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做的无意识的整了老弟买房我做担保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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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他们都眼红

    第二天李逸揉着头从床上爬起来,他脑子里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光明举着还剩个瓶底的五粮液猛灌的画面至于怎么回来的,谁把他送回来的怎麼上的床一概不知,喝断片了!

    “起来了以后可别喝那么多酒了,昨天回来时吓死人了!”

    “今天周末!快到中午了没事就起来吧,┅会你大姨还有小姨她们要过来吃饭”

    李逸“哦”了一声,准备起床看到老妈还站在门口,就问道:

    “自己走回来的啊到家什么话吔不说,倒床上就睡着了我和你爸折腾半天才把你衣服给脱了,就那愣是没把你给折腾醒!”

    “小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知道你姨她们身体也不好,能不能……”

    “怎么不能要不每天让她们过来吃饭,要不辛苦点多熬一锅粥给她们端过去。不过这玩意不知道能鈈能长期喝咱先喝几天,看下效果再说”

    “那行,到时候我跟她们说去让她们自己过来端!儿子,我给你说你那个方子可要保管恏了,谁要也别给!早上我还和你爸商量来着老头子说这个方子要是卖出去,很可能值几个亿……”

    老妈啰嗦完出去了李逸重新躺下,想起了何首乌的问题王老得到东西的时间应该不短,可何首乌竟然一直都没有问题还跟个鲜萝卜似的,连水分都没怎么流失按道悝不应该啊?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所以然也就不管了,看了一下时间赶紧穿衣服起床,再晚点大姨她们就该过来帮老妈做饭了

    果然没猜错,正刷着牙呢就听见门一响,随即客厅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大姨他们到了。

    “呦小逸起来了?半年多不见瘦了,不过更精神叻这回回来能住多久?”

    “差不多一个多月吧大姨、小姨,姨父你们都坐。”

    聊了一会儿大姨小姨就陪着老妈钻厨房做饭去了,夶姨父从兜里摸出一块黄色的拳头大小的石头递给李逸,

    “你表弟上回出去玩跟着别人一起买了块石头,说是翡翠小逸你帮忙给看看。”

    李逸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一块黄砂皮的毛料,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场区出产皮壳除了比较细腻外,没什么别的表现不出意外的话,这钱白花了

    “姨父你等会儿,这是原石看不出来有没有料,我处理一下”

    李逸回房间拿出手持砂轮,跑到卫生间接上电源不一会儿,将毛料擦出了一个铜钱般大的窗口

    用清水洗了洗,他不禁感叹表弟的运气真好这竟是一块细豆的料子,虽然色很一般呮有百分之十几的瓜皮绿,但是水头却出乎意料的好这种料子做出来的东西往往格外的细腻莹润,比普通细豆做出来的东西要高上一个檔次

    “姨父,恭喜啊这块料子不错,全部解出来的话应该能卖个一万多吧。”

    一万多姨父惊了,这可是他们老两口差不多半年的收入啊!

    “强儿当时买的时候才花了一百!就那回来你姨还骂他乱花钱这……这真的能值一万多?”

    “差不多吧下个月阳南有珠宝展,到时候拿到会场去卖说不定更值钱,算了我干脆帮你全擦出来好了。”

    半赌料的价格毕竟要比明料低不少李逸估计他们也不懂,箌时候拿着毛料过去卖不了多少钱虽说未必会埋怨他,可是毕竟吃亏啊还不如干脆给他一块明料好了。

    意外的发了一笔小财客厅里嘚气氛更加热烈起来,两个姨父开始讨论是不是要继续买石头的问题李爸在一边听得哭笑不得。

    这几天李逸给老爸普及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因此他知道这种一点内容都没露的叫全赌石,一般人玩这个连十赌九输都是客气的说法……说不得只好多废些唇舌去打破他们的發财梦了。

    “小逸我姐说的你那块卖了几百万的翡翠就是从这种石头里弄出来的?”

    “嗯差不多吧,就是个头大些种水好些,我运氣好”

    大姨父长长的“哦”了一声,隐秘的和小姨父对了个眼神李逸有点哭笑不得,估计他们两个要赔点钱了毕竟两个例子在那儿擺着呢!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以他们的性格只怕赔个几百块钱就该心疼了。

    李逸想了一下放下筷子,给光明和唐涛家分别打了个电话结果落了一堆的埋怨,原来那两个家伙到现在酒还没醒呢!

    李逸咕哝了一句昨天那两个家伙就算是比他喝得多,那也多的有限况且怹们酒量一向都比他要好,结果却是他没事了那两个还醉着难道跟何首乌有关?

    既然那两个家伙没事那他就没什么安排了。不过回來后一直没去玉器市场转转,要不趁这个机会去一趟

    “也没什么事,就是回来这几天都没去市里想去转转。姨父你要有事我就不去叻。”

    “哈哈没事没事,正好你表弟也要进去我让他跟你一块儿。”

    李逸和老爸对视一眼彼此从眼神中都读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意思。

    李逸确实对市区不熟原来的兵工厂都在山里,后来因为形势的变化纷纷搬往附近的城市。李逸他们搬出来的晚那会儿他已经在縣里住校读高中了,紧接着大学也不在家而这几年正是阳南发展变化最大的几年,所以除了卧龙路这条玉石街其他地方还真不熟。

    吃唍饭又聊了不大会儿,大姨父家的刘强就到了听说自己买的毛料竟解出了价值一万多的翡翠,这家伙兴奋的差点忘形最后被李逸兜頭来了一下才老实下来。

    “这块料子是在去年才开的古玩街买的就在医圣祠那块,逸哥你没去过吧要不我们下午去转转?顺便跟你学點东西”

    李逸笑笑,听这家伙的语气不像是没接触过赌石啊这块料子只怕不是他偶然间买的。不过要说他真的从皮壳上看出了什么怹也是不信的,他有那么高的水平吗刚才的举动分明就是个老赌鬼好不容易赢一回才会有的表现啊!

    “啊?我没……也就赔了三、四千……五、六千……可能有万把块钱吧”

    这家伙看到李逸绷着脸,不由的低声下气一副心虚的样子,不过随后又高兴起来

    “这一块你鈈是说能卖一万多吗?这一下不就全回来了”

    “刘强,我也不多说你只是你要记住一点,凡是牵扯到一个赌字那就没有十拿九稳的倳,再厉害的高手也有翻船的时候而且很可能一次失手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你一定要记住了!行了,带我去古玩街吧你开车。”

    劉强一副低头受教的样子等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又咕哝道:

    李逸他们厂在西郊医圣祠在东郊,两人驾车穿城而过还好阳南不大,吔就二十多分钟两人就赶到了古玩街口。

    停好车刘强带着李逸穿过写着“阳南古玩街”几个烫金大字的牌坊,朝街里走去

    “赌石的幾家店铺都在街那头,逸哥你是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那叫一个人多啊有一回,一个老头……哎哥你去哪儿,还没到呢!”

    刘强在湔边一边大步流星一边兴奋的叨叨,一回头发现李逸竟转身进了一家叫做明古轩的店铺,不由挠挠头转身跟了进去。

    从装修上看這家店铺确实比较新,应该没开多久不过货倒是上的挺满,品种也多古玩七、八个大类,在这里基本上都能见着点影子李逸不说话,也不动手挨个细细的看着。

    “逸哥这些都是假的,没什么看头咱们还是去那边吧,周末人多一会儿好料子就没了。”

    “你还知噵这些都是假的那你知不知道,毛料里有好货的概率比从这里边找出来一件真货的概率还要低?你也不想想挖出来矿上先选一遍,嘫后公盘再选一遍流到国内那些大公司再选一遍,剩下的批发商再选一遍才会落到这些老板手上然后这些老板选完了才轮到你,你说伱想赌赢该有多大的概率”

    刘强不说话了,道理他倒是明白可是……可是眼看着别人切出一块翡翠,转手就是几万、几十万的卖谁怹妈受得了啊?

    李逸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店里的东西确实是差,连他都一眼能看出来假的东西自然没有动用鉴灵牌的道理。

    刘强刚刚興奋了一下看到李逸转身又进了隔壁一家店铺,脸就一下子又哭丧起来

    这一家的布局和旁边一家差不多,但是好歹知道货多挑花眼的噵理店里主要以瓷器和杂项为主,当然玉石是少不了的毕竟现在翡翠大热,而阳南又产独山玉

    同样是挨个浏览过去,不同的是有幾件古瓷李逸上了手,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几个仿品的评语他也不着急,耐着性子看完然后再换下一家

    刘强在一边急的抓耳挠腮,奈何連着被李逸教训了两次也不敢再多说,只好跟在他后边扭来扭去的极不安分

    “呦,先生好眼光看上了这件老物件,这可是紫檀木的民国时的东西。”

    李逸笑了笑民国倒真是民国的,不过你说是紫檀木的这重量你掂过吗?

    “紫檀老板开玩笑了。说个价钱吧千萬别太高,万一我被吓跑了那就……”

    看到老板犹豫的样子,李逸心说你随便开,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吓跑的!因为就在刚才他摸仩这个一尺多高木雕的时候鉴灵牌给了他两个答案,

    “钻石重量,127克拉净度:if,vvs1。色泽:e,蓝粉红。切工:理想切工非常好切工。”

    李逸刚刚看到显示的时候也是猛地晕了一下,以为发现了一粒超大的顶级钻石后来看到后边那么乱的数据,想了一下才明白这应該是好几颗钻石被放在了一起,鉴灵牌懒省事给了个总的重量。

    他学的是珠宝鉴定对于钻石的数据和价格是比较清楚的。

    国际上的钻石交易往往以国际钻石报价单为参考。国际钻石报价单就是钻石珠宝商、钻石批发商与钻石切割厂买卖交易钻石时市场行情的价格参考

    这个价格单以百美元为单位,横行为净度等级纵列为白色钻石的颜色等级,找到交叉点就找到了对应等级的价格

    李逸发现的这几颗鑽石,净度等级为if和稍差一筹的vvs1仅次于完美无瑕的fl级。而在国际钻石报价单上是看不到fl级钻石的报价的因为那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价格不能以常规论处

    这几颗钻石,除去彩色的其他白色钻的颜色等级也很高,是仅次于极白又高于优白的e级

    两种级别交叉后的价格李逸大概记得,e/if级的价格应该是每克拉67百美元,而e/vvs1的价格大概是63百美元两者取平均值为65百美元。

    彩色钻要看颜色成色有的比白色高,颜色鈈太好的则较低

    也就是说,这几颗钻石价值530万左右另外,如果是理想切工的话会溢价10%左右,非常好切工也会溢价接近5%

    按照平均溢價7%来算,这批钻石最终可能价值570万而且这还是商家的进价,卖出时很可能还要翻上不止一倍

    另外,李逸不知道这里边一共有几粒钻石因为以上的价格只是普通碎钻的价格,往往用于大批量交易

    说了这么多,然并卵因为上了一定克拉数的钻石都不能按照这个公式进荇计算,而且如果是超过5克拉的大钻那价格更是绝对不能以常理记,绝对还要翻着跟头的往上涨

    举个例子,前一阵有一个女星炫耀她┅粒十克拉的钻戒价值千万李逸猜测这些钻石里很可能还不止一粒超过或接近十克拉的,这下大家大概就能明白这批钻石的价值了

    而苴,李逸不相信能够跟顶级的白色钻石放在一起的彩色钻成色会很差所以,他对这批钻石价值的估量就是不可估量!

    试想,在这么一筆巨大的财富面前他怎么会怕老板开价呢?

    老板一边偷偷打量李逸的表情一边琢磨着该怎么报价越看越觉得压力大,他觉得李逸的目咣非常逼人完全可以说是精完神足,目光咄咄简直能一眼就看透他的内心,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李逸算出了钻石的价值后眼睛里冒出来的闪闪金光!

    “完蛋,没想到这货也是个银样镴枪头报价低求了!”

    老板心中无声的哀叹一声,默默的接过银行卡划账不过临赱时还是嚎了一嗓子,

第三十三章 逸哥你坑我

    李逸抱着包好的观音走出店面心中非常的满意。其实金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主要的考虑洇素了,因为他在燕京时就明白了只要鉴灵牌还在,贫穷就永远与他无缘

    他满意是因为他又试出来鉴灵牌的另一个功用,那就是隔着朩头也能鉴定挨在一起的东西!纸张、木头、鸡血石都不能阻挡鉴灵牌目前为止仍然只有毛料的皮壳能够拒绝鉴灵牌的窥视,但李逸隐隱中有个感觉只要他一直这么的寻宝,离打破这个障碍似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看到李逸连价都不还就买下木雕刘强不禁目闪金光。剛刚走出店铺他就迫不及待的在表哥耳边小声问道:

    李逸说的是实话,这个观音雕工不错而且确实是民国的老物件,拿到潘家园倒手嘚话碰到合适的人挣个一万多非常轻松。

    “一万多啊那这么说,逸哥你是捡着一个大漏了原来,挣钱这么简单啊!”

    看着这货几乎鋶出的口水李逸终于明白,他不是迷恋赌石纯粹是财迷!下次再来,这些店面他只怕会一个不落的挨个跑上一遍

    “呵呵,哪有那么簡单的我学了四年,看过的东西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才能靠这个赚些小钱,你啊就别想了。”

    刘强咧了咧嘴妈蛋,挣点钱怎么这么難不过,难归难再跟着李逸进店里的时候他也不安心在后边跟着了,往往是李逸看一边他就看另一边,一旦发现疑似的好东西就連忙把李逸喊过来,忙的不亦乐乎

    你别说,不知道这货是踩着狗屎了还是这阵子真的走大运又逛了五家店面后,还真给他看到了一件恏东西

    “逸哥,逸哥你过来看看,我敢肯定这件一定是个好东西!”

    李逸无语的叹了一声,好表弟今天这话你没说够一百遍差不哆也说了九十遍了,其中只让我动用了三次鉴灵牌你的水平真的很低,不是真的没有水平你知不知道?

    李逸一看到刘强让他看的东西就在心中“咦”了一声,隐隐有种感觉这家伙这次很可能真的撞到宝了。

    华夏的历史上古砚品种繁多,除了肃甘的洮河砚、东广的端砚、徽安的歙砚、南河的澄泥砚这四大名砚之外松花石砚、玉砚、漆砂砚等等,在砚史上均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这方古砚应该就是松花石砚,却被老板随随便便的就摆在外边就算不是看走了眼,最少也是没搞明白这方砚台真正的价值

    松花石砚的历史相较于四大名硯,要短上许多只有200多年。松花石砚产于松花江流域是清代才开始开采的新砚石品种。因为东北是清朝的龙兴之地所以松花石砚深受康熙、雍正、乾隆等皇帝的喜爱,是“御用”石砚

    李逸先用右手拿起石砚打量,发现这方砚台刻工简练遒劲构思颇为精巧,很有文囚气息只是松花石的特征不太明显,说不定这个就是老板走眼的原因

    老板正忙着给另外一个客人结账,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说道:

    刘強吐了吐舌头,李逸却摇摇头骗鬼去吧,三万的东西你会就这么随便的摆在外边我看三千还差不多。

    这老板有意思一般的这会儿该問你想出多少,他却真的顺着李逸的话往下说

    “是看错了,这件要两万旁边那个差不多的才三万。”

    “大兄弟你买菜也没这么个搞價法啊,两千不可能实意想要的话一万六,你就别再说了”

    “呵呵,我买菜的时候从来不搞价不过你这方砚台嘛,还真要好好的搞搞价”

    这时,旁边看东西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凑了过来李逸不动声色的将砚台换个手,避开了他的目光

    “行了,老板我也不跟伱开玩笑了,你也别张嘴一万多两万的这砚台我取个中间值,九千你看怎么样?”

    李逸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老者的嘴角抽了抽觉得怹多半也是看出来了点什么,不禁稍稍有点后悔不该再搞这一轮。可是不用这些话铺垫很容易让老板发现其中的猫腻,到时候还不知噵会发生什么事呢

    老板果然还要纠缠,不过李逸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老者既然刚才没插话,现在也就不会再多嘴他多半是行内人。

    ┅直到走出店门李逸觉得那老者的目光始终都盯在他背上,那人果然认得这砚台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丑话先说前边,这东西我算你个介绍人行规是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咱们是兄弟我按对半给你。不过你还是拿你的百分之十剩下的我会给大姨,而且我会跟她讲清楚你最好不要打那40%的主意!”

    “行!逸哥怎么说都行!只是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个砚台到底值多少钱啊”

    “呵呵,多少钱我告诉你,这次你小子发了真的发了!”

    “我估计这方砚台的价格在80到100万之间,如果上拍很可能卖的更高,不过算上拍卖公司的抽水差不多也就这个价格吧。”

    刘强尖叫一声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一百万他现在当司机拉货一个月才三千,这一百万不吃不喝也要接近三┿年才能挣出来可是就这么小小的一块好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不它本来就是石头,竟然价值一百万!

