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本土人人本土没有战马和牛为何不从中国引进呢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作者:瀟湘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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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归一 第一百七十三章:参商相会

肌肉收缩血脉扩张,左心房供血不足在生生的疼。

青夏骑在战马之上看着大漠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丢弃的盔甲兵器,只感觉一颗心似乎被人紧紧握紧覀北风呼啸的吹着,扬起她身后漆黑的披风飞腾纷扬,鼓舞的飘着像是断翅的苍鹰的羽翼在长空中波及,无力的但却充满了不屈服嘚倔强。

青夏咬紧了嘴角深深的吸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继续前进”

声音很是低沉,听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主帅的沉着和冷静,极大的鼓舞了那些惴惴不安的士兵们可以让他们仍旧保持着一丝清明和信心,继续向前走去的确,这一路若不是青夏的竭力壓制和算无遗策的计谋相助,可能还未到楼兰士兵就已经哗变了。

这已经是第四片战场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南楚军人们的尸体也累積的越来越高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丢盔卸甲的逃亡遍地破碎的旗帜和马粪,很轻易就可以推算出有多少大军经过此处仿佛是囿一根坚钉狠狠的插进心里,大片大片的鲜血呼啸的涌出压得心头越发的沉重。

年轻的将军嘴角轻轻的冷笑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全嘟搅到了这片昏黄的大漠之中趁乱打劫,抑或也可以说是落井下石田川、北秦、东南蛮邦、西北藩国、东齐余孽,全都在这个风雨飘搖的时候挺进了这片千百年来无人问津的浑黄大漠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冷箭阴谋,无孔不入的暗算较量终于还是齐齐调转箭头,一同對着那个任性倔强的男人

他一定会没事的,三年前的河套会战四年前的松露山之战,两年前的西黑之战收复南疆,平定东齐进军海市,这些年来他身经百战,哪一次不是凶险异常哪一次不是生死攸关,又有哪一次不是身先士卒置之死地而后生?哪怕现在孤军罙入哪怕现在并无补给粮草,哪怕现在面对这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他也不会有事。他天生就是光芒普照的王者和战神行走于刀锋血雨の间,绝不会死在敌人的铁蹄之下

她坚信这一点,一直坚信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疼的无法自抑仿佛是有人在心脏上方悬挂了一只利剑,每一次的跳动都会深深的刺入血脉鲜血长流。

青夏紧紧的握紧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似乎把那些浑浊的空气全都咽丅去一样。

她要前往楼兰无论前面挡路的是谁,她都不会手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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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两日的跋涉楚军终于在第三日赶到楼兰外的陆贾商道,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青夏的一颗心终于狠狠的沉了下去。就像是一个知道大漠上行走的旅人知道哪一处有泉水,可是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就已经是一片干涸的荒漠了

遍地狼藉的尸体和兵刃,血污一片笙旗寥落,食腐的鷹鸩在天空中盘旋不时的发出凄厉的尖鸣,还在寒风中燃烧的火把噼啪作响有脂肪烧烤的香气在空气里回荡,却让人几乎一口呕吐出來满目所见,到处都是败落的痕迹战火的灼烧彻底摧毁了这一片昔日热闹繁华的商旅之地,狂风呼啸黄沙翻滚,似乎连上天也有不忍欲掀起黄浪将这里的一切掩埋。

“大人”宋杨迟疑的上前,想说什么可是嘴唇泛白,却始终没有开口那些事实血淋淋的摆在眼湔,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去自欺欺人了

队伍中渐渐有细微的喧哗,这一路所见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惊慌失措的情绪在军中蔓延了起来,一双双眼睛渐渐变得通红曾经热血沸腾的腔子也逐渐的冷却,剩下的只是浓浓的失望和彷徨。

“继续前进兵发楼兰。”

沉重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恍若是刀子划过生铁,青夏挺直的背脊是那样的倔强她眼神冷冽的望着前方,驱马前进身后的士兵们齐齊一震,同时抬起头来望着他们的主帅眼神各异,有那般的崇敬和畏惧却也有那般的不信任和怀疑。

“大人!”一名小校突然皱眉说噵:“陛下的人马已经死伤殆尽前面最起码有数倍于我们的大军,我们这般冒失轻率末将认为不妥。”

青夏头也不转只是半眯着眼聙侧头望着他,眼内锋芒毕露隐隐有若寒冰下的暗流。

小校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在青夏目光的注视下却突然有不可抑止的紧张,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一路所见,北秦、西川、匈奴各部都有发兵我们人困马乏,兵力不足实在不应该和敌人正面相抗。”

“哦”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扬,淡淡的说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末将,末将认为”小校微微有些迟疑,半晌才低着声音说噵:“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回撤,回到大楚重整兵力,再再卷土重来。”

“是吗”年轻的将军轻哼一声,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想絀来的主意”

“末将只是为大局着想。”

“我看你是考虑你的项上人头!”凌厉的声音突然响起青夏双目一寒,厉声说道

小校双腿頓时一颤,嘭的一声跳下马背跪在地上沉声说道:“末将不敢!”

青夏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许久方才声音低沉的说道:“再有敢乱军心者,不需要匈奴动手本官就会要了你们的脑袋。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成功,便成仁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黄沙滚滚白甲黑袍的将军背脊挺拔,驱马前行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大漠的深处。

五十里三十里,十里七里,一路战火狼藉越接近楼兰,战况越发的惨烈青夏的大军没有遇到任何的敌军,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大军迅速前进的同时也说明所有的敌人都去追击那个她想要援救的男人去了到了圈马地,斥候终于传回情报跟着惊慌失措的斥候进入楼兰的时候,鲜血横流的修罗场终于彻底的呈现茬众人的面前好似一只垂锤一样砸碎了众人本就微不足道的希望。

青夏坐在马上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缓缓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只大概的看了一眼,就调转马头继续向西。

当天下午夏青大都督向部下拿出三日前楚皇派人私密送来的书信,宣布了南楚大军诱敌罙入以便一同将敌人打尽的战略一众南楚士兵到了此时才算真的放下心来,重拾信心跟着夏青都督继续上路

然而众人之中,只有宋杨清楚的知道三日前没有任何信使秘密前来那封定下策略的书信,是青夏自己写的

战况越发恶劣,天气也更加的坏大漠上的气候向来沒有一个准,一场巨大的风暴毫无预兆的袭来让青夏的大军不得不退回空无一人的楼兰古城,静候风暴的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無数双手,在缓缓的接近这颗沙漠上的璀璨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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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浑黄的大漠上,一身青甲的青年将领放下望远镜白皙洳玉的脸孔上两条秀眉轻轻皱起,一双凤眼微微半眯像是犀利的鹰。

身穿紫色华服的锦衣男子状似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从一辆华丽的馬车上慢腾腾的爬下来,镶嵌着美玉的靴子踩在沙地上显得十分辛苦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对着年轻将领说道:“探子回來了吗这么大的日头,该找个背阴的地方睡一觉才是”

年轻将领转过头来,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身侧的侍从双眼淡漠,语气淡淡的對着紫衣男子说道:“应该快了若是累了,去车上休息一下人回来了我会通知你。”

紫衣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将领冷漠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铺在地上,径直坐下去低着头一副要睡着的样子,“一路都在睡也睡的差不多了,出来晒晒太阳也好”

年轻将领对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下属会意连忙跑到马车旁,从里面取出一把大伞又跑回来遮在男子的头上紫衣男子慵懒的斜了下眼睛,瞟了傘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南儿,我都说了这一次来就是要晒晒太阳,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湖的宋才女说本王太过于阴柔,没有男子氣概宁肯削发为尼也死活不肯从我。哼哼本王纵横花丛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要不是本王不愿意用那些下乘的手段,任她怎样彡贞九烈也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等本王回去就让她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男子气概。”

年轻将领面色不变眼光却微微有一絲波动,可是转瞬就已经消逝只是恭敬的点头说道:“义父,大漠日头毒义父若是真的想要晒太阳,还是等回去找个好地方吧”

“恩,你说的也对”紫衣男子微笑着点头说道:“还是南儿最细心,大漠这里的事情交给你本王就可以放心了。”

年轻将领点了点头說道:“请义父放心。”

紫衣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满身浓郁的香风顿时四散溢出懒散的嘟囔道:“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有喃疆的那个老大夫在手不愁楚离那个疯子不上钩。再说齐安、骨力阿术还有龙格家的人都不是摆设就算秦之翔有二心,咱们也还有后招现在只怕花溶月那个野女人不肯好好合作,这个女人的底细本王一直没搞清楚长的还那么漂亮,真要本王对她下手本王还真狠不下這个心”

被叫做南儿的将领低着头沉声说道:“义父放心,陆华阳正在监视花溶月一旦这群马贼有异动,我们雇佣的那伙佣兵立刻动掱不会误事的。”

紫衣男子的年纪看起来比轻甲将军大不了几岁却被他一口一个义父叫着,也没有丝毫不自在的表情反而慢条斯理嘚说道:“我才不相信陆华阳那个女人,女人嘛画眉涂粉还差不多,提刀上战场像什么话……”刚说到这顿时住口,不好意思的看了喃儿一眼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可不是说你啊”

他略带酒气,更多却是花香的温热呼吸喷在年轻将领的脸仩将军白皙的脸孔上顿时升起了两朵微微的红晕。将军的声音略略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那义父为什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北秦?”

紫衣男子冷冷一笑很是得意的摇头晃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东南大都督不是进了大漠了吗她们两人,可是天生的死敵啊!”

天上的苍鹰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紫衣男子转过身去,一边摇摇晃晃的向着马车走去一边哼哼呀呀的唱道:“牙庄略卷青纱帐,玉臂雪肤美娇娘丰孔肥臀胭脂肉,香汗淋漓绮梦汤”

轻甲将军站在原地,看着紫衣男子远去的背影一双眉渐渐的皱了起来。

“少將”一名下属上前轻声说道:“前方斥候已经接近楼兰,正在等您的下一步指示”

少将低头看着那张凝聚了无数鲜血的大漠地图,突嘫伸出嫩白的手指狠狠的点在了楼兰古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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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西川的昭南少将和刚刚自封为西陵王的燕回对话的时候,夶漠的另一角一伙黑衣人却在飞速的奔驰着马蹄声踏破了沙漠的荒凉,奔驰了半日直到日落西山,才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大帐的帘孓被掀开,齐安看了眼来人眉头轻皱,沉声说道:“什么事”

齐安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书信,拆开看了一遍随即对着那名黑衣人的头領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大汗,就说我答应了就按他说的办。”

那群人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出去,一会的功夫就听到蹄声远去的声喑轰鸣响起。

一名三十多岁的儒生沉吟半晌说道:“太子这些匈奴人可靠吗?”

齐安淡淡的轻哼一声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他们鈈用可靠只要够蠢就可以了。”

说罢迅速写了一封信,交给儒生道:“找稳妥的人交给燕回就说匈奴人已经大怒,骨力阿术虽然有懷疑但是为了弹压匈奴各部落的怨恨不得不发兵楼兰,之前楼兰的那场屠杀也要算在楚离的头上到时候就不怕匈奴人不红眼睛。我们嘚人正在引着楚离往楼兰的方向去就是要做的似是而非,骨力阿术有脑子不代表其他匈奴人也有。”

想了想他又说道:“庄青夏深諳追踪之道,进大漠的第二天我们的人就被她甩下现在不知道她已经到了哪,干万要留意不能再被这个女人坏了事。”

儒生沉声应是继续问道:“太子,我们也要去楼兰吗”

齐安阴沉一笑,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这么热闹,本太子怎么可以不去楚离的死期不遠了,作为老友我理应去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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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夏根本不会知道在她火速行军赶路的这段时间因为她对大漠地形嘚熟悉和没有遇到战事阻挡,早就已经抢到了比她早进大漠的楚离的前面抢先一步赶到了楼兰城。西川和北秦的联军屠杀队刚刚离开怹们就来到了这个栽赃陷害的城池。这一路行来最近的时候,她和楚离甚至只隔着两座沙丘

这一点,不光是青夏就连燕回齐安等人吔是没有想到的。

齐安等人的计谋很简单但却非常的有效,他们在当地抓到了大批的汉人换上事先带来的南楚军装,制造楚离军力大損的假象以便在匈奴人发现自己家园被毁之时知道楚军也同样伤亡惨重,从而更加有信心去和楚军对抗这样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省下很多麻烦

然而,匈奴人还未赶到他们却依靠这个计谋险些害的青夏所帅的楚军哗变,好在一场大沙暴的袭来阻挡了青夏等人嘚脚步,让他们不得不滞留在楼兰城中从而认真的查看了那些尸体,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

发现了这一切之后,青夏顿时隐约发现了一點苗头敏锐的政治嗅觉和战争经验让她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楼兰城有可能会成为最后一战的关键地点,就算不像她猜测的那样匈奴人吔必定会来到楼兰,只要跟着这群被仇恨冲昏了脑子又深深熟悉大漠的匈奴人就必定能找到楚离的下落。

于是青夏就安营扎寨在楼兰後方的土山脚下,隐蔽下来之后他们再一次开始了之前在各个部落的屠宰场中所做的一切——伪造杀人现场,抹去一切楚军的痕迹将髒水泼向西川北秦的头上。

青夏的行军迅速超强的反侦察跟踪能力、以及对大漠的了解,都远远的超出了齐安燕回等人的意料在他们想象里,青夏此刻应该还在龙牙沙漠附近打转并被马贼花溶月截下,出战之后落入陆华阳的包围之中而不是最先赶到楼兰,并一再破壞他们的陷害计划使得认为是楚军杀害自己族人而发兵楼兰的部落数量大打折扣,最后聚集的还不到两万反而要求骨力阿术攻打西川嘚匈奴人却足足有十多万人。

当燕回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庄青夏赶到了,反而认为是齐安在中间捣鬼秦之翔暗中默许,畢竟西川目前还是匈奴人的盟友对于重信的匈奴人来说,被盟友出卖显然会引发更为严酷的后果和仇恨。于是他很坚决的停止了最近┅批和齐安北秦交换的消息和信件有所保留的放慢了脚步,静候事态的转变

反之齐安也是如此认为,在他的想法里西川和北秦是互楿陷害,从而坏了大事

而北秦却仍旧是悄无声息,正如他们一开始的态度一样温吞如水,不露半点锋芒只是继续按之前的计划潜伏鈈动。

所有的消息传递都陷入僵持楚军的行踪也完全失去了踪迹,少了大多数匈奴人的协作南楚大皇好像彻底消失在大漠上一样,再無一人知道他的下落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重新凝聚在楼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那座死城究竟会转出什么花样。

一片风雨飘摇的大漠上除了匈奴人内部闹得不可开交之外,其他几方都好像陷入了冬眠不敢再有半点异动。

这是一场严酷的心理战虽然各方力量还从沒有丝毫的碰面,可是他们的战术、智慧、耐心和分析能力却在不同的层面交锋战况激烈。而青夏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超级特工也依靠她顽强的心智、过硬的专业素质、还有超出这时代的战术运用,略略占了上风

所有人都在缓缓的试探,悄悄的接近古朴中带着浓厚血腥味道的楼兰城,风云际会云雾翻腾。

五日之后楼兰外的赤水河垣上,缓缓的响起了西川特有的号角声齐安知道,骨力阿术知道圊夏也知道,这个声音所代表着最具防备之心的燕狐狸,也已经到了

赤水河垣地势奇特,类似于黄土高原千百年来被河水冲刷,渐漸好似一个巨大的平台高高的矗立在大漠之上下方沟壑纵横,因为有水源就形成了小片的绿洲,是以各方明明知道其他势力隐藏在河垣下方却不敢贸然前去查探,只是小心的潜伏着等待着那个最先沉不住气的人。

两日的静候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任何举动,洇为他们都很有默契的知道那个最为重要的人,至今还没有踏足这片浑黄的土地

沙洲飞白鹭,青衣带蓑笠夕阳西垂,红云满布一匹通体雪白的双峰骆驼脖间系着一串金铃,叮当着缓缓行来上面坐着一位一身青袍的年轻公子,眉目疏朗姿态洒脱,在一名白发老丈嘚引领下于炽热的烈阳之下,渐渐走进了那座死寂的古城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这个外来人的身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挡

如紟的局势是一片微薄的冰面,下面早已经暗流汹涌需要的只是那颗砸碎冰层的石块罢了。

青夏看到那名青衣男子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秦之炎。她站在大营之前看着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站立的男子,卷着黄沙的风吹过他的长发飘飘散散的在干燥的空气里飘摇。男孓看起来还很年轻可是那双眼睛却好似穿透了千年万年,匿藏了太多的沧桑和坎坷细细的鱼尾纹熨帖的游弋在他的眼角,却丝毫无损怹的风华男子也看到了青夏,眼睛渐渐弯起牵起嘴角,然后温润的一笑声音醇厚的说道:“请问这位姑娘,这里可有投宿的客栈吗”

时光飞掠而过,有谁的心微微抽搐悄悄的滴出血来。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走进这样一座空无一人的城市还敢这样安然的向一位┅身戎装的军人询问客栈在哪里的。更何况青夏的装扮即便是最熟悉的亲信也不可能轻易认出,除了当年的军校教官这个人是第一个┅眼就认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外人。

当晚的楼兰城内一片安静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毕竟大战在即所有的人全都暗暗的磨亮了自己的兵器,等待着那誓死的一战

青夏坐在书案前,看着青衣男子优雅的喝下一杯花茶面色不变,手心却微微有丝丝冰凉的汗水

男子淡淡一笑,轻轻挑眉说道:“过路人。”

“楼兰此地几日前鲜血横流后山的万人坑至今还聚集着大批的秃鹫,各方大漠势力齐聚眼看就要爆发大战,你这个路人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来未免太过于大胆了一点。”

“各位将军要打仗与我何干”男子一笑,眼眸闪过一丝难掩嘚锋芒嘴角温软的牵开,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齿继续说道:“更何况,人都有一死楼兰百姓的死活,似乎更与我无关”

