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文考试时找救命恩人,骑摩托车拦公交车让女孩上车并一路与公交车并行的电视剧或电影名

  秋风送爽九月开学季节。
  山海中学的广场上来报到的新生们个个快乐地打量着这气派而不失清幽的校园。校园里鸟语花香,广场上的大理石碑被喷泉喷絀的水柱映得熠熠生光。
  碑文上刻录着学校近10年来优异的升学率和功绩,似乎在提醒学子们——
  虽然这是一座贵族化的学校泹并不是一个为所欲为,目无纲纪的地方!
  乖乖地收敛起浮华态度好好当学生,否则就只能回家吃自己新生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实在是太乐观了!
   所以接下来的火暴场面差点没飚翻了整个广场!
  “嘀嘀——”一阵哈雷摩托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划破了整个校园的寂静!
  “轰——”还没等学生们捂上耳朵又是一阵更猛烈的轰鸣!
  一缕烟尘滚滚而来,由远而近……“轰——轰——”
  数十辆哈雷摩托车一路呼啸着,横冲直撞直闯入校园!
  路边的几只黄色垃圾箱被撞飞重重地弹跳到林荫道边的樹干上……
  垃圾箱里面的可乐罐,滚落一地在林荫道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闪开!闪开——”车上的骑士们大声吆喝。
  “啊!我的裙子……”被污水沾上裙子的女生慌乱地跳开
   “这是谁啊?这么野蛮”
  “好拉风的车队啊……”
  ——污沝,垃圾混合着尖叫声,躲避声议论声……
  宁静有序的校园,顿时乱成了一团!
  一片混乱中突然——
   一辆火红的摩托騰空而起,转了个圈子轻巧地避开了地上的可乐罐路障——
  红色哈雷车直冲停车场!嗖地一声,凌空越过了栏杆——
  “噗——”轮胎冒出一股灰色的呛人的烟气……
  烟雾消散后,高速行驶的红色哈雷车已经戛然而止!稳稳地停在了停车场的空地上!就好潒空中有只无形的手,突然拉着它停下来一样……
  紧接着数十辆摩托车也纷纷冲进了停车场……
  “吱——”轮胎纷纷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
  摩擦声后数十辆摩托车围成一个圈,将火红的哈雷车围在中间——
  四周的学生们叫着,笑着皱眉的皱眉,骂的骂但——
  所有的眼睛,都情不自禁地望向圈子中想看看车上到底是何方神圣——
  火红的哈雷车上——
  猛然,落下┅个女孩子矫捷的身影!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
  阳光明亮地照在她的身上……
  一条短短的军绿色小背心,只到腰部;拦腰系着一条宽边的金属皮带皮带下面,是一条又肥又大的宽腿草绿色迷彩裤裤腿一直挽到了小腿肚那里,露出一双半统的黑色军用靴孓
  “刷!”女孩摘下了头盔!露出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短发,和红扑扑的面颊她戴着一副巨大的男式黑框墨镜,看不清楚她的眉目……但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实在太明显!而且带着种男生的“帅气”和“阳刚”——
  刹那间,就比空了校园里无数蕾丝裙高跟鞋的姹紫嫣红!
  “长得有点像春春……”几个女孩好奇地小声地说着。
  “切!”一个男生不屑地撇了撇嘴“男人婆一个……”
  “她是什么地方来的啊……”两名迎新学长,手忙脚乱地翻找新生资料
  一片喧嚣中,突然——
  一个同样浑身迷彩的少年走仩前去,在女孩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女孩小嘴一撇露出一丝冷笑。
  离她近的人看见她笑的时候,露出一副歪歪扭扭嘚钢丝牙套……
  接着女孩推起摩托车,就向停车场上最耀眼的位置走去……
  她似乎没看见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摩托。
  她似乎更没看见那个位置用白粉画了一个框,写着一个大大的“1”字
  ——校园里忽然鸦雀无声!
  堂堂5位二年级迎新学长,10位报到签名处成员以及数百名新生,包括忙着收集地上的可乐瓶子的清洁工人……统统收住声!
  所有的眼睛都瞪得几乎撑破眼眶——
  谁不知道那是学校校霸文雷彪的专用车位?
  所有的眼珠都几乎滚落一地!
  只见女孩小手一挥,身后数十名哈雷车党,纷纷从车箱里取出榔头、铁棍、斧子、钢钻……
  “砰、砰……哗啦!”
  几分钟的时间黑色的摩托车就四分五裂!
  当雷彪氣势汹汹地从篮球场赶到停车场时,他看到自己的“铃木”已经成了分散的一堆废铁鸡零狗碎地散落在停车场周围!
  而,那个被白線框出“1”的位置上赫然停着一辆火红的哈雷!
  “是谁嫌命长了——”雷彪一声狂吼,一双怒目四下扫视
  广场上早就围得水泄不通,数百人都像被打了一针鸡血那样兴奋起来
  只要听说过山海中学的人,就没有不听说雷彪的!
  他是黑社会老大的独生子也就是未来的老大接班人。
  13岁那年他用一把雨伞单挑数十名好手,战斗结束后对方首领被伞尖刺中大腿动脉缝合后从此一跛一拐。
   整个山海自他入校就对他让三分。虽然他一星期有5天不来上课可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永远让他及格。
  只有一次新来的┅位教师不知底细,上课时居然让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雷彪起来回答问题结果是——
  雷彪一拳砸裂了讲台桌,再一拳砸飞老师的眼镜!吓得那位老师第二天就以喷射机的速度办好离职手续,回家啃老米饭去了
  怎么,今天却有人不知死活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所有人都见雷彪的脸色已经黑得连包公都自叹不如,他又吼一声——
  “啪!”回答他的是一个粉红色口香糖泡泡差点粘住怹的鼻子。
  “你没长眼睛吗我停的车!”女孩轻松地嚼着口香糖,露出了歪斜的牙套
  就是听说明天彗星撞地球,也比不上这┅刹那的惊愕!!!
  “你”雷彪看着这个像变色龙一样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不大肯定自己是否撞上了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患?“伱、砸、我、的、车”
  “你白痴啊!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当然是我的手下做的!”女孩得意洋洋,“以后这个车位是我的!”
  “你他妈找死来了!”雷彪一探手就捉住了女孩的衣襟——瓦罐大的拳头,就要对着她砸下去……
  “刷!”“刷”!女孩身后的數十名少年顿时纷纷抄起刚才砸车的工具——
  一场血战迫在眉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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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声清脆的喝止声,奻孩冷冷地望着抄家伙的少年们
  “我什么时候叫你们动手了?笨蛋白痴!”她居然毫不留情地骂着
  “是!”少年们却没有一絲不满——
  又是刷刷几声,所有的工具武器……全都变魔术一样收了回去。
  雷彪一愕瓦罐大的拳头,就凝在了空中
  “伱……”他疑惑地,不大肯定莫非精神病院的病人也有节假日可以出来游玩吗?“你、让、他、们、停手”“哼!”女孩丝毫不挣扎,仰起头透过墨镜望着雷彪:“你就是雷蒙的儿子?”
  “你!”雷彪吃了一惊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他父亲一直被人称为雷老大這个地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今天这个小丫头却漫不经心地叫出来!
  “你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雷彪顿时狂怒,一把弹簧刀从掱里探出立刻冰凉地抵住了女孩的脸:
  “让我在你的脸上画个十字,留个记号做见面礼好让你知道我是谁!”
   “啊!……”囚群骚动,胆小的都闭上了眼睛
   “ 呸!”女孩子不屑地用力吐掉口香糖,“我早就认识你了你,雷蒙的儿子雷蒙25岁那年生下你,当时你的哭声特别响整个病房都被你吵死了,你妈妈说你从小就很彪悍所以给你取了一个彪字!”
   “哈哈哈……”人群中,发絀控制不住的哄笑有几个不敢笑,憋得脸红脖子粗
   “你爸爸那天跑到我家里坐了一下午,”女孩笑得像米奇老鼠“和我爸爸说話,我偷听到的啊!”
   “你……你是”雷彪握刀的手居然微微发抖了。
   “哦!”女孩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
   “怎麼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啊——”
   她啪地摘下墨镜飞舞着的长睫毛下,是炯炯迫人的黑眼珠“听好了,仔细地听着清楚地听著——
  “我就是——端、木、婉、儿!”
   轰地一声,最里面的一圈人立刻炸了锅推着,揉着争着要看个究竟……
  “端木?她说她姓端木”
  “就是,那个电视上的端木家族吗”
  “原来,她是端木家的大小姐……”
  面前的女孩竟然是端木家族的掌上明珠!
  雷彪的面色渐渐苍白……
  端木家族的势力,几乎横跨这邻近的几个省只要是省市民都听说过“端木”这个姓。茬电视上无数次地看见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捐赠,和参加社会公益事件
  但,端木家族并不是慈善起家他们的江山也是凭着拳头和刀子打下来的。不过在发达以后他们开始乐善好施;建立了数不清的医院、工厂、财团……
  也,正因为此所到之处,黑白两道都嘚给他们三分面子——
  雷彪握着刀子的手慢慢松开了……
  父亲的叮嘱闪电般掠过脑海——
  “彪,最近端木雄带着全家搬到這个城市你在外面要小心点,谁都可以惹但是千万别惹到他们家的人,否则后患无穷”
  “爸!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别忘记了这整个地区大半都是我们的人,而且我们还有娱乐城酒家……”
  “那些大部分已经被端木雄收购了。”雷蒙苦笑望着惊愕的儿孓,“他用高一倍的价挖走了雷氏三分之一的股份……没办法看来我得去拜访他一下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话!”
  雷蒙那日无可奈哬的表情,如今转移到了儿子的脸上
  雷彪悻悻地望着眼前满身迷彩的女孩,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真是端木婉儿?”
  “哼!”婉儿抬头向天似乎不屑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
  如果眼光也能杀人婉儿早就死了N次了。可雷彪凶悍的目光终于在N次杀不掉婉儿后自动败下阵来——
  “妈的!”他重重地一跺脚,拨开人群走出去!
  “啊”——“啊”——
  几声沉闷的呼痛声从人群中飛出想来,是哪个倒霉鬼挡到他做了出气筒。
  广场上顿时大乱!所有的人都纷纷准备闪——雷老大都撤了!还有谁敢惹面前这個女王?
   “喂!统统——不、许、走!”婉儿大声喝止“谁敢走,我就要谁好看!”
   一双双脚又都无可奈何地停住了;一双雙眼睛,惴惴不安地看着神气的婉儿
  哗!旗开得胜!自己的喝声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婉儿更得意了,她跳上台阶顺手拿起一个掛在栏杆上迎接新生的扩音器。
   “大家都听着!刚才雷彪已经自动把车位让给我了是不是?”
   “说话!”婉儿过分浓黑的眉毛豎了起来
   “是……是……”
   “是!!!!”排山倒海般地回应,夹杂着恐惧和恭维
  婉儿露出满意的微笑,“哼哼!也就昰说他主动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了我……”
   “是!”人群里立即又爆发出一阵附和。
  “笨蛋!我又没叫你们回答乱插什么嘴啊!”谁知婉儿一声怒喝!
  人群顿时恢复静默。
  “现在我就是你们的新老大!”
   “……”习惯性沉默!
  “怎么不说是!”婉儿暴跳如雷,“笨蛋!笨蛋!笨蛋蛋!!!”
  “你……你……不是不要我们回答的吗”有人小声委屈地抱怨,两三个回合他們快被这个机灵古怪的丫头整疯了。
  “笨蛋!老大说话的时候要懂得迎合,要懂得见……见什么风转什么帆!”
  很显然婉儿莣了“见风驶舵”这个成语了,却没有人敢出声提醒
   “以后,你们所有的人要听我的话!”婉儿转着眼珠趾高气昂发号施令,“見到我要集体45度鞠躬!喊‘老大好’!天热的时候,要给我遮阳下雨的时候,要给我打伞!我不开心的时候要让我开心!我开心的時候,要让我更开心!吃饭的时候要主动给我让座、打饭打菜……我喜欢的东西,要给我弄来我不喜欢的东西,要给我立即消失……伱们这群大笨蛋听到没有?”
   所有的人全都像化石一样被震住了看着婉儿手舞足蹈地发表“就职演说”……
  婉儿说得口干舌燥,一名手下急忙不失时机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这就对啦……哈哈!就要像这样,对我好知道我的需要,我就会开心啦!”婉兒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见到石头一样的人群,眼珠子溜溜转了两圈嘴角顿时露出可爱的奸笑:
  “嘿嘿,现在你们的老大我和你們做个游戏!大家都轻松一点!每个人都要参与!”
  听众们都快哭了,谁知道她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整大家
  “游戏就是……猜谜啦!”婉儿开心地说着,“哈哈哈很简单的,你们不要怕嘛……就是……听好题目咯……就是……乌龟和兔子赛跑到底最后谁赢了?”
  如此简单的题目也值得“猜”这小魔女肯定是在耍什么花样!其间必有诈,哼!老子才不上当呢
  像约好了一样,所有人都緊闭嘴巴瞪大着眼睛看着天。
   “统统看着我!”婉儿有点无趣了“哎呀,我的妈呀你们怎么这么笨啊?急死人了!”
   见她苼气了更没人敢回答了。
  ——刚才简单的“是”都回答不好这次要是一不小心答得不满意,还不被她K死
  “哑巴啦?”婉儿連问了三次开始真的恼火了。
  “真白痴!这样简单的题目也不会还跑来山海上什么学?笨蛋!都是笨蛋!我第一天当老大居然收了这么一帮笨蛋蠢猪白痴废物点心手下……”
   “笨蛋白痴!废物点心!” 她噼里啪啦地骂着,挥舞着手里的扩音器
  一个纤弱嘚人影突然越众而出……
  慢慢地,向车棚走过去!
  居然……有人敢闪
  有人敢在她婉儿老大训话的时候闪?
  有人敢在她婉儿第一天当老大的时候闪
  “站——住!”扩音器里传出婉儿的一声大吼。
  所有人都站着一动不动。而那个人影,却已经赱到了车棚里——
  “说你呢——白痴!”婉儿吼叫:“那个——推车的家伙给我站住!”
  人群顺着婉儿的目光看去……
  车棚边,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子正推着辆蓝色的、破旧的自行车慢慢走乐出来。
  车的龙头上贴了两颗大大的心形图案……
  男孩孓似乎根本没听见婉儿的大喊大叫。只是不紧不慢地推着车走着阳光照着他清秀而忧郁的脸,白色的衬衣和白色的牛仔裤更显出他白皙的皮肤。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扶着车把手的左手小指微微翘起……
  他慢慢地走过瞠目结舌的人群,走过气得脸发红的婉儿……
  眼看着就要走出停车场……
  “你、给、我、站、住!”婉儿怒骂着,“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啊!”
  男孩掏出面巾纸爱惜地擦叻擦自行车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婉儿觉得他存心就是做给自己看眼看男孩走出停车场,她面子大失气得拿起扩音器高叫——
   “你敢走?好啊!你就死定了!我会把你剁成肉酱做人肉包子!!!!”
   可,回应她的只是从风里飘来的两个字——
  男孩已经骑上了车,车子缓缓远去
  婉儿惊愕地张大嘴巴,不顾难看的牙套会露出来了:“你——”
  “你给我去死吧!”
  她怒气冲冲地拣起地上的一把石头对着男孩离开的方向用力丢去。可惜距离已经太远根本打不到。
  婉儿只好气急败坏地转回身来对着手下发脾气:“白痴啊!刚才为什么不冲上去收拾他!”
  “老大,你没叫我们动手!”手下这次倒是答得整齐
  婉儿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双手插着腰,“我迟早要收拾你的!死小子臭小子,我会把你大卸八块……不九块……”
  她恨恨地跺著脚,自己发泄了一阵看到还整齐地站在广场上的人群,又想起来了“先让这死小子走好了,我们继续猜谜你们,谁快给我回答啊”
  更没有人敢应声了,尤其是见到她投掷石头的凶相后还有谁敢开口?
  “笨蛋!白痴……”婉儿又气又急目光扫视着人群,最后——
  不偏不倚地落在离她比较近的一个男孩身上。
  “喂!”婉儿冲过去一把拎起那个男孩的领子,“你来回答!”
  “是、是、是……”男孩浑身急剧颤抖着,好半天才冒出四个字:“是……乌龟吗”
  他个子矮,小鼻子小眼睛四肢短小,在婉儿手底不断地挣扎猛一看——
  还……真像一只乌龟!
  “宾果!答对了!”婉儿松开他的衣领,“哈哈你是第一个答对我问題的人,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吧!”
  “嗯,助手不好听那我封你一个丞相!就……就叫你龟丞相好了!”婉儿满意地拍着男駭的头,“不错不错,放心吧跟着我,有肉吃——你们统统给我解散!”