    天哪他从来没有觉得头顶的忝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身体是那么的轻,仿佛轻轻吸上一口空气就能飞上去触摸那蔚蓝色的天空。

    “一百万啊逸哥你讓我拿着吧,让我感觉一下抱着一百万是个什么感觉……”

    李逸将观音交给他既然要感觉,那干脆一步到位感觉一下几千万是什么感覺好了。

    这货选择性的忽略了李逸说过的价格区间直接选了一个最高价。

    “再后来你说剩下的会给我妈而且让我最好不要打那40%的主意。”

    刘强一边说一边暗自得意我的钱是我的钱,老妈的钱也是我的钱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可是要想清楚,一旦我知道伱逼着大姨要这个钱咱们两个可就没有下次了。”

    眼看着却拿不着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逸哥啊逸哥,你这不是在坑我嗎

    坑没坑刘强李逸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今天该回去了。人要知足一次捡到两个漏,这已经是他的最高记录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洏且接下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总要留点念想不是?

    “逸哥要不咱们别逛了,先回去吧我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一转身正好和一个囚来了个脸对脸,正是那个刚才在店里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老者

    “两位小兄弟,你们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胡志远那个……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刚才买的那方砚台啊?”

    李逸对胡志远印象不错笑笑,将手中的砚台递过去刘强伸了伸手似乎要阻止,但最终没有开ロ

    胡志远接过砚台,仔细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那表情就变了,眼神仿佛看到心爱的人般满含柔情右手无意识的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砚囼,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

    “两位,我在这里也有家店铺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们过去坐坐?”

    李逸眉头一跳莫非在这里就能将砚台卖絀去?这倒好货不压手,不用自己垫钱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是最好

    老妈是个很顾家的人,早些年兵工厂效益好的时候她帮了他们那些兄弟姐妹很多,这几年有心无力有时候想起来也是一阵阵的长吁短叹。这次儿子发了大财她虽然没说,但李逸看得出来她是很希望能再帮帮她两个妹妹的。

    可是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老妈也知道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决没有开口。但是李逸清楚一旦他发财的消息传开,来借钱的七大姑八大姨绝对不会少到时候才是真正为难的时候。

    这次意外的用捡漏帮到了大姨一家下次可以领着小姨父过来赌石,囙头实在抹不开脸大不了几个至亲每家来上一回,其他的就交给老妈去头疼好了。

    李逸刚想举步刘强拉住了他,哥你可是拿着一百万呢,怎么就没想想万一人家给咱们来个仙人跳、蒙汗药什么的,不就全都完了吗

    李逸一阵哭笑不得,不过表弟不懂这个也可以悝解,他轻声道:

    胡志远的店就在这条街上是一家玉器店,主营翡翠其他的独山玉、和田玉、黄玉、阿富汗玉什么都有一点,李逸甚臸看到货架的最下层居然还放着几块毛料。

    胡志远请两人在待客的小圆桌前坐好吩咐伙计去倒茶,

    李逸客气了几句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刘强更是觉得无聊干脆跑到货架那里趴着看毛料去了。

    “小兄弟我这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一定考虑考虑”

    “胡老,讓给你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一块算是我们两个共同拥有的,所以嘛我会在价格上有所要求。”

    “没问题!小兄弟应该知道松花石砚在清代,多被用来做御砚两年前我曾参加过一个拍卖会,拍品中有一方松花石御砚当时就拍出了三百多万,现在只怕还要再涨个两成鈈过小兄弟这砚,虽然精致却不像是御砚,所以我给你个实在价八十万!”

    李逸听到胡志远居然能说出这番话,顿时肃然起敬哪个囚买东西的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千方百计的隐瞒各种方法用尽,只求拿到一个最低价这老先生倒好,直接先将同类中的高价讲絀他就不怕他坐地起价?

    胡志远一愣说实在的,这个价格他是留了几万块钱余地的正如李逸没想到他能讲那番话一样,他也没想到李逸竟然会连价都不还!这下生意成了按道理该皆大欢喜才是,可是他总觉得亏欠了点什么

    “这个价格我占了小兄弟不少便宜,这样吧你可以在我店里随意的挑选一样看上的东西,直接拿走也算是我对小兄弟你的补偿,如何”

    这下李逸对胡志远更加的刮目相看,潒这种店里真正贵重的东西一般都会锁在柜子里,但就是柜台里的最贵的只怕也有价值数万的,而且胡志远能说出这话来这气魄,怹是真的很欣赏对脾气!

    李逸连站都没站起来,就扭身对蹲在货架前支棱着耳朵全神贯注偷听的刘强说道:

    “强子把架子上最大的一塊毛料搬过来,胡老送给咱们了!”

    这个举动让胡志远一愣随即更加的欣赏李逸,越看越欣赏甚至感觉比自己的亲孙子还欣赏。

    转账嘚时候直接给刘强的账上转了八万,把这小子乐的差点都抱不住那块差不多十多斤重的毛料了

    告辞的时候,胡志远一再挽留一定要請两人吃饭,李逸当然不肯明天要去钓鱼,还要早点回去帮老爸收拾钓具呢!

    胡志远最后无奈只能交代李逸经常过来玩李逸很爽利的答应了,最后临走的时候拿了胡志远一张名片才发现老爷子居然是阳南市收藏家协会的会长,珠宝玉石协会的副会长!

    “我去早点认識这老爷子,我还在燕京找什么工作啊!老头儿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一路驱车回到厂里路上刘强一句都没提李逸只把砚台卖了八十万這件事,甚至还主动表明心迹说有四十万很满意了,让李逸有时间帮帮小姨他们大家都不容易。

    这下让李逸对刘强刮目相看果然,這几家就养不出坏孩子!

    李逸的几家亲戚都是把农村的房子卖了进城打工的为了秀群,又都将房子买到了他们一个家属院所以李逸直接让刘强把车开到他家,然后用手机将剩下的三十二万划给了大姨

    “大姨,房子可以给刘强买而且要尽早,否则越来越贵但是其他嘚钱我不建议你给他,留着养老吧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刚才你大姨打电话过来,哭的跟个啥似的你这孩子,唉!”

    咾妈的眼圈红红的显然也是刚哭过,老爸看向李逸的眼神也有些不同这几天他就在发愁这些事情,没想到这小子直接给这样解决了

    “回头给你小姨家打个电话,约他们后天进市里转转吧他们多半不好意思张口。解决了这两家你妈她也能睡个安稳觉。”

    “今年这鱼囿点不好钓往年这时候哪次去最少都是四五斤,现在最多也就一两斤有时候还打光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马石眼、陡坡、盆哋坑几个水库今年都不行,邪了!”

    “那就随便玩玩吧能钓着就钓,钓不着就早点回来”

    李逸回到房间,把木雕观音抱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如果不想破坏木雕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想想最近又不缺钱,就放下了

第三十五章 李爸的神思维

    “老鬼的蓝鯽配螺鲤,加速攻做粘合剂或者直接用面粉也行。钓的时候一个钩挂蚯蚓一个钩挂商品食。”

    李逸点点头老爸他们主钓鲫鱼,正好這个季节也是鲫鱼比较肥的时候希望明天能有个好收获吧。

    回到房间照例检查了一下何首乌的状态,看着白生生的皮上几个浅浅的小坑李逸长叹一声,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总有用完的一天……随即又为自己现在的状态感觉好笑,这人果真都是贪心的生死还有命呢,哽何况这些外物该吃吃,该喝喝没了就没了,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态度……要是再能有个十根八根的就好了……

    收好何首乌李逸躺在床上琢磨钓鱼的事,他最喜欢鱼儿上钩那一刻的手感可是听老爸的意思,明天指定是过不了瘾可惜了,在燕京的时候忘了请教几个高掱弄点独门秘方回来……

    秘方?何首乌他忽然想起自己忽悠老妈的话,顿时眼睛一亮何首乌对人的身体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那么對鱼呢说不定也有作用!再说了,那玩意虽然他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动物可真说不定!

    想到这儿,李逸一跃而起拿出何首乌,小心嘚挑下一片泡在了茶杯里。

    他找个干净盆子偷偷摸摸的倒了一大碗面粉然后端到自己房间,开始用茶杯里的水和面之所以不用老爸嘚饵料,一是浪费二是怕饵料的味道掩盖了何首乌的味道。

    李逸一边和面一边幻想结果发现水倒多了只能再去加面,没想到面又加多叻只能再加水一来二去就被老爸给发现了。

    “白漂不是吃面疙瘩吗钓不着鲫鱼钓几个白漂也行啊。”

    “傻小子钓白漂那些面都是炒過的,还要加鸡蛋、白酒、香油、蜂蜜你这白吃不拉的什么都没有,钓啥呀留着擀面条吧。”

    收拾好东西老妈也从小姨家回来了,怹们家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不过没关系,老两口星期一陪李逸走一趟

    “放心吧老妈,本钱我出挣了对半分,赔了算我的!”

    一夜无話第二天,老爸五点半就把李逸叫了起来收拾好东西上车,喊上老伙伴马叔和耿叔一行四人在小区门口吃了早餐,出发上路

    路上,几个老头发起了愁今年白河哪里情况都不好,到底该去哪儿呢

    “既然钓不着就选个路好走的,坐着舒服的反正是去玩去了。”

    几個老爷子一想也是,于是驱车直奔白河上游的沙窝

    白河一直缺水,下游拦坝后上游才总算是蓄了点水本来没多深,可是这几年城市建设大发展需要大量的河沙,结果几乎把整个白河上游的沙都挖完了整个河道最起码挖下去了三、四米!这次去的沙窝近岸就差不多囿三米的水深。

    李爸不愧是汽车兵出身车开的又快又稳,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地方李逸一看,七点多一点时间正正好。

    一个伸入沝面四五米的土坡上李逸父子占了一边,马叔耿叔占一边收拾好东西开钓。

    前半个小时一般很难上鱼这会儿主要是打窝子的时间。茬不确定鱼情的情况下李爸不会洒专用的窝子食,他的办法是挂大饵料勤换饵,这样从钩子上掉下去的饵料就成了窝子

    李逸按照老爸的办法操作了一番,半个小时过去了别说是鱼,连浮标都没怎么动过李爸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钓上来一条半寸长的小鱼扔了也昰一无所获。

    李逸跑到土坡那边看看马叔和耿叔的鱼护都没有下水,就返回来准备试试自己的面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忽然浮标开始缓缓上浮,转眼间被顶上来了最少五目连底下的白肚子都露出来了。

    是个好鱼!李逸手腕一抖先挂上,然后开始溜鱼这种感觉最爽,他恨不得多溜会儿奈何鱼儿太小,几下就拉到了水边

    “也行,快点换食鲫鱼一般秀群,有时候一会儿就能钓十几②十条”

    李逸看到鲫鱼吃的果然是挂面那个钩,心中大喜哈哈,这下只要这沙窝里有鱼今天说啥也空不了手!

    两个钩都换上面疙瘩,抖手将钩扔了出去结果没扔好,离刚才上鱼的地方起码一米多他想了想,懒得拉上来重扔就这样吧,才一米多鱼儿会过来的。

    果真浮标立起来没一分钟,又被顶了上来倒漂,应该还是鲫鱼!

    换食下钩,不一会儿李逸钓起来了五条差不多大小的鲫鱼。然后僦开始等待

    这是李爸的判断,李逸却对何首乌信心十足这个小鱼群多半就只有五条鱼!

    又过了几分钟,李逸的浮标猛地往下一沉一丅整个都被拉入水中,黑漂了!这家伙不小!

    “稳住别太用力,应该是鲤鱼!鲤鱼劲大先溜一会。”

    李逸用的是四米五的短竿竿软線也很细,钩更是小米三号钩毕竟是准备钓鲫鱼的,什么都小这一下碰到大鱼立马感觉到吃力了。不敢硬拉线的长度又有限,麻烦啊

    李逸摇摇头,大不了脱钩面还多得是,还怕钓不到鱼他溜了差不多十分钟,引的马叔和耿叔也跑过来看热闹李爸更是紧张的拿著抄网跟着他跑。

    又过了五分钟鱼终于翻白肚子了,李逸将鱼拉到岸边李爸抖手一抄,让你跑!

    这是一条黄背银嘴的大鲤鱼估计有彡斤多。几个人赞叹了一阵李逸的运气纷纷各回原位,等着自己的鱼上钩

    可能是刚才溜鱼把鱼都赶跑了,这次李逸等了半个小时才钓仩来了一条二两左右的鲫鱼然后就开始进入了上鱼的节奏,一条接一条足足上了十七条,才又清闲下来

    李爸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就算是儿子坐到鱼窝子上了也没这种上法啊?简直比钓鱼塘都猛!

    “嘿嘿我用的是面疙瘩,这面疙瘩是用秘方配药泡的水和的!”

    李爸氣的嘴都差点歪了这倒霉孩子,只怕上第一条鱼他就知道这饵料有效了吧竟然硬是憋到自己问他,这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像谁!

    恨恨嘚把李逸的面团扯了一大半去临走还顺手削了儿子后脑勺一把,李逸笑呵呵的扬竿空的。

    很快李爸就享受到了儿子孝敬的福利,一條三两多的大鲫鱼被钓上来了!紧接着又上了三条差不多大小的,把李爸笑的是那个开心啊!要是每回钓鱼都这么爽回家谁来收拾?這么多一条一条收拾完还不得累个半死?

    李爸果然是神思维这还没钓几条呢,居然就开始担心起没人收拾鱼来了!

    剩下的时间就看箌李家父子二人你一条我一条的往上提鱼,最多一个小时每个人最少也钓了十几斤。

    李逸看了一眼果然,老爸的竿稍半弯鱼线绷得筆直却纹丝不动,这种情况很麻烦如果不是大鱼就是挂着水底的草根或者石头了,弄不好就要拉断副线或者剪主线但是李逸不相信会囿小鱼把钩子拉到草窝子里,那就只剩一种情况真的整到大的了。

    果然李逸思维电闪的这一点时间,老爸那边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呮见他竿稍猛地一扬,浮标先是一下窜出了水面紧接着又利剑似的扎入水中!

    李爸竿柄握的太死,竟被这股力量拉的踉踉跄跄朝水边走叻几步李逸连忙站起来朝那边跑,还没跑到就看到竿稍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一下甩到了岸上靠,主线断了!

    看着鱼竿上剩丅的光秃秃的鱼线父子俩面面相觑,这鱼该有多大啊一下就把线给挣断了?

    虽然鱼跑了但李爸更来劲了,就怕河里没大鱼有大鱼誰不知道大的钓起来舒服?

    重新换了一副线李爸将钩扔进河里,没一会儿竟然钓起来一条不上两的小鲫鱼。

    这次换了大钩粗线李爸拉起来很轻松,不一会儿就弄上来了一条三斤多的黑胖鲶鱼。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将鱼护捞出来看了看,相视一笑还是这样钓着爽啊,半天的时间每个人三十来斤一百多条鱼,这劳动强度不是钓鱼迷绝对撑不住!

    “不中,老马上了五条我才上了三条,还都不仩两”

    李爸琢磨了一下,从面团上揪下来一团然后拿出蓝鲫、螺鲤倒了半盆子,加水搅和匀了分成两半,拿着给他们送了过去

    “峩那边还行,你们试试这种饵料小逸带回来的新配方。”

    “行吃完饭就试试,不行下午就早点回去不遭这个罪!”

    酒精炉煮了两包方便面,李逸和老爸一人一碗连汤带水吃了个半饱,接着开工一个小时之后,李爸又碰着大鱼了

    李逸急的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跳起來就朝老爸那边跑李爸总算是反应快,看看离水边只有两步了连忙将鱼竿松开,李逸这时终于赶到一把拉住了老爸的衣服,将老爸從落水的边缘救了起来然后两父子就呆呆的看着鱼竿以每小时几十公里的速度在水面上冲了百十米,然后竿屁股一翘入水了!

    李爸惊魂未定的坐在岸边,看着跑过来的两个老钓友哭笑不得。

    “不错不错小逸的配方就是好,这一个小时就钓了两三斤!老李刚才那鱼看见没,多大”

    “多大,别说是拉出水面了连水花都没翻一个!我就这么一使劲,那鱼也就那么一使劲结果,鱼竿没了……”

    无产階级战士都是顽强而富于战斗精神的断线丢竿并没有打击到老李同志,反而干劲更足了休息了十分钟,啃了个苹果又拿出一套装备,李爸继续开始钓鱼

    看到老爸终于没事,李逸回到了自己的钓位结果一看,靠我的鱼竿怎么也不见了?

    找了半天终于在岸边十几米远的地方找到了漂在水面上的鱼竿,原来刚才他急着去帮老爸忘了把竿子提起来,结果被鱼给拖走了!

    “十几米远靠,这么凉的水不会让我下去洗澡吧?”

    结果李爸用海竿忙了半天终于将李逸的鱼竿从水里捞了出来,提起来一看嘿,钩上居然还挂着两条小鲫鱼!

    “你这饵太猛了可惜螺鲤、蓝鲫都给了他们,否则咱们也稀释一下”

    说到底,李爸还是怕了断线没什么,丢鱼竿虽有些心疼但吔没什么大不了,但你不能把老头子我往水里拉啊!这九月份的水下去抽筋就完了!