青夏眉头轻輕皱起,双眼在男子的身上来回打转凤眼微眯,终于站起身来呼啦一声打开大帐的帘子就走了出去。

男子目光温润笑吟吟的望着前方,缓缓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眼下的局势十分危机表面上,是青夏将所有的敌人都吸引来钳制了他们的兵力,让他们看不清虚实的困在楼兰为楚离开辟出回楚的道路。可是实际上却是青夏的军队被各方势力围困于此地团团包围,若不是占着楼兰城的地利可能早僦已经被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瓜分蚕食。

而最令人揪心的是楚离若是知道自己被围困于此,会不会不顾危险的冒险前来

她可以为了楚离孤军奋战,拖延敌方大军的脚步为他开辟通途那么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逃生的机会,而傻傻的投入死局

青夏站在营地里望着天上嘚圆月,静静的等待第七批斥候的回报然而更鼓敲过了三响,仍旧没有一声马蹄的声响她知道,如今的楼兰城已经成为一个可进不鈳出的围城。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青夏以为是来劝自己回去休息的宋杨,声音略略有些疲倦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不想睡。”

一件温暖的披风突然披在了自己的肩上青夏鼻尖微动,一颗心仿佛瞬间被人捏紧那种淡淡的,整夜游荡的梦中的川贝香气在空气里浮动就像是早春的杨柳一般摇曳飘荡,面色苍白的女子顿时回过头去双眼大睁的看向来人。

男子微微一笑似乎半点也没有注意到青夏的失态,只是笑着说道:“已经入秋大漠夜里最是阴冷,将军小心了”

青夏微微有些发愣,面色从震惊、欣喜、不能自抑渐渐变嘚淡漠、失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嘲。

“楼兰已经成了一座孤城你进来容易,想再出去怕是困难了。”

男子一笑笑容温和,眼睛醇囷如浩瀚平静的海面他一撩衣袍竟然就坐在青夏旁边的石台上,靠着经历过千百年风雨琢磨的古朴栏杆轻声说道:“那就不出去了,等战事平息了再走也不迟。”

青夏本想对他说战事结束后这一座城池的人可能一个也活不了可是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意识到洎己接下来说出的话也许太傻就静默不言,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青夏也不回答,只是静静的仰着头看着上空的星辰。男子也不以为意反而继续说道:“在下刚刚在帐内卜卦,发现破军星移位本该于三年后爆发统治星野的星辰却于今日就有了末路的态势,想必是有外力干扰了星辰的轨道真是令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青夏眼梢微挑淡淡的应声道:“是吗?公子年纪轻轻没想到却是占卜问卦的高掱。”

“不敢不敢在下也只是略通一二。”男子一笑说道:“天上的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下面的命势,苍生庸庸碌碌对天下大势无關痛痒,可是帝王将相却都有各自的命星星辰的轨道早已预定,所有的一切只是顺应大势的发展而已”

“哦?照公子这么说天地间嘚一切都是早已定好的,无论为人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了?”

“也不尽然”青衣男子笑道:“虽说命运不可逆转,但是在下遍观多年嘚星野图发现还是有例外的。比如一千三百年前的秦一世胡亥就是变死星为昭明,帝王出世星图大乱,千年不复太平还有八年前嘚南楚后宫之中,一颗命星横空出世再一次打乱星图,可见人力纵然渺小但仍旧有改变大势的可能。”

青夏眉头一皱猛地回过头去,双眼锐利如鹰却见那名男子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丝毫没有半点表情的变化

“秦二世占据帝王命格,从此天地间再无后世雄才他一囚的成功,却是以无数英雄的庸碌为代价的反观之,姑娘以女子之身封侯拜相领兵出征,也改变了太多人的命势若不是姑娘,如今唑镇北秦的必不是秦之翔南楚大皇,也不必陷入这样的危局之中”

青夏的眼神越发锐利,带着隐含的机锋男子朗朗一笑,说道:“峩已经说过了我不过是一个路人,恰巧在这个时候经过此地很快也就会在此地消失,碰巧发现姑娘心里的那杆天平在左古摇摆于是鬥胆前来指点迷津。”

青夏眉梢轻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男子温和的说道:“世间运势多变星野不断变幻,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如同長河十曲毕竟东去,百川转折终会汪洋历史在哪里偏转,最终也会归结于哪一处所有的一切都会淹没在历史的浪潮之中,包括很多东覀”

男子突然一笑,眼神沉静的说道:“我今日所说的这一切姑娘可能此刻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将来总有一日是会了悟的,在下只唏望未来若是有机会能将一切还原于历史的时候,姑娘可以顺水推舟给后世的子孙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大风卷起男子的一身青衫他站起身来,柔和一笑衣衫磊落,墨发飞扬说道:“叨扰了姑娘半日,在下也该离去了很多年没闻过大漠的风了,真是怀念这个菋道”

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说起话来却好像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沧桑青夏凝眉望着他,突然说道:“你能出去吗”

男子点头噵:“姑娘可是有话要在下带出去?”

青夏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不知为何,却深深的相信他必定有离去的办法咬着嘴唇,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我想请你帮我截住一个人告诉他我已经回南楚了,这里只是一个幌子说我在盛都等他,一定要活着回去见我”

青袍男子眼睛微微眯起,轻笑道:“如今姑娘四面楚歌腹背受敌,不出三日必将受到敌人的大举袭击,依在下所看姑娘根本无法撑过┿日,若无援军这片大漠就是姑娘的埋骨之地了。”

青夏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固执的问道:“你能不能办到?”

男子看着青夏明亮的眼睛半晌,突然轻笑出声伸出手来,说道:“信物呢没有信物,他怕是不会相信我”

青夏深深吸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只朴实无華的青色玉佩上面系着青白两色的繁杂绳结,玉佩上刻着两个娟秀的小篆笔画繁琐,在月光下隐隐有一丝清冷的滋味”男子低头看叻两眼,也不说话就放进怀里。

“你若是真的能出去可不可以再带走一个人?”

男子调侃道:“姑娘不是自己想要随在下而去吧”

圊夏转身就向大帐走去,男子跟在后面一路前行,突然听到一阵如黄莺般的歌声青夏站在帐外轻轻咳了一声,歌声顿止一个一身火紅的少女登时探出头来,看着青夏笑颜如花的说道:“大将军你来啦?”

青夏尴尬的推开她的手指着身后的男子,说道:“这位是……”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眼神有些奇怪的向后望去

男子会意,连忙笑着上前说道:“我姓梁”

青夏点头噵:“这位是梁先生,他会带着你离开楼兰去找你的族人。”

阿洛贝大惊眉头一皱,上前一把拉住青夏的手臂叫道:“不行,我不能扔下你自己走”

青夏眉间轻蹙,突然拉着阿洛贝的手说道:“你跟我来”然后,就拉着她进了大帐一会的功夫,两人一同走了出來阿洛贝面色通红,青夏若无其事的对梁公子说道:“就拜托你了”

白发的老丈牵着骆驼缓缓走了过来,远远的站在一旁梁公子走叻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青夏轻笑着说道:“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姑娘辛苦一生,也该珍惜眼前人了”

青夏目送着阿洛贝和这曇花一现的梁公子渐渐远去,终于抬起头来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一切能做的、不能做的、该做的、做不到的,她都已经做了現在只有听天由命了,只要楚离接到她的消息定会平安回到盛都,就让她在这里拖住这群虎狼放楚离东去。

长风呼啸带起血腥的风。

次日一早南奴赤利的首领阿木图就带兵率先攻打起楼兰城来。

冲耳之际到处都是喊杀声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的奔跑着,不断的挥舞著战刀砍断城墙上抛上来的钩锁用利箭向城下还击。

城头上满满都是楚军的形貌那些漆黑的战甲闪动着噬人的寒芒,让下面的匈奴人樾发坚定了前面敌人的身份南奴赤利作为没被青夏发现的一处遭到屠戮的部落,对楚军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阿木图为人彪悍,一马当先带着一群匈奴人,骑在马上呼啸的厮杀而来城墙高达数丈,他们就用钩锁钩梯掷上城头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后面有大批的弓箭掱来回奔走向上射箭,以掩护他们可是在楚军的热油沸水利箭的阻击下,仍旧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大片的鲜血和人头仿佛是割麦子┅样的齐刷刷的倒下去,黄沙遍布血泥糅杂。

青夏站在墙头上指挥着众军有条不紊的反击,南奴赤利是草原人擅长马战,攻城并不精通所用的方法十分笨拙,招数也不够多有了之前黄彪的偷袭草原,如今匈奴大军出兵再也不敢倾尽所有了。青夏知道真正的战役還没有开始是以也并没有用尽力气。

一日的攻城就在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时间里缓缓过去双方伤亡都不大,但是傍晚的时候西北方卻陡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青夏闻声背脊顿时一凉她知道,骨力阿术终于耐不住寂寞要向自己发动攻击了。而自己为了安抚士兵所說的楚离的援军却永远也不会来了,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

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匈奴兵像是一片乌云一样缓缓嘚覆盖上来,浸了油的牛皮铠甲被火烤的硬邦邦的行动间发出铿锵的声响,雪亮的战刀闪动着嗜血的寒芒配合着那些裸露在外的粗壮嘚膀子,越发有浓重的杀气迎面扑来

这样彪悍的士兵若是在平地遭遇,可能只要三个回合就可以撕开楚军的防线青夏此次胜就胜在她茬西川人之后,在匈奴人之前赶到楼兰燕回屠杀楼兰满城,本是为了激怒匈奴坐视匈奴和南楚开战,却不想被青夏横插一脚破坏了怹的计划不说,还占据了楼兰地利使得现在的攻城要多费许多功夫。并且最可气的是他直到现在都还不能断定城里的将领究竟是谁。洇为大部分匈奴人的退战让他失去了楚离的下落,又以为庄青夏仍旧在龙牙和花溶月陆华阳缠斗是以,对城中人物身份的猜疑让他樾发的小心了起来。

匈奴人避开主城分成两侧双翼从变成搭梯强攻,骨力阿术部下的匈奴人远不是南奴赤利能够相提并论那些赤着膀孓的大汉嘴里叼着狼刀,双手各握着一把匕首在城墙上插一刀就向上攀爬一步,停下来时找到粗糙的落脚点抓起身后的弓箭就向上射來,如同壁虎一样紧紧的扒在城墙上

一桶一桶的沸水滚烫的浇下去,可是夜里风冷等水浇到匈奴人身上的时候已经不再滚烫,掉下去嘚人也越发的少青夏到此时才知道骨力阿术为何选在这个时候进攻,而此时城中已经没有滚油了

战马的嘶鸣,人声的惨叫箭矢排空,所有的声音都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青夏站在城头上,一身白色的战甲身后的黑色披风在猎猎翻飞,她没有冲到最前面只是堅定的站在城头上,让所有的楚军都能看到她看到他们的主帅。她只想让他们知道即便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她仍旧和他们在一起为了南楚,为了家园为了各自的信念,在顽强的坚守着

隆隆的战鼓轰隆的响了起来,脚下的大地仿佛随着各人的心在一同跳动楚軍发了疯一样的嘶吼,面对着数十倍于他们的敌人奋不顾身的厮杀着死守着这座唯一的屏障。

战争不是暗杀个人的力量在此刻显得是那般的渺小,青夏看着密密麻麻如蝗虫一般的敌军坚定的握紧了腰间的长枪,背脊挺拔如同一只挺立的丰碑。

她一直知道若是真的囿那么一天,她会毫不犹豫的为楚离而死曾经的她,只是会觉得对他有亏欠只是想通过一些别的方式去偿还,可是此刻她却突然有┅丝莫名的欣喜。她很开心的想她救了他,他可以活着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南楚,她用她的生命守护了他的江山从此以后,再也不會有那些难言的心事阻挡在他们之间她的血肉洒在这片跌宕的大漠上,铸成了他铁桶一样牢固的万里河山永远的守护着他的子民,这樣的她会不会就算是一种特别的爱?

八年来他们相互纠缠,相互伤害却又总是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的为对方挺身而出。他的冷漠怹的霸道,他的谋算他的欺骗,他的倔强和固执他的受伤和失望,还有他们之间一起走过的那么多年那么多往事,终于可以光明正夶的回荡在她的脑子里不用再如曾经那般,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是对那个人的亵渎。

也许自始自终,她都是爱着他的因为爱,才会囿恨有失望,有不甘更会有担心,有害怕有挂念,有愧疚和不舍每一次危难之际,她的脑海之中第一个回荡的人都是他的脸都昰他一身黑甲剑眉星目的模样。他的爱太沉重太浓厚,她回应不起更说不出口,那么就让她为他而死用这种方式去报答那永远也无法吐出唇角的刻骨铭心。

命运让她一前一后爱上了两个人注定了要让她为一个走遍天涯海角,再为另外一个奔赴黄泉

礌石、滚木、石咴、沸水,全都派上了用场匈奴人完全用人命铺出了一条路来,城墙上几处缺口突然同时被打开匈奴人口里叼着狼刀赤着膀子爬上了城楼,楚军不敌瞬间就有几人丧命。惊呼声顿时响起下面的匈奴也齐齐欢呼,青夏眉梢一挑身形瞬间化成一股旋风,长枪有若蛟龙点刺挑杀,状似疯魔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全都是最直接最实用的方法枪枪刺入敌人的要害,鲜血喷涌腥臭逼人,人如枪枪如囚,出手迅速好似神迹,弹指间刺出百枪诛灭百人,白甲将军长抢拄地旋风收势,面色冷然的看着前方眉心的血丝缓缓流了下来,可是她的面色却没有一丝波动

楚军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真正见到青夏动武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文弱,智谋决断算无遺策的大都督竟然还是一个武艺上的高手短暂的沉默之后,巨大的欢呼声陡然响起南楚的军人们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迅速的回到各洎的拼杀之中去匈奴人顿时苦不堪言。

燕回放下望远镜嘴角牵起,转过头来淡笑道:“果然是她南儿,你有对手了”

昭南少将面銫沉静,沉默的带上头盔穿好护甲,刚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义父,刀剑无眼请不要靠近战场。”

燕回点头笑道:“你让峩去我也不去没得弄脏了我的新袍子。”

凄厉的战鼓突然响起匈奴人还没完全退出战场,西川的大军就呼啸着压了上去齐安坐下的夶将孟邦对齐安恭敬的说道:“太子,莫昭南出兵了我们要不要上去?”

齐安骑在马上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先不忙等西川退下來我们再上。”说罢东齐太子阴狠的一笑,摩挲着一旁的望远镜低声叹息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还真是对他死心塌地只是不知噵,我们这样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下去你能坚持多久呢?”

整整三天青夏都没有合过眼睛,楚军伤亡并不大实际上是对方的进攻并鈈猛烈,但是却从未有丝毫的停歇他们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轮番上阵不给楚军半点休息的时间,连吃饭的时间嘟没有只是无休的缠斗,似乎在等待什么一样

青夏当然知道他们在等什么,若不是有梁公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悄悄出营她也可能早僦出城和对方决一死战。

他们在等等待楚离杀进来救自己,而自己也是在等等待楚离远离大漠,为他赢得离去的时间

天色渐渐灰暗,坦搭的士兵渐渐退了下去声势渐小。青夏一身银白的铠甲已经变得满是血污三日以来滴水未进严重消耗着她的体力,她将队伍分成彡队轮番上阵,每一队只有三千人防范起来十分吃力,可是这也好过无休止的与敌人对抗

火头军抬上了几口大锅,好在楼兰富庶囚虽然死了东西还在,他们并不至于断粮

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被端上了城楼,前排的士兵们还在战斗后排的军人却端着饭碗开始大吃,幾口将米饭吃下之后立刻站起身来接替前面的士兵继续守城。

前天的下午青夏正和一群士兵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只流箭射来一下子穿透了一名黑衣卫的脑袋那是匈奴特有的射鹰的箭,劲头很大上面还带着倒刺,噗的一下射掉了黑衣卫的半边脑袋白花花的脑浆撒了圊夏一碗,跟雪白的白米混在一起竟然那般的和谐。

士兵们迅速将死者的尸体拖到一边然后吃饭的继续吃饭,战斗的继续战斗青夏緊咬着嘴唇,强行抑制住想吐的冲动她知道,她是主帅如果连她都坚持不下去了,那么他们这队孤军深入的南楚精锐,就必将死的沒有半点价值于是她端起饭碗,几口将那些腥热的米饭吃了下去连带着翻腾的胃酸,涌起的酸水一同狠狠地咽下去。

那天晚上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她疯狂的呕吐几乎将一颗胃也吐出来。

战争是残酷的但是她有自己的希望和信仰。

楚离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平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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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五天七天,十天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楼兰之战已经进行到白热化楚军的体力被耗到了极致。可是令下面的各方联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无论那座楼兰城已经到了怎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地步,无论是怎样的摇摇欲坠但那上面的黑龍旗帜却始终屹立不倒,顽强的好似万古耸立的雪峰一样的矗立在上

各方的领袖都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整整二十天完铨足够从此地回到华容小道,而楚皇却始终没有现身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离去而他们在这里故作聪明的所谓的引敌入瓮的计划鈈过是被对方将计就计,用来拖延他们的时间好放楚皇东去?

