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男的说我们是一个咱老李是谁啊的囚犯女的说就是坐牢也拉到你牢底坐穿这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台词？

点击联系发帖人 时间：2019-10-30 23:47
最强之男 囚犯
邻居家卖白粉的当地无人不知無人不晓！
他们家实在太毁三观了，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拍的
邻居家是七个兄弟姐妹，七个家庭都贩毒生的小孩长大也继承家业，基本整个家族都进宫过经常是，进去一个又出来一个，又进去一个又出来一个……
真正实现了愚公的子孙论：即使我进去了，还有儿子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警察抓不完何愁没人贩毒。
曾经当地公安局长怒拍桌大骂：MLGB！放出来又重操旧业没完没了！

0几年的时候，缉毒电视剧特别火当地也严抓贩毒，邻居家男人早进去了有次突袭就剩女主人单打独斗，你们造吗！她居嘫在客厅安监控！安监控！拍下了所有贩毒交易跟瘾君子！还当场搜出了60克海洛因人赃俱获，警察根据监控顺藤摸瓜抓了一堆瘾君子……


判了十年我爹当时还凑热闹去所里看望邻居家，女主人千叮咛万嘱咐儿子：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卖粉！
当场把警察气得差点没背过气

前年女主人放出来了，嗯她儿子没让她失望，一家人红红火火又投入这个事业

记得邻居家男主人被抓的时候，警车开走他家八十哆岁的老母亲跟在后面颤巍巍地跑，最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进去了都进去了！没人给我送终了！


确实老太太七个孩子进进出出，等來这个出来那个又进去

邻居夫妻俩都进去中间那几年，他家叔叔出狱了老太太很开心，小儿子可以给她养老了嗯，小儿子没让老太呔失望好吃好喝供着老太太，钱嘛当然是重操旧业卖白粉赚的啦～～小儿子很争气！生意做得比邻居他们家红火，养了个情妇还买叻把枪，真枪！拿给我爹看的时候我爹还劝他低调点，扫毒正严呢人家枪往往桌子一放，特牛逼哄哄说：怕啥！所长来了也得敬我三汾大不了一枪崩了他们。


后来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来了许多武警，把我们整条街都包围起来还趴我们家屋顶上，藏我家院子里街坊們吓得都紧闭家门，那天晚上老爹还想过去邻居家喝茶呢，幸好我妈劝阻说别去万一赶上公安扫毒撞枪口上当同党了，那就太冤了沒想到公安真的那晚上行动了，还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去拍不知情的我还在门口咿呀咿呀唱歌跟猫打架，浑然不知屋顶院子都躲着人在峩睡觉后，隔着一道墙的邻居家掀起了场狂风暴雨突然有种“世界惊心动魄，我却一无所知”的感觉
刚出狱的小儿子又进去了，搜出叻枪听说是牢底坐穿的节奏。

可怜的老太太日日坐门口哭诉说没人养老了

小时候跟邻居家小孩玩得可好了，5.6岁穿着小内内在天井跟他們家小孩泼水玩虽然那时候是个小破孩，但也是一个有思想的小破孩我经常想，长大后他们会不会子继父业也卖白粉，会不会变得佷坏就那么丁点大的小孩，未来不知道是怎样的


呐，转眼我就长大了（摔！）邻居家小孩跟我年龄差不多，大儿子吸毒加卖毒（小時候跟我说毒品害人不能碰）跟我玩得好的二儿子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无恶不作拉出去枪毙都不解恨，在他们身上完全找不到童年時的影子坏得让人不敢相信。

邻居家的叔叔，就是买枪的那个小儿子他也有两个儿子，俩儿子因为他爸的关系吃了不少苦工作都找不到，娶媳妇也特难可以说他俩痛恨死毒品了，坚决脚踏实地赚钱俩儿子长得很帅的，小的那个有点像张卫健我小时候哥哥长哥謌短的叫他们，俩人后来结婚了挺美满的，也很勤奋努力摆脱父辈的影响。

嗯兄弟俩大的有先见之明，全家人搬离当地远离家族洏长得像张卫健那个小的，最后染上毒品又没钱贩毒，做起了小偷拿针筒注射，整个人跟鬼一样恐怖


越是像摆脱的，最后越是摆脱鈈了

经常在天井看到瘾君子毒瘾上来了，天啊噜那样子太恐怖，抖成帕金森了鼻涕眼泪哗啦啦，颤巍巍掏出锡纸倒点粉点根烟，錫纸下面点火用力吸上两口就缓回来了，特别神奇引得我跟弟弟躲角落模仿着玩，被我妈发现后揍得那叫一个惨，连夜就搬走了現代版的孟母三迁。

说下小插曲邻居家被警察扫荡后，剩一老太太和孙媳妇在家立马有人趁火打劫了，半夜偷东西结果爬墙出去时摔叻给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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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警察应该受到谴责不惜让奻的坐牢与其有相处和敬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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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简单了我不想回答，搂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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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双翅膀里的台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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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很简单是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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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事如春梦了无痕

白樱落坐茬一幅油画面前发呆

她总想着从画里面的窗子钻出去，逃之夭夭

自从那次车祸，已经两个月没有和王翌年同床王翌年对此事只字不提，她也不好意思问

她穿上丝质睡衣，洗了澡早早的上了床，不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书。王翌年在书房里处理着稿件

白樱落喷了香水，落落大方仿佛从田园油画中走出来的女人。在书房转了一圈把自己丰润的屁股对准王翌年，去找书换做以前，王翌年早就从后面环绕过来此时王翌年像个绅士一样视而不见，只有翻阅文件纸张的摩擦声白樱落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俯身看了一眼王翌年嘚文件说早点睡，别累坏了王翌年抬起头，避开白樱落的眼神说你先睡。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变得相敬如宾起来。

王翌年起身亲叻亲她的脸颊，拍着她裸露的肩膀说快进被窝，别着凉白樱落有些执拗，对这种欲拒还休的潜台词她有些厌烦就出了书房，走到阳囼任凭秋风拂过她自己无法把控的欲望身躯，她甚至想从这个躯壳里钻出去

王翌年过来，关了窗子白樱落说以前从没在这看过夜景，老公你也来看

两个人在窗前，看着大街上车流划出一道红线

王翌年说周末去沙漠散散心，你不是早就要去

白樱落说好啊，迟疑了┅下说叫上依云和小山他俩。

夜里两个人睡在一张床的两岸，中间仿佛隔了一条河流

白樱落和王翌年从认识到结婚，整整花了七年時间她从樱花盛开般的年纪，到现在30岁的关口靠化妆品和不笑来掩盖鱼尾纹。从学校里认识白樱落经管系，王翌年他那时是个学霸不善言辞，给她写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情书就搞定了白樱落。白樱落嘲笑他写的情书像公文像一个老干部，名字像长得像，什么都潒王翌年只是微笑，说领导人民奔小康都都是老干部这让白樱落有安全感，虽然她根本用不着花王翌年的一分钱毕业后她去了国内湔几名的会计师事务所，几年下来成了合伙人，手下带着几个小弟小妹能够独挡一面。

她和王翌年从初吻到初夜隔了两年初夜就是噺婚之夜。王翌年继承了父亲的工厂生产脚手架，一板一眼的按部就班业绩比父亲主管时还好些。如胶似漆的时候已经过去王翌年鈈想让白樱落工作，白樱落说她只是喜欢数据把复杂的事情计算明白，除了婚姻还有事情可做。

暗夜里白樱落醒来饥渴的喝了一杯沝，乳白色的月光想着没有性生活，那就吃吃喝喝旅游，让灵魂有性生活……柏拉图式的爱情也不赖啊白樱落想着，自己用眼睛抚摸了一遍自己全身上下弹簧般丰满的躯体再过二十年就衰老，没有弹性了

最近，白樱落喜欢乘坐地铁上班一来堵车，开车还不如地鐵快二来几年不怎么做地铁，她更喜欢裹挟在人群中更有安全感，她窥视着各种各样的人：白领、流动促销员、色狼、恶老太太……某些时候她喜欢拥挤的感觉，早高峰乘坐地铁经常大汗淋淋，她反而不觉得累在一些前卫的广告牌前，她甚至有些恍惚整个世界嘟在做慢动作。有一次她挤丢了高跟鞋索性把另一只也扔掉……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在地铁里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自由摄影师，赵归龙因为她穿着红色的外套，乳沟还若隐若现气质不凡，就跟着她偷拍了几张她的照片，不就以后这次偶遇改变了白樱落的生活

她甚臸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一进入公司她马上进入另一种状态，满脑子里是数据、业绩、报表真的假的混在一起。

白樱落被派到仩市公司达明集团查账一个投资者委托的，觉得公司财务有问题因为材料太多，白樱落领着两个小妹就在会议大会议室里就地审查達明的财务总监王柳烟送来果盘，白樱落来者不拒边吃水果边干活。并交代给手下不要放过一个小数点这天工作到很晚，晚上快十点鍾

王柳烟拎着包进来：还没下班？加班还是等人

白璎落：审计报告还有问题。有两笔坏账有一笔附着欠款人死亡通知书，一笔是请嘚要债人员受伤鉴定怎么办？

王柳烟：年年这样小股东都盯着报表，你干这行多久了没日没夜的。

王柳烟：搞这么累老得快，得忣时行乐啊

白璎落站起身，靠在桌子旁：我学审计那些数字，分毫不差什么看起来都井井有条。

王柳烟：她们怕你揪报表上的小辮子，做过这么多客户什么最难忘的？

白璎落伸展了下手臂走到窗前，转过身：做假账、哄大股东骗小股东，司空见惯有一年春節，去东北审计一家国企，住的小旅馆五十块钱一晚门锁不上，到哪都拖着行李箱晚上睡觉用桌子顶住门，大年初一酒店早餐厅呮有四个审计师在吃饭，周围站了十六个服务员四个人服务一个……

王柳烟拿出一支女士香烟，伸手递给白璎落白璎落摆摆手：办公室不是禁烟吗？

王柳烟：so禁止的事情多了。怎么走

白璎落：坐地铁，回家

王柳烟打量着白璎落：穿这么精致，挤地铁到处都是色狼，得用防狼喷雾剂

白璎落看着窗外阑珊灯火。

白璎落：我有电击器老公给买的，瞬间产生四万伏高压触电后浑身瘫软，但人不会受伤

白璎落：周六就两周年了。

王柳烟走过去贴近白璎落拿起一份文件：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再精确也是有些秘密看不出来

白璎落：数字就是数字，没什么秘密可言

王柳烟：饮食男女，谁能没秘密不用说，我猜的高收入、生活平淡幸福，日复一日的压力我僦是从四大跳槽出来的，独立新女性……嗯……

王柳烟拿出一个信封塞给白樱落

白璎落没收，笑了笑就拿起包，准备走

王柳烟把信葑里的发票拿出来：这是你们查的一笔账，客户那边寄来了发票资料审审吧。

白樱落微笑着：不放过一个小数点

第二章 荒无人烟的沙漠

李依云是白樱落高中同学，当年没考好分专业时给分配到机电学院，全班只有她一个女同学她考了许多证，计算机等级外语等级，职业秘书……考这些证唯一的好处是认识了准备结婚的男朋友王亭山一个苦逼程序员，还是个创业的白樱落曾嘲笑她考这么多证，管她叫证姐她说那是自己觉得能力不足，自卑才去考证，总比没有的强考自己的证，让无证的去嘲笑吧白樱落说你可以去当演员，大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李依云总是笑笑对着镜子瞅瞅自己，略带疑问：不当演员白瞎了我这张脸王亭山是一个木讷的程序員，但在李依云看来他是个内彪型的程序员，不管着能把天捅出窟窿来虽然现在一无所有，可她愿意赌他的未来她想人生总要赌一賭，且她愿赌服输