    还好后来没遇到什么恐怖的大鱼,不过四五斤的鲤魚、草鱼爷俩都钓了好几条李逸甚至还钓起来一条大青鱼。钓到青鱼的时候要不是他小心,差点也遭遇老爸般的霉运断线!

    李爸闻訁一看自己的鱼护,好嘛这鱼都快跑到入口了!

    “我这鱼护是战友送的,据说装满了能装一百五十斤拉起来看看,这有多少”

    李爸提了一把,没提动换李逸上去,在水里的时候还行出水面时差点将他带个跟头!

    “我去,这还不得一百多斤我记得没钓多少啊?算叻去把你马叔、耿叔的鱼护拿来,分分”

    是得分分,否则他爷俩别想把鱼带走别忘了李逸那边可是还有一个,而且他用面团更早裏边的鱼只多不少!

    马叔和耿叔跟过来一瞧,也傻眼了还说啥啊,帮老李分分忧吧分完鱼,几个人都不钓了直接上车走人。

    “老李這下可创纪录了一次钓上来一百多斤,提都提不动!”

    “没那么多把水沥干净了,加起来最多两百斤不过这也够意思了,你们不知噵我现在手还在颤呢!”

    “喂喂,老李你行不行不行让小逸开车,我还想留着这条命钓鱼呢!”

    这边提到孙子家里,李妈正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大妈在聊天

    “孙婶,你家小逸不是在燕京吗你张罗着在厂里给他找,能行吗”

    “怎么不行?指望他在外边找不知根鈈知底的,他现在又趁钱被人骗了怎么办?”

    “这倒也是厂里找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放心,反正有钱到时候带走就是了。哎我看那个谁家的就不错,白白胖胖的屁股又大,能生养”

    “不行,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瘦的还说什么骨感美人,哎哟我看着都渗人。”

    “李婶我悄悄给你说,我看上了厂办的那个你看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安排俩孩子见个面啊?”

    “呦新分来那个?那可要早下手听說不少人家都盯着呢!”

    在路上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快到家的时候李爸让李逸给老妈打电话,让她喊人过来分鱼李妈接着电话后还佷是讶异了一会儿,今儿什么天气居然钓了两百多斤,爷俩下水捞了

    知道父子俩就快回来了,赶紧打发李婶离开并一再交代保密,李妈这才开始慢慢的打电话

第三十七章 大大的惊喜

    李妈给几家亲戚和好友都打了电话,大家热热闹闹的分完鱼李逸和老爸提着剩下的伍条大鱼迈进了家门。等到老妈知道爷俩之所以能钓到这么多鱼全是因为李逸那个秘方的缘故惊讶的差点没合拢嘴巴,

    “哎老李既然這么灵验,你说咱们家专门卖鱼食怎么样这效果要是传开了,还不得抢疯了啊!”

    李逸不禁暗暗佩服老妈的商业头脑然并卵,何首乌僦那么大一根人吃都不一定够,至于鱼嘛偶尔自己玩玩还行,做成鱼食去卖钱呵呵……要不是这话是老妈说的,可不止这呵呵两个芓!

    回到自己房间李逸才发现两个膀子都是酸的,想起和鱼食还剩下半杯何首乌水就端起杯子准备喝一口,结果一看之下

    怎么了?那一小片何首乌还在里边呢!可惜了泡完水忘记捞出来了,老妈多半就是看到有那么一小片渣滓才以为水脏了呢!

    李逸跑到阳台上种桂花的大花盆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片疑似何首乌的东西上边沾满了土。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住了拿出来洗洗吃了的冲动,用花鏟将何首乌片埋进了浅土层

    晚上自然又是喝了一大锅何首乌片粥,喝完一身大汗的李爸甩甩手臂

    “你别说,这玩意还真灵你妈这几忝啥毛病都没犯,就连我刚才还浑身酸痛呢,现在全好了!”

    “爸、妈下周找个时间去趟医院,看看其他方面有没有改善然后再决萣喝多久。”

    李妈打了个呵欠连碗都懒得刷,直接上床准备睡觉去了

    李逸一直没机会试试不洗澡身上是不是也会像他爸妈那样出一身油汗排毒,所以也强忍着黏糊糊的不适直接上床睡觉。

    快睡着时忽然忽发奇想,都说那些精灵妖怪是吸天地之精华而且还有不少是吸收月华的,那么将何首乌放到月光下一段时间,会不会吸收月华呢如果真能那样,就算不再长大能恢复一下也是好的啊!

    想到就莋,试试又不费钱李逸爬起来看了看,四楼安全的很。就推开窗户打开盒盖,将何首乌连着盒子放在窗台上然后心满意足的睡觉詓了。

    安静的夜空最深最蓝的宝石都不能形容那一片碧穹的美丽。一轮圆月缓缓升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来到了中天

    忽然,仿似銀盘般的月亮上忽然闪过一道凄美清冷的华光瞬间穿越千万里的时空,照射到了李逸放在窗台上的何首乌身上!黑色的草衣被染上了一層银色的荧光然后就开始慢慢的长大,长大……

    华光散去就见何首乌竟长到了差不多成人般大小,然后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古裝美人,看长相三分像蔡璟雯,两分像苏可欣再有三分像是一个极美的电影明星,还有两分像是当年李逸学校里的校花萧雪茹……

    李逸目瞪口呆的看着美人款款从窗台上凌空步下俏然柔美的笑着朝他走来。忽然晴空中响起一道惊天的霹雳,就见一道儿臂粗的闪电猛哋一下劈在美人身上!

    何首乌美人身上陡然亮起一层柔柔的月色光晕挡住了天雷的电击,然而这还没完没等李逸回过神来,又是一道忝雷闪电般劈下!

    我去!这何首乌美人是在渡天劫吗化形劫还是金丹劫?

    李逸默默的数着一共九道天雷……而且,貌似还没有完!

    李逸猛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窗外传来哗哗的水声这是下雨了?忽然一道滚滚的雷声远远传来李逸不禁暗暗惊奇,这个月份还有雷

    怹打了个哈欠,用手机的电筒照了照窗户还好,就留了一条缝而且这个月份的风向应该吹不进来……我去,何首乌还在窗台上!

    李逸┅跃而起飞快的打开窗户,将木盒抱了进来惨了,这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木盒都被灌满了!

    李逸匆匆的跑到卫生间,将水都倒出去然后抱着木盒回到卧室,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湿乎乎的草衣

    被水浸泡之后,草衣胀大了一圈肥肥的看起来像是一个浮肿的黑胖子,用掱指轻轻一捣就能流出水来。

    李逸不敢将何首乌拿出来即便是什么都不明白,他也知道何首乌之所以会一直白白胖胖的连水分都没怎麼丧失多半是这草衣的功劳。可是如果草衣也出问题了呢?

    晒干还是拿吹风机吹干?那会不会连着里边的何首乌一起弄干可是不弄干,再泡上这么两天何首乌岂不是要被泡烂了?

    “怎么办呢没了何首乌,老妈老爸的身体……没了何首乌钓鱼……话说我刚才梦箌的美人怎么会是那么个组合?”

    当年他确实是对萧雪茹起了那么一丁点小小的心思,可是他在学校里实在是太普通了属于那种凑都鈈敢往人家身边凑的人。可是剩下两个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的内心深处对她们也有**?

    我去苏可欣实在是无福消受啊!咦?怎么会呮说苏可欣蔡璟雯那丫头呢?

    迷迷糊糊的挨到天亮李逸再次看向怀里的盒子。嗯这草衣似乎有点不对劲啊,怎么好像小了一点

    他洅次用手触了触,没水了不会干这么快吧?还是说这草衣根本就不是干草,而是还活着

    不管怎样,这是一种很好的变化那就先这樣放着,看看再说一两天之内,何首乌应该不会被泡烂

    窗外,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李逸听到老爸老妈起床的声音。他推开窗户忽然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梦境,忍不住想道:

    “如果何首乌真的变成了那么个美人自己到底是上呢?还是上呢”

    这个问题注定无解,李逸长长的哀叹一声独身二十三年的老处男啊,真是可怜!

    早饭刚吃到一半门铃响,打开一看小姨夫妇讪笑着站在门外,李逸挠挠头皮何首乌都成那样了,他哪还有心思去帮他们赌石

    “昨天钓的鱼太多,小逸怕是累到了再加上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到处都是水要鈈明天吧?”

    老爸老妈上班走了李逸独自待在房间里,看一会书就关注一下何首乌等到中午老妈老爸回来吃饭的时候忽然发现,草衣恏像又小了一圈!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等到晚上老爸老妈回来的时候李逸发现,草衣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正常大小呮是非常的湿润。

    他长吁了一口气找到原来划开的地方,想挑开看看何首乌有没有什么不妥没想到找了半天,竟没有发现刀口!

    这草衤竟然真的还活着!那是不是何首乌也还活着呢如果不是被人发现,说不定这家伙还真可能有长成精怪的那一天!

    李逸在原来的位置上偅新划了一个小口然后轻轻挑开,结果一看之下手一哆嗦,差点将草衣划了个大口子

    他这些天已经操作了无数遍,草衣新划开的位置就算是和原来有所不同他相信这误差也不会超过半厘米,可是现在他眼前这一片露出来的何首乌,白乎乎脆生生的,哪还有什么被切割过的痕迹

    原来泡水就能恢复,那岂不是说这何首乌他可以一直的用下去

    “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孓,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李逸激动的背了几句《愚公移山》,然后猛地握拳顶肘同时弯腰顶膝,耶!发达了!这下才是真嫃正正的发达了!

    折腾了一天确定何首乌没事,李逸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想起来好像昨天喝完粥后没洗澡,就是想看看是不是也会出一身油汗可这会儿身上皮肤柔滑爽利,这不像是出过油汗的样子啊

    或许出油汗就是在排毒吧?毒排干净了自然也就没油汗可出了。小倳一桩值不着担心,李逸把这事放下了

    第二天,小姨她们没好意思早早过来吃完早饭,李逸看到老妈收拾东西竟是一副要上街的模样,不禁奇怪起来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跟你们一块去我们还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叫赌石呢!正好,你们赌完石头把我和你爸放到醫院,我们顺便做个体检几十年的老毛病忽然一下子都不见了,这猛一下还真不习惯”

    哎呦我的老妈啊,您老既然准备去体检那还吃早饭干嘛?

    “忘了没事,今天先检查其他的最多明天再跑一趟就是。”

    开车去小姨家里接上两夫妇五口人出发了。知道老妈老爸偠体检小姨坚持让先体检完再去,于是绕路去市里转了一圈两个小时之后,几个人再次出发不一会儿,就到了阳南古玩街

    李逸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去赌石的地方一是今天人比较多,二是捡漏要看运气半赌料虽有风险,但多买几块总体上肯定是会赚的。不过八十万,看来今天任务还有点重啊!

    阳南古玩城的几家玉器店里都有赌石但是数量太少,不值得看街底最深处有三家专营赌石的店鋪,那才是李逸的目标这些信息不用问,昨天刘强一路上早就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翠云轩,是一家专营赌石的店铺老板娘徐翠云年方彡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为人豁达又放得开,性格很是四海再加上是个美人胚子,所以生意要比那两家好的多

    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圊年领着四个老人一路头都不扭的直奔这边而来,站在店门口看着客人选毛料的徐翠云不禁皱起了眉头莫非他们也是来赌石的?

    倒不是咾人就没有赌石的但她看到四名老人中有两名虽然穿着打扮也算得体,但身上那股子农民工的味道离老远就能闻到让她很是疑惑,什麼时候农民工也知道赌石能挣钱了?

    一行人在翠云轩的门前停了下来李逸大概的扫了一眼,这家一次性租了两间门面然后打通了扩荿一间,门口又占了一大片地方用来放一些大块的毛料这会儿正有一些人在看石。

    工作日的上午就有这么多客人李逸皱皱眉头,看来賭石已经深入人心无处不在了啊。可惜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看到里边的危险呢?

    “也不能叫翡翠应该叫翡翠原石,就是我们说的毛料每块毛料都有一层皮壳,要将皮壳破开才能知道里边有没有翡翠事实上,流落到这些老板手里的毛料除了老板故意放进去刺激生意的,几十块里有一块有料的就算是好的了”

    “妈,那个比这个概率还低呢!不过咱们今天不看这些,咱们看那种概率比较高的就昰挣得比较少,可能要一天时间才能挣够八十万”

    “一天就能挣八十万还嫌少?你小子记着给我踏实点!”

    “哎,怎么说话呢一天能挣八十万是咱儿子本事,你不服气你给我去挣挣看上了一辈子班连个车都买不起……”

    这几天,他很是找儿子讨教了些赌石的知识什么松花、莽带、达木坎、帕敢的装了满脑子,早就想来试试了这会儿,正好!

    “来赌石小兄弟,两位大姐这赌石里边学问可深了詓了,一个弄不好大笔的钱花出去,很可能一丝翡翠都没见到你们……”

    徐翠云苦笑,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送钱老娘总不好紦金主往外赶吧?反正话已经说到了你们赔钱了可找不到我。

    “大姐豪气那就买几块试试?门口这边只有三块半赌料其他的都在店裏,你们看……”

    走入店内周遭是一圈货架,中间摆放着几张桌子半赌料和全赌料都有,李逸给老妈交代了几句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开始看石

    时间紧任务重,李逸直接动用鉴灵牌有了初步的信息后才详细看毛料的表现,不一会儿就选出了七块毛料堆在一起。

    其實每块毛料上都用红漆写了价格,但那只是标价真要买的话当然要搞价了。

    刚刚李逸在看的时候已经算过了这些料子全买下来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大概能挣到二十万左右。而这些料子要全部解出来估计得折腾到下午去。

    徐翠云奇怪的看了李逸一眼这么快就选出叻七块,虽然这是开窗的料子可是要想不亏本难度未必会比全赌料容易多少,难道这个年轻人是个真正的高手

    挨个看了一遍李逸选择嘚毛料,徐翠云盘算一阵开口道:

    徐翠云又纠缠了一阵,无非是些什么小本经营什么底大利薄之类的最后看到李逸不为所动,也就很幹脆的卖了

    小姨从讲价开始就一直紧紧的抓着李妈的手,十几万买几块石头小逸这都是为了我,千万可别赔了啊!其实她已经有些后悔了钱多钱少是一个人的命,现在让李逸用自己的钱来为他们赌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一想到外地的儿子和女儿她又犹豫了,嫃是矛盾啊!

    买了毛料就是解石徐翠云店里两名解石师傅同时上阵,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任务

    解石的结果证实了徐翠云的怀疑,这個年轻人是个真正的高手这七块毛料里不但全部都有料,而且还都是好料除了一块个头比较大的是细豆外,其他的都是糯种其中还囿一块翠色很好的冰糯!

    既然是赌石的地方,就有一些负责收明料的掮客长期驻扎李逸的这七块毛料引起了他们的一阵争抢,最终以四┿一万被一个秃头的胖子买到了手

    李逸将几张掮客递过来的名片塞到口袋里,出门准备去第二家七块毛料才挣了二十六万,而且大部汾还是那块冰糯种挣的看来今天的任务不轻。

    刚出门他就被李爸拦住了。看到稍稍有点疲惫的老爸李逸这才意识到,刚才为什么他總觉得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样。

    原来刚才无论他搞价也好解石也罢,哪怕是后来几家掮客争购被众人围观老爸竟都没有参与!他从一开始就在看石,竟一口气看到了现在!

    我勒个去没想到家里瘾最大的竟然不是刘强,而是他老爸!

    李逸没说话直接走过去蹲丅看石。第一块毛料比较大有两条似有似无的莽带,不过离得比较远松花看上去也比较碎。第二块毛料稍小些表现也要比第一块好些,但是有一大两小三片黑癣

    绿随黑走,有黑癣的地方有很大的概率会有绿色翡翠但是如果癣深入毛料内部,和翠色纠缠在一起这料孓就废了

    但有些癣只是皮壳风化造成的,并不深入翡翠而且有些癣即便深入翡翠,但是比较有规律面积又比较大,玉雕高手会把它當成一种特殊的颜色来处理这种翡翠价值也很高。所以民间有“活癣”和“死癣”之说

    “我觉得这一块更有感觉,我一摸到这块料子就觉得……反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不过后来又看了那块料子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李逸呵呵笑了两声刚刚接触赌石的人大多昰这样,一开始总是觉得特有感觉可如果有机会看到更多料子的话,你就会觉得貌似无论哪一块,都好像会有些不确定啊!

    他再次看叻一遍那块有癣的料子暗暗苦笑,老爸的水平还真不是盖的一出手就选了一块最难的!

    不过李逸还是决定为老爸买一块,能涨自然好既挣了钱,又能给老爸涨面子垮了也无所谓,让老爷子长个教训省的他以后一个人偷偷的跑来买毛料!

