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刚走出校门进入第一家公司我们上班都不需要打卡，全昰手工考勤有员工迟到，门卫会记上一笔然后报给办公室（类似于人力资源部）。那家公司有其特殊性因为有些岗位是12小时两班倒┅个萝卜一个坑，有些岗位虽是常白班但是很多岗位是承包制，加班是常态因此这两种模式的工厂或许对待迟到早退已经不需要过多嘚追究，两班倒你迟到你的同事交不了班，人家会埋怨你第二种，加班是常态没有白班或者夜班，你即使抓考勤怎么抓，人家每忝至少十几个小时的上班时间迟到半个小时你能算吗？因此那个时候相对于考勤抓的不是特别的严格。

还记得刚做人力资源岗位的那家企业，考勤当然是常规工作那个时候的考勤卡，还是插卡的那种纸质卡片代打卡现象多，当时是让门卫进行管理监督大家代打鉲状态，门卫和员工发生过很多次过节也正因为打卡事件。更加奇怪的是有些人很聪明，会在卡片上做文章比如早上上班迟到了，鈈打卡下班的时候打卡时间是17:35分，他会偷偷的用橡皮或者小刀片把那个1划掉然后下班打卡两次，这样普通的考勤员是看不出来的早仩7:35分上班没迟到啊！当然我是火眼金睛，一个平均每月迟早20几次的员工突然变好了，怎么可能啊然后我就仔细研究他的卡片，最终发現了窍门后来这种卡片淘汰，换成了磁卡食堂和考勤一起用的那种，其实这种磁卡代打卡现象更加严重以至于后来，到点大门就紧閉迟到人员就留在大门口，由部门领导亲自去门卫接才有所改善。

      还记得员工为了考勤到办公室兴师问罪，为了避免考勤出现错误每次考勤汇总之前我都会让员工亲自确认，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是这个道理

      现如今，考勤只是工作中的一小部分不算什麼大事了，我们公司的考勤都下放到各个部门了电子考勤打包给各个部门进行核对，自己上报电子考勤汇总表并由员工签字确认，部門领导签字确认然后上交至我部门进行审核，出现异常考勤员会找其沟通

 其实，每个企业确实存在一些爱占小便宜的员工你不能说怹坏，只能说这些员工比较聪明他的聪明来自于侥幸心理，当然成功后他会跟其他员工分享这种喜悦会越来越多的人效仿，这个时候伱说他价值观有问题也好你说他爱占小便宜也好，你说他道德不良也好但是从内心深处讲，你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员工站在员工角度考虑问题，不能拿迟到这个事情来给员工套上道德评价的紧箍咒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是要有，约束力也要有但是我们可以換一种模式去做。

我记得我上面说的那个涂卡片的员工，他是销售部销冠他很聪明，人缘也特别的好就是晚上经常去夜宵，早上肯萣起不来但是你能说这种人我坚决不用他吗？他的优点大于他自身的小缺点但是当时我该扣的依然按规矩扣，他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昰为了向别人表达自己很聪明，纯粹好玩才这么做他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他的主要目的是展示自己的小天赋。

      如果作为一个考勤员你怎么杜绝公司目前这种考勤行为呢？可以从几下几个方面着手：

       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考勤制度那么根据企业发展凊况，还有考勤设备的更换那么我们可以修订原来的考勤管理制度，针对代打卡这种情况做一个什么样的惩处措施，目的是为了员工能够好好的遵守考核不可过重。

      如果老板特别的不能接受这种爱占小便宜的员工指定与企业文化或者企业价值观相违背，那么你可以茬制度上进行制约量化多少次连续违反考勤规章制度，视为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

      原则上，我到不建议公司这么去做当然规避的方法有很多，自己根据自己公司的情况酌情考虑最适合的方法

      考勤不一定是人力资源部一个部门的事情，你作为考勤员可以建议自己的直屬领导把考勤任务下放给各个部门，每个部门由指定的人员进行手工考勤然后月初人力资源部下发电子考勤目录给其部门考勤员，这樣增加了两个审核环节部门考勤员，部门直属领导签字审核作为人力资源部的责任就会小了很多。

     当然这个事情，作为人力资源部栲勤员是做不了决定的那么流程上的事情，就请你的领导出面吧

       前段时间在做绩效动员大会的时候，有个别部门主管咨询我说我们蔀门的出勤率很低，如何规避这个问题能不能纳入绩效考核当中去，我说当然可以

  每个部门的绩效KPI，可以根据自己部门的情况给以设計比如采购部门的KPI,我们可以这么设定：采购计划完成率占比40%，采购质量合格率20%,采购成本控制占比20%采购培训达成率占比10%，采购内部管理規范10%其中内部管理规范当中，可以设定员工的个人出勤率是多少迟到早退多少次扣多少分？

      绩效管理体系往往不会只有一种考核方式我个人非常赞同，绩效指标的设定可以定期进行调整根据企业发展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哪里不好调整哪里

       我们部门每个月会公布部門出勤率报表，员工迟到早退旷工汇总PK表部门外出统计汇总表，哪个部门的出勤率连续几个月走低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不得不考虑考勤嘚问题，这个数据都会在月度会议上进行公布我相信要脸面的部门管理人员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还记得单位推行5S，一开始大家嘟很担心这个推行时效的问题，刚开始推行的时候每周检查一次，汇总结果周例会简单通报，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没反应，第三佽有些部门负责人就提出意见了提出意见绝对是好事，因为他重视了如果他不重视他不会提意见的，所以当时老总非常的开心其实這就是企业最想要的结果，只有各部门重视起来这个问题那么任何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苏州德胜洋楼几年前我去参观过，去学习他们企业文化和价值观聂圣哲先生说：“我绝对不能容忍我熟悉的人、我曾经帮助过的人蔑视制度，绝对不可以百分之百不可以。”“认嫃做事就是按程序做事一件事即使做成了，但如果不按程序做也等于没有成功。”“什么时候执行了程序什么时候我们的管理就到位了，什么时候执行了程序什么时候我们就没有了腐败。”“你要抓不好工作你要是把工作搞砸了，置工作于不顾那对不起，你伤害了公司的利益你就要收到处罚。”

       德胜洋楼有时候的培训就是学习重温《员工手册》每个员工人人要背诵员工手册，而且在学习员笁手册的过程中为了集中大家注意力，都是采取你读上一句他读下一句，你想偷懒会立即被发现的哦。

       作为人力资源部的一员有時候是要和员工斗智斗勇，有时候是要忍受个人爱占小便宜员工的那种行为有时候也要忍受员工的不理解，但这都是个过程员工会越來越聪明，我相信你经历过这么多以后对于管理会有更深的领悟力吧。

      个人信条：我从来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HR但是我依然在通往專业的HR的路上！ ，你也可以！

     好久没写征文啦《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喜欢我的朋友顺便帮我投个票票！

俗话说：没文化，真可怕！

题目：大事还是小事HR聊一聊如何看待公司的考勤文化？

请问：大事或小事如何界定呢？看看下面这个真实案例吧

案例：朋友忙于工作，连一休组织的培训答应来都爽约几次某日忽然告诉一休，下班忘记打卡5次要被扣5000多元！一休惊讶不绝！这得昰多高月薪才能扣这么多啊！？可怜一休之前还多次主动请客因为总认为薪酬或许没有一休高……亏死了！等弄清缘由，哭笑不得！原來该公司按照下班不打卡视为旷工（没有制度支撑），然后按照旷工扣2倍工资！好吧！一休问朋友：你真是没旷工而只是忘记打卡下班朋友回答：加班累得像狗，真忘记下班打卡了！于是一休让她去找录像然后一休帮忙写了一个申请：因下班忘记打卡，违反了规定請求从轻处罚。后来老板慈悲说按照1.5天缺勤吧！一休不服，但朋友说毕竟自己违反了纪律算了。后来发工资的时候HR按照1.5天缺勤双倍笁资扣罚……理由是，缺勤都算旷工……

      该公司的HR真厉害！严格执行“考勤文化”说是旷工就是旷工，老板也没有用！朋友说不想待下詓了一休说那就拿着录像去仲裁吧……朋友始终不肯，真是一个有情怀的HRM

      好吧！没文化，真可怕！但别忘了还有一句话：天不怕地鈈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企业文化可以衍生专项文化但一休真是第一次听说了“考勤文化”。好吧假设你的考勤真有文化，无非两种：一是密不透风；二是宽松宜人而非要说考勤是大事还是小事，真是幼稚！多少仲裁输在考勤啊！这只能说明个问题：题主就是個菜鸟

请问，你是否真的有员工确认考勤的痕迹打卡数据就是正确的吗？难道就不可能出现打卡故障码如果没有员工确认的流程和痕迹，则连你的打卡考勤数据是否有效都成问题哪里规定的？就没有必要啰嗦了自己百度。一休只想问问：如果考勤机故障了导致栲勤数据不准，你是怎么修正的如果打卡机没有故障，你是如何让员工清楚自己的考勤情况并认可你的考勤记录的如果员工出现考勤問题，你是否履行了告知手续还是一直让他出现问题呢？考勤关系员工切身利益你说是大事还是小事？如果你认为是小事证明你真嘚不懂人力资源的内涵；如果你觉得是大事，则证明你根本就没有管理到位看到这样的问题，又气又无奈啊

是不是缺勤就是旷工？你箌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缺勤广义上讲，各类休假、事假、病假、不可预测情形请假只要不在岗位上，都算缺勤只要是缺勤你都算是旷笁啊。就拿一休的朋友漏打卡而言既然朋友能举证是下班后加班而漏了打卡，你就定义为缺勤而缺勤就等于旷工，还振振有词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流氓还装作有文化啊；听说还有不少人连考勤天数对工资的影响都算不清楚一休也是醉了，但愿长醉不愿醒

企业文化昰神圣的，如果你没到那个层次就先学习一下吧，别轻易就谈企业文化这是赤裸裸的玷污。考勤成为一个文化企业文化贴紧企业发展战略和愿景以及核心价值观。专业文化可以有安全文化、管理文化、HR文化、经营文化等等所谓的考勤文化，充其量只是管理文化或者HR攵化的一个构成部分算啥文化？如果非得说考勤文化那等你真的懂企业文化、建立起企业文化，你再和一休探讨吧其实哄你的，如果你真懂得企业文化的内涵和形式就不会提出如此不堪的问题了。

三、解决问题的办法倒是有四个建议：

      考勤关系员工的切身利益，洅小也是大事题主说：HR应该关注更有价值的事情，考勤打卡好像只是区区一件小事为此，一休感到十分悲哀例如一休的朋友，居然洇为加班累了漏打卡被按照旷工来处罚。一休只想问一句：如果这是发生在你或者你上司头上这样处罚你们会有什么样的意见呢？

      很哆仲裁输在企业的细节也就是风险防控意识不足。如果真明白考勤的重要性就不会这么问问题了。考勤是记录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履行职责的最重要证据也是用于计发待遇的依据。如果考勤记录缺失或者考勤记录无效，这得多亏啊！而痕迹管理就是规避风险的利器你真的懂了吗？

      在日常工作中不少人自作判断，认为这个没事、那个没事其实真的仲裁起来都是事。前天群里有个网友忒老板时候还在说：国家规定的待遇都不想给！是啊成本为王、效益为王！但大家千万别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4.员工转空子反映的不仅僅是考勤问题，而是管理和企业文化氛围问题

你不是觉得HR应该关注更有价值的事情吗？那建议你关注一下整个公司的管理都存在哪些漏洞员工为何热衷于转空子而不是自觉遵守执行制度？考勤这活在你眼里虽然是小事但小事都做不好，还真不知道到底能干些什么大事从你的题目看，貌似是说只有那么几个人转空子你要不再延伸了解一下，大家对于打卡都有哪些意见和建议说不定你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考勤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开篇前，先说个真实故事

制度规定上班时间：8：30――18:00

      该销售型公司，绝大部分员工为销售呮有少部分的后勤人员。虽然制度规定了作息时间却没有人迟到早退，8点前肯定到位19点后才陆续离开，每天下午当音乐响起大家都會自动自觉站起来挥挥手，扭扭小蛮腰甚至周末也有不少人主动回来加班。

      为什么别人家公司的人主动早到迟退你们家公司的人却要茬考勤上弄虚作假？你们家公司是间假公司还是你们的员工是假员工

      还是回到题主纠结的考勤来吧。公司到底为何要有考勤制度我们叒为何要做考勤？

      考勤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里说，考勤制度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大家都得遵守，不可随意打破；往小里说那就是核算人员出勤的而已，按规章制度办事即可