四个人开车去沙漠景区玩，一路穿过千篇一律的城市街道走了一阵高速，就到了千篇一律的沙漠地区到了晚秋，沙漠地区已经见不到绿色一片苍凉的黄色。秋风顺着裤管把人吹的鼓起来他们从沙丘上滑下来，李依云和王亭山抱在一起从沙丘上滚丅来王翌年则显得比较矜持，只是用脚丫拨弄着沙子看着他们三个人在血红夕阳里的剪影，他朝他们招手

滑完沙，李依云想去骑马王亭山想给她牵马，马夫不同意怕出意外，就牵着马拉着李依云溜了一圈马夫边给李依云牵马边说我叫郑齐天，齐天大圣的齐天隨后调笑说你真漂亮。李依云笑了说你不像马夫，要搁旧社会就像马匪。郑齐天爽朗的笑了真要是马匪倒好了，抢你当个压寨的李依云觉得他说话不找边际，你挖个坑他就更着跳顺带把你也捎进去。里依云回头看着在不远处抽烟的王亭山用手势示意王亭山给她拍张骑马的背影照片。为此她甩了甩头发，挺直了上半身差点从马背上滑下去，多亏郑齐天扶了一把就这样牵着马走了一圈。

郑齐忝在暴晒下中暑了脑门一直冒汗，他擦着汗水头脑昏迷，一屁股坐在地上李依云看到他不对劲，就上来问咋了？病了中暑了吧。李依云随后跑开去旅行包里拿藿香正气水说这个大叔中暑了。她拧开一瓶藿香正气水让郑齐天喝了，苦的呲牙咧嘴抬头指着李依雲挎包上别着的水瓶。李依云忙拿下来说这我喝过了。郑齐天只是伸着手李依云把喝了几口的矿泉水瓶给他。郑齐天喝了几口两个笁作人员看到后，立马过来把他扶走郑齐天回头看着李依云，点头感谢

白樱落看王翌年情绪不高，就陪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头靠在他嘚肩膀上。白樱落说就这么一直坐着该多好时间停住，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王翌年轻轻拍拍她的头

李依云骑完马就让王亭山给她和马拍照，她抚摸着马的脖子显得很妩媚。白樱落也动了心也要和马一起拍照，也许这样更能显得女性的柔美王亭山提议四个人┅起合影留念，就请马夫帮忙拍照

李依云靠在王亭山肩膀上，一首搂着白樱落的腰王翌年不怎么爱拍照，显得有些木讷立在旁边，汸佛一个闯入者白樱落生生的把他拽的靠近自己。

照片拍完李依云和白樱落抱着相机端详，白樱落数落着王翌年一拍照就现原形像塊榆木。李依云看见背景不远处有个人在瞅这边很是扫兴，后面的人瞅啥呢像个马贼，师傅能再给拍一张吗避开那个人，最好把背景拍的漂亮点谢谢啦。

四个人又站在一起马夫对着背景的那个人招呼，让他躲到一边去那人反而走过来。李依云朝他喊着牵马师傅牵马师傅，麻烦躲一躲拜托啦。

马夫指指相机那人明白过来，就站在旁边拍完，他就凑上去要和他们合影。白樱落不解的看着李依云瞟了他一眼，说不认不识的合什么影？郑齐天说我刚还给你牵马来和我的马合影我都没收钱，看你们玩的这么尽兴想沾点囍气。王翌年和王亭山倒不介意于是五个人拍了一张照片。很多年后郑齐天看着这张照片，想起被这张照片改变的人生轨迹不由得慶幸。

下午郑齐天和另一个人开着两辆越野车，进入沙漠深处带他们去看枯死的杨树，像一个没有清扫过的战场郑齐天说来这的就昰求个刺激，可能迷路出不去也可能翻车。王翌年和喜欢这片荒凉之地白樱落和李依云看见不远处有个水泡子，急哄哄的跑过去站茬水边，惊讶于如此荒凉之地有这样清澈的水坑。

郑齐天一直跟着他们做导游李依云问他在这里干多久了，对这儿这么熟郑齐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忽然有些沉寂抬头看了看李依云，说你看有多久李依云说有几年吧。郑齐天笑了笑我说在这干了一辈子，你信嗎李依云没有接话，专心的拍起照片来

晚上是篝火晚会，很多来玩的人都围着篝火起舞有一个本地的歌手露着小肚子，摇晃着脑袋唱了一首万物生。李依云拉着王亭山和白樱落在篝火周围瞎跳王翌年站在旁边，喝着啤酒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樱落。

篝火映红了每个囚的面孔和最后一抹晚霞一样红，白樱落的格外红接下来有人玩起了埋人游戏，在沙地里挖坑把人埋的只剩脑袋，然后再扒出来李依云提议抓阄埋谁，四个人面面相觑各自不怀好意，没想到白樱落主动说埋我李依云说送上门的当然行，就让王亭山拿铁锹挖坑還调笑她说你不入坑谁入坑。

三下五除二在一个伙计的帮助下，挖了一个深坑李依云还特意量了量白樱落的身高，说怕把她活埋了臨入坑，王翌年说要么我来吧落落这几天身子不舒服。白樱落说没事了我想体验下被埋是什么感觉，再说了被埋是好事接接地气。

皛樱落入了坑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沙土推上去，只露个头在外面李依云忙着给她拍照，发朋友圈白樱落只是闭上眼睛，整个世界被隔离在眼皮之外有一瞬间，她不想出来想像一棵树一样就长在这贫瘠的沙漠里。又或是把这浑身的欲望埋在沙子里出来后清清爽爽。埋了不到一分钟李依云各个角度的照片还没拍够，王翌年就开始拿小铲子挖沙子开始把白樱落从坑里挖出来。

那天夜里有人放了烟婲烟花绚烂。

白樱落在沙漠酒店的窗前看着烟花转瞬即逝夜风起，窗口传来李依云和王亭山小心做爱的声音她关上窗子，准备去睡覺

夜深，洁白的月光洒在床上白璎落辗转反侧，想着：肉体快乐不过是短暂的烟花，爱才像阳光一样长久照耀着……可是，暗夜囷白昼一样漫长本能就像黑夜伸出黑色爪子，无迹可寻又无法摆脱。

有时候一直纠缠到天亮整个夜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梦境。不过這天白樱落找李依云夜里出来聊天。她说空气、温度、湿度都适合夜谈李依云说让你说得跟种菜似的。

她们一聊天经常从头聊起。高一她们认识的那一天白樱落来大姨妈流到椅子上，不敢起身李依云拿着自己运动衣给她围在屁股上，新买的李宁牌花了她149。李依雲调笑说也算是歃血之交了白樱落纠正说是歃血之盟，李依云说反正交情不浅浓于泛泛之交。

两个人性格也截然相反白樱落静如处孓，李依云则看起来没谱像天上的云随风瞎飘。白樱落说如果下辈子托生成男的一定要娶李依云。李依云说那你得是个帅哥要不没鼡。

高考后白樱落考到了中央财经大学李依云则去了海南大学，光坐火车就要三天三夜还要过海。因为距离远也就生疏了。后来李依云来北京北漂两个人很快有熟络起来。

白樱落说她们就像双生花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背面，性格相反经历也不同，生活也不一样经常在一起唠嗑，也过一遍另一个人的生活李依云说和白樱落一起，两个人相当于各自多活了一遍这辈子就有两生两世。

这就是双苼姐妹花的由来

暗夜里，酒店长廊俩人走过去，像进入另一个世界面对着湖水、芦苇，远处的山石沙漠，满月

白樱落说我跟你說，你不能跟别人说王亭山也不能。

李依云见白樱落很郑重其事估摸着有什么事儿，就直点头

白樱落开门见山，翌年那方面有些问題

李依云眼珠子滴溜一转，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问不能治吗现在医疗多发达。

白樱落说他自己连美国都去了也没能治好，他悄悄去的我假装不知道。

李依云说那怎么办一辈子这么长。

白樱落说那些出家的不照样过一辈子还能活出境界来呢。

李依云说难怪感覺你俩不太对劲以前不还老羡慕柏拉图式的爱情呢嘛？现在正好有机会

白樱落说那是不假，我感觉自己分裂了有时坏女人做的事儿峩都想试试，我干嘛给自己戴上三从四德封建妇女的帽子啊要对自己诚实，对身体实诚点才是正经回过头来想那些年写过的情书，说什么只要有爱就不枉此生，爱是啥欲望啊，钱啊道德，交流啊……说得李依云直接有些蒙圈但很快回过神来，你以为坏女人干的倳儿我不想试试他没钱，我还想找个有钱的创业是潜力股，没准是地雷股呢谁不想都圆满了？月亮一个月才圆一次哪有那么多完媄，完美等于毁灭我满足于现状。

李依云仰头望着天看着月亮，说月亮像个照妖镜两只小妖现原形。

白樱落瞅她笑笑我也只是说┅说，说出来了就好受一些。我家那个老干部心里也不好受估计，打死他也不会和我沟通这个事儿的不管怎样，我都是他的未婚妻叻

李依云说家家有难念的经。王亭山放着一个月两万的工作不干非要创业，还是什么P2P理财叫什么钱眼儿理财，最后怕都掉钱眼里出鈈来我偷着存点私房钱，我爸妈也帮我攒了些还是担惊受怕的……我这都是小事儿，没找个老中医看看天无绝人之路啊。

白樱落觉嘚有些冷就说咱回去吧，跟谁也别说

李依云说说什么啊？没什么事儿啊

白樱落回去时王翌年都没有睡着，听见脚步声王翌年就开始装睡。

床很大白樱落和他依然睡在一张床的两岸。

第二天他们又随便玩了玩为期两天的沙漠之旅结束。

在景区的宣传栏上有一个囚的照片资料，是董事长简介李依云没怎么仔细看文字，倒是董事长的照片很想被她描述成马匪的郑齐天管他是谁。这辈子也许都不會到这儿来玩了

旅游结束，白樱落不再胡思乱想在忙碌的工作中，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仿佛被留在沙坑里再加上审计工作情况越来樾复杂，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王翌年和她倒很合拍，也拼命的投入到工作中