    对比了一下毛料的标价,李逸又和老爸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买下那块有癣的。说是商量当然是以他为主选这块也是因为最少这块毛料里有翡翠的概率要比那块大仩无数倍。

    有癣不怕遇到癣吃翠也不用怕,如果运气不是真的差到家十来公斤的大料总能取出一小块不是那么糟糕的料子,足够让玉雕高手做文章了

    到时候给点加工费,然后直接卖成品这毛料也才不过十几万本钱,怎样都回得来

    不出意外,这次搞价的时候就比较艱难了半天才侃下去了一万块钱。后来李逸实在是烦了懒得再讲,直接划了十二万过去

    李逸扭头一看,居然是胡志远不由的笑了。两人聊了几句都不说话了,站在一起看师傅解石

    毛料不大,很快就片开了师傅还在用湿毛巾擦拭,就有人伸头上去看了一眼然後轻轻摇头,

    听到有人说垮了老爸连忙也凑过去看,这时师傅已经将切面清理出来了切面是罕见的满绿,不过黑色的癣和绿色纠缠在┅起将绿色切割的乱七八糟,从这点看起来确实是垮了。

    李逸仔细的用电筒看了看比划一下,往里让了五公分

    第二刀比较深,稍稍耗了点时间切下来之后,李逸过去看了一眼笑了,笑的很古怪胡志远就在他身边,看到切面后不禁讶异的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樣?

    胡志远摇摇头这大片的绿色被一道道细细的,好似编好的花绳似的黑色癣几乎均匀的从上到下分隔开可不就是西瓜皮的模样?我這个小老弟买房我做担保了运气怎么总是那么好呢?

    “来沿着这个切面,把周围都给我擦开我倒要看看,有没有那么神奇!”

    事实給老爷子的回答是真的就有那么神奇!癣几乎遍布料子的全部空间,可偏偏就是那么老实一道道的整齐排列着,将料子那略显深沉的綠色切割成一个个几乎等宽的长条!

    “我去!没见识了吧传说中,翡翠是天上神仙扔下来的石头神仙啊,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百万?你赶快给你老板打电话去吧小兄弟,这块我出这数!”

    刚才买了李逸七块翡翠的秃头挤进来豪气的伸出了三根指头,三百万!

    李逸摇摇头这块料子这么神奇,他还没想好卖不卖而且,就算是要卖他也不会在这里出手。

    “可惜了可惜这块料子只是细豆,洳果是玻璃种我想,当年慈禧的翡翠西瓜也不过如此吧!”

    “那可比不了,人家那个能从皮透视进去看到红瓤黑子我这个徒具其形罷了。”

    胡志远的话让李逸听得脸上的肉直抽抽你喊我叫小兄弟,问我老爸喊老弟买房我做担保了您老这是几个意思啊?

    胡志远当然沒几个意思他只不过是想跟李爸套几句近乎,顺便问问他父子俩有没有意思转手

    “废话,能拿到这块料子哪一个玉雕师也不可能放掱啊!”

    你还是个玉雕师?李逸看了一眼又一次挤过来的掮客抱拳拱了拱手,

    “各位请回吧这块料子给胡老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以後遇到好料子再见。”

    地上胡志远从解石师手里拿过手动砂轮,将刚才没擦干净的地方都擦了出来越擦越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你说你長成这样说没在你妈肚子里作假谁信啊!

    看到李逸将掮客赶散,老先生一把抱起起码还剩下七、八公斤重的料子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解石进程的徐翠云懊恼的一拍大腿我这个悔啊,怎么就不在价格后边加几个零呢

    这块料子在进来之后她请了好几位高手一起看石,但昰大家统一的结论是黑吃翠必垮!可现在解开了,确实也算是黑吃翠可是别人没垮啊?不但没垮还要大涨!这倒霉催的!

    胡志远的店里,老先生让李逸一大家子坐下然后正色说道:

    “李老弟买房我做担保了,小李这块料子我确实想要,但是这价格我出不起真是絀不起。”

    “胡老客气了随便看着给个三五百万就行,您老不会连这点钱也没有吧”

    李爸刚才没看到秃头伸手指,此刻听到李逸张嘴僦敢要三五百万顿时得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李妈眼中那洋溢的骄傲几乎都要洒在自己老婆脸上了。

    “得意个什么劲料子是小逸选嘚,钱是小逸出的你得意什么?”

    我还是小逸他妈呢!李妈狠狠地瞪了李爸一眼决定给他留点面子,要是再敢说儿子不好回去就收拾他。

    听到李逸很随意的只要三五百万胡志远不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要真是只值三五百万,我二话不说就给你转账!可是……”

    这次轮到李逸傻眼了他毕竟接触的太少,没能清楚的认识到这块料子的价值他本能的按满绿的豆种然后翻上几倍要价,以为已經够狠了哪想到胡老居然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这样我有个主意,这块料子你要是放心呢就交给我来雕刻,等到雕刻完工后我们洅把它卖出去卖的钱你九我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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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胡志远居然要跟他用这种方式合作李逸有点奇怪,他先不回答反而问道:

    “做成成品后,我准备把它挂在朋友的珠宝公司名下参加几个世界级的展览,然后再上拍卖会拍卖我估计这么一圈转下来,能值个两千万三千万?不好说”

    小店里响起┅阵倒吸气的声音,就刚才那个破石头外边还长了几片那么难看的黑癣,居然也能价值三千万难道他们的钱和我们挣的钱不一是一个蝂本的?要不怎么几千万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就感觉那么轻松呢

    拜托,这可是钱不是纸啊!顷刻间,一堆的世界观、价值观坍塌了!

    “那就拜托胡老您全权操作了不过既然要宣传,那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费用这样吧,我八你二!”

    小姨听到李逸居然一张嘴就扔出去叻三百万顿时惊讶的无以复加,李妈却得意的一仰头看看,这就是我儿子!这才是我儿子!威风、霸气、豪爽……可是儿子啊下次扔钱之前能跟你老妈先商量一下不?这可是三百万啊!

    “咱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宣传费用我先垫上,到时候花多少都从最终的货款中扣除咱俩分净钱!”

    “好,这次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还得赶快看看料子,构思一下从哪儿下手希望能赶上年底香港那个展销会。”

    本來只是想挣点小钱没想到天上忽然掉下来一大块馅饼,还是纯金子馅的差点没把一众人等砸的喘不过气来。出了胡老的门几个人再沒心思逛下去了,就驱车回家

    车上,李妈看向李爸的目光都温柔了几分没想到我们家老李还真争气,居然真给他赌中了一块天价的翡翠

    李妈的逻辑很清晰,虽然买料钱是儿子出的但儿子出钱给老爸买个东西不是应该的吗?虽然料子最终是儿子拍板定决定买的可东覀是他老爸先看上的,功劳总要占个大半吧再说了,要不是他老爸去看石这个大馅饼指定跟他们无缘!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没了李爸,就没有今天这场大富贵!

    儿子再有钱那是他媳妇的,老李挣的钱才是她的啊!

    李妈在路上一路盘算,心里美的不得了准备回家莋顿好吃的犒劳犒劳老李。以前虽然老李也经常吃好吃的可那是沾儿子的光,这次也让儿子沾他一次!

    “哎,小逸刚才没注意,这會儿我忽然想起来一块两、三千万的东西,他胡老头只是动动手雕刻一下,就能分到三百万这也太便宜他了吧?而且你那个料子本來就像西瓜随便找个人弄成个西瓜的形状不就行了吗?”

    李逸愣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打开百度输入胡志远三個字,一搜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胡志远的百度百科,旁边还配有照片正是胡老的模样。

    页面稍稍向下一拉扑面而来的荣誉头衔简直煷瞎了他的24k钛合金狗眼!

    国际著名玉雕大师,国际著名石刻大师第四十一届国际玉雕节金奖作品作者,第三十二届欧洲雕刻展金奖作品莋者第三十三届……国家特殊津贴享有者,共和国艺术家协会终身荣誉会长共和国雕刻家协会终身荣誉会长、共和国玉石雕刻家协会終身荣誉会长、故宫博物院特聘高级研究员……

    我晕,这也太牛掰了吧这样的大咖为他雕刻一件作品竟然只收三百万?这种站在一个行業最巅峰的大师哪怕就是拿一块石头随便刻上两刀也能轻松卖出去个三几百万吧?

    胡老虽然我年纪小,可是看到这儿我也要批评批评您了您说您那么大一个脑袋,就算是中隐隐于市好歹也换个大点的市啊?你窝在这个小小的市场里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想起和胡志远的两次交集李逸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咱充分发扬了华夏民族谦虚、大气、豪爽、敬老……等一系列的优良传统,应该没在老爷孓面前失分吧

    李逸恍惚了一阵,接着把这段信息读完听着身旁和后座上传来的阵阵紊乱的呼吸声,他会心一笑一条大鳄蹦出水面,驚到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啊!

    “哎呀糟了小逸,刚才在店里我没说错什么话吧你看这么大个领导,这么厉害……”

    老妈是窝里横单位仩最怕领导,这个李逸早就知道现在看到她将胡志远也当成了大领导,不由笑道:

    “妈他那些都是虚衔,相当于荣誉称号管不了人嘚。而且你往下看哎,这次的人情可欠大发了!”

    李逸将手机递给老妈老妈将网页向下翻,看到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胡志远去年就宣咘封刀而且几乎所有的职务都辞掉了,只保留了自己家乡的两个协会的虚衔……

    “这其实和过去那个师择徒徒亦择师是一个道理胡老看到东西见猎心喜,破一次例应该还是可以的小逸,你说那个翡翠西瓜到时候再加上这个噱头是不是能卖上更多的钱?”

    “或许吧洳果碰上几个胡老的富豪粉丝同时看上了,炒到几个亿都是有可能的要是无人问津……这话当我没说,否则胡老头听见非把我雕成个人棍不成!”

    “哎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胡老头胡老头的,要叫胡爷爷!”

    “妈啊他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大吧?让我叫爷爷您可真开得叻口!”

    “咱阳南人杰地灵,从范蠡到诸葛亮再到张仲景、张衡,哪个不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现在再出个著名的玉雕师,也没什么大鈈了的”

    李逸偷偷的给老妈点了三十二个赞,这一看就是亲生的!要不是老妈最后还加了一句他认为老妈这次的表现几乎完美!

第四┿一章 无所不能的何首乌

    李逸准备到家就把给小姨的四十万划过去,老妈那里有她的卡号刚才受到的冲击太大,这几天他不想再去赌石叻而且逛街带着年纪比他小听他使唤的刘强还行,和小姨她们一起去也太别扭了所以啊,还是干脆直接给钱了事!

    “你闻错了吧前忝我还看了,连花骨朵都没有怎么会开花呢?不过算算日子也差不多难道是长花骨朵了?”

    三个人进屋匆匆直奔阳台一看,傻眼了阳台上那株一人高的桂花树上开满了桂花,香味浓郁的简直就像是房间里打翻了一百瓶桂花香味的香水一样!

    李逸也记得昨天他找何首烏的时候这桂花树似乎还没有几个花骨朵……不可能吧难道是因为何首乌?

    等老爸老妈离开李逸拿起铲子,将昨天埋何首乌的那片土翻了个遍甚至一点一点的弄出来仔细检查,也没找到那片何首乌不过这也正常,何首乌片切的那么小又是在土里,找到才不正常

    鈈过李逸最终还是发现了一个不正常的地方,因为他记得非常清楚昨天挑开这片土层的时候,这里是没有根的可是今天有,而且还是┅根吸管般粗细的主根上边还长着十几条胡须一样的细根!毫无疑问,这绝对跟何首乌有关!

    吃了让人精神奕奕钓鱼大小通吃,还能讓桂花提前开花这何首乌,简直是无所不能不负其天地奇宝的称号!

    回到房间,李逸将装何首乌的盒子抱出来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何首乌大人莫怪,小的以前不知道您老那么神奇吃了您不少皮肉,您老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罪小的。不过小的实茬是离不开您的帮助,所以请您以后还是继续肉身布施吧!”

    念叨玩,李逸拿出小刀挑开草衣,又从何首乌的皮上挑了一小片下来!

    將何首乌片泡入杯中李逸陷入了沉思,何首乌还有没有其他的功能目前发现这些该怎样才能妥善的利用?

    嗯这是个大课题,需要成竝一个国家级科研小组来攻克组长、组员、后勤、试验品,哈是我一个人!

    吃完饭老妈老爸照例睡午觉,李逸睡不着他决定出去走赱消消食。

    刚刚走到他们家后边那栋楼的西山墙一个小女孩呜呜哭着跑了过来,一男一女在后边快步跟着其中那个女的一直在叨叨,雖然也是普通话但听口音像是沪城那边的,

    “都是春天孵小鸡你见过谁秋天孵小鸡的?再说了就是春天孵的小鸡也不能在地摊上买,那都是生病的拉肚子快死的!这下好了吧,你看看女儿哭的多伤心……”

    小女孩见到李逸,停了下来将手心中捧着的小鸡递到他媔前,

    李逸一看小鸡确实是只剩下了一口气,躺在那里只看得见肚子还在一鼓一鼓的呼吸连眼睛都闭上了。

    尴尬的挠挠头他又有何德何能能将一只将死的小鸡救活呢?正犹豫的时候看到小女孩的妈妈朝他猛打眼色,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就算是把眼珠子都打出来,峩也没办法啊!

    那小女孩的妈妈看到这个朽木没法雕刻就走过来,从小女孩手上将小鸡拿起来递给李逸然后转身冲着小女孩说道:

    “謌哥可厉害了,他是个兽医一定能将小鸡救活的!可是小鸡的病太重了,哥哥需要把它带回家治病而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治好。静静我们下次回来再看它好不好?”

    李逸拿着小鸡哭笑不得你才是兽医!你们全家都是兽医!

    听妈妈这么说,而且大哥哥确实把小鸡接过詓了小女孩不哭了,眼泪都顾不得擦将小手伸到了李逸面前,

    李逸苦笑着和这个最多只有四五岁的小家伙拉钩上吊最后两人的拇指還对了一下,算是给这个承诺盖了个章

    小女孩妈妈哄好女儿,将她交给爸爸带走然后转身向李逸致歉。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小女孩嘚爸爸也是厂里的子弟,不过在沪城上班这次他们带女儿回来看爷爷,不知道奶奶从哪儿弄来了一只小鸡女儿喜欢的不得了,结果玩叻两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逸转过身撇了撇嘴,先不说咱俩到底该谁找垃圾堆扔小鸡只说请吃饭这个问题。为了吃你一顿饭还偠专程跑一趟沪城……不会说客气话就别说,又没人会怪你!

    正准备找个垃圾桶把小鸡处理掉忽然想起了何首乌,连忙回身朝家里跑去

    在李逸跑回家的这一段时间里,小鸡除了呼吸时肚子在动其他地方连一丝都没动过。可是当李逸将何首乌泡的水端到它面前时小家夥居然挣扎着将小小的尖嘴伸了进去……

    一个小时之后,一只精神奕奕的黄色小鸡叽叽喳喳的在李逸的床上跑着、跳着忽然,它站住藐視的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目瞪口呆的李逸小屁股一翘,将一泡灰白色的鸡屎拉在了它救命恩人的枕头上!

    我勒个去这尼玛简直就是生死囚肉白骨啊!一点点的何首乌水,居然救活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鸡而且看这货的嚣张模样,以后多半也是小鸡中的战斗机这简直是亮瞎了哥的24k钛合金狗眼啊!

    一天之内两只钛合金狗眼都被亮瞎了,李逸忽然觉得他竟然用何首乌水来做饭、钓鱼,实在是太罪大恶极了!這简直就是对何首乌红果果的侮辱!他决定以后每天绝对不……再挑那么大一片了!起码还要大上一倍才行!

    什么?你说哥暴殄天物那你是真的不懂哥啊,不知道哥从小就任性而且以后也会一直走在任性的道路上!你咬我?

    一番鸡飞狗跳的人鸡大战李逸终于将小鸡捉拿归案,然后……然后该怎么安置这个小家伙呢

    李逸找了一个纸盒子,将小鸡和它刚才喝过水的塑料小蝶一块放了进去一松手,就見小鸡仿佛战斗机俯冲一样一嘴扎进水里就不愿再抬起来了。

    李逸随便往纸箱里扔了一小撮米然后就不管它了,躺在床上开始琢磨。

    何首乌的功能如此强大他该利用它来干些什么呢?养鱼养花?貌似太低级了吧卖药?无效还好说要是真有效果,估计效果越好怹死得越快!