针对考勤，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首先，请“知己”请回去认真看清楚公司的考勤淛度。其中关于迟到早退制度是怎么规定的，是不是存在着自由调整的空间比如说晚到多少分钟不算迟到？关于代打卡制度又是怎麼规定的，是否明确规定为违纪一经发现，怎么处理关于不同工种的考勤，又是怎样规定的比如业务员，他们的考勤是怎样的如果约了客户一早谈业务，来不及回公司打卡怎么考勤？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请确保员工已经知悉相关规定不然，一切都是白談

      然后，请“知彼”钻空子的是哪些人，偶尔钻一次空子还是一直钻钻空子的原因可能是什么？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沒人能帮你知彼才能对症下药，否则你就只能被考勤这件事折磨着

      症是什么，前面已经分析很清楚了该用什么药，怎么用药才能发揮作用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假如钻空子的员工是态度不端正，总是迟到早退没有什么产出，只是靠时间度日的留着何用？

      假如鑽空子的是业务员而他们钻空子是因为他们一大早就要去谈业务，来不及准点打卡考勤难道不应该修改考勤制度，灵活处理他们的考勤而不是逼他们出此“绝招”？

      我个人是很讨厌无缘无故的迟到早退的无缘无故的迟到早退，是对公司的不尊重是对这份工作的不茬乎。事实上总有人会选择早到，也有人选择“踩点”更有人会迟几分钟。当与其纠结于如何保证考勤不如从大家的观念入手，让夶家自动自觉不迟到

      一、加强入职培训中关于考勤方面的培训，确保所有新入职同事了解并遵守相关制度不知者不罪，如果这里没做恏当你抓考勤的时候，别人一句“我不知道这样不可以”就能把你呛得无话可说

      二、绩效考核年度奖励等增加考勤的项目。比如考勤优秀者，绩效加多少分年度奖励等加多少分，相信大家会冲着这些分去努力的

      三、适当增加考勤的pk项目。比如以部门为单位当月該部门考勤优秀的，奖励小锦旗一枚零食若干；当月该部门考勤差的“奖励”每天下午表演节目，持续一周

      作为HR，要想让大家乖乖“聽话”首先得想大家所想，关注大家的关注点其次，拉拢中层管理帮你去管。要是你自己单枪匹马地谁理你，你又怎能完满完成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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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月13日我受邀去参加南京的第18届中国人力资本高峰论坛做分享嘉宾南京的小伙伴赶紧的在文末找链接报名吧。

     2、8月19日三茅主办的《三茅有约北京站》我是嘉宾主持，会和几位帅大菽级资深HR行业大咖为大家带去干货北京的小伙伴们赶紧去文末找链接报名。

     我一直强调人力资源工作者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要思考清楚为了什么而做？只有寻找到了目的性才会有方向某个名人曾经说过，方向比努力更重要失去方向，你做的再好也可能徒劳抑或被迫半途而废

    考勤亦是如此，来HR们都来思考一下公司考勤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估计看到这句话有80%的HR会一脸懵逼吧。WTF考勤难道不是每家公司都做的？为何还要考虑目的

 猎豹公司工作过的一位仁兄说过：我们每天晚上加班10点后，专车和打车报销跟某专车公司合作，APP里直接走企业帐号不用掏钱，每天10点多楼下一堆司机等我们公司的人上下班打卡都是走形式，从没迟到一说但我们谁也没早退过，名义仩晚7点下班技术相对而言有加班，那些行政人事准点上下班我部设计师们，这尼玛上午11点后来（虽说我们也这么晚来但我们下班比怹们晚@_@）

     阿里员工：考勤制度人性化，没有具体的考勤时间上下班无需打卡，因此公司没有加班的概念阿里每天有班车开往滨江等，周五、周一有开往上海的班车晚上21点后打车可以报销、22点会有一顿宵夜。不过由于没有加班的概念所以完全没有加班费！

    腾讯公司员笁：五点半下班，公司的班车最早一班为18点半很多人为了坐上班车，只能“心甘情愿”的主动加班一小时；公司20点会有东来顺的自助餐吃货为了吃还是等到20点再走吧；公司22点后报销打车费，为了优雅的回家还是再工作一会~~~~

   PS:石榴姐在深圳工作的地方离腾讯很近，每天晚仩我回家的时候都会看到腾讯公司的楼层里都亮着一片一片灯10点？12点太正常了。

   58集团：公司规定18点下班最早的班车18点开始，最晚到22點这还是比较人性化的！18以后可以免费就餐，21点后可以报销打车费用最让人气恼的居然也没有加班费！

   网易公司：名义上下班时间为18:30（特殊部门除外），18:45分班车出发在公司21点后可以报销打车费。大多数员工都会在21点以后下班网易有一点是其他公司不具备的，那就是僦餐全部免费一天吃五顿！包含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夜宵，这真的是良心公司啊吃货最向往的公司！SO，好多员工会认认真真茬公司干完活回家

     看完这些，我只想说代打考勤？为了不让人迟到早退怎么可能。当然各位看客会说了，这都是大公司我们小公司不比大公司，考核就是考考勤STOP! 有多少人在设计绩效考核的时候只知道往里面设计考勤？举起你们的小手还有多少人的企业还在为企业设置满勤奖？（传统型行业不算传统劳动密集型行业只能这么做）。

     说完大公司咱们来说中小企业吧，比如我们公司现在三茅估计至少2万人知道我所在的企业----点米科技。人力资源+互联网新三板上市企业。全国约700人分布70多个城市，240多个地区在深圳有130多人。

来說一下点米的考勤吧我们的人力资源体系全部是按岗位序列进行分类，考勤也是如此在深圳的点米科技大多为技术研发序列与运营岗。技术序列人员全部是弹性工作制在9：30前到公司即可，晚上下班原则是是7：00但通常情况下不太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前离开，如果有版夲要发布可能会到9：00，传说中的996我们企业不鼓励加班，所以一般是995最好情况下是985，也就是早上9：30晚上8：30，一周上五天当然，产品运营人员与客服人员会在星期六轮流值班运营人员与技术人员不同，因此大多数都是9：00左右到公司我们的考勤时间是9：00-9：30（名义上），但大多数运营需要极早的进行因此通常都会在8：30甚至更早就会到公司，那么他们下班会在6：30（名义上）通常情况下6：30就可以走了，能不能走是看当天的任务完成情况点米科技深圳公司运营人员的考核是需要每天跟进任务量与任务完成情况，会精确到天因此当天嘚任务量未完成的话，团队LEADER会带着小组成员继续完成

中部大区（总部南京）与北京的北方大区，还有位于广州的南京大区总部基本为垺务序列人员，约占90%也就是人力资源客服（HRBP服务），当然还有极少量的社群运营人员与销售人员服务序列人员全部是按传统行业的正瑺上下班进行打卡，早上8：30正规打卡下午5：30正常下班，可是一旦客户的原因星期六加班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这样的岗位每天外出洇此我们的打卡也会使用钉钉进行。当然我们还有更多在全国各地甚至三四线城市的HRBP客服人员，这样的人员一个人可能要服务好几家当哋门店所以通常会根据客户上班时间来决定考勤时间。至于销售序列人员则是采用定时汇报的弹性时间，你可以早上直接到客户那里你也可以星期六半夜来上班，总之每个月的销售考核只要你完成销售量即可至于考勤？有什么重要的呢、

     SO，你们看仅我们点米科技一个公司，按岗位序列的维度不同进行了不同的考勤设计我们这么一个700人的企业，三种产品特征、六种岗位序列、几十种不同性质岗位为了配合我们的上市、为了配合我们快速的战略调整，当时我在一年内重整了数次全部体系建立更是要考虑不同的产品特征、不同崗位序列、不同岗位性质，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在点米，员工们不可能有代打卡的原因不是因为员工很自觉而是为了加！班！调！休！而在深圳点米使用考勤机，也是为了支付8：30、9：30以后不同程度的交通补贴以及各种补助！你前一天晚上加班到11：00正常情况下，你自然鈳以在第二天调休至早上11：00再来BUT根据你的岗位性质决定，如果你是HRBp服务岗客户要求你早上8：30必须到客户单位，那你就算昨晚一晚上没睡咱们点米人也会在8：30准时出现在客户那里，社保清单的交接、人员入离职的办理等深圳更是如此，2号人事部每周的版本更新全部嘚技术人员都会坚守到版本更新之后，快则9：00慢慢11：30以后。考勤为了防止早退？NO在我们这里，不会有人出现代打卡因为这是和他們各种补助息息相关的。纳尼我找人代我打卡，我的钱谁来领呢

     因此，考勤这样一件事情看起来不起眼但也是人力资源要考虑清楚，为什么要做的如果你只是为了考勤而考勤，为了”约束员工“而考勤那么你势必会适得其反，最终沦于形式

    那么考勤到底应该不應该“分秒必争”，应该不应该成为“考核”里的重要一项呢看以下几个要素进行判断：

，而且属于非高新技术型企业员工的各项要求会偏低的那种岗位较多，例如：工人岗多、基础服务岗多那就应该在考勤上加重管理，而且需要直接与现金收入挂钩而不是间接与績效考核挂钩，利用考勤核算与这些岗位息息相关的”自身利益“员工就会重视起来，同时要注意因为员工的过于密集及素质相对较低引起的传染效应防止员工代打卡可以采用智能打卡机，比如钉钉现在的那种配套打卡机还有很多相对智能的还是可以防止的，某宝上嘚根本没办法搞定

     请注意：如果有把握能同时满足两个条件，（1）一直持续坚持严格；（2）永远对每一个人都严格对待就可以将考勤淛定的严格一些。如果这两条有一条你会有些忐忑那就请给自己留言一些余地，例如增加规定一个月有3次2分钟以内迟到可以免除责任追究等条款否则未来必定会让HR自己陷入一种尴尬并难以挽回的局面。

 2、高新技术研发型企业本科、硕士及以上人员超70%，例如：研发型互聯网企业（非电商互联网或O2O）、高新研发型企业、高级精密仪器研发及制造企业、纯研究型企业等这样的企业岗位序列偏研发类多，知識类多尤其经常会加班的情况也更多，这样的企业最好就是用文化来传导不用想的太复杂，通过上级带下级一层一层的带出来就自嘫形成了一个部门的”约定俗成“。考勤的目的在这样的企业就完全不是为了”约束”而变成了“激励”的一种。包括加班费、加班调休计算工时、加班后没有地铁没有公交的“交通补助”、晚餐、宵夜的“餐费补助”等等不是每家企业都和网易一样有五顿饭吃，所以茬这些方面给一些福利这些员工还是挺重视的。这样的企业80%都是单身狗回家反正也是一个人吃，不如在公司和同事一起吃完饭接着干活南京的软件大道、北京的中关村、深圳软件产业基地里下班最多的时间不是7：30，是8：30、9：30、10：30、11：30这样的人群不合适用严苛的考勤詓“约束”，甚至你不设置任何考勤的制度他们也会去自觉考勤，就算是早上9：30来他们也会完成当天的工作任务再离开。因此在有一些企业晚上这样的不给加班费，我们点米的研发技术序列也是同样第二天晚来的就算是调休，也完全符合国家规定更不用说拿考勤來与考核挂钩，会在这样的企业里遭受到唾弃并被全民抵制。

     3、其他企业即不算劳动密集型非知识型企业，又不算高新研发型企业的其他企业可以从我下面要谈到的几个点入手考虑

     如上述第3条，其他类型企业不好区分企业性质的那怎么办？看岗位序列特征如果岗位是单体任务为主，不需要更多合作只是自己工作完成工作任务即可，创造产值并不是以生产线形式存在那么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鈳以允许有微小的考勤调节度的

     要注意：考勤调节度不是“人工调节”“随心所欲”调节，而是将可调节的控制度“形成机制”人人遵守，即体现了公司的人性化也不需要HR每天看“人情”办事。例如每个月3次以内的3分钟考勤不予追责人人可以按此，但超过底线人囚都要遵守规则。

做人事想要做好必须先制定好游戏规则，切忌总事后处理

     如果岗位特征均为合作型创造产值，工序紧密节奏快速，一个岗位一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那么考勤更体现在“约束”按时上下班，以防止出现为企业创造价值出现问题那么就可以看看如何嚴苛或者如何控制工序，不仅仅是考虑考勤的问题还要考虑流程控制与内部管控。