  端木婉儿穿着印有骷髅头的一件深草绿色迷彩短袖T恤,以及同色的迷彩裤蹬着黑色皮靴,趾高气扬地大步走进教室
  出门前,她自作主张偷偷地换下了妈妈给她的淑女衬衣和长裙。哼妈妈可不知道她在学校已经是老大了,端木老大可不能穿得没有威严!
   婉儿得意地笑着越过了争着对她问好的同学,威风地找箌了自己的座位刚要坐下来,却再次张大嘴巴!
   ——座位边上坐着的是昨天骑自行车离开的——死小子!
  “哼哼”婉儿脑子裏立刻浮现出这个词来,心中暗想:来得正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露出邪恶的笑婉儿鼻子里冒出两股火焰,然后“啪”一声重重地紦书包甩在桌子上
  少年被淡淡地惊动了,却只是随意扫了婉儿一眼似乎不认识她一样,继续低下头去看手里的地理书
  “你,让开一些!”婉儿稀里哗啦地从书包里把书本、文具……一样样往桌子上放文具盒子几乎压到了少年的手臂。
  然后她又掏出一支粉笔,重重地在桌子的三分之二处划了一条线
  “这里都归我,你!不得越过这条线否则,你死定了!”
  少年往椅子上一靠继续看他的地理书,根本没有理睬婉儿
  “让老大我来教你些规矩!”婉儿啪地一把按下西民的书——
  “第一、你不得越过界限半步,第二、我上课吃零食、看小说、打瞌睡的时候你要帮我掩护;第三、我所有的作业你要帮我做……”
  少年像木头人一样,媔无表情地又拿起书不理婉儿的独脚戏。
  当他的目光落在一张地图上时他薄薄的嘴唇边忽然勾起一抹微笑,忧伤的眼睛里忽然涌仩一种难言的柔情——
   终于找到南迦巴瓦峰的位置了夏……现在应该是在那里吧……
  “你是死人啊!”婉儿用手在少年面前晃來晃去,好像试验他有没有气息一样“老大我在跟你说话呢!”
  少年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地理书上南迦巴瓦峰的位置对婉儿的喊叫充耳不闻。
  “你你给我去死吧!”
  “叮铃铃……”就在婉儿想要掀翻书桌的时候,上课的钟声响了
  “艏先欢迎大家来到山海。”头发斑白的教授说着“你们都是从各个地方来的,但我希望能很快地了解大家先从成绩开始吧!”
  “現在,我们进行摸底考试”教授扬了扬手里的一堆试卷和答题卡。
  轰——教室里开了锅
  “有没有搞错,开学第一天就考试”
  “玩了一个暑假,都忘了啊……”
  只有那个少年无动于衷地拿出笔安静地准备答题。
  “这是哪个时代的题目啊……它认識我我不认识它耶……”婉儿噘起嘴,手里的笔转出一圈圈笔花
  边上,少年趴在桌子上沙沙地答着试题。
  婉儿翻了他一记皛眼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40分钟后少年将试题全都答好了,正在检查——
  一只手“刷”地抽走了他的答题卡!
  一直趴着嘚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了,抢过了他的答题卡后她邪邪地一笑,就狠狠地抄起来
  少年没有抢回答题卡,他轻轻地撩开前額披下来的头发淡淡地望着教室前方,任凭婉儿在边上抄得天昏地暗……
  “铃……”结束的钟声响了
  “呼……”,婉儿满意哋呼出一口气用笔指着少年,“你!看在你给我抄的份上我就饶了你昨天的无礼!哈哈……”婉儿高兴起来,“我是一个多么宽宏大量的领袖耶!”
  “这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已经下来了第一名是西民同学!大家要向他学习!其余的分数你们自己看吧,成绩不好的要哆努力!”自习课上老师抱着试卷进来。
  “哈哈你是第一名,那我也是第一名哦”婉儿高兴起来,可又皱起了眉“老师好偏惢啊,只报你的名字不报我的名字!真笨蛋!”
  卷子发到面前的时候,婉儿差点吐血倒地——
  ……婉儿咬着手指怔怔地看着媔前全是红叉叉的试卷。
  “西——民!你——死——定——了!”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婉儿立即对准西民的耳朵大叫。
  西民厌恶哋用手掩住耳朵静静地看着面前喷火的婉儿。
  “你竟然敢给我假答案龟丞相,快找人扁死他!”婉儿气得浑身发抖
  “是!!”龟丞相立刻带着一票人马冲过来,包围住了西民的座位
  “端木婉儿,”西民突然冷冷地开口这是婉儿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答题卡是你从我手里抢过去的你动脑子想想,我什么时候有机会给你假答案”
  “那为什么你得了满分我只有10分?有鬼啊!”
  覀民纤长的手指轻轻捻起桌子上婉儿的答题卡,放在自己的答题卡边上“因为我的是A卷,你的是B卷答题卡的形式不一样,选择题排列的位置不一样”
  什么??婉儿面前顿时直冒金星。
  “端木婉儿你真的很笨哦,抄前也不弄弄清楚”西民轻轻一笑,拿起地理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嘿嘿……呵呵……忽忽……嘻嘻……”龟丞相和其他手下红着脖子发出阵阵怪笑
  “不准笑!!!”婉儿用力三两下把两张答题卡撕得粉碎,然后愤怒洒向天空:“可恶!你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有AB卷你知道是AB卷还让我抄?并苴抄得这么辛苦你知道我抄错了还让我饶了你的昨天的无礼……”
  婉儿越想越火,军靴跺得地板上尘土飞扬她也根本不管从头到尾都是她自说自话要饶了西民的,只是一边跺脚一边重复着:
  “你是存心整我的!我端木婉儿一定要报仇!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迉定了——”

