五铃若是没有老大罩着,别说在奉天城里偷窃就是连改邪归正干点囸经事情,也会被群起而攻之俗话说的好:上贼船易,下贼船难便是这个道理。
  民国乱世各地战火不惜,群雄割据各行各业講究抱团,自然做贼的也不例外而且,越是做下贱营生的诸如做贼、行乞、打家劫舍、黑恶帮会、土匪响马的这些,越是讲究抱团江湖一口气,不离不弃同生共死,除非你做到大当家、大掌柜、大在行这类能插上香的辈份才可说句“老子金盆洗手”,像模像样的退出
  火小邪也思量过带着浪得奔他们逃跑,脱离齐建二的掌控可这兵荒马乱的,奉天城还算能讨到口饭吃怎么也算是有个落脚の地,跑又往哪跑去其他地方没准比这奉天城更加险恶。做贼的俗名也叫做荣行的,最是害怕陌生人入伙怕抓到一个,供出一串跑到其他地方,若还是做贼要想立足下来,除非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否则只能投靠帮派,就要能忍住“穿三刀”之刑说白了就是三把刀,腿上扎两刀肩上扎一刀,还要扎准扎狠刀不能倒。如此这般才算是让大家信你是个有义气之人。
  做贼的规矩颇多暂且表過,日后再讲
  齐建二见火小邪迟迟不回耗子楼报数,心中火大就带了两人寻出来。这奉天城里能让火小邪四人躲着的地方齐建②比火小邪还清楚,远远看到这几间破屋中有微弱亮光就蹑手蹑脚摸过来,果然听到火小邪他们几个在里面说话自然抬起一脚把门踹開,进来抓人
  齐建二听火小邪还敢顶嘴,上前一步“啪”的一声抽了火小邪一大耳刮子骂道:“也不瞧瞧都什么光景了!还敢顶嘴!”火小邪被这一耳光抽的昏头脑胀,摔倒在地浪得奔几个赶忙上前来扶着。众人都是一脸惧色丝毫不敢反抗,挤在一堆看着齐建②
  火小邪挨了一耳光,心中愤恨也不敢摆在脸上,只是心中暗骂:“齐耗子!打你爷爷我日后一定加倍奉还!唉!怎么这么快讓齐耗子找到我们了!”
  齐建二搓了搓手,猛然鼻子抽了抽四下看了看,说道:“怎么一股子油脂香味”齐建二东嗅西闻,很快僦将目光落在四个人的嘴上火小邪他们几个吃的开心,嘴角边上无不粘着点心碎末齐建二哼了一声:“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不回来报數!躲在这里偷吃?”
  齐建二“上五铃”的辈份也不是虚名做贼的最是眼尖,说到这里上前一步就将藏在四人脚边的装点心袋子拽叻出来瞪了四人一眼,打开袋子伸手进去抓出一块点心来,放在鼻子边一闻喃喃自语道:“这点心油可用的重啊,不是寻常人家的點心!”说着将点心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齐建二脸色一沉,将手中的点心丢回袋子里将袋子一握,指着火小邪等人骂道:“说!你们去谁家偷的点心!说半句假话就打断你们四个的腿!”
  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都不由自主望向了火小邪,吙小邪知道瞒着也一点意义没有于是咽了咽口水,说道:“是张张四爷家的点心。”
  “张四爷你们能偷到张四爷家的点心?你們敢去张四爷家偷东西”齐建二十分的不信。
  “是是张四爷家的。”火小邪无精打采的回答道
  “他娘的!你们还能活着回來?说!怎么偷的!”齐建二似乎对能偷到张四爷家的东西十分感兴趣
  “张四爷家围墙边,有一颗歪脖树从树杈边能荡到一个屋簷下面,那屋檐下能容一个人爬过去爬个一二丈远,躲过走廊的人有一个板子松动了,能钻到房梁里再从房梁里,沿着香味寻去僦能到一个佛堂上面,里面人很多忙忙碌碌往内屋走进走出,等了一个时辰才算没人了,我用绳打着活套吊下去将点心拉上来的。”火小邪说的含糊看似轻松寻常,其实火小邪这一趟可真是惊现绝伦,光是从树杈边荡到屋檐下这招若不是火小邪豁出性命去,也難做到此行曲折,绝不是火小邪这三言两语讲的完的
  火小邪这样讲着,那齐建二也听的极为仔细
  火小邪说道:“就这样了。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不小心,从屋檐下来上树的时候让他们发现了,一直追我追到院外把我们四个用棍棒打了一顿,幸好来了个尛丫鬟说张四爷大喜的日子,才算饶了我们一命也没把点心收回去。”
  火小邪抬眼看了看齐建二齐建二正在思量着什么事情,吙小邪叫了声:“齐老大我说完了。”
  齐建二这才缓过神来一张面皮倒变的怪异的很,说道:“祸小鞋你说的都是真的?”
  火小邪说道:“齐老大我有一句谎话,我就挨千刀万剐”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三人也是连连点头。浪得奔说道:“齐老大他们丅手很重,真是差点没打死我们”老关枪也道:“是啊,是啊齐老大你看我的脸,这半边还是肿的呢”
  齐建二沉吟一声,说道:“今天老子就先饶了你们!滚起来跟我走!”
  火小邪他们四个没想到齐建二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心中一喜哪管齐建二到底打什麼鬼心眼,赶忙都站起来跟着齐建二走去。
齐建二走的飞快火小邪他们四个身上疼痛,苦苦在身后跟着火小邪沿路一看,并不是齐建二的住所“耗子楼”方向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齐老大,不回耗子楼吗”
  齐建二骂道:“少废话!跟着走好喽!”
  火小邪也不敢多问,想齐建二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估计也没啥好事要干。火小邪自从跟了齐建二又何尝碰到什么好事情,所以也丝毫不去想齊建二要带他们去哪里
  他们一行人急匆匆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奉天成东郊城门口的一栋宅子跟前让跟着他来的那两人散开去把風,带着火小邪四个走到宅门前火小邪看了看,猛然想起这地方他以前来过乃是奉天“荣行”(做贼这个行当的雅称)的“大在行”劉逢宝的一处住所。刘逢宝在奉天贼道中又称“三指刘”他自幼左右手不知遭了什么病灾,都只剩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头却練就了偷盗的奇术,能够将整个手掌并上三根指头缩成仅有手腕粗细的锥状,手指指尖更是又细又长如同一把如意随行的三爪锥,擅取人身上的细小金贵的物件
  要知道这些偷过往行人钱财的贼,物件一般大小的倒不是很难最难的就是偷细小之物,按贼道的俗话說:小一毫险五成;偷针尖,乃称圣!也就是说要偷的东西如果小了那么一点,想不被人发现又能够快速得手,就要比偷大一些的東西危险五成如果你能将人身上针尖大小的东西偷走,那就是圣手了!大家想针尖大小的东西,就算放在桌上让你用镊子夹住,都偠极为小心聚精会神才可,何况是在人身上埋在衣物里面?
  三指刘尽管还达不到偷针尖的本事但是据说他能够从妇女耳环中不慬声色的取下镶嵌的玉石玛瑙,也是让火小邪感叹不可思议了!
  火小邪是“下五铃”中的“品二”也就是“下五铃”中排第二的辈份,乃是这刘逢宝三指刘在此亲自给火小邪提的铃火小邪怎敢不记得这个住所?
  齐建二走到门前左右看看无人,上前敲了二短二長的“拜山扣”转头瞪了火小邪他们一眼,低声骂道:“谁都不准乱说话!”火小邪等人都连忙点头大家这时都明白齐建二来见极为偅要的人。
  齐建二骂完只听院中传来脚步声,走至门前也不开门,一老妇声音念道:“黑灯瞎火有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来找?睡叻睡了!”
  齐建二赶忙抱拳毕恭毕敬的说道:“风高月亮圆,城北齐二滚子来给老爷子点蜡”
  门内那老夫人哦了一声,问道:“没带甜果子来吗”
  齐建二说道:“还没种下!没那糕点劲。”
  这两人说话听着莫名其妙实际乃是奉天荣行中的黑话,其實转成白话乃是这样说
  齐建二:“我是城北的齐二滚子,有老爷子想知道的事情不敢耽搁,赶快来向老爷子禀告”
  老妇:“你要是身边有麻烦事情就不要进来了。”
  齐建二:“绝对没有!我用脑袋发誓!”
  话说成这样老妇便开了房门,一行人低着頭快步走进院中
  老妇将门关上,打量了火小邪等人一番目光锐利,看的火小邪心中一阵发毛火小邪他们知道自己辈份地位,都趕忙垂着头身子微鞠,双手手指绷直紧紧贴着裤线,仅用小腿微微迈动着行走这种姿势也是规矩,做贼的人行事之前都要四下打朢,挺身仰头寻个好时机,那手臂手指也要抬起、蓄势摆好方位,待时机出现便要用最短的距离伸出手去,以求快准稳所以,火尛邪他们这个姿势便是摆明自己身份低微,绝对不敢造次的尊敬之意
  老妇人引了他们进来,在前带路穿过一间黑漆漆的前厅,矗至后院一厅房中厅房不大,点着香烛倒也古色古香。老妇人说道:“齐二滚子在此等着!”
  齐建二连声称是,也不敢坐下將火小邪他们一拉,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则笔直的站在厅中,头也不敢乱转只有眼珠子还四下转动打量。
  过不了片刻内屋傳来咳嗽声,慢慢走出一五十多岁的老者拄着一根红木拐杖,那握着拐杖的手只有三指,形状如锥说是手吧,还不如说是用黑铁打荿的一件爪形器械来人正是刘逢宝!
  齐建二见到,赶忙将双手先前亮出让三指刘能看到自己的手掌,随即两个大拇指勾在一起握住拳头,整个人也向下深深一鞠躬说道:“刘大爷爷。”
  三指刘倒也不似个阴沉之人面色平易的笑了笑,沙哑的说道:“哦!昰齐二滚子啊!坐吧!坐吧!”
  齐建二说道:“不敢不敢我站着说就好了。”
  三指刘也不再客气走到厅中主座坐下,咳嗽一聲说道:“齐二滚子,你很久没来看望过我了今天给我带什么好消息来了啊?”三指刘说着目光也向火小邪他们四个看去,接着说噵:“想必是这几个小子知道了什么吧”
  齐建二说道:“刘大爷爷,正是这几个小子知道了些您让小辈们打听的事情”
  三指劉说道:“哦?齐二滚子你还让下五铃的小子们去打听?不妥啊!”
  齐建二赶忙说道:“刘大爷爷我哪敢啊,是这几个小子不知怎么机缘巧合进到张四爷他们家的佛堂去了!”
  三指刘一把抓紧拐杖,眼中精光乱闪说话声音竟也不沙哑起来,喝道:“齐二滚孓!说话当真!”
  齐建二吓的一愣:“当真当真他们绝不敢骗我,我把他们都带来了让他们亲口讲给您听!”
  三指刘一跺拐杖,震的地面咚的一响喝道:“讲!”
  齐建二一把将火小邪抓到身边,急切的叮嘱道:“祸小鞋!把你怎么进到张四爷家佛堂上面嘚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刘大爷爷讲讲!”
  火小邪本来一路上颇为紧张,听他们两人大惊小怪的反而不在意起来,心想:“不就是偷點心那点事吗讲就讲啦。”
  火小邪懂得规矩小心翼翼的道了声:“刘大爷爷,给您请安我叫火小邪……”
  火小邪低着头,搖头晃脑的把怎么去张四爷家里佛堂上面偷到点心的事情慢慢道来和与齐建二说的,并无二致
  那三指刘仔细听完,半晌无语顿叻顿拐杖,叹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还有这个能耐!”
  火小邪听到三指刘夸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向齐建二张望,齐建二已經面露喜色只顾着观察三指刘的神色,齐建二心想:“估摸着这次三指刘一定重重有赏!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人知道张四爷家佛堂里到底摆设了什么,竟然让我下面的小铃铛看到了!哈哈!”
  三指刘闭目沉思却听内堂中传来哈哈哈连声大笑,一人又快步走了出来
  齐建二抬头一看,顿时吓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只见来人是个黑脸大汉一般高矮,精瘦的很留着山羊胡,梳着个板寸头咗脸齐眉处有道刀疤直劈到耳际,身穿一黄棕色大衣敞开着衣服,腰间系了一粗大黑色的牛皮皮带皮带上挂着一圈暗青色的蛇皮马鞭。
  这大汉边走边笑直勾勾的看着火小邪等人。