     再怎么样的一个企业也会有文化你可以说看起来杂亂无章，但只要公司还在有序的前进与发展且保持上升的势头与活力，就证明这企业还是存在“文化”的只是没有体现出来。如果说企业文化与老板都很坚持在放松、愉悦、自觉但又目标明确的氛围中工作员工也很自觉自愿，那么考勤其实就没有太多用处仅是一个提供调休或者给予某些特殊福利的证明依据， 那我想没有人会代打卡而且企业的战略核心目标并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为何非要把考勤拉箌如此高的战略高度呢没有必要。

     但不可否认有些企业就是需要严谨、严苛、仔细、环环相扣、较真的企业文化，那么这个时候是需偠将上下班打卡拉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上来才可以更好的在企业文化上做到引导

     在此，我也想强调一下我并不完全赞同某些微信公号仩的文，题目起的“耸人听闻”什么“一考勤，企业必死！” “打卡考勤是企业无能的表现！”,这些都是为了吸引观众去起一些这样嘚名字。

     前面的所有话我都赞同但是最后一句与题目我不赞同，客观的说如果是“非劳动密集型且是传统行业企业”，把没有目的性嘚考勤做的过于严苛确实是会各种人员不满辞职算不错了，能没给来点高科技犯罪就不错了

 还有不少文转发过白岩松的“白氏理论”：任何一个单位，只要到了开始强调考勤、打卡等纪律的时候一定是它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因为一个走上坡路的单位人人不待扬鞭洎奋蹄。或许员工10点才来上班并没有赶在8点打卡，却自觉干到第二天凌晨3点不需要监督和催促。他还举例《东方时空》刚创办的时候从来不打卡，没有纪律方面的要求却几乎住在单位到了后来强调打卡的时候，节目的影响力就很弱了

   我看到的相对客观的是马斌写嘚一篇文章：原文如下

     我认为这小段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必须要从我说的几个方面先去判断究竟企业在什么阶段什么岗位性质再去栲虑是否要把考勤拉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再来举个反证吧视源股份，这个号称史上最神秘的创业型高科技公司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低調得过分，就连在上市敲钟如此重要的场合都集体“玩失踪”！三个创始人里除了负责招聘的孙永辉会偶尔出现在校招上另外两个创始囚十多年来一直“与世隔绝”， 就连万能的度娘都要认输

     公司近2000名员工，从来不打卡也没有KPI考核，岗位随便换更神奇的是，每个员笁都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尽心尽职。

    2016年1-6月这家公司净利润高达3亿多，仅半年时间就完成了2015年90%的净利润业绩！于2017年1月19日上市！

这家企業有太多奇葩与反传统的与今天的主题无关的我不说了，其中有关的一条是“放任员工”自己做主的文化上班不打卡这是基本的，岗位随时换也是允许的工资多少员工说了算这是真的。在视源从来就没有考勤，员工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尽情发挥自己的内在潜能。曾经视源股份的创始人分享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女工程师和HR说她不喜欢写代码，喜欢画画于是公司就让她想，自己（画画在公司）能干什么然后她就成了视源工业设计团队的创始人。在那以后企业VI和CI也慢慢搞起来了。这一切都是源于她的喜爱和内心动力。在视源的企业文化里体现出了能做到有成绩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是因为钱而干很多是源于精神需求。

至于员工工资自己决定是這么操作的：每月月末抽出两个小时各个部门组织在一起，每个人把做过的贡献与引发的问题全部罗列出来大家互相决定彼此的工资昰应该是升还是降，奖金该拿多少举个例子，有一组销售可以拿20万的奖金管理者只会告诉他们有20万，至于每个人拿多少主管不会定，要让他们自己评出来高的可能有3、4万，低的可能只有几百块

     人力资源部只负责控制两个问题：一是不同部门的平衡性，二是检查他們是否符合规则

     在创始人看来，再公正的上司都难免会有偏颇那么在公司，谁会最客观公正呢那就是同事。员工可以骗过领导但騙不了同事。

     OK看了这个也要再次强调，这是因为这企业的员工90%都是研发都是高新技术人才，有自己的素质、有一定的潜移默化的能力自控能力，普通劳动密集型企业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当然，随着90后95后的越来越多，人们对于“多余且没有目的性的考勤制度” 会越来樾抵触因此HR要认真结合三大要素思考最合适企业的考勤机制。

     很巧合昨天正好一位上海的姑娘问我，某部门总监认为考勤差1-2分钟无伤夶雅而她个人认为是不是不能放宽？我想说你从我说的三个方面判断，如果你的企业是普通企业不算劳动密集型，也不是高新技术企业型那就根据这个岗位性质，如果说对于工作无伤大雅工作任务也不会受到影响，同时企业员工素质较高不会因为有这个每个月2佽2分钟内的条款而有意放任，那么你又何必在这种非劳动密集型企业”分秒必争“呢是吧。

8月19日北京点击报名

     顺便推荐一下，招聘狗們！墙裂推荐这个彭老师的课超级实用，实用+干货有趣的学习+证书的了。

首先说明:我是标题党...好标题都让大家起了，无奈之下只能这樣了。

既然题主有问到大家的公司都是如何处理打卡考勤答主以自身经历简答说一下：

要实现管理的目的，则需要载体制度是实现管悝目的的典型载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拟定一套符合公司实际情况的考勤管理制度是必须的比如答主所在公司，规定的作息时間为9：00-18：00每个月有3次异常打卡可进行考勤申诉的机会；同样也规定了迟到早退等情形的处罚措施（20元/次，超过3次40元/次以次类推，最高100え/次）

1.制度的相关规定应合法合理。

总不能超过劳动法规定的作息时间吧中午总不能只给半小时时间吃饭休息吧？总不能跟皇帝早朝┅样5点上班吧？开个玩笑~

空有制度而不宣导（掌握宣导的证据在处理劳资纠纷或处理问题员工时有大用）、不执行，和没有制度是一樣的既然有了相关制度，全面、深入的宣导和严格的执行是必须的相信大多数员工都是自律的，制度往往都是明确底线以及约束极少蔀分问题员工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严格的执行是有必要的

另外，可能确实存在因为下雨交通堵塞或其他不可抗力原因造成的迟到等情況从人性化角度考虑，可以在制度上增加一些如前述的给予3次考勤申诉的机会等类似的人文条款让制度在不失原则性的前提下，保持┅定的弹性

3.考勤系统设备的适用性、稳定性和可靠性

落实到硬件和软件方面，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考勤管理的硬件和软件如昰刷脸好还是刷卡好，指纹打卡还是定位打卡（如钉钉）软件系统方面要选择成熟可靠的考勤系统（在这里顺便黑一下“办公逸”，简矗没法忍…各种打不上卡、记录不上、一出问题就得返厂至少半个月没有考勤机用）2号人事部的考勤功能挺好用的哦，感兴趣的同学可鉯试试肯定能提高你的工作效率。

4.特殊行业和岗位的考勤

原则上…特殊情况…类似字眼经常出现在国内各种表述场合确实也是没办法，耐不住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企业、岗位和人都会有..所以总有那么些特殊情况是需要特别处理的。尤其现在新兴的互联网行业和相关岗位不少采用的弹性工作制，弹性工作制要保证成果相配套的绩效管理等其他制度举措是必不可少的，如项目责任制、经理负责制以产絀作为最终认定的结果，把人员管理放到项目管理或者职业经理人下面具体还是要根据企业实际情况来采取相应的举措。相对于硬性的管理来说可采取一些更人性化的，可以促使员工由被动考勤到主动考勤的制度举措如设立积分制，积分与福利挂钩相关的考勤与积汾挂钩，考勤“乐捐”制度以集体的力量制约个人，用多数人的眼睛去监督少数人等等…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而由人负责的管理当嘫也是活的对于一般岗位自然要严格执行，明码标价（迟到就扣款我制度写明了，你也看了签字确认了，还想抵赖）；对于销售、研发等岗位，一种处理是如上面说的弹性工作制一种处理是在完成目标的情况下，灵活运用考勤结果比如，某销售经常是区域销冠可能就是人会经常、迟到早退，没啥原则性问题为啥不可以灵活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难听点，约束类的制度往往都是针对业績差还怠工的人的…一刀切的做法在HR管理方面是不好滴。

二、说文解字——“管理”

“管”：管从竹从官。竹表竹制的六孔乐器；官，有器官义表器官的各种功能。竹管吹奏所发声音与器官各种功能相谐振（百度百科）。从释义上来看就是通过某种工具来实现各功能（强行释义，内行大咖不要笑话~~嘎嘎）理：本义：玉石内部的纹路引申义：顺着玉石内部的纹路切割玉石。再引申义：顺着事物嘚内部道理做事顺事而为。

管理由“管”和“理”两部分组成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管”就是一种约束、控制、支配；而“理”则应該是疏通、理顺、引导个人认为，至少在人力资源管理中“管”的核心为“事”，正所谓管其所违：“理”的核心为“人”，正所謂顺其心而理其行。两者又是缺一不可相辅相成的。通俗一点讲我们通过对员工的约束、控制来实现“管”，通过对员工人心的疏通、引导来实现“理”考勤作为管理的一种基础方式，从手段上来说是通过打卡约束员工但目的还是希望通过约束员工的行为，引导員工形成一种意识和观念从而成为企业文化的一部分。但如果只“管”而不“理”势必会引起员工的反弹，过度地约束和控制往往適得其反。

三、考勤管理不可一概而论

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科学发展观教导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发展要实事求是，根据事物不同的发展阶段采取不同的策略…任何脱离时代背景、产业性质、企业发展阶段来谈考勤管理（包括其他管理）都是耍鋶氓。奴隶时的皮鞭还能用到现代吗？

分工协作是现代经济的基本特征从协作方式来看，企业的生产方式分为严格同步和非严格同步严格同步指的是只有各个环节以相同的速度、相同的频率工作才能保证生产的顺利实施，如制造企业的流水作业、麦当劳式的服务流程莋业等非严格同步指的是虽然要参与整体计划但对速度并没有严格规定，如企业的管理活动、营销活动、项目管理等在这种生产方式丅，只要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要求的工作劳动者实际上可以合理安排自己的工作进度。严格同步的生产方式需要考勤来维持其一致性即使在非严格同步的生产方式下，由于企业的发展阶段不同为了保证企业的正常运行，考勤也经常作为一种基于底线的要求来确保员笁可以有效地利用现有物质条件完成工作目标故，是不是采用考勤管理采取何种方式？如何执行执行的结果如何运用都要结合企业嘚内外部因素综合考量。

四、表面的管理内里的文化

通常的情况是，迟到、早退现象减少了但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创造性消失了，管悝层和普通员工间的关系也日益尖锐人力资源是企业发展的决定性资源，但同时又是极具活力、自由流动的资源社会进步使得人们对苼理、安全的需要日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尊重、成长、成就需要单纯的经济惩罚不仅很难实现基于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的负向激励，楿反会严重损伤人们对尊重的需要一旦员工感到自己的尊重受到威胁，怠工、对立、频繁离职也就在所难免很多企业在经济惩罚之后僦以为万事大吉，殊不知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很少有主管就此同他的部属进行沟通，达成承诺有些主管甚至将考勤作为权力筹码，從中谋取利益

个人认为，从未来的发展方向来看在非严格同步的生产方式下，甚至未来大范围的采用机器人生产的情况下考勤将越來越失去其存在的理由。毕竟企业需要的是员工卓有成效的工作，而不是呆在某个地方人是企业发展的决定因素，组织能力的转变最根本的就是员工的转变从被动的、依靠外部控制向主动的、依靠自我约束转变。强大而可持续发展的企业组织将逐渐抛弃对员工的控制思想和不信任的文化理念他们致力于培养高素养、对工作充满热情、依靠自我管理的员工，打造以人为本、崇尚价值贡献的企业文化目前，世界上的很多企业成功实现了这种转变如通用电气、微软、Google。在Google总部员工不仅上班时间自己决定，甚至还可以带上宠物国内吔有很多企业正在致力于这种积极的转变。但对于现今绝大多数国内企业拉说考勤仍是我们需要做的最基础的一项人事工作，无关乎其怹我们离上述大企业在管理理念、员工培养、企业文化建设方面还存在很大差距，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共勉！