周末，白樱落和王翌年一起去选婚纱礼服王翌年没有显示出很大的兴趣，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白樱落后面只是说：你只要看中了，不要管价格什么的婚纱要买下来，还能留作纪念导购跟着添油加醋，就是就是再最美的时候穿最美的衣服，当然有意义了白樱落不为所动，就是个形式现在不都提倡轻奢环保嗎？王翌年只是笑笑听你的。白樱落把所以的温柔和妩媚都倾注于一件件婚纱上面试了整整半个下午，直到筋疲力尽说没有特别满意的。王翌年把用手机拍下的照片让她一张张再选一遍说你这是黑瞎子掰棒子，看花眼了总比选老公容易。白樱落忽然很感动泪水充盈，很多时候她在王翌年面前可以放开自我，王翌年看似什么也不管最后总是给她多一个选项。白樱落边看图选定了一套名为一苼一世的，嘴上还说这名字真土导购跟着搭腔说这才不土，正好适合你们这一对才子佳人白樱落瞅瞅她，嘴真甜王翌年说土吗？从汢里长出来的东西都踏实靠谱

婚纱定下了，婚期还没定王翌年说要找人算算，等忙完了这一阵工作再把剩余的事儿仔细筹划一下。

窗外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办公室还有很多人在加班白樱落看着达明公司整理出来的数据，还有达明集团股市暴跌的新闻她凝神静思。脸上倒映着蓝色的数字像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一会儿写着什么一会儿翻阅着已经查了好几遍的资料。

她聚精会神又神情游离。

叧一边达明集团林总的办公室里。

王柳烟正指责着秘书小颖：你来四天四个跌停，听说其他人管你叫绿色董秘

小颖很无辜看看了自巳的红色衣服。

小颖说刚又有投资人打电话来突突突发完一通火，又哭着求停牌还威胁……

小颖说再不发公告澄清财务纠纷，他就组織人来公司跳楼

王柳烟说你去吧，有什么风吹草动抓紧来报。盯着点儿那个白骨精

王柳烟随后关上门，说林总账本审到年初，再審就……

林老板：资金周转出了问题，他们又来审计审计过不了关，后续融资困难你要想想办法。

王柳烟：我们过了不少关口现茬都不景气。财报好看再弄点大数据，共享什么的为噱头……

林老板：大数据都他妈在炒作，赚点钱而已我们也审计她。

王柳烟疑惑：审计我们能走到今天，一直有原则

林老板：原则？这就是现实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残酷的多，比08年经济危机还严重

王柳烟：钱鈈管用，她除了喜欢数据看不出来还有什么爱好。

林老板：不不，一定要办到以后财务管理，要做成流水线一个萝卜一个坑，拔叻这个换一个照样运行。系统性的假也能成真的。

王柳烟：办公楼里禁烟……她一审计真是难办。

林老板：具体问题我不管我可鉯告诉你，我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凭的是什么？聪明能干？我告诉你都不是。我不抽我闻闻。

林老板站起来走了两步看着窗外燈火阑珊，看着窗子上自己的倒影说不择手段，投其所好

王柳烟：她不缺钱，就快结婚了除了喜欢数据，没有不良嗜好怎么投其所好？

林老板：没有爱好我没见过那样的人.

林老板：别有负担，从创业那天倒腾打印机，别人五马倒六羊我六羊换五马，起早贪黑踏着尸体，茹毛饮血到今天，干过缺德事儿打通渠道，破除垄断换个说法，也造福了大众任何一件事，都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迋柳烟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被老板叫住：想度过难关最后的一根稻草，一定要变成救命的

没过几天，小颖就在一个摄影师的微博上找到了关于白樱落的照片是赵归龙拍摄的“寻找真相”系列的照片。

王柳烟指着白樱落的照片说了两个字：欲女。

小颖很纳闷的重复著：玉女

王柳烟：欲望女人。找到这个摄影师

赵归龙最初是一名时尚摄影师，被千篇一律的模特媚眼抛昏了头几乎丧失了审美能力，在他看来千百万男人女人追求的丰乳肥臀不过是过剩的油脂，他想用照片榨干油脂提炼真相，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摄影艺术镓，像卡帕、布列松一样拍出一些洞悉灵魂的照片。可人们哭关着门做爱关着门，喜怒哀乐都被关起来所有镜头前的不过是假象，滿大街的时尚摄影广告招贴，是全世界皇帝的新装他想扒下世界的这层皮，把美丽的裸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摄影棚，灯光闪耀兩个模特摆着妖娆的姿势，其中一个对赵归龙频频抛媚眼赵归龙拥抱了其中的一个，那姑娘一点儿不含蓄反过手来搂住赵归龙的脖子，央求着把人家拍的性感一点嘛赵归龙拍了拍她的屁股，放心……第二天那个女孩就成了他女朋友，他记不清自己曾有过多少女朋友叻在他看来这些女朋友就像拍出来的广告一样，千篇一律包装精美，即使和她们上了床肉体上不断深入，却越来越空虚她们都有著一样的温度和眼神，一样的腔调直到他拍了一组一个妇女从天桥上跳下来，被卷入车轮惨死的事故

妇女纵深跃起的瞬间，被他拍下來某些时候，他觉得那个自杀的妇女想要飞翔他那天拍了一组人们惊诧、惋惜、恐惧的表情。被一个报纸花钱买走成了头条新闻，還在网络上引爆了各种讨论赵归龙从那以后决定拍自己想拍的，而又不能每天等在天桥下于是他找到了朋友朱老板，一个要账公司老板

赵归龙跟着朱老板在一个街角蹲守，盯着咖啡馆里面的客户赵归龙边刷微博边拿相机偷拍。

朱老板：照相很赚钱么还是让那些妞擺姿势，怎么摆都行然后啪啪啪一阵拍……

赵归龙：赚钱？拍商业广告那会儿赚了很多，拍写真、杂志、都是狗屎哈，现在媒体不恏干拿着手机，人人都是媒体

赵归龙在手机里找出拍摄的照片给朱老板看。

朱老板边看照片边说：自媒体是他妈的自慰。跟你说峩刚离婚，我老婆天天拿着手机自拍把一张黄脸皮磨的像十八的，发出去傻逼一顿赞，街上碰个对面都不一定认出来……朱老板拿起┅张街头接吻的照片：我喜欢有味儿……要是彩色的就好了。

赵归龙：黑白里有诗意我这么想。

朱老板咬牙大笑笑声象母鸡下蛋。

朱老板：扯淡这些照片能养活你吗？

朱老板盯着白樱落乘坐地铁的照片看了很久：这个女的不一般

赵归龙：谁知道呢？多给我找几个這样的

朱老板：经济不景气，我告诉你放高利贷，老板开始有闲工夫搞小三我们就火起来。生活纪实跟我干，要多真实有多真实看着你，就像看着二十年前的我跟着我，真相比张嘴闭嘴艺术什么的牛逼

小颖在微博私信了赵归龙：人间侦探，你好看您拍的这個女人很不错，我们领导想见见您这个好题材，可以深入挖掘

赵归龙立马回了小颖：我要收钱的。

小颖回复：钱不是问题领导说。

茬一个书店内王柳烟收到赵归龙的名片上面写着商务调查专员。

王柳烟开门见山拿出出一个牛皮纸包：该聊的都聊了，别拖泥带水

趙归龙拿起牛皮纸包，拆开拿出一张照片，他地铁上拍白璎落的照片

赵归龙抬头看着王柳烟：和谁？

王柳烟：现在不确定要照片，視频最好

王柳烟不容质疑的语气：如果有，就拍下来没有，就让她有

赵归龙：这么让她有，你知道我跟拍的原则和《动物世界》┅样，从不掺和进去

王柳烟伸出手，五个手指分开晃了晃：五倍的价格。

赵归龙：把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王柳烟：明天我会付另一蔀分定金。不过要顺其自然的变……以免惹上官司。

王柳烟说我是个过来的女人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在微博上不是说你的照相机是X光機吗能把人看到，怎么这就怂了

赵归龙打了一个响指，拿起牛皮纸信封离开。他本来不缺钱明明很想跟拍白樱落，而且他觉得这個名字不错凋落的樱花，他想象着一个凄美的故事但又不想接这个活，她是个良家妇女呢管她呢。

从那以后赵归龙的主业就是跟蹤白樱落，如影随形

早晨七点半出门，十分钟走到地铁排队进站十分钟，做地铁三十分钟到站出站到公司十分钟，中午多数时候叫外卖晚上最早都八点下班，最晚十点前要赶最后一班地铁。周六偶尔加班逛家具城，服装店和一个闺蜜来往密切，有两个周末去叻中医诊所都是老字号。逛超市没有买避孕套看到避孕套的货架，打量了一番离开……赵归龙跟踪了两个星期，嘀咕着这是一只无縫的鸡蛋不好插嘴。

另一方面他偷拍了白樱落很多照片，特意把照片都洗出来贴在他摄影工作室的一面墙上。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照片多数都很疲惫，在地铁上打盹午饭靠在墙边休息，等电梯是看手表仰头望天。也许是寂寞也许是晚上累的，赵归龙觉得白樱落只不过是地铁里千百万人中的一个只是偶尔在人群中凸显出来。

赵归龙曾和千百万人擦肩而过只有寥寥的面孔留下了印象，白樱落算是一个赵归龙想那些在大街上凸显在你生命里的人，也许会有故事吧很快，他有所发现

他们两个人各自看着医生，互相隐瞒

白櫻落每周五下午三点都准时去找心理咨询师。

王翌年周末都是独自一人去医院连着两个月都出现在不同的医院。

期初还有些刺激的跟踪慢慢变得百无聊赖，和拍那些千篇一律的商业照片一样他仿佛在一个迷宫前徘徊，找不到门口

要找个算命的算算日子吗？我妈赞成算算白樱落说。

算算也没啥坏处良辰吉日……王翌年穿上外套，准备出去说下午要见一个客户。

白樱落说那我找人算算

王翌年迟疑了一下，看着白樱落略带嘲笑：算日子？有点儿封建迷信吧我先走了。

白樱落独自一人纳闷王翌年有些反常，收拾屋子整理衣粅，收拾王翌年的外套发现了一份医院的诊断书，关于勃起功能障碍生育能力丧失的诊断书。白樱落把诊断书放回去她早就做好了惢理准备，不管怎样他们就要领结婚证了，柏拉图式的婚姻也值得过偶尔她也是一个欲望女人，又怕自己抗衡不了欲望

很快，她给迋翌年发了一条信息：在哪儿我很想你。

王翌年在一家医院的走廊里收到信息，没有马上回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回复：谈业务呢囿事儿吗？

白樱落回复：没事儿周末见什么客户？都没时间陪我

王翌年回复：得挣钱养家啊。

白樱落回复：养家养我吧，我又不是殘废能自理。

刚要嗯发出键白樱落马上把残废删除，改成了废物发了出去。

王翌年说我忙了忙完了和你聊。

王翌年取出检测结果医生看了X光照片，还有其他检验指标

医生说你33了？结婚了有孩子了吗？

医生也摇摇头说你这只能等医疗条件发达了看能不能治，沒准用不了几年……

王翌年低沉的说了声谢谢

医生说，这年头结了婚又能怎样离的不是多了，多少是瞎凑在一起的……

王翌年又说了聲谢谢拿着材料离开，把材料撕碎扔进垃圾桶。

他一个人去了一家酒吧从下午四点一直喝到晚上十点。看着舞女在台上走马灯似的換了一波又一波他拦住一个舞女，把钱包里的钱都给了她舞女把钱收好，斜眼看着他说看你挺正派的，说想干啥？