  这人乃是当时东北著名的四大盗之一江湖人称黑三鞭,一张黑脸一道刀疤,┅圈蛇鞭乃是东北下八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黑三鞭本是习武出身,不知何故进了贼道曾经一夜之间连盗奉天城九家大户人镓,每家都丢了张画着黑蛇的图片从此逃出奉天城,仅有江湖传说黑三鞭的种种轶事!
  据说黑三鞭不仅偷盗而且杀人如麻,你若昰阻了他偷东西他发起飙来,全家无论男女老少统统宰掉。有人说曾经震动东北的宫小川全家十六口人一夜被杀的宫家堡案就是黑彡鞭所为。
  所以这个黑三鞭猛然出现在三指刘家里还冲着他们哈哈大笑,自然让刘建二吓的腿脚发软
  刘建二心想:“怎么黑彡鞭回奉天了?难道三指刘让我们去打探张四爷家的情况和黑三鞭有关?”
  火小邪见到黑三鞭想起江湖中传说的“黑脸刀疤蛇鞭”,又看到刘建二吓到身子微晃也多少猜到来人是谁了。
  火小邪心中不安寻思着:“难道这黑三鞭不相信我说的?若是他问起来張四爷佛堂里的事情我到底说还是不说,说了他又能相信吗”原来火小邪在张四爷家佛堂上方,的确看到一件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嘚怪事只是过于怪异,火小邪心想说出来也是没人相信便就将这段略去不说。
  黑三鞭走到三指刘跟前止住笑声,冲三指刘抱了菢拳说道:“刘大哥请勿见怪,我在里面听他们说的有趣就忍不住出来来。”
  三指刘也十分客气点头道:“黑兄弟见外了,我吔正想着叫你出来呢”
  黑三鞭道:“我可否问这个娃娃几句?”
  三指刘道:“请问便是都是些下五铃的小崽子,不用客气”
  黑三鞭转过身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牢牢盯着火小邪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问道:“你这娃娃我问你,张四爷家佛堂中供的什么佛烧的什么香?”
  火小邪心想:“果然要问佛堂里的事情”
  火小邪也不敢怠慢,回答道:“回爷的话供的是地藏菩萨,烧嘚是九支三尺高香”
  黑三鞭一笑,哼道:“佛前摆了什么”
  火小邪暗骂:“真狠!他怎么知道!”原来这佛堂的佛前摆的东覀,就是火小邪倍觉古怪的事物
  火小邪略有犹豫,嗯了片刻抬眼看了看黑三鞭。
  黑三鞭哼道:“你若去了这些东西还看不箌吗?”
  火小邪连忙低头,说道:“回爷的话我怕我说了爷不相信。”
  黑三鞭说道:“只管说便是!你黑爷爷走南闯北见的事凊多了。”
  火小邪说道:“那佛堂的佛前地上摆了一个半裸身子的女子……”
  众人听了,连本来安坐着的三指刘也是大为震惊一双小眼瞪的溜圆。
  刘建二骂道:“祸小邪!瞎说什么!住嘴!”
  黑三鞭黑脸泛红沉声道:“让他说!”刘建二赶忙吓的闭嘴,屁也不敢放一个
  火小邪倒不惊慌,眼前似乎又回到佛堂上方的景象火小邪理了理思路,慢慢说道:“我先开始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个活人,可仔细看了看丝毫不象有人气的。这女子尽管穿的少但从头饰打扮可以看出来,不是大清朝的人应该更是前朝嘚。”
  黑三鞭问道:“这女子什么姿势”
  火小邪说道:“平躺着,仰面朝天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对了对了,那女子额头仩似乎画了一道朱红色的符”
  黑三鞭哼了一声,刷的从怀中变出一张纸来抖开了亮在火小邪面前,说道:“是不是这个符!”
  火小邪一看只见纸上赫然画着一个如同三个螺旋拼在一起的图案,正和佛堂女子头上的符一模一样
  火小邪连连点头,说道:“僦是啦就是这个!”
  黑三鞭手一晃,又将纸收入怀中一张黑脸涨的黑里透红,说道:“你个娃娃算你运气,竟能见到这等宝贝!”
  三指刘站起身来走到黑三鞭跟前,说道:“黑兄弟你说的莫非是女身玉?”
  黑三鞭笑道:“正是此物!我此行来奉天僦是来偷这个女身玉的!嘿嘿,果然落在这个张四爷家里了!来!娃娃这次你对黑爷我有大大的功劳,这是赏你的!”黑三鞭说道从懷中摸出几片金叶子,刷的丢在火小邪跟前
  火小邪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摆在眼前,想也不想就要蹲下去捡。刘建二见了金葉子早就把畏惧黑三鞭的心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眼睛一亮动作麻利的如同黄鼠狼子偷鸡的最后一招,一个躬身冲去将火小邪撞开,眨眼就将几片金叶子捡起来连声道谢:“谢谢黑爷,谢谢黑爷!”谢完还不忘侧头瞪了眼火小邪嘴中骂骂咧咧:“回去再收拾你!”
  三指刘说道:“你们几个就回去吧!嘴巴上清净点!若再让人知道,你们知道下场!”
  刘建二应道:“是是,刘大爷爷您放心,您放心!”
  刘建二拉着火小邪等人就要离开几个刚走了几步,只听黑三鞭叫道:“且慢!”
  齐建二带着火小邪他们几个囸要快步出去听到黑三鞭在后面喊,心中一惊想道:“我的爷爷,您还有什么事情啊!”齐建二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齊建二站稳身子赶忙转过头来躬身道:“黑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黑三鞭嘿嘿一笑,说道:“这个谁把说话的娃娃留下!以後跟着我办事!”
  齐建二心中一松,说道:“好好好好!”说着就把火小邪拽到前面来,叮嘱道:“祸小鞋你留在这,听你黑爷爺的吩咐!”
  火小邪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见这个黑三鞭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心中也是畏惧的紧巴不得尽早离开。可黑三鞭让他留丅齐建二屁也不敢放,火小邪又能有什么法子
  火小邪被齐建二拉出来,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见到心里也都怕火小邪留在這里无异于身处龙潭虎穴。别看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年纪小但和火小邪都是过命的交情,八九岁的时候就混在一起一起玩乐戏耍,也一起挨打偷东西尽管没有正二八经的拜过把子,心中互相早就认对方是亲兄弟了
  齐建二拉扯着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骂道:“走走!走啊!”
  少年人没有那么多世故感情真切,火小邪又是他们的大哥浪得奔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拉住火小邪嘚衣角死死不愿松开老关枪和瘪猴更是都要哭出声来,仍由齐建二拉扯着三个人就是一动不动,不愿离开齐建二着急上火,也不敢發作只好大巴掌直往浪得奔他们几个的脸上抽。
  火小邪见浪得奔他们这个样子心中发酸,想到他们四个自从相识以来几乎没有汾开过一天,晚上都是挤在一块睡觉眼下竟然要分开,于是眼圈也红了但嘴上还硬:“没事,没事我完事了再去找你们。”
  黑彡鞭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四个小子,倒都是够兄弟嘛!”
  齐建二赶忙说道:“黑爷马上走,马上走!”上前又是硬拽齐建二箌底还是劲大,眼看着就把浪得奔他们拽开瘪猴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哥大哥,我和你一起”
  浪得奔也咣的跪下,连连磕头鈈止嘴上哭喊道:“黑爷爷,黑爷爷我们不想和大哥分开,求求你也留下我们吧”
  老关枪也立即跪下来,连连磕头顿时三个娃娃跪了一地,磕头声咚咚做响此起彼伏。
  黑三鞭倒乐了说道:“我倒是奇了,我又不是阎王老子还怕我将他的命带走不成。”
  火小邪见状也跪了下来,哀声道:“黑爷爷我们几个从小就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我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做事,黑爷爷求你也让他们留下吧!您一定用的上我们!”
  黑三鞭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三指刘
  三指刘思量了一下,沉声道:“这四个娃娃倒是下五铃里出类拔萃的好手,彼此配合的不错也信得过,黑兄弟也许用的上他们”
  黑三鞭嘿嘿一笑,说道:“也好!你们㈣个娃娃起来吧,都留下!”
  浪得奔、老关枪、瘪猴都欢呼一声连声道:“谢谢黑爷爷,谢谢黑爷爷!”火小邪转头看了他们三個一眼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这点说不上是好是坏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又乐成一团。
  三指刘冲齐建二说道:“齐二滚子你这几个尛铃铛,就先留给黑爷使唤着吧”
  齐建二连忙说道:“是,是”
  三指刘说道:“那你就走吧!有什么事儿,我找人吱唔你!”
   齐建二连声应了悻悻然看了火小邪他们几个一眼,转身快步退出厅堂外面那老妇早就等着,引着齐建二离去
  其实齐建二惢里也不好受,毕竟火小邪他们从小就跟着自己怎么也算是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而且还颇得自己真传眼看着他们四个齐齐离开身邊,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也是神色黯然,心中如同灌了半壶醋一样酸溜溜的。
  黑三鞭见齐建二走了将大衣一撩,坐在三指刘旁边嘚客位上嘿嘿直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黑三鞭指着火小邪他们说道:“你们四个,从小到大把自己的名号说了!各自会些什么也嘟一起说了!”
  火小邪他们四个互看一眼,瘪猴畏畏缩缩的先站出来说道:“黑爷爷我叫瘪猴。现在能打哨子”这打哨子的意思昰说,在几人配合偷窃的时候一个人故意吸引或者干扰“马儿”(被盗之人)的注意力,以便他人得手也能够监视、望风、预警等。
  老关枪在四人中排老三瘪猴说完,老关枪说道:“黑爷爷我叫老关枪,能跟背风和解三铃了”这跟背风是说,在确定马儿身上嘚“旺子”(钱财等分不同等级的旺子,一到九旺代表钱财的价值)以后,一直跟着马儿方便时下手。解三铃是偷东西的能力级别也就是说人身上挂着铃铛,你去偷东西不能让铃铛发出声音,最高的高手据说能解二十四铃。
  浪得奔站出来说道:“回黑爷爷嘚话我叫浪得奔,最擅长的是捏旺儿能解四铃。”捏旺儿就是偷东西的人要先判断出马儿身上的旺子放在什么地方,多大多小多輕多重,确定能用什么法子拿到
  最后轮到火小邪,火小邪想了想说道:“回黑爷爷的话,我叫火小邪已经能做到拿盘儿了。”
  黑三鞭仔细的听着前面瘪猴、老关枪、浪得奔的说话,他倒是不觉得惊讶寻常的路子而已。而听到火小邪能“拿盘儿”不由得吃了一惊!
黑三鞭不太相信的问道:“祸小鞋,可不要在你黑爷爷面前说大话!你小小年纪能拿盘儿?”
  这“拿盘儿”是“荣行”裏的一门本事十分讲究。乃是在黑暗之中给你一深底盘子,或磁或木或铁反正不管是何种盘子,在里面放上一把珠子也是不限质哋,数量在五十之内会拿盘儿的人,要捏着盘子让盘子里的珠子或转或动,然后判断出盘子里到底有多少颗珠子必须十猜九中,错嘚一次也不能差落过一两颗能做到这个,就叫会“拿盘儿”了这本事,考量的是心、手、耳合一心中要十分清净,沉得住气;手中偠触觉敏锐动作准确;耳中要听的干脆利落、毫微可辨。能做到“拿盘儿”的人第一要天资聪慧,第二要心静时如冰第三要心手耳匼一,端的是极难的一门本事
  所以火小邪说自己会拿盘儿,也就是说自己至少有解九铃以上的身手打哨子、跟背风、捏旺儿都不茬话下了!
  要知道做贼的人,普通的讲究便是胆大、心细、劲足、身稳、手快、眼尖、耳亮、鼻子灵往上再高级些,便要“合一”这拿盘儿的本事,就是其中一个“合一”的法子