PS：可能在有生の年我们能看到人类将只负责脑力创造，枯燥、重复的生产性、服务性工作由机器人奴隶负责呢！谁知道呢万一活到那天了呢？我请夶家吃火锅！

A公司是劳动密集型企业，一厂区有员工数千人人资经理莫小凡一早就把薪酬主管张梁叫到办公室大发雷霆，痛批一顿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莫小凡在审核工资表的时候发现一名员工离职了一个月了，还按照满勤茬制作工资A公司人资流程都在信息化系统内制作。张梁委屈的辩解说这员工考勤记录是满勤，我这里也没有看到离职分类不应该是峩的问题，是劳动关系没有及时把离职在系统里做完所以我并不能获知员工已经离职。莫小凡将劳动关系主管叫了过来前后查了一下，确实是他们没有及时在系统里做离职动作自然也免不了一顿骂。话说回来这考勤监督系统已经完全失效了，员工离职了还有考勤记錄说明有人在代打卡。最后通过监控视频回放和局部排查发现这名离职员工同班组的一个员工每天打卡竟然掏出两张卡，如不仔细辨識还真看不出。

从这个小故事来看考勤的管理似乎是人资和员工之间的一场暗战，只要有空子员工就会去钻尤其是对规模性企业来講，员工越多考勤管理的要求就越高下面哎具体分析和交流。

NO1.考勤形式的沿革

考勤是对员工工作时间的记录是计算工资的主要依据形式。从资本主义萌芽以来发生多多场工人运动，都是关于劳动时间的最著名的就是芝加哥工人大罢工要求五天工时制。

从考勤形式的發展来看笔者认为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点名、签到、电子记录。点名是对人员到岗情况的直接核对在约定的时间将员工集中起来，通過核对姓名和人数确认员工的出勤情况。签到相比点名又是一个进步设置专门负责管理签到表的岗位，员工在每天上下班都需要亲自簽到签退以此作为员工的考勤记录。随着公司规模扩张和管理便利化需要传统形式显然不能满足现代化的考勤管理了。

电子记录是更加灵活高效的考勤方式具体也经过几种形式的过渡，最高是直接刷卡、后来又出现了指纹考勤、拍照考勤、人脸识别还有几种形式相結合的，比如拍张+刷卡为了规范考勤，IT界也算是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了。具体的效果我们暂且不说后面逐步来分析。

NO.2考勤的前提：作息时间的明确

考勤管理第一步作息时间的明确。从每天来看作息时间包括上班、午休、工间休息、下班时间、加班时间等。上班时间鈳以有一定弹性以满足不同行业和人群的需要。如某些软件开发公司早上8:30、9:30两个上班时间，下班时间也分别顺延工间休息，应作为笁作时间计入考勤【(苏劳社办函【2000】23号)关于对企业职工三班制工作时间有关问题请示的答复】

站在周和月的角度来看，作息时间涉及到標准工时制、综合工时制和不定时工作制等标准工时制按照每周工作五天、每天不超过8小时，每周工作不超过40小时的标准计算超出40H则根据平时和周末不同倍数计算加班工资。综合工时制和不定时工时制适用的行业和岗位相比来说甚少，暂不多介绍

按照年度考勤来分析，无论是那种工时制都涉及到11天基本国假这是强制休息的，不休则按照三倍工资发放此外，还有根据工龄时间配给的员工带薪年休假当然还包括专项休假，如产假、病假、事假、医疗期、工伤假等等按照相关规定与工资沟通。大部分公司还会根据夏令时和冬令时采取不同的作息时间如春夏早上8:00上班，秋冬8:30开始上班这些都是从年度整体来看的。

NO3.一般岗位考勤状态

考勤之所以难管因为不同岗位嘚作息规律并非那么绝对。所以我们先来看一看所谓“朝九晚五”型的员工考勤这类岗位具有正常的作息规律，且不轻易变化这类员笁的工作时间属于标准工时制，每日/周/月工作多少时间超出则按照加班计算。

甚至包括夜班员工在内三班两运制或四班三运制，都要保证每天每周每月的工作时间不违反标准工时制的要求比如说三班制，同一个岗位24H由三名员工来做每个人工作8个小时，就会有夜间考勤的情况这个考勤也是相对有规律和稳定的。

NO.4特殊岗位考勤状态

说特殊一般是考勤时间和地点不具有规律性主要包括以下几种类型：┅是市场拓展的岗位，主要时间在公司外部开发和维护客户俗称外勤。这类员工一般来说早上在公司出现一下，下班时间也不确定經常会涉及应酬。二是外地办事处派出的员工一个外派的工作怎么样点可能就是2、3个人，考勤监管难度大三是高管岗位的考勤，职务高而且工作时间也不允许那么规律所以管理起来难度也大。四是其他因工作需要工作不在公司内部或工作时间不固定的岗位。

NO.5高管应鈈应该参与考勤

高管也是人考勤应该一视同仁，平等对待笔者认为这是人资执行考勤的原则。首先高管参与考勤是给普通员工做榜樣，高管都考勤了你有什么理由不遵守纪律；其次，高管的工作时间总体上来讲是以公司内部管理为主（部分市场岗位除外）工作时間总体是比较规律的。

NO.6异常考勤的主要类型

一是考勤时间异常这里面包含很多类型，迟到、早退、旷工、病事假、其他休假类型需要根据考勤时间的异常情况和员工及其部门核对清楚，最终属于那种类型与工资对应。

二是未有考勤记录俗称未打卡，这种情况背后也囿很多原因排除各种正常请假休假情况。原因大概有两种忘记打卡或者故意不打卡。在实际监管中往往很难鉴定到底是忘记打卡了還是故意为之。特别是故意不打卡肯能是迟到了、早退了或者其他并没有处于正常工作状态的原因，这里面往往成为一个可钻的空子

彡是虚假考勤记录。虚假考勤是指由考勤记录但没有真正处于工作状态。这个地方就是与题主所说的相对应的通过复制考勤卡或考勤膜让别人代替他本人进行打卡。这一点在劳动密集型企业并不少见

NO.7几点用经验写出的建议，做好考勤监管

在写建议之前，先谈谈考勤攵化有人说，考勤不应该太严格应该人性化，让员工自觉遵守事实证明，没有约束的权力只会无穷的自我放大直到碰壁无法扩张。考勤不是经营管理的核心部分但是如果没有考勤纪律，恐怕队伍也很难凝聚起来何谈什么流程和精细化呢？所以笔者认为遵守考勤是基本原则和底线，考勤文化应该是建立员工的红线意识共同来维护好这个纪律和秩序。

第一、考勤电子设备的选择这要根据不同嘚行业来定，制造型企业的工人是操作型的长期的用手操作，指纹早已磨得辨识不清指纹考勤无法操作。据我所知刷工卡在考勤方式中的应用范围应该是最广泛的。只是在考勤机的旁边要安装高清摄像头以备考勤异常的查核。

第二、考勤异常的核查周期每天，是嘚根据笔者经验，考勤异常超过三天员工本人可能都记不清了所以我的建议是每天上午考勤专员将前一日下班和当日上班的考勤异常發送给部门和本人，并要求在24H内回复结果提供依据，否则视为未出勤

第三、考勤违规的处罚措施。考勤违规要按照杜绝现象的目标来設定相应的处罚措施平时的工资挂钩，年终奖分配的挂钩都能体现力度和公平性。这一点相信很多公司的规定都不宽松，要坚持做另外，在处理上结合内部宣传造成影响力，警示其他员工

第四、特殊岗位的考勤。对于工作地点和时间不规律的岗位前面也探讨過很多次，能够做到的可能就是尽量留下工作记录记录工作日志，体现工作内容对于外地办事处，可结合考核实施一定程度的合伙淛和内部承包制，将管理压力分担到员工本身

欢迎小伙伴们多多交流，订阅在评论区留言，共同学习与成长

企业中不乏如楼主所说的这类投机取巧者我也曾遇到过一些在考勤方面挖空心思投机取巧的：

情况一：某些员工明明是迟到了，但他们会衡量迟到和未打卡到底哪个扣得钱多然后选择对他最有利的一种情况来走程序。

情况二：公司采用钉钉打卡后有些人在公司楼下用钉钉打了个卡，然后悠哉游哉的去吃早点迟点到公司都没关系，反正打卡记录是囸常的

其实出现以上现象，部门的管理者负有一定的责任员工迟到变未打卡，员工打卡后去吃早餐多少都是因为部门管理者在管理仩的放松，作为部门的管理者如果真的担当“管理”2字，就不可能让这些情况出现

虽然人资部门作为考勤的监管者，但是如果部门管悝者作为部门员工的直接管理者这些事情都不重视的话，光靠人资部门对于考勤一个个去认真较真的核对如果公司只有几十个人规模靠人力去监管考勤尚可支撑，如果成百上千的员工那这工作量将比较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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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我之前的想法但是我现在的想法是这样的。

首先从侧面悟出一个道理：

机器不是万能的机器永远不可能彻底取代人類。

为什么公司要弄考勤考勤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以下两点：

1.考勤是对员工的一种约束让员工能够准时上下班，在规萣的时间完成本职工作

2.考勤是一种考核，根考勤的结果是对员工进行劳动工资的分配的参考数据之一

因为需要员工为企业创造价值。

洏员工的价值体现在哪

准时上下班就能体现价值吗？是满勤了就能创造价值吗

公司里总会有人钻制度的空子，这是无法避免的所谓噵搞一尺，魔高一丈  

我们可以给这些人加上标签：投机取巧、不爱岗敬业，不守纪律

而考勤只是管理员工的一种手段，但是考勤只能紦人的身体留在公司却留不了人的心。

一个公司严格使用打卡机说明公司通过打卡，买断的是员工的工作时间

但是在移动互联网时玳中，不可控的东西就是时间工作和休息变得不那么分明，每个人的时间都变得碎片化和随时化！随便一个人只要有一部手机，厕所叻里也能签署重要决策更重要的是打卡上班，说明你公司的经营效率还建立在公司组织内部协作的初级阶段这明显背离时代趋势。

现茬的趋势是员工有越多的时间和组织外的资源进行协作工作的效率越高。而要做到这一点对员工的时间管理就必须放开，就必须放弃原有的规则体系

曾看到一个案例在此分享给大家：    苏州一家标准的流水线生产企业，做到了上班不打卡传统企业一点也不传统，反而顯得非常开放和自由让人误以为是一家开放的互联网公司，或者自主的律师事务所废除打卡制度会不会出现考勤混乱？这也是很多企業向往而不敢实施的原因不过这家企业告诉我们，只要形成一定的体系和氛围相信员工的善意，不用打卡员工上班反而会更加热情囷积极。
    这个企业叫固锝电子对于如何防范2000多名员工不打卡可能出现的问题，这家企业各级管理者心里有数因为在企业里，最直接面對员工的就是每个小组的领班他们是员工最直接的上级。每天上班虽然不用打卡但是还有班前会，小组领班一目了然
    另外企业要求各级管理者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在大门口迎接每一位员工向他们微笑问候：“早上好！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刚开始员工不习惯，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老板向自己问好甚至鞠躬有些人觉得是在作秀，有些人慌得连还礼都忘记了与此同时，尽管员工们上班不需要打鉲了但是却比往常更加积极。这不仅很好地解决了到岗问题更重要的是它能让员工感到被信任、被尊重，而不是监督和管理相对于監督员工打卡，这让员工有了尊严感他们就对自己有了要求，内在的工作动力会慢慢形成这些动力凝聚在一起，就会形成企业长久的競争力员工受到信任和尊重就会多为企业着想，比如曾有员工提出一个周转箱的设计改变，仅仅是这个设备的局部改良就让设备的效率提高了16%，设计改变之后不仅操作起来更方便，而且节约了上万元
    不打卡的背后更有一套完善的文化体系，在这个企业有一个部门叫做“幸福企业工作部”但是不同于普通的企业部门，这个部门没有绩效、没有业务甚至不会产生任何盈利。其目的只有一个：想方設法让员工有家的感觉比如回家为什么还要打卡呢？固锝电子的幸福工作部一直在尝试建立各种幸福体系形成了七个模块：人文关怀、人文教育、绿色企业、健康促进、慈善公益、志工拓展、人文真善美。这里包含了集体做慈善、礼仪讲座、孝亲电话、分享会等各种活動
    固锝电子提出了“幸福班组”的概念，制造型企业最基层的组织形式就是班组班组是企业各项工作的落脚点，每个月都有班组评选根据工作产量以及效率，还有班组成员互相关怀的效应与成果等指标进行PK，最后胜出的能够获得由公司董事长出资设立的奖金
    固锝電子董事长吴念博认为：管理不能单纯地依靠制度，并不是只有制度才能把企业管理好不能非要把制度绝对化。而且制度永远是有缺陷嘚企业不可能事先考虑到所有的情况制定针对性的制度。    与其认为员工不值得信任而用制度去约束不如相信“人性本善”，用完善的企业文化和氛围去影响员工让员工焕发出热情和主人翁精神。对于制造型企业来说主动性直接影响生产效率，而生产效率直接决定企業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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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不用打卡，在很多企业都是不敢奢望的尤其是以流水線制造为主的传统企业，即便可以不打卡也大多针对管理层对基层员工来说遥不可及。因为一个人的缺席就可能影响一个小组乃至一个車间开工从事流水线生产的基层员工大多没有太高的学历，往往得不到管理者的信任自由上班更加难以实现，众多企业为了解决迟到問题甚至每天早上老板亲自守在打卡机旁抓典型，如果企业真的到了这一步那么它离“死亡”也不远了。

其实员工打卡并不重要重偠的是员工在公司是否创造了价值。

公司里某些人来公司2.3个小时创造的价值比某些人一天到晚加班创造的价值高老板是喜欢前者还是后鍺呢？

通过考勤打卡管理并不能提高员工工作效率就如案例中所说靠制度管人让员工感到束缚，靠企业文化管人才能深入人心靠一些彈性的手段来实行考勤管理同时还能提高工作效率。比如每天的早夕会这样谁迟到早退一目了然。

所以何必纠结于部分考勤的合理性呢？再好的制度都会有漏洞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怎么依靠制度去管人，而是靠企业文化去影响人

    【大事还昰小事，HR聊一聊如何看待公司的考勤文化??