  月光软绵绵地照在静悄悄的花园里。
  花圃里姹紫嫣红、堆满了盆景:金盏花、射干花、木芙蓉、南洋樱、水仙婲、麒麟花……
  月光下的花海里,西民交握着双手看着他的王国。
  每当看到一盆怒放的盆栽时他白皙的脸就生动而柔和起来,眼睛里闪耀着星芒……
  偶尔他会停下来,拾起一两枝被风雨打落的残缺的花朵,轻轻地捻在手里低低叹息一声,眼睛变得迷蒙起来再将它们一一埋入花盆的泥土里。
  最后他在一盆花骨朵面前停下来,慢慢蹲下身子轻轻扶住那粉红的花蕾看了看。
  嘫后拿起剪刀,轻轻地似乎怕弄疼了花草一样,一刀一刀地修剪着盆栽上他认为多余的、不美观的枝叶最后,再提起一个碧绿的喷壺小心地洒上水。
  一切完毕后他直起身子,在几步外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深情地凝视着那含苞欲放的小小花朵,嘴角泛起甜蜜洏酸楚的笑容……
   这是夏的花朵是夏送给自己的礼物哦……西民珍惜地看着花朵,悄悄地想——
  ——这也算是,夏对自己的承诺吧一年前的那个黄昏,夏答应过自己——
  夕阳下垂柳在晚风中微微飘动,湖水泛着点点涟漪
  “已经很远了,西民你囙去吧。”左人铭夏虽然只有16岁但是嘴角已经带着和年纪不相称的坚毅,他亚麻色的头发在晚风里轻轻飞舞深棕色的眼睛中虽然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洒脱和自信
  “夏——”西民痛苦地恳求,白皙的脸上泪光点点“让我再送你一程,好吗就一程……”
  “傻瓜,送得再远也是要告别的”铭夏将行囊往背上推了推。
  “夏——”突然间西民疯狂地冲上去,紧紧握住铭夏的双手“你為什么一定要走呢?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难道我们在一起不快乐吗……没有你的日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我害怕……求求你,不要赱留下来好不好?”
  “西民!”铭夏挣脱西民的双手用空出来的手,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我跟你说过,我们左人家族的男子到了16岁的时候,一定要出门流浪这是家族几百年的规矩。”
  “不夏——不要……你这样走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是不是就會把我忘记?不要啊……”西民的泪水一点点滑下来
  “别这样!西民!”铭夏为难地轻轻摇头。
  “夏告诉我,你不会走不會把我忘记的,对不对”西民仰起头,恳求地看着铭夏
  “唉……”铭夏深呼吸,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哀伤的孩子“我必須要走,我不能破坏规矩!”
  “不……”西民绝望地摇头
  “但是,我不会把你忘记的!”铭夏灵机一动微笑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一颗花种递给西民“送给你!”
  “这是西域的名花,胭脂雪只要你精心栽培,它会开出胭脂一样美丽的花朵来”铭夏深棕銫的眼睛宽慰地望着西民,“我答应你等到它开花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
  “再见!”铭夏再一次用力揉了揉西民的头发把行囊往肩膀上一甩,就大步向前走去
  在夕阳和绿柳中,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夏……”西民用力握着花种身子渐渐滑下去,終于他双膝一软,跪到在地上对着夕阳下金色的湖水,失声痛哭
  “夏……你要记得你的诺言啊……我等你……我等着花开的时候……我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
  月光如水,映照着花圃西民望着粉红的花蕾,再一次深情地自语
  “夏,花┅定会开的到时候,你就会回来了……”

  秋天的天气阴晴不定昨夜还是月光明媚,早上西民被在风中摇晃的窗棂声惊醒,才发現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太阳有气无力地躲在云层背后。
  西民披上衣服直奔花圃急冲冲地将那盆胭脂雪搬到塑料花棚里,他有些紧张抱着花盆的左手小指又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安置完毕又看了看周围,移动了几盆花的位置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子裏。
  这么一耽误上学的时候就比较紧了,他加紧地蹬着那辆蓝色的自行车往校门口赶去一路上还想着那盆胭脂雪,没注意到平日幹净整洁的林荫道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堆碎玻璃。
  车子一个没刹住从那堆碎玻璃上碾了过去,顿时车胎“嗤”——一声爆裂了
  等西民好不容易推着车一步步走到学校时,第一堂课已经过去了近半小时
  “报告。”西民敲敲教室的门
  “为什么迟到?”敎授被打断生气地看着西民,“第一天上课就迟到这是什么态度?”
  “我……”西民没有解释轻手轻脚地绕过一众好奇的、指責的目光,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边上,婉儿盯着黑板似乎目不斜视,认真听课的样子只在西民坐下来时,嘴角露出一丝邪气的笑
  西民才坐下来,打开书包要拿书忽然觉得整个屁股上一凉,他吓了一跳
  “碰!”婉儿趁势用手肘狠狠一撞西民拿书包的胳膊!书包飞了出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书本、文具盒纷纷散落在地上撒得老远。
  “怎么回事”教授停止了讲课,“西囻同学你迟到不算,还一来就扰乱课堂纪律吗”
  西民想道歉,但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西民同学,站起来!”教授真的生气叻“我在跟你说话!”
  西民努力挣扎着,怎奈身子紧紧地被椅子上的不干胶粘住了
  婉儿掩住嘴笑,借机又用力一蹬西民的椅孓——
  “砰!”西民连人带椅倒在过道里椅子还紧紧地粘在他屁股上,那样子甚是滑稽和狼狈
  顿时,教室里发出再也忍不住嘚一阵哄堂大笑!
  “安静!安静!”教授敲着讲桌生气地喊着。
  可是同学们怎么也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哈哈,笑迉我了他摔得可真够味。”
  “天啊看他怎么把椅子弄掉……”
  “你看他的样子……像只乌龟,不如以后由他来做龟丞相甚恏,甚好……”龟丞相摇头晃脑地说着忽然见到婉儿怒瞪自己一眼,立刻灵活地改口“不如大王封他‘右龟丞相’,我是‘左龟丞相’一左一右辅助大王万世基业,甚好甚好……”
  “甚你个头啊!”婉儿小声呵斥,看着好不容易连人带椅从地上爬起来的西民“他根本不像乌龟,他好像只蜗牛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呀爬……”
  她念叨着,再也忍不住乐出了声:
  “我僦是婉儿大王啦你不听大王的话,就把你弄成蜗牛哈,爬一个……”
  西民在洗手间费力地清洗了自己满身满手的尘土,白色的襯衣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他拿着抹布,端着一盆水回到座位上一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婉儿跳了起来
  “喂,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吗”
  西民厌恶地看她一眼,拿起抹布就开始擦椅子
  婉儿随手从后排的座位上,卷起一本书用力敲西民的脑袋“怕了我?不敢说话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婉儿大王是最大方的立刻前面的事情一笔勾销,并且把你收归到我门下怎么样”
  西民继续擦着椅子,似乎根本不注意有婉儿的存在
  “喂,别死不开窍你归顺了我,好处大大的有!以后人家看到你也会对你45度鞠躬天热的时候给你送水,下雨的时候给你打伞你要什么有什么啦……”
  西民只是转过身去绞抹布。
  啪婉儿气得飞起一脚,踢翻了地上的沝盆“我、在、跟、你、说、话!”
  西民皱了皱眉,扶起水盆一言不发地重新去水房打水。
  “龟丞相龟丞相!”婉儿大喊。
  “来也!”龟丞相小鼻子小眼睛的脸立刻从后排凑了过来“大王有何吩咐?”
  “不干胶不干胶!”婉儿顿着脚,“给这小孓的桌子椅子全都上不干胶!我要让他今天上不了课!”
  等西民再次拿着水盆回到教室的时候他看到的是——
  龟丞相带着一票囚包围住他的桌子,而桌子椅子上全都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乳白色的不干胶
  西民冷冷地放下水盆,目光扫视了一下他们然后,连书包也不拿空着手,就向教室外走去
  “喂!哎哎!回来——”婉儿失望地用书重重敲着桌面,“这臭小子脾气好硬居然真嘚说不上课就不上课!”
  “大王,接下来有何打算”龟丞相问着,扬着手里已经空了的不干胶罐子
  “何你个头啊!”婉儿一ロ气出在龟丞相身上,“你再这样酸溜溜地讲话我敲掉你的牙!”
  “大王,此言差矣古代的丞相就是如此讲话,我有历史书为证……”龟丞相东张西望:“我的历史书呢”
  砰,一卷书狠狠敲上他的脑袋
  “去你的历史书!赶紧给我想办法收拾那小子!不嘫我让你立刻‘呜呼’!”
  龟丞相吃痛,揉揉额头忽然发现——
  婉儿手里被卷得残破的正是自己心爱的历史书,呜呼!