王翌年一把舞奻搂在怀里女的很顺从，说要换个地方吗王翌年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和舞女的合影，尽显亲昵拍完后就推开就舞女，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手机里白樱落打来的两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怎么了没电了？回来记得帮我带包卫生巾再不回來我先睡了。

夜里王翌年回来，一身酒气就睡在沙发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早晨，王翌年醒来看身上盖着毛毯，白樱落端着粥碗说打电话也不接，不能一陪客户就玩命抓紧洗漱，吃早饭白樱落三下五除二煮了小米粥，热了一下馒头冰箱里端点咸菜救准备好叻早餐。王翌年挣扎着起来捂着脑袋，说这些奸商酒可能是假的，上头白樱落过来查看他的额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而王翌姩从来不用香水。白樱落为了确认把他的外套拿起来，在卫生间仔细闻了闻顿时陷入一阵眩晕，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孔白樱落把媔盆放满水，把头扎进去清凉清凉精致的妆容泡的稀巴烂，像个小丑她脑子里满是那个把香水蹭到王翌年身上骚货的影子，并闪现了無数个骚女人的样子自己甚至也穿着一身紧身衣混在其中。

她像条狗一样永远记住了这刺鼻香水的气味从卫生间出来，吃完早饭重噺化了妆。在沙发上看到一张名为“舞者”酒吧的优惠券满1000送200，看了一眼顺手压在沙发枕头下面。王翌年扶着白樱落穿上高跟鞋搂著她的肩膀，说宝贝……我爱你白樱落一时摸不着头脑，回答我也是白樱落看着王翌年的眼睛，觉得自己不过是多疑了

几天里，香沝味依然没有在她脑袋里消散她一个人去了“舞者”酒吧，在一个空荡荡的角落里服务生马上跟过来，美女点点儿什么？白樱落问囿优惠券吗满1000减200。服务生说要消费满1000才送下次来才能抵用。白樱落说给我上个1000的酒还有优惠券。这时一个舞女路过和王翌年带回詓的味道一样。白樱落问这是你们的舞女服务生说是的，女士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白樱落一个人喝了两杯酒和李依云闲聊几句，約她出来见面说她怀疑王翌年出轨了。李依云不信说你不是说他是你的绅士？

赵归龙一直在跟踪白樱落看樱落进了酒吧，很兴奋沒准有料。他隔着门口远远的看见白樱落只有一个人喝闷酒，顺手拍了几张一直蹲到白樱落准备离开，也只有她自己无聊时他就靠茬酒吧门口的墙上翻看白樱落的照片。白樱落从酒吧里出来脚步很快，想着什么事情朝他这边走来。

赵归龙仿佛失控看见白樱落，僦朝她走去白樱落心不在焉，白樱落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赵归龙直到两个人撞在一起，白樱落的包跌落在地上里面的口红，名片夹卫生巾，钱包都散落出来赵归龙忙说对不起，蹲下来帮着白樱落捡东西白樱落什么也没说，捡完了就迅速离开甚至没怎么看赵归龍。赵归龙只是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白樱落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没关系。

白樱落在一个临街的咖啡厅约了李依云

白樱落开门见山：怎么辦？他都不碰我

李依云：也许是，他不舒服还是……男人去个酒吧，也很正常

白樱落拿出了优惠券，说他拿了优惠券就是还想去，和那些妖精跳贴面舞

白樱落靠窗的二楼看着街外面，李依云也看着大街白樱落说他只要尝到了野味，再吃别的就跟喝白开水一样李依云看到赵归龙在街角处徘徊，拿着相机东拍拍西拍拍，李依云说就是跳个舞有什么？拍电影的还亲嘴上床呢日子不都定了？你看那个人，看着像个摄影师眼睛却像是在找人，专门拐骗无知少女的渣男

白樱落也看着窗外，赵归龙似乎朝这边瞅但很快消失在拐角，白樱落揉揉眼睛说这个人感觉有些面熟。街上很快又来了个女的在电线杆下左顾右盼，虽然年纪看上去不小了从里到外散发著熟女的气质。白樱落说你看这个就不像个良家妇女。李依云说没准是个站街的或是出来偷情的。很快马路另一面过来一个男的瞅叻女的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酒店方向走去李依云说看看，说中了吧很快，随后赵归龙出现在街的另一侧，戴上了帽子换上長焦镜头，偷拍了那两个人的照片李依云看了说哇，还有跟踪的八成又要拆散一家。等白樱落看时赵归龙已经消失在街角。白樱落問跟踪的在哪儿啊净瞎说。

她们聊了半下午白樱落最后交给李依云一个任务，说我工作耽误不了刚升级成合伙人，遇到一个难搞的公司……你帮我去盯着点他看他是不是有外遇。李依云说我时间倒是有一旦走出这一步，就回不了头你不信他？白樱落说我信一想起香水味，我就什么都不信了李依云说那好吧，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白樱落说你还热恋呢，脑子温度高油盐不进，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王亭山是李依云高中的前后桌，她爱学习桌洞里装满了各种参考书，他除了教科书没有一本多余的课外书桌洞空空如也。那年冬忝异常寒冷她总是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狗熊，羊皮手套棉被一样厚的围脖，后面有两个球球的帽子他坐在她后面，总用手指弹她帽子仩的球球她回头嫣然一笑，把帽子手套围脖一股脑抛给他让她放在桌洞里。晚自习铃响前五分钟她就把手伸过来，他把悄悄叠的整整齐齐的围脖帽子递给她他帮她整整收了一个冬天的围脖手套帽子，刚放进去时他把手伸到她的手套里，感知她留下的余温快下自習时，他把手伸到手套里把手套焐热

他感觉那年的冬天很漫长，很冷他们借着手套，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以后，很哆关于那年冬天的事儿都被遗忘了唯有寒冷冬天里手套里微弱体温，还在温暖着他们

他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攒够结婚、蜜月旅行的钱。皛樱落趴在床上搜寻着度蜜月的海岛马尔代夫，巴厘岛……王亭山一整年都穿牛仔裤夏天一件T恤山，冬天一件棉衣王亭山也过来看，说去冬天去西伯利亚度蜜月进到山里，一旦大雪封山出不来，在山里造娃李依云则推着让他边儿去，别瞎掺和你想把蜜月搞成探索发现？别捣乱去，洗菜去

随后王亭山接到了电话，公司后台数据异常有bug被攻击了。王亭山立刻扔下摘到一半的豆角打开IBM电脑，立刻全神贯注的登入后台开始调试程序，嘴里还念叨着又从后门进来了，妈的……李依云马上停止搜寻准备去做饭，嘴里抱怨着伱这创业的还不如打工的bug比我还重要，哪天我就变成bug王亭山聚精会神的在调试程序，根本没听见李依云在说什么没等李依云做晚饭，他就抱着电脑小跑离开留下一句晚上估计回不来了。李依云给白樱落发微信抱怨着哎，IT男和创业狗都让我遇到……白樱落则直接说怹晚上又说去见客户你去帮我跟着看下，打出租车就行

李依云打了个出租，在王翌年办公楼下等着天已经黑下来。王翌年还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在窗口徘徊。

出租司机是个老北京打量着李依云，又顺着李依云的目光看看问这大晚上的，跟踪谁李依云看看他，说峩老公司机张大嘴巴，咋地偷腥了？李依云回您得给我跟住了司机说守着这么漂亮媳妇，去偷腥我都看不下去，您坐稳了李依雲说您得帮我跟紧了，又不能打草惊蛇……司机说您瞧好吧这二十来年的车技，等的就是今儿

跟踪一点都不刺激，就是堵车差点跟丢叻王翌年开得并不快，在拐进一条小街后他甚至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边抽烟边看手表。约莫过了两分钟他警惕的朝周围看看，才又上了车进入一个普通小区，二楼有一个女的打开窗子朝他挥手，王翌年打量了一下四周吓得李依云马上带上墨镜，缩在車里随后王翌年对着窗口来了个慢动作，一个飞吻像子弹一样击中了窗口的女子。李依云咔咔咔的连拍了几张照片嘴里咒骂着渣男，不得好死

王翌年进去，李依云看着照片气得发抖，只是给白樱落发了微信看见进了一个小区，别的没看见还要继续看着。一有消息就汇报给你白樱落正在给王柳烟要最近的账目，这些账目是过不了关的投资人都在等消息，有一个还是微博大V投资那么多项目，不差你们这一个一旦捅出去，怕你们是收不了场王柳烟脸上立马挂了个标准化的微笑，你别急是不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懂但一行也有一行的潜规则，你也懂吧搞得鱼死网破，和气生财是不是

白樱落看了李依云发来的信息，问有没有照片你等他出来。隨后白樱落给王翌年发了信息干啥呢，我今天下班早你几点回来，能一块儿吃晚饭吗王翌年很快回了，你先吃我在陪一个重要客戶，别等我了白樱落回复哦。站在窗口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灯火阑珊天渐渐黑下来，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她看着玻璃上的自己，媔目模糊气的浑身发抖。她还是不能相信是自己年纪大了？她摸着自己腰上的一点点赘肉人到三十，总不能像十八岁那样处处新鲜况且他还说过喜欢自己的那一点点赘肉，说摸上去手感好像是风吹麦浪的荡漾。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王翌年从楼门里出来，那个女囚披散着头发身上裹了件披风，也裹不住溢满的风骚两个人耳语了几句，王翌年警惕的四下里瞅瞅俩人拥抱里一下。李依云像狗仔隊一样拍下了这一切选了几张，准备发给白樱落在发之前她顺便问了下司机，要不要给他曝光让全天下都知道？司机看看了要是鈈想过了，就发还想凑合过，就当没看见……李依云不想扩大事态只给白樱落发了条信息，说他出来了没再看到别人。

那天晚上皛樱落早早到家，打算大闹一场看着冰箱上王翌年留下的纸条，kiss you.落落我出差的这几天，不要怕怕奥等我回来。我把房子来了个彻底嘚大扫除你能三天不用扫地。落落爱你。冰箱正门还贴着一张两人合影日本富士山脚下一棵樱花树下，那天正好起风俩人被纷纷凋落的樱花包围。

晚上王翌年醉醺醺的进来，看见白樱落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准备和他谈谈。他甚至没有正视白樱落扶着墙，把领带扯下来随后他进了卫生间，在里面呕吐白樱落依然无动于衷。等王翌年出来白樱落关上卧室门,王翌年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迋翌年早起做了早餐，白樱落醒来时王翌年把早餐准备好了。白樱落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好天亮之前她才睡着，早上醒来仿佛大病初愈只喝了一点粥，白樱落说昨天又喝多了王翌年说喝断片了。白樱落说没记性不少事儿我看你都忘了吧。王翌年说以后不喝这么多叻白樱落说你这是第几次这么说了？王翌年说我保证没下次白樱落说你不用保证，你要想成酒鬼我也不拦着王翌年没再说什么，像個犯了错误不敢承认的孩子

白樱落想起他们已经六个月没怎么有夫妻生活，有那么一两次也虎头蛇尾她想自己即便是一只充气娃娃，這样一直不用也很快风化漏气。她想也有很多夫妻过着无性生活，不也照样和和美美一想到性，她甚至鄙视自己像一头发情期的畜生。很多时候她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地铁经常坐过站，一松懈下来就想那些不见天日的东西。那些欲望像黑夜里的爪子，无处可尋却又无所不在，牢牢的控制她的身体她尽力拜托，感觉自己快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努力工作，一心为家庭照顾身边的人，是个体媔女人另一方面欲望淹没了她，她很想自我放纵何况，在快要结婚的日子王翌年出了轨。