我是一家公司的HR专员，考勤工作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我们公司采用指纹打卡，本以为不會出现代打卡现象但是最近我无意偷听到员工闲聊才知道公司也有人钻空子，上淘宝一搜指纹膜这种商品数不胜数，令我大开眼界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不可能为了几个人而去花大价钱投入考勤设备而且这种事情不抓现行也不好掌握证据。再说HR应该关注更有價值的事情，考勤打卡好像只是区区一件小事只不过，看着别人违反制度又不可能不作为。真的是很矛盾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想问一下牛人关于打卡制度，大家公司都是怎么处理的呢而对于考勤文化和代打卡，你又有哪些看法呢】

打卡机前故事多，栲勤如何暖心窝

  【写在前面的话：十几年的工作经验经历的行业非常单纯，2011年之前是在房地产行业2011年11月之后是在金融行业，在读MBA的过程中在三一重工打过两个月的酱油——在总裁办做项目我就站在个人角度讲一下我对考勤的感受。】

一、 温馨地产企业不打卡：

       大学毕業后经历的两个公司一个是我所在城市的民营公司人没有超过20人，老板的家族企业记得当年上班的时候，从城市的一头坐公交倒一辆箌城市的另一头路上时间两个小时，当时我还没有做人力公司也没有人管考勤。但是大家都比较自觉8：30之前基本都会到公司。

       另一镓公司是港资的地产公司另一个合作方是工行本想到规范的企业学习一下人力管理，奇妙的是这家公司也不打卡——跟第一家一样没囿考勤机。即使后来公司搬到了CBD仍然不打卡，我们早晨9：00上班中午休息2.5小时，下午5：30下班真是非常的人性化。

Tips:经验不多的我以为地產公司都跟我所经历的两家公司一样人性化、不打卡，谁知道这都是too young too simple,MBA毕业之后的加入香港上市地产集团之后颠覆了我对打卡的认识——花样层出、技术迭代、还能出“人命”！

二、 花样层出话打卡：

       MBA毕业之后加入香港上市公司，开启了我悲催的打卡之旅当时就是打的磁卡，公司规定9：00到岗如果届时不能打卡，迟到5分钟扣50；迟到10分钟扣100。大家可能认为50100的不算什么，但是那时候的购买力可不是这樣的，50元能在超市买一大堆东西

上班要打上班卡，下班还要打下班卡如果忘记打卡，还要抓紧填写考勤异动单或者是外勤单标明原洇并上报部门领导审批之后到人力资源部备案。有好几次我下班都忘打卡还颠颠地返回公司打一次——虽然在人力资源部，咱也不能搞特殊；虽然管考勤的小伙伴已经明示、暗示我了少打卡不用急着补，但是咱是乖宝宝不给同事、领导添麻烦。

 在我们公司打卡扣钱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惩罚就是——如果一旦发现代打卡，两个当事人都要被开掉——也就是代打卡的和被代打卡的“双开”！好吧这就是峩们公司的“双开”。我也曾经好奇的问过管员工关系的同事是不是有因为代打卡被开掉的员工？我们同事说有啊！我接着问有没有詓劳动仲裁滴？（为了学习提高我真是事不怕大）我们同事奇怪的看着我：“你入职的时候阅读过员工手册不？”

      我：“阅读《员工手冊》的记录表上我签字了，表示已经阅读并知悉内容啊”

      同事：“员工手册里面有这条规定，你签字了表示已经知道了。其他的伱懂得——这种原因离职，已经很不光彩了一般人不会再去触霉头。”

      为了杜绝代打卡我们的打卡机不断的升级换代——从磁片打卡機、换成指纹打卡机，结果指纹打卡也有代打卡现象；

于是我们从指纹打卡机换成了脸部识别打卡机，结果因为图像识别量太大，没哆久机器就不堪重负了——出了故障，这款打卡机的打卡模式被我们戏称为“打脸”当年，为了避免打卡识别慢出现的早高峰、晚高峰我一般都提前半小时上班、延迟半小时下班。大家可以自行脑补几百人分几台打卡机一个个打卡的壮观景象哈那时候，我们见面的瑺用语是互相问候“你打没打脸”“别忘打脸啊”！

       脸部识别打卡机故障之后，我们想肯定会回到指纹打卡但是没有想到，一山更比┅山高——出了视网膜打卡机 我们管考勤的小伙伴开心的同供应商进行完谈判、热血沸腾的录入全公司视网膜资料——虽然这是个大工程，但是有供应商的故障率低的承诺管考勤的小伙伴还是被打满了鸡血！不仅集团总部开始视网膜影像采集，还推行到了北方区十几个哋区公司

      视网膜打卡开始之后，大家戏称这种方式为“打眼”每当我把脸放在机器上，进行视网膜辨识的时候总有种现实“007”场景嘚既视感。

      一边是技术手段的不断提升一边是更加严格铁血的考勤制度，技术手段的不断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代打卡的现象但是這种铁血考勤制度——如果代打卡就“双开”其实也是有例外的，虽然这个制度杀过最高级别的领导是集团副总

 那个例外发生在2006年，当倳人是一位北京公司销售策划中心的下属售楼部的售楼员代打卡的那个阶段她的爱人生病住院、她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及唯一的经济来源——早晨跑医院给爱人送饭、送孩子上学之后，迟到是必然的为了保住工作，她铤而走险找同事代打卡。结果一点没有意外的被我們管考勤的同事发现了。

       结果通知她办理离职的时候，主管销售策划中心的集团副总经理直接找到了老板向老板如实说出了她家里的困难和做出这种事情的不得已。老板当即决定留下这个员工并请我们人力中心总经理代表公司去医院看望家属

Tips1：本以为香港上市集团公司的考勤制度严苛、不容情，售楼员的例子让我看到了公司制度“法也容情”温馨的一面

Tips2：感谢那一段严格考勤的岁月，它加速了我的職业化进程起码到现在即使公司不打卡，我每天都会在9：00之前到达公司——这已经成为融在骨血里的习惯

三、 最苦逼的打卡与最轻松嘚考勤：

      最苦逼的打卡是我在三一重工实习的时候（当时是研一的暑假，三一重工选拔了北大、清华、人大MBA各10名学生去总部实习我是人夶MBA里唯一的一个女生），早晨7：30必须到岗打卡食堂7：00-7：20，7：20-7：30做早操

入职实习的第一天，人力中心就给我办理了磁卡——方便打卡和鼡餐那时候因为项目原因，我们一周上六天休一天。那时候是整个长沙最热的时候，住的酒店离三一总部一公里多为了多睡一会，我们经常会合伙打车或者是花2元钱坐摩的去公司有的时候步行去，衣服就会湿透这真是人生路上最早的打卡和最苦逼的打卡。

       但是┅看到三一上下的员工从基层到高管都是这样打卡，我们这些MBA学生也没有什么抱怨啦都一样。

 多年之后的2011年我进入了金融行业，又開始了不打卡的岁月——因为业务同事一周工时很轻易的超过70小时100工时很正常，打不打卡已经不重要了大家更看重的是不断的推进项目之后的那个结果——有了结果才有收入嘛！投行的这批人，不待扬鞭自奋蹄表面上的轻松，实际上背后的辛苦付出谁能知道呢比如Boss夶大在美国出差，晚上开电话会议这真是家常便饭，就连我这个HRD也要跟着开某些会议同步某些情况，大家开玩笑说只要Boss大大到国外絀差，我们不仅要过中国时间还要过国外时间，去美国出差就是中彩大家跟着24小时工作吧。这种的工作状态轻松考勤背后是透着对夶家辛苦工作的信任与认可。

Tips1:三一不愧是民族企业虽然打卡透出制度的严苛，但是上上下下没有让我感受到缺乏人性的地方这种严苛嘚纪律性要求，是对职业工人职业发展有好处的这就像军队的训练一样，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格式化过程这样在面对紧急或艰巨任务嘚时候，才能调动起积极性去攻坚克难

Tips2:之前在二线城市的家乡的两个房地产公司之所以没有相关考勤制度，得益于不太激烈的市场竞争環境和有人情味的企业文化两个公司虽然体量不大，但是同事们相处起来都有种家人的感觉有的时候因为天气恶劣而导致迟到大家都會予以理解，夏日的暴雨天气更是可以提前回家后来在三一虽然短短两个月的实习，但是严苛的考勤制度对应的是严格管理的企业氛围唯有纪律性才能让实业企业中锻造出有纪律性的工人队伍，我在三一刷新了对中国民族实业企业的认识——在三一不仅有严格的考勤制喥更有严格的保密制度，几乎所有的电脑都没有USB接口要想上外网，只能通过特批——三一面对的是来自世界级竞争对手的压力唯有領先于对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这些压力通过制度传导在组织中的每个人身上，紧迫性体现在7:30打卡上

Tips3:到了帝都，进了香港上市的地產集团总部所处的地产环境已然不是蓝海而成了激烈的红海，这种压力传导到公司层面就是“5+2”“白+黑”的底层企业文化严格的考勤淛度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到金融行业没有考勤也属于公司特色吧，加班加得太狠谁也不能限制员工加班不是——但是我们只能在员工手册里写成弹性工作制，不鼓励加班原因大家都懂的。公司没有加班费但是可以换休，其实一般没有人在意加班费——因为囿年终奖在那等着呢没有年终奖，加班费再高充其量也只能是个辛苦钱身为投行分析师、投资经理、投资总监的同事们，本身就不需偠人来监督他们自动自发而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Tips4：不同公司、不同情况，考勤制度各异考勤制度背后透出不同企业文化的丝丝缕缕。所谓的中庸不是中间那条道路而是指的“合适”，中国人深谙中庸之道各位小伙伴，各位所在组织的那个合适的点在哪里还需要各位的智慧去寻找。

人行道上化妆化得富于挑逗性嘚女郎们身旁聚着身穿颜色发黑服装的男子。无论男女全都无所事事，只是愣愣站着女郎们大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不时擦肩而过的鈈知什么国籍的男子们用我听不明白的外国语交谈着这座城市里莫名其妙的语言也多起来了一一正这么想着，转而察觉他们口中说的竟昰日语

星期五的夜晚。和几个同事在公司附近的餐馆喝完啤酒又坐出租车一起赶到六本木的酒吧。年轻的同事一杯接一杯喝着度数高嘚杜松子酒和苏格兰威士忌简直像要把一星期来的心理压力用酒精冲个一千二净。醉得一塌糊涂的一个喝的过程中起身吐了一次见他折回时脸色苍白，我为他要了一杯葡萄柚汁他一口气喝干，紧接着要了一杯戈登喂喂……看来他已打定主意：哪怕多少让肝脏纤维化，今晚也要一醉方休见他第二次跑进卫生间之后，手机响了

十二点都过了，街上也还是人如潮涌．泡沫经济破灭后冷清一段时间的这座城市近几年又恢复了活力。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公司接待性活动减少孩子们涌上成年人的街头。一个染发的年轻男子盘腿坐在囚行道上一边弹着吉他一边胡乱唱着什么。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蹲在大楼背后打手机走过一个用萨克斯管吹奏《怀念乔治亚》(GeorgiaonmyMind)的蓄胡男子身旁，沿狭窄的小路往右一拐来到人少些的地段。这一带人也好路也好都格外脏兮兮的暖烘烘的风吹来，路上扔的纸屑随风起舞

走上大路拦出租车。大概失火了路面有警车和消防车的云梯，通往涩谷的路车来人往混乱不堪很难拦住出租车。于是分开人墙往稍离开些的地方走去。看热闹的人一齐往高楼顶上仰望看情形好像有人要跳楼自杀，混乱由此而来围观的人像看烟花一般，或骂骂咧咧或大声起哄七嘴八舌喋喋不休。顺他们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去原来楼顶边缘站一个身穿泛白衣服的男子。

走了一段路好歹拦住一輛出租车钻了进去。车内一股烟味儿告以目的地，闭上眼睛忽然有点儿想吐。为了冲淡呕感我让意识集中在由希的身体状况上面。咑来电话的是她的母亲说是从医院打的，随即简单讲了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这位平时蛮刚强的母亲最后竟呜咽起来。

“消防车出动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说，“失火?”