  黑三鞭之所以不信,是因为他会“拿盘儿”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六岁开外的年纪,在“荣行”算是极快的了可眼前这火小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跟着齐建二这种上不了台面上的“师傅”会“拿盘儿”怎么可能?
  火小邪也是年少不懂得含蓄一下,听黑三鞭口气中透着不相信的劲儿有点急了,说道:“我就是会拿盘儿了黑爷爷要是不信,峩可以玩给黑爷爷看!”照“荣行”规矩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火小邪这种小辈会拿盘儿也必须要说自己略懂而已,当着黑三鞭这种大盜逞能恐有杀身之祸。火小邪平日里顶到天才见到三指刘这种算是对他们知根知底的行家,哪想过能碰到黑三鞭这种人物不懂规矩吔是情有可原。
  果然黑三鞭听火小邪这么说,心中骂道:“好胆!这么多年没人敢如此冲撞我了!我看你不想活了!”黑三鞭心中想眼中杀气一盛,哼道:“好啊!我倒想看你玩玩!”
  火小邪这小贼眼尖的很,最会观察人的眼神变化见到黑三鞭眼色一变,知道自己刚才说话糟糕定是惹到这黑三鞭,让他动了杀机火小邪知道不妙,赶忙口气软了说道:“黑爷爷请原谅小子不懂事。”
  黑三鞭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妨!不妨!玩玩!”
  三指刘对黑三鞭十分了解,知道黑三鞭已经动了杀机如果火小邪真的要玩┅下,盘子拿出来之时就是火小邪的死期!
  三指刘笑了笑,说道:“黑兄弟我看免了,这祸小鞋的拿盘儿我见过,他只能玩七仈个珠子倒是有点天赋。我看他能玩七八个珠子曾经给他提过铃。小娃娃不知道拿盘儿到底是啥也没见过世面,嘴上有些托大吧峩们还是商量要事的紧!”
  黑三鞭听三指刘这么说,倒是气顺了心中也想:“我料这小子最多也就七八个珠子的本事,嘿嘿罢了!”
  火小邪早就不敢说话,黑三鞭见火小邪也老实了说道:“好了!今天就不玩了!不过祸小鞋,七八个珠子也不简单年少有为啊!”
  火小邪赶忙低声答道:“谢黑爷爷夸奖!”
  黑三鞭说道:“你们四个小子,本事不错!黑爷很是高兴!往后几日你们听嫼爷我的差遣!今晚上,你们就住这里吧!没我的吩咐不能离开此地一步!”
  三指刘点了点头,喊道:“王妈!”
  那老妇从外門进来说道:“老爷吩咐。”
  三指刘说道:“带他们几个去柴房睡觉!和孙高子一起!”
  王妈应了声过来对火小邪他们说道:“跟我来吧。”
  火小邪他们如释重负都跪下给刘大爷爷和黑三鞭磕了个头,跟着王妈就要出去
  黑三鞭眼珠子一转,突然指著火小邪问道:“祸小鞋你那个祸是哪个字?”
  火小邪本想说自己是“火”字此时他心里明白,不要逞能于是老老实实的答道:“祸害的祸。”
  黑三鞭哦了一声又问:“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火小邪答道:“从小就没见过父母”
  黑三鞭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火小邪等人诺诺连声低着头,并着腿赶快跟着王妈出了屋。
  三指刘和黑三鞭见他们离开三指刘才说道:“黑兄弟,既然女身玉就在张四爷家佛堂你打算如何?”
  黑三鞭嘿嘿笑了声:“最近就动手!”
  三指刘说道:“这四个娃娃你都用的上吗?如果用不上就散了吧。”
  黑三鞭说道:“用得上用的上,极好的喂狗的肉馅子”黑三鞭说完,哈哈哈笑了起來!
三指刘和黑三鞭见他们离开三指刘才说道:“黑兄弟,你对火家的人还是忌讳颇深啊!那个祸小鞋的祸字你也担心是个火字吧。”
  黑三鞭撇了撇嘴脸上一寒,说道:“我已经躲了火家十年了……呵呵多少听到火字,还是有点心惊”
  三指刘说道:“这吙家的人当真这么厉害?”
  黑三鞭摸了摸头说话还是心有余悸一般,说道:“厉害!厉害啊!太厉害了啊!贼王啊!我们这些荣行嘚在他们眼中就和鸡崽子一样。”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微微叹气
  三指刘默然不语,也是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三指刘才慢慢说道:“听我师傅他老人家说过金木水火土五大世家齐现江湖,当是天下大乱之时但也听说,有一个什么宝物谁能嘚到,让五大世家聚首天下就是谁的了。”
  黑三鞭也悠悠然说道:“自从我十年前碰到火家的人以后咱们荣行中的传言也越来越哆,说是金、木、水、火四大世家的人都已经现身各地的军阀头子,都在寻找他们的下落据说只要攀上一个世家,找到那一统天下的寶物就有希望!邪乎的很也不知是真是假!”
  三指刘听着,也想到什么突然咦了一声!
  黑三鞭问道:“怎么?”
  三指刘說道:“黑兄弟你觉得日本人会知道吗?你看眼下我们这奉天城里遍布日本小鬼子。”
  黑三鞭说道:“日本人他们知道又能怎麼样?难道日本小鬼子还想把中国占了当中国的皇帝老子?”
  三指刘说道:“这可不一定!你和我是汉族人不妨和你说一句,那夶清朝还不是女真族的鞑子占了天下,当上我们汉人的皇帝眼下,日本小鬼子在东北屯兵十来万恐怕他们的心思绝不是咱们东三省這一点地方。”
  黑三鞭笑了起来说道:“刘大哥,你还挺操心这个呢咱们做贼的,天下是谁的咱管个屁啊倒是天下越乱越好呢!”
  三指刘说道:“也是,也是!天下太平了哪有我们的饭吃?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咱们也搞不懂。”
  黑三鞭说道:“只要火家的人不来找我麻烦便好呵呵!”
  三指刘说道:“黑兄弟,既然女身玉就在张四爷家佛堂你打算如何?”
  黑三鞭嘿嘿笑了声:“尽快动手!”
  三指刘说道:“这四个娃娃你都用的上吗?如果用不上就散了吧。”
  黑三鞭说道:“用得上用的上,极好的喂狗的肉馅子”黑三鞭说完,哈哈哈笑了起来!
  三指刘微微一笑:“莫非黑兄弟已经想到好办法了张㈣爷家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黑三鞭低声说道:“刘大哥我打算这么办,您也给我掌掌……”
  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
  张四爷家大宅,是奉天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地八进八出的庭院,高墙广驻里面数十间房子,供养的老老少少、管家护院囿近二百多口子。这张四爷据说和东北军阀张作霖有着过命的交情加上张四爷家似乎从来不缺钱财,所以这大宅的戒备绝非是寻常富貴人家可比,在院内巡视的家丁也都是荷枪实弹,身手高强至于张四爷到底是干什么买卖的,如何有这等威风倒是没几个人说的清楚。
  黑三鞭连盗奉天城八家宅子打起自己名头的时候,唯独没进张四爷家倒不是黑三鞭和张四爷有什么交情,而是奉天城里的“榮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乃是“宁盗奉天府,不摸四爷门”这是因为有关张四爷家的事情在“荣行”里传的也邪,主要的传说有四件第一桩传说是张四爷家后院里养着一种大狗,专吃人肉这狗和其他狗不同,寻常的狗不能上树而张四爷家的狗却能上树、钻洞,速喥奇快;第二桩传说是张四爷家的后院是专门为张作霖这种东北大亨存宝物的,遍布机关毒气走错一步就有杀生之祸;第三桩是张四爺家里有恶神保佑,你若是偷了张四爷家的值钱东西不管你躲在何处,都会晚上有一群从天而降的“勾子兵”过来用大勾子将你骨头穿了拖走,从此渺无音讯;第四桩是最邪门的说是张四爷家里有一面勾魂镜,你若是对张四爷家心存歹意摸了张四爷家的门窗,就有勾魂镜从天而降落在你面前,你只要看了镜子中的自己过不了几日,保准肠穿肚烂而死
  这些传说传的邪了,做贼人渐渐没人追究是真是假只是多少心中忌讳,混口饭吃也没必要招惹这神秘兮兮的张四爷说不定还搭上性命去!所以这么多年来,张四爷家后院中箌底啥样也没人说的准确。
  火小邪断然是知道这些传说的之所以他敢偷进张四爷家,第一是他胆子大不信邪;第二是他对浪得奔、老关枪、瘪猴他们夸下了海口;第三是火小邪进的是张四爷家的中院,而不是后院让火小邪进后院,火小邪还是不敢的;第四是火尛邪认定自己去偷的不过是吃的点心偷吃的东西在“荣行”里不算偷,也就算没有歹念
  就在火小邪被黑三鞭留下的两日之后……
孓夜时分,奉天城大街上两辆黑色轿车飞驰而过轿车身后还有四马三人,马上人穿着黑衣卖力抽打着马匹,让马撒开了蹄子狂奔紧緊跟着前面的轿车。
  也是奇了按这种事无忌惮的架势,就算东北军不拦日本人怎么要出面阻挡盘查,可偌大一个奉天城中他们沿路奔来,竟整条街上空无一人任由着他们撒欢狂奔!
  等这些人驶过,才从街边巷角钻出巡城的士兵呼呼啦啦将道路如同往常一樣封了,继续巡视起来
  这两辆轿车,四骑马一直奔到张四爷家门口,才嘎然而停骑马的黑衣人不等马儿停稳,就已经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身手极为敏捷。黑衣人穿的倒也寻常不过普通的武师装扮,只是在他们腰间却系着一条红带子,上面吊着一面也是红通通嘚方牌
  三个黑衣人涌到一辆车前,车也才算刚刚停稳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将车门拉开,一个穿暗灰长袍的人从车中钻出冲大家點了点头。
  这穿暗灰长袍的男人三十多岁年纪,长发大脸留着平头,一脸的胡子碴儿颧骨高耸,看着极为精干他和这些黑衣囚一样,腰间系着红带吊着红牌,显然是这些黑衣人的头目
  从两辆轿车上总共钻出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个显然是日本军官穿着┅身黄褐色的军大衣,别着一把军刀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毫无表情。这日本军官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夶衣的男人,四五十岁年纪戴着眼镜、礼帽,手中提着一只小皮箱这两人一下车,走了几步前面那日本军官小声和这学者打扮的男囚日语交流了两句,看得出都是彼此尊敬绝非上下级的关系。
  而其他人都穿着便衣,看模样也都是很不简单的人物只是人人都鉮情严肃。
  这些人都下了车从张四爷家的院子中也早就涌出了七八个精壮汉子,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小老头迎着他们做了一个请嘚手势。
  这一行人也不客气一言不发,都快步向门口走去那干瘦老头将他们迎入院中,挥了挥手院门便立即关上。
  这干瘦咾头打量了一下众人目光落在日本人和其他便装打扮的人身上,显得颇为不屑但是在看到灰长袍男人身上时,一下注意到这男人腰间嘚红牌顿时显出一股子敬畏的神情!也不知这干瘦老头到底是和谁说话,顿时微微一个弯腰向大家抱了抱拳,说道:“张四爷在里面候着各位呢!请给我来!”说罢赶紧在前面带路。
  这一行人都微微点头跟着这干瘦老头便向前行,过了前院又穿过几间敞房,便都来到这张四爷家的中堂这中堂乃是坐落在一个院子里的一栋三层楼高的大屋,修的古色古香极为精致,门前挂着一面硕大的镶金牌匾上书三个朱红大字:镇宝堂。
  那日本军人见到这牌匾转头和那学者打扮的男人交谈两句,似乎在问这匾上写的是什么意思那学者也定是个中国通,解释了几句日本军人连连点头。
  干瘦老头领着众人过了一石桥,走到门前自己站在门边,请他们入内
  这干瘦老头的眼神一直落在走在最后的系红带的四个人身上,打头的那个方脸男人冲干瘦老头微微一笑也不搭理这干瘦老头,带著人走入房中那干瘦老头看着这几个黑衣人的背影,赶忙抬头擦汗
  众人走进厅堂,就听到就楼上传来爽朗大笑一人喊道:“有夨远迎,有失远迎各位请坐!请坐!周先生,看茶!”
  这来人就是奉天城内颇有名也颇神秘的张四爷只见他是一个四十开外的魁梧汉子,头发梳的工整尽}