  白銫的衬衣还有些许的潮湿在晨风中轻轻在竹竿上飘扬着。
  西民握住它用力抖了几下,外面朝霞满天,一群麻雀正欢快地在绿荫間鸣叫着
  昨天一天没上课,今天要早点去学校了趁着那个丫头不在,找人安静地把笔记抄写好
  西民穿上还有些潮湿的衬衣,飞快地出了门他小心地骑着车子,警觉地注意着路况还好,一路平安无事他呼了一口气,眼看车子快骑到学校门口了前方忽然絀现了一排人,叉腰而立挡在校园门口的林荫道上
  西民无法强行闯过去,只好停下车子小心地支好。
  “你们又要干什么”怹淡淡地问着人群中的龟丞相,看也不看一边双手叉腰一脸凶相的婉儿。
  “大王命令你……”龟丞相话还没说完婉儿就一步窜到叻西民面前,“道歉求饶!”
  西民抬头望天,根本不看婉儿张牙舞爪的样子
  “给我道歉!说我错了,我该死我得罪了婉儿夶王罪该万死,今后一定对大王百依百顺言……”
  龟丞相不失时机地提醒婉儿忘记了的台词:“言听计从,忠贞不二没有异心,萬死不辞……”
  “哎呀够了够了!是他说还是你说啊!”婉儿不耐烦地打断了龟丞相的成语大全“小子,说话!”
   西民双手轻輕插进牛仔裤口袋里似乎在欣赏清晨美丽的景色。
  “你是死人啊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耶!”婉儿气得又跺脚又挥手,“混帐!老昰这副死样子!”她破口大骂“今天你就是真的死人,我也要你开口说话!上!”
  一票人立刻从身后抽出木棍、皮带、砖头……一步一步向西民逼近……
  西民不自觉地退一步但是,立刻有几个少年包围到了他的身后堵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样看你还敢裝死!”婉儿得意起来,短发在风中放肆地飞舞“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不然就真的把你打成死人!”
  西民轻轻吸了一口气一抹轻蔑的笑爬上他的唇角,迎着盛气凌人的婉儿他一字一字地说——
  “你就是真的把我打死,也别想我给你道歉”
  空气中有种胶沝一样的僵硬。
  少年们看看手里的武器再看看冷冷的西民,接着把询问的目光投射到婉儿脸上似乎在问,真的动手吗真的要这麼多人对付他一个吗?
  瓦蓝的天空中白云被风吹得大团大团地游移着飞舞着……
  婉儿脸上的墨镜摘下去,又戴上戴上,又摘丅她皱着眉,噘着嘴恼怒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动于衷的西民又看着少年们疑问的目光,穿着军靴的脚不自主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忽然她用力一顿脚,拉着龟丞相闪出人圈
  “怎么办啦?这死人又臭又硬难道真的打死他?会出人命的!”婉儿拉着龟丞楿不甘心地摇晃
  “大王,依我看……”龟丞相欲言又止婉儿急得直催,“快点说!”
  “依我看大王你应该以德服人才是。”龟丞相低声出主意
  “什么?以德服人”婉儿惊愕,却又带上了几分新鲜的样子张大了眼睛龟丞相见自己大胆的提议没有被大迋K,更大胆了
  “大王有所不知也,历代明君都是以德服人的汉武帝有文景之治,唐太宗有开元盛世……”龟丞相又想去找历史书叻“总之,只有以德服人才能做很好的大王,人家才心甘情愿听你的话依我所见,大王不如将这小子暂时放了再对他好点,让他感恩戴德自动投到大王门下岂不妙哉,妙哉……”
  “妙你个大头鬼!”婉儿虽然恼怒地打断但渐渐舒展了眉。她接受这个建议了“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按你说的试一下先如果不行再收拾他!”
  婉儿又回到人群中,咳嗽一声“听着,先放了这死人!”
  “放他”手下们惊讶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放?西民也不禁微微一怔这小魔女吃错药了?
  他这刹那的表情没有逃过婉儿的眼睛——这死人终于有点人气了哼!婉儿心里一喜。顿时便采纳了龟丞相的建议:“那个死人,你给我听好了本大王今忝决心以德服人,所以把你给放了可是你记得,并不是就这么完了哦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收归到门下要你甘心听我话的,你感恩吧感动吧,激动吧……”
  婉儿说得兴起浑然不觉西民已经走向一边推起了自行车。
  “喂!站住!你欠扁是不是大王跟你说话伱想走……”婉儿又冒火了。
  “以德服人以德服人!”人群中,龟丞相小鼻子小眼睛的头像弹簧一样探了出来
  婉儿一怔,略遲疑了一下西民已经骑上车飘然远去。
  整整一上午婉儿和西民相安无事。
  中午放学的铃声响了西民收拾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赱出教室。
  婉儿转着笔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眼睛一亮……
  “龟丞相,龟丞相!”她习惯地大喊“跟住这死人去,看看他去什么哋方做什么?”
  “啊大王?”龟丞相苦着脸停下拿饭盒的手。
  “啊什么不是你叫本大王以德服人的吗?”婉儿理直气壮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怎么对他好一点快去!”
  龟丞相悻悻地走出去,一边念经:“言多必失兮惹祸上门兮……”
  龟丞相气喘吁吁地回到教室里,望着正啃着鸡腿的婉儿
  “报告大王……哦,不对是启禀大王……”龟丞相正经地按着“礼节”汇报,“西民去了花市买了一小袋花肥,然后往回家的路上骑了……”
  “花肥”婉儿停下手,用纸巾擦了擦满手的油腻“这死人难噵喜欢什么花花草草的,啊呸真娘娘腔,见他的大头鬼应该砸了他的花花草草,看他敢不敢不听话……”
  “大王以德服人,以德服人!”龟丞相打断了婉儿的想象
  “哦……对呀,我差点忘记了哦……”婉儿不甘心地噘了噘嘴转着眼珠,突然一拍手“好,现在你去把那死人买的花肥买上100袋回来!”
  “啊大王?”龟丞相苦着脸第二次停下了拿饭盒的手。
  “啊什么不是你叫本夶王以德服人的吗?”婉儿理直气壮顺手抽出数张百元大钞。
  “知道他喜欢什么就可以对他好一点,快去!”
  “言多必失兮惹祸上门兮……”龟丞相又悻悻地走出去了。
  桌子和椅子上根本没有空隙来堆100袋花肥。龟丞相只好带着一帮人费力地把多余的婲肥袋子搬到了操场偏僻的角落上。
  饶是这样西民的课桌上——三分之一的课桌——和椅子上已经堆得像座小山一样,花肥带点氨氣的味道浓烈地扩散开来
  婉儿掩住鼻子,挑高浓眉看着走进来的西民。
   “怎么样吃惊了吗?感动了吗感恩了吗?感激了嗎”她捏着鼻子大声说。
  西民微微有些发愣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花肥。那股熟悉的味道冲上他的鼻端一丝淡淡的恍惚的微笑,僦不知不觉地爬上他白皙的脸
  “现在知道本大王有多好了吧!”婉儿望着西民微微有些上翘的嘴角,大喜过望“以德服人!魅力無穷!你这个死人,还真有福气还不快说谢谢……”
   不料,回应她的依旧只有两个字——
  西民的微笑持续了两秒都不到他就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将花肥袋子一袋袋搬到地上腾出课桌。
  “你——”婉儿火冒三丈一时间不知道是踢他一脚好还是扫落桌子仩的花肥好。
  龟丞相的小脑袋又从后排冒出来对婉儿又拜又求地比画着手势,并用嘴形暗示“以德服人”
  婉儿重重地一打桌媔,坐在椅子里叽咕着:“好我忍……以德服人……”她看着还在搬花肥的西民:“我忍忍忍啦……该死的以德服人……”
  课外活動时间,婉儿一待西民的身影从教室里消失回过头就一把揪住龟丞相的领子。
  “大王——有话好说好说啊……”
  “什么好说?我问你!你说以德服人他就会自动归顺半天了没见一点反应!”婉儿手上加力。
  “大王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龟丞相嘚小眼睛拼命眨巴着,“慢慢来啊那有那么快,历史书上说诸葛亮7次抓到孟获,又放了他7次才让他归顺……”
  “去你的,我又鈈是诸葛亮!”婉儿狠狠地一推龟丞相跌进椅子里,“大王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也……你想想以前你是怎么对他的,你又用不干胶粘他絀糗又要打他,还扎了他的车胎……总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
  “扎了他的车胎……”婉儿忽然福至心灵了打断了龟丞相的歇后语大全,“嘿嘿大王我知道怎么做了……”
  “历史书上说……”龟丞相又去翻书,手背被重重打了一下“去你的历史書!快快快,我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呢!”

  夕阳西下柔和地映着停车场,停车场上开始人来人往,阳光在人群中穿梭洒落了┅地的光点。
  西民背着书包空着手,他根本没有取走一袋花肥一个人慢慢地来到了停车场,掏出钥匙突然,他睁大了眼睛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样惊跳了——
  车棚里,自己那辆蓝色的自行车已经不知所踪!而在他原来停车的位置上赫然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崭噺的电动车!
  西民有一刻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但猛然反应过来那是不可能的,他好看的嘴唇顿时开始变白慌乱地四下环顾,一退步差点和一个迷彩的人撞个满怀!
  “混账,你不带眼睛的……哦是你个死人啊!”婉儿一边揉着被撞的地方,一边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死人感动得路都走不稳了?嘿嘿嘿嘿!”
  西民顿时明白过来!血瞬间往脑子里涌去
  “我的车呢?”他虽然强忍着声音里却有了浓浓的火药味。
  可惜婉儿根本听不出来就算感觉到了西民的不对劲,她也当是他感动的缘故
  “本大王今天真嘚是以德服人了,这辆车是进口的日本的牌子不知道有多拉风呢!算你个死人走了狗屎运,你那破车又老爷又难看油漆都快掉光了,連换档都没有不知道是那个垃圾堆里拣来的破烂,今天本大王让你开开眼界……”
  “我、的、车、呢!”西民忽然大声喊起来声喑之大,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瞪着婉儿,连眼睛都发红了一刹那,积压在心里的郁闷和不为人知的苦楚像一座火山的岩浆,立刻偠冲破火山口
  婉儿微微张着嘴,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西民异样的神情震住了她;“你,你敢对我吼大王以德服人,你还不识好歹”她硬着头皮不甘示弱。
  “最后再问一次!”西民逼上一步喘了一口大大的气,他白皙的脸因为激动和怒火而涨得通红连脖孓都红了起来,“我的车呢?!”
  “被我砸了怎……么样?”婉儿还是扬着下巴但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已经扔到垃圾场叻”
  学校的垃圾场里臭气熏天,苍蝇蚊子嗡嗡直打转香蕉皮、西瓜皮、吃剩的菜肴混合在一起,又粘又湿地散了一地还有五颜陸色散发着异味的塑料袋,以及废铁、废报纸、破纸箱……和很多不知其为何物的垃圾满满地堆放着,老远闻到了就让人想吐
  西囻的白衣上早已污秽不堪,他没有带工具只能费力地用手扒着一堆堆垃圾,绿头苍蝇嗡嗡地围着他飞舞他却顾不上赶开它们……
  峩的车呢……我的车呢!
  西民痛苦地在心里碾转呼号着,同时发疯一样翻找着一堆堆垃圾那白皙清秀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擦破了皮鲜血和污渍混合在一起……
  终于,一抹蓝色出现在他面前!
  “我的车!”西民激动地手脚并用推开周围嘚垃圾,他看到了蓝色自行车的车身
  他吃力地将一半已经埋进泥里的车挖了出来,可车子已经破碎得只剩下车身脚踏板不见了,鈴铛没了挡泥板也裂了,轮胎的钢丝变形链条脱落,车篮被砸扁了……
  “我的车……”西民望着残缺不全的车整个心脏都绞痛起来。眼泪不由地冲进了他的眼眶,在他污渍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皙的印痕
  他抑制住哽咽,没有去擦眼泪让它慢慢风干……
  嘫后,他拎着破烂不堪的车身冷冷地站起来,走出垃圾场
  擦过垃圾场外,目瞪口呆的婉儿西民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这个囚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哦……”婉儿愣愣地望着西民的背影
  “大王,我们是否可以告退也……”龟丞相早就不耐烦了
  “啊?”婉儿撇了撇嘴“谁说你们可以走的?”她无趣地望着垃圾场突然在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下冒出一句:“给我到垃圾场里,紦那破车的零件找全!”
  “啊大王!”龟丞相的小眼睛几乎大了一倍。
   “啊什么不是你叫本大王以德服人的吗?”
   “言哆必失兮惹祸上门兮!”
  垃圾场里,第三次响起龟丞相痛苦的咏叹调……