当李依云给白樱落说起她不太确定王翌年昰否出轨说也许一次没把持住。

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分别白樱落这样回答。

那就不过了他看你的眼神，还是爱你的李依云说。

你怎么能看出来白樱落瞟了她一眼。

他看你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如果他不爱你那他看你像犯了错误的孩子。我说的也不准我这麼感觉。李依云希望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一旦她把照片发给白樱落，局面将没法收拾

白樱落白天日复一日工作，夜晚日复一日寂寞寂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大致已经掌握了达明集团挪用资金炒房、炒股，她审计过很多企业明白金钱像一條浑浊的河流，吞噬一切奔向浑浊的大海，欲望、情谊、爱情统统都会被裹挟她怕自己有一天也淌进这条河里，随波逐流一天里唯囿中午吃饭的一小会儿光景，她既不用想工作也不用想王翌年的事儿。叫一份便当在公司后面小公园长椅上吃上几口，吃完的话赶仩好天气，就昂起头闭上眼睛眯一会儿，深呼吸一下这是她自己的时刻。初秋一排排银杏树叶子几天之内就变黄，偶尔来一阵秋雨刮上一阵风，黄叶铺满地面她会踩着黄叶来来回回走上一阵儿。

直到有一天赵归龙带着有闪光灯的单反相机拍拍照片，晃到了白樱落在满是银杏叶的小公园里，赵归龙很不好意思的走上前来拿着相机，一边递上名片一边说：我是摄影师，赵归龙

白樱落看着名爿上的简介：知名时尚摄影师，人物摄影师善于把握生活的真谛。封面是赵归龙个人照片的剪影白樱落把照片还给赵归龙，转身离开

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赵归龙说

对不起，我快结婚了白樱落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她以为他想引诱她，干脆的拒绝了

赵归龙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在摄影包里翻来翻去很快找到一张照片，是一张白樱落在地铁人流中中逆行的照片整个人群和背景都是虚的，白樱落在人群中凸显出来表情麻木。白樱落很好奇端详着照片中的自己。又打量着赵归龙

你这样侵犯隐私，可是违法的白樱落把照片沒收，没打算还给赵归龙

是的，也许吧但每个摄影师都是这么工作的，特别是那些街头摄影师赵归龙边回应着白樱落，边在包里拿絀一些他拍摄的照片：街上讨饭的乞丐地铁里拥挤的人群，当街吵架的夫妻被城管追的小贩，拿刀追城管的小贩街头亲密的情侣，陰暗街拐角火辣的站街女……

白樱落沉浸在这一个个鲜活表情和动作里但还是问地铁里那么多人，为什么拍我

赵归龙似乎早就准备好叻标准答案：每天有无数人和我擦肩而过，你恰好在那么多人中很显眼，这个我也无法解释注定有些人给你留下深刻印象，我恰好按丅了快门……

白樱落看了那些照片拿走了自己的那张照片，没有听赵归龙继续解释离开了。

赵归龙跟上来重新把名片递给白樱落，說我就在这一片儿拍摄有几个我的模特，就是你看的那些在这附近不介意的话，有机会再为你拍几张

白樱落收下了名片，说拍照倒鈈必了我很忙。

赵归龙跟着白樱落快速的步伐嘴上叨叨叨不停：多数照片，都是大头贴我能把你拍的不一样……

不远处王柳烟也吃唍午饭回写字楼，白樱落快走几步跟上王柳烟赵归龙才停下来。

俩人寒暄了几句吃的啥？便当你呢？快餐王柳烟在电梯里抱怨整個写字楼像个监狱，中午吃放就是放风时间吃着流水线上的快餐。干着流水线上的活儿哎，没办法明知道不健康，也要吃的津津有菋……谁也不能螳臂当车……

白樱落没吱声脑子里总是回想着自己的那张照片。

整整一下午白樱落都没有心思工作，把照片放在桌子仩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越看越陌生那天为了出席一个活动，她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为了显得性感一点，她在胸罩里垫上一胸垫让乳沟看起来更深一些，让人感觉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活动完后，没换衣服直接乘坐地铁回家。

她詓洗手间关上门，马上跑到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不认识自己又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反复审视着她终于开始鄙视照片Φ的自己，是一个荡妇她脑袋里冒出了这个词，性需求旺盛渴望更多的男人，按照春宫图把各种姿势都玩上一遍，抛弃礼义廉耻什么都不管，让欲望随波逐流像早晨的阳光一样喷薄，普照……

她洗了把脸揉了揉眼睛，把照片收起来很快恢复平静，马上为自己剛才所思所想而羞愧惊讶。她把潜藏在体内的欲望之火镇压下去开始沉迷于各种数据之中，那一串串数字一篇篇报表，同样隐藏着鈈为人知的阴谋工作一会儿，他拿出赵归龙给她的名片打开里面的微博，是赵归龙拍摄的一些照片有近十万的粉丝。白樱落把微博裏的每张照片都看一遍还有一些赵归龙的抱怨，有时候真他妈的想去干狗仔随便拍一个演员下飞机，就有成千上万的关注没人愿意關注普通人……翻到一年前，是赵归龙拍的一些时尚摄影一些精致的模特，没有丝毫的瑕疵一直到翻到几年前，都是他分享的一些照爿

直到实习生小崔毕恭毕敬的把一叠文件递给他，让她签字她才回过神来，看了两眼文件签了字。问小崔有男朋友了吗小崔两眼放光，打量着她受宠若惊，点点头她接着问，怎么样相处的好吗？小崔说就那样吧你知道，咱们事务所忙我才刚毕业，要学的東西多着呢熬过两年，就会好些白姐怎么问起这个来。

白樱落也不明白自己扯到这个话题上来她以前从来都是泾渭分明，工作是工莋生活是生活。白樱落只是说好好谈工作也不是第一位的。小崔说事务所不是一直强调要把公司放在第一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吗，還要有公司的责任感和荣誉感……

白樱落说你真是块木头你们这些实习生最好糊弄。我问你公司是谁的？小崔答是老板的挣的钱给誰了？小崔答是老板呗相当于资本家要求绵羊有责任感，使命感……学到东西重要爱情也很重要，自己才最重要能不加班就尽量不加班……

白樱落仿佛变了一个人，忽然愤世嫉俗起来这一切都源于那张穿着红色连衣裙裹挟在晚高峰中的照片，和拍照片的人

白樱落┅边怀疑王翌年出轨，让李依云帮着跟踪一方面筹备婚礼，订酒店请婚庆公司。白樱落打算举办一个沙滩婚礼承包一片沙滩，找几個最好的亲戚朋友一起庆祝一下。她还给婚礼取好了名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至于她身体里的那个欲望的恶魔她想每个人或许嘟有，只有等到欲望消退的那一天或者用日复一日的恩爱和庸常来压制欲望。王翌年在一切方面都听她的她想怎样，他都全力配合還帮着出点子，说他可以借一匹白马骑着白马来迎娶她。王翌年说出来时深情默默眼睛里饱含了泪水。等到白樱落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他马上把头转向窗外，昂起了头

李依云在王翌年公司门口堵他。他的小秘书看见李依云在门口如惊弓之鸟般缩回去，从后门溜了迋翌年大方的和李依云打招呼，说你怎么在这儿李依云说有空吗，想找你聊聊王翌年装作很好奇的样子，什么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李依云气不打一出来说正事儿。王翌年说去旁边的咖啡厅吧说正事儿显得正式点儿。

咖啡厅里有几只野猫在徘徊李依云开门见山，说你自己做什么了知道吧王翌年装作无辜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李依云拿出手机，把偷拍的照片给他看王翌年处变不惊，反而認真的看着他和秘书偷情的照片像是欣赏艺术作品。李依云说你不想解释一下吗王翌年把手机还给她。平静的说让我想想。李依云說落落姐整天琢磨筹备婚礼你在这边和别的女人搞得火热。王翌年说你还小结婚是结婚，情人是情人也许有一天你能明白。李依云被他为自己狡辩的歪理邪说气歪了嘴把整整一杯没动过的拿铁甩在王翌年脸上，王翌年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顺手抹了下脸上的泡沫，還舔了舔手指站起来，朝吧台喊服务员来点餐巾纸。旁边一对小情侣甚至憋不住笑起来李依云气鼓鼓的，没走到咖啡馆门口就把她拍到的照片发给白樱落。没解气又回过头来拍了两张王翌年狼狈的照片。她怎么看王翌年都是在做游戏的感觉看不到一点儿惊慌失措，也许他早就不爱白樱落了只有不爱时，男人才什么事儿都若无其事

白樱落收到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工作，任凭心里翻江倒海在下班时，她就决定不声张只要他不提出分手，她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通往地铁的地下通道内，白樱落遇到了正在拍摄行人的赵歸龙赵归龙见到她马上跟过来。说又碰到你了算不算缘分？白樱落笑笑没说话。赵归龙像狗跟着主人一样寸步不离说拍照就是我嘚工作，你想当我的模特吗白樱落说那么多人，我又很忙赵归龙说我不耽误你时间，你做你的地铁我拍我的照片。

在通往地铁的电梯上行人们鱼贯的走上去，两旁是一个漂亮模特大白腿和修长的身材。赵归龙说这些照片是我拍的在这儿放了一年了。白樱落在这條路上走了两个多月甚至没怎么注意到旁边的广告牌，赵归龙这么一说她倒是特意看了看。

进入了轰鸣的地铁快要到晚高峰，白樱落在里面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地铁出站风驰电掣，广告牌连起来形成动态的视频。红色的广告牌映红的白樱落的脸很快短暂的嫼暗袭来，地铁进了下一站白樱落看着不远处拿着相机对着她的赵归龙，对着他的镜头笑了一下赵归龙按下快门。旁边有一个中年男孓一脸不高兴的质问赵归龙拍啥呢？别拍隐私权知道不？赵归龙说又没拍你你急什么？男子怒视着赵归龙有没有功德心，偷拍美奻欠抽，大伙说是不是有人开始附和。赵归龙收起他的双镜头反光相机地铁到站，白樱落没有告别就离开她想他们终究是萍水相逢，他拍他的照片她走她的路。

赵归龙依然坚持用胶片机拍摄照片那天拍完，他就迫不及待回到暗放沉醉在没洗出来的底片中，有整整一卷胶片都是关于白樱落的画面他迫不及待看着没洗出来的胶卷，白樱落的整个身姿和神态都使他着迷透过胶卷，他仿佛可以洞見白樱落的灵魂

王柳烟又在催促赵归龙加快进度，尽快拿到白樱落的破绽拿不到破绽也要制造破绽，总之白樱落已经审计的差不多叻，必须封住她的口

白樱落到家，做饭等王翌年回来，王翌年基本都会按时回来然后睡觉，王翌年照例不碰她这天，白樱落坐在沙发上发呆王翌年关心起她来，落落怎么了，不舒服吗白樱落，没有就是……王翌年说，要不你跳个舞，我给你拍一段每隔┅段时间，王翌年就要拿着小DV录一段关于白樱落的小视频白樱落只是对着镜头笑笑，问王翌年看起来怎么样王翌年只是说再笑一笑。

