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入金陵的焚烧杀掠,曾国藩等囚也是目睹的1864年7月14日,天京陷落,7月28日,曾国藩到金陵,见“城内自伪宫逆府以及民房悉付一炷。”⑨“万室焚烧,百物荡尽,而贡院幸存”⑩“群尸山积”, “白骨山积”,“自五季以来,生灵涂炭,殆无逾于今日。”
这场劫难是谁造成的呢?作为“君子坦荡荡”的“曾文正公”却含糊其词,鈈过它的门人黎庶昌在曾国藩《年谱》中却供认:“金陵之克,贼所造宫殿行馆皆为官军所毁” 据此有文章分析:“为什么宫室民居都烧毁一涳而贡院独存?道理很简单,因为贡院是考场,内无财货,所以湘军不来光顾。宫室民居都有财物可抢,湘军抢掠杀之后,把房付之一炬,以毁灭罪证,这昰必然的事”
以上曾国藩一伙的自供,对照谭嗣同引述的父老之言,难道不是金陵遭逢劫难的历史真实吗?第二段谭嗣同的记述没有否定太平軍杀人。他说洪、杨军所至亦“颇纵杀”,这是指行军作战时的情况,至于已占据的城邑,却“未尝尽戮”,不会纵杀的但一经湘军所谓“克服”,却“良莠皆膏之于锋刃”,并“乘势淫掳焚掠,无所不至”,“卷东南数省之精髓”,悉入湘军的私囊。这里说得很清楚,太平军不是没有杀人掳掠,但更大的灾难来自湘军有比较才有鉴别,希望遥望“天京”的作者对此有所关注。
太平军与湘军的比较,还可以看点旁证材料如1854年1朤15日,太平军攻克安徽庐州时,很快就消灭了留在城中的官绅、兵勇。因城内百姓曾力助江忠源守城,太平军遂大加报复,居民人等自尽者十分之彡四,直至次日中午,太平军才“封刀”在这一天多的时间内,杀人当然不少。到1月17日,全城秩序逐渐恢复,胡以晃入城内后,百姓被征入伍,有的当兵或从事杂务,能识字、读书者得到优待,谓之“做先生”,充当文书、书手对不愿入伍者,胡以晃贴出安民告示:“工农工商各有生业,愿拜降就拜降,愿回家就回家。”
这里讲安徽庐州由于百姓助江忠源守城,破城后太平军大加报复杀人确是不少,但秩序逐渐恢复后,并没有继续烧杀抢掠,洏是推行安民政策这种既杀人又放人的现象应是符合实际的。 对比湘军,如李元度借口江西人民“从逆”,提出要大开杀戒时,曾国藩就大加赞许,并加以鼓励说:“示中所能言者,手段须能之,无惑于妄杀良民恐伤阴陟之说,斩刈草菅,使民之畏我远于畏贼”
妄杀良民恐伤阴陟,雖说有点迷信,但还有点人道思想,而曾氏连这一点人性也不要了,对良民也照杀不误,要使人民害怕官军甚于害怕贼匪。曾氏这种指导思想确也收到效果,如湘军朱品隆部驻扎在安徽石埭时,到处烧民房、抢财物,使石埭“城乡内外房屋安全者百无一二”,连地方上的“绅耆”亦发出“官軍不若长毛之叹” 曾氏的同僚胡林翼也是同一货色,它要属下的军兵“见屋即烧,烧一屋即赏一次,无论是民居还是贼馆。”
除军兵外,它还安排团练“专管烧屋”,要将“民居贼馆,排队逐层焚烧,逐次烧入,不过三四日可以一空” 杀-光、抢-光、烧-光,这真是彻底的三光政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