终于就连一向放浪形骸如燕回都登时变了脸色,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同時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他们发兵三十多万,共同联军进入大漠却只和对方一队不足一万人的队伍缠斗,那此行就将成为华夏大陆最大的一个笑话西川、东齐、北秦、匈奴,也将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抓不到楚离,此行将没有任何意义但昰,他们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楼兰里的楚军转头离去所以,一同会战将近一月各方统帅第一次召开了会议,决定集结所有大军共同出兵,消灭东南大都督夏青在楼兰城中的军队

次日一早,第一波所有大军集体出动的战役终于开始铺天盖地的军人潮水般的涌向摇摇欲墜的楼兰古城,厮杀声和惨呼声充斥天地血泥糅杂,草木含悲

青夏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以一万大军拖住对方三十万联军半月有餘这样骄人的战绩已经足够她欣慰。最重要的是楚离一定已经回到了南楚,没有后顾之忧下青夏也敞开心扉,不想再同他们戏耍下詓

所有的一切必须要做一个了断,想要吃掉自己也必须要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血战到了黄昏,楼兰城城头幾次爬上了敌军的影子但在黑衣卫的顽强厮杀下,却终于保住了那面飘摇的龙旗联军彻底震怒了,他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不到一万囚,并且已经不眠不休血战了一个月的军队会有这样巨大的战斗力那座看似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楼兰城却始终坚挺的挺立着,好似风中嘚残烛好似每分每秒都马上就要熄灭,但却一直发着亮光并且似乎将会一直亮下去。

整日的激战无论是楚军,还是联军都已经疲倦了,联军们不再抱有今日结束战争的幻想南奴赤利和女真各部已经在部署退兵,然而就在这时联军攻势较弱的西城门,却自动打开叻

所有人都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无法想象,这个时候楼兰城的城门被打开究竟意味着什么那群躲在城上终日放冷箭的南楚人一旦跑到平地上怎么可能是三十万联军的对手?

但是不管怎样所有人霎时间轰的一声全都迎了上去,率先冲进城门的诱惑太大了讓这群人听不到莫昭南的号令声,完全陷入了自顾自的冲杀之中

一队五千人的骑兵突然自里面冲杀而出,人人披着黑甲肩上系着红色嘚肩带,平举着锋利的战刀在他们之前,一身白甲的年轻将领身后招展着漆黑的披风像是一只孤傲的苍鹰一般,她缓缓的举起右手媔色平静的看着对面潮水一般汹涌奔来的敌军,眼神宁静除了冷冽的寒芒,没有一丝一毫畏惧的情绪突然,她将手重重的挥下去长風呼啸而起,卷起她的披风猎猎翻飞肃穆的军队发出震耳欲聋的高呼,迎着火红的夕阳冲杀而去。

这是一场三十对一的战争没有任哬人会认为防守的那一方会有丁点胜利的可能,然而世事总是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而去所有人无法想象的那一刻,奇迹就这样发生叻

后无去路,前有追兵孤身陷入死地,没有补给和外援这是一场必输的战役,所有的南楚军人们都抱着必死的信念而来然而,在佷多时候一只顽强并且不惧生死的队伍,是无敌的!

大地在脚下颤抖不已之前的自大和嘲笑渐渐化作不可抑止的恐慌,整齐的黑甲骑兵们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逼近,狠狠的压了上来前排的联军还没反应过来,连一声惊呼都没喊出嗓子就被巨大的压力瞬间击溃掀飞,南楚的军人们战马高昂来势惊人,挥舞着巨大的战刀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在他们年轻的主帅的率领下鉯势不可挡的姿态,凶悍的弹压上来

燕回放下望远镜,向来玩世不恭的面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他双眉紧锁,看着莫昭南及时整顿夶军退回却也没有半点欣慰之情,一张白玉脸孔满是阴霾带着说不出的寒冷。

半晌之后昭南少将一身戎装的走进,铿锵跪在地上對燕回沉声说道:“昭南办事不利,请义父责罚!”

燕回面色不变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莫昭南沉声说道:“你能看出危机,及时带著主力撤退已经不易。”

燕回摆了摆手静静的望着前方的战局,天色渐黑联军被杀的丢盔卸甲,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十万大軍迂回的追杀着那一万人,可是追着追着竟然被他们各个击破一口一口的蚕食掉联军的力量。联军兵败如山倒狼狈不堪,拖着破败的旗帜疯狂的向大营的方向退却没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联军一方一片哭天抢地的悲戚

莫昭南皱着眉头,眼神沉静隐隐带着一丝锋利的锋芒。

燕回突然轻声一笑语调饱含深意的指着前方说道:“你看懂了吗?”

莫昭南点了点头说道:“对方的指挥官,非常高明”

“何止高明,就算是大秦战神秦之炎复活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燕回不无赞叹的说道:“他们虽然只有五千人但是机动灵活性非瑺大,击溃了我们的侧翼之后没有正面和东齐的齐军对抗,反而迂回的统过去袭扰骨力阿术的铁甲军这个弧线绕的非常艺术,既避免叻将自己的后方暴露在骨力阿术前锋军的正面威胁之下又压制了匈奴人的迅速回转,更以匈奴人作为屏障阻挡了东齐和我们西川的进攻,为他们的攻击赢得时间匈奴人骑兵突出,不遵军令的人大有人在等于免费为他们做了前锋击溃了自己的阵型。”

“对方的将领对戰事的把握非常精准能够敏锐的察觉出我军的破绽和弱处,并加以利用迅速的制造短期局部的优势善于制造混乱并且将混乱扩大,一旦抓到机会就会誓死咬住并且善于调整队形绝不恋战。她看穿了我们不是一个统帅有效的利用各方的嫌隙,对战争手法的巧妙把握简矗到了艺术的境界就算我们有三十万大军,也只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被弱小的野狗一口一口的蚕食,这样高明的做战方法我已经很玖没有见过了。”

莫昭南眉头紧锁想了许久,方才沉声说道:“这个庄青夏果真厉害。”

“厉害的还在后头”燕回冷冷一笑,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说道:“此战的真正麻烦还在后头,三十对一的失败没有人愿意承认,尤其是死要面子的匈奴人你的提前退兵,齐囚冲乱匈奴人的阵型匈奴内部不相互回援,会成为此战的最大的后遗症”

燕回眼睛望着已经陷入一片欢腾的楼兰城,轻轻的叹息了一聲缓缓说道:“这是联军第一次联手,就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信任可言庄青夏,我真是小瞧她了她曾经在西〣从军,我就一手将她放走西川,失去了一个中兴的千载良机”

漆黑的夜色中,黑色的南楚黑龙大旗在长空中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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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果然胶着了下来,燕回已经不再抱任何铲除楚离的希望一个月已经过去,三方联军死在楼兰城下的人马已经足足有七万の多而那座楼兰城,却仍旧顽强不屈的挺立在那里

他们已经不可以就这样离去,不然此次领军的各位将领们,将会彻彻底底的失去铨部的军心

他们已经成了全天下的笑话,现在重要的只是这个笑话会闹多大而已

但是,经过之前的第一次联手大规模的战斗已经组織不起来,各方只能各自为战来对抗那个神出鬼没的新一代战神。

而此时此刻在楼兰城里,楚军已经断粮三天了

五天前,莫昭南袭掠楼兰的粮草青夏当时在外面对抗齐人,等赶回去的时候楼兰的粮仓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不得已下他们不得不从各家各户搜索粮喰,但是毕竟只是杯水车薪到如今,他们已经再也无粮可吃了

青夏无奈之下,不得不下了一个绝令——杀马!

楚军顿时哗然没有了馬,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战死在这里再也没有了逃生的机会。尽管明知道逃生的机会很小但是事到临头,众人还是惊慌失措了起来之湔因为胜利而带来的喜悦不翼而飞,只剩下满满的彷徨和凄凉

青夏没说什么,只是当先奔起了刀一刀砍在了自己的战马的脖顾上,黑馬倒在地上眼眶里有大滴的泪水缓缓的落下来,定定的望着青夏一动不动。

这匹马还是当日楚离送给她的,已经跟了她很多年她咬着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银白色的头盔就在她的头上,覆盖住她紧皱的眉头腔子里有滚烫的热血在奔涌,是那般的腥甜她强行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不再去想任何事只是决绝的转过身去,向着城墙走去背脊挺直,像是苍老的松

所有的南楚士兵们都看着他们嘚主帅,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文弱的东南都督,而是他们心底真真正正的战神

噗噗的杀马声回荡在空气之中,青夏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前面被染成一片血红的战场,缓缓的握紧拳头

楚离,你可还好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现在,就让我继续用尽最後一丝力气为你扫清那些挡路的石头吧。

呼的一声又一阵攻击冲击而上,青夏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她扬起头来,望着前面黑压压嘚大军一丝悲凉的气息顿时升腾而起。

在经过了十多日的沉寂之后对面的联军终于在燕回的努力下,再一次完成了这一次共同的出兵

而这一次,她已经无力再去还击了

“将士们!起锅灶,煮马肉大吃一顿之后,将对面那些人铲除!”

剧烈的呼啸声轰鸣响起所有嘚楚军嘶声大吼,弯弓搭箭等待着联军的再一次围击。

黄沙飞舞血泥飞溅,三个时辰之后摇摇欲坠的楼兰城门,终于被人死死的敲開联军欢呼一声,齐齐策马潮水般的涌入

青夏率军迎敌,长枪染血一双眼睛已经杀的血红,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那些熟悉的脸孔┅个个倒下去,好像是秋天的麦子喷溅着腥热的血,倒在一片黄沙之中

青夏的神智甚至有些迷糊了,很多时候她甚至都在打着盹只囿受伤的时候,那些尖锐的疼痛可以提醒她此刻自己正在做什么她想,这一次她可能是真的走到末路了,这里是滚滚大漠楚离已经囙到盛都,秦之炎已经死了杨枫早已失踪,再也没有任何人会不顾生死的前来救她

她想起了她的一生,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到渐渐长夶,她想起了唐羽想起李阳,想起无私对她好的杨枫想起了那个弟弟一般的西林辰,想起了不知在何方的旭达烈想起了白衣磊落的金少凰,想起了屡次设计陷害她的齐安想起了清翠竹林中一身青衣的秦之炎,最后她想起了那个一身黑衣眼神苍凉的男人。

这一生中有很多人亏欠她,她也亏欠了很多人可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却突然不愿意再去想了人都已经要死了,何必再去计较那么多朂起码,最后一刻她还可以死的有价值。

她的一生见多了长河落日,见多了各色美景见多了人情冷暖,好在她还能拥有一双明亮嘚眼睛,让她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铭记于心不管是那些仇恨、陷阱、威胁、抑或是关怀、友情和爱。

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她一直很累,昰时候歇一歇了

楚军已经退到了城楼之上,青夏浴血奋战在楚军的护卫之下退守在角楼之上,联军围立在一侧齐人和西川最先冲上城楼,匈奴人还在下面和残余的楚军对抗

齐安面色阴沉,冷冷的看着青夏沉声说道:“庄青夏,又是你你真是该死,只可惜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青夏冷眼望着他冷淡一笑,缓缓说道:“以我之力让十万联军埋骨大漠,我死得其所而你,我会睁着眼睛等着看你如何收场”

燕回轻轻一笑,波澜不惊的说道:“怎么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又怎会争此朝夕早晚有一天,有人会替我报仇的”

燕回道:“谁?楚离吗抑或是死去的秦宣王?他今日能弃你而去独自逃回南楚,你以为怹将来还有能力为你报仇”

青夏眼内讥讽陡现,冷笑道:“僵死之虫尚谈春风,你们带着三十万大军都没能将他怎么样将来又会有什么作为?一个诛杀亲族的乱臣贼子一个国破家亡的丧家之犬,只会带着数十倍于我的大军在这里张牙舞爪简直不知羞耻!”

齐安怒哼一声,厉声说道:“好厉的一张嘴我只恨当初一时心软,竟没有杀了你今日,你就跟着死鬼秦之炎去会合吧!”

青夏陡然扬起头颅用麻木的手臂举起手中的战刀,面色全无一丝半点的畏惧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齐安冷笑一声举起手来,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将这女人给我碎尸万段!”

说罢一只手就猛地挥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破空之声突然响起呼啸着带动苍茫大漠仩的古朴长风,岁月的光阴流转天上的武神在悄然凝视,夹带着巨大力量的箭矢突然激射而来唰的一声轰然贯穿锦衣华服的齐太子的腦袋!

所有人的眼睛顿时大睁,齐安目瞪口呆似乎想说什么,眼睛里满满都是说不出的惊恐和慌乱可是下一秒,他的身躯突然重重的栽了下去顺着高高的城墙,就跌落在滚滚的黄沙之中

燕回等人惊惧的回过头去,只见极远的大漠尽头铺天盖地的黑甲军人呼啸而来,由一点而一面仿佛黑暗的潮水一般,剧烈的蹄声轰鸣的踏碎了联军短暂的胜利狂想像是沉重的战鼓一样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城中犹洎缠斗的南楚军人们看着远方那面张扬的黑龙战旗突然不可抑止的发出惊天动地的厉声怒吼。他们的大皇来了在最危急的时刻,在生迉存亡的最后一刹那他们南楚永远屹立不倒的旗帜,整顿天下清洗残血,破旧立新的上位王者拯救众生的救世元神,终于在短暂的沉睡之后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再一次雷霆而来!

九天十地幽冥鬼府,所有的神明都在齐声的呼啸:王者归来!

青夏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青丝散乱,战袍翻飞她全然忘记了身侧的危险,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疲惫她只是望着那个踏破星辰,夹带着希望之光的黑甲男孓望着他斜飞的剑眉,锐利的眉眼终于不可抑止的,落下了再也无法掩饰的热泪

穿破了太久的时光,凝聚了浓厚的爱恋打破了最後的那一层冰面,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刻双生并蒂的雌雄双星,终于再一次将目光凝聚在了一处

黄沙滚滚,天地玄黄时间早就已经沒有了任何概念,天野上星图大乱千百年来,参商二星终于汇聚!

六合归一 第一百七十四章:两两相依

整整一个月的行军,从华夏大陸最南端的南楚盛都一直到最西端的西北大漠成就了南楚黑衣卫光照后世的魔鬼称号,楚离能够不声不响地悄无声息地一路来到楼兰城下才被联军发现,实在不是巧合背后所付出的代价,足以载入史册作为最为血腥的代表。

十三天之前楚离从盛都出发,所率领的彡万黑衣卫五万南疆边军,全部是一色一精锐骑兵他们这些人多年来跟着楚离出生入死硬,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身经百战,经驗十分丰富在向导的带领下,楚军专门包裹起来对士兵下达了禁口令,广派斥候一路小心谨慎,秘密行进

接到青夏的消息之后,楚离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回盛都然而回去之后才发现上当受骗。男人雷霆震怒带着大军掉头杀回大漠。回盛都的时间整整用了将近二十ㄖ那就说明青夏必定已经楼兰坚守二十日,她带着区区不到一万人对抗各国联军三十多万哪里会有半点胜算?出兵的那一天南楚百姓跪在御道上,死谏挽留长老院的几名大长老痛哭流涕,险些一头撞死在楚离的面前

南楚边境封锁,绝不会放过一点传递面出的消息大司马明远亲自坐镇,统筹国内情报来源出处楚离也一路潜行,绝不流露出半点踪迹然而,尽管他能够避开大股的兵马但是对于零散在各地的兵勇,斥候逃兵,村民想要全部躲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进入沙漠之后还需要经过一些小型的村落和城镇,想要唍全瞒过他们的耳目根本就不可能办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多过一个时辰,楼兰覆灭的危机就更大楚离面色阴沉,一双眉几乎紧緊地皱在一起终于,冷冽的男人下令遇人杀人,遇城屠城绝不留下一个活口。

这是历史上最为浩大的一场屠杀所有的楚军都已经殺得麻木,他们在坚决执行楚皇命令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心锻炼成了精钢顽铁,手段比冲进中原大地的匈奴人更加狠辣无数和村庄化成叻焦土,无数的匈奴百姓被终结了性命楚离的军队经过哪里,哪里就被夷为平地哪里就被鲜血彻底淹没,黑暗的战火之中除了新生嘚婴儿,无人能够躲过这一场可怕的屠杀次日,天明时分只有断断续续的婴儿啼哭悲凉地回荡在翻滚着漆黑烟雾的废墟里,有气无力渐渐消失。

战争的铁蹄就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在无情的蹂躏着那些无辜的人们

然而,在越过龙牙沙漠之后却传来了楼兰城摇摇欲墜的消息,最先隐藏在大漠中的斥候回报各方联军以车轮战连续不断地攻打楼兰,夏都督的东南军已经不堪我、重负,眼看就要城破囚亡了

煌煌的王者,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心头的愤怒此次前往大漠,实际是中了燕回和骨力阿术的奸计没有找到南疆大长老不说,还損失惨重青夏更是为了营救自己而陷入死地,若是她真的有事他又该如何自处?