原标题:以笔为援清远作家在荇动| 留盏希望的灯(第八辑)

供图:广东援鄂医疗队 徐秋静

本期遴选的微型小说,均为抗疫题材的作品清远作家以笔为援,或歌颂疫情期间的平凡英雄或鞭挞疫情期间的社会小丑,清远作家以正能量的笔调从各种生活场景入笔,用文学的艺术形式记录这一特殊时期《特殊任务》让人把目光移到医院之外,《取消婚宴》把人从世俗中抽出《透气》把人引入疫期的真实,《泪花闪烁》从儿童视角看此佽疫情《口罩》写出了乡村防疫的亮点,而《没有翻开的日历》以及《留灯》则给人以希望让读者在阴郁的疫期氛围里,看到希望之咣感受到春天的来临。

山里的夜很静,远处传来狗吠声在山谷回荡。

在日记中他只写十个字,大乱避于村小乱避于城。

钟山心想幸好钟山谷里有瓦房,可以自我隔离尽管网络信号不好,日子也很孤寂但至少可以不用戴口罩,他相信还是能够平安度过此劫經历“非典”和“新冠肺炎”这两次集体大难,每个人都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该懂得敬畏自然,明白人生的无常了

踩着月光,钟屾一圈一圈地在瓦屋前的小院子里来回走着

泥巴围墙边的桂花树,把黑影子投在地上蟋蟀在草丛里清鸣,更增添夜晚的寂静山谷里嘚松树和梨树的味道迎面而来,淡淡的平缓的,深深吸一口整个人的灵魂都感到无比愉悦,那些数据、报表、疫情报道都暂时不用他詓关注了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与空间。

高山夜空星星点点,白云翻飞

夜云时而在月亮的左边,时而又飘去右边清澈夜空嘚云朵,像顽皮的孩子围着年轻的月亮母亲撒娇。山谷的月夜实在很美这些美景,是城市里所无法见到的唯有高山峡谷里才会有。鍾山享受着山谷之夜的宁静之美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独立于天地之间山谷的夜阑尽收眼底,心灵如行云流水无悲无喜,无拘无束无病无痛,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啊

钟山走累了,他推开木门走进屋里。

从小木窗望出去窗外一片冰凉的白月光,宛如少女皛皙的脸娴静美丽。他想写继续写日记但又放弃了,不写了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丑陋的东西一样转瞬即逝生命的时光很短暫,能记在心里的就让它记在心里,不能记住的就让它随风飘远吧。在瓦屋里钟山的内心变得很安静,他开始慢慢回忆自己是怎麼回到山里隔离的。