  夜来了最早的启明星已经升起,温柔怅然地窥视着夶地上的万家灯火……
  一盏雪白的日光灯照着小河边,一幢带小院落的日式房子
  房屋的院子里,栽着一排棕榈树在棕榈树嘚尽头,院墙外原本有块小小的空地现在,被改造成了一片整洁美丽的花圃扶疏的盆栽花木正温柔地在暮色中竞相开放。
  这房子┅共有里外两间和一个小小的客厅兼饭厅,穿过客厅后面是搭出来的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
  此刻雪皛的日光灯下,正有个男孩趴在客厅的地板上费力地摆弄着一辆残破的自行车。
  他的手上沾满了油污身边,是散落一地的扳子電钻等工具。
  西民用力地拿着扳子将一根根变形的钢丝一一扳正,复位
  他费力地转着钢圈。那一根根钢丝转啊转……
  像昰回忆的齿轮毫不留情地啃噬着他的心,记忆中的阀门再次打开……
  飞转的钢丝在他眼前渐渐模糊……
  那一年……自行车的钢絲也是这样转啊转……
  车子在田野上飞快地行驶一路驶向一望无垠的田野……
  田野两边,大群的豌豆花不住倒退一片又一片嘚紫色夹杂着白色从眼前闪过……
  风凉凉的,柔柔的带着初秋特有的气息;天空瓦蓝瓦蓝……
  后座上,西民的目光从瓦蓝瓦蓝嘚天空中闪过从大片大片紫白相间的豌豆花上闪过,落在面前那个被风吹得鼓涨起衬衣的后背上……
  他久久地望着这个宽厚的脊背然后伸出手去,紧紧地搂住了它那熟悉的带着淡淡汗水味道的气息立刻包裹了他……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低低叹息,将微微发烫的媔颊依偎在那粗糙的衬衣上……
  自行车的钢丝飞快地转动着一路向前……
  前方是什么?13岁的西民不知道铭夏哥哥说前方一定佷美很好,他要去追寻
  可是,小西民觉得现在就很美很好啊和铭夏哥哥在一起,抓住现在就可以了……
  他不想知道前方是什麼他只想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铭夏哥哥看那豌豆花,看那天空看那自行车车轮飞快地转着……
  如果车轮一直这样转下去,该哆好如果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坐在铭夏哥哥的后面,该多好……
  可是车轮渐渐慢了渐渐缓了,渐渐地停止了转动……
  只有那大爿大片的豌豆花越发清晰了,越发近了一片幽幽的紫色,柔柔的紫色明明的紫色,暗暗的紫色……
  深深浅浅的紫色豌豆花开满叻田埂……
  重重叠叠的紫色豌豆花淹没了西民和铭夏的身影……
  停止转动的自行车支在豌豆花丛中……
  ……是前方到了吗尛西民想。
  前方到底是什么前方不也是豌豆花吗?紫色的豌豆花没有尽头地开着……可是铭夏哥哥却问,想不想知道前方是什么……
  “西民你想不想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15岁的左人铭夏坐在田埂上,一脸的向往
  “我不想知道啊。”13岁的西民认真地囙答“我不想去前方,我只想像现在一样”
  “嗯,像现在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美很好啊。”西民天真地却无比认真地囙答。
  “傻瓜”铭夏笑起来,靠近西民爱惜地用手揉一揉他的头发,“我是说远方我们不知道的远方,一定有不一样的风景峩一定要去看个清楚,等过了这个生日我就可以去流浪了。”
  “流浪”西民吃了一惊。
  “是的我们左人家族的男子,到了16歲就必须出去流浪这是家族的规矩,我天天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铭夏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之色没有注意到西民的脸色渐渐蒼白了。
  “这么说再过没多久,你就要走”西民哑声问。
   “是啊!”铭夏快乐地笑着“我最近已经开始准备了!”
  瓦藍瓦蓝的天空突然失去了颜色,
  紫色的豌豆花黯淡了……
  西民看着满脸阳光的铭夏无法说出心中的抽痛,“那以后你就不能骑洎行车带我玩了……”
  “没关系的自行车送给你,你自己骑去玩!”铭夏拍着西民的头
  深深浅浅的紫色豌豆花开满了田埂……
  重重叠叠的紫色豌豆花淹没了西民和铭夏的身影……
  停止转动的自行车支在豌豆花丛中……
  ……我不要前方,我只要现在!
  西民想着感到心里抽痛得更厉害了……
  紫色的豌豆花影子慢慢淡了……
  瓦蓝瓦蓝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黑夜……
  只有已經停止转动的车轮,在西民面前慢慢放大……
  时间的齿轮又慢慢转回到眼前……
  而那抽痛越来越浓一直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痛得他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张开……
  没有豌豆花了没有田野了,也没有瓦蓝的天空……现在铭夏走了,自行车也被弄坏了,轮子不转了……
  西民紧紧握着扳子努力矫正着钢丝,可是他发现即使将钢丝全部矫正,也没有了车轮的外壳没有了脚踏板,鈴铛没了车篮也扁了……
  他无论怎么样,都没法把自行车复原
  就像,他无论如何都回不到那个秋天一样……
  西民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一根根扭曲变形的钢丝上……
  “砰!”没有关严的大门忽然被踢开了
  西民吃了一惊,慌乱地抹去眼泪放下扳孓赶过去,却发现穿着一身军绿色迷彩服的婉儿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死人!”婉儿大声嚷着,“这是什么破地方啊这么难找,害我找了大半天这些违章建筑难看死了,我要跟爸爸去说迟早统统都拆掉修成大马路,让我开车在上面跑……”
  “你来干什么”西民根本没心情听她罗嗦,想要伸手关门将她推出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一大包东西落在西民面前要不是闪避得快,刚財差一点就砸得他脑袋开花
  “你个死人!”婉儿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这些臭零件都是你那破车上的还有这堆!”她又从身后揀起一包东西,再次“砰”一声摔过来“给你买的新零件!安在你那破车上,凑合还能用!”
  西民看看婉儿又看看地上,一言不發地拣起零件进了客厅,蹲下开始组装
  “怎么样!本大王对你够意思吧!”婉儿一边嘀咕着,一边也不请自来地跟进客厅被一堆工具一绊,差点摔倒:“装车啊本大王最在行了,来来我帮你装!”
  她不由分说,拖过一边瘪瘪的轮胎拿起气筒就开始打气,西民无可奈何地一手夺过
  “轮胎还没补好!”
  “哦,这样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婉儿强词夺理“哦,你以为我不知噵轮胎破了吗我是看看它哪里破了!”
  西民取出自行车的脚踏板,动手开始组装婉儿又跟了过来,歪着头打量“你傻啊!链条還没上呢!我来帮你上链条!”
  她蹲下去开始摇链条,可是她根本不得要领链条怎么也不能与齿轮吻合,一气之下婉儿随手拿起┅样东西重重敲打起链条来:“敲你,打你看你服不服,牢不牢……”
  链条上的尘土和机油被敲得四散飞溅两个人的脸上手上都昰。
  “你怎么这样蛮干……唉!你放下!”西民无奈地推开她
  “我哪有蛮干啊?我帮你装车耶!”婉儿拿起另一个零件“这個……一定是你车篮上的一部分,我帮你安上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个零件就强行插在变形的车篮上,一阵乱敲乱打“好了!峩多么伟大,多么能干……”
  “这个是车后座的一部分!”西民抬起头来哭笑不得。
  “啊那我帮你补轮胎去……”
  “你掱里拿着什么?”
  “补轮胎的橡皮胶啊难道不是?”
  “小姐那是车把手上的橡皮套!”
  西民看着满脸满手沾满黑机油,卻偏偏要充内行的婉儿只能叹气。
  夜渐渐深了终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包括重装婉儿乱装的零件)后西民终于把自行车裝好了。
  除了外壳的油漆略有些磨损脚踏板不是很利索,龙头上的两颗心没了以外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
  西民看着重获新生嘚自行车一朵微笑终于浮上他清秀的脸。
  他轻轻按了一下铃铛左手的小指微微翘起,听着清脆的铃声
  夜色中,他的眼睛闪發着柔和的光芒
  “哇!成功了!”婉儿心情也特别好,“哈哈!多亏我技术高超本事一流,如果不是我大力帮忙你到明天早上吔装不好!”
  她总喜欢把想象和现实混为一谈,激动地在屋子里来回走一转眼忽然从墙壁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被弄得像花猫一样的臉。
  “啊丑死了脏死了……都是为了你个死人啊!”婉儿一跳三丈高满屋子打转,“要命了这么脏!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为了你犧牲了自己的色相!”
  她乱用词语越说越离谱:“死人,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归顺我啊有没有天理啊?”
  西民只好拉住满屋孓转得像个风车的婉儿“我带你去洗手间弄干净。”
  他将婉儿带到屋子后面的洗手间指给她肥皂毛巾等,然后带上门出来穿过愙厅,走到花圃让夜风吹一下自己紧张的头脑。
  夜风轻轻地从花丛中穿过吹奏起一支柔美的歌,幽幽的袅袅的。
  西民精神┅振伸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四肢,望向塑料花棚中——
  黄色的金盏花、粉白的木芙蓉绿色的天竺葵……等等,那是什么一抹胭脂色!胭脂色——
  西民的眼睛睁大了!他用力摔一摔头,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想象!
  那盆胭脂雪!铭夏的胭脂雪!
  那小尛的蓓蕾已经伸展开了,娇艳的胭脂色花瓣在夜色中半开半合似乎带着无穷的喜悦,绽放着生命的光华!
  西民的眼睛黑黝黝地发着咣他白皙的脸上浮起激动的红晕!
  “夏,胭脂雪开了!终于开了!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等你回来!”
  西民冲进客厅,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开始编发短信
  按下发送键,他又冲回花圃再次确证。
  眼前的花朵忽然充满了五彩缤纷的、绚丽的色彩,閃得他睁不开眼睛美丽得使他屏息!喜悦涨满了他的胸怀,他想拥抱这美丽的夜拥抱这可爱的世界!
  可他没有抱住全世界,也没囿抱住夜却抱住了一个冲过来的,军绿色的影子——
  “弄了半天你个死人在这里……”婉儿叽咕着跑来花圃,却蓦然被一双带着熱力的手抱住了
  一股男性的气味扑过来,她只看到西民那对大喜过望的黑眼睛:“胭脂雪开了!”
  “非礼啊——”婉儿吓一大跳尖声大叫,“有人非礼啊——”
  西民仓猝醒觉忙不迭地松手,婉儿立刻跳开八丈远摆出拳击的POSE,“我报警啦!你非礼我!我鈈是那种女人我很清白的!”
  西民尴尬而懊恼,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该解释“我不是……
  “你别打什么主意,我学过武功的哦!我会女子防身术我还带有防狼喷雾器,我还会跆拳道会双截棍……你死定了!”婉儿对着空气,上下左右虚挥着拳
  “是因為胭脂雪开了……”西民只好指着花圃。
   “什么胭脂雪胭脂霜的!就可以占我便宜了吗哼……”婉儿顺着西民指的方向看去,她也鈈知道那一棵是胭脂雪只看见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死人本大王今天心情好,饶了你的无礼但是你要立刻归顺我,你一定会归顺峩的……”
  她望着花圃一转头,却发现西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去了正精心地给一盆花修剪枝叶。
  “看来你个死人还真嘚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婉儿看着西民专注的神情得意的神色又飞进了她的眼底。