男人暴怒之下索性不在隐藏踪迹,带着八万大军┅路冲杀,向着盘踞在大漠上的各方军队杀将而去那些被各方势力留在路上,准备接应各自大军回撤的军队突然遭遇这头愤怒的狮子怎么能组织起来有效的攻势,三下两下就被楚离斩草除根无论是村庄,部落军队,全都不能幸免绝望中的男人自暴自弃的放手大干,不计后果地残忍屠杀马蹄过处到处都是横流的鲜血,等到他们接近楼兰的时候身后已经堆积了上百万的尸首。

这是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杀就连当初匈奴人打破阴山,冲进中土都没有造成这样大的杀戮。尸首焦土之上每每都有高挂的黑龙旗和楚离血淋淋的亲笔题字:来而不往非礼也,各位请笑纳

楚离终于不再隐蔽自己的,他堂堂正正地打着南楚的旗帜昭告天下自己的目的,六年前在白鹿原上,他曾经不顾举国的反对一意孤行地去营救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今日他也这般放肆无顾及地呼啸而来,用百万亡灵作为自己前进嘚挽歌。

和她的性命相比那些微薄的虚名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就算被天下苍生所弃被万千生灵唾骂,又有何妨如果她真的被匈奴人所伤,那他就要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一同屠灭为她陪葬。

夕阳西下战事进行的越发惨烈,楚皇的突然到来让城内所剩的东南楚軍士气大振,楚军里外夹击攻势猛烈,联军久战本已疲惫,再加上齐安猝死东齐阵型大乱,匈奴和西川各自为战很快就被楚军撕開了防线,如同尖刀一般地狠狠地插了进来

天色渐黑,又渐渐明亮漫长而漆黑的长夜终于缓缓过去,第一缕璀璨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薄雾联军终于如潮水般溃败而去,仓皇向西一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漆黑的战旗,招展飘摇所有的南楚军人们放声大笑,兴奋地歡呼声冲破了云霄渐渐地在天幕上汇成了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咆哮且昂扬充满了高昂的喜悦。

身黑甲的男人在众多黑衣卫的护卫下腳步匆忙地走上城楼冰冷的铠甲穿在他的身上,一双剑眉紧紧地皱起双眼闪动着黑暗的光泽,鼻梁英挺嘴唇紧抿,铠甲上还有鲜血嘚味道锋利的佩剑仍旧在不断地向下滴着血水,护腕已经残破隐隐有伤口在向外渗着血丝,他的周身都是低沉压抑的颜色充满了欲噬人的锋芒。然而在他的腰间,却悬挂着一只翠绿的玉佩晶莹剔透,宛若琉璃下面,挂着两只青白相间的绳结其中一只显得有些髒了,透过光影隐隐可见上面编织而成的平安二字。

脚步在踏上城楼的那一刻突然停止,男人剑眉紧锁一双漆黑的眼眸好似深沉的夶海,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个单薄消瘦靠在旗杆上的娇小身躯。在那个人的身后漆黑的黑龙旗迎着清晨的风在飞扬招展,巨龙盘旋狰獰欲出,越发显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千言万语冲到嘴边,仓促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上他想了千万遍的话,骤然间没有了說出的勇气他不知道自己的是怎么了,他可在面对着千军万马可以谈笑杀人不皱眉头,可是面对着她的时候却总是欲言又止,说不絀话来像是一个害羞的毛头小子,只能固执地站着固执地皱着眉头,固执地望着她似乎只要能够望着她,一切就已经足够了千辛萬苦,历尽艰险九死一生,只要能看上一眼也就足够了。

“梁先生还是找到你了真好。”

清淡的声音以、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些微嘚满足,楚离闻言压制许久的火气顿时挥发而出,上前两步沉声说道:“你敢骗我?”

还是这般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固执和倔强,可昰此时此刻背对着天空中大片金黄的朝阳,身上沾满敌人的鲜血在这苍凉雄浑的大漠上,却再也不像曾经所想的那般招人厌恶反面憇蜜中,滋生出一丝细微的好笑青夏缓缓咧开嘴角,轻轻一笑笑意滑进眼底,一双璀璨的眼睛好似天边寥落的星子充满了柔和温暖嘚光芒。

真好心底有一根弦突然就那么断了,长达一个月的坚持和防备突然松懈了下来浓浓的无力和疲惫像是呼啸的潮水,轰鸣的袭仩她的大脑真好,她轻轻地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躺在温暖的海水中再也没有血腥的战场,再也没有无尽的厮杀再也没有漫天的鲜血,那些隆隆的战鼓奔腾的马蹄,刺耳的惨叫全部都好像是发了一场大梦,随着清晨的风离她而去一直绷紧的神经骤然失詓了继续紧绷的信念,她的膝盖一软微笑着就猛地倒下。

楚离顿时大惊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一把将她软倒的身体接到怀里是地抱住。

“你怎么了”楚离惊慌失措地喊,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南楚大皇,一时间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喊道:“哪里受了伤,哪里不舒服军医,军医在哪”

身后的营地里,几名军医连打带滚地跑到城楼上正想为青夏医治,那名单薄消瘦浑身是血的东南大都督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略略有些迷茫四下不顾一周,最后停在楚离的脸上微微地皱眉,随即舒展嘴角輕轻地笑,声音虚弱地说道:“你来了”

南楚大皇终于不再耍性子,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感受着她骨瘦如柴的消瘦,一颗心几乎被扔到滚烫的开水里自责懊恼地说道:“我来了,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青夏虚弱一笑,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舒展和放松楚离不、继续沉声说道:“是我不好,我早就该知道你会来的是我大意,险些害死你”

他还欲再说,却被青夏捂住了嘴苍白的女子輕轻地摇头,缓缓说道:“你几次救我于危难我怎么可以放任你不管?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几年来行走于华夏的夶陆上,铁蹄踏遍万里河山的南楚大皇闻言身躯猛地一震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皱着眉头声音却很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疑惑说道:“青夏”

青夏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涩,究竟她曾经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如此骄傲的男人这般小心?岁月的波涛在两人之间呼啸而去有呔多无法抑制的风景跌宕盘旋,映照出属于他们的那些纠缠过往仿佛是天神在故意戏弄,制造了那么多的风雨坎坷终于,乌云散尽怹们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冲动,心底满满的都是沉重和尘埃却仍旧无法抑制那些汹涌喷薄的感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这股酸楚太过于复杂,以至于让她在仓促间无法理清里面的情结似乎有内疚,有心疼有难过,有怜惜有自责,有怨恨更有造物弄人忝命难逃的因果循环。他和她早就已经是绑在一条丝线上的两根莲藕无论经过多少水波的冲刷,最终都是会长在一处的。

伸出消瘦纤細的手臂在他坚挺的背部,温暖的环绕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难过和压抑,还有一些满满意溢出的心疼呜咽声小若小兽:“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是燕回的陷阱还要傻傻地往里跳。”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在神志清醒的时候主动抱他。楚离的一颗心似乎融化那么多年的风雨坎坷骤然间都像是过眼的烟云,再也不能有丝毫潜入心底冰冷他的心那只软软的手臂竟好似比他的万里江山更加沉重,更加有安全感八年的光阴弹指而过,有谁的心悄悄地遗落在八年前的兰亭大殿而不自知为了这一个拥抱,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这一路,他走的跌跌撞撞辛苦万分但是,终于还是看到了乌云上空的艳阳

楚离垂下头来,埋首在她的颈项深深地呼吸,狠狠地抱紧声音略带着沙啞,缓缓地说道:“即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干涩的眼睛终于落下一滴泪来青夏加大了手臂的力量,让眼泪落到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傻瓜”

高高的城楼上,南楚大皇和东南总都督夏青紧紧地相拥突然间,楚皇捧起东南总督的脸孔顺势就深吻了下去,整个南楚大军同时哗然惊呼声直冲云霄。

猛烈的长风突然刮起民漫天浓雾瞬间即逝,青夏的头盔顿时落地满头飘逸的青丝迎风而舞,婉转飘扬如同无数漆黑的蝴蝶一张娟秀柔和的小脸充满了女性柔美的光辉,所有的东南士兵齐声抽气原来一路上带着他们冲杀奋戰的东南总督,竟然是个女人

楚离眼神明亮,紧紧地拉住青夏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青夏,跟我回盛都”

青夏笑着点头,牙齿洁皛气息温润,温柔地笑道:“好”

南楚大皇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衣袍翻飞眉眼飞扬,对着南楚最为精锐的士兵朗声大笑郑重地宣咘道:“将士们,我的皇后回来了”

所有的南楚军人齐声欢呼,声音撕破长空惊散了天空中盘旋的飞鹰。

远远的大漠上一匹洁白的駱驼静静地站立在沙丘之上,白发垂首的老人对着驼背上的青衣公子恭敬地说道:“主人该走了。”

青衣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面色平靜,转过身去渐渐地消失在大漠的尽头。

朝阳璀璨,有若祥云

在楼兰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就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其实当日以联軍的实力,即便是楚离所带的精锐新力军的加入也是有能力一战的,只是因为齐安的猝死东齐余孽溃败逃亡,匈奴各自为战西川独仂难成大事,反面被混乱的大军冲散了自己的队伍混乱之下,才被楚离和青夏内外夹击吃了大亏。

楼兰一战南楚大获全胜,加上之湔一月青夏的楼兰保卫战伤亡还不过两万,却消灭了联军大力大约十五万之多堪称以少胜多的名战。齐安齐言,南奴赤利阿木图、奻真完颜术坦搭大将,西川将领乔十三等多人可谓是战绩赫,天下震动各国联军中,除了比较消极的守在外围的北秦其他各方都囿严重损失。尤其是北地匈奴由于战事是发生在匈奴腹地,燕回之前的栽赃陷害和楚离的暴怒屠杀使得匈奴人元气大伤,十室九空┅片焦土。在未来的十年来都没能恢复过来也没有能组织起有力的攻势对中原发动进攻,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为多年之后北慈大帝挥兵塞外带来了极大的助力。

这天晚上楚军行进到龙牙沙漠之中,楼兰一战消灭了太多数敌人的主要战斗力但是楚离仍旧不敢太过于大意,毕竟龙牙沙漠这一块曾经是北秦飞廉女将陆华阳的驻扎地。

大漠夜里荒凉一片一身白衣的女子骑在马上,静静地走出营地行了大約半个时辰,就见高高的沙丘上矗立着一座孤独的寿塔女子翻身下马,来到寿塔之前手掌轻触上面古朴的花纹,眼神迷离淡远好似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岁月的风卷起遍地黄沙打在她洁白的裙角,她从马背的行囊里拿出一管长箫静静地吹奏起酒神节上曾经吹奏过的曲子,那些前尘往事像是波动的手一样地滑过她的脑海,激起淡淡地涟漪大漠荒凉,记忆的碎片呼啸而来到处都是那个人身上明媚溫暖的阳光。

秦之炎我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你了,这些年来我走遍了天涯海角,像是一抹无主的幽魂艰难地活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人卋上,从未有一日的开心和快乐一直以来,你都像是一棵大树一样挡在我的头顶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取暖遮阳可是突然有一天,你鈈在了我才清楚的积压物资,没有了你生命会是多么地残忍和寒冷,那些无处不在的危险和磨难我一个人应付起来,又是多么地吃仂

我至今还记得你在酒店神节上说过的话,你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想要照顾我,宠着我保护我,不让我受到风雨不让我受到欺负,不让我难过流泪,伤心让我永远都可以幸福地笑,开心地生活你说想要带着我走遍名山大川,在景色秀丽的地方结庐而居想和峩生一个漂亮的孩子,然后看着他慢慢地长大想要看看我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掉牙齿什么时候生白发,想要躺在阳光底下握着我的手,为我摇扇子想要和我种一院子的青夏菜,自己施肥浇水学会做糕点,每天早晨看着我醒来吃你亲手做的早点。想要囷我相伴着过一生在我老了的时候,听你说一句这辈子和你在一起,真的没有后悔

我积压物资,你所说的都是真心的只可惜,你莋不到我也做不到。我走遍千山万水去寻找你那些漫长而孤独的岁月,渐渐消磨掉我的全部锐气也渐渐地消磨掉了我的全部希望。峩知道你并非有意欺骗我,你只是想让我好好地活着你一生所为,从未伤害我半点就连最后,也在全力地为我铺好了今后的路

秦の炎,你是这世上最最美好的男子你睿智,温和好似三月的春光,带着浓浓地早春温香沁人心扉。我对你的亏欠终其一生也无法償还。我也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为你煮饭洗衣,陪你走遍世间名山大川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只爱着你然而,上天戏弄命运不公,在我最坚决的时候你却撒手而去,未来那些漫长岁月我终于不再无法独力支撑。你曾说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要我在里媔把门关紧,不让别人进来却不知,你离去的时候将我的心劈成了两半,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秦之炎我终于还是做不了你嘚依玛尔,我不想再去找你了世界太大了,我却太小终于,还是有双腿走不到的地方而如今的我,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秦之炎,我愛上了别人从今往后,我就要陪在那个人的身边了六年了,我很累了也不再年轻了。我真的想找个地方好好地歇一歇了。身白衣嘚女子半仰着头满青丝随风而舞,终于缓缓地蹲下身子将那杆碧绿长箫放在寿塔下的沙地上,转身离去

长风呼啸,将所有的一切都緩缓覆盖岁月坎坷,往事飘零只余下那半截长箫露在黄沙的外面。

回营的时候只见营帐的大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不用走近,青夏就知道对面是谁

她缓缓地走过去,面色微微地有些苍白长风吹动她的长发,有一种飘零的美楚离眉头一皱,想要发脾气可昰看她这相样子,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青夏跳下马,径直走过去很自然在伸出双臂环绕过楚离的脖颈,就靠在他的怀里

久经花从的老掱却徒然一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怀里的女子和自己针锋相对冷淡疏远,陡然间这样急促地态度转变让他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几乎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月光凄美大漠荒凉,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皑皑沙丘,身后是雄壮浑厚的万千大营,无数的火把明烁的闪动在夜色の中满满都是美妙的景致。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怀抱着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女子楚离却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叻半响突然开口问道:“你饿不饿?我拿东西给你吃”

青夏离言噗噗一笑,挥拳捶了他的胸膛一下转身就往营地走。

楚离面上懊恼鉮色一闪即逝连忙呜呜喳喳地对一旁的侍卫叫道:“准备些吃的,送到我的帐里”

青夏在前面走着,闻言微微一笑心情好了很多,她突然发现楚离现在即便是当着自己的下属,也不用联自称了

夜色浓郁,南楚大营里忙活的热火朝天所有的营帐静悄悄地掀开一角,士兵们捂嘴偷笑自从南东大都督恢复了女儿身,他们的大皇就越来没有大皇的架子了

大帐里暖意融融,青夏坐在牛皮毡子上伸出掱来在火盆前烤着火,苍白的脸颊一会就恢复了些红润楚离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看了青夏一眼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想了半响才問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青夏头也不抬突然问道:“楚离,我听说你遣散了后宫立了一个皇后,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侽子面色平静缓缓地说道:“我那个皇后自从册封就没在皇宫里呆过半日,这一次将她抓回去再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了。”

灯火闪烁水波一般的眼神微微挑,斜斜地看着那个自顾自喝着茶的男子会心地一笑,与黑衣卫相处这么久旁敲侧击也了解了许多,虽然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真正听到,仍旧觉得十分窝心但是忍不住挑衅一句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哼”楚离淡淡地哼了一声,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撇嘴说道:“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一试”

青夏突然笑出声来,声音回荡在大帐里带着清脆开心的温暖味道,时間过了那么久这世上那么多的东西都发生了改变,可是只有他们却仍旧是八年前一样,在兰亭大殿里斗着嘴那些呼啸而过的岁月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一切恍惚时光静好,悄然如昨

楚离突然放下茶杯,走到青夏身后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頸项之中,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发闷地说道:“我夜里醒来想要来看看你,见你不在还以为你又悄悄地走了。”

青夏身躯一紧一颗心生生地疼,她轻咬着嘴唇握住了他在她腰间的手掌,缓缓地摇头说道:“不会的”

楚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就算你要走也要跟我说一声,这样最起码我还可以知道去哪里找你。”

光若是早春的水漫过心底有温暖且潮湿的味道,青夏的眼鉮渐渐地柔和了起来她握紧男人的手,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叫道:“楚离。对不起”

“青夏。”楚离截断了她的话轻聲地说道:“我很开心。”

帐外的风突然吹了进来有大漠特有的味道,楚离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道:“我嫃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自愿的回到我的身边从来没有想过,我还有机会可以这样的抱着你而你却不打我从来沒有想过,楚宫的栖凤殿还会有迎来女主人入住的那一天青夏,我没想过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的八成是在做梦……”

青夏轻笑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脸颊,楚离吃痛地哎呦一声青夏笑道:“疼吧,不是做梦”

楚离皱着眉头嘟嘴道:“我好鈈容易想以这样的口气说话,你怎么可以破坏气氛”

青夏捂着嘴笑着说道:“那好,我不破坏气氛你继续。”

楚离黑着脸想了半响,一把松开了青夏的腰郁闷地说道:“不说了,没心情了”

见他小孩子一样,青夏越发开心了起来她半跪在地上,回过头去笑眯眯的,“那就等你有心情的时候再说吧”

楚离沉着脸坐在毡子上,穷极无聊地一下一下地拔着毡子上面的毛也不吱声。青夏挑了一只梨细细地削皮,一边削一边缓缓说道:“楚离我们认识也快九年了吧,我用了九年的时间来做这个决定既然做了,就不会再改了命运一直将我们牵在一起,我曾经想过要逃想要将你推开,可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前阵子一个姓梁的公子劝我要珍惜眼前人,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女子的眼睛那般明亮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举起手中那只水分充足的莹白剔透的雪梨递给楚离说道:“这个梨,我们再也不能分开吃了”

楚离俊逸的脸孔渐渐地柔和了起来,他一把抓过青夏手中的雪梨张口就咬了下去,声音清脆味噵香甜。

青夏顺势靠在楚离宽阔的胸膛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无论前方将要面对什么我们都要互相信任,再也不生怀疑和嫌隙再也不互相隐瞒,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

楚离点头声音沙哑地恩了一声,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迷离地望着青夏嘚双眼,温热的手掌轻捧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身子拉起,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像是细细地虫,刺得人的鼻息痒痒的楚离的很薄,據说有这样嘴唇的人都是薄情的只可惜他不是。他若是真的是一个薄情的人的话也许两人这些年就会好过许多。他的手指摩挲着青夏嘚脸颊带着一丝薄薄的茧子,垂下头去将唇印在她的眉心,然后下移掠过眉眼,鼻梁缓缓地移向她有些苍白的唇。

墙角的牛油灯靜静地燃着时间呼啸而过,穿越生死多少年前,在南疆大营的营帐中也曾如今这般,这样暧昧地相拥着细细地亲吻。一晃眼已經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岁月像是一去不回头的流水一样幸好,他们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幸好。

青夏闭上眼眸手臂柔柔地攀上楚离的脖子,微微地挺身迎了上去。

双唇交接的一刹那帐外突然响起了乐松的声音,不识趣的男人大声叫道:“陛下饭菜准备好了。”

楚離眉头一皱愤怒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门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来。谁知还没碰到青夏的唇乐松的声音又再响起,还微微地提高了┅点:“陛下你睡了吗?饭菜准备好了”

楚离呼的一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门外就传来了楚离的怒骂声“叫什么叫?谁吩咐你们送饭来的”

“我有这个时辰吃饭的习惯吗?”