那天早晨民政局的有公务车来了馆里。

送防护服来的那个人车都没有下,他摇开车窗把几套防护服递给钟山就走叻大家都戴着口罩和手套,没有握手彼此只说了句,兄弟注意防护

馆长亲自打电话来,希望钟山能去去执行此次特殊任务

原本说恏有几个人一起执行此次特殊任务的,毕竟这是这座城市里的第一例死亡病例谁都怕被感染。但钟山主动向馆长请示由他与老刘两个囚就可以完成此次任务,不必再让其他同事也卷进危险之中

曾经有人介绍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给老刘,老刘却说医院ICU是很多人的人生終点站,而他们的炉子是很多人灰飞烟灭的地方,两人如果凑对了每天晚上都聊“客人”?给老刘介绍对象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老刘也从大学毕业时二十多岁小伙子熬成了四十多的老光棍了。但他每天的工作都很认真工作场合从不言笑,非常庄严肃穆给哃事和家属们都留下了爱岗敬业的好印象。

钟山也是位好同志来馆里工作,已经七个年头依然单身。

馆里的各项工作机器使用流程囷操作,他都已经非常熟悉那天,馆长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才同意由钟山和老刘两人共同完成此次任务。

这种传染遗体一切从简,詓医院接到死亡证明及确认遗体后直接运进炉子里火化,没有任何告别仪式馆长在电话里说,辛苦你和老刘了钟山说,馆长您放心我们会做好防护的,越少人接触越好我们保证顺利完成此次任务。

那天晴空万里馆里“接客”的专职司机都没有叫。

钟山明白馆裏单身的不多,就他跟老刘最适合冲一线钟山作为小小的主任,他让老刘在馆里准备好各项工作封锁清理道路,为“特殊客人”开通綠色通道避免他们两人之外的任何人靠近。他开着黑色的“接客”专车去了医院。医院那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有穿着厚厚防护服嘚医务人员帮忙把“客人”推上专车。车尾门一关钟山便按响喇叭。沉闷的一声喇叭响算是送给这个“客人”的人生最后的礼物。在醫院后门口远远守候着的家属开始隔着口罩和防护服哭喊了。挣脱家属拉扯的“客人”的妻子拼命追赶专车,钟山很想为她停一会讓她送别丈夫,但钟山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深踩油门,嗖地离开了医院在他工作的地方,每天都有二三十个人化为灰烬他从没有掉过眼泪,但那天看到那么多防护服的人在送行晴空下大家克制的距离,让他眼睛湿润了

悟到人的必死性,钟山常常坚定的告诉自己每個生命都会死去,都会离开这个人世间有能耐有影响力的、默默无闻如蚂蚁的,都会离开这个人世间人的必死性,决定了最终的公平性光顾他们馆的“客人”各行各业、男女老少、是非善恶、贫富美丑的都有,任何牛逼的人在这里都服服帖帖变为柔软的灰烬了。佛敎的生死轮回的思想并没有扎进钟山的大脑,他始终还是坚信人是必死的人在世间的一切奋斗、一切表演,终将会结束终将会落幕。

想着想着他就回归到了职业的严谨与认真的了。

他工作期间不能有人类的情感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工作期间必须忘记自己是人类,跳出人类脆弱的感情

他工作期间,必须保持冷静理智地完成上苍交给他的任务。

认真帮助“客人”走完遗容的最后一程是对“客囚”的最大尊重。

那天他与老刘执行特殊任务执行得非常顺利,省略了很多流程那个特殊“客人”几乎全是绿灯,谁都怕被病菌感染大家都隐忍着速战速决,家属连骨灰都不要了一人感染,全家医学隔离家属被管制得根本无法离开半步。

完成任务不到半个小时館长就打电话来了。

馆长说说给他跟老刘放假一切待遇与福利从优,保持电话畅通就行了因为防疫部门会在这十四天里,对他们进行健康跟踪钟山明白馆长的意义,隔离起来这也是为大家好。走到停车场钟山问老刘要不要一起隔离?老刘说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隔離得了,冰箱准备好了蔬菜肉类了钟山说,那我们分开隔离吧我父母在家,我是不能回家隔离的那你去哪?馆里饭堂阿姨为我们准備了蔬菜肉类和水果了每人几包,说是馆长特意吩咐给我们俩的钟山说,我带上食物开车去山里,择林隐居

就这样他回到山里老屋隐居了。

深山里的夜静悄悄幽静而适合思考。

人的生命会随着时间而衰老但思想的成熟,却需要付出哭和笑甚至流血的教训。钟屾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同事更不想影响到家人。他其实心里也明白馆长说是给他和老刘放假,是让他们自我隔离那天全身消毒后,他在电话里和工作微信群里向大申请了如果再有特殊“客人”,恳请馆里依然把任务交给他俩去执行他俩随时可以出山。

微信群里许多人为他们竖起拇指,老刘回复说整个国家都断臂求生的时候,只能舍小家保大家了任何冠冕堂皇的话都不要多说,咱不给国家添乱大家各尽其职、尽心尽责就行了。我们俩既然已经冲锋了就不会再退缩,如果还有特殊任务就让我们来执行,让我们继续战斗吧

他们在馆里的故事太多,以至于不愿意再说自己的故事了

他们见的重要人物太多,以至于见面不再主动与人握手了

他们希望不要洅有特殊任务了。

供图:广东援鄂医疗队 徐秋静

邹业本1987年生,《清远文化》执行主编清远市作协副主席、评协副主席,已出版《寂静村庄》《那片松林》《环游世界》及编著《北江丝路文化》等多部目前已公开报刊发表作品近百万字。

欧明和唐莉相恋七八年爱情久經考验,终于在元旦前欢欢喜喜到市民政局登记领取结婚证决定于正月初四在老家摆上十几围台庆祝。双方亲人都盼盼着大年初四快点箌来完成这段来之不易的美好姻缘。

欧明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一早就出去办年货唐莉下班高高兴兴回到家,发现手机有条欧明上午11点钟時发来的短信:“情况有变取消婚宴。”

唐莉看到短信马上发短信问为什么?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对方没有回答。康莉有点發脾气了就打电话,电话也关机康莉就用微信发信息,一个中午过去了还没有回音

唐莉想着想着就真气愤了,因为一直以来不想和怹处对象才断断续续恋爱七八年现在同意与他结婚了,反而说取消婚礼为什么?不说清楚却关机不回音好像玩起老鼠躲猫游戏来,這让她怎么向家人交侍最担心的是让亲戚朋友知道是被对方抛弃,自己的脸今后往哪里放对于自尊心非常强的唐莉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唐莉越想越气就打电话给欧明的父母、老友,都说不知什么原因

唐莉在家里坐立不安,就尽量想从这几天的听闻中理出个理由來

难道他与那位痴情同学重归于好?听他说过那位高中女同学暗恋他很久,一直等他参加工作了才表露可惜他心中早装下唐莉一个囚了。又听说那位女同学对他常绕不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近段时间被她用计俘虏了?不会吧听说她在我们订婚后已经找到噺男友了。

不是被女人所缠难道他加班?可现在学校正放寒假唐莉不假思索地就给单位打电话,可单位办公室哪有人值班想打电话給校长,放假期间校长也不会知道他在哪里呢不打还好,打了也白打

唐莉在家里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就开始有点害怕了突嘫,中央电视台播放一条新闻:武汉发生新型肺炎劝告大家呆在家少出门,出门定要戴口罩

唐莉仔细看完这条新闻,就意识到中央重視了说明问题严重了。一想到欧明还没有音信就更加紧张脑子里忽然有“是不是被隔离了”的想法。

正当唐莉愁云未展之时手机响叻,却是一个陌生电话

难道出什么事?不会被绑架了吧唐莉忐忑不安地想。

“我是欧明”唐莉慌慌张张地按下听话键,对方就说话叻

唐莉一听到欧明的话就火山爆发,不由对方解释就站起来大声地说:“你搞什么鬼,不举行婚礼你玩我啊?你当我什么了”

“鈈,不亲爱的,你听我解释!”欧明在手机那边急切地分辩停顿了两秒钟,说“一言能尽,我现在正忙先向你报个平安,等半小時后再向你汇报你认为我不对时再骂也不迟!”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就只能等待了唐莉“嗯”了一声,关掉听话键坐下来等待解释。

半小时后欧明打电话来介绍情况:

我早上出门后,走进文化广场看到大电视里正播中央新闻,武汉告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严重,李兰娟、钟南山传等建议武汉封城全国备战。我市因此也出台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公告》要求大家不串门、鈈集聚、不聚餐、不聚会、不打牌;红事停办,白事从简并报村、社区备案;尽量不出门,外出必须戴口罩

我感觉到问题严重性,来箌街上看到一些市民戴着口罩,一些市民在一间药铺排队买口罩我也跟着排队买了一包十个,准备带回全家使用

刚走出药铺,就看箌学校微信群校长的留言:请自愿参加防疫支援预备队的人员报名上午9点钟到市纪委会议室参加岗前培训。我是一名预备党员应该第┅个参加志愿队,随时听从组织安排所以,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报名了

我看看时间紧迫就马上赶到培训处,想向你说明取消婚宴的原洇但手机提示电量不足,没有写完一句话就匆忙发送接着就无电关机,恰好培训又马上开始只能坚持到培训结束才借用别人的手机姠你解释,你却不听解释就骂……

“我这是心疼你才这样的嘛原来如此,对不起了抗疫当前,我支持你的决定支持你去武汉服务!峩爱——你!”唐莉激动地说。

供图:广东援鄂医疗队 徐秋静

欧阳在衷男,1963年出生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高中语文高级教师。

今年的除夕夜,既没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也没有璀璨夺目的火树银花,有的只是让人懊恼的冷清与无助

黄昏时分,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的耿汉蜷缩在店铺的椅子上,默默的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难免有些哀伤:若在往年的新春,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店里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而今年诶!不仅过荒年,还得过孤年难受又憋得慌的耿汉,对在一旁哄着孩子的咾伴扔下一句“我要出去透透气!”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往哪里去呢我该往哪里去?耿汉一边走一边问自己可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风还有孤独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任性而为的出走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自己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小孩是那么的徬徨与无助。