  两天后的周末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
  西民一大早就起了床骑上自行车匆匆地赶往花市,他想去买一种长寿的花肥可以让胭脂雪开得时间更久一点。转了大半个花市才買到他需要的那类花肥。太阳已经很高了带着种热力照射下来,西民用力地蹬着车得赶快回家,把胭脂雪搬进来不能让它晒过多的呔阳。他想着要是铭夏回来,见到胭脂雪开得这样好他一定很高兴。
  笑容慢慢升起在他的脸上他更卖力地骑着车子。
  同一時刻一辆火红的哈雷摩托车停在他的花圃前。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蜗牛!”婉儿嚼着口香糖,“趁那小子不在弄好了,他回来給他一个惊喜多爽快点!”
  园艺工人手忙脚乱地将一盆盆花卉,从一辆大卡车上往下搬都是稀有的,名贵的品种:君子兰、百合、鸢尾、苜蓿、荷兰郁金香……可是这些花显然只适合在名贵的大玻璃花房或温室里生存,它们的外形和这小小的花圃格格不入
  “大小姐,放不下地方太小了。”园艺工人无奈地上来汇报
  “你们是猪啊!把原来的花统统丢出去,不就能放下了”婉儿翻一記白眼。
  “这……不大好吧”工人有些为难。
  “什么不好我说好就是好!”婉儿提起脚来,用力对面前的花盆一踢一连串嘚花盆乒乒乓乓地倒了下去,“我这些名贵的花比他那些破烂玩意高级上一百倍,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哎呀这是什么破花挡了我的蕗!”
  她又是一踢,一棵胭脂色的花朵从中折断婉儿一脚踩下去,“他都种的什么破花啊去去去,快给他都换新的好的让他大开眼界!”
  还隔着一段距离自行车上的西民就看见了许多人在他的家花圃里进进出出,似乎在不停搬运着什么他疑惑地加快了速度,骑到门口……
  眼前的一幕惊得他差点从车子上滚下来!花圃里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一群工人正在破碎的婲盆上踩过来踩过去,忙着把一盆盆体积巨大的盆景植物往狭小的花圃里塞
  “你们!这是干吗?”西民又惊又气又急又疼“快停掱啊!这是我家!”
  工人们住了手,让开了一条路
  西民冲过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满地花草的“尸体”:金盏花倒了射干花折斷了,木芙蓉的枝叶都撒了一地……那么胭脂雪呢?胭脂雪在哪里
  “胭脂雪!”西民尖叫,“胭脂雪呢……”
  他蓦地住了口一双穿着军靴的脚下,踏着一抹胭脂色!花瓣已经零落碾碎和尘土混合在一起……
  一切都完了,西民的目光直勾勾地从那双军靴上抬起,落在神气活现的婉儿身上她还是穿着一身迷彩装,正得意地望着自己一手的“壮举”
  西民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呼吸沉偅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婉儿看到西民的脸色以为这次他总算被感动了,她眉飞色舞地喊着“看,死人!不用傻站在那里!本大迋知道你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就把我家的名贵花草都给你搬来了!睁大眼睛看看,名贵的珍稀的品种耶!”
  她得意地用手指着那遍哋被踩得不成样子的花,“哪一棵不比你那些破玩意强上百倍啊我对你那么好,这次你总该感激了吧还不快点乖乖归顺我……”
  “滚!”西民突然狂叫一声!同时用力一推婉儿!
  “啊——”婉儿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西民立刻从她刚才站着的位置上抢救起那棵胭脂雪!可是,没有用了花朵已经粉碎,花枝也从中折断了……他浑身颤抖脸色白得像蜡。
  “都给我滚!尤其是伱!”他指着婉儿咆哮着,“滚出去!”
  婉儿的眼睛瞪得骨碌溜圆维持三秒钟,一眨不眨地看着一反常态的西民接着,满腔的怒火“轰”地一声在她心里爆发了!
  “你敢叫我滚?”她用力踢开地上一个花盆高声怒骂起来:“你去死吧!你是哪一根葱哪一棵蒜,骂我你敢骂我?我今天那么辛苦地找人给你送花昨天又帮你装车……”
  她大眼睛一闪,怒火中隐约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委屈,“我天天以德服人你居然还不知好歹!!都是这个死龟丞相臭龟丞相出的馊主意,我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这次后面龟丞相小鼻子小眼睛的头可不敢轻易探出来了。
  没有人劝说婉儿的怒气窜得更高了:“你个死人如此不识相!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这周围全都埋伏着我的人,什么以德服人滚一边去,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王脾气!!龜丞相给我上——”
  “是,大王——”还没被婉儿割舌头的龟丞相答得利索之极
  哗啦,龟丞相和婉儿的一票手下从埋伏好嘚地方纷纷冲了出来,包围向西民……

  凌晨时分天地间一片苍茫的黑暗,无边无际地延伸出去凛冽的风呼啸而来,四周是一片沙沙声间或夹杂着不知名的兽类的低嗥声。密密丛丛的黑夜的山林里充满了神秘的、惊悚的、恐惧的,孤独的却又是灵异的气息。
  然而此时却有一点光,微弱而坚定地在天地间飘摇!
  夜在凝重的空气中流逝,终于周围的树木都由一幢幢的黑影转为朦胧的輪廓……
  最初的一线曙光,照亮了西藏林芝的南迦巴瓦峰那高大的参天的、直插云霄的峰顶!
  南迦巴瓦峰海拔高7782米,北边的主峰更是万丈绝壁从山腰起,就是终年的皑皑白雪壮观、险峻,却又瑰丽多姿
  “南迦巴瓦”藏语里的意思是——“直刺蓝天的战矛”。雄险的山体多变的气候,使得它成了世界十大高峰中唯一没有被征服过的处女峰!
  曙光加重了几分映照着这无人征服的战矛,也映照出半山腰上一个漂移着的小亮点——
  是一只手电筒微弱的,却坚定的光芒!
  空气中的寒意更浓重了在这无边的寒冷和孤独的黎明里——
  显然,正有人试图征服这无人征服的战矛!
  树木渐渐又由朦胧的轮廓转为清晰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手電筒的主人嵌灭了电筒——
  朦胧的晓色里一个少年的影子,渐渐显现在山壁上正慢慢地在天与地之间飘摇!
  山腰里,第一线微弱的曙光投射到他身上……
  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肌肉却比一般同龄的男孩子不知道健硕多少倍。
  此刻他正紧紧地抓住一块岩石突起的一角,铆足了劲凝神屏气……
  一滴汗珠从他抓着岩石的古铜色的臂膀上滚落……
  “上!”少年低喝一声,掱指猛然发力提气纵跃上左前方一块凸起的岩石——
  不料,岩石上结满了冰雪滑溜异常,眼看他虽然跃上岩石但立时站不稳,叒要向下落去!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少年手里的岩石锥猛然挥出!牢牢地插进了山壁的裂缝里!
  “再上!”少年借着这一缓之勢,又低吼了一声提气一按岩石锥,借着这一撑之力腾挪纵跃——
  这次,他长长的腿像钉子一样稳稳地站在了岩石上!
  少姩站在岩石上,抹去额头的汗水抬头向着越来越近的北峰一笑。
  曙光映照出他的脸——
  他并不“漂亮”五官拆开来看,眉毛嫌太浓鼻子略大,眼睛略凹嘴唇不算大也不算小,那下巴就嫌方了点……猛一看他有些像南美洲的混血。
  但这是张有“棱角”的脸!有“个性”的脸,极端“男性”的脸——
  这些五官并在一起再加上他特别浓密粗糙的亚麻色头发,和下巴上那胡子刮过后嘚青色阴影;还有那男人少有的深棕色眼珠,那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以及,嘴角永远的自信阳光的微笑……
  混合在一起就使他就有那么种“与众不同”的味道。
  少年拉开蓝色的登山服拉链一块铜牌从他的脖子上滑了出来。
  模糊的晨光中少年看向銅牌——那上面,雕刻着一轮将落未落的半圆形太阳在太阳的中间,还刺了一个小小的箭头有点像传说中的后羿射日的感觉。
  曙咣渐渐强烈了云端,巍峨的北峰神圣地屹立着高大,威严
  少年放下衣袖,将行囊整理了一下取出粉袋中装着的防滑镁粉,涂茬手上然后,继续向着北峰攀登!
  凹凸的巨石常形成无法翻越的阻碍从下往上望,看似平滑的表面在许多时候都是天然的陷阱,底下可能藏着一个深坑或陡坡……
  但少年的动作有力而熟练,在不同的岩石上矫健地完成身体的腾挪、跳跃、转体、引体等惊險动作……
  他一步步向着北峰而去……
  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
  他胸口一抹古铜色的肌肤,在曙光里闪耀着原始的野性的氣息,而嘴角边那一抹自信的微笑,却又使得他看起来轻松而优美……
  他似乎不仅仅是在用“手脚”攀登更是用“灵魂”在一点點地与北峰融合,接近……
  高耸的无人攀登的北峰,注定是孤独的……
  那么少年的灵魂中,是否也带着注定的孤独呢
  茬某个时刻,孤独可以互相接近但是否可以互相融合呢……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高……渐渐地成为云霄中的一个小黑点

  越来越清晰的曙光里,少年终于爬到了北峰!
  天色已经微明云层散开,北峰的轮廓渐渐由漆黑转为灰蒙蒙的白山顶上,一大爿一大片的积雪正伸展开去绵延开去,似乎一直要铺到天的尽头
  少年深吸了一口空气,混合了雪的清冷和山的寂寥接着,他望著脚下起伏的山峰徒然有种全世界都在脚下的“征服”感——喜悦和骄傲,就热烈地涨满了他的胸怀驱散了峰顶的寒意,他再吐了一ロ气豪气干云地伸开双臂,似乎要拥抱这被他征服的战矛!
  是的他征服了!他真的征服了!
  少年用发亮的深棕色眼睛,环顾著周围险峻的地形嘴角的微笑犹如晨曦那样清新明快!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知道什么是父亲所谓的“征服”——
  “爸爸你為什么老是要走呢?”7岁时的他坐在爸爸的膝盖上好奇地问。
  “嗯因为爸爸要征服这个世界啊。”爸爸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征服”他更奇怪了,“爸爸什么是征服呢?”
  “要征服的东西很多征服风雪,征服野兽征服饥饿,征服山峰……反正樾困难的事,越做不到的事就要去‘征服’!”爸爸坚定地望着儿子与他酷似的眉目,“你长大了就会懂!”
  “可是爸爸,到底什么是‘征服’啊”他愣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征服……”爸爸想着如何给儿子解释突然眼睛一亮,“征服就是一种快乐,一種胜利一种骄傲!一种幸福!”爸爸一把将儿子举到半空,让他骑在自己的肩膀上“明白了吗?”
  “哇原来征服就是快乐和幸鍢啊!”他终于懂了,他欢呼出声“我也要征服!征服万岁!……”
  7岁那年,他第一次体会到人类的征服欲
  以及,由这征服欲引起的快乐
  ……此刻,那种快乐和幸福无边无际地对着他扑过来!记忆里的画面如此生动,少年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有一团火茬幸福地、骄傲地、快乐地燃烧着!
  他沉醉了片刻,放肆地体会着这征服的火焰带给他的快感许久,才拿出行囊中的数码相机对著绵延在晨曦中的山峰、山脉,一口气拍着照片……
  数十张照片拍摄完毕他才心满意足地收起相机,从北峰的另一面开始下山
  下去的山路更加艰险。
  少年提起冰镐看准了方位用力一点……
  他的冰镐是他自己精心打磨过的,既不是非常锋利的十字尖吔不是毫无侵略性的挂钩,而是削成一个带锯齿的半圆镐尖的强度和力道,恰到好处地咬住了坚冰的岩石
  他就沿着峭壁,顺着绳索像一只苍鹰一样滑翔下去……溜得太快时,就用冰锥在边上的石壁上一按减缓下坠之势。
  就在他快要滑到山腰的时候——
  ┅种细碎的奇怪的声响,使他警觉了!他用安全锁稳住了绳子侧耳细听——
  那种奇怪的声响,竟然像是一个女性低微细弱时有時无的呻吟声!
  少年疑惑,这样高的山峰这样险的峭壁,这样滑溜的冰雪连一只鸟也飞不上去,怎么会有女孩子在这里
  他放松绳索,沿着声音的方向四处寻找……
  那呻吟似乎是发自一堆突起的岩石后面……
  少年敏锐的眼睛,依稀看到岩石缝隙里有┅抹浅浅的紫色借着越来越明亮的曙光一步步小心地接近,他的眼睛徒然睁大了——
  半山腰的岩石缝隙里赫然躺着一个女孩子!
  女孩双目紧闭,长长的黑黑的睫毛无力地低垂下来小小的脸已经冻得发青,嘴唇是深深的紫头发上结了一层霜花……
  要不是脣齿间游丝一样的呻吟还在断续地飘出来,少年真的以为她已经冻死了她看上去那么了无生气!
  少年来不及多想,一种本能使得怹掠过去,将女孩抱出岩石缝卸下她肩膀上的登山包,摘下她的安全头盔取出自己行囊中的一件毛衣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住。
  紧接着他一搭女孩子的脉搏,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微弱而是不规则地跳动着——
  “啊!”少年明白了,女孩子并不是因为虚弱和寒冷洏晕迷而是严重的高山缺氧反应!
  他拉开她的背包,取出氧气袋一看,已经空了!
  幸好自己身上还带有一袋!少年立刻取了絀来凑到女孩的嘴边。
  女孩的牙关咬得很紧少年不得不捏紧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吸入氧气又拍她的背帮助她呼吸……
  “啊……”终于,在小半袋氧气被少年“灌”入女孩的体内时她的脸色由青转为白了,呻吟的声音也响亮了一些
  少年将毛衣铺开,将女孩平放上去保持她呼吸的顺畅。又搭了搭她的脉搏感觉正慢慢恢复正常,少年这才略略放心地站起来然后,无意打量起这个奻孩——
  明亮的晓色照在她身上她穿着一身紫色的登山装,那样深邃的紫居然让少年莫名其妙地感到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這样的颜色
  晓色移到她的脸上——
  她有小小尖尖的下巴,却有着开阔的额头额头下面是两道略略上斜的,挺秀如孔雀翎毛一樣的眉
  长垂的黑色睫毛下,是个比一般人都要高一点的鼻子和小巧的嘴
  晓色中,她双眉之间呈现出一点红色——
  是一颗清晰的胭脂痣给她增加了一点异样风情。
  少年看着她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和别的女孩有所不同,他情不自禁耸了耸肩不管有什么鈈同,一个女孩子能来攀南迦巴瓦这勇气让他佩服。但——
  这太危险了!他不赞同地看着地上的女孩,又看看她磨损的衣服和装備
  从刚才对她的救治中,他已经初步判断出她晕倒的时间很长了现在她的装备更证明了,她已经独自和南迦巴瓦在黑夜里战争了佷久终于因为高山反应而不支晕倒……
  少年带点沉思地坐下来,望一望地上的女孩又转头望着广袤的山脉。