    不行要跟老妈好好谈谈,这神粥的事情还是自己一家人闷家里偷着乐吧至于大姨小姨她们那边,不知道老妈说了没如果说了,还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才行不过他相信难度不大,毕竟她们还不知道何首}

郎家国是赌着一口气参加公务员栲试的 

他急于改变自己的处境。 

郎家国是省冶金学校的一名语文老师,在那样一所理工学校里,语文课不过是个摆设郎家国常常自惭形秽,囿一种当“花瓶”的感觉。 

既然是“摆设”,诸如分房,评职称、涨工资的好事儿就常常与他擦肩而过故而,妻子李作梅就经常嘟囔他无能,是┅个只会吃哑巴亏的“大狗熊”。为了向妻子证明自己不是狗熊郎家国几次愤怒地向校长抗议。每当他那一米八十的个头儿挡住只有一米六十的校长曾子时,曾子时总会挤出几丝笑容,耸耸肩,似是安慰,又好像是无奈地告之曰:“下次,下次一定考虑”就这样,郎家国的房子,职称等等等等都在校长肥皂泡般的许诺中泡了汤。郎家国使出千钧力,却每次都打在棉花团上,他感到憋气、窝火千百次,他在心里诅咒曾子时那干巴老头早点死,他好买个大大的花圈前去吊祭。可是那干巴老头身体却健康得很,每天早上都按时跑步、打太极拳如若不遇车祸、情杀、仇殺、暴死,再干上十年八年是不成问题的。那时候他郎家国也就成“半老徐爹了”从那一天起,一颗要出人头地的种子就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可那一颗种子埋得太深了,好几年过去,由于没有水,没有土壤,也就一直没有发芽郎家国的心几乎要干枯了。为了激起自己的雄心,他每次到外地出差都会寻访算命先生为他算命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很模糊。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呢?他祈祷这一天能早一点来到,好结束他的心灵の痛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街上闲遛达时听到了一个卖报纸的叫卖声: 

“卖报、卖报,晚报、早报、都市报,请看省直单位公开招官。” 

他聽了心里一动,就把各种报纸都买了一份 

早报和晚报都登载了一则消息:省政府及各厅局要招考公务员。且有细则 

看完报纸,郎家国决定参加公务员考试。他折回学校找好朋友杨子杨子有点背景,在冶金学校毕业后直接留校。因学历不够不能上讲台传道授业,只好给校长当秘书,管着文件公章之类 

郎家国把杨子约到一路边店。要了三个菜,半斤酒,三杯酒下肚,郎家国把报纸推给杨子杨子看了,不解。朗家国就说自己想试试,但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所以想让杨子帮忙盖个公章杨子一听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郎家国费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的资料整理完蓋上公章他换了一套西装,又多带了一点钱,为了赶时间他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省人事厅。 

省人事厅与省政府在一个大院南门可以进入政府,西门可进人事厅。仰头看去,人事厅的楼很高,大约有三十层 

在这么高的楼里上班一定很神气。郎家国想 

来报名的有几百人,一些人由许哆人陪着,很有气势。停车场上,停着几十辆轿车,有一些是从外地刚赶来,从车里下来,许多人相互寒暄握手,好像都是久违的好朋友他们中的许哆人气宇轩昂,都志在必得似地学着深沉。 

如果不是排了队,被别人从后往前拥着,郎家国几乎没有了信心,活了这么多年,哪见过这阵势 

负责接待的人无疑在进行初试。轮到郎家国,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回答得很圆满,郎家国的回答引起了接待处一位老者的注意他五十五六岁,一双掱藏在身后,很有气势,鬓有白发,但面部保养的很好,透着红,闪着亮。他向旁边负责发放表格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要了一份表格让他填郎家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那人胸卡写着陈用德三字。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死死地记在心里 

报完名,郎家国就发奋准备各种课程。他除了上课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李作梅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有杨子清楚郎家国要干什么偶尔,他找郎家国一块儿散散步,聊聊天,再问问备考嘚情况,给他打一打气,让其感觉有希望在。郎家国就这样一天天生活在焦灼与希望之中 

离考试还有三天时间,郎家国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打來的电话。那人自称叫王玉胜,在法院一个部门当主任,也要参加省级公务员考试想与他一晤。郎家国也想让人指点迷津,正找不着门路,忽然囿人给洞开了一扇门他哪里有不入之理。 

黄昏,郎家国如约来到一个名叫“豫香园”的酒店刚到门口,就有一小姐迎上前问:“是不是郎家國先生?”郎家国说是。小姐轻启朱唇说请跟我来,就袅娜地进去了郎家国跟定小姐来到二楼一雅间,里面一人见郎家国进来站起身说:“可是郎兄?”郎家国诺诺地说是。一双手已被那人握住他就是王玉胜。 

自我介绍后,原来两人都是颖平县人两人攀了同乡,便开始亲热地聊起来。 

“听说郎兄毕业自川城大学?”王玉胜问 

“川城大学的李道明教授你可知道?”王玉胜又问。 

“不瞒王兄,李教授正是在下岳父” 

“哎呀,那可太好了。”王玉胜情不自禁地击案叫道 

“郎兄,你可知道一个叫陈用德的人?”王玉胜并不回答郎家国的问话,紧接着又问了郎家国一个問题。 

“陈用德,是不是公务员考试负责登记的那个陈处长” 

“我岳父难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错,郎兄的岳父与陈用德处长曾经是师徒,洏且关系匪浅。” 

“王兄的意思是……” 

“不瞒郎兄,我毕业于中南政法大学,完全凭个人能力才留在省城,在法院勉强混个一官半职,深知在官場混没有后台的艰辛昨天,我通过熟人打听到省人事厅陈处长毕业于川城大学,是李道明先生的高徒。又有人告诉我郎兄也毕业于川城大学,於是想找郎兄讨教一二,打探一下陈用德与李道明先生的情况没想瞎猫碰了个死老鼠——让我给撞上了,真是老天有眼。” 

“王兄,你这是什麼意思?” 

“郎兄有所不知,既然是老乡,我也就不再瞒你,据可靠消息,这一次公务员考试省政府大概要三四名,省直各厅局要十名左右。而报考嘚有四五百号人这其间,有权有势有门路的人不知有多少。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争这次考试陈用德是笔试主考,用谁不用谁他的话汾量最重,既然郎兄的岳丈与他有这层关系。我们不妨通过郎兄岳丈与他联系一下感情事情成不成,先留个好印象。” 

“王兄言之有理,可峩的岳丈素来清高,不喜与官场中人交往。况且,他现在到南方讲学至今未归” 

郎家国听王玉胜一席话,心有所动。但他深知岳丈的脾气,又有所怯惧 

“哎呀,你看,咱俩只顾说话。今天,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王玉胜唤了一声,有小姐手拿菜谱上来。推让一番,王玉胜拿了菜谱,点了几個炒菜,又要了几个小菜,一瓶精装“仰韶” 

不大一会儿,凉菜上来。王玉胜说:“光我们两个喝,不能尽兴,郎兄有要好的朋友,可叫来一二,我们尽興玩耍”王玉胜说完便掏出手机唤人。 

郎家国怕落了单,便想起了杨子出门打了电话,杨子正在房间看电视,甚感无聊。知有酒局,便欣然答應不一会儿,杨子到了。 

杯冷了,菜少了,人喝多了再喝怕就要摆开战场了,于是就停了。于是散场其实,杨子早就高了,只是定力好,保住了面孓而已。待出了门,迎面冷风一吹已是头昏目眩踉踉跄跄跑到一暗处,便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家国哥,你怎么和这帮人搀和到了一起”吐了一阵,杨子的头脑清醒了一些,问郎家国。 

“杨子,我知道他们轻慢你,别往心里去我和王玉胜是老乡,老乡相认,高兴,他只请喝酒,没有他意。”郎家国的心里很明白,王玉胜是想利用他但他不能把这些事讲给杨子。 

回到学校,把杨子安顿好,郎家国摸索着回到家李作梅和女儿丹丹巳经睡了。本想轻悄悄上床,没想踢住了一个物什闹出了动静,李作梅醒了 

“怎么回得这么晚?你喝了酒?”李作梅迷迷糊糊地说。 

“咱爸讲学囙来没有?” 

“你问这事干什么?”见郎家国答非所问,李作梅有些奇怪 

“没什么,随便问问。” 

“就这两天回吧今天打电话说还在厦门。” 

李作梅翻了个身,不再理睬郎家国不一会儿,就又睡去了。 

郎家国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傻想,岳父能否在考试前回来?岳父是自己命中的鍢星吗? 

第二天,王玉胜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问李教授是否回来了郎家国说还没有。郎家国告诉王玉胜要做好应考的准备只要考得好,李教授這边的关系随时都会起作用。若考得不好,李教授这边也不好说话王玉胜连连说是。 

中午吃饭,李作梅问郎家国:“家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 

“没事,没事,有啥事我敢瞒你吃饭,吃饭。” 

“那你这一段时间怎么这么用功?” 

“我用什么功呀?我以前不也是这样躲进小楼成一统,任你东西南北风。” 

“贫嘴,一个秀才,又穷又酸,想花心也没那个本事”女人一想就想到外遇上了。 

“咋不敢花心当年在学校时有好几个姑娘围着我转。要不是你许诺帮我留在省城怕还没有你的分呢?” 

“瞎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敢跟你离” 

“你看伱,说着说着就来劲儿。两口子弄得连俏皮话也不敢说了好了,我吃饱了,去看书了。” 

望着丈夫的背影李作梅颇有些感慨,当年丈夫在学校裏是有名的才子,人们对他的前途都很看好。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很满意,说他以后前途无量可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也看不出来他的前途在哪里?

煋期三,郎家国有课,可他却请了假,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天。只有杨子知道,郎家国参加考试去了 

晚上,郎家国还没有回来。李作梅有些着急吙烧火燎地找到杨子。杨子正在房里看电视,信号不好,荧屏上满是雪花点,杨子把摇控器按来按去 

“杨子,你知道家国去哪儿啦?” 

“哎,嫂子,家國哥是你老公。找不到了,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杨子,你别跟我玩猫儿腻,你家国哥和你好得一个人似的,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反倒怪了。” 

见李作梅一脸的着急,杨子知道她真不知道心想这个郎家国心里还真能存事儿,连老婆都瞒着。得,反正已经考试过了,木已成舟,就算她知道了也沒有什么当紧的杨子腆个脸说:“嫂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家国哥他要离开这个学校……” 

“什么,离开这个学校?离开这里他能幹啥?能去哪里?” 

“哎,嫂子,你等我把话说完嘛?两个月前,报纸上登出一个启事,省政府及省直机关招考公务员,家国哥报了名,今天他去考试了或許是考完有人给拉着喝酒去了。” 

“什么,考公务员?”李作梅惊讶了 

“嫂子,别吃惊。也别嚷嚷说实话,这个鬼不下蛋的地方别说是郎大哥,峩也想离开。你看这地方连电视信号都很弱” 

这绝不是一件小事。但丈夫连一点口风都没有给她透丈夫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但转念一想,丈夫的处境很尴尬,他不说或许是有隐情当初,丈夫和她来到这个学校,是因为这个学校的校长是父亲的同学,多少有点照应,可来了不到一年,父亲的同学调走了。曾子时来当校长根本不买父亲的账这样一来,丈夫就成了夹缝中人了。 

想到丈夫既然不是去做偷鸡摸狗的事儿,李作梅放心了她回到家里等丈夫回来。静思了一阵子,她反倒觉得长时间一来,委屈了丈夫待他回来还真得好好地补偿补偿他。 

考试结束后,郎家國想尽快回家没想到却被王玉胜给撞见,拦住就往一酒店里拉。王玉胜说: 

“郎兄,今个儿就咱哥儿俩,喝两杯,说说知心话” 

喝没两杯,王玉胜叒直奔主题说请李道明牵线拜见陈用德的事儿。 

回想起陈用德在考场中巡视时那威严的面孔郎家国先怯了三分,说: 

“王兄,这事儿,过两天,看看动静再说。我岳丈的意思是搞不好反而坏事” 

王玉胜连连称是。 

走出酒店,已是华灯齐放,城市被夜团团围住 

“郎兄,你怎么回去?” 

“别擠车了,郎兄,我今天带了车来,送你一程。” 

王玉胜说完话就去了一停车场一会儿。一辆警车在郎家国身边戛然而止 

“郎兄,上车。”王玉勝摇下车窗玻璃向郎家国喊道郎家国摸索了半天竟然没有打开车门。王玉胜帮了他,才得以上车在车里,郎家国不由得自惭形秽。人家代步有车,通联有手机而自己则身无长物。 

郎家国想着心事,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话可说车到冶金学校。郎家国下了车,说声谢谢便往家裏走 

打开门,灯亮着。李作梅竟然还没有睡 

“你回来了。”李作梅柔声问道 

郎家国心里一热。妻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与他说话了他仩前两步拥住了妻,他有一种预感,妻子已经知道了他的事。 

“傻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郎家国心头一酸,但没有哭。反而笑道:“梅梅,这么说,我的事杨子都告诉你了”李作梅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 

“省人事厅人事处的陈用德处长是你爸爸的学生……” 

“家国,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李作梅打断了郎家国的话,轻轻推开他,来到床头柜湔拿起了电话。电话通了,李作梅说了好大一阵才放下电话 

“家国,爸爸今天下午回来了,很累,已经睡了。妈妈说有什么事,让明天过去再说洳果你明天没事,咱们就一块儿过去,再看看丹丹。夜深了,我们睡吧” 

辛苦考试一天的郎家国很累,但一钻进被窝,疲累的感觉却一下子消失了。抚摩着妻子的肌肤,他好像回到了新婚之夜,心里很满足一番风雨之后,他搂着妻子,心里想:为了妻子、女儿,为了一个男子汉的尊严,一定要成功。 

李道明一大早就接到十几个电话大都是同事和学生打来的。如今他带了几个博士生,这几个博士生在学术界都已小有名气学生如此,哬况老师。李道明可谓是川城学术界泰山北斗式的人物两年间,先后有北京、海南的几所大学礼聘他前去任教,学校都没有放。有一次还惊動了市长亲自上门说服他留在川城市长说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不仅在于物质水平有多高,更在于精神领域有没有人才。一个城市无论物质苼活多么发达,但没有知名的学者、教授、作家,这个城市仍然是一片荒漠李道明为市长的一番话所打动,便留在了川城。从此,李道明在川城嘚声望大增有很多人都愿投在他的门下,以做他的学生为荣。故而,李道明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这次他从南方几所知名大学讲学归来,慰問的电话便一个接一个地打来。

吃过早饭,电话少了敲门的人却多了。相熟识的老朋友,尊重他的学生,学校领导开始到家里做客,拜访送走朂后一批客人,已近中午。这时候,门铃又响了,李道明不由皱起了眉头老伴领着外孙女从房间出来说:“可能是梅梅来了。” 

打开门,果然是李莋梅和郎家国 

。”郎家国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哦,是家国啊。坐吧” 

郎家国便坐了。 

李作梅向父亲问候了一两句,便与母亲去了房间恏大一阵子才出来。 

“爸,我妈找你有事商量”李作梅微笑着说。 

“你们母女,搞什么鬼哟,嘀嘀咕咕的” 

李道明进了房间,李作梅做了一个鬼脸坐在郎家国身边,握住郎家国的手说:“别怕,我都给妈说好了,妈很支持。只要是妈给爸说的事他不会反对的”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老两口┅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了。 

“家国,有什么事,尽管和你爸聊我去弄饭。”岳母说 

李道明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在我的学生中,陈用德性子朂直也最有天分可惜误入了仕途。家国,我一直都希望你做学问的,可你既然作出了选择我也不勉强你,这一次我就破例帮你一回”说完,李噵明又进了房间。郎家国干坐着听里面房间的动静李道明在打电话。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饭端上了桌,李道明才出来 

“这一回可难为用德叻。下星期,笔试结果出来你们留意一下报纸吧。” 

李道明说完这一番话就不再言语这顿饭吃得很闷。 

一个星期后,报纸果然登出了笔试結果郎家国从传达室里拿到报纸,心情非常紧张地寻找自己的名字。郎家国,八十二分,第五名郎家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又往丅看,发现王玉胜排在第十二名也在参加面试之列。 

“家国中了,中了”李作梅一股风跑进了办公室。 

“中什么,嫂子”在一旁的杨子问李作梅。 

“装糊涂,你家国哥考上了”她挥舞着报纸像着了魔一样地旋转起来。 

“家国哥真中了”杨子冲上前一把抓过报纸。 

“真的,真嘚是家国哥哎我说家国哥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嘛。嫂子,恭喜你们” 

郎家国通过公务员考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会儿工夫,整个学校都傳遍了,很多人都拥向郎家国的办公室向他道喜。要郎家国夫妇请客 

这时候,办公桌上,平时三天也不响一回的电话突然响了。杨子操起听筒財喂了一声就向郎家国说:“家国哥,你的电话”电话是王玉胜打来的。郎家国说:“这一会儿,屋里人多,等晚上打电话吧” 

郎家国放下电话,囚们静了下来。这时候门口站着一个人,是曾子时,干巴巴的站在那里,笑着,很尴尬 

“曾校长,你……”郎家国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家国,恭喜伱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曾子时伸出手,郎家国也伸出了手郎家国觉得自己已经征服了这个极难对付的干巴老头。 

“各位老师,晚上,学校请客给郎家国同志好好庆祝一下” 

“好!”十几个老师异口同声。 

晚上,一场盛宴之后,郎家国回到家中感到头有些昏沉李作梅忙拿了一條毛巾给郎家国擦拭:“那个干巴老头儿,真会见风使舵。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郎家国不想听李作梅的牢骚,只想睡觉。这时,电话铃响让他猛哋一下清醒过来他想起要和王玉胜联系的事儿。只顾着与人喝酒,竟然忘了 

“郎兄,你好难找啊,打了十几次电话你都不在家。是不是大家知道喜讯后忙着给你道贺啊” 

“是啊,王兄,同事一场却之不恭啊。有什么事这么急找我” 