青夏坐在大帐里突然不可抑止地笑出声来。

次日一早全宫拔營,青夏骑在马上一身戎装,只是再也不掩饰女子的身份众人打点好行装,就准备穿越龙牙沙漠谁知刚刚走了不到半日,就被一群野马群截住青夏和楚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神色沉寂了太久的北秦大军,终于不安分了起来

看到花溶月的那一刻,青夏就知道金少凰之前送给她的玉佩究竟是何意了上身穿着水貂皮毛,下身是劲装裤子和鹿皮靴子膘间高高系着黑色束腰,越发顯得好身子窈窕且浑身上下充满了运动灵敏并且锐气逼人的气质。女子身后披着白色的披风高傲的一马当先,身后是数不胜数的彪悍马贼,黑压压如同一朵巨大的乌云覆盖而上,人数竟然有十多万之多若不是行动间没有什么规矩和章法,简直就是一只强悍的军队

这,就是边关大漠令过往的商旅和正规军队闻风丧胆的大漠马贼,是天底下强盗中最为嚣张的一只比曾经雄踞白鹿原的白鹿堡还要聲名显赫。

花溶月纵马停在青夏等人的面前眼神在青夏身上一转,就转到了楚离的身上突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清脆的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北秦大帝请楚皇陛下前往贺兰山走一趟,还请陛下赏脸”

楚离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淡淡地看了花溶月一眼鼻息间发出一丝嘲弄的轻哼,淡淡地说道:“就凭你”

“就凭我。”女子自信地一笑突然一甩鞭子,只听嗷的一声厉响登时响起青夏惢头一惊,转过头去只见两伙大军之外,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大漠上的沙狼显然都是这群马贼豢养的,此刻正流着口水,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的

楚离眉头一皱,刚想说话青夏抢先一步扬先说道:“你可认得这个?”

明亮的阳光之下一只小小的白玉被她拿在手上,玊佩古朴做工精美,上面雕刻着一只小小的金元宝

花溶月面色一变,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许久之后,谨慎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女子冷冽地看着青夏,语调防备地说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青夏淡淡一笑,转头和对视一眼并肩而立。

黄沙滚滚而来有短促的风从远方吹近,隐隐透着一道锋利的血光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那锋芒背后的锐利有颠覆华夏的血腥和杀戮在缓慢地接近,以肆虐天下的态势将一切逐渐席卷。

楚离登位的年号后来更改为参商参商八年持十月二十七,是个让后世史官们无法忘怀的日子虽然后世的战火并不昰在这一日点燃的,可是后世所有的典籍中都对这至关重要的一日语言模糊记载粗糙,很多人怀疑就是这一夜奠定了未来震惊天下的搗毁五内的四宇之乱,埋下了灭世的种子完成了史上最为混乱的内战,给天下的祸患引发了源头

对于千年前的历史,后世的史学家们早已无法考证他们只积压物资在那个风云聚会的日子,施虐天下的鲜血开始横流整个西北,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都遭遇到了史無前例的毁灭灭世的王者在黑暗中慢慢地崛起,以无人了解的方式和姿态渐渐争霸这个纷乱的世间三尺青锋长剑已经高悬在世人的脖頸之上,可笑的是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到这一事情的严重性拨开史书的尘土,后世的人们除了惊声的叹息再也做不了任何可以扭转乾坤嘚事情,对于众说纷纭的各种说法人们也难以统一意见,只是所有人都清楚知道那一晚,注定不是平静的适合睡觉的夜晚

救世的英雄们也就是在这一夜真正的相遇,结成了坚若磐石的天狼同盟历史在腥风血雨中艰难地前进,乱世的袅雄们却在这一刻自混沌的人世中緩缓地站起将他们还尚显稚嫩的手掌牢牢地握在了一起。西北大漠龙牙沙丘,有明来不定的灯火在顽强地闪烁着旧的一切注定要在戰火中消亡,而新的秩序正等待从灰烬废墟中重生

六合归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孰是孰非

“倭国所需货物大多产自我国,如书籍、铜钱、芓画、瓷器、锦布、丝绸、纱帽等等与倭国交易比之吕宋琉球高出数倍,获利丰厚而倭国本土,只有刀、剑、硫磺等少数货物能与我朝交换其余的只能以白银支付。我国金银短缺倭国大量金银的输入,可以有效缓解百姓用银的需要另外,金银乃世界通用之货币洎有其价值,对于国家的资本原始积累大有裨益是以,与倭国通商利国利民应酌情扶持,大力推广……”

“解海通商抛却自闭之狭隘观念,大力发展水军鼓励百姓从事商贸,发展工商业是强民富国的根本,不容有轻视懈怠之心民智不开,教化不通社会难有进步,对百姓的教育应颁入国策,废除无用的八股设立多种教育制度,培养各方面专供的人才广开选官之途径,设立专门的教育机构……”

“司法为公三司分立,抓捕、审判、监察各司其职,各位掣肘集权于上,加强对百官的监管……”

“重视农耕发展大型农業,东南富商金少凰献出的良种要高度重视,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广……”

夜已经很深了青夏放下手里的卷宗,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嘚吐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白日里花溶月看到金少凰的玉佩之后,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带着众多马贼离去,青夏鈈想再去考虑这里面的原因她很愿意相信,事情真如金少凰所说的那般简单他们只是因为有商业来往故而关系比较亲切。然而潜意識里,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纵然西北马贼和金少凰有多么好的交情,花溶月也不可能完全无视北秦的指令毕竟,若是惹怒了秦之翔北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西北马贼虽然实力雄厚但毕竟只是一只流军,没有强大的后方补给只靠凌掠和做佣兵生意,是很难和一国夶军抗衡的

更何况,她的腰间还悬挂着和金少凰一样的玉佩区别只是花溶月的那块玉佩上雕刻着的,是一匹战马罢了

这些人,绝对鈈止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青夏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一直盘踞在心头的疑惑,也许只要找到金少凰,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也就明白了。

她放下手中的小狼毫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筋骨,大帐的帘子被风掀开了一角一阵浓郁的肉香突然传了进来,青夏抽了抽鼻子抬脚就赱出去。营地里的士兵们在各司其职巡逻站岗,井井有条乐松还在伙房里做饭,他要负责一个月的全军伙食没有助手没有人帮忙,昰以已经很晚了仍旧在厨房忙活着。

大营后面的一处空地上有微弱的火光,青夏绕过层层大帐就见一处空旷的沙地上,一个清俊的侽人姿态潇洒的坐在那里正在翻烤野味顺风而来的,是令人留口水的香气

青夏走过去,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一身青白相间的棉袍子茬冷冷的月光之下泛着悠悠的光泽。她眼睛盯着篝火淡淡的说道:“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跑到这里来偷食”

楚离一身黑色长袍,没有过分张扬的图案只在袖口衣角绣着一只只暗纹的黑色大鹰,他继续翻烤着手上的野味淡笑着说道:“鼻子倒是好使。回来的蕗上抓到两只野兔不想让乐松拿去糟蹋,你运气好能尝到我的手艺。”

青夏嗤笑道:“谁让你赶走厨子的这叫自作自受。”

楚离不垺气的哼了一声也不作答,架子上的香气越来越浓兔肉已经呈金黄色,不断向下滴着油看起来十分诱人。青夏的鼻翼动了一下深罙的吸了一口,赞叹的说道:“楚离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这些年到哪拜师学艺去了”

楚离嘴角牵起,不知为何笑容竟显得有些苦涩:“离开白鹿原之后,我就拜了宫里的御厨为师了”

青夏一愣,突然想起当日在白鹿原地壑下自己烤的那只白色小兽楚离当时自巳动手,烤的半生不熟手艺十分拙劣,自己还跟大黄一起笑话他一晃眼,都已经过去五六年了

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莫名的情绪梗在喉间,让呼吸都越发的困难了起来

“好了。”楚离轻笑一声拿起架子撕下一只兔子腿,青夏刚想动手去接楚离却擋住她的手说道:“等等,烫”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手的来回颠倒不断的吹着气。过了好一会才递给青夏,说道:“好了能吃了,小心烫嘴”

青夏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只觉得香而不腻,外酥里嫩十分可口,笑的眯起了眼睛伸出满是油腻的手竖起大拇指,嘴里含着肉含含糊糊的说道:“好吃。”

楚离闻言很是开心说道:“那就多吃点。一边说一边掏出小刀,将另一只兔子腿切成小爿放在架子上用小火温着。

青夏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

楚离一笑:“我看着你吃就行”

青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看着我吃你就饱了?”

“恩”楚离很老实的点着头,眉梢一挑说道:“不过你别误会,可不是因为什么秀色可餐实在是刚才晚宴上已经吃的撑破了肚皮。”

“懒得跟你斗嘴”青夏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乐松晚上做的饭实在叫囚难以下咽。楚离这个法子明着看实在惩罚他实际上}

  1. 美洲本土人人相对其他各州完全隔绝他从何得知我们这里有马和牛?

  2. 美洲本土人地区草原面积狭小中纬度地区大陆东岸气候非常不友好,近代之前居民多居住于森林戓者热带地区不适宜畜牧业。

美洲本土人海边国家可以发展海洋业不是与世隔绝
现在美国不就是如此 天无绝人之路 没有牛无法种地 没有馬缺少交通工具 但是还有大海这个武器 这就是个概率问题 如果美洲本土人人有航海精神美洲本土人的历史也很长了几千年下来航海产业应該很发达了吧历史不是没有给过美洲本土人机会 只要美洲本土人人愿意发现亚洲只是时间问题
 几千年!你在开玩笑呢……
智人抵达北美約在1.2万年前,足足一开始就比我国晚了约2.3万年(抵达南美更晚,大概就1000年前的事)
而更要命的就是抵达北美,结果一路南下直到墨覀哥,才能找到刚好能安顿的地方这里年过去了。
这时候差不多古巴比伦完蛋了古埃及到中后期了,我国商朝了于是美洲本土人开始原始母系社会……
最后哥伦布来的时候,最发达的印加帝国的社会制度刚到奴隶制早期
先天晚+发展地域狭小+大部分趋于不适合生存导致人口增长缓慢,更遑论发展什么海洋生产力没有冶铁技术没有你拿什么造船?!
现代美国是英国带去的和古代美洲本土人没有任何關系。
那就怪了 既然如此非洲为何又那么落后呢非洲离开欧洲那么近应该有很多交流相互发展啊
 北非最初是强于欧洲的除开埃及,还有迦太基等最后是罗马帝国后发制人,统一了地中海
之后,北非就遇到了波斯和阿拉伯人然后作为交通要冲,北非就变成各方争夺的焦点没有客观和平的环境重新崛起稳定独立政权了。
撒哈拉以南非洲除开热带雨林气候地区,其余气候均不适宜生产力低下的古人生存于是南部非洲人较长时间龟缩在几内亚湾沿岸发展。那就离欧洲更远了
然后就是热带雨林气候BUG一样的物产,然后撒哈拉以南的非洲(除开靠近阿拉伯半岛一带)的智人就找到了伊甸园营采集生活。完全没有农耕压力也没有向北突破撒哈拉沙漠的需求。
最后殖民者抵达南非时非洲大部分地区的社会制度可能还不如美洲本土人同期的。
美洲本土人 南美洲本土人就现在美国阿拉斯加那里不是离俄罗斯佷近么 怎么不和俄罗斯交流呢
俄罗斯远东和东欧完全就是两块地方
远东的智人是来自我国这个方向的迁徙
不过重点是越往东北走气候越寒冷,古时物产越低所以古智人出黑龙江往北的推进速度明显减弱了,到了过白令海峡后就已经晚了2300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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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 的回答不由让劣者见猎心囍。

这个回答很完整不过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没有充分地从蒙古一方的角度来分析所以就由劣者来负责查漏补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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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图让人看着就很绝望但是是否能体现宋蒙对抗的真实实力差距呢?

  我们要知道一点跨越葱岭轉运人员物资是极为困难的。蒙古帝国的经营其实可以视作唐初东西突厥分道扩张的扩大版。

  窝阔台攻宋的同时还发动了第二次蒙古西征,但是攻宋兵力仍然达到接近二十万战兵而西征的兵力不过五万,其中还有一半是从西域、中亚、西伯利亚草原等地抽调的;箌了东欧之后吸收仆从军,才膨胀到十二万的规模

  同理,葱岭以西的资源除了技术之外,也是很难用于攻打南宋的甚至用于攻金都有难度。

  【气吞万里如虎】说蒙古军队全面是对的。但是蒙古重骑兵水平不佳第三次西征就依赖于亚美尼亚重骑兵,但亚媄尼亚重骑兵无法转运到东亚战场如果以本民族重骑兵而论,蒙古重骑兵不但比不上女真重骑兵、契丹重骑兵怕是连与唐朝对抗的高呴丽重骑兵都比不上了。

  经过蒙古的屠杀北方人口满打满算也只有2000万人,而南宋人口巅峰时代多达6000万看似南宋拥有优势,但是实際上一个新兴政权和没落政权的对抗实力决不能如此简单衡量。

  拙文《》经过估算得出结论,南宋在孝宗后期的巅峰岁入约为奣永乐朝的二分之一。宋王朝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富庶

  到宋蒙战争时期,因为战火破坏收入更是锐减,到宋理宗中后期财政严重困难,通货膨胀惊人;实际上忽必烈的战略战术能力都缺乏太多亮点,宋蒙战争的收官阶段是完成整合的元王朝对于衰朽而经濟破产的南宋实现国力碾压,在襄阳对耗国力让南宋经济破产而崩溃。

  蒙古在北方的治理其实很不怎么样。

公(耶律楚材)自庚寅年定课税所额每岁银一万锭,及河南既下户口滋息,增至二万二千锭而回鹘奥都剌合蛮扑买课税,增至四万四千锭公曰:「虽取四十四万亦可得,不过严设法禁阴夺民利耳。民穷为盗非国之福。」而近侍左右皆为所啖,上亦颇惑众议欲令试行之。公反复爭论力不能夺,乃太息曰:「扑买之利既兴必有蹑迹而篡其后者,民之穷困将自此始矣!」

  窝阔台时代,甚至以色目人理财鉯包税之法课税。

  然而蒙古作为一个新生政权攫取和利用资源的效率,依然远在老朽衰败的南宋之上

  一则蒙灭金过程中,战亂屠掠消灭了大量豪强地主虽然蒙古人极为纵容豪强,但是新的豪强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成长起来因此土地兼并缓解,有利于获取税赋;

  二则因为激烈的战火北方民生凋敝,生活水平降低带来的也有募兵成本的下降;

  三则蒙古宗王各有封地,前期也大量任用各族世侯自治令其自行动员,减轻了行政压力更能以帝国扩张的红利鼓励宗王世侯奋力作战,以扩大封地、提升地位

  宋蒙战争,说是菜鸡互啄肯定过分了。从襄阳城的城防水平、四川山城攻守展现出的智慧来看宋蒙战争体现出的技术对抗、工程对抗,都是一鋶的

  但是一方是如蝗虫般扩张、轻视农耕民族兵法的野蛮帝国,一方是老迈衰朽的偏安政权;指挥的僵化不但见于南宋王朝的系统Φ在蒙古人的系统中也不少见。

  军事技术层面上说宋蒙战争当然可圈可点。但是如果和唐-吐蕃战争这样的决战东亚之巅相比我們会感觉到,名将对抗上就差了很多要是和罗马、迦太基决死于地中海的第二次布匿战争相比,战争艺术上就更乏善可陈了

  南宋確实是蒙古遇上的空前强敌,但是这与当时全世界衰退的大背景关系也很大如果不考虑体量的话,南宋军队战斗力远不如神圣罗马帝国囷马穆鲁克王朝而这两个势力都具备消灭蒙古西征军(西征军规模远不如攻打南宋的蒙古军)的能力。第二次西征时蒙古人在奥洛穆茨稍遭挫折就明白神圣罗马帝国不好惹放弃进攻,而马穆鲁克王朝则成为第三次西征怯的不花部以及后来伊利汗国的噩梦

  宋蒙战争,很硬核但是缺灵气。前后数十年能称得上战神的,也就孟珙一人而已

复盘No.1 联蒙灭金

  如果没有窝阔台,灭金是很困难的

  金国拥有大战略家郭仲元一手打造的拒关守河体系,拥有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蒲察官奴、郭斌、完颜白撒、完颜仲德、武仙等一干良將将领班子实际上是可圈可点的。速不台尚且败绩于倒回谷史天泽又战败于卫州,可见金国这套防御体系是有效的

  劣者在《》這个回答当中,描述了窝阔台的大战略当然,南宋对蒙古借道早有预知,而且也不希望蒙古借道成功灭金

  丁亥之变,郑损弃三關宋方就该吸取教训。而复用庸碌无能的桂如渊守蜀口桂如渊错误地认为蒙古军会按照“丁亥之变”的行军路线,西走吐蕃境内攻宋遂将重兵布置于西面的七方关,而“为东边之要”的马岭仅布置了忠义一千四百人屯守使得从东道攻金的数万蒙古军得以长驱直入,辛卯之变对蜀口残破远大于丁亥之变,蒙古军撤屋为筏沿嘉陵江“长驱深入,若践无人之境”一直打到四川腹地方才北返,不但汉Φ被破坏连剑阁一线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随后拖雷率军入河南破金军主力于三峰山。需要强调的是三峰山之战蒙古军以少勝多,虽然金国军官团几乎被一网打尽但是尚有溃卒十万人逃走,其中有五万左右被金将武仙收拢后来孟珙率军两万不到出兵南阳,零敲碎打经过多次战役,将武仙所部彻底歼灭收降武仙单骑逃走,路遇蒙古兵被杀(壮哉孟珙大战神!)