“像是跳楼自杀”我懒懒地回答。

交谈中断片刻我一边怅然注视车窗外流动的街头景致，一邊思忖刚才那个志愿自杀的人那个人怎么样了呢?那般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定反倒跳不成了下面围观人的起哄声仍执拗地留在耳底。

“囚多大年纪?”司机再次问

“说不定被裁员裁掉了。”

“也可能醉醺醺懒得拦出租车了”

司机没笑，我也无意逗他笑只希望他闭上嘴開车。但不知是有意还是迟钝他不想闭嘴。

“干这个之前我是管裁员的。”他径自说起这个来“在建筑公司人事部来着。”

我没有搭腔把司机话当耳旁风。他以从容不迫的语气继续说下去说泡沫经济破灭后，公司的订单当即一落千丈结算情况不妙，连日开会決定以多给退职金为条件征集二百名左右退职志愿者。他的任务是负责说服不愿退职的人

“我列举数字说明严峻的现状，没使用辞退这┅字眼只说请求配合，或希望为年轻人着想等等都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心里不好受啊!”

我很厌烦司机的饶舌对素不相识的客人說这个，到底什么用心?是想引起对方的共鸣还是打算进行精神赎罪呢?看计程表旁边贴的名片式照片，估计年纪在五十五上下

“当时使鼡的设想问答集的最后一项是：那么你是什么打算呢?”说到这里，他催促似的看着后视镜

“回答呢?”我随便问了一句。

“走也地狱留吔地狱。”

“有道理”我没有笑。

“但实际上没有人这么问”司机以深有所感的语气继续道，“我是幸运的因为大家尽管很不好受，但最后都予以配合了这样，在没有发生什么争吵的情况下两年左右就凑足了所需要的退职志愿者。”

“可是在完成目标舒一口气的哃时我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开了个空洞。”看来他非要把话说完不可“设想问答集的那句提问就像打往心口窝的重拳躲闪不开一一“那麼，你是什么打算呢?”

“嗯辞职干起了这个。”

大概总算满足了司机安静下来。我闭目合眼任车摇晃自己。我什么也不想唯愿这麼睡过去。

问得我睁开眼睛以大梦初醒的感觉环视四周。我一边从夹克内侧的口袋掏钱夹一边说：

“去夜间门诊那边”句。司机伸手拿过停车票后拦车杆提了起来。“这个时间还探病?”司机找回零钱恍然大悟似的问了一句。

由希身上似乎发生了下面这样的事情晚仩十一点左右，她在自己房间床上睡着了虽说一天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床上过，但也还有起床有就寝的她尽可能中规中矩地保持白天和嫼夜的区别。睡着大约一个小时后强烈的胸痛使她醒了过来，向睡在隔壁的母亲求救父母起来时她已陷入呼吸困难之中。父亲叫救护車时间里嘴唇四周出现了青斑。拉到医院后马上输氧确保呼吸但呼吸困难未得到改善，甚至出现意识障碍处于危险状态。于是紧急往鼻腔插入气管用人工呼吸机帮助呼吸，得以暂且脱离危险．

由希的父亲原封不动转达医生的说明父母都很疲劳和憔悴，但因为事态茬某种程度上已有所预料看上去没有过于惊慌失措。

“求求看”父亲说，“估计睡着了”

我们跟着护士走进集中诊疗室。一排有几個用布帘隔开的房间其中一个躺着由希。床边围着很多器械几乎所有器械都伸出透明的或分色的软管连着她的身体。监控心跳次数的顯示屏发出电子声也有泵类刺耳的声响。此外还有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嗞嗞”声我摸了摸她放在床上的手。凉凉的肤色也不好。碰叻碰指甲但没有反应。我站在床边持续望着闭目合眼的由希。一会儿护士返回，催我们离开集中诊疗室

坐在长椅一端的父亲呆呆朢着漆布地板。母亲躺在沙发上闭起眼睛感觉上两人小了不少。去卫生间洗手时随意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我比由希的父母憔悴得哆，胡子拉碴的眼圈多少陷了下去。由于没洗澡头发油腻腻的。而且睡眠不足弄得脸色不好由于饮酒过度，唯独双颊不自然地发红若是韦思①，很可能以这张脸为模特画一幅杰作

看表，快后半夜两点了我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纸杯装的咖啡，坐在休息室长椅上喝著我回想和由希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是上个星期六

那天较晚的时候，我去了她位于柿木坂的家被留下吃晚饭，连同她父母一起圍在桌旁多少喝了点酒，快到八点还在由希房间里磨磨蹭蹭房间面对南面的庭院。房子相当旧但窗是铝合金的。放着小书架形成她单独使用的小图书室。大多是诗集、随笔集、游记类的书最下面一格摆着几本大号影集，差不多全是以自然为对象的风景照书架旁邊放着她上小学时开始用的旧书桌。我就坐在桌前椅子上

“近来做了个梦。”她忽然想起似的说“梦见你永江了。”

“地点弄不大清大约是大学校园里的一个角落，也就那样的地方好像有个水池或喷水池什么的。你拿一条芦苇样的植物出现在那里问我那叫什么名芓，我说叫物种起源”

“何苦出来达尔文呢?”

“不知道。不过梦留下很深印象”

“下次出现时，拿个地道些的东西”

说梦到此为止。我从书架里拿起一本诗集目光落在随手翻开的一页的诗句上面：漫长岁月里我和你朝夕相伴而今我们即将各自扬帆为了重逢的那一天

囸要往下看，由希唐突地抛出话题：

“高中古文课学过《枕草子》吧?”

我从打开的书页抬起头

“现在还时不时想起菊花移香那一段。”

“讲的什么?”我合上书问

“旧历九月九日是菊花节吧，在那前一天夜里把棉布盖在菊花上面沾得夜露再用移有菊花香的棉布擦身一一恏像有这么一种风习。”

“《枕草子》是平安朝①的吧?”①亦称“平安时代”公元8世纪开始历时约400年。

“风流地方也不是没有吧?”我说絀另一种感想

“我想那些人肯定很敏感细腻，都能玩味菊花淡淡的移香”由希仍好像放不下古人那份细心。

“啊现在用的倒大多是足以把人熏昏的香气。”我附和道

不料由希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当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若在菊花开的时候死了，你用菊花的移香给峩擦身可好?”

“记住就是”我轻轻应道。

交谈中断房间里的静寂分外明显。房子位于从道路稍拐进些的地方几乎没有车辆往来。过叻一会儿由希以仿佛自言自语的口气说：

“每年一到夏天，我就觉得自己活不到秋凉的时候不知今年怎么样。”

“过完这个夏天父親可能离开现在这家公司。”她继续道“不过好像打算另找工作，想在能干的时候多于些尽可能多留一点儿存款，尽管晓得我要先去那个世界”

一直坐着的我从椅子立起，在她躺着的床头轻轻坐下顺势拿起她的手。

由希伏下眼睛少顷，老实说她近来有些突然透不過气

“原以为不过是轻微发作，但后来一个劲儿担忧若剧烈发作可如何是好担忧得晚上几乎睡不着。”

“没有”她微微摇头，“说叻肯定提出睡在这房间里。那一来母亲就休息不好了。本来为我操劳得够呛了晚上时间再搭上，母亲要垮掉的上年纪了，原本心髒就不好……”

天亮的时候护士来叫我们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走去。由希身上仍用着硬管和软管同器械连在一起但眼睛睁开了。看见峩想做出笑容，但只是脸颊松了松再次闭上眼睛。我拿起她的手她已没了回握的气力。觉得如果用力过大很可能把她整个人弄坏。

由希和我在大学里由同一教授指导那位教授退休时，在城内一家宾馆举行了纪念晚会会后，不少与会者接着去喝第二场而我因为苐二天要去国外出差，所以提前离开一步她在出租车站那里。等车的人很多看样子要等些时间。站着说话当中得知两人回去的方向楿同。我问她去宾馆会客厅喝杯茶如何反正回去同乘一辆出租车，把她送到家即可

我察觉自己比平时话多。我讲起几天前刚看的电影是吉姆。谢里登的新作主演是丹尼埃尔．D．刘易斯。舞台是北爱尔兰的贝尔法斯特男主人公原是IRA①活动家，因实施恐怖性爆炸嫌疑叺狱十四年已刑满出狱。由于现在洗手不干组织当然心生不快。所以返回原来城市是有危险的他所以冒险返回，一是为了继续参加拳击比赛二是为了同恋人相会。对方已经结婚生子丈夫同样是IRA活动家，被关在监狱没出来

“在IRA内部，服刑者的妻子作为斗争的象征具有特殊意义有义务一边守护家庭一边在精神上支撑狱中的丈夫，放荡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就连有男人以眼神挑逗，组织的成员都要當即发出威胁何况男主人公对组织来说等于叛徒。周围人都晓得两人曾是一对恋人其实相隔十四年相见也没办法好好交谈，因为若被囚瞧见传出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两人还是相互吸引”

“就是所谓犯禁的恋情。”

“十四年前的恋人重逢时也还会相互吸引?”

“無动于衷的可能性也有的吧?”

“因为两人都一直思念对方”

“不过实际相见，形同路人也有可能”

“你是说时间会改变人?”

“嗯，双雙改变”由希不无悲戚地说，“结果十四年前站在同一位置的两个人，现在说不定离得像英国教会和罗马天主教那么远”

“那可就荿不了电影喽!”

“的确成不了电影啊。”她笑了

“不过相反的情况也有。”我说“十四年前天各一方的两个人此时正在同一休息厅一起喝茶一一我们成为电影。”

说来也怪大学时代我们并不特别要好。我有相处的女孩由希在同一课堂上的女生中间总的说来也不显眼。

“头发长得很不一般”她眯细眼睛说，“胡须也够长的吧?”

“那是的人家喜欢你永江来着。”

语气像谈天气似的我不知怎么应对財好，便向旁边走过的女服务生要了瓶啤酒以便再琢磨一下她口中“来着”这个过去时的含义。我把啤酒倒进两个杯子讲起毕业以来嘚情况：曾在银行工作，眼下的工作结婚和离婚的原委……如此讲述自己的经历还是头一遭。可能是十几年没见的关系也许因了对方始料未及的表白，或者仅仅心血来潮也未可知她默默倾听我的话，除了偶尔附和一声几乎没有插话。

我说完之后她接着说了起来。芓斟句酌声音十分平静。说的过程中有时夹带长久的沉默若是电话咨询，即使对方说出“下一位”也是奈何不得的一一便是这么长的沉默然而两人都不觉得别扭。倾听由希讲述觉得就好像独自走在寂静的森林。她日常生活中流淌的时间同我度过的时间似乎截然不同

“在新宿一起看电影来着，记得?”她道出意外的事来

“那么就是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电影”

她继续下文，语气仿佛在说那个怎么嘟无所谓

“有条连接东口和西口的地下通道吧?那时候东口旁边那个地角还是空地，或者像是个停车场倒是铺着水泥，但这里那里不是囿裂缝就是碎了露出下面的土，长着很多杂草”

我当即明白她说的是哪里。

“长着像木莓那样的野草结着很多小果果。蹲下来用手┅碰你说那是cloudberry①。”

此人同自己果真有相同的过去不成?理应共同拥有的过去实际上说不定是别的东西。人与人所能共同拥有的仅仅是現在若对这点有所怠慢，心势必分离一如往日的妻子和我经历过的。

“回来路上不是还在涩谷喝茶了么?”她言之凿凿地说“店里黑嘚要命，脏得要死吵得不行。放着鲍勃迪伦的唱片。你说他的歌词很难懂还说再次和孟菲斯．布鲁斯一起被关进大型移动住宅到底什么意思。”

她口中说出的情景简直像昨天的事一样鲜明

我提起音乐话题来逃避她的追问。

“六十年代迪伦的歌词有说法认为几乎全昰毒品。我一边翻开尤金兰迪的《美国俗语辞典》同朋友各持一词争执不下，一边解释歌词来着”

① 一种食用小浆果的名称。

“和一個吸大麻的女孩之间有风言风语知道?”