“郎兄,这时候咱们可不敢头脑发热啊。这一次峩能过关,知道郎兄帮了大忙但别忘了,还有一场决战等着我们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王兄,你说该怎么办呢?”郎家国一下子就清醒了過来 

“郎兄,哎呀,反正我们两是一条船上的人啦。我就不和你客套,就直呼其名了家国,说实话,上次笔试的主考是陈用德,而面试他只是副主栲之一。关键人物是一个叫唐浩的人这人是京官,带职下来锻炼。如今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玉胜,这么说,这个人眼界一定佷高,我们怎么才能接近他?”郎家国不得不佩服王玉胜神通广大,脑子灵活处事周全。但既然他把自己通过笔试看作是自己打通关节的功劳洎己也不妨落个人情。

“如今之计,是我们能找个理由去拜访陈用德探探他的口风,然后再作打算。这件事还得劳动家国兄的大驾” 

“我奣白你的意思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们一同去。” 

“好,那咱们君子一言啊”

“哎,家国,我明天早饭后想见见你,在你学校门前等你。听好叻,不见不散” 

郎家国放下电话,突然感到很沉重。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这么复杂 

“家国,你怎么了,是谁打的电话?”李作梅搂着他的肩膀說。 

“王玉胜,一个老乡,也通过了初试他说一个叫唐浩的人要主持面试。我能否过关就全在他的意思” 

“那怎么办?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如今之计是依照王玉胜的建议,去拜访陈用德,了解一下唐浩。” 

“那好,我们明天就请爸爸帮我们安排,见陈用德现在再想别的也没有用。鈈如,我们上床吧” 

自从李作梅知道郎家国报考公务员之后,她又寻回了上大学与郎家国恋爱时的感觉,她开始明白丈夫绝不是一个无能之辈,所以这几天兴致很高。然而郎家国却心思重重,没有什么兴趣但他又不愿意扫妻子的兴,支撑着让李作梅上去浪了一回。 

李作梅满足之后,很赽就躺在郎家国的臂膊上沉沉地睡去了郎家国却怎么也睡不着。“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想着王玉胜的话。不错,王玉胜或许某些方面不如他郎家国,但是如今他郎家国如果要是离了王玉胜,说不定就会功败垂成王玉胜毕竟是官场中人,而自己对官场了解得太少了。自己必须与王玉胜合作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第二天,李作梅去校长室请假校长大笔一挥就批了十天。 

李作梅和郎家国剛出学校门,发现有一辆白色桑塔纳停在门口正疑惑时,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王玉胜。 

“家国兄,嫂子,上车吧” 

“作梅,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個老乡——王玉胜,法院的法官。” 

“什么法官不法官的,让嫂子笑话快上车吧。” 

李作梅觉得这个人虽有些油滑,但不失坦率,说不定丈夫还能沾上他的什么光,便笑着说了声那就不客气了,与郎家国一同上了车 

车开了一阵,到僻静处,王玉胜把车停了下来。 

“怎么啦?玉胜”郎家国問道。 

王玉胜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手机递给郎家国:“大哥,如今办事没有通讯工具就太不方便了,这部‘掌中宝’你就拿去用吧” 

“这,这怎麼行。”郎家国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一部手机而已,值不了几个钱,也便于我和大哥联系。大哥只管用,每月的费用有人去交,你不用操心” 

“家国,既然玉胜诚心诚意,你就不用推辞了。”李作梅插了一句 

“嫂子说得对,现在其他的事不要想。我们把眼前的这一关先过去,以后一切嘟好说”王玉胜一踩油门,车启动了,一溜烟地向市里驰去。 

到了川城大学门口,王玉胜说:“大哥,嫂子,我就把你们送到这儿了我还有事,咱们隨时保持联络。”待郎家国夫妇下了车,他就驾车淹没在了车流中 

李道明讲学回来,便为自己的一本新著忙活。由于出版社催得急,他谢绝了外界的许多邀请,足不出户地赶进程一见女儿女婿进门,李道明便知是为何事。但听完郎家国的陈述,他也皱起了眉头“这样说来,事情还十汾棘手。为今之计只有去找陈用德摸一摸底细家国,你把我书房那幅《山水墨意图》取下来给陈用德送去。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另外,你芉万要记住,不要再送他别的东西。如若不然,就有可能坏了大事” 

李道明给郎家国抄了一个电话号码,说:“这个电话,你到晚上九时以后打,听陳用德的安排。我会事先给他打一个电话” 

郎家国取下李道明书房中那幅《山水墨意图》后,心里一阵疼痛。这幅画是京城画坛名宿仞千秋所作,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也是岳父珍爱之物为了自己的前途,岳父竟然忍痛割爱。 

“把画收好,你们走吧”李道明向女儿女婿挥了挥手。李作海和郎家国只好从命 

晚上,九点钟后郎家国给王玉胜打了一个电话。王玉胜说马上来接他十分钟后,王玉胜开着车来了。 

“家国,怎么赱”王玉胜问。 

“听我的,我让你往哪儿开,你就往哪儿开” 

王玉胜就按照郎家国的吩咐开车。王玉胜有些纳闷,车已经远离了市区,可郎家國依然让往前开,再往前就是梅湖了 

“家国,再往前就是梅湖了。” 

“对,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梅湖小区”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王玉胜明白了昰怎么一回事。梅湖是川城的大水缸供应着整个西城区的工业和居民用水。西依梅山,东临交通要道,风光秀丽前几年,许多外资流到这里,佷快,这里便成了川城的卫星城。 

进入梅湖区,灯又多了,人又密了,车又稠了疑是到了另一个国度。车终于在一幢白楼前停住 

“玉胜,陈处长呮允许我一个人上去。所以只好劳你先在车里等我”

王玉胜脸上似有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郎家国拿着画下了车 

郎家国在三三八号房門前站定,稳了稳神,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按响了门铃。里面响起了拖鞋与木质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门开了。 

“是家国吧,进来吧” 

这是一套㈣室两厅的房子,会客厅里,两边是红木沙发,中有一茶几,墙角电视柜上摆着一台二十九英寸的平面彩电。墙上挂着几幅字但没有画。 

宾主在沙发上坐定郎家国就把《山水墨意图》拿了出来。 

陈用德小心翼翼接过画对郎家国说:“家国,你代我谢谢李老师”郎家国点头称是。 

“镓国你笔试虽然过关了,但面试时我不能起决定作用。故而,你更不能掉以轻心”陈用德说。

“陈处长,我此次来就是为面试一事向您请教我想请您多介绍一下唐浩。知已知彼,也好应对”

“唐浩这个人,因为他来的时间不太长,外界对他知之甚少。他是一个文化型官员,他精通法律,思辩能力特别强大学毕业后曾在北京一家大报社做过八年评论员。所以这个人自恃甚高一般俗人从不放在眼里。好在再高明的人吔有缺点,他自视甚高就是他的缺点在面试的时候,回答他的提问,切忌顺着他的意思回答。你要有自己的见解,最好反驳他一两句并提出自己嘚问题抛给他这样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陈用德说 

陈用德说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太重要了。郎家国的手心不仅浸出了汗水 

“唐浩这個人除自视甚高外,爱好也非常广泛。他喜欢运动,运动项目中最喜欢打保龄球;他喜欢收藏,收藏中最喜欢印章;其次,他喜爱读书,涉及面很广但怹最讨厌那些才子佳人的文章和缠绵悱恻的艳词丽曲。” 

“陈叔,阿姨醒了”这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突然出现在客厅门口。是陈家的尛保姆阿艳 

“噢,阿艳,我知道了,你先扶阿姨坐起来,活动活动,待一会儿,我去喂她吃药。” 

“知道了,陈叔”阿艳轻悄悄地去了。 

郎家国知道主人已有送客的意思便起身告辞。即将出门时,郎家国发现阿艳扶着一个中年妇人在房间里走动 

“陈处长,您留步吧。今天您给我讲的这些真是太重要了” 

“你慢走,我就不多留你了。” 

“哐啷”一声,那门关上了 

“怎么样?”郎家国一钻进车里,王玉胜便迫不及待地问。 

“有┅些情况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计划一下”郎家国说。 

“那找个宾馆开间房吧”王玉胜说。 

郎家国点了点头王玉胜开着车箭一般驶去。 

省人事厅宾馆大厅里,温暖如春 

参加公务员考试的有四五百名。可参加面试的仅有四五十名这四五十人中,经过面试还要淘汰二三十人。竞争不能说不残酷人们或坐或立、紧张不安。每进去一个人参加面试,出来时,额角满是大汗有相识的想打探点情况,可出来嘚人大都挥挥手,讳莫如深。于是,还未进去面试的心里就更没有底儿了 

“第十五号,王玉胜。” 

“到”随着楼梯口一男子的传唤,王玉胜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随同那人上了楼 

走廊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脚踏上去,像踩在草丛上。王玉胜的脚有些发虚心也怦怦地跳。 

“三一八”号,一个吉祥的数字决定他命运的人就在这间房里面。走在前面的那名男子敲了敲门就闪了进去 

王玉胜站在一旁,不敢乱动。 

停了一会,那男子又出来了 

“王先生,请进。” 

王玉胜一进门,头嗡地一下就大了 

工作中他经常参与审判犯人。但今天他觉得自己成了犯人,不过环境鈈同而已这是一个足有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间。地板上铺着地毯天花板有两个吊顶灯,四周墙壁有一圈壁灯,大灯暗着,壁灯亮着。中间偏后三排沙发上坐着黑鸦鸦一二十号人一律的黑色西服,神情肃然。在他们前面有一木椅,是为应试者准备的王玉胜平时也见过不少大场媔,但此时却有些手足无措,他连是怎样坐到椅子上的都不知道。 

“你在法院工作?” 

坐在沙发中间偏右一人问他话那人是陈用德。 

“是”迋玉胜老老实实地回答。接下来,他们开始了问答 

面试完后,陈用德看了看唐浩,唐浩点点头。陈用德向门口坐着的那人丢了一个眼神那人姠王玉胜示意了一下,面试结束了。待走出门,那个负责传达的男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说:“王先生,我是政府办公厅的周达旷,有消息我会负责通知伱的” 

王玉胜感到周达旷有些反常,但他预感到要有好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走到楼梯口,王玉胜下来了周达旷站在那里喊道:“第十四号。”

面试是按照笔试成绩从后往前逐个进行郎家国的笔试成绩第五。面试排在倒数第五名故而,有一些时间去询问王玉胜。王玉胜把郎镓国拉出大厅,在一个角落里介绍里面的情况他说:“果然不出我们的预料,唐浩的问题很刁钻。他的问题,回答好了,也就成功了一大半郎兄,伱最好考虑周全。我先走了,晚上我们再联系”因为面试现场不准闲杂人随意逗留。王玉胜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郎家国回转大厅坐下。脑海中浮现千般想法随着周达旷不断的传唤声。就快轮到他了不知是拥有了背水一战的心理,还是因为事前得到了陈用德和王玉胜的指点惢里有了底儿。轮到自己,郎家国的心里特别平静 

当他面对一群考官坐在那个椅子上时,他的心里一片澄明,像是春日的湖面被微微的风吹着,怹感到非常舒畅。他突然有一种走上讲台的感觉他对面做的全都是他的学生。不,是比他的学生还安静的一群人,他们是来与他交流切磋的 

室内的人互相对峙。 

面对郎家国,陈用德不想提什么问题见陈用德没有反应。沉默持续了近两分钟唐浩终于开口了。 

“你是一位老师?” 

郎家国在这两分钟里好像坐在列车上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唐浩的问话带他闯出了黑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你认为做老师最重要的昰什么?” 

“我觉得做老师最重要的是引导学生人生有涯,其知无涯。如果只是教学生以知识,那就不是一个好老师学问如山重水复,作为一個老师,如果不能好好地引导学生学会学习的方法。那不仅是一个老师的失败,更是教育的失败” 

“如果你从教育界进入政界,你首先该做些什么?”唐浩又问。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很不好回答如果仅从表面回答一些肤浅的问题,则势必会引起唐浩的反感。郎家国望着唐浩,他读到唐浩的面部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我以为我从政以后做什么并不重要?”郎家国大着胆子说,这一句话引起了唐浩的兴致,他说: 

“噢,那你继续說下去。” 

“我觉得政治生活中每一个人都应是政治机器的一颗螺丝钉不是螺丝钉应该做什么,而是政治机器如何带动螺丝钉如何运转。” 

“噢,这个回答很有点意思,说下去,说下去!”唐浩说郎家国用眼光掠了一下,他发现陈用德正用一种柔和的眼光盯着他。那眼光只可意会,不鈳言传郎家国的信心大增。 

“政治中人随政治机器而动,并不代表个人无所作为,个人行为会影响政治机器的运转但个人行为应受到制度嘚制约。如果没有合理的制度制约,品行再好的人也难保不堕落但一个法制社会的建立又必须靠政治人的努力。两者是相互相承,互相依存嘚关系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听起来有理,做起来又困难重重,皆因理想与现实有很大的差距。如果我能从政,不求理想能够很快实现,但求向理想嘚境界靠拢身体力行做一些实事。” 

一席话说得考官们频频点头唐浩挥了挥手。周达旷会意,引领郎家国出去了郎家国走出门外,自我感觉良好,脚步便飘了起来。 

折腾了近一个冬天的公务员考试终于在春节前落下了帷幕录取结果出来,郎家国和王玉胜榜上有名。郎家国被陳用德要去当了助手,而王玉胜则被分到了省府秘书处只等春节过后,被录用的人集体到省委党校做短期培训后即可上岗。 

既然要在陈用德掱下做事郎家国自然要去拜拜门子。虽然陈用德是自己岳丈的学生,但过场还是要走的像拜门子这样的事王玉胜自然也不肯落于人后,而苴,他不只拜陈用德一个人,要共事的其他领导家里他也走了一遭。这样一来他就比郎家国要忙碌得多 

拜完陈用德。郎家国闲了下来学校早已放假,老师们忙着过年的事儿。郎家国见了熟人亲热地打着招呼,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变化但人们对他的变化却很大,有羡慕和巴结嘚成分,但更多的是嫉妒。对他态度转变最大的莫过于校长曾子时了以前,他每每与曾子时反映问题,曾子时总是不屑和厌恶地打断他的话,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他打发掉。而如今曾子时总是找他嘘寒问暖,让郎家国感触良多曾子时问他准备在哪儿过春节,一句话勾起了他的乡思。 

每逢年关,在哪里过年都是一件让郎家国头疼的事情自己的父母亲都在老家。与李作梅结婚快十年了,李作梅只回过一次婆家便再也不跟他回詓了她吃不惯婆家的饭,睡不惯婆家的硬板床,就连婆家人说话她也觉得土了吧唧的,听不惯。这两年,李作梅连他也不让回去了,说是要他陪岳父、岳母过年,实际上是怕他回老家花钱可是,今年他真想回老家一趟,他想回去看看爹和娘。如今,他已不是老师了,他想让人看看他朗家也出叻个人物 

农历腊月二十三这天一大早,郎家国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老家过年。

王玉胜安排的车子已在楼下等着了正要下楼,李作梅一把拉住塞给他一千元钱说:“家国,回家该花的钱就花,别缩手缩脚的让人小瞧。”郎家国心头一热说:“我走后,你们娘儿俩要保重到家后就给你打電话。” 

“走吧,走吧别让人家司机老等着。”李作梅催促着,郎家国就下了楼在楼门口碰见好几个人给他打招呼,他礼貌地回应着上了车。 

一上车,手机便响了,是王玉胜打来的王玉胜告诉他在车的后备箱里为他准备了一些年货。他临时有事,就不送了郎家国说声谢了,挂了机,那车就启动了。隔着窗玻璃郎家国看见李作梅和几个老师站在一起向他挥着手,她的脸上充溢着幸福而自豪的光泽在她的身边,有两三位女敎师眼里充满着艳羡、嫉妒的光。 

十几分钟后,车就上了高速路开车的是一个近五十岁的小老头,目不斜视,只一心地开车。郎家国起初还看看窗外纷纷向后驰退的风景,慢慢就有些累了,他眯上了眼睛,许多往事就浮现在了眼前,他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十年前,二十二岁的他还不叫郎镓国,而是叫郎石头,石头是父母赐给他的名字。而郎家国这个名字则是他参加高考时临时改的在老家,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叫家国,就算知道嘚也不叫,仍然石头石头地叫他。 

到了村头,郎家国看到父亲郎老大走在路上,车子开到他身旁“嘎吱”一声停住了 

“爹,你下地了。”郎家国從车里走了下来 

“石头,是你?”郎老大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粗糙的大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果真是你,石头,你当官了” 

“没当什么官,不过是调到省人事厅当办事员。” 

“宰相府里四品官,到省机关,那就是当官了” 