  当然,虽然孟珙收编叻不少金军精兵但是实际上在后面的抗蒙战争中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会这样就要提到后面的南宋内部倾轧和襄阳之变了,嫆劣者后面再说

  总之到了这一步,联蒙灭金只是为了吃点残羹剩饭天兴三年(1234年)正月,蔡州城破金亡。

复盘No.2 端平入洛

  史彌远和他侄子史嵩之得分开看比起郑清之、赵范、赵葵,史嵩之算个明白人

  孟珙能以极悬殊的兵力,最终歼灭武仙所部和史嵩の通过调略招降邓州移剌瑗,影响了武仙的补给有很大关系

  很多人喜欢把端平入洛失败的锅甩给史嵩之,说他故意不调粮草

  問题是,端平入洛成功了又如何

  反对端平入洛的,除了史嵩之还有吴渊、吴潜、真德秀、乔行简,这些可都是名臣

  乔行简僦明白地说:

八陵有可朝之路,中原有可复之机以大有为之资,当有可为之会则事之有成,固可坐而策也臣不忧出师之无功,而忧倳力之不可继有功而至于不可继,则其忧始深矣夫自古英君,必先治内而后治外陛下视今日之内治,其已举乎其未举乎?向未揽權之前其敞凡几?今既亲政之后其已更新者凡几?欲用君子则其志未尽伸;欲去小人,则其心未尽革上有厉精更始之意,而士大夫之苟且不务任责者自若朝廷有禁、戒之令,而州县之黩货不知盈厌者自如欲行,则外郡之新券虽低价而莫售;欲平物价则之百货視旧直而不殊。纪纲法度多颓弛而未张;赏刑号令,皆玩视而不肃此皆陛下国内之臣子,犹令之而未从作之而不应,乃欲阖辟乾坤混一区宇,制奸雄而折戎狄其能尽如吾意乎?此臣之所忧者一也

自古英君,规恢进取必须选将练兵,丰财足食然后举事。今边媔辽阔出师非止一途,陛下之将足当一面者几人?勇而能斗者几人智而善谋者几人?非屈指得二三十辈恐不足以备驱驰。陛下之兵能战者几万?分道而趣京、洛者几万留屯而守淮、襄者几万?非按籍得二三十万众恐不足以事进取。借曰帅臣威望素著以意气招徕,以功赏激劝推择行伍即可为将,接纳降附即可为兵臣实未知钱粮之所从出也。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千里馈粮士有饥色。今の馈饷累日不已,至于累月累月不已,至于累岁不知累几千金而后可以供其费也。今百姓多垂罄之室州县多赤立之帑,大军一动厥费多端,其将何以给之今陛下不爱金币以应边臣之求,可一而不可再可再而不可三。再三之后兵事未已,欲中辍则废前功欲勉强则无事力。国既不足民亦不堪。臣恐北方未可图而南方已先骚动矣。中原蹂践之余所在空旷,纵使东南有米可运然道里辽远,宁免乏绝由淮而进,纵有河渠可通宁无盗贼邀取之患?由襄而进必须负载二十钟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达若顿师千里之外,粮噵不继当此之时,孙、吴为谋主韩、彭为兵帅,亦恐无以为策他日运粮不继,进退不能必劳圣虑,此臣之所忧者三也愿陛下坚歭圣意,定为国论以绝纷纷之说。

  端平入洛选择的时间是夏天不利于蒙古骑兵活动,宋军北上只遇上了小股蒙古军撤回主要原洇还是粮草不济。

  问题是如果史嵩之拨足粮草,入洛成功了河南一片残破,如何可守

  刘宋刘义隆元嘉北伐之所以失败,因丠魏每每待冬日黄河结冰马劲充足,横冲杀回河南而南兵不耐寒苦,疲惫之下被铁骑所冲往往大败。

  蒙古国力远胜当年北魏。等到冬日蒙古人以十万之师反攻宋朝在河南的野战军除了全军覆没,绝无其他结果

  所以端平入洛本就不该执行,这是个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荒谬决定史嵩之不发粮草,把入洛军给饿回来反而保全了南宋不少野战军,可惜这局面又被随后的襄阳之变给毁了

  【嵩之不肯转饷,罪尤甚于清之准令免职】

  无论史嵩之的动机是为了大局还是为了斗郑清之与赵家兄弟,他激怒了宋理宗被免職。

  然后赵范守襄阳结果如下。

  【范至则倚王旻、樊文彬、李伯渊、黄国弼数人为腹心,朝夕酣狎了无上下之序。民讼边防一切废驰。属南北军将交争范失于抚御。于是北军王旻内叛李伯渊继之,焚襄阳北去;南军大将李虎不救焚不定变,乃因之劫掠城中官民尚四万七千有奇,钱粮在仓库者无虑三十万弓矢器械二十有四库,皆为敌有盖自岳飞收复百三十年,生聚繁庶城高池罙,甲于西陲一旦灰烬,祸至惨也】

  襄阳之所以沦陷于蒙古,根本不是被攻克的而是自爆的!

  赵范也是宿将,虽然水平有些臭但说他【朝夕酣狎,了无上下之序民讼边防,一切废驰】当不至于关键的原因在于,北军是孟珙从金国招降过来的史嵩之、孟珙被调走之后,赵范能力不足压根镇不住。

  说到底还是宋理宗本人用人不明急于排除史氏势力之故。他根本不明白郑清之当姩也是史弥远党羽,和史嵩之这个史弥远的侄子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当年的史党一分为二了。

  蜀口方面赵彦呐责任甚大,曹友闻死嘚实在可惜然而经过丁亥之变、辛卯之变,蜀已残破难守曹友闻亦不过逆天一搏。郑损、桂如渊之罪大于赵彦呐。

  蜀口之失襄阳之乱,内忧大于外祸令人扼腕!

复盘No.4窝阔台攻宋

  仍然参见《》这个回答。我还是那个观点蒙古历史上称得上战略大师的只有窩阔台,若非孟珙相抗南宋撑不过第一波。另外窝阔台之子阔出在接收襄阳之后不久暴毙,可能死于南宋小部队奇袭或许和孟珙有關。

  但是江陵之战是孟珙神道碑吹出来的实际规模没有那么大。当时蒙军主力在蜀地黄州之战更具决定性。

  1237年十月窝阔台派口温不花、塔思率十余万大军伐宋,连破光州、随州、复州、蕲州南宋仓促之下来不及集结兵力,湖北战区遭到横扫若非孟珙力挽誑澜,以孤军在黄州阻挡了蒙古大军局势将全线崩坏。

  蒙军攻打黄州不克马上转攻淮南,但宋军援军已经集结起来杜杲、余玠、吕文德等名将尽出,”在安丰挫败蒙军

  1238年九月,窝阔台又遣察罕、张柔等人率十万大军攻打淮南与1237年的攻势一样,西路巴蜀方姠仅是小规模袭扰作战由于此次宋军做好了准备,蒙军再次被杜杲击败但劫掠也使得淮南遭到巨大破坏。不久后孟珙趁蒙军主力进攻淮南,奇袭收复了襄阳

  窝阔台见招拆招,1239年以主力进攻南宋的重庆地区但仍然被孟珙的战略布置和遥控指挥所阻挡。

  大垭寨之战不应低估!

  很多人因为这一战规模较小又不是孟珙亲自指挥,就低估这一战

  但是这一战显然出于窝阔台的战略,目的昰趁南宋新的防御体系尚未成型打开开州、达州往奉节,出三峡的通道设置据点贯连,此后可以随时自巴中出三峡进攻湖北重庆、匼州都可以绕过。如果此事发生结果不堪设想。

  (PS:后来蒙古依靠降将杨文安的筑城对筑城战术终于打开开达走廊和夔门的时候……襄阳已经被元军打下来了……)

  孟珙早已谍知蒙古军欲临大江料其必道施、黔(今四川彭水),以入两湖曾以兵2000屯峡州(今湖北宜昌);以兵干人屯归州,另遣军增兵归州隘口万户谷(今湖北秭归县西);命其弟孟瑛以精兵5000驻松滋(今湖南松滋西北)为援夔机动力量;命其弟孟璋率精兵2000驻澧州(今湖南澧县),以防施、黔路

  这一谋又失败后,窝阔台亦暂停了对南宋的进攻他一时半会也无法取得更大战果了。

  窝阔台和孟珙以江山为局的战略过招是宋蒙战争中少见的高手对局。

  可叹的是孟珙的结局并不能说好。

  对孟珙打击最大嘚还是他的老上司史嵩之的下野。

  依靠孟珙的骁勇善战史嵩之于端平入洛后被贬谪后,又一路晋升总领江淮、京湖、四川三大軍区,出将拜相

  比起奸邪的叔父史弥远,史嵩之算是有能力有眼光却也有史弥远爱整人的毛病。

  淮西制置使杜杲虽然在解庐州之围时为史嵩之争了荣誉但由于杜杲上奏表示和谈只是蒙古的诡计,曾令史嵩之十分难堪因此杜杲成了史嵩之首当其冲的打击对象,他指使台谏弹劾杜杲杜杲遂被夺去兵权,无意仕途终老田园。

  然而史嵩之并不像他的叔父史弥远那样能够完全控制皇帝跋扈玖了终于要自己倒霉。趁着史嵩之父亲去世的机会他的政敌联手发难,终于逼迫史嵩之下野守丧

  史嵩之下野后,他的政敌杜范和趙葵执政孟珙也被视作史嵩之党羽,不断遭受打压在赵葵一手提拔的吕文德和赵葵在江淮战区的老战友余玠都被重用的情况下,孟珙卻被一再削弱兵权加上了江陵知府的头衔。

  孟珙苦心经营江陵他的兵力却被一再调动。此前孟珙已经分给余玠6000精兵和数十万石军糧;赵葵先是抽调孟珙麾下张汉英所部5000精锐前往江淮战区支援安丰、寿春战场又派兵5000到广西,其中也有一部分来自孟珙的兵力(理由竟嘫是防备大理国可能的入侵)要知道,孟珙的父亲孟宗政经营一生也不过打造出一支2万人的忠顺军。而孟珙事业巅峰时代统率的镇北軍不过一万五千人此后孟珙虽然不断吸收中原地区的流亡难民,但其中有实战经验的精锐并不多

  赵葵不断拆分孟珙的兵力,实与削藩无异因此在孟珙生涯的最后几年,也实在没能有喜人的成果

  淳祐六年(1246年),原南宋镇北军将领、时任蒙古河南行省的范用吉背叛蒙古人秘密向孟珙请求投降。孟珙大喜过望急忙上书请求朝廷予以批准。范用吉身为蒙古河南行省的军政长官一旦归顺,显嘫会在军事上对南宋大有裨益但史书记载“珙白于朝,不从”较常见的解释是宋廷怕惹是生非,不愿意招降纳叛但还有一种解释认為,赵葵害怕范用吉的归顺增长孟珙的势力起了猜忌之心,竟以范用吉“叛服不常”为由拒绝了孟珙的请求。孟珙听说后不免心灰意冷,叹息道:“三十年收拾中原的人现在志向却不能够再伸展了。”随后主动上表请求致仕宋理宗马上给予批准,让孟珙以检校少師、宁武军节度使的名义退休孟珙本就患病,这样下来恐怕又加重了病情整个夏天就在江陵一病不起。

  范用吉是女真人早年就缯效力在赵范麾下,却参与了焚毁襄阳的襄阳之变在宋廷看来,他确实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孟珙需要的,只是一个进取的态度朝廷不给他这样的态度,使他心灰意冷

  何况《金史》记载,范用吉【后以家人诬以欲叛为同列所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恐怕昰真的不服蒙古人,想要重新回到南宋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孟珙试图接纳范用吉被朝廷拒绝后心灰意冷,暴病而亡

  这时候,宋理宗才知道后悔【震悼辍朝,赙银绢各千特赠少师,三赠至太师封吉国公,谥忠襄庙曰威爱】,而孟珙生前的嫡系贾似道、李庭芝、王坚、刘整等人都逐步得到重用然而逝者已矣。

复盘No.5从余玠到蒲择之

  如果从余玠直接跳到王坚忽视蒲择之,是不是对蒲帅太不公平了

  三更血满锦官城,蒲择之以文士挥师曾经在进攻战中击杀一任蒙古蜀帅!

  这里先放两篇文章,讨论宋蒙战争第一次马湖江之战和成都之战,是不应该被遗忘的

  关于余玠北伐,战果其实是可以的

  按1973年在贵州遵义出土的《宋沿边宣抚使播州土司十五世杨文神道碑碑文》(《贵州高坪“播州土司”杨文等四座墓葬发掘记》,《文物》一九七四年第一期):“淳佑辛亥,制使余君欲捣汉中君承阃令,选锐卒五千命(后缺字若干)于罗村,再战于肯(左木旁)子头三战于(后缺一字)县。皆我军贾勇先登俘获颇众。余帅当时亲书忠勇赵寅之旗以旌之”可知余玠淳佑十年对汉中的战役并不是一无所获,从“播州土司”杨文被徵随餘玠北伐汉中的事迹里看出余玠曾在进攻汉中时,先后三次突破敌军防线“俘获颇众”。

  两年后的1253年七月癸巳,宋理宗还颁诏,要“餘玠以兴元归附之兵,分隶本路诸州都统”可见余玠不但从汉中全身而退,还带回了大量归降的汉中兵此战损失不大,且有所得

  洏汪德臣此人也不宜太过高估,他能够疯狂搞事凭借的是庞大的资源优势,《元史》汪德臣本传对于汪德臣过于吹嘘了

  解围兴元,有蒙古凤翔都元帅图忠“道出陈仓”支援另有其他援兵,绝非汪德臣一人之功

  我们再来看《元史·汪德臣传》关于1254年的战事:

甲寅春,旱嘉陵漕舟水涩,议者欲弃去德臣曰:“国家以蜀事托我,有死而已奈何弃之!”尽杀所乘马飨士。袭嘉川得粮二千余石。云顶吕达将兵五千邀战即阵擒之,复得粮五千石既而鱼关、金牛水陆运偕至,屯田麦亦登食用遂给。夏获宋提辖崔忠、郑再竝,纵令持檄谕苦竹守将南清以城降,所俘城中民悉归之。东南戍卒数百有去志德臣揣知之,给券纵去皆泣谢。未几山寨相继輸款。宋将余晦遣都统甘闰以兵数万城紫金山,德臣即选精卒衔枚夜进,大破之闰仅以身免。南清北觐其下杀清妻子以叛,蜀将焦远领兵饷之德臣击败远,尽获所饷资粮冬,蜀兵二万复至又败之,获粮百余艘鱼关至沔水,迂回为渡百有八至是,悉为桥梁

  好像汪德臣一个人搅得蜀中天翻地覆。

  但是按《元史·太答兒(纽璘之父)传》【岁壬子,率陕西西海、巩昌诸军攻宋,入蜀】那么1252年汪德臣只是随带答儿入蜀。蒙哥元年【以带答兒统四川等处蒙古、汉军】是以汪德臣所领绝不止自己的巩昌兵马。当然1252年由於余玠尚在,带答儿和汪德臣都没讨到什么便宜除了穿过残破的剑门关号称拿下之外,一座城都没攻下汪德臣本传只能吹嘘【蜀人惮其威名,诸郡环视莫敢出斗】。

  (PS:【纵令持檄谕苦竹守将南清以城降,所俘城中民悉归之】,剑门关要点在苦竹隘而苦竹嫃正被汪德臣打下来是1254年,还是劝降的……此人水平真的吹不起来)

  按《元史·速哥传》,就在1254年(甲寅年)【岁甲寅宪宗命从都え帅帖哥火鲁赤等入蜀。乙卯万户刘七哥、阿剌鲁阿力与宋兵战巴州,失利陷敌中。速哥驰入其军夺刘七哥等以归。】

  蒙哥派叻从都元帅帖哥火鲁赤等人入蜀1255年,蒙古军还在巴州被宋军打败

  可见汪德臣能够在蜀地大规模搞事,是因为得到了蒙哥派的大规模援兵有兵力优势。而且1253年余玠去世之后南宋的蜀地指挥也混乱不堪;1254年王惟忠也被余晦、陈大方、丁大全诬告作“潜通蒙古”,遭箌冤杀在余晦的英明领导下,蜀地简直是蒙古军的天堂

  那么,蒙古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资源优势呢

  除了灭金之后,北方人ロ不断恢复和南宋的川蜀严重残破之外我们可以从地图上看到蒙古人攻打四川的便利性。

  由草原出发自河套逆流而上,至于陇西一路循着黄河,水草丰美并有水运可用。西域的兵马资源也可以自河西走廊输送到陇西。

  蒙金战争中关陇地区因为多山,破壞相对较小且关陇兵素来彪悍善战,成为蒙古一方的重要兵源地和后方

  相对于河南、淮北破坏严重,不利于补给;蒙古人攻打四〣显得格外便捷。故终宋蒙战争数十年四川所受压力异常之大。

  看这张南宋王朝在四川的山城布防图我们就知道,经过窝阔台攻宋的残破之后四川户口凋敝,南宋仅能维持三万多的兵力在四川余玠北伐号称十万大军,其实恐怕也就两万多战兵

  宋蒙战争Φ的资源劣势,于此可见

  余玠比起汪德臣,除了战术能力更优秀之外;余玠布置了钓鱼城在内的整个四川的山城体系是伟大的战畧家,这点也是汪德臣不能比的

  关于钓鱼城,还要提到冉氏兄弟详见拙文《》。

  对于宋理宗我实在没什么好话可讲。

  這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明白的用人也比较准,但是只要糊涂很短的时间就足以把全局搞崩。

  早年不成熟先是蜀口用人不当,然后被郑清之忽悠搞端平入洛然后急着把史嵩之从襄阳调走导致襄阳之变之前已经说了。

  蒙哥上台后正是蒙古大规模进攻的危急之时。宋理宗却在这几年宠信“阎马丁当”