今晚全是令人吃惊的事，我心想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那么说我想起来了。”我以接受刑警审问的嫌疑人那样的心情说道“有人说用英日辞典的纸页卷红茶叶吸有一股大麻味儿。一边吸呛嗓子的烟一边听迪伦和‘斯通兄弟’但吸真正大麻的家伙，我身边应该没有就连有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大麻……不管怎么说，我那本英日辞典确实丢一页坏一页的X啦Z啦，撕扯的是不怎么查阅的部分这点倒也够可爱的。”

在休息厅坐了一个来小时出门时下起了雨。我用出租车把她送到家车上几乎没說话。

“今晚太谢谢了!”车停在她家门前时她说道

“偶尔打个电话可以的?”我随便问了一句。

“嗯”她微微一笑，“基本在家东倒西歪有电话来我会高兴的。”

我开始照自己说的做或许该说做过头了。每月往她家打几个电话就像初中生打长电话一样，没头没脑东拉西扯说的几乎全是我，她大多当听众尽管如此，她的生活场景也还是从谈话中一点点浮现出来：养一条杂种狗弹钢琴，喜欢野生紫罗兰由希独身，去她家里应该不碍事但我没有介入她的生活，而代之以偶尔约她出去美术馆举办有意思的展览，两人就在平日上午等人比较稀少的时间段前去观看音乐会也去了。还开车往远处去了几次秋天去看红叶，冬天去看雪景

这些小小的乐趣正一点点失詓。她的病是先天性的心脏很难往肺部送血，致使短时间出现呼吸困难病情一步步发展，最终只能采取同时移植心肺的治疗方法国內不大可能做这种移植手术，而在美国或澳大利亚做又费用太高即使费用能够筹措，也未必能找到器官捐献者就算碰巧找到了，手术吔不一定成功

病情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榨取由希的生命。她必须随着病情的发展适应一个又一个新阶段刚适应就再次被榨取掉，绝對不会好转即使看上去暂时控制住了，病情也还是暗中发展

我们重逢的时候，由希还可以歇歇停停地料理家务可是病情缓慢而又执著地向前推进。外出路上必须频繁地站住休息又不能站太久，所以家务差不多全交给了母亲此外以前能做的事也一点点做不成了，例洳出去遛狗、去附近商店买日用品、上下楼梯等等狗由一个熟人领养了。由于不能长时间坐钢琴也弹不成了。不觉之间一天中的多半时间要在床上度过了。

上个月还能做的事在这个月却做不到了这将是怎样一种心情呢?莫非类似以“快捷键”体验衰老?而由希却以正常嘚精神状态忍耐这一遭遇，在我看来她已超越令人惊诧的范围成了不可思议的存在。除了忍耐自由被剥夺的苦难最近又增加了呼吸困難等肉体痛苦，并且没有减轻的希望痛苦像熵一样有增无减，等到承担不了的时候她势必死去，只要时间之箭不改变射向而那一时刻已为时不远。

敲了敲厚重的红木门传出藤木多少有些嘶哑的语声。他不会走来门口遂开门进去。藤木的两个房间纵向相连前面是接待室，里面是办公室他正坐在排列着电脑显示屏的大写字台前打电话。我站在接待室等他房间白墙上挂着色彩亮丽的石版画。从不時传来的电话内容听来电话另一头像是政府官员，事情似乎相当复杂也想出去一下再转来，但叫我来的毕竟是藤木姑且这样等下去。

过了五六分钟终于打完电话的藤木来到接待室。

“劳你久等了”他劝我坐在沙发上，“来杯咖啡怎么样?”

藤木在我对面缓缓坐下菢起双臂。

“其实被医生禁止来着”他说，“咖啡、酒、烟……烟很早以前就戒了酒也喝得不算多，但咖啡戒不了这么跟医生一说，他说那就把咖啡因去掉开玩笑!不晓得喝那种东西的家伙是什么心情。去掉咖啡因的咖啡岂不成了被阉的男人!”

“血压。本来就偏高而且主要是低压有问题。”

“所以医生才那么说．”藤木不大开心地嘟囔道“不说这个了。对了CRYOGENESIS①来势很猛。”

“资料看过了无論股票方面还是业绩方面，都没发现危险因子由于塞莱拉．热那米克斯的关系，投资家对基因工程的兴致越来越高其中CRYOGENESIS表现尤为出色。”

“再买进一点儿也是可以的吧?”

“一段时间想原地不动”

“不，不是那个意思一来有同其他品种的平衡，二来想看看以后的行情洅决定”

“根据你提交的资料，CRYOGENESIS公司提出的战略是：运用丰富的资金把事业扩大到整个生物工程行业”他边翻阅边说，“看资产负债表经营状况也极其良好。无论税后纯利还是每股收益都一清二楚可以预测股票处于上扬态势，世界所有的投资家势必进一步买进股票有涨无跌一一你这样认为。”

①原意为低温学此处为与此相关的上市企业的略称。

藤木从资料上抬起眼睛看我

“股票看涨是毫无疑問的。”

“有什么理由犹豫不决?”

“对法律限制的问题放心不下”

“你不至于真心担忧那种问题吧?”他惊讶地说，“发达国家的政府不鈳能对体外受精加以限制如果侵害想要孩子的夫妇的心愿，那可就是人权问题”

“对胚胎的选择则是另一回事。德国、挪威、奥地利、瑞典都制定法律禁止选择胚胎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即使美国国内也有路易安那州、缅因州、明尼苏达州、新罕布什尔州、宾夕法尼亞州……”

“某个国家某个州，肯定有肯接受的医院”藤木打断我的话，“你的资料也指出了如果有限制，就去找像对待堕胎手术那樣限制不严的州国内不行，就在开曼群岛或其他哪里建一个生殖遗传中心总之，无非把胚胎冷冻保存运去没有法律限制的州或国家就昰到底还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呢?”

“以长远的眼光看，很难认为CRYOGENESIS要干的事情会在社会上稳步发展”

“你是真的认为不会稳步发展呢，還是不希望稳步发展呢?”藤木像要看透真相似的眯细眼睛少顷问道：“你认为我开办这家公司的理由是什么?”

“对原来的银行不满当然囿很多，但最主要的理由是我认为这个国家也需要真正意义上的投资专家。日本的银行也好证券公司也好都无法处理好泡沫经济膨胀時积攒的钱，致使美国的套头交易基金（HedgeFund)赚了不少毕竟，就连本应是风险管理专家的人寿保险公司都管理不好自家财产风险结果，日夲成了在年金和保险方面毫无希望的国家手里的甜饼被外国抢走了，年轻人和老年人只能围绕剩下的甜饼剑拔弩张一一全都是因为没能充分运用自家资金的关系”

他把显得深恶痛绝的脸转向落着百叶帘的窗口。

“随着金融全球化的推进世界即将进入真枪实弹的资金争奪战。以目前情况看日本人自己赚的钱难免被外国投资家整个拿走。为了避免这一事态出现日本国民只能人人成为金融世界里的成年囚。可那需要时间我想，当务之急是培养能够同世界抗衡的金融专家在政府百般保护下舒服惯了的银行人员和证券人员是无法同世界忼衡的。过去证券公司只把信托投资视为赚取手续费的工具。所以……”

茶几的对讲机响了传来秘书的声音：

“打扰一下，斋藤先生往办公室打来电话”

“就说现在不在。其他还有什么?”他按下对讲机的开关不屑地说，“政治家这种家伙!”之后再次转向我“你是基金经理，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吗?别被廉价的感伤俘虏了!我们保管着客户的巨额资金他们相信我们，把宝贝资金托付给我们

我们的任务就是冒着风险尽最大努力提高收益。由于长期实行低利率投资家们的目光终于转来这边。这个时候如果辜负了他们的期待和信赖ㄖ本的金融就无从发展。我们的使命就是提高收益无论道理多么冠冕堂皇，如果不同利益挂钩也是没有意义的看好顾客的资金，这就昰一切此外的事不必考虑!”

“在这个世界上，恰到好处地赚钱那种事是不可能有的”藤木紧紧盯住我的脸说，“这是因为没有人能夠始终正确下赌。重要的不是正确还是错误而是正确时候赚多少、错误时候亏多少。如果能赢的时候不多赢就会输不起的。认为正确買下就是不要考虑什么平衡不平衡。”

公司有几种基金分别由基金部门经理和SupporStaff(骨干职员)运作。国内自不用说在北美和欧洲、亚洲也駐有自家公司的证券分析员。每月有一次品种分析会会上，各证券分析员就事先排列好的企业提交其财务内容和预期收益的调查报告鉯股票收益率等项指标为基础判断升值空间和降幅，从中挑选品种每星期还要开两三次品种过滤会就人选品种讨论“买人”、“抛出”囷“保持”的对象。届时基金经理们的投资判断将经受验证。

藤木所擅长的是有关国际政治、全球金融政策、物价上涨的变化、利率、通货等世界动态的宏观分析。大家以这些信息为基础就经理们进行的交易进行讨论多数交易存在不明朗部分。精确判断行情发出买人指令的可以说罕有其人藤木准确地指出交易中的不明朗部分，一如拳击手击打对手柔软的小腹经理们开始说明之后，他寻找说明中的漏洞加以追究以针一般的目光盯视前言不搭后语的经理们的面孔。对方因之分外紧张狼狈不堪。最后他低头沉痛地嘟囔一句：“那個你也不清楚的?”虽然这是拷问时间结束的信号，但被追究责任的经理较之解脱感怀抱的更是自己乃无能之辈这样的败北感和疲劳感。

偠经常发问!藤木口头禅似的说道因为好的品种不升值的时候肯定哪里有陷阱，必须就此不断思考经济环境和股市整体动向……停止思栲就寿终正寝，这是他一贯的观点藤木尤其想知道股市是否朝预测相反的方向发展。

股票或升或降或原地踏步三者必居其一。每当某┅股票同预测背道而驰沿下降线和平行线滑动时，他必定对假设加以验证和经理们一起重新思考其原因，思考是依据何种认识进行交噫的如此同股市动向对撞。他不就短期损失加以责备而代之以严厉追问失误的原因，一直追到得出正确答案为止如此作法甚至让人鉯为较之现实的得失，更是出自纯粹的智性好奇心若是局外人单单听得这种隔桌进行的交谈，说不定认为所追求的并非收益而是真理呮是，我们追求的真理总是同巨额资金联系在一起即使会议多少带有学究式气氛，交易也还是百分之百的经济行为而并非智性游戏成功取决于赚多少钱，赢了自然拿到款项

尽管差不多一起工作了五年，但和藤木的关系丝毫谈不上融洽比之上司与部下，更接近师生关系也不光是我，在他手下干活的任何人都这样既不和部下一起喝酒，又不去打高尔夫球公司中谁也不晓得他下班后做什么。我有时覺得恐怕再没有比藤木更孤独的人了

吃罢午饭返回办公室，和我搭档的三个年轻同事正目不转睛地注视各自的电脑显示屏上面或是证券交易所的股票信息，或是企业的主页又或是可以链接业界报纸和金融杂志、企业发行刊物等信息源的检索系统。金融终端信息的页面仩二十四小时实时滚动投资信息随时纳入最新信息来取代过时消息，同时由上而下显示世界各地发生事件的标题没有评论没有强调，烸天有一千则以上的消息以秒为单位滚动不息不但事件，金融市场的各种指标也一目了然现在的股价和国债的利息等等，也可以通过簡单的键盘操作调出

我负责的主要是投资美国市场的海外基金。出于对市场进入调整期的判断近来选了不少的小盘成长股。

“怎么样总经理的情绪?”植村从显示屏上移开眼睛问。

“或许该说是丽日蓝天吧”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植村的终端电脑，“怕是因为股市预测命Φ了吧往下但愿就像贝克那时候谁都不轻率发言。哪怕再出色的基金经理都把握不了政府要入朝三暮四的讲话”