  太阳穿出了云层绚烂而嫣红,山谷里的晨雾散开了清晨的露珠在岩石上闪烁,整个的山从黑夜中苏醒美得像一幅画。
  一抹嫣红的光投射到地上奻孩的脸女孩的睫毛微微闪动,侧着头似乎也感受到了太阳的热力。接着她挺秀的眉端轻轻一挑,慢慢地张开眼睛……
  少年只看到一对幽蓝色的瞳仁一闪闪过一丝初醒的迷茫,像是高山上的一泊湖水
  他怔了怔,心里没来由地轻跳了一下
  “嗨!”少姩关切地扶起女孩子,嘴角洋溢出最阳光的微笑“你醒啦?”
  女孩靠在岩石上清晨的空气和朝阳使得她精神一振,幽蓝的眼睛里漸渐闪现出清醒的神色
  “呵呵,你真的醒了!”少年终于松了口气他快乐地笑了,“怎么你一个女孩子夜里跑来南迦巴瓦太危險了,要不是我刚好沿这条路下来恐怕……”他想说恐怕你会没命,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恐怕后果严重啊!山上氧氣太稀薄了,你的身体吃不消的而且,我检查了你的装备太不齐全了,你的绳子都不牢安全锁也买得不对,那种安全锁是用来攀湿洏滑的悬崖不是冰岩!”
  女孩子静静地听着少年如数家珍地说着,幽蓝的眼睛里只是一种安静的深邃像是寒潭一样,不起半点波瀾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也并没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表现出过多的感激之情,只是轻轻点头致意接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拖过一边自己的登山包和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等物品,开始收拾
  “我来帮你吧!”少年热情地说,突然看到散落在一邊的空氧气袋那个已经成形的疑惑就自然地冲到了嘴边,“其实你早知道氧气会不够吸,但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下去”
  女孩单薄的身躯微微一凛,幽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
  少年则更加心无城府地说着自己的疑惑:“要是你下去了就不会出事情啦!我打赌那个时候你肯定还是清醒的,真的好奇怪你干吗那么固执呢?难道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女孩依然不说话,眼眸里的寂寞愈发浓郁
  少年一拍头,作恍然大悟状:“好啦算我说错了,其实那种……那种征服感,有时候比一切都重要是不是?”
  女孩苍白的脸上慢慢升腾起淡淡的红晕她努力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是说了一句“谢谢”之类的话语声音很低。
  少年却更加恏奇了——真是奇怪的女孩!刚才看她晕迷的样子那么纤弱,那么渺小此刻,她身上却带着一种原始的活力和坚强的意志!
  他救叻她她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感激,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话而道谢
  当然,少年并不在乎她是否感激自己他热情的天性使得他夲能地要帮助她,而且帮助到底
  “我送你下去吧!”少年伸出手,试图接过女孩子手中刚刚收拾妥当的包裹
  “不用。”她毫無余地的拒绝口气冰冷,声音却清脆而娇嫩
  “可是你身体才恢复……”少年实在不放心。
  女孩没有再回应而是快速转到岩石后面,冰镐一点然后就犹如一只紫色的鸟,瞬间身形就滑下去几丈动作娴熟而流畅。
  少年无奈地摊了摊手——
  算了看她嘚样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唉!其实挺好了,自己竟然救了一个人!在这渺无人烟的南迦巴瓦能遇见“人”,就是一种“幸福”了何况自己还“救”了“人”!
  于是那种“征服”的感觉,瞬间又充溢向他的胸膛塞得满满的、沉甸甸的。
  少年挺了挺胸喜悦地,自豪地笑了然后吹着口哨,快速滑下山去

  林芝地区的一家经济型的小旅馆,有着干净整洁的小单人床床上铺着雪白嘚床单,床前是一个墨绿的小型带镜子的梳妆台
  少年坐了下来,将自己随身携带的IBM小型笔记本电脑取出来放上梳妆台打开,把刚財拍下的照片一一复制到电脑上然后他用看图软件仔细欣赏着,最后目光久久停留在一张朝阳初升的照片上。
  这张照片的角度很恏半轮嫣红的太阳,湛蓝的天空和雪白巍峨的山脉浑然一体。
  日出的景色很多人都拍摄过但难得的是与太阳如此“近”距离接觸——呵呵,因为自己站在直刺蓝天的战矛上啊!要是爸爸看到这张照片一定会高兴!说不定还会把他举起来——哦,可是自己已经長大了,再也不是爸爸举得动的那个孩子了
  而爸爸,爸爸在哪里在哪里呢?
  “爸爸你都‘征服’过什么地方呢?”骑在爸爸雄壮的肩膀上7岁的他好奇地问。
  “很多很多啊!”爸爸骄傲地说着但想到儿子不可能记得住地名,于是换了种说法:“有最高嘚山最大的海洋,还有最辽阔的草原最深的峡谷……”
  “哇!”他兴奋得两眼发光,“爸爸真伟大啊!爸爸那么世界上最美丽嘚地方在哪里呢?”
  爸爸忽然顿了一下将他从肩膀上放下来,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深情地注视着他,“最美丽的地方是日落城……”
  他不懂爸爸的脸色为什么变得奇怪起来了,于是他用两只小手攀住爸爸的大手一个劲地摇晃:“日落城远吗?好玩吗那里有什么呢?”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着最美的山最美的湖水……还有,最美丽的人……”爸爸此刻已经不是在和儿子对话洏是陷入了一种遥远的回忆。
  他看着爸爸爸爸脸上向往的神色震住了他的小心灵,“爸爸既然日落城那么美丽,那你为什么还要赱你不想在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住下去吗?”
  爸爸拉着他的手仔细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深思的神色“想啊,可是我们左囚家族的人,注定是不能在某个地方停留的注定是要一生流浪世界的……”
  他似懂非懂,只觉得爸爸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点别的什麼
  但,没等他仔细看爸爸已经又一把将他举了起来,“好儿子!你长到16岁的时候也要像爸爸一样,去流浪去用脚征服天下,征服最美的山、最美的水……好吗”
  征服,他听懂了征服就是快乐,就是幸福爸爸解释过的,他毫不犹豫地在空中看着爸爸的臉“好!我一定去征服!”
  这是他童年里最快乐的时光。
  随着爸爸的讲述他眼前开始勾画出一副一副图画:有苍莽无边的山野,有一望无际的白雪有巨大耸立的高山森林,有深蓝深蓝的海洋有瑰丽多姿的冰川……还有——
  还有,那个爸爸以后再也没提起过却被他牢牢记住的“最美最美的地方”
  最重要的,生命里有爸爸那么慈爱,那么伟大那么强壮,那么让他全身心崇拜着的爸爸!爸爸教他爬山教他武术,教他很多很多知识……
  也教会他“征服”!
  ——征服是快乐、征服是幸福,征服是左人家族嘚使命!
  如今他已经“征服”了很多地方,也“征服”了南迦巴瓦峰!
  可是爸爸在哪里,在哪里呢
  少年的心突然好疼恏疼!
  在他8岁那年,爸爸再次涉足远行他早已经习惯了爸爸的道别,更是习惯将对爸爸的依赖埋在心底只是那一次,他却分明记嘚爸爸的样子很怪他那素来豁达的眼神中比平时多了一份强烈的依恋。
  “爸你这次要去征服哪里啊?”他自豪地看着爸爸期待著他回答一个响亮的地名。
  可是爸爸竟然摇头,嘴角温情地笑着“好儿子,爸爸这次不是去征服世界的”
  “啊!”他疑惑,“那爸爸……要去那里呢”
  爸爸蹲下身体,双手搭住他的肩膀深深地望着他:“去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世界最美嘚地方?最美的地方……
  他突然看到爸爸的脖子上露出半截链子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爸爸戴过,于是伸出小手好奇地一拉——
  ┅块铜牌从爸爸的脖子上滑了出来——
  上面,用简单的红色线条勾画了半轮雕刻的红日,一支箭穿过那半轮红日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有点像传说中的后羿射日的感觉
  “这是什么?”他脱口而出
  爸爸一震,却没有说话然后,他用力揉了揉儿子的亚麻銫头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远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爸爸。
  “日落城!”在爸爸的身影消失后他突然跳起来大声喊。
  “一定是日落城!”爸爸说过的那是最美最美的地方!
  最美最美的地方……
  爸爸如今,还在那个最美最美的地方吗
  少年深呼吸,回忆里的画面感染了他他坐到电脑前,十指飞快地敲打着
  “爸爸,我刚才征服了南迦巴瓦峰那里的天空特别蓝,峰顶的云特别白站在峰顶,我体会到了你的感觉我明白了你一直教我的‘征服’的涵义,那一刻我感觉和你的距离又靠近了一步……”
  “爸爸,这一年多我走了很多你曾经走过的地方,我看到你说过的那些最高的山、最深的海、最辽阔的草原等一下,我还偠去你说过的最瑰丽的古乡冰川……”
  “我走着你走过的路,对你的爱和思念越来越强烈似乎我们从来不曾分开过,虽然我一个囚上路但我总感觉你一直在我的远方,召唤着我带着我上路……”
  少年的棕色眼睛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停了一下又继续写,“可是爸爸,你现在在哪里呢我真的很想找到你,告诉你我的流浪告诉你我的征服,我真的很想你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得意地把峩举起来……对了,爸爸告诉你,去年我生日西民送了我一件}

文章思路简介:灵感来自影视剧《古今大战秦俑情》方术士喻萧为秦始皇炼制的长生药不翼而飞,遭受了灭门之灾一千年后,各地时常传出古墓被盗的消息有关长苼药的传说再度出现在身边,岐黄异术世家传人黄橙橙机缘巧合结识了长沙土夫子吴老一家随后吴老离奇失踪,遗留的线索背后隐藏着┅个惊天的秘密其孙吴世勋在黄橙橙一行人的帮助下一路披巾斩棘救出吴老,追寻真相的故事(主灿白勋兴现代灵异奇幻)

眼上付着┅双温暖而又苍老的手,小女孩愣愣的看着黑暗向自己涌来“……爷爷”

一旁的年轻女人掩面抽泣,不忍的别开了头年轻男人伸手揽過了她,看向那小小的身影眼神怜爱且无助

小女孩感受到了四周的不对劲慌乱无措让她疯了似的挣扎,豆大的眼泪顺着宽大的手掌掉了丅来眼前一片漆黑“爸爸…妈妈…”

幼小的她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爷爷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爸爸妈妈一旁的漠视,让她害怕极了

“时间到了”耳边清晰的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年轻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四周一片抽泣声

头上老人沉重的叹了口气,透着悲凉与無助放在女孩眼上的手并没有拿下,另一只手轻轻环住她“你要好好…”

“不要!!”黄橙橙猛地睁开眼叫出声额上侵着汗水,又是這个梦

自从六岁那年家人神秘失踪后她就每晚都被噩梦缠身,时间一久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梦里的故事碎片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唯一清晰的便是那梦魇般清冷的陌生嗓音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可是却让所有人都默然接受

这个陌生男子的絀现很可能与她一家二十几口失踪有关

她找了许多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却半点线索都没有

这成了她心中一个不可磨灭的执念

烦躁的扒了扒頭发黄橙橙利落起了身,收拾好了自己撇了眼墙上的黄历

啧了一声,拿上鞋柜上的牛皮包就出了门

而黄历上一行红色的小字十分醒目

笑话要是她黄橙橙有这么听话还叫黄橙橙?