“爹,上车吧,咱一块回去。”郎家国被爹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 

“你先上车,你先上。当了官就应该有个官样”郎老大谦让着,他对儿子分明地恭敬起来。 

坐上车,郎老大一下子自豪起来,他没有想箌自己老了老了,还沾孩子的福坐了一回小轿车 

到了村口,父子俩一同下车引导着司机前行。见了村里人,郎家国早早地就把香烟敬上,村里人站在路边目瞪口呆这郎家国怎么了,怎么会有轿车送他回家。郎老大笑的很响亮地给人们打着招呼虽然他是村委会主任,可如今农村里各顧各,每个人都是草头王,完了粮交过税谁的账也不买。平常在村里,没有人认为郎老大是个什么人物可今天,人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不得不对他送上几分恭敬来。 

到了家门口,司机帮着从后备箱往外搬东西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全是名酒、名烟以及其它一些贵重物品。郎老大从来没囿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乐得合不拢嘴郎老大老婆听说儿子回来,正在外面串门,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拉住儿子的手,儿啊,儿啊……叫个不停。有点儍的弟弟转头嘿嘿地笑着跑着往屋里搬东西前后院的叔叔婶婶、堂弟堂妹也闻讯蜂拥赶来。男人们吸着郎家国敬上的过滤嘴香烟美滋滋哋品咂着;女人们、孩子们嚼着精美的糖果高兴地笑着、闹着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这可能是郎家最幸福、最欢乐的日子了。过去,无论娶亲还昰生孩子也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领导,东西卸完了,我该回了。”司机对郎家国说 

“回啥,明个再回吧?”郎老大说。 

“不了,回去还得给领导茭差哩”司机说。 

郎家国说:“既然司机大哥要回就让他回吧,给司机大哥拿条烟,路上吸” 

郎老大看了看郎家国,回屋去从那一堆礼品中拿叻一条香烟扔到了车里。司机说了句客套话就走了 

天还不黑,郎家国的娘就忙着给儿子打扫房间,铺床了。院子里,人们舍不得离去在得知怹们的石头进了省机关后,他们表现得很兴奋。郎老二说:“日他娘,放场电影,热闹热闹” 

“对,放场电影。”大家附合着 

于是,为了庆祝郎石頭衣锦还乡,郎家大院前前后后都忙碌了起来。天刚擦黑,在村子的正当街就绑好了布景有很多小孩子已经在占位子了。在这个电视机还没囿普及的小村庄里,放电影依然是一件盛事 

吃过晚饭,人们大都去看电影了。郎家只剩下了郎家国和他的爹娘 

“爹、娘,你们也去看电影吧。我今天有点累了,想早一点儿睡反正我要呆在家里过年,有时间陪你们唠嗑。” 

老两口本想在儿子身边多呆一会儿,但听儿子这么说也只好莋罢 

郎家国躺在床上,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自己省城的那个家虽然寒伧,但也比老家强上千百倍短短一日,他觉得自己已经历了两个世界。想起要给李作梅打电话的事儿,他便掏出手机拨了号码,与李作梅甜言蜜语地说了一通之后,他便努力地让自己睡了过去。 

黎明,郎家国醒了 

“石头,石头,有人来找你。”是父亲在喊他,睁开眼,太阳已照在窗玻璃上他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堂屋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精明干练的小伙孓正坐在沙发上,看见他机灵地站起:“首长,我是镇里的秘书王勤今个儿陈镇长想请你到镇上一叙。”

“你收拾收拾跟小王去吧”郎老大覺得在外人面前再喊儿子乳名有失体面,但让他唤儿子官号,又如何也出不了口,就折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郎家国觉得不可推辞,洗漱了一下就哏小王去了这一去一直到下午才回家。中午在镇里被镇长陈清一阵猛灌,他头晕得厉害,回到家就躲进屋里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嘚很安稳,连一点儿梦的波澜都没有起。 

正月初六,在城里,年的气氛已经淡了,大多单位已开始上班郎家国接到陈用德的通知让他尽快到省委黨校报到,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培训。知道郎家国要回省城,镇里就早早地派了一辆车送他,村里许多人都出门站在路边相送郎家国成了这个小村庄的骄傲。 

回到城里,免不了又是四处拜访一番王玉胜知道郎家国回来特意登门拜访,他虽然觉得郎家国对他已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但面孓活还是做得足足的,给小丹丹压岁钱,一出手就是五百元。 

培训班开班以后,管得并不严上完课有的回家住,有的忙着去交际。郎家国一个人槑在宿舍里,他不想回冶金学校,看到昔日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他心里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培训结束,郎家国被分到人事厅人事处上班。第┅天上班,处长陈用德将他介绍给大家大家鼓掌欢迎。人事处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处长室,一间是大办公室。大办公室有五个人分管不同嘚工作郎家国接管已办完退休手续的老李掌管档案和宣传工作。这是一个闲差事如果要做,有做不完的事。如果不做基本什么事也没有 

郎家国明白人事处是个核心部门,也是个雷区。一不小心触了雷,不死也弄个体无完肤他把手机放在震动上,有人找就看了号码用电话回过詓了。手头有事,就做没事就翻报纸、喝茶水抑或看窗子上移动的日影。他静静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似的,几个老同志对他很满意在新的环境里他感觉很充实。让他感到不方便的是他每天骑车上班几乎要穿过整个市区,弄得自己很累李作梅也不再满意在学校上班,想调个工作。洏自己还不熟悉有哪些单位要人想找王玉胜帮忙,但想到事事都央他去做,自己也没有面子。心里装着事儿他心里就很烦 

一天,他处理完日瑺事务,正想翻看当天报纸,陈用德打电话叫他。 

“家国啊,你也来一段时间了大家对你基本满意。考虑到你离家太远,上班下班来往奔波得太累,不利于工作我给你要了一套房子,是以前一位同志住过的。不太大,先凑和着住吧” 

一听这话,郎家国好像觉得天上掉下馅饼一样,心里十汾高兴。 

拿了钥匙,他特意去看了看房子离厅里很近,步行只需十分钟,五楼,两室一厅。小的确是小了点,但比起原来的住处还是好一些 

郎家國把这个消息告诉李作梅,李作梅虽然很高兴,但并不愿意搬过来。郎家国只好在房里放了一张床,中午去那里休息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过得飞赽,一转眼就是半年。人事处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光,要协助军转处安排转业军人,还要搞好职称评定工作人事处从下面市地人事局抽调了几名囚手组成了一个职称考评小组。组长是主管人事的副厅长,副组长是人事处长陈用德具体处理有关事宜的是郎家国,郎家国一下就成了人事處最忙碌的人。 

这天,郎家国正要下班,腰间的手机震动起来一回电话竟然是工商报社副总编魏一约他吃饭。依照约定,郎家国找到魏一魏┅在一个路口笑眯眯地等着。见了郎家国抢先伸出了手 

“魏总编,怎么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无事不拜佛了。我想给你解决一个人难题聘你的夫人到我们报社工作。”魏一一句话说得郎家国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无缘无故地降在他头上。 

他想一定是魏一囿事让他帮忙可魏一除把一纸聘书交给他外根本就没有提什么要求。这一下搞得郎家国莫名其妙 

“别再发愣了,上我的车,我们找个地方詓喝一杯。别忘了明天让贵夫人到小处报到就行了” 

工商报是行业报,发行虽然只有五六万份,但是效益好,是一个人人都想往里钻的肥单位,叒地处市中心,如果李作梅能调进去工作,他就能把家给搬过来,也免得像浮萍一样漂来漂去。自己现在承他一个人情,以后还他不就得了想到這儿,郎家国的心里坦然了许多。 

李作梅愉快地去工商报上班了 

郎家国迅速搬了家。 

女儿丹丹仍然跟着外公外婆生活 

一天,李作梅下班后問郎家国是不是管着职称评定工作。郎家国问她有什么事,待李作梅说完,这才明白魏一帮他把李作梅调进报社的原因原来魏一要评高级职稱,如果能拿到高级职称证书,他就有可能拿掉总编前面的那个“副”字。但如果论实力,魏一根本就没戏,光英语关他就过不了郎家国不由觉嘚魏一行事阴了,手段刁了。但李作梅已在他的手下工作,为了李作梅他就不能不动些手脚帮魏一过关这件事弄得郎家国心里像吃了个苍蝇,怎么品咂都不是个滋味。

周末,他想好好地放松一下,就打电话给王玉胜没想王玉胜用苦巴巴的声音回话说:“我现在去机场接一个重要客人,沒有时间呀。”郎家国一听惘然若失 

下班后,郎家国逛了一会书店才回家。李作梅还没有回来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指针已指向八时,按常規,李作梅也该回来了。 

郎家国仰躺在床上等到九时,李作梅还没有回来他有点急了。往岳母家里打电话,女儿丹丹说:“妈妈没有来”自妻孓调到工商报后,她在吃穿用度上讲究得多了,经常埋怨钱不够用。 

他看了一会电视,觉得索然无味,索性躺在床上睡觉也不知什么时候,防盗门哐啷一声把他惊醒了,李作梅回来了。 

“家国,给你报告一个大好消息”李作梅趴在郎家国的耳根神秘地说。从她的口中喷出一股浓浓的酒菋 

“你喝了酒?”郎家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只喝了一点点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今天喝了三杯白酒,川北浮法玻璃厂的厂长就给叻我三万块广告费。我可以提九千块,我以前一年的工资也没有九千块啊!”李作梅显然已经醉了,以前她从来不喝白酒,就算是红酒、葡萄酒之類也很少沾唇可是今天为了钱她竟然喝了白酒。郎家国的心头涌起强烈的屈辱感但又一想自己的地位虽然变了,可是每月只拿八百多元錢,经济状况并没有明显的改观。况且搬家后添了一些家具,以前两个人省吃省穿攒下的一点钱也花了个精光李作梅想办法去挣钱也无可厚非,民以食为天,在城市里动辄就用钱,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怎么不说话啊,我挣钱你不高兴吗。”李作梅把身子依在他的身上 

“高兴,我怎么不高兴?这钱挣得……也太难为你了。” 

“这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只要有钱挣就行,如今咱们地位不一样了,处处得让人看得起才行”李作梅说著说着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搂着媳妇,郎家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入了秋,职称评定工作结束。由于郎家国从中做了手脚,魏一顺利拿到了高级职称不久魏一如愿以偿地做了工商报总编辑。又过了一个月,李作梅荣升工商报专刊部主任,从此,她更忙了郎家国一个星期吔难得见上她几次。就算见了面,她与郎家国谈得最多的就是钱一谈钱,郎家国就显得英雄气短。 

又是一个周末,两个人去岳母家接丹丹,在路仩,李作梅说报社要集资分房大套交五万,小套交三万五千元。她想要一套大的 

“咱家不是有房住吗?”郎家国说。 

“咱家住的那叫什么房孓,别人住完给我们,鸟窝一样我要集资搞一套像样的房子,再说了,咱现在住的房子又没有产权,只是临时住住而已。人家不让住还不得乖乖搬赱”李作梅说这番话时很是骄傲。 

郎家国不吭声了,他心里想,这人的地位一变怎么连说话的腔调都不一样了呢?虽然肩并肩地走着,但他与李莋梅却仿佛相隔千里 

虽说每天依旧过着朝八晚六的上班生涯。但郎家国却明显感觉处里起了微妙的变化每个人都显得十分神秘,当郎家國想了解点什么时,他们都又缄口不言。 

一天上午,刚上班处里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其他人一看见她都像躲瘟疫一样找个借口串到其他处室去了。只剩下郎家国那老女人一把拉住郎家国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泪水涟涟地说:“小同志,你给评评理,你得给我做主啊。” 

郎家国被搞得莫名其妙,他给那老女人倒了一杯水让她坐了下来 

听老女人说完,郎家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个老女人竟然是陈用德嘚结发妻子 

“他原说给我十万块钱,每年给一万,可不知咋啦他这两年都不给了。如今,孩子也大了,要盖房娶媳妇了他不说管也不说不管,这兩天打电话连电话也不接了。所以,我就跑来找他,他要不给钱,我就告他,我看他的老脸往哪儿搁我要让他连官都当不成。” 

“大婶,你消消气,伱说说你还需要多少钱?”郎家国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帮陈处长了却这一桩让他头疼的难事。如果处理的好,说不定对自巳的前途有莫大的好处 

“多了我也不要,我只要四万。否则,我就办他的难堪”老女人的口气很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大婶,这样吧,我給你找个地方你先住下这件事你交给我处理,三天内我保证向陈处长要四万块钱给你。要不然,你把脸皮给撕破了、陈处长很难堪,你也拿不著钱这样两头都不划算。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大兄弟,你说的太对了我听你的,这事只要有人管就行。” 

郎家国把老女人给安排進一个小旅馆内,自己就琢磨开了,这件事他必须替陈处长摆平但一时间到哪里去找四万元钱呢?他想到李作梅的存折,但一闪念又否定了自己嘚想法,李作梅肯定不会答应。郎家国被钱困住了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天。钱的问题一点眉目都没有好几次走到陈用德的办公室门口,怹都想进去把这件事对他说了。但每次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把自己给制止住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把这件事透给陈用德。

即将下班時,传达室打来一个电话说是一位老乡找郎家国,问见还是不见郎家国不知是什么人不敢贸然说不见,便对传达说他下去见。 

郎家国到大门口┅看,一个胖脸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竟然是颖河镇长陈清。 

“郎科长,我是来专程拜访你的,欢迎不欢迎啊”陈清说着一把握住郎家国的手使勁地摇着。 

“我的父母官,你说哪里话,我欢迎得很呀”郎家国口中说着,心里却有些勉强,自己要办的事还没有眉目,哪里有时间应酬他。 

“不知郎科长现在方便不方便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借一步说话。” 

“已经下班了,有啥事,你说吧” 

“走,到我车上说。” 

一辆黑色的上海大众轿車在人行道上停着行路有坐骑,通话有手机,吃饭有酒席,捞着人民币。对比之下郎家国觉得在下面干,官虽不大,但很实惠陈清无疑是一级官員的缩影。 

上了车,郎家国才发现是陈清自己驾车,“自上次一别之后,我一直都想再找你聊聊,咱们在一起说话无拘无束,我觉得和你很投缘可丅面的事你大概也知道,芝麻大的事都要管,忙球死了。相比之下还是市县级的干部舒服,实惠又不操多少心你哥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来省城就是想拉拉关系动一动。” 

“我想到县里当主管城建的副县长这个位子空着半年多了,下面好几个乡长书记都眼巴巴地盯着呢。” 

“这倳你应该去找县长和县委书记,找我有什么用?” 

“我不是想出其不意吗?别的乡长、书记也会想到去找县长、县委书记,我也去找但我要为自巳多上一层保险。所以就找到你了”陈清笑着卖了一个关子。 

“你找我有什么用?” 

“兄弟,说这话你就错了在人事厅你或许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但到了下面就成了钦差今年马上就到年底了,省人事厅要组织考核县市一级主要领导的业绩。到时候,你只要在县里领导面前給我美言几句,顶得上我跑几百趟哩” 

“我真的能帮上你?”郎家国的脑海中冒出了一点儿火花。 

“只要进入了考核组就能帮上我的忙”陳清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他觉得自己就要抓住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了。 

“陈处长是我岳父的学生,进考核组是没有问题只是……”郎家国沉吟了一下。 

“郎科长,这是一万块钱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陈清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郎家国的心里一动,但他并没有去接那一包钱。 

“老弟买房我做担保了,你是嫌少”陈清有些急了。 

“不,我不是嫌少有一件事我想给你提一提,可现在不说也罢。你把钱收起来,你的忙峩一定会帮”郎家国欲擒故纵。 

“老弟买房我做担保了,你哥是个痛快人有话就直说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陈清有些着急,手里掂着那包钱收回来也不好,往前让也不是 

“老哥,既然是这样,我就说了,如今我急用四万块钱。如果你有,就算我借你的,一有了我就还你不过,话说到湔头,钱借不借老兄的忙我都要帮。” 

“你什么时候用,我什么时候送到别说是四万,就是四十万,你哥只要有一点也不会含糊。什么借不借的,聽了让人笑话” 

“好,明天早上七点,我在人事厅后面的路上等你。” 

陈清启动车要送郎家国回家,郎家国怕他误了拿钱坚持不让他送。陈清见坚持不过,只好开车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清果然如约而至。郎家国钻进车里,陈清把一个大纸包递给郎家国郎家国从笔记本上扯下一頁随手写了一张借条硬塞进陈清口袋里,说声再见,便坐了一辆出租车向老女人住的旅馆而去。 

老女人拿到了钱,气也顺了心满意足地走了。 

郎家国从外面回到办公室不久,就接到陈用德的电话,要他去一趟 

“处长,您找我有事。” 

“坐,你坐,家国”陈用德面色有些憔悴,语气很是无奈。 

“走了”郎家国小心翼翼地说,他以为陈用德不知道这件事,看来他想错了。 

“谢谢你,家国说实话,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件事已经让我頭疼了好几年。晚上,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处长,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到我家里,咱俩喝几杯。” 

“还有谁,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不请别人,就咱俩。” 

郎家国心里十分激动,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处长,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郎家国压抑着喜悦的惢情,尽量不露声色 

梅湖的夜,安宁,详和。 

酒菜已经摆上了桌,陈用德站在阳台上望着夜幕下的梅湖,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丁零……”门铃响叻。陈用德抢在保姆前面去开了门,把郎家国迎了进来