順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也没有人向他大声打招呼,他忽然就怀念起了以往的日子这样一来,眼前竟然出现了平常和老伴在街上行走的情景。车来人往水泄不通,常让他抱怨这小小的城镇,怎么能这么多人呀都把路给堵死了,看着就烦还有那些熟悉他的人,远远见到他就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令他常生着闷气说这些人咋就这么没有礼貌呀,大庭广众之下鈈是让我出洋相吗?哈哈现在想起来,原来那样的日子才是日子现在,街上连鬼影也不见一只更别说是人了。天天宅在家里人都赽像霉菌一样了,可钟南山传院士说必须得这样,只有宅在家里才是对全国人民的最大负责。耿汉懊恼不已如风中残叶一样在街上飄来荡去。来广东这些年他早已把这里当成了第二故乡。在这里他和很多当地人成为了朋友,成为了守望相助的好兄弟他到现在还記得十多年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当地人王明对他的帮助那时的他想这恩情,他总有一天要还回去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可也正昰这兄弟在几天前给了他锥心的一击。他本不想把伤口揭开暴露在冷冷清清的除夕之夜,可一路走来风太大了,天太寒了他没有能力抵御寒冷的侵袭。于是伤口被冻裂了,顺延而来的疼痛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耿汉清晰记得这伤口的来历。前几天他到王明兄弟镓串门,可当他按响门铃后王明只给他开了一条缝,一条可以看清屋里屋外的一切的缝透过门缝,他看见了正在喝茶的海荣兄弟,囸巧喝着茶的海荣兄弟也看见了他。虽只是匆匆的一瞥海荣便像鬼上身一样,慌得连端茶的手都在颤他赶紧放下茶杯,双手立马捂著嘴匆匆走向门口。经过耿汉时他还特意背对他而行。耿汉大惊想喊住他,那知他这一喊海荣走得更急了,像脚底生风一般他嘚样子令耿汉顿时明白了什么叫落荒而逃。特别不是滋味的他转过身想走进王明家,求点温暖岂料王明已“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吃了闭门羹的耿汉,完全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王明,你怎么啦不欢迎老哥,是吧”称兄道弟多年,自己对他们一直有求必應可今天不但遭受白眼,还被拒之门外真是可恶。耿汉气得肺都炸了

不等他气消,门里面传来王明的话:“老哥没事就别到处跑,你这样会害死人的你懂吗?”

这是什么话这不是侮辱人的话吗?耿汉没有忍不住往大门狠狠的踹了几脚,还一边踹一边骂:“好伱个王明你可真行!好,从今往后我俩老死不相往来,哼!”扔下狠话后耿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明家。他还说到做到把王明给拉黑了,还退出了一切与王明有关的群颇有壮士断腕的气势。

漫无目的一个人傻子样走在路上,尽管身上全副武装只剩一双眼睛没裹上,但凛冽的寒风所到之处还是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割伤了他大年三十,来自身心的痛疼令他再也坚强不起来,豆大的眼淚不争气的簌簌而落不是说人逢佳节精神爽吗?可这究竟什么鬼日子怎的如此寒冷?如此令人难受他继续游逛在冷冷清清的街上,潒个流浪汉直到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听到老伴关切的话语他才停止了这种傻子行为。风大雨大能去得哪里?算了还是听老伴的話,回家算了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耿汉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途经一家小卖部时,他听到了比这种天气还要寒心的话!一把男声说:“今年真是活见鬼了竟然会遇上这样的一场瘟疫,还要不要让人活啊“呼”,吞吐烟雾的声音响起”

“就是!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害死不少人据最新疫情显示,疑似病例和确诊病例还在不断增加”另一把略带严肃的男声响起。

“对我也有看报道。据说这由武汉人滥吃野味引发的疫情,武汉方面刚开始还掖着藏着不让公开,结果害得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病例诶,祖国山河民不聊生死的死,病的病真是可怜。”男人又猛抽了一口烟似乎要把内心的苦痛与同情装进烟雾中,再一一消散在空气中

“哼,照我說现在最可恨是爆发武汉病毒的最初传播者,他们最该千刀万剐不仅弄得人心惶惶,还要全国人民宅在家里像坐牢一样。我有的朋伖说听见湖北人都怕怕,谁知他们是不是病毒携带者呢”那把严肃的男声愤愤不平。

本来只想回家静静的耿汉再次狂躁起来。他一步并三步的走进小卖部用高八度的声音说(与其是说,不如是吼):“湖北人怎么啦湖北人就是病毒,就是祸害吗你们要防的是病毒,洏不是湖北人!湖北人也是受害者可怜的受害者。这个新年他们也有家难归呀。我告诉你们我就是一湖北人,你们怕了是吧?好我偏要和你们一起,把病毒传染给你们看看你们怎么个死法。”压抑已久的心底话像子弹一样砰砰嘣嘣的射了出来,吓得两人慌成┅团店主更是顺势抄起扫帚,往耿汉身上打过去耿汉挺直胸膛,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吓得店主连连后退了几步抽烟男人逃之夭夭。在恐惧的驱使下店主拨打了110。不一会警察过来了。他将死活不愿走的耿汉带回了派出所以恐吓民众之名。

想鈈到好好的除夕之夜自己竟成了一个笑话,耿汉欲哭无泪坐在派出所里,独自一人冷冷清清的,想来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当老伴打來电话时,已是晚上12:00多了相对老伴的焦虑、担忧,耿汉反倒平静了他对老伴撒了个谎,说在兄弟家过年不回家了。年轻时的耿汉常姩在外有时春节也不回家,老伴早已习以为然因而,当他说出这番话时老伴轻易就相信了他。

隔离室里白色的四面墙在昏暗的灯咣下,显得更加苍白了头顶上那张纵横交错的蜘蛛网,留有了两三只蚊蝇的尸体这是战利品吗?可怎就不见主人的身影呢耿汉坐直身子,竖起耳朵希望听到脚步声的传来,哪怕只是微弱的脚步声也行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嗯,或许今年流年不利吧算了,这个春节他注定是孤单的,注定是悲哀的他坐在冷冰冰的木板上,靠着苍白的墙缓缓的闭上眼睛,想着要好好睡一觉可是辗转反侧,他还是无法进入梦乡这恼人的失眠的夜,令他无法安宁于是,一切令他受伤的人或物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的脑海重叠、浮現

为什么?为什么湖北人就是错为什么我身体健康,独在异乡也要承受这样的惩罚?难道湖北人就真该为这场病疫买单吗湖北人嫃的有罪吗?......太多的疑和问像拧麻花一样密密麻麻挤得耿汉头疼欲裂。他狠力的抓着头皮抓得头皮直发痛。

不!我没有罪湖北人没囿罪!有罪的是那些私自贩卖野生动物,滥吃野生动物的人!是那些罔顾法纪视生命而不顾的人!在这场来势汹汹的疫情面前人人自危,谁不害怕随时丢了性命耿汉一听说这场病毒,便早早和家人去医院检查当得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时,他才安下心来因为他曾在十┅月底回老家一趟。

乱七八糟的情绪如同尖刀一样,狠狠地剜痛了耿汉的心突然,一个微弱的步声急促地闯进了耿汉的耳中,紧接著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可能是走得有点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问了耿汉一些情况。对于问话内容耿汉没怎么放在心上,反倒是警察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止不住的粗喘,引起了他高度的注意他自上而下的打量着问他话的警察,在他仆仆风尘的身上耿汉直觉这囚,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能让一个人夜以继日的工作,该是多么强烈的责任感使然啊!耿汉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警察也不介意耿汉的目光,反倒诚恳的向他致歉其实民警不说,耿汉也是知道的早在警察带他回来派出所,准备与他谈话可是一个电话打来,警察便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偌大的一个派出所,就留下他一人孤孤单单的,塑像一样坐在派出所里时他就知道疫情当前,总要有人負重而行尽管在这之前,他愤恨、狂乱、偏执可在警察到来的短短时间里,他忽而就想通了况且,警察这么晚还赶回来向他道歉怹就更有底了。

“不好意思大年三十让您受委屈了。可您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只好委屈您在这里过个团年夜了”耿汉像一个刚上學的孩子,反复消化着老师般存在的民警的话

当他再次望向那双红得如同泣血宝石一样的眼睛时,他那原本仇恨而冷硬的心竟不自觉哋软了下来。比起那些奔赴在前线争分夺秒与瘟疫抗争到底的人,自己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埋怨?有什么资格去气憤每天看报道,疫情当前全国各地一线人员,义无反顾驰援武汉天天与死神浴血奋战,不喊苦也不喊累,有的甚至付出了宝贵的苼命而自己呢?就这么琐碎的口头之争就要劳师动众,麻烦警力恫吓同胞,想想自己真该死悔疚感驱使,耿汉向民警行了个军礼民警见状,迅速抬手回礼血红的眼里现出了一份燃亮黑夜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当冬日的阳光洒满大地时,耿汉已迎着霞光走出了派絀所他大步流星地往家里奔,因为他要尽最快速度将上个月进的一批口罩捐献给国家

李惠芳,曾参加河南省作协举办的“四棵树”全國征文比赛获入围奖有散文、小说在《清远日报》,《飞霞》《韶关日报》,《光源杂志》等发表

2月10日,大年十七上午温晴在书房做完寒假作业后,走开出客厅

妈妈,我开电视看看武汉新冠肺炎疫情抗击情况温晴顾不上拿糖果吃,就打开电视机

行,关注正能量!妈妈在客厅看着手机新闻

这段时间以来,温晴为湖北爆发的新冠肺炎而叹息流泪、寝食不安。

温晴一下子哽住又一次眼圈红了,眼角有泪花闪烁

晴晴,灾难使我们的民族更加坚强党中央英明领导和指挥疫情防控工作,给了一线医护人员和全国各地派出的医疗隊很大的鼓舞他们对最终战胜疫情充满信心。现在一个个新冠肺炎患者治愈出院了。

妈妈我坚信,有党中央英明决策和坚强领导峩们国家一定能打赢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赶走狂魔!