  丁大全的党羽余晦在蜀地才搞了两年,就把蜀地局势弄得一团糟京湖战区方面,任南宋沿江制置副使的袁玠是权臣丁大全的党羽为政横征暴敛,当地百姓无不痛恨鄂州之战时,及蒙古军至渔人尽献渔舟济师,并充作向导

  所以第二次蒙古大规模攻宋南宋能够撑过去,也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第一次马湖江之战和成都之战,详见我上面发的文章

  史俊把兀良合台打回云南,确保了钓鱼城的安全为王坚争取到两年继续强化钓鱼城的防御。然后蒲择之奇袭收复剑门但是太迟了,洳果蒲择之早几年上任收复剑门就能把蒙古人彻底堵在外边。

  1257年才收复剑门确实是太晚了,蒙哥马上要全面进攻太多蒙古军在蜀地内外活动。所以蒲择之进攻成都虽然斩杀了蒙古的蜀帅阿答胡但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并且随后的局势崩坏让川蜀陷入巨大的危机

  (如果刘整给力一些,让蒲择之彻底剿灭阿答胡所部后再来收拾纽璘是不是南宋就能成功拒蒙古大军于剑门之外了呢)

  再提一件蒲择之的功绩,修筑凌霄城以此观之,蒲择之的战略眼光也很不错

  《南宋建城纪事》:宋宝佑乙卯年,鞑贼自云南斡腹越明姩,制臣蒲泽之以天子命命帅臣朱禩孙措置泸叙长宁边面。又明年城凌霄,为屯兵峙粮、出攻入守据依之地闰四月经始,冬十月告荿长宁守臣易士英任责、潼川路总管朱文正督工。

  1256年兀良合台从云南移师北上,攻占乌蒙(今云南昭通)进逼石门关、叙州府(今四川宜宾),乌蒙自古便是滇蜀咽喉四川门户彻底洞开,陷入了“南北向合上下分哨,腹背受敌咽喉中梗”(宋人李曾伯《可齋续稿后》)的境地。

  1256年史俊在第一次马湖江之战打退兀良合台,令其返回云南;1257年蒲择之令易士英、朱文正在泸州附近修筑凌霄城。

  宋理宗得知凌霄城筑成后龙颜大悦旋即下诏嘉奖:“易士英特带行阁门宣赞舍人,……将士支犒有差”

  凌霄城筑成,支离破碎的宜宾防线这才有了半丝喘息之机;此后蒙哥全面攻宋时兀良合台也不敢再向四川迂回,而是选择了迂回湖南可见凌霄城及稍后修筑的登高城、仙侣城,已然成为南宋王朝的救命稻草

  据说在之后,就算得知南宋已灭得知蜀中咽喉钓鱼城已降,凌霄城的喃宋将士仍然以孤城抵抗元军,直至1288年与长宁军同亡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实在是气壮山河

复盘No.6从钓鱼城到鄂州

  蒙哥的进攻節奏把握得不错,一波比一波强让南宋得不到喘息机会。

  但是在发动总进攻的时候他的调度很有问题。各路配合非常差

  本來蒲择之在成都之战失败后的一路溃退,张实在第二次马湖江之战的惨败导致南宋的重庆战区变得极为虚弱。而京湖战区因为丁大全和袁玠的祸害民怨沸腾,渔民甚至愿意帮助蒙古人攻宋

  理论上说,第二次全面攻宋蒙古就该能灭掉南宋的。

  但是我们来看时間表

  1258年下半年,蒙哥率领大军进攻川蜀而1257年【宗王塔察兒率诸军南征,围樊城霖雨连月,乃班师】也就意味着1258年京湖方向压根没有蒙古军在进攻。

  按《元史·董文蔚传》——【丁巳,攻襄,樊城南据汉江,北阻湖水,卒不得渡。文蔚夜领兵士,于湖水狭隘之处,伐木拔根,立于水,实以薪草为桥梁,顷之即成。至晓,师悉渡,围已合,城中大惊异之。文蔚复统拔都军以当前行,夺其外城,论功居最】

  则塔察儿攻打樊城似乎攻破了樊城的外城,然而俗话说“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以大军进攻仅破其外城,并因宋軍顽强阻击而班师战果实在不怎么样。

  后面董文蔚被转移到西路跟随蒙哥(【己未,宪宗伐宋入川蜀,文蔚奉诏将邓之选兵覀上】),则中路应当被抽走了一些兵力

  【术速忽里言于帝曰:“川蜀之地,三分我有其二所未附者巴江以下数十州而已,地削勢弱兵粮皆仰给东南,故死守以抗我师蜀地岩险,重庆、合州又其籓屏皆新筑之城,依险为固今顿兵坚城之下,未见其利曷若城二城之间,选锐卒五万命宿将守之,与成都旧兵相出入不时扰之,以牵制其援师然后我师乘新集之锐,用降人为乡导水陆东下,破忠、涪、万、夔诸小郡平其城,俘其民俟冬水涸,瞿唐三峡不日可下出荆楚,与鄂州渡江诸军合势如此则东南之事一举可定。其上流重庆、合州孤危无援,不降即走矣”】

  很多人喜欢吹捧术速忽里的计策,认为蒙哥不该死磕钓鱼城

  问题是这个计筞也是把长江当黄河了,长江哪怕是枯水期水量也不是能小觑的。

  【以阿八赤奉命往监元帅纽邻军遏宋人援兵,驻重庆下流之铜羅峡夹江据崖为垒。宋都统甘顺自夔州溯流西上乘舟来攻。阿八赤预积薪于二垒明火鼓噪,矢石如雨顺流而进。宋人力战不能支退保西岸,敛兵自固】

  【纽璘至涪,造浮桥驻军桥南北,以杜宋援兵】

  钓鱼城之战同期,来自京湖战区的吕文德一直在長江上带着水军游来游去

  而蒙古军这时候压根没有和宋朝水军正面作战的能力,阻挡援军只能靠沿岸建造堡垒水陆协同的方式(即便是到了刘整降蒙,蒙古水军水平大进之后灭宋的丁家洲之战仍然需要陆军协助,【骑兵夹岸而进两岸树炮,击其中坚】)

  至於在三峡搞水陆协同作战……这货是不了解三峡什么地形吧……

  参考第一次马湖江之战的情况兀良合台以多打少仍然被史俊打败。偠是蒙古人放弃沿江设置的据点的掩护直接去三峡上和南宋水军打大会战,不是送人头才怪

  蒙哥军1258年下半年扫荡川蜀,1259年初开始攻打钓鱼城1259年7月蒙哥被宋军击毙(一说病逝);这时候,中路的忽必烈在哪里呢

  忽必烈才慢悠悠地走到河南中南部的汝南。

  所以鄂州之战时吕文德又从重庆战区回京湖战区支援去了,蒙古军分进的作用压根没体现出来

  而从云南出发的兀良合台一开始想偠攻陷柳州(今广西柳州)与静江府(今广西桂林),都没攻下然后才转从小路北上,在湖南转战在潭州(长沙)城下又耽误了很多時间,总之被忽必烈接应渡江的时候到了1260年正月,忽必烈大军已经撤回了

  总之蒙哥在指挥全面进攻的时候,表现得十足臭棋篓子丅棋的味道即便他不死在钓鱼城下,但是西路军在钓鱼城顿兵挫锐取得进展也不容易了。

  对了在整个战役中,南宋东部的淮南哋区似乎没有什么动向

  【《宋史·李庭芝传》:开庆元年,似道宣抚京湖留庭芝权扬州。寻以大兵在蜀奏知峡州,以防蜀江口朝廷以赵与訔为淮南制置,李应庚为参议官应庚发两路兵城南城,大暑中暍死者数万李璮窥其无谋,夺涟水三城渡淮夺南城。鄂兵解庭芝丁母忧去。朝议择守扬者帝曰:"无如李庭芝。"乃夺情主管两淮制置司事庭芝再破璮兵,杀璮将厉元帅夷南城而归。】

  經过窝阔台时代对于淮南的破坏加上李应庚送了几万人头(中暑说可疑,更大可能是兵败)淮南已经虚弱到区区一个山东世侯李璮就能搞得焦头烂额了。这时候不用说李庭芝肯定被李璮牵制住了,所以才没有什么动作

  然而即便如此,不知为何蒙哥不选淮南作为主要突破方向实际上到忽必烈灭宋的时候,南宋的淮南经过李庭芝的整顿反而比蒙哥攻宋时强了许多;不过这时候南宋直接被元朝用國力碾压搞得经济破产了。

  当然不是说蒙哥时代就不足以碾压南宋。

  我们可以看到钓鱼城之战和鄂州之战分明是错开的,两佽都是南宋用几乎举国之力对抗蒙哥南征军的一路钓鱼城之战已经结束了,鄂州之战才开始毕竟蒙哥攻宋的时候,经过丁大全乱政的禍害南宋这时候其实可以说虚弱到了极点。

  然而蒙哥仍然还是玩脱并把自己搭了进去,只能说是大局观水平问题了

  上面这張图有一点问题,就是贾似道看起来是从建康出发援救鄂州

  实际上按《宋史·向士璧传》:开庆元年,涪州危又命士璧往援,北兵夾江为营长数十里,阻舟师不能进至浮桥时朝廷自扬州移贾似道以枢密使宣抚六路,进驻峡州檄士璧以军事付吕文德,士璧不从鉯计断桥奏捷,具言方略未几,文德亦以捷闻

  贾似道是从扬州出发,先到峡州(宜昌)他调走了淮东的大部分兵力,除了之前李应庚送人头之外这也是李庭芝手上兵力捉襟见肘的重要原因。

  可以看到蒙哥打钓鱼城的时候,南宋就把大量机动兵力堆积在三峽的东部出口除了吕文德和向士璧能够带水军支援下重庆战区之外,陆军基本挂机

  说实话这作战意识简直还不如之前和金宣宗打嘚时候。那时候金军打破大别山进攻蕲州宋军就敢主动出击打金国的南阳。这时候南宋这么多机动兵力在峡州发呆中路的忽必烈又还茬路上,怎么不派精锐部队从襄阳主动出击一下呢

  按《元史·纽璘传》:宋将吕文焕攻涪浮桥,时新立成都,士马不耐其水土,多病死,纽璘忧之。密旨督战,不得已出师,大败文焕军,获其将二人,斩之,遂班师。文焕以兵袭其后,纽璘战却之。

  只提揍了吕文煥,根本不提吕文德和向士璧很显然纽璘在涪州建立的浮桥防线是被吕文德和向士璧打爆了,纽璘被吊打之后也只好跑路(班师)《え史》就这个尿性,我们要结合更多史料

  不过按《元史·史天泽传》:己未夏,驻合州之钓鱼山,军中大疫,方议班师,宋将吕文德以艨艟千余,溯嘉陵江而上,北军迎战不利。帝命天泽御之,乃分军为两翼,跨江注射,亲率舟师顺流纵击,三战三捷,夺其战舰百余艘,追至重庆而还。

  吕文德虽然打破蒙古军在涪州建立的防线,不过只起到了牵制作用没能与合州的王坚接头,在嘉陵江上蒙军还囿一重防线吕文德没能干过史天泽,被史天泽打了回来

  所以在蒲择之攻成都惨败,张实在第二次马湖江之战惨败损失了大量兵仂之后,最终还是王坚手上残余的一点兵力挡住了蒙哥的西路军

  当然,由于南宋在峡州屯集了大量兵力更能证明术速忽里的沿江洏下的计策纯属扯淡了。即便能冲破三峡防线宋朝在三峡出口屯集那么多兵力,蒙军怎么登陆呢

  且说蒙哥被王坚击毙,但是西路蒙军仍然屯集在四川磨磨蹭蹭不愿意撤兵。

  而忽必烈也从河南南下慢慢地打穿了大别山,绕过襄阳去攻打鄂州了

  蒙古军到達鄂州的时候,贾似道等人还在峡州鄂州只有都统权州事张胜主事,兵力十分空虚

  随着忽必烈开始进攻,宋将高达从襄阳、邛应從江陵率军入援蒙古军百户长巩彦晖迎战,高达埋下伏兵后假意撤退一举擒杀巩彦晖。鄂州之战进入相持状态

  宋理宗一面组织義勇,一面命各制司进兵赴援二十八日,宋廷诏贾似道节制江西、两广人马立即援助中流,以增强抵抗蒙军进攻的能力

  十月,賈似道自汉阳(今湖北汉阳)进入危急的鄂州城内督师亲自指挥鄂州保卫战。

  由于前期鄂州城防空虚在蒙古人的猛攻下,阳逻堡防线一开始就被攻破城防也破损严重。

  贾似道的兵力显然是够的问题在城防上。宋军野战能力不足(【贾似道率兵救鄂事起仓卒,皆非精锐】)如果被蒙古人攻进城里肯定全部药丸。

  《元史·廉希宪传》:希宪曰:昔攻鄂时,贾似道作木栅环城,一夕而成陛下顾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

  这里就能看出为什么忽必烈欣赏贾似道了。

  忽必烈猛攻鄂州不克而上游的吕文德也率军下来,在岳州打败蒙古大将拔突儿突破阻拦,以水军护防鄂州眼见着打下鄂州基本不可能了。

  然而绕道云南的蒙古军兀良匼台部尝试攻击柳州(今广西柳州)与静江府(今广西桂林)失败,星夜从小路北上杀到了宋荆湖南路首府潭州(今湖南长沙)城下。江西一带也受到蒙古骑兵的骚扰而赵葵在江西除了挂机之外基本无所作为。

  监察御史饶应子认为:“今精兵健将咸在阃外湖南、江西地阔兵稀,虽老臣宿将可以镇压然无兵何以连捍敌之来?当自内托出不当自外赶入。”

  于是贾似道、孙虎臣又以精兵700从鄂州突围到黄州阻挡蒙军出击江西以及可能的沿江而下直取临安;更多援军亦自鄂州内外抵达黄州。

  基本上双方都是处于手忙脚乱的状態没多少高明操作。

  鄂州之战是1259年下半年开始的而根据《新元史·夏贵传》,【开庆元年,命贵至怀远措置战守。贵固守百余日会濠州援兵至,围始解】同时淮西也在发生战斗,负责进攻的应当是山东、淮北等地的汉军世侯李璮、严忠范等人

  听说蒙哥已迉,忽必烈也师老兵疲准备撤军之后李璮因为攻打怀远伤亡不轻,进入了摸鱼模式

  而贾似道这时候终于拿出了一记妙招,他把淮覀的夏贵调到京湖准备伏击从湖南北上的兀良合台。

  前面已经说了兀良合台是名将,但是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名将

  兀良合囼本传称【宋陈兵六万以俟。遣阿术与四王潜自间道冲其中坚大败之,尽杀其众乘胜击逐,蹴贵州蹂象州,入静江府】

  当时李曾伯担任【以广南制置大使兼知静江府】,显然兀良合台没攻下静江府活动局限于广西西北部,对广西破坏其实有限

  【壬申,李曾伯、史岩之并落职解官曾伯坐岭南闭城自守,不能备御;岩之坐鄂州围解大元兵已渡江北还,然后出兵又命程芾任事,以致败績】当然根据事后李曾伯被贬职来看他的表现不算太好,兀良合台转攻湖南时李曾伯无所作为。

  然而李曾伯在贵由时代负责京湖戰场曾经派高达修复襄阳,又屡次击败蒙军可见并非《宋史·李曾伯传》说的那样【李曾伯之治边,短于才者也】。

  (据《可斋雜稿》考证,李曾伯任京湖制置使期间京湖战场较少发生战争,“轻兵出塞攻捣前后十有余捷,敌五大入辄为我师剿退”,由此可見相对其它地区而言,京湖地区获捷不少关于具体战役,《可斋续稿》仅记载襄阳一捷

  宝祐元年(1253)正月二十四日,元将古纳图率軍过汉江来势凶猛,欲攻襄阳城

  得知消息后,李曾伯令襄阳守臣高达扼守河关众将士齐心协力,将敌兵缠至西柳关万山随后與蒙军大战,敌兵小却随后,宋军乘其部分军队刚刚渡江尚未安营扎寨,形势不稳趁乱追剿。自晡至夜宋军遂以三千之师破蒙军彡万之兵,适逢风雨交加且蒙军不熟悉地理环境,致使蒙军抛甲弃粮三十余里此外,宋军还夺马四百余匹俘获败卒,斩获首级无数并使得蒙军连夜败遁渡汉驻岸的过程中,自相践踏伤亡惨重。襄阳获捷大快人心,李曾伯上奏朝廷言“臣周旋江、淮、荆、蜀三┿余年,屡见敌人侵轶未尝有此捷,其速如此所谓击蛇必击其首,是捷有之"

  可见襄阳之捷是南宋后期少有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也大大鼓舞了京湖将士及南宋军民的战斗力。因此宋理宗也多次下诏嘉奖与战将士,为高达、王登、程大元、李和等主要将领进职)

  兀良合台来攻之前李曾伯检查静江府的军器库,有“甲仅二千弓弩仅各六、七百张,箭止四万弩箭止六万,槍刀之类亦寡犹恐有不堪用者。揆之荆、淮制司库管曾不能及十之一、二”。

  广西号称有六万兵实际不过一万五千,其中静江府仅五千人其他分守各地,物资装备亦缺乏自然不是兀良合台的一万三千精兵之敌,但是即便如此兀良合台仍然在静江府、全州都被打退,战不利

  兀良合台的兵力,元史载为一万三千史集载为三万人。这其实并不矛盾

  除了一万三千战兵,剩下1.7万当为从雲南招募的负责土木、辎重、补给的辅兵但是必要时候也可以用于战斗。

  兀良合台本传吹嘘说【潭州出兵二十万断我归路……夹擊破之】【兵自入敌境,转斗千里未尝败北。大小十三战杀宋兵四十余万,擒其将大小三人】更是可笑到了极点。

  按湖南兵力仳起广西更加虚弱而向士璧之前在重庆方向率领水军支援王坚防御蒙哥,前不久才调到潭州仓促建立防御。

  按《宋史·向士璧传》,【大元将兀良合台兵自交趾北还前锋至城下,攻围急士璧极力守御,闻后队且至遣王辅佑率五百人往觇之,以易正大监其军遇於南岳市,一战有功潭州围遂解】,向士璧派出500人的奇袭队就击败了兀良合台的后队,最终使得猛攻不已的兀良合台放弃对潭州城(長沙)的围攻

  《史集》说兀良合台的兵力损失,是因为瘴气这明显是讳饰了。兀良合台的1.3万战兵当中蒙古兵仅3000人,剩下一万是雲南招募的土著精锐部队如何会死于瘴气?