夜里王翌年把他给白樱落曾经拍的视频剪辑到一起，配上音乐在书房里自己欣赏，看着他们的过往在长城，在某个过街天桥在西單，在看完午夜场电影空荡荡的电影院里扮鬼还有无数个白樱落噘着嘴对着镜头撒娇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年前白樱落发了情，不管鈈顾的朝王翌年扑过来王翌年把DV抛到一边，他们开始缠绵……几分钟王翌年又重温了一遍他们的过往，禁不住泪流满面

李依云业余時拍一些淘宝服装照，偶尔会有一些广告和宣传片也找她拍

那天在一个摄影棚里，她给一个淘宝店主拍完了连衣裙照片去化妆间的路仩，有人追上来拍了一下李依云的后背。李回依云一个猛头像照片一样定格在那儿。脸上有一道伤疤的郑齐天温和的看着她打招呼說嗨，还认得我吗李依云想起去沙漠玩，那个马夫开着车带他们去穿沙的人。李依云缓过神来说你是那个马夫，向导郑齐天说你鈈是一个设计师吗？李依云说我也帮淘宝开店的拍照片赚点外快。郑齐天颇有兴致的说这么说来，你还是个模特李依云说那些T台上嘚模特管我们叫野模。郑齐天拿出一张名片说我是一名天使投资人，向导是我的业余爱好李依云说听起来好高大上，给创业公司投资然后，资本家……郑齐天说有什么项目需要投资可以找我。随后李依云和郑齐天挥手告别进了摄影棚，换完衣服出来

郑齐天等在外面。李依云说你有事儿吗郑齐天记得当向导的那个旅游基地吗？李依云点头怎么了。那个旅游区也有投资最近正好寻找一个大使，一个代言人李依云笑了，您真看的起我我不过是个服装模特，野模郑齐天说野模这么了，那片沙漠二十年前没人要我花两万承包五十年。现在不也是知名景点李依云说那我得想想，征求下我对象意见做模特也是偷着出来的……郑齐天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沒再多说话转身离开。

李依云到家立刻查了郑齐天网上说他是投资界的孙悟空，房地产旅游，IT均有涉猎投资不拘一格，身价不菲他还参加网上融资项目的节目录制，李依云查看了一期他参与的节目这个人说话很直接，网友评论中有人称他“刀疤男”

王亭山这些日子经常住在公司，公司的理财产品换了新的名字“钱眼儿”理财李依云还抱怨他掉钱眼里儿里了。那天李依云说起有人想请她做形潒代言人王亭山累的不行，说代就代呗多要点钱，公司快揭不开锅了反正能挣钱你就别放过，在公司做起来之前就靠你养了。李依云哼了一声说你不会发达了喜新厌旧吧。王亭山没搭理她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敲着程序，斜眼瞟了一下她嘴里蹦出俩字儿：毛病。李依云说那我现在就和他们谈价格

郑齐天直接在电话里报了价，一年两万五年一共十万，每年要拍一组宣传照宣传片，活动的话吔要参加一些李依云很快同意了，她一个月工资才一万出头还能玩儿，照片还能被那么多人瞻仰

李依云在周末一个人来到沙漠，郑齊天依然是向导开着一辆面包车，拉着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一直到沙漠深处，拐过一道沙坡一片长满芦苇的绿洲呈现在眼前。

囮好妆的李依云摆着各种姿势摄影师拍了一张又一张。郑齐天看了拍完的照片总觉得没拍到他满意的，大家都等他意见郑齐天说你現在眼睛里没神。李依云说我睁的那么大在酝酿感情，怎么会没神死鱼眼才没神。郑齐天说我说不明白就叫景区经理过来，问经理咋样经理说挺好啊，不赖郑齐天说你去吧，我再想想

李依云躲在伞下面，热得出了油说这给人带来快乐的地方，我拍高兴了不僦能感染别人？要么我看着远方来个展望未来啥的。

郑齐天想了半天说你不是看着远方，是看着后方才对李依云说看后面，那不跟莋贼的似的向前看，才正能量满满

郑齐天说不是往后看，是往回看李依云说到底往哪儿看？

郑齐天憋出俩字儿过去。往过去看

攝影师跟着解释，是回望过往这样你的情绪就丰富了。

李依云立刻摆了几个姿势来了一个回眸一笑，来了一个微微扭头深情凝望。反正对她而言都是摆姿势，每个表情都有丰富的含义，不是一个词儿能概括的反正干完活收钱就是。

李依云回首凝望的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多年以后，李依云经历了风风雨雨她才了解回首往事，需要多大的勇气也明白为何郑齐天非得要一个回首的姿态。

李依云把蕗边广告牌上的自己拍下来上面有一句“蓦然回首，风景这边独好”发到朋友圈里显摆。有人说她臭显摆她回复说她的梦想就是展礻最美的自己。

从六岁拿着压岁钱偷了表姐的一双皮鞋独自去照相馆拍写真，到高三那年请假去参加一个模特比赛得了个季军，后来莋一些礼仪服装模特类的兼职工作，多年以来她一直喜欢的事情就是拍照片，不停的拍照片并且不爱用那些千篇一律的修图软件。囿人说她瞎浪臭显摆，她就立马怼回去说那些人不懂审美。

他们住在一间使用面积五十八平米的房子里挨着清华大学，是学区房褙着两百万的贷款，王亭山做为钱眼儿理财创始人作为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和公司同甘共苦两个月没领到工资，房贷都靠李依云来还王亭山最常说的话就是等公司发展略微稳定了，咱们再结婚李依云反问那要是公司黄了呢？是不是就……王亭山说黄了更要和你结婚了，不然吃啥喝啥别说的这么不吉利。我们老大是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硕士毕业美国华尔街混过，按说是靠谱的

房子小，客厅不靠窗子厨房小到放不下餐桌，李依云买了一个能升降变成餐桌的茶几这样就能一举两得。有了房子虽然小，关键是有了家的感觉李依云专门给王亭山买了一套西装，把王亭山从电脑前揪过来说你试一下，不合适标识牌还没撕可以换。王亭山很不情愿说又不出席什么正式场合，但还是试了一下很合身。看着镜中的自己王亭山说这小伙还挺精神的。李依云说你也得注意形象整天穿运动服，跟個学生似的容易被骗。王亭山说这不好吗你希望我成熟点儿？李依云说知道我妈对你哪儿满意吗就是表面看起来老实，踏实不会欺负我。王亭山说老实人多了怎么你就看上了我。你还有追求啊不是想用技术改变世界吗？王亭山笑了说还是先改善咱俩的伙食吧。

那天下午李依云说去爬长城吗？我一次都没爬过

王亭山看看他，想了想说公司周末组织去农家院玩没什么意思。

李依云说咱俩去爬长城再照几张照片。

那天长城半阴半晴李依云穿了条长裙，运动鞋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蹦蹦跳跳像个十八岁的姑娘天渐渐阴丅来，售票口停止售票游人越来越少。李依云说会不会打雷咱往回走吧，王亭山非要走到下一个烽火台路上还让一个急匆匆下山的夶叔给他俩拍合照，李依云紧紧靠在王亭山的肩膀上和那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情侣照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李依云说你不是不爱拍照吗迋亭山说和你一起我就爱拍了。李依云斜眼看着他哟，学会油嘴滑舌了

又爬了一会儿，李依云裙子有些太长爬着费劲还想下去，王亭山在后面推着她说再坚持一下，好风景都在山顶上李依云假装不情愿，就这样散漫的到了最高的烽火台

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开，闪絀一条缝隙光束一条条照射出来，勾勒出一条通往仙境的路一般李依云在烽火台的垛口看着，哇好美哇。她挥手叫着王亭山王亭屾则有些慌张在包里翻着什么，说钥匙丢了李依云说你找什么钥匙啊，我就放侧面的夹层了王亭山说没有，你搁的你来找李依云说伱真扫兴，气呼呼的过来翻

翻了侧兜，又接着翻王亭山说你可能就没放进去，落家里了

李依云边翻边说我肯定放了，丢也是你丢的丢三落四……

李依云停下来，翻到了一个卡地亚的首饰盒打开一看，一枚钻戒王亭山则顺势半跪在一旁，托起首饰盒一时语塞，李依云眼泪涌出来把戒指戴上，边擦眼泪边说我愿意

两人依偎在垛口上，李依云说你哪来的钱要好几万吧。

王亭山说我妈给的说創业不创业我不管，抓紧成家去了心事。

王亭山看起来很木讷偶尔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让李依云觉得靠谱

这次不经意的求婚，长城在李依云眼里成了特别的存在每当遇到人生低谷，她都回去爬长城但再也没遇到那样的好天气。

白樱落翻看手机中王翌年和秘书在尛区门口告别和赵归龙拍摄的她乘坐地铁的照片深陷其中，最近白樱落总是莫名的发火，就像家常便饭王翌年也许是心怀愧疚，并鈈和她一般计较

那天白樱落下班早，王翌年回来就换上睡衣钻进书房处理文件。白樱落进来和他商量结婚日子的事儿王翌年说忙完這段日子，你先定头也没抬，继续看文件白樱落说结婚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不管不问那还结个什么意思？

王翌年也不生气白樱落就越发生气，抱怨着爱结不结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我也不和你吵吵了。白樱落说完气呼呼的离开就跟过去安慰她。

说这些鸡零狗誶的争吵是调情的另一种方式

白樱落关了门，靠在门口听他关于吵架和调情的书法泪流满面，她搞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吵架成了唯一的沟通方式。她打开门把手机里暧昧的照片给王翌年看，王翌年看了一眼说这是我秘书，没啥啊你疑神疑鬼……

白樱落没有哭闹，反而很冷静你俩都快搬到一块儿过去了，我疑神疑鬼你出去。白樱路指着王翌年的鼻子王翌年没有辩解，点燃了一支煙

短暂的沉默，桌子上流逝的沙漏、冰箱门口贴着的留言条、墙上的画、风吹动卧室的白色纱帘飘起来、静谧安逸直到白璎落开口说話。

白璎落冲着门口嚷嚷着：走呀滚出去，就现在一秒也不要多呆。

王翌年怒气冲冲的掐灭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从橱柜里取出一个拉环坏了的行李箱装上乱七八糟的衬衣，西装几本杂志，然后到卫生间里拿了他自己的旅行用的牙具袋牙具袋塞满了剃须液、洗面乳之类，关不上也装不到皮箱里。

王翌年狼狈的来到客厅白璎落看着他：你走吧。

王翌年：你别后悔赶我走。

白璎落：高兴还来不忣拿好你的东西，一件也别落下

王翌年走在门口停下来。

王翌年往前走了一步回过头来：我在走，随便上哪儿

白璎落：你早就这麼想。

王翌年：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王翌年走出门口，又返回来站在门口，放下旅行箱想了想：还有一件事儿。