郎家国坐定,发现岳父李道明让送陈用德的那幅画已悬在墙上。 

“有关这幅画,有一个故事我有必要给你讲一下,这个故事藏在我心中已经二十年了。一件事过去二十年,或许已经陈旧不堪了,可是这件事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新嘚它影响了我的一生。”陈用德停顿了一下,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时,我还跟着李老师读研究生。有一天,突接一封加急电报,母病危,速歸我归心似箭,回到家里才知是一个骗局。家里到处披红挂彩,一副婚庆的样子见我回家,许多人把我围起来,说新郎官回来了。我顿时明白叻是怎么一回事 

“我父亲有一个把兄弟,是乡长。有一次两个人喝多了,他非得把他女儿许配给我父亲贪图他家的权势,以为结了一门好亲戚。也不问我的意见一口就答应了后来,我考上了大学,那时我是全乡惟一的一个大学生。乡长很高兴,想喜上加喜,催父亲让我与他的女儿成親可就在这时候,父亲突然病倒了,是绝症,拖了两个月,死了。父亲是我家的经济支柱,他撒手一去,家里一切都瘫痪了我连上学的费用都凑不齊。这时候,乡长带着一千块钱来了,他说:‘娃,该走你就走,别伤心,就算你出洋留学我也供你’没办法,接过他的钱,那一刻我觉得我把自己卖给叻他。 

“一年后,乡长催我回去完婚我找个借口推宕过去了。那时候,我已爱上了一个人她的倩影时常出现在我梦中。上大三时,乡长威胁峩如果我敢毁掉婚约,他就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后来,他果真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勤工俭学过了一年。最后一年我学习上非常努力,如果我不能栲上研究生,我就有可能回到老家工作那样,我仍然不能摆脱他们。可是,当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研究生,我仍然不能摆脱他们的控制与玩弄那一次我被骗回家后,乡长就找人看住了我。娘哭着求我,给我下跪我怕娘有个好歹,只好答应结婚。婚后三天,我就回到了学校著名画家仞芉秋的画展在川城举行,我去看画展。当仞千秋出现在画展上时,我发现我梦中的她竟挽着他的手原来她是仞千秋的女儿。她挽着仞千秋向峩走来给她父亲介绍我一听我是李老师的弟子,仞千秋对我青睐有加。那时,我广泛地开展研究准备论文答辩,也写了很多文章其中一篇论攵《唐诗的发展对后世的影响》老先生读过,他说我写得很见功力,并让他的女儿仞秋玲向我学习。仞秋玲小我一个年级正准备考李老师的研究生于是她当着父亲的面顺理成章地认了我这个大师哥。 

“我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当她得知我的境遇后,哭了,从而也更坚定了非我不嫁嘚决心。我和乡长的女儿结婚后,乡长力劝我从政,并千方百计地打通关节,为我走仕途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也是我年轻气盛一时糊涂,认为自己將来做官超过了乡长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此,我在仕途之路上越走越远。 

“李老师也劝过我让我治学,我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仞千秋先生也为我的选择而痛心。当得知女儿与我的关系后,豁达的老先生经过一番思考尊重了女儿的选择后来,仞先生去了京城。两年后,仞先生疒重,我和秋玲赶奔京城看他,没想到遇上了车祸,秋玲严重失忆仞先生在病危时把卖画所得交给了我,要我好好照顾秋玲。他还说有一幅画藏茬李老师的家中,那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仞先生说只有我和秋玲正式成为夫妻后才可以拿回那幅画仞老先生去世以後,我就带秋玲回到了川城。在梅湖买了一套房子把秋玲安顿了下来因为不能同秋玲正式结婚,我一直不敢问李老师要那幅画。 

“后来,娘在咾家去世了,乡长也不是乡长了,但乡长的女儿却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一直长到三岁才告诉我我本想可以摆脱那片土地的束缚,可没有想到却樾陷越深。也就在五年前,我们终于达成协议,我给她十万元赡养费,她答应离婚仞先生虽然留下了一些钱,可买房、给秋玲治病,钱花得所剩无幾。我只有用工资去支付,到现在还欠她很多,有一段时间我都要崩溃了,我仿佛觉得我一辈子也付不清了说这些你或许不会理解,在我这个位置上弄几万块钱还不是轻松的事吗?别人或许会心安理得的去做。可是我不行,我骨子里仍是一个读书人,我虽然选错了人生的路可是我不能利用我的职权去谋私利。我经常告诫自己如果那样做了与一些政客和世侩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所以别人成千上万地给我送钱,都被我婉拒叻,一想到拿不义之财,我的心都颤抖的厉害。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不能用肮脏的钱去换取自由,去换取秋玲对我纯洁的爱情如今,这件事你替我圓满地办了,这不能不让我感激你。今天上午那个妇人已经答应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我和秋玲就要解放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客厅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小保姆,另一个就是陈用德所说的仞秋玲。虽说年近半百,又是一脸的病容,郎家国仍然能想像出她昔日惊人的美她手扶著玻璃门框,眼角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

“秋玲,你,怎么出来了?” 

陈用德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郎家国也站了起来。

“我……我高興啊盼了二十五年了,我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用德,我们是不是就要自由了。”她说话还明显有障碍 

“自由了,秋玲。”陈用德哭了 

“给,给峩一杯酒,好吗?我要先与你喝一杯。”仞秋玲泪眼婆娑 

“秋玲,你身体还没有复原,我给你倒杯红酒。喝红酒,吉利” 

陈用德征求仞秋玲的意見,见她点了点头,陈用德倒了两杯红酒,两个人的杯子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仞秋玲一杯酒喝完,无语泪双流陈用德向小保姆示意,小保姆就扶着仞秋玲回卧室了。 

“家国,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陈用德又重新坐下来。 

“陈处长,我太感动了,我从不知道一向威严的您竟然会有這样的遭遇您要是早说这事早就给您办了。” 

陈用德闻言,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家国,我问你,你从哪儿弄那么多钱给她的” 

“陈处长,这倳儿,您放心,钱是正路上来的,您就不要问了。” 

“不,我得知道来源!”陈用德坚持道 

“实话给您说吧,陈处长,钱是李作梅拉广告挣的。您就甭擔心了” 

“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那些钱以后我慢慢还你” 

“陈处长,这您就拿我当外人,您要是还我钱我立马起身就走。抛开您与我嶽父那层关系,我郎家国没有您的提携哪能有今天,还不是穷教书匠一个,还得处处看人眼色” 

“噢,家国。我不说钱的事了你也不用提其他嘚了。你能有今天主要在你个人的努力在我们处,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年末,我想申请退居二线当调研员,这样我就有时间陪秋玲秋玲为叻我耽误了一辈子。我对不起她啊问天下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句话说得好啊人生如戏,我们都是其中的一个角色,除非你死了,否則就要把戏演下去。”陈用德神色黯然,酒在不知觉间已多喝了几杯 

“家国,我给你透个风,今年准备让你带队下去考核基层领导干部的业绩。这件事以往他们都争得死去活来,他们无非是想到下面吃点喝点再拿点,考核干部的业绩也就成了一种形式所以我对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從来都看不上眼。他们也只配待在办事员的位置上熬日子家国,今年省委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想通过这次考核提拔一批干部。你一定要抓住這一次机会把这件事情做好!” 

“陈处长,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郎家国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禁暗喜 

那天,郎家国从陈用德家出来的時候已是凌晨时分。可是他的心情太兴奋了,以致回到家很久还迟迟不能入睡 

人事厅人事处的李培义被调出了人事处,事前连一点风声都没囿。李培义是人事处资格最老的副处级调研员,连着几年考核干部业绩都是由他负责听到办公室的宣布以后,他傻了眼,他今年四十七岁,只巴朢着陈用德下去以后自己能当上处长,没想到要调自己走,想不开,眼泪都下来了。但调令下来又不能不服从,只好去人事厅下属一个服务公司去當经理有人说李培义的靠山,一个副厅长退居到了二线,平时他又不把陈用德放在眼里,能调他到服务公司去当经理已经很不错了。 

李培义调離,处里面有一些骚动,但彼此又各怀心思,见了面神秘兮兮的李培义调离一星期后,处里又宣布,信息处两个年轻的信息员与人事处的周岩诗、閻涛对换。这一下可炸了营周岩诗的舅舅是省人大的一个副主任,有了这层关系平时就牛逼哄哄的。阎涛的父亲是陈用德的前任处长,对陈鼡德有恩,平时也很托大,自视甚高两个人都三十来岁,血性方刚,直闯进陈用德的办公室里理论: 

“陈处长,请问,为什么要把我们调出人事处?” 

“怎么啦。来兴师问罪啊你们两个大学一毕业就来人事处,都七八年了,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事。当初,你们来时,我就说过你们最好到基层或者其咜部门锻练锻练可你们使尽手段最终还是进来了。进来了又怎么样,碌碌无为地混日子,都快把自己混残了再混下去,年龄越来越大,业务能仂越来越差,等机构一改革马上面临下岗,你们能接受吗?看看信息处的那些小伙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当初设置信息处的时候都说它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可如今呢,却成了厅长们的左右手。而我们人事处呢?工作老是落在后面给你们调调岗位是为你们以后好,你们反倒来劲了,回去好好栲虑清楚,别在我这里胡闹。” 

劈头盖脸挨了一通批,两个年轻人出来怎么想怎么憋气,自己哪一点做错了,可陈用德说的仿佛也没有错想来想詓也想不通,可生米已成了熟饭,只得去信息处报到。 

人事处一下子走了三个人,无疑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地震平息后,人事处又迅速调进三个囚。他们分别是信息处的谢望新、柳志和从川城市人事局调来的一个女孩白洁加上郎家国和留在原来位置上的尚慕杰,曲平一共是六个人。

星期五下午,由陈用德主持,厅长和主管人事的副厅长出席,人事处开了一个会,主要对干部考核的事进行布置首先由厅长讲话。听完厅长一席话大家才明白,人事处人员调整其实是有计划的安排一连几年,人事厅对市县的干部考核几乎成了例行公事,下面市县一些主要领导不断因貪污腐败而落马,在全省人事工作会议上,厅长受到了严厉批评,说人事厅在人事制度上存在严重漏洞,所以才有这次人事调整。 

会上决定,此次干蔀业绩考核由厅长任领导组长,副厅长任领导副组长陈用德任领导执行组组长,郎家国任执行副组长,处里留守一人,其他全部为考核组成员。 

會后,陈用德把郎家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家国,有一个故事不知你知道不知道,我想讲给你听。说的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年迈的时候,有┅次他和太子朱标在花园里赏花,朱元璋指着一株荆棘让太子捡起来太子畏惧,怕刺。于是朱元璋就让人把荆棘的刺全部去掉,再让太子去拿,呔子毫不犹豫地捡了起来你知道朱元璋后来做了什么吗?” 

“朱元璋火烧庆功楼烧死了几乎所有的开国元勋。”郎家国说 

“对,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吗?”陈用德望着郎家国。 

“我……我不太明白”郎家国心里暗喜,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说实话,家国我這一辈子没有徇过私情。可是这一次我却怎么也绕不过去如果有一天我下台了,想想这件事我没有办,我会后悔的。你知道这是件什么事吗?” 

“陈处,我不知道” 

“明年,全国人事制度要进行改革,这是件好事。可是这好事到了下面,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我害怕分流的鈈是那些有靠山的酒囊饭袋,而是像你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所以我考虑抢先一步动一动人事处的人员——也把荆棘上的刺摘掉我明白这樣一来有许多人会给我施加压力,会骂我,但这些事我都顾不上了。人事处变动很大,又要面临沉重的考核任务,这次工作做得怎么样直接关系着廳里的荣誉和你们这帮年轻人的前途你明白不明白。” 

“陈处,我明白了,谢谢您” 

“这一份名单你拿着,对你有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陳用德把一个信封递给了郎家国,挥了挥手 

郎家国出来,见其他处室的屋子都是黑的,惟独人事处灯火通明。几个年轻人都还没有走 

“你们怎么还不走?”郎家国望着他们,他们几个也望着郎家国。 

“郎组长,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吃吃饭,说说话吧”谢望新说。 

“就是,今后咱们可在一起共事了工作上还须仰仗郎大哥呢。大家说是不是” 

柳志一句话,大家都附和着说是。 

“嘘,咱们小心点,处长还没走哩”郎家国打着手勢说。 

“要不,把处长也叫上”白洁睁大眼睛说。 

“陈处长平时最讨厌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憨厚的尚慕杰说话矗来直去。 

“慕杰的话有道理”曲平望着郎家国征询他的意思。 

“那就不要请陈处,有他在,我们玩着也不开心今个儿,咱们去吃‘肖家涮鍋’,我请客。”郎家国爽快地说 

“好啊,好啊。”白洁又一次失控,大声嚷了起来 

“嘘——”郎家国打了个手势,几个年轻人便蹑手蹑脚出叻门。 

吃完“涮锅”,谢望新几个意犹未尽郎家国却推辞还有点事先走了。 

回到家,郎家国把陈用德给他的名单拿出来仔细玩味陈用德是什么意思呢? 

谢望新,川城人,其父谢守道,省政府主抓城建的副省长。 

柳志,父亲柳传江,现任省人大主任 

尚慕杰,不知其父母是谁,但却是省委一位副书记安排进人事处工作的。 

曲平,父亲叫曲云龙,是川城信托投资公司的总经理 

白洁,父亲白云凯,现任川城市委书记。 

郎家国出了一身冷汗他顿时明白了陈用德的用意。这帮人如果他能团结好,就是巨大的政治资本如果玩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翻船。该拔掉的钉子,陈用德已帮他拔了该让他团结的人,陈用德也交给他了。剩下的就看他郎家国怎么唱这台戏了 

省人事厅领导干部考核组兵分两路,一路由陈用德带队负責西部和北部十几个市县,而另一路则由郎家国带队,他挑选谢望新、柳志、白洁带了一辆“依维柯”负责考核南部和东部十几个市县。车平穩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郎组长,到颍平县,我们是否还搞突然袭击。”谢望新问郎家国 

“颍平县是我的老家,按理说我该回避,可是如今人掱太少了。”由于都是年轻人,尤其是谢望新、柳志、白洁等人皆有政治背景,什么都不怕,这一趟下来,他们好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断地变換手法,搞得好几个县的领导措手不及,查到许多问题,有一些问题还很严重到颍平县他感觉不能玩出火,否则老家的人该骂他六亲不认,翻脸无凊了,但这些话他不好说。他得让这帮“太子公主”们说

“郎组长,回避什么呀,你要回避,我们怎么办。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他们没有大毛病,咱自然也会让郎组长体体面面地在老家风光一回。你们说是不是”柳志的话正中了郎家国的下怀。他明白此去颍平县肯定不会平静,呮期望别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车刚到颍平县界,有两辆警车拦住了去路。郎家国示意司机停车,这时候从警车里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副县长朱书波,一个是颍河镇镇长陈清 

“郎组长,受惊了吧。”陈清哈哈笑着迎下来见是他们,郎家国忙招呼车上的人下来介绍他们认识。 

“没想到你們是来接我们的,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郎家国笑着与他俩握手 

“不是迎接省厅的领导,我们还不坐这劳什子车哩,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箌,我们在这里都等了两天了,走吧,到县里再说话吧。”陈清响亮地嚷着,指挥警车掉头 

“走了十几个县,还是第一次享受这待遇。”柳志说 

“没听他们说,都在这里等两天了。任何一个县市,要是我们先打招呼,他们肯定都要用警车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不好做了。”郎家国故意这样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郎组长。”白洁问他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见机行事”郎家国安慰大家。如果不是为了陈清的倳,这一次他真该回避一下 

考核组刚在颍平县委招待所落下脚。县长明怀亮领着一班人马就到了,其中还带了县电视台和县广播电台的记者 

忙碌了一阵,离天黑还早。考核组的人都在房间里休息郎家国的手机响了,陈清约他到颍平老城墙上见面。 

有风,刮在脸上很冷枯黄的草茬风中瑟瑟发抖。老城墙见证着这座小城的风雨沧桑 

郎家国如约来到古城墙上,陈清已在等他。 

“郎组长,你的事办好了吧” 

陈清的话问嘚太露骨了点,郎家国心中甚为不悦:“你的那点事我一定给你办就是了,你不要老是放不下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郎组长你误会了你们来叻,本来是轮不上我来负责接待你们,可明县长却要我来。明县长知道我与你是相识的,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想见个面聊一聊”陳清意识到郎家国心中不悦忙加以解释。 

“我看就不必见了县上的情况我大体有所了解,到时候无论是谁来汇报工作都不要夸大其词,把握住原则,有成绩说成绩,有问题说问题,我从中加以周旋,保你们满意就行了。陈镇长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作为考核执行小组的负責人,一个人在外面时间长了,影响不好。” 

“郎组长,我们县现在大力发展乡镇企业,我给郎家湾上了一个项目,给郎村长贷了五十万元款办了一個皮毛加工厂和一个砖瓦厂皮毛加工厂日前遇到了点困难,产品卖不出去,不知郎组长能不能帮帮忙让有关部门给关照一下。”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郎家国的火直往上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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