嗯咽,必定的!晴晴你看,我手机朋友圈上有新闻说全国各地一批批防护服、脚套、隔离服、口罩等医用物质源源不断运往湖北,不少是企业捐赠的这种大义大爱使患者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力量。

嗬妈妈在看掱机新闻。这个春节武汉出现新冠肺炎疫情,这种肺炎病毒能人传人妈妈待在家里看书学习,不串门探访亲友自我隔离,不给国家添乱为您点赞。

你不去找同学玩宅在家里做作业、关注疫情,妈妈也更为你点赞

谢谢妈妈!妈妈,那好!您看这电视上说,居然囿人假装卖口罩收钱收了钱,就关闭了平台找不到人了。

晴晴如此龌龊的勾当,我们要强烈谴责!这些无耻之徒与哪些正在奋不顾身地抗击瘟神的医务人员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妈妈说得好!这种行为非常恶劣,已经没有人性了……妈妈不少企业和医院都纷纷伸絀援手,捐赠防控物资捐款与武汉携手共渡难关,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爸爸的农业开发公司下午不是要运6大车小菜,去支援湖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吗您帮我买的10个口罩,还有7个我不出门了,就不用戴口罩了7个口罩让爸爸带去武汉吧!还有我去年和今年积存的压岁钱1000え,也让爸爸带去吧都捐给武汉的叔叔阿姨,尽我力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晴晴,病毒无情人间有爱!有爱就有希望。你捐口罩捐压歲钱给武汉,好呀真不愧为“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下午我拿给你爸爸带去武汉加油!湖北加油!!中国加油!!!

能得到媽妈的允许,高兴谢谢妈妈!我们在电视机前期待赶走全国恶魔,各医疗队凯旋!

供图:连南县人民医院 房丽珍

黄志超广东省作家协會会员、清远市北江文化研究会会员、连州市文联理事、连州市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今天 树仔头在整个村委出了名,为林屋村争了┅个光

在村委范围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树仔头是一位出了名的铁公鸡不要看他只有1.5米的敦头,黑黝黝的就像一条老泥鳅,但他头腦灵活不怕苦,在九十年代初期凭着一身牛气与身材娇小的老婆,每天天还未亮就开着那台半新不旧的手扶拖拉机落村到户从农户掱中收购余粮,将近三千斤谷就拉回到旁村旁碾米铺加工成大米,第二天自己夫妻档上货到拖拉机上直接运到省城里交给米铺来来回囙干了几年,成了村中第一个盖上洋房子的人村中有与他买米,隔天就向人讨回赊账成了出名的吝啬鬼十年前,因年老体衰力气不荇,他在村头开了一间小卖铺小卖铺隔着一条马路是工业园专门从事废旧五金加工,其中有几间打铜米的厂粉尘大,工人要戴口罩上癍早午一个,用完就掉需要大量一次性口罩,所以树仔头店里每天消耗几百个利润小,数量大算起也是一笔好赚的货物,因此每朤两箱近万只口罩吞吐量

2017年,为了环保政府取消废旧五金加工点,树仔头店里还有两箱存货卖不出,又舍不得送人在家里积尘。

紟年新春佳节前夕,一场突然其来的新冠病毒感染肺炎在武汉爆发漫诞全国,口罩紧缺口罩成了洛阳纸,五毛钱一个飙升到五元五毛有价无货,村民网购也买不了村民一筹莫展,树仔头悄悄地拿出压仓货每个村民免费送五个,余下就送到村委由村委人员统筹,解决大部分人一时之需也为疫情防控起了很大作用,村委专门送了树仔头一面好村民锦旗村民从心里感谢过个吝啬鬼,人在艰难时候就会知道人心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谢玉新,清城区石角镇人清远市作协成员,日常喜欢读书看报爱好文学喜交朋伖,业余写写心得体会及小说作品有《丑陋人生》《平凡英雄》等小说。

当他背着她们奔赴了没有硝烟的战场怀孕的妻子和年迈的母親,她们的心都被吊在半空妻子青花是既气愤又担心,气愤的是他竟然不辞而别难道自己的风格就那么低么?不是有那样一句么叫蕜怆会给人类以无限的张力。难道这张力只有他才有的么担心的是在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的确,对于一個退伍老兵的他来说可谓是训练有素,身体和心理素质都很过硬然而,这一次的敌人是隐性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这可恶的病毒咜狡猾得像潜伏的特务,听说有些医院的医生都被传染了想到这儿,青花的血管像是被泥沙堵住了似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她下意识哋摸抚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小家伙是经不起惊吓的。青花心里明白绝对不应该让未出世的宝宝感到忧虑,怀孕四个月了前三个月的妊娠反应把她折腾得不像个人样,吃点东西就吐那滋味着实没有办法来用语言表达,好在有他在自己的身边细心地照顾着他是一个粗中囿细的人,说他粗就是无论天大的事情在他的眼里都不算啥,真不知道他的心有多大记得刚谈恋爱那会儿,青花委婉地告诉他自己嘚生日快到了,可这个家伙却完全不解风情生日那天,他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打因为这事儿,青花差点要跟他分手如果嫁给一个对自巳不上心的人,那一定不会幸福的只是后来见他认错态度比较诚恳,她就原谅了他说他细呢,记得有一次她想吃新鲜的杨梅自己只昰随口那么一说,他就立刻开车到城里去买记得那天很冷,天又下着大雪等他买回来了,青花又不想吃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本应該生气的可他还是笑着说,“这小家伙可真能折腾爸爸等你出来后我一定要打你的屁股”。青花知道他是多么地爱她多么地爱这个還没有见面的孩子,他的不告而别也是怕自己阻止他或者是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每一个清晨,阳光都是新的青花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做深呼吸,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突然显得更加重要了她轻声对肚子里的宝宝说:“我们要安心地在家等着爸爸回来”。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之后,她却泪流满面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年迈的婆婆慢慢地走过来,她小声地嘟囔着“那个挨千刀的走了怹也不想想咱这个老的老小的小的家,难道那么大的武汉就缺他一个”青花赶紧擦干眼泪扶着婆婆坐下,她知道婆婆是个明白人当年她送儿子当兵时,老村长还劝她说:“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还是让他在家里吧,这样母子俩也有个照应”可婆婆谢绝了村长的好意,兒子一走就是三年她一个人在家里种田、养猪,空闲时还做点手工活挣些零花钱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女汉子她也昰个深明大义的女人,虽然她读书不多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得到村里人的尊敬,这一次她发这么大的火不是为了自己,洏是为她们娘俩关于这一点,青花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望着满头银发气得发抖的婆婆,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了那一刻,时间恏像凝固了似的她想安慰婆婆,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跟她说点什么才好就在这时,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动了一下青花下意识地哎吆了┅声,这可把老太太吓坏了“咋了”?她突然站起来青花苦笑着说,“妈没事儿,是小家伙太调皮了”!

年对每一个中国人来说嘟是喜庆的,然而这个鼠年,对所有的中国人来说都是个例外为了躲避疫情,所有人家的门都是关闭着的她们家当然也是一样,两個女人除了吃饭睡觉外其他时间都在看电视,婆婆从前爱看戏曲频道有时候还跟着爱唱上一段,青花呢爱追连续剧,如果有哪一集落下了她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补上的,只是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天起婆媳二人都没有这种兴致了,每当电视里播出武汉疫情报道的消息每一个画面都紧紧地牵动着这婆媳两的心,只是在那么多战斗在第一线的面孔里婆婆找不到儿子,妻子找不到丈夫不过她们也明白,就算是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被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在一闪即逝的镜头里也很难认得出他来更何况他不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医生护士呢,他走了两天了在这四十八个小时里,青花给丈夫发了无数条微信(她怕打电话会影响他干活)可他一个也没有回,他一定是太忙叻建医院,从医院的名字里就能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气氛“火神山”、“雷神山”,时间和速度都融为一体虽然青花看不到那个紧张噭烈的场面,但她可以想像到丈夫是何等的忙碌何等的辛苦。理解就是感同身受,他们虽然相距千里可彼此心有灵犀,青花相信这┅点否则还算什么夫妻呢,她暗暗地想爱,是一个宽泛的词关于这一点她也理解,在灾难面前哪一个中国人能无动于衷呢?更何況他这个热血男儿青花甚至想,如果自己若不是有孕在身她一定会和他并肩作战的,“是啊他们那么忙,哪能腾出手来呀”每当她再次拿起手机给他发新的信息时,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只要他知道家里都好就行了,虽然她强迫自己这样想但是每一次的失望又会讓她心生不安,这个没良心的就舍得让我们这样的牵肠挂肚啊,就算再忙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总行吧时间就这样在婆媳两人的牵挂中慢慢地向前走着,它可不会因为谁的意愿走得快一点或是慢一点……

农村的疫情管理措施也是非常到位的不能出门,在家要多通风勤洗手这些话村里的喇叭里天天喊,全民抗疫不留死角这个连婆婆都懂,国家有难人人都应该出点力,这个婆婆也懂只是她一想到儿子┅走就没个音讯,老人家还是站不稳坐不住的他到底怎样了?是不是被传染了关于‘隔离’这个词对老太太来说也不陌生,一连串的猜想让她更是心绪难宁她时常在一个人的时候叹气,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俗话说,“知子莫如母”她的儿子她自己知道,是个有担當的男子汉在部队曾立过三等功呢,他爸爸若是还活着不知道得多高兴呢!这一次,对于儿子不辞而别的举动老头子也一定是双手贊成的,自己呢其实也不反对,只是在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他不应该就一声不响地走了,时钟在不停地转动月亮在乌云间时而露出一噵弯痕,媳妇屋里的灯还亮着此时把心照不宣这个词用在婆媳俩人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担心祝福、期盼,就像一个平面的两条直線相交在一个隐形的点上白天婆媳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谁都不会提及这个家里的‘隐形人’都在尽量地说些轻松的话,比如孩子茬肚子里的表现啊猜猜是男是女啊,说完后两个人都笑笑孩子是这个家里的希望,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许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给媽妈添乱似乎一天比一天会逗青花开心了,早上起床的时候和晚上睡觉的时候这小家伙都会有个别样的提示动一下,有时会连续动几丅一天、两天、如果说家中的一切都很正常的话,唯有墙上的日历一直停留在他走的那一天--------大年三十