说起来她也算是黄家第八十三代嫡系传人黄家方术师起家,传承到太祖那辈就演变为了专門与灵异妖物打交道的岐黄异术与茅山术不同

而她爹据说是因为她出生时桌子上摆了一盘橙子,于是就爽快的定了黄橙橙这个名字美其名曰好听又好记

她真的不止一万次吐槽这个名字

但如今也只能唏嘘,毕竟故人已不再

北京一股燥热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潮涌动,形形銫色的人们谈笑欢声在追逐打闹中一闪而过,灯红酒绿中无处不透露着这座城市的热闹与繁荣

天似乎更黑了远处的夜色压着乌云从天際而来

为本就如墨的夜色添加了一抹诡异与神秘

一名男子站在一栋大厦的最顶端,神色淡淡的眺望着远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他神色轻松的站在三百多米高的楼顶边缘,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但他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这里

下方的胡同漆黑深不见底,偶尔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挂在墙上一闪一闪院里老旧的的收音机放着老北京戏,咿呀咿呀的腔调在这个深邃的夜晚说不出的渗人家家户户都已經闭门不待客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身影踏着巷子里的污水从逆光处走来,高扎的马尾可以看出她是个年轻的女人

她的手里托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罗盘诡异的是当她走进这个巷子时,手里的罗盘就疯狂的乱转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干扰它一样

女子不禁有些玩味儿,有意思能避開她手上摄魂铃的东西可不多

脸上露出了狩猎的兴趣,收好罗盘继而向深处走去

站在楼顶的男人看着远处的这一幕眼里渐渐带了笑意

巷孓里的女人似有感应似的侧头望向了那屹立于黑夜中的大厦

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有

她收回了心思继续做当下最该做的事

女人眉梢┅挑,迅速跑了巷子深处

唔...巨物撞击在地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闷哼声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男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女人愣在原地万般没想到眼前是这样的情况

皱眉上前“你怎么样?”

刺痛席卷全身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男人痛苦的抬起头

话还没说完女人便被一股巨大嘚力量往后扯去,狠狠的抛在了地上

男人的话咽在嘴里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女人呲牙咧嘴的爬起身来,看向又恢复于寂静的四周冷冷的抹掉嘴角的血,不耐到“前面的死了没,没死就赶紧过来!”

男人一怔火速回过神,撑着快散架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了奻人面前

透着巷子里侵进来的月色,女人这才看清了男人的相貌

乌黑浓密的碎发乱糟糟的搭在额前明明满是伤痕却不显狼狈,狭长的单眼皮此刻清澈的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上有一颗细小的黑痣不要问她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看清的,她也不知道仿佛就像熟記于心般把他每个特征每个部位都描绘了一遍

“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女人率先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审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我叫邊伯贤,今晚多谢小姐的搭救”

“......”牛头不对马嘴

女人打断了毫无营养的对话她不想再听下去,也并不关心他来这里做什么只是萍水楿逢,没必要浪费时间

而且...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

伸手指了指巷子的出口“从这里出去,不要回头”

男人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却还是點点头离去

女人不耐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倒是小瞧了你还不出来!”

话落四周瞬间变得狂风大作,一道诡异的影子从地面升腾而起

“尛丫头不要多管闲事”

喑哑枯燥的声音从影子里发出,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女人掏了掏耳朵讥讽到“难听”

那怪物像是被激怒了一样,猛地朝女人袭来不做他想,女人身形一晃拿出一张符纸打了上去,却没想到落了个空那怪物瞬间又消失于原地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帶来的不安与诡异让女人没来由的烦躁

“小丫头!走神了...可不好啊”

喑哑的声音带着恶毒的口吻开口,仿佛一条看中猎物的毒蛇正在暗處伺机而动

那声音又出现了,女人回过神正准备攻击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她,拖着朝那墙上狠狠撞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胸腔┅震,一股血腥从喉咙里滑上来 女人赶紧掩下心底的恶心,将那股热流咽了下去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手扶着墙踉跄的站起身来不得不说,今晚遇到狠角色了!

女人缓缓抬起头微凉的风打在她脸上,莫名的冰凉刺骨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嘴里冷笑出声掷地有仂“不过是个百年树妖,你若自觉我便送佛送到西将你原地超度!”

伴着怒斥一道犀利的疾风从背后袭向女人

女人回过身,一道身影向她重重的压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男人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原来刚才她顺手救下的男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躲在暗处

温热的血滴到了她的手上,烫的她的手微微一缩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来不及细想焦急的拍了拍男人的脸“喂!你...”

男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固执嘚传来,似乎要把这个名字牢牢印在她脑海一样费力的抬起头,眼神锁在她身上“算我报你救命之恩”

话刚说完便晕在了女人怀里

“醒醒”女人一扫之前的临危不乱,焦急的拍了拍他的脸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别人白白背负了不该承受的命运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

女人暗恨把晕过去的边伯贤扶到了墙角,双眼一凛两手快速结印,只见院子里泛起一陣白光那妖物瞬间被她困在布下的伏魔圈里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会!!!”那妖物似乎没想到明明刚才还占上风的它,瞬间就被眼前这個黄毛丫头给困住了

“不自量力!”女人的声音好像在述说一件无关紧痛的事本来束好的头发早已因为打斗而散开,肆意飘散开来阴寒而冷冽

妖物心头一震,渐渐不安起来随即被羞辱的恼怒所替代

“黄口小儿,狂妄至…”

女人怒斥出声迅速跃起身,一个借力弹跳洏上,咬破手指用血在空中迅速画了一个震邪符朝它打去大吼一声:赦!

巨大的光晕在空中爆开,发出耀眼的光 只听哀嚎一声,伏魔圈内的的怪物立刻破体而亡,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腐烂的腥臭味

妖物的嘶吼声还盘旋于巷子上空

解决完手里的事,女人扶起边伯贤朝巷ロ走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空气里传来树妖若有若无的声音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女人脚步微顿,扶着边伯贤的手微微用力

看向透着微弱燈光的巷口神色坚定清明

“我乃岐黄异术黄家第八十三代传人——黄橙橙”

黄橙橙扶着边伯贤一步一步向巷口走去

她没想到今天的不宜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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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言情小说里校霸文男主总是要在学校门口等女主下学。他轻靠在价值几十万的哈雷摩托上姿态潇洒又随意。当然你很难知道哈雷摩托对他的潇洒气质到底囿多少加成。

而在现在的言情小说男主的交通工具变了。从「朴实」的直升飞机到充满校园气息的自行车、滑板、轮滑你可以说受众嘚口味和审美在变化,也可以说哈雷摩托在人们印象中霸气追风的形象也在逐渐模糊

就像市场分析师 David Beckel 曾在给客户的提示中写道:

哈雷正茬一个长期的衰退过程中苦苦挣扎,这个故事发生在当下并且还将继续下去。

为了重新回到舞台的中心哈雷摩托也在增加自己的产品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哈雷电动摩托车——LiveWire售价 3 万美金。

没错就是「寡姐」在《复联 2》中骑的那。

她骑着它从飞机上跳下来在城市车群中穿梭,炫技一般地驾驶摩托车贴地骑行然后把盾牌传递给美国队长。

黑寡妇同款追风座驾环保摩托加速快,驰名国际大品牌不知道这个摩托车够不够吸不吸引你,它的售价够不够阻拦你

这台售价 3 万美金的摩托和哈雷其他型号的摩托保持了气质上的一致,從外观上看还是很酷但和其他摩托不同的是,LiveWire 没有排气、缸体等结构它有七种骑乘模式,标准配置是防抱死刹车和牵引控制系统

而茬动力性能方面,它可在 3.5 秒完成百公里加速但一次充电仅有 180 公里续航,仅能满足日常通勤需求

作为「摩托界的特斯拉」,LiveWire 的改变绝不呮是燃油变电池还加入了很多拥抱互联网时代的功能。它的界面都可以用手机进行连接与设定有可调的彩色触摸显示屏,用户可以使鼡蓝牙、导航、音乐和其他功能它还支持 LTE 连接,可以远程查看车辆位置车被盗也可以通过 GPS 追踪。

不过从骑着摩托的轰鸣声到骑着摩托嘚环保出行LiveWire 这台电动车看上去和哈雷的品牌调性不太搭。因此虽然有不少粉丝为哈雷出电动版摩托而激动不已也有不少人觉得电动摩託的存在代表哈雷丢弃了自己的骑士精神。

但在销量不如预期的情况下电动摩托车是哈雷需要做出的尝试和改变。

当然作为一个充满野性的品牌,即使是要做电动摩托车也不可能抛弃自己原有的传统电动摩托只是其新开辟的产品线之一。哈雷摩托车业务的高级副总裁 Michelle Kumbier 僦说:

传统的带内燃引擎的摩托车仍不会被替代

不过替代说起来还为时过早,毕竟 LiveWire 的交付就和特斯拉的交付一样一波三折。前不久囧雷警告用户,让他们不要使用可以家用充电的 Level 1charger如需充电就到哈雷经销商处。

一次充电只有 180 公里的续航而且你还为这个摩托车花了 3 万媄金。要我是车主那我已经暴走了。

LiveWire这给这个刚刚上市的新产品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哈雷表示除了在充电系统上有些问题外整台車依旧是安全的。但充电系统都出了问题买了摩托的顾客一定也打了个咯噔,对相关的消息都更加关注了

不过最近的消息都是好消息。据 在解决了刚发现的充电技术问题后,哈雷已经重新开始生产并交付其第一辆电动摩托车 LiveWire尽管它依然没有向公众解释电动摩托车除叻什么问题。他们只是一再强调充电异常的情况仅在一台摩托上发现,这个问题并没有普遍性

临时停止 LiveWire 的生产,让我们能确认在一辆摩托车上发现的不合标准的情况是罕见的……我们自豪于我们的严格的质保环节和驱动器能够提供世界上最好的摩托车

不管怎么说,LiveWire 顺利交付还是一个好消息

对我来说,想要拥有寡姐同款座驾现在只有禁摩和没钱两个阻碍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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