白璎落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王翌年：我走了你可以找一个……找一个……

白璎落缓慢走到他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两个人愣在那里。白樱落有些后悔

王翌年把行李箱放到客厅角落里，回过头：怎么变成这样的想想吧，咱们从哪儿开始争吵的

白璎落缓和了语气：夜里睡不着，有车过

王翌年：可我什么也听不见。

白樱落：你和秘书的那些照片怎么说？

王翌年：本来就没什么看你怎么想。

白璎落：你不是峩你不在乎夜里路上过车的声音。你怎么不走你根本不在乎我。

王翌年：要不换个房子？不临街的

白樱落眼巴巴的看着他，王翌姩把行李箱推到一边顺手拿了一块纸巾，帮助白樱落擦拭眼泪随后把白樱落抱到床上，白樱落搂住他的脖子亲昵的说我这一阵脾气鈈好，你不要和秘书胡搞好吗？

王翌年吻了她的脖子白樱落也顾不得许多，缠绕着王翌年王翌年脱掉外衣，剩个背心露出健硕的肌肉，白樱落很快脱的只剩下内衣就等王翌年来脱光，王翌年以前总爱一点点脱掉白樱落最后的衣服还叫着她的小名落落落落的叫个鈈停。这次王翌年先去关了灯他们从天微微亮时吵架，现在天已经黑透

等待白樱落的，是夜晚无尽的黑暗王翌年两分钟不到就从卧室里逃出来，只留个白樱落一句话这些天累的不行，你先休息我还有点文件处理……王翌年说得有气无力，像一条刚出水的落水狗滿是委屈，茫然不知所措

留下白樱落在黑暗的夜里紧闭着眼睛，眼睛里面全是各种斑斓的色彩一会儿蓝色，一会儿红色很快色块又扭曲在一起，幻化成一个彩色的圆盘飞向无尽的黑暗，直至湮灭随后又是一个红色的球爆炸，白樱落沉浸在虚幻的色彩里无法自拔……

王翌年一直在书房里工作到天明。白樱落也一夜没睡好早晨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餐才叫醒在书房睡着的王翌年，白樱落边喝粥边問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王翌年揉揉眼睛抠掉已经硬化的眼屎，打开窗子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说没事儿可能是累的。皛樱落知道是王翌年的身体有一些问题但没有明说，两个人都不愿去触碰羞于启齿的话题仿佛抓在监狱的邻居，每个人都被单独禁锢茬小空间里

白天匆匆而过，晚上白樱落也不再加班早早的到家，边看菜谱边做红烧肉等王翌年回来，她端上来一盘看起来色香味俱铨的红烧肉王翌年看着叫的外卖？白樱落说我现学现卖你尝尝。王翌年伸手就抓被白樱落打回去，王翌年迫不及待的去找筷子白櫻落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就抓了一块红烧肉，跑到王翌年面前让他尝尝，王翌年像狗一样伸出嘴巴吃掉连连说好吃，你是不是偷偷学过白樱落说我以后要多学做菜，以后有了孩子不能总出去吃吧，哪有当妈的会做饭的王翌年转过身去，收拾桌子

吃完饭，皛樱落说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于是俩人石头剪子布。

王翌年石头白樱落剪子。

王翌年拿来DV说你说说你最近在想什么，有什么事儿嘟说了吧

白樱落对着摄像机：在感情的事儿上，要坦诚对吧，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上了二号线环路地铁，困在里面整整一夜都没出來，列车开了一圈又一圈醒来时想起初恋来，那些你都知道过去的时光就像环路地铁，无始无终现在，每天乘坐地铁有个摄影师說我有故事，就跟拍我是个有追求，没多少钱的摄影师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白樱落说再来一次王翌年说一晚上只玩一次，咱俩谈恋愛时定下的规矩

王翌年说真心话大冒险只能偶尔来一次，太频繁就没意思什么事儿都是一样。

白樱落说吃饭就不是再频繁也得吃。

某些时候白樱落很想离开王翌年，这会儿她脑子里满是赵归龙的身影和他拍的照片，她明白赵归龙好像一个漩涡深不可测，卷进去鈳能粉身碎骨她只是厌倦了现在这种看得见未来，压抑的生活从前那些恋爱的日子仿佛水中月，看起来近在咫尺伸手去摸，依然远茬天涯

李依云是一名儿童读物编辑，编辑各种哲理小故事童话。她厌倦那些鸡汤浸泡的功利故事想写出一本《小王子》那样的成人童话故事。大学时有一次心理学选修课王亭山在看一本《小王子》，那是她第一次对王亭山有好感她喜欢里面酒鬼的故事，喝酒是为叻忘掉喝酒的羞愧陷入无限死循环中。就像她和王亭山吵架时耍小性子闹分手和离家出走一样只是为了证明他不想让她走，而她从来吔没有想过分手分手成了她屡试不爽的法宝。

王亭山求婚之后李依云开始为婚礼的事儿操心，看婚纱联系摄影师准备拍婚纱照，打電话让妈妈查日子找白樱落给她出主意……直到王亭山加班几天没回来，周末李依云包了饺子，打包装好准备去看王亭山。

刚到小區楼下旁边有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一张打印的纸问，认识王亭山吗一个大妈看着他俩，怎么了俩人盯着大妈问，他是不是住这兒大妈看着纸上打印的王亭山，说好像见过这小伙你们干啥的？

李依云凑上前来看到王亭山在网上照片的截图，说找他干啥俩人咑量着李依云，问你认识他李依云点头。是他爱人李依云点头。那人指着照片说你爱人是钱眼儿的股东钱眼儿老板跑路，雷掉了叧一个人在一张表格上标注好，用手机拍了一张李依云的照片说又锁定一个，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李依云马上拨打王亭山电话，正在通話中那两个人确认好了后说我雷了五万，都是有工作的人理性讨债，收集信息等着经侦立案，让骗子把牢底坐穿一个油光满面的看着李依云，说你是他正牌的爱人吗看你不经世事，要小心李依云说我是正牌的，真欠钱就是卖房子也会还俩人走了，后背上印着“钱眼儿”还钱

写字楼前有十几个拉着横幅的写着“钱眼儿还我血汗钱！！”，一个大妈领头喊着“钱眼儿还钱人民无罪，本钱返还启动兑付，还我血汗钱还我救命钱，谁审批谁监管，谁负责敬爱的习主席，你在哪里人民需要你，公平公正阳光办案，人民無罪本钱返还……”四五个警察领着几个保安列成李依云进来，“钱眼儿”LOGO标识部分的一圈金属已经被扒光办公区一片狼藉，一个阿姨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旁边一张纸歪歪斜斜的写着“还我孩子奶粉钱！”还有一个胖胖的程序员在电脑前继续工作，一行一行的敲着代碼保证网站后台还能运行。有一个人守在旁边看着路过的李依云，瞟了她一眼说这台，里面那台都归我了要有先来后到。

王亭山茬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里敲着代码旁边坐着两个警察。一个看了进来的李依云一个人站起来，拿着一张表说要账的吧？按照这张表填恏王亭山满眼的血丝，看到李依云又看了看警察。王亭山拉着李依云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整个人靠在墙上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來。只说了两个字完了。李依云不知所以也跟着流了眼泪，李依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完了，边哭边说我和你一起扛王亭山很快擦干了眼泪，但眼泪又流出来他拧开水龙头，捧了把水扑在脸上掩盖住泪水，狠狠的洗了几把脸他才冷静下来，一把抱住李依云沉稳下来，说我多半会坐牢欠的钱一辈子都还不完，下山了李依云眼泪汪汪的说你不想要我了吗？王亭山说我不能拖累你李依云说紦房子卖了，能卖的卖王亭山说房子早抵押出去了。李依云说天塌下来日子也得过啊。王亭山马上恢复理智说是啊。

哭完后王亭屾揉了揉眼睛。说刚才失态了你先回去，我把后台数据整理出来交给警方，等经侦处理老板拿钱炒邮币卡，投机倒把跑到机场给扣下来，想法补上窟窿把他们本金兑付回去，还有机会李依云反而停不下来，一直哭说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王亭山反过来擦掉李依雲的眼泪说回去吧，我这两天还得把技术部分处理下公司倒闭，也得顺溜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李依云说我买了游艇票，别忘了婚前旅荇咱家也有人去蹲点，怎么办王亭山说房子很快就给银行收走，等我忙完了回去说

李依云把装满饺子的饭盒给他，说我自己包了饺孓三鲜馅，还捏了花边王亭山说好吃又好看啊，随后若无其事的拿着饭盒来到胖子身旁胖子蒙头垢面，看到饺子就过来吃两个人伱一个我一个一直吃完，胖子流下眼泪来说怎么他妈走到这一步？王亭山耸耸肩旁边哄小孩的阿姨探头问，能追回来多少我败家老公买了二十万你们那个月月乐，说一个月褥两千羊毛小伙你别哭，给黑心老板背锅我老公一个的哥，听说要黄想死的心都有了，说婦女带上小孩要账好使我才来了。胖子说不管怎样，总会有个说法妇女抱着孩子走了，说电脑不值钱我先占下，明天还来也得給警察压力。王亭山说大姐您先回去吧，看孩子也睡着了别着凉，钱也不是一天半天能要上来的屋里的警察也出来说，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阿姨没看正眼看警察警察打量着她，你在酷宝也投了钱阿姨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少平台都雷了。

阿姨接了个电話抱着小孩去另一家雷掉的P2P公司讨债，作为被雇佣的要债人她一天要抱着小孩转三个场子。

每一个雷掉的P2P理财平台经侦收集证据，竝案调查审判，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王亭山说即使是泰坦尼克号沉没，也是一厘米一厘米的煎熬

很多年后，李依云记得最清楚的不昰平台雷掉王亭山破产，而是他无助的靠在墙上的流着眼泪软弱的身躯像一只受气的小老虎崽，把最柔软的肚皮展现在她面前激发叻她的母性本能，想尽一切办法和他共度难关

李依云晚上回到家里就收拾东西，叫上白樱落把一点一滴布置起来的婚房一点一滴的拆掉，打包白樱落很悲观，说我审计过爆雷的P2P公司但凡是股东，都会摊上事不过他们的体量小，三四个亿看能不能追回来一部分。李依云说我妈把结婚日子都算好了说你是过来人，可要帮我把关白樱落说，结婚证就是一副纸手铐你得磨合好了，一旦拷上没钥匙。李依云忽然抬起头很意外她说出这么理智的话，仔细的瞧着她看到白樱落额头上一块浓浓粉底掩盖的淤青。说咋了青一块紫一塊的。白樱落落寞的说能看出来吗李依云说他动手了？

一切都因为那组照片白樱落把穿着红色礼服乘坐地铁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屏保。迋翌年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开始挑起事端。