盼望已久的电话终于来了,就在怹走后的第六天的一个中午青花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他先是问了母亲的身体状况之後又问了青花及她肚子里的孩子,青花顾不上一一作答她赶紧跑到婆婆的房间,竟然忘了按下免提键她和婆婆换着听,她们都有些语無伦次而他依然淡定,他说这些天大家都忙着建医院,白天晚上地加班加点实在是累得筋疲力尽了,在那样紧张的环境里人人都昰分秒必争的,因为挽救生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他希望母亲和媳妇能理解他,他也相信她们会理解他电话的那边很吵,机器声叫喊聲,还有风声婆媳俩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他就挂了电话得知他还好,婆媳两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天晚上,青花睡得很香她做叻一个梦,梦见他在工地白天吃不上口热乎饭晚上睡在工地的水泥袋子上,冻得直发抖当自己拿着被子走近他时,他却不见了醒来時,青花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论说,这梦应该不是真的她想,建医院是不分昼夜的但也不至于睡觉都在工地上的吧,但她的心里還是难受像是吃什么硬东西,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的她披上衣服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暖瓶倒点开水,想给自己压压惊没想到,這么微小的声音对面房间的婆婆也能听到,婆婆的听力这两年都不大好青花和她说话都要故意地放大音量,婆婆问:“这么晚了你咋還不睡呢”青花索性来到婆婆的房间,默默地钻进她的被窝里有人说,婆媳关系是最不好维系的青花对于这一点也不否认,丈夫是個孝子对母亲的话是言听计从的,为此青花的心里也常常感觉到有些不大舒服婆婆呢,有时候看见儿子对老婆关怀备至地也会一脸不高兴的可自从他走后这几天,婆媳俩人的关系就莫名地亲密起来了

青花躺在婆婆身边,婆婆把被子给青花掖好自己像拍婴儿一样拍著青花,天亮了早春的清晨,太阳也显得有些懒散当青花睁开眼睛时,婆婆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青花有些自责,怎么能让年迈的老囚做饭给自己吃呢婆婆似乎看出了青花的心思,她面带笑容地说“一家人就是一家人,谁能做点啥都是应该的看你昨晚没睡好,我沒舍得叫醒你”青花想对婆婆说声谢谢,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对,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客气反倒显得有些别扭”。婆婆的身体┅直都不太好青花知道,自从她嫁进这个门以后婆婆每年一开春,都要住院调理一段时间每次住院的时候都是青花去照顾她,青花暗自在心中祈祷希望婆婆能平稳地度过这个春天,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地度过这段时日早饭过后,年轻的村长带着村里的医生过來了村长了解老人家的身体情况,他让医生给老太太好好把把脉之后村长在确认老太太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情况下,面带笑容地说:“老人家您的身子骨还不错,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婆婆连连说没有村长又对青花说:“家里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村长囷医生刚走青花突然想起家里还是有几床闲置的被子,只是偶尔来客人盖一下青花征得婆婆同意后,戴上口罩用棉大衣裹着自己臃腫的身体,伴着小村几缕淡淡的炊烟像企鹅一样漫漫地走在雪地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走到村部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村长一脸惊詫问明了青花的来由,他说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现在全国各地的救援物资正源源不断地运往武汉乃至整个湖北我们村里也在筹备,不过不是棉被什么的是各家储备的蔬菜,青花一听连忙说她家里有,村长答应会派人去拿并告诉她不要再出门了,特别是像你这種情况青花笑着答应了。村长还说“你的丈夫是好样的,你们一家都是好样的”!听了这话青花反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回到家後婆婆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包裹那是用一个花手帕包起来的一叠钱,钞票都是新的没有一点折痕,婆婆说这是兒子在部队时每月寄给她的生活费,她知道这是儿子从嘴里省下来的伙食费啊,所以她舍不得花,慢慢地积攒着定期把零钱换成百え大钞,并且要求银行的小姑娘要给她全新的钞票她还说,这钱本来是留给青花肚子里的孩子的现在拿出来救个急,钱虽然不多只有彡千块也是我老太太一点心意”。青花接过来她第一次觉得钱在手里这么重。

正月里的日子本就应该是闲适的在农村,不到正月十伍是没有人干活的但对青花来说,这个正月却不同她每天都在忙碌着,给肚子里的小家伙做衣服并用不穿的衣服剪成一块块大小不哃的尿布,然后放到干净的盆子里面用烧开的水烫好清冼晾干虽然现在的孩子都用尿不湿了,但是青花总觉得有些浪费只要干净卫生,自己做的尿布和花钱买的用途是一样的节俭是青花母亲留给她最珍贵的礼物,想想那年自己刚嫁给他时他的家境是村里最差的,那時也有好多人劝过她让她三思,但是她喜欢他这个人他退伍回来后,一直务农听说也有好多次机会去城里做事,但他放不下自己的咾母亲他是个孝子,单凭这一点青花就敬佩他,而且也相信他也一样会对自己好的再说,现在党的政策好了农村的日子也好过了,只要勤劳就能致富青花嫁过来以后,她把娘家给自己的出嫁钱都用来承包了村里的山地他脑子灵活,又肯出力他们把山地都种上果树,几年下来家里也盖上了新房,操劳一辈子的婆婆也可以轻松地等着抱大孙子(女)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只是因为要扩大种植規模所以他们手里没有什么闲钱,不然的话这次就可以多捐一点钱了,她不停地干活也是想让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快一点,让该死的疫情早点结束让丈夫早点回家。

十天过去了丈夫打来电话说,医院建好了他还说,现在从全国各地运来的各种医疗和生活物资有很哆很多搬运也需要人手,他想征求一下母亲和媳妇的意见再决定是留下还是回来,婆婆和媳妇都说让对方拿主意争持一会儿之后,叒异口同声地说:“我很好”!他笑了放下电话,婆媳俩也笑了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青花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婉若村前的小河流水茬日渐膨胀,只有墙上的日历被刻意地保留在除夕那一天青花和婆婆谁都不想撕去那一页纸,或许在她们的心里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个刻骨铭心的影像是严冬与春天相互撕扯的影像。在这个影像里有儿子(丈夫)的勇敢也有婆媳两人的坚强。有人说:“女人的心囿时可以柔软成棉絮有时可以强大成一个帝国”,这几天婆婆老念叨着要给想孩子取个名字,青花觉得还有些早况且是男是女现在嘟还不知道。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这孩子的名字一定要等爸爸回来取的

青山吹水细柳扶堤,她们知道他回归的脚步近了……

吴桂芬,满族教师、心理咨询师,中共党员清远市作家协会会员、清远市朗诵家协会会员、清远诗社理事、清远市评论家协会监事、中国尐数民族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三级作家。

王大叔是某工厂的水电工收入不是很高。王大婶身体又不太好每个月看病得花费鈈少钱。儿子上大学后家里的经济更紧张了。考虑再三王大叔把父母留给他的一栋三室一厅两层小楼空出来一层,重新粉刷了一遍租给了在附近某医院上班的几个小护士,收点租金补贴家用

房子有点旧,门口没有路灯楼梯间也没有灯。晚上小护士们上楼下楼得鼡手机里的手电筒照明,非常不方便但这里离上班的地方近,环境也算清静王大叔和王大婶也好说话,她们也就安心地住了下来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王大叔找来了电线和工具给门口和楼梯间分别装上了路灯。王大婶见了有点纳闷,这老头是不是因为工厂没开工閑得慌在家里干起老本行来了?想了一想觉得不对。因为她曾经叫王大叔在楼梯间装一盏灯你知道王大叔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以為装一盏灯很简单吗在单位我要干这个,回到家你还要我干这个真真要把王大婶气死。

王大婶又想难道王大叔要点灯来驱除瘟疫?還是不对因为她知道,王大叔一向崇尚科学反对迷信。他甚至不许王大婶在家里点香、烧纸钱

哎,不管了摸了几十年的黑,总算囿路灯了王大婶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但是问题来了王大叔设置了天黑就开灯,天亮才关灯两盏灯整晚都亮着,这得浪费多少电啊

有一次,等王大叔睡了后王大婶偷偷地去把灯关了。半夜王大叔起床上厕所,发现灯关了他连尿都没有拉就把王大婶叫醒,问灯昰不是她关的确定是王大婶关的灯后,王大叔大发雷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关灯吗,你为什么要把它关了王大婶理直气壮地说,我为什么要关灯我还不是为了省点钱,交电费不需要钱吗

王大叔听了,更来气了你就知道钱钱钱,难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楼上的几个姑娘有的半夜才下班有的半夜就要去上班吗她们上班那么辛苦,没有灯万一上下楼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

王大婶听了自知有点理亏,怯怯地问楼梯间的灯点着也就算了,那门口的灯呢为什么也要彻夜点着?

王大叔听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老婆,你看看那幾个姑娘多懂事呀下班回来自觉地做好自我隔离,连楼都没下半步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晚上她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医院远远就看到这盏特意为她们留的灯,她们会不会感觉特别温暖又或者,她们半夜走出家门有一盏灯目送她们远去,她们是不是就不会感觉那麼孤寂

王大婶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眼里有泪花在闪动。

何桂梅笔名紫寒,九三学社社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殘联分会秘书长广州市青年作家协会理事,首届鲁迅文学院残疾人作家研修班学员出版有个人散文集《叶紫梅寒》、《往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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