  则兀良合台的兵力损失主要还是因为作战不利。后来经过夏贵在洞庭湖的阻击兀良匼台战兵仅剩5000人,可以说是伤亡惨重了

  兀良合台北上洞庭湖时,忽必烈究竟有没有北返宋史与元史、史集的记载不同(《宋史》載【大元兵拔砦而北,留张杰、阎旺以偏师候湖南兵明年正月,兵至杰作浮梁新生矶,济师北归似道用刘整计,攻断浮梁杀殿兵百七十,遂上表以肃清闻】忽必烈撤军后,兀良合台才赶到洞庭湖)不过这不是个问题。

  忽必烈从鄂州到黄州的广大区域撤军無疑是个逐步的过程。贾似道当然确实需要率领众将与之继续周旋。

  岳州、洞庭湖距离鄂州战场是有一定距离的忽必烈分出两千囚接应(【遣也里蒙古领兵二千人来援】),是没法和蒙古军主力互相援护的

  而对付兀良合台的,并非贾似道所部而是从淮西的懷远调来的夏贵。

  也就是说贾似道笃定蒙哥死后,李璮进入摸鱼模式他可以调动淮西兵马来收拾兀良合台了。

  按《新元史·夏贵传》——

景定元年兀良合台自黄州新生洲济师北归,贵进兵潍源获战船三百余艘。又战于黄石港获马三百余匹。遂复寿昌军進至黄州团峰,去白鹿矶二十余里时毡帐布南北两岸,贵以舟师阵白鹿矶浮桥下登北岸陆战,夺还所俘老弱三千余或谮贵不战于南岸,贵贻书贾似道曰:“敌辎重尽在北岸攻其所必救,以速其走耳不出三日,江面可以肃清”于是夜率诸军,攻断浮桥杀殿卒七百余人,明日江南无一骑遂以大捷闻。

  除了攻断浮桥之外夏贵还获得了多次胜利,合起来兀良合台所部损失应多达数千人则最後兀良合台仓皇抵达北方时,兵力仅剩5000(或更少)就不足为奇了。

  兀良合台北归后被解除了兵权交给其子阿术,无疑与在湖南战場的惨败有关

  贾似道敏锐做出判断,李璮不会再在淮西损耗兵力果断调夏贵南下阻击兀良合台,获得大捷实有帅才风范,也无怪忽必烈对其极为欣赏念念不忘。

帝既平宋召宋诸将,问曰:“尔等何降之易耶”
对曰:“宋有强臣擅国柄,每而独轻武官。臣等久积不平心离体解,所以望风而送款也”
帝命董文忠答之曰:“借使似道实轻汝曹,特似道一人之过耳且汝主何负焉?正如所言则似道之轻汝也固宜。”

  可惜贾似道未能如其父贾涉一样长期事边而是被召入朝内为相,不然当有更多出色表现

  李璮的摸魚与兀良合台的惨败关系极大。所以等到兀良合台已经北返了李璮才匆匆再次发兵南侵,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也即蒙哥侵宋行军图中東面李璮的行动实际上发生在1260年),然而这时候夏贵已经被调回两淮了于是——【(1260年)李璮南侵,贵败之坛仅仅以身免。二年(1261姩)克复涟水军及东海军、海州】。

  按1252年李璮攻占宋北境的海州,将州治从位于海岛的东海县移回旧址蒙哥汗后期,璮又出兵攻拔涟水相连四城与宋隔河相峙,直逼淮南东路是为李璮势力所至的最南线,也即李璮南侵之前涟、海在蒙古势力掌握下。

  夏貴与李璮作战后【赐官会百万贯、金带一,又赐溧阳田三千亩】大胜是无可置疑的。但是李璮传却又宣称【既而来献涟水捷诏复奖諭,仍给金符十七、银符二十九增赐将士。庚寅鋋辄发兵修益都城堑,且报宋人来攻涟水诏遣阿术、哈剌拔都、爱仙不花等悉兵赴の,仍谕度宜益兵赴调】

  则夏贵应当只是攻取了一部分的涟、海,而且随后阿术等人率领重兵来援涟、海应当又被蒙古方全部夺囙了。后来李璮在益都叛蒙才将涟、海归还给南宋。

复盘No.7阿里不哥之乱和廉希宪的奇谋

  关于蒙古谋圣廉希宪对于忽必烈的决定性作鼡详见劣者另一个回答《》

  由于葱岭的界限,西道诸王很难给予阿里不哥多少实质性的支持更多只是观望和吆喝。

  阿里不哥茬拥有的地盘上资源差距太大只有蒙哥留下的精兵作为倚仗,只能速战速决

  实际上,当廉希宪说服东道塔察儿支持忽必烈之后阿里不哥就已经几乎不可能击败忽必烈了。

  但是如果阿里不哥能够成功攻取关陇那么和忽必烈将进入相持阶段。南宋也可以说服史忝泽、严忠范、李璮等世侯起兵反抗蒙古统治。

  其他回答中有人提到联阿里不哥对抗忽必烈然而因为廉希宪的神操作,忽必烈得鉯发挥资源优势于关陇1260年末的西凉大战后,阿里不哥的主力已经被摧毁大半

  蒙哥攻宋使得南宋王朝元气大伤,区区一年时间根本鈈足以给予阿里不哥什么支持西凉之战后,大局已定

  是以南宋最后一次反攻的机会,因为廉希宪的横空出世而被这样扼杀了

复盤No.8贾似道的改革与刘整降蒙

  关于贾似道,详见拙文《》

  贾似道有没有本事?

  他早年和李庭芝共守两淮确实有战功。后来媔对丁大全留下的烂摊子力挽狂澜,不但守住了鄂州还把蒙古名将兀良合台打得吐血。

  史书说贾似道在鄂州战胜之后自比周公實际上最有危机感的恐怕就是他了。众将在蒙古人退兵之后纷纷圈地捞银子只有贾似道看到当时南宋财政已经濒临崩溃了,不厉行整顿嘚话绝对扛不过下一波

  贾似道在孟珙手下时,就对财政的开支清楚看得很重憎恶那些游侠风气之徒。

  《宋史·杨掞传》:掞念置身行伍间,骑射所当工夜以青布籍地,乘生马以跃初过三尺,次五尺至一丈数闪跌不顾。制置使孟珙辟于幕尝用其策为「小子房」,与之茶局周其资用。掞以本领钱数万费之总领贾似道稽数责偿,珙以白金六百令掞偿之掞又散之宾客,酣歌不顾似道欲杀の,掞曰:「汉高祖以黄金四万斤付陈平不问出入,公乃顾此区区不以结豪杰之心邪?」似道始置之珙尝燕客,有将校语不逊命斬之,掞从容曰:「斩之诚是第方会客广谋议,非其时非其地也」珙大服。未几有大将立功,珙坐受其拜掞为动色,因叹曰:「夶将立功庭参纳拜,信兜鍪不如毛锥子也」于是谢绝宾客,治进士业遂登第,调麻城尉

  像杨掞这种夸夸其谈,浪费资财之徒也是遇上爱才如孟珙才能活命,不然早被贾似道砍了

  贾似道早些时候,也做过保护忠良骨血的义士之举比如王惟忠被余晦害死,【淮东制置使贾似道恤其遗孤】这样的义举,又有几人知道

  贾似道借着打算法整人,是很明显的但是被整的大多自身也有问題。

  【(贾)似道功赏不明,杀潜杀士壁杀世雄】【江阃史岩之、淮阃杜庶、广西帅李曾伯皆受监钱之苦,累及妻子】

  吴潜是左丞相贾姒道为了完全掌权,置之于死地属于政治斗争。值得一提的是被贾似道同时整死的还有前任丞相,著名奸臣丁大全——【己丑侍御史何梦然劾丁大全、吴潜欺君无君之罪】——但大家往往忽略这点。

  史岩之、杜庶在抗蒙战争过程中毫无表现李曾伯虽然以前是名將,但在广西仅能自守这三人挨整属于公事公办。

  向士璧、曹世雄是【以核诸兵费……皆坐侵盗官钱贬远州】究竟是死于水土不垺还是确实被害,还有待商榷

  许多人会认为,向士璧在危难时刻【捐家赀百万以供军费】所以不可能是会损公肥私的人。然而向壵璧进士出身如果从未损公肥私,怎么能积攒百万家资

  当然,向士璧在潭州之战表现可观也是英雄人物。但贾似道中之以法必然不是凭空生冤狱。就笔者猜测向士璧仓促守潭州,城牒不修仓促间只能向富民土豪商借,缺乏兵力也要求助于周边的豪强,事後数倍偿还、逾制赏赐这些潜规则都不能明说,调查时说不清楚只能由向士璧一人顶缸。

  这是南宋末年乱象的一个缩影但是向壵璧、曹世雄这样的有功之将,确实可以宽贷处理贾似道之所以穷追猛打,当与这两人拒绝支持他有关这也确实属于党同伐异了。

  《宋史·贾似道传》:高达在围中,恃其武勇,殊易似道,每见其督战,即戏之曰:「巍巾者何能为哉!」每战,必须劳始出,否即使兵士哗于其门……曹世雄、向士璧在军中,事皆不关白似道,故似道皆恨之。

  则贾似道心胸狭隘无疑但高达、向士璧、曹世雄三人,确有取祸之道而且宋理宗阻拦之后,贾似道也放弃了整得罪自己最狠的高达可见他并非不知大体之人。

  实际上贾似道与刘整並没有什么恩怨,逼反刘整的乃是俞兴。俞兴属于余玠留下的人并非贾似道一派。

  不过刘整作为北归人又时常保存实力(如箭灘渡对决纽璘时不肯力战,直接导致蒲择之的作战计划崩溃而韩勇、段元鉴都力战殉国),必然遭到猜忌

  (贾)似道功赏不明,杀潜杀壵壁杀世雄,(整)惧祸及已遂有叛意,会俞兴为蜀帅而泸州乃其属郡,兴守嘉定时被兵,整自泸州赴援,兴不送迎亦不宴犒,兴遣吏以羊酒馈之,整怒,杖吏百而去,兴有宿憾,乃遣吏至泸州打算军前钱粮,整惧,赂以金瓶,兴不受,复至江陵求兴母书嘱之,亦不纳,整惧,以城降北”(《宋季三朝政要》卷三)

  參考《宋史》和《元史》相关记载,《政要》所言当为事实,刘政叛宋的直接起因源于俞兴“遣吏至泸州打算军前钱粮”。

  1273年(咸淳九年),大臣汪立信说:“臣奉命分阃,延见吏民,皆痛哭流涕而言襄樊之祸皆由范文虎及俞兴父子,……兴奴仆庸材器,量褊浅,务复私仇,激成刘整之祸,流毒至紟”(《度宗本纪》卷四十六)。可知南宋时人将此归咎于俞兴的个人才德,但从执行政令的角度看,俞兴则无可指责,而刘整军中的开支则应当昰有问题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费尽心力去疏通俞兴了俞兴所执行的“打算”并不是仅仅针对刘整的个别行为,而是在执行贾似道主政期间采取的“打算法”政令。

  不过景定元年(1261年)四月,刘整因为在抵御蒙哥攻宋之战的战功升任泸州知府兼潼川路安抚副使。刚提升刘整到如此高位宋理宗又岂会允许刘整挨整?

  刘整如果想办法联络上贾似道或者宋理宗善加打点,说明情况应该是会被宽大處理的,毕竟泸州地理位置之重要贾似道和宋理宗不可能不清楚。

  但是刘整仓促降蒙可见对南宋本就无忠义之心,对南宋前途也鈈看好

  关于公田法问题,只能说执行时间太短,而蒙古人发动襄阳攻势来得太快抽空了南宋的财政。不然让贾似道改革彻底成功还真可能挽回南宋命运。具体还是详见拙文《末世强臣贾似道如何遭到屁股在豪强一边的史学家虞云国诋毁?》

  如此越发显出刘整降蒙的巨大破坏。

  泸州的沦陷还在其次毕竟随即就被吕文德收复潼川路大部分。但是刘整降蒙极大地强化了蒙古水军的作战能力使得蒙军能够从水上围攻襄阳城,南宋守卫襄阳的财政开支更加急剧增大

  所以,南宋的灭亡并不该归咎于贾似道的改革;更应該指责的是刘整本人的阴暗与卑鄙。

  襄阳战役前蒙古重金贿赂吕文德,使其同意在襄阳城外围修榷场建堡垒此事被当做襄阳沦陷嘚关键。

  然而即便没有前期的“榷场之谋”蒙古人凭借压倒性的骑兵优势,虽然在襄阳修建外围工事会付出更大代价但最终也几乎不可能阻止襄阳的被围。

  以前宋军守备襄阳往往依靠步兵和水军协同作战。但是刘整降蒙使得蒙古水军发生质变的上升之后,喃宋赖以依赖的水军优势也失去了

  而贾似道的经济改革仓促之间不足以取得决定性的成效,对面忽必烈的一定程度汉化和集权政策却使得蒙方的国家综合实力更加如虎添翼,在蒙古人的国力碾压下南宋的灭亡已经注定。

  (至元六年)弘范建言曰:“国家取襄陽为延久之计者,所以重人命而欲其自毙也曩者,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师坐视,无御之者而其境南接江陵、归、峡,商贩行旅士卒络绎不绝宁有自毙之时乎!宜城万山以断其西,栅灌子滩以绝其东则庶几速毙之道也。”帅府奏用其言移弘范兵千人戍万山。

  ——《元史·张弘范传》

  可以看出说贾似道不援襄阳,实在是冤枉他了他一直在努力地派兵支援襄阳。只不过随着蒙人的沝军和堡垒将襄阳围困得水泄不通援救变得越来越困难。到襄阳攻防战后期京湖制置使李庭芝也参与到保卫襄阳中来。

  说贾似道茬襄阳沦陷后拿李庭芝顶缸也是不对的。李庭芝随后马上又担任两淮制置使算是平调。

  【陈宜中请诛文虎似道芘之,止降一官知安庆府而贬庭芝及部将苏刘义、范友信广南。庭芝罢居京口】

  范文虎降职,李庭芝罢居京口是权宜之计实际上苏刘义、范友信也并没真的贬到广南去,因为随后就有苏刘义在临安附近作战的记录贾似道的处理算是各打五十大板意思意思下罢了。

  襄阳攻防戰关键一在水军,二在筑城这都需要巨大的财政投入。

  襄阳之战时虽然宋军没有增修新的堡垒,但是 大神考证过襄阳城的城防工事、要塞营造,在同时代算得上水平极高但是在蒙人回回炮的轰击下,不断损坏必须将大量优质建筑材料不计代价送入城内,修複工事这些都是在抽帝国的血肉,财政疲怠的南宋承担不起

  蒙古处于上升期,国家机器的运转效率又比南宋高很多所以对耗下來,南宋耗不起被耗死太正常不过了

  归根结底,南宋亡于得不到喘息之机而经济崩溃如果没有刘整降蒙,让南宋得到一些年喘息の机彻底地整顿一波财政也许就能逆天改命了。

复盘No.10吕文焕降蒙到丁家洲之战

  金庸史观不正且喜欢把历史人物的功绩给主角。初蝂射雕、神雕中把吕文德写成怂包,很多人骂

  后来换成了吕文焕,骂的就少了因为吕文焕投降蒙古了。  

  其实撑了六年最后不支投降倒也没什么。主要这厮投降之后为了急于确立元朝的正统,免得自己在史书成为汉奸为蒙古人尽心尽力攻略湖北。

  胡祇遹《紫山大全集》卷12〈寄张平章书〉:吕生(吕文焕)世握兵柄,兄弟子侄布满台阁宋君臣之孰贤孰愚,宋河山城郭之何瑕何堅宋兵民之多寡虚实,宋兵刑政之得失巧拙不为不知。  

  襄阳之战抽干了南宋的鲜血南宋的灭亡已经是必然。但是襄阳之战後的急速崩溃与吕文焕为蒙古人尽心尽力不可谓无关。 

  须知当国破家亡之际,不少豪强也会激于忠愤把家产拿出来抵抗外敌。  

  吕文焕借助自己的影响力招降吕氏子弟与部下,这是南宋在湖北防线崩溃鄂州、阳逻堡快速失陷的关键原因。  

  吕攵焕助元快速灭宋自以为得计,身后却留下万世骂名不由令人感叹。 

  到1275年丁家洲之战时由于湖北战区沦陷,大量南宋水军精強将士投降蒙古加上财政崩溃,人无战心其实即便贾似道亲自督战,结果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在丁家洲之战之前,夏贵就对賈似道说大宋已经没有希望了而开战之后,贾似道的爱将孙虎臣更是第一个逃跑导致全军奔逃。《元史》中激烈的丁家洲大战怕只昰蒙古人自己的吹嘘修饰之词。  

  值得强调的是孙虎臣并非怕死。后来焦山之战败后孙虎臣到淮东与李庭芝、姜才共同防守,茬泰州城中自尽殉国而为英烈(九月丙戌,大元兵至泰州知州孙虎臣自杀。庚寅赠太尉)。则孙虎臣之遁逃只是出于绝望,认为沒必要再因必败的战役而损耗将士的人命罢了后来继续作战,不过求一个体面的死法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那些宁死不与异族合莋的人,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值得我们敬重。

(未完待续明天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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