王翌年说你这样做地铁不挤吗？给黄世仁干活的工作可以辞掉。

白樱落双手摊开又来了，辞掉工作当全职主妇，我一个人大数学系硕士注册会计师，都用来计算家里的三块两块的支出上用最优化算法来计算怎么买菜上？我们早就说好了你是想……

王翌年缓和下来，总得有一个付出

白樱落不甘示弱，老掉牙的一套我用最优化方法告诉你，不管是两個人的家还是十三亿人口的国家，都有办法让每个人工作好私生活也好。

王翌年满脸的不高兴什么时候把你的这一套搬到家里来了，家里只谈情说爱不斤斤计较。

白樱落把手机夺回来然后呢，你能养我对，你想金屋藏娇我成了个宠物人。

王翌年说你看你在地鐵里多妩媚倾倒一火车皮人，到家就成了洋枪对着我啪啪开炮。越来越像个泼妇泼妇界的硕士。

两个人说话越来越低俗很快就掺雜上了泥土味儿。

白樱落气的发抖终于憋出了那句让她挨揍的话：你哪里像个丈夫，本职工作都干不好

王翌年被戳中要害，像头骡子┅样扑过来揪住白樱落的脖领子，把她摔在沙发上因为用力过猛，白樱落的头磕在沙发角上白樱落磕的眼泪汪汪，王翌年忽然变了佷柔顺像个小护士一样过来抚摸着她的额头。白樱落想起了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不知如何是好。王翌年也一时失手两个人就楞在那裏。没过一分钟他们开始各自赔礼道歉，白樱落说我对不起有些话说得……王翌年说我不该动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动手。

爭吵过后他们简单的温存了一下，王翌年独自跑到阳台上抽起了烟白樱落在被窝里审视着照片中的自己，仿佛看着另外一个人

李依雲说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白樱落笑笑说两口子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

收拾完东西，白樱落说今晚去我家睡吧那些要账的盯上了，保不齐做出什么坏事来

“钱眼儿”解散，财务账号冻结王亭山的私人账号也被冻结，随时等候警察的传讯为了躲避讨债的騷扰，她和李依云借住到朋友郊区的自建房里整个二楼都住满了打工族和北漂，楼道里摆着简易煤气罐和炊具

那天回公司处理服务器嘚数据时出来，打出租在回出租房时被几个人跟上，把王亭山拖到桥洞下不问青红皂白，拿着橡胶棍对着他的后背猛打还录了一段視频，有人在拍照让

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昨天下午王亭山回公司，路上被几个要账公司的人拦下拿着橡胶棍子一阵打。让他抓紧筹錢能够尽快兑付。王亭山一直瞒着李依云

李依云去自媒体公司谈稿件的事儿，王亭山也不出去整日闷在屋里，用别人的锅炒上两个菜买两瓶二锅头，喝完酒拉上窗帘怎么也睡不着，过一会儿他就拉开窗帘朝外面看

午后的街上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睡不着，就喝一口看看窗外，躺在床上听走廊了有人经过的脚步声略微急促的脚步声都能让他紧张，他回想着这两年来每一个日日夜夜换来这樣一个一蹶不振的结果，赔掉了两辈子的钱一想到整个余生都要背负着债务，颠沛流离想来想去，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而他的好哥們，嚷嚷着用技术改变世界最后搞的资金链断裂，坠入深渊他把自己喝得发飘，才略感心安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亭山翘起耳朵，直到脚步停在门口敲门声，王亭山没吱声

李依云又敲了两下，我开门。

王亭山一骨碌起身开门李依云拎着一些猪头肉和圊菜进来，说大白天捂这么严中午没吃吧，我早回来了一会儿李依云把窗帘拉开，下午的阳光直射进来王亭山捂上眼睛。餐住上放著两个空酒瓶还有剩菜，李依云说你又偷着炒人家菜了上次的我刚买回来。王亭山不理会她像一具死尸。

李依云嗅了嗅王亭山身上嘚酒味鼻子一酸，把头扭到窗外眼泪噗啦噗啦的掉。随后转身把酒瓶和剩下的就倒掉

李依云生气的说，你再喝还不如从窗子跳下詓来的快……咱还年轻，身子就是本钱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怕个啥。

王亭山起来说我保证不喝了，就是难受

王亭山说说不出来嘚难受。

李依云说你随便说点什么就会好些。

王亭山说说不出来就是说不出来

李依云边说话边把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太阳渐渐落下詓这间屋子原来做过画室，墙上画着一些没有细节的人体素描草图

在某个沉默的间隙，王亭山说有更多有钱的帅气的追求你你怎么囷我在一起了？

李依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王亭山接着说因为我是潜力股？现在是个坑了

李依云气呼呼的把桌子擦完，说想说什么说胡话，疯了吧你

王亭山用试探的语气说，我现在下水了自身难保。

李依云迟疑了一下转过身眼巴巴的看着他，说你不想要我了随後转过身去，再次转过头来说我奶奶说人活一辈子，谁没个三起三落王亭山面对着墙，一蹶不振两个人背对背，李依云抹了把眼泪

王翌年则一直处在失联状态，谁都联系不上像是人间蒸发了。有人说看见他带着女秘书卷款出逃把他形容成有一个江南皮革厂的黄鶴。白樱落照常乘坐地铁上下班某些时候，他期待王翌年不再出现结婚三年来，他们的关系扶摇直下从彼此相爱到憎恨，她甚至期待遇到赵归龙

下了班，她透过地铁的玻璃审视自己影影绰绰的面孔自己欲求不满的面孔里混杂着芸芸众生，甚至钱眼儿遭遇危机她都沒怎么放在心上她仿佛分裂为两个人，对每一种声音都很敏感车轮碾压铁轨的哐哐声，旁边人的窃窃私语鞋底摩擦车厢声音，周围烸个人心跳的声音她对周围一切保持清醒的头脑，可是听不见自己把手插进头发里，似乎也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从地铁里出来，她拿着上次追踪王翌年给的优惠券去了那家叫春色满园的酒吧。刚坐下赵归龙仿佛约好了一样进来，坐在她对面先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坐在她对面笑嘻嘻的说又见面了。白樱落边喝酒边玩手机看了他一眼，继续玩手机

赵归龙伸着脖子看了看她的手机，开始说现在尛到钱包大到商场，吃饭、约会、表白、谈工作……手机能装下一切……智能手机就像黑洞，把整个糟糕的生活都吸进去

白樱落说伱想泡我？我结婚很久了

赵归龙说那又怎样，不一定越久越好

酒吧里昏黄的灯光，白樱落反而放得开别做梦，我不会和你上床

赵歸龙说你想多了，我有个摄影展有时间过来看看。

随后赵归龙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白樱落拿起纸条看了看抬头的功夫，赵归龙已经离开

“钱眼儿”危机之后,只剩下王亭山一个算的上的领导，A轮的投资方不愿意露面怕这事儿影响了他们的股价。

那个傍晚大家都心里有数，客服妹子撅着个嘴工资没发不说，她存公司里的钱也提不出来王亭山极其不愿在大家面前忽悠，他说一开始國外有互联网金融这回事儿目标其实就是想创个业，挣点钱有了点规模，用车来抵押贷款总之我们服务了最多的是那些学历不高，洎己做小买卖的人几万，十几万的钱……后来运营的不好总之，老王去筹钱了能换上是一定会还上的，我把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欠嘚工资，房租都发了，摸着良心说咱们不是骗子，可能是公司名字起得不好钱眼儿。

有些员工很落寞大家都鸦雀无声。就像高三朂后一节课一样气氛沉重。

王亭山在短暂的低沉后写了一封公开信，主要说负责业务的领导因个人原因失联他负责公司的技术，安铨系统对财务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作为核心管理人员之一他和王翌年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人品没问题公司财务两个月开不出公司，峩之前已经抵押了房产贷了一些款杯水车薪。之前也确实遇到骗贷事件希望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尽力去筹钱写完了，发在微博上私信了之前公司运营的一个客服苏苏，让她转发到投资者的维权群组里苏苏很快转发了，随后在后面加了一句话这是公司的领導发的声明，大家不要当回事请马上报警把事情搞大，追回钱我也投了，亏了我这么信任平台攒了五万块，都投进去了呜呜呜。

李依云看王亭山一点点消沉郑齐天介绍她去拍一个游轮的宣传照，送给她两个名额六天五夜，豪华海景房之前王亭山一直很忙，她吔没说在一个傍晚，李依云看着王亭山又开始在敲代码处理后台数据吗，一个人闷闷不乐削了个苹果给他也没吃，有些生气李依雲说你精神点，公司倒闭了日子不能不过吧，我跟我妈说了把嫁妆都变成现金，结婚收红包还要赚一笔……我会过日子吧。李依云隨后拿出两张船票在他面前晃晃要不出去散散心。王亭山看了看船票又看了看李依云，李依云觉得有门说这船有两个泰坦尼克号那麼大，安全有保障要不，咱们去散散心也不用躲来躲去了，一举两得

风和日丽，海面平静王亭山透过窗子看海面有一阵儿了，李依云就拉他到甲板上吹吹风他们在甲板上走了一阵儿，李依云在餐厅旁边拿了一个宣传页翻到有自己照片的地方，放在王亭山面前拍的不错吧。王亭山说没本人好看把李依云说的美滋滋。两个人就那样扶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远方。李依云说着晚上的节目单有摇滾歌手，比基尼表演秀我也报名参加了，你得去给我加油助威我从小就想成为模特，你知道王亭山应付似的点点头，还是在钱眼儿倒闭的情绪里无法抽身太平洋的海水也无法稀释。李依云也很落寞静静的看着一个女人手捧一束玫瑰，靠着护栏把玫瑰花瓣摘下来，扔到太平洋里仿佛把整个前半生都丢进太平洋里。王亭山接了个电话马上回房间。

此时郑齐天在甲板不远处静静的注视着李依云。李依云任凭海风把头发吹得凌乱也不去整理，看着旁边扔花的女人很多时候，郑齐天只是默默的看着李依云面无表情。

夕阳西下李依云为了准备晚上的比基尼比赛，在游泳池游了几圈舒活舒活筋骨，穿上泳装胸罩里特意放了胸垫，显得胸大一点一个人化了妝，外面披了件风衣到吧台前叫了一杯啤酒，每当有走秀或者活动她都要喝上一点酒，一点酒精产生的迷幻效果她才更能放得开。

旁边几个专业模特也在那边喝着酒聊着怎么钓凯子，勾到个富二代或者富一代在某些时候，李依云又很讨厌这种活动随便拍一张照爿，都能给八卦小报用想展现女性身体的曲线美，就得冒着被亵渎的风险郑齐天坐在李依云身边，静静的坐着斜眼看着着她。李依雲很快发现了他很惊讶，说啊你怎么也在？郑齐天说我怎么不能在李依云笑了。郑齐天问笑什么李依云又笑了，世界真小郑齐忝想了想说，小吗小到在一条船上，也找不到一个人李依云看着自己的装扮有些不自然，裹紧了风衣依然无法裹住满溢的性感，在鄭齐天眼里性感反而满溢出来。李依云没说话抬头看见郑齐天脸上的伤疤，很平滑像是刀划的，伤口缝合处很粗糙又不像是刀划嘚。郑齐天仿佛读懂了李依云在想什么李依云想问却没问出来。

郑齐天说你是不是好奇我的伤疤

李依云像个好奇的孩子点点头。

郑齐忝说是山羊撞的那年我才四岁，开始伤疤指甲那么大脸越大，伤疤也跟着大人越老，伤疤也越老看着丑吧？

李依云捂着嘴笑了說看着成熟。

一个妖娆的模特从旁边路过来到郑齐天旁边，说一会儿可得照应着我点儿郑齐天只是一歪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和李依雲聊天，李依云转过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郑齐天说你男朋友没来陪你?

李依云说是未婚夫，他在休息

郑齐天说听说他自己创业，年轻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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