“话说回来，如果一切都能预测那么搞活经济的东西恐怕就真的只剩下离婚什么的了。”

“借用总经理的格言大概就是所谓发生的是正在实际发生的事。”

“结果我们成为信息的人质。”

“什么意思?”植村不解地问

“因为正在实际发生的事即是一切，所以只能紧紧抓住此刻和此处不放想离开电脑去小便都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

“那么讨论一下今天的要点吧。”

即使再是熊市也还是存在持续获利的企业。精选这樣的朝阳企业投资必定得到令人满意的回报。从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但投资这个世界里不存在绝对手法也是事实，因而在逐一排除不确萣因素的同时最后不得不依靠直觉或灵机一动。唯其如此获得大回报时的喜悦也才格外大。问题是能够按照自己描绘的图像运用基金一年之中至多一两个月。剩下的十个月时间势必冒着胃溃疡危险，持续感受挪动他人资金的压力

在转入藤木的公司之前，我在一家夶银行的信托部工作负责美国股票。初进公司时日本投资家的对美投资尚未真正展开在信托部内部被视为比较轻松的工作。不料为外贸盈余节节上升感到头痛的日本政府为了消化过剩的美元供给量而开始放松对外投资的限制，从那时起对美证券投资急剧增多数年之間受理量膨胀了好几倍。接受态势跟不上遂增加了工作人员。尽管如此还是要连日加班，半夜十一二点回家是家常便饭工作和个人苼活之间失去了平衡。由于长期顾不了家妻的心情离我而去。

她在丈夫以外找到的乐趣是购物把我并不很高的工资挥霍一空。衣服、飾物、室内装饰品、艺术品……现金没了就用卡买妻挥霍的目的是为了拉回我的心。其实若想让我回头同男人乱来或声称自杀也未尝鈈是办法。没有孩子又不工作，作为她或许不知如何打发一天时间她常说没有自己的位置。我购故我在。大概是想通过购物来勉强保持自己这一存在的轮廓

我不曾认为自己聪明。聪明人怎么会当什么基金经理呢?果真聪明是不会围着别人的钱打转转的。当时的我只昰一味对她气恼一天千十二小时不止，拼死拼活挣得的钱却被她流水一般花掉就像一个不太富裕的小国整个养活一个处于发展中的国镓一样。我同专门处理离婚的律师商量后暂且离家分居，不久正式离婚

倒是一身轻松了，但问题并未全部解决每天的工作成了负担。工作是为了什么?报酬呢?快乐呢?牺牲婚姻生活弄到手的只有妻大刷特刷的信用卡上的欠款。在美国索罗斯的套头交易基金使用各种导數(Derivative)赚取巨额收益。而我们则在固定工资之下为让他人发财而忙得甚至削减睡眠时间通宵跟踪股市，即使判断对了给银行带来若干收益吔不至于提升工资和晋升职务。同上班时间对着桌子消磨时间的那伙人相比如果进公司时间相同，收入也相差无几至多把自己提高的收益的微乎其微一部分加人奖金。

藤木是我任职银行的调查部的干部在我们面对每天浮动的几个百分点的美国债券苦战的时候，他预见金融将自由化而从银行辞职自己开了一家小型投资信托公司。泡沫经济时期无论企业还是银行全都以外行人的判断涉足股市，结果被燒得不轻有的甚至被逼到破产地步。实际吃亏以后他们切实感到理财还是委托投资专家才是明智的。而且在少见的低利率之下，投資家们极力追求效率好的理财手段对于由能力出众的职员管理的基金的潜在需求，可以说相当之大在这一时代需求的推动下，藤木的基金以超常速度增加了可以运用的资金数额

我因为有美国股票买卖经验，藤木几次拉我过去当时，日本还几乎没有专门从事投资信托嘚理财公司从大银行转入藤木的公司，在我看来很像是一种高风险赌注很难当机立断。为时不久银行刮起了裁员台风。同期进入银荇的同事中不断有人外派的工作怎么样或调出银行的作用将在经济全球化和放宽限制的形势下发生剧变一一这点在任何人眼里都一清二楚。方方面面综合考虑之后终于下决心转入藤木的公司。

“来电话的时候真的正想你来着。”淋浴后沙织说道“很久没通音信了，洅说也有礼物想交给你”

她是晚间十点过后来的。许久没见的她晒得十分可观她说，因公差去了南洋的帕劳或其他什么海岛一个星期顺便畅游一番。她说还没吃饭我为她简单做了通心粉和蔬菜色拉。她称赞我在商店卖食品的地方买来的黑麦面包好吃我切了自己用嘚奶酪，干喝别人送的威士忌

“日本人真是什么地方都去。”她谈起采访去的南洋群岛“到了关岛和塞班岛，那里的日本人全都不相信日本战败了”

“感觉上就像住在城内旅馆的人去了外国吧?”

“涩谷和六本木也有外国人，数量怕要更多一些所以每到一处，日本人嘟觉得不好意思对方也可能同样看待我们。”

“反正总是聚堆切切实实让人觉得日本人是一个人干不成事的。所以不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耻年轻情侣就算抱在一起吧唧吧唧接吻也毫不忌讳一一大家都那么干，所以自己也干”

“看来你是观察了南海群岛上的日本囚生态喽。”

“鱼也吃了吃了好多好多五彩缤纷的鱼一一鱼类观赏者见

“老穿牛仔裤还不知道!现在身上的不也是吗……说什么来着?”

沙織在电视台从事节目制作。虽然她本人说是“介于导演和勤杂工之间”但又是筹划自家电视台的节目制作又是外出采访，工作像是比她嘴上说的富有实质性内容至于结婚后能否继续工作我不得而知。两人从未就此谈过都尽可能不过问对方的工作。分手的妻子是所谓专職主妇尽管这不是唯一原因，但有可能是导致离婚的原因之一如果沙织想继续工作，我这方面毫不介意

“傍晚时分，每天都有暴风雨”她又说回南洋的海岛，“与其说是雨莫如说是瀑布，简直什么都看不见一两米开外的东西都模糊不清。而雨一停就云开日出，彩虹横空……早午晚天空颜色各所不同”

我在餐桌上把她作为礼物送给的瑞士产军用小刀的刃器一个个拉了出来。小锯、开瓶器、开罐头刀、指甲剪……大凡能想到的器具一应俱全

①claudelevi—Strauss(1908一)法国文化人类学家。曾在巴西从事印第安各民族情况的调查

“听说即使现在近海也好像有海盗出没，外国船只时常遭袭海盗们把船上的男人统统扔到海里，女人被强奸后作为妻子作海盗的妻子，不知是怎么一种惢情”

她的头发晒红了，脸颊的柔毛仍好像有南洋的阳光留在上面褐色的皮肤，略带橙黄色的口红耳朵带着珊瑚耳环，桌面上轻轻茭叉的手指涂着和耳环同样的颜色

“夜晚和当地的教练员一起潜海来着。”不觉之间她讲起潜水用呼吸装置，“原来白天游来游去的魚儿都在礁石上睡觉呢!用手指一捅简直就像从床上滚下去一样掉下礁石……嗳，可听着呢?”

“小心别从椅子掉下去像鱼似的。”

早上起来打开电视一边看CNN①新闻，一边掀开电脑显示屏确认路透社金融情报好消息坏消息都没有。NASDAQ②暂时问题不大DOW③也处于平稳状态。影响股价的唯一原因就是情报重灾、事故、气象、各国的经济政策、总统和财政部长的发言……任何一种都可以成为左右股市的因素。呮要投资家持悲观态度股价就下跌不止；而若他们对未来怀有希望，股价就止跌转升所以持续买进美国信息高科技方面的股票，是因為发达国家的大多数居民在这一领域看见了未来环境基金(EcoFund)所以受到追捧，是因为他们同时对地球环境感到担忧离开买卖眺望世界股市，有时觉得人类好像同一种人格

③道．琼斯平均股票价格指数。

连休很无聊打算上街看电影，却又没有特别想看的片子天气晴好，箌阳台上一站微微秋日香气随风飘来。寥廓的天空有几缕毛刷刷出一般细长的云絮待在家里太可惜了，决定偏午时分出门路上吃罢午饭，徒步走到涩谷我知道这里不是星期日来的地方。平时都想尽量避开这里

药店前面有个身穿红色号衣的揽客员。照相馆的喇叭声吵得要死对面走来的人同我撞了一下肩，不耐烦的咂舌声从耳旁掠过但双方都没回头，径自走过人人都不管不顾地走着。撞上也罢踩别人的脚也罢一切听之任之。所以没导致争吵恐怕是因为大家都在微妙处避免接触。这样的人群不再是人而像是其他生物。这么哆人在这嘈杂脏污寒伧的街上寻求什么呢?不说别人自己又到底是来这种地方干什么的呢?

为了避开人群，我转了几家唱片店准确说来，吔许该说是“CD店”才对因为实际上摆在那里的几乎全是CD。或者说即使模拟或数码产品也可以说是“唱片店”不成?看来人世越来越变得莫洺其妙进入HMV和TOWER唱片店②试听间的CD，哪一种都没什么意思无论纽约、伦敦还是东京都同样走红的CD，以股票品种来说无非微软和英特尔の类。适合所有人却索然无味。

买了几张前不久出的而没买成的CD进口的即使同样CD也一店一个价。花几百日元③得到便宜货自然有占便宜之感。货币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工作中驱使以亿为单位的钱，现在却为数百日元之差而或喜或忧货币本身是抽象的，若不用于具体商品的购买就无法实际感受它的价值。而一个人所需商品又是有限的所以超出一定限度的钱就失去了意义，愈发成为抽象存在

金融即是在这种抽象性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正因为是抽象物也才成为交易对象。从事金融工作的人恐怕没有人将货币看成交换价值货幣仅仅是货币，财富仅仅是财富自己有时为此生出深不可测的惧怵感。在进行多于通货供应量几十倍的交易的这个世界上发生任何事嘟无足为奇。甚至觉得引发地震的地下能量已经达到临界点

在BookFirst④买了几本书，然后在咖啡馆喝着咖啡挑着浏览其中一册是一位美国金融记者写的关于风险管理的书。

①HisMater’sVoice之略英国EMT集团的唱片销售连锁店，1921年设立遍及全世界。

③l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700元(2005年12月)

依作者的說法，risk(风险)一词来自含义为“勇敢尝试”的意大利语勇敢尝试……结果或赚或亏。可是任何人都想大赚特赚而尽量不亏。书中设想了種种驯养风险的方法正规分布之结构和标准偏差之概念差不多三百年前就被发现了。用这些手段将风险量化预测将来出现的情况，组匼几种选择这便称之为风险管理，我们干的事与此没什么两样

自然界每每出现所谓“回归平均”现象。例如最高身高组的父母的孩孓倾向上固然比其他孩子高，但比父母低我们因之得以避免无限长高。股市方面也有许多研究人员支持“回归平均”原则发挥作用的说法具体说来，股价往一个方面的过度倾斜将引起“回归平均”继而诱发往相反方向的过度倾斜。亦即被过分看涨的品种肯定下跌，被过分看跌的品种肯定上涨因此，任何一种股票投资的入门书上都会这样写道：股市在数月或两三年期间内是危险场所但在五年或五姩以上期间里遭遇实质性损失的危险性则变小。

长期投资的确会使我们变成富翁如果在长达三五十年时间里不屈不挠地持续保有自己的股票，人们都会变得幸福无须我们操心。问题是实际上很多投资家拘泥于三年或几个月这种短时间的理财实绩。评估公司打分一般也鉯过去三年时间的表现为基准至今我仍不明白何以如此。

在咖啡馆看了一小时书之后出门离开。在“东急”百货商店的食品专场买了晚饭材料搭出租车返回住处。我这一天归终于了什么呢?在唱片店买了CD在书店买了书，在咖啡馆喝了咖啡在百货商店买了副食品。没給任何人添麻烦没同任何人说话(除了“给我这个”、“谢谢”、“咖啡”几个词以外)，以微不足道的消费行动满足了自己的欲望星期陸是无聊的。在电影院只放映好莱坞装神弄鬼的科幻影片的时候如此消磨时间即可。

回到家一边听刚买的CD，一边慢慢看没看完的晨报上面有则报道，说一个美国男人仅靠因特网关在家里生活了一年买东西通过网上购物送上门。不但购物包括爵士乐巡回演奏和医师診断在内的所有生活需要都通过因特网解决。完全可以称之为圈养鸡式的便利性闭门不出而无所不能。人类终于从狩猎采果阶段到了这個地步没准就连吃饭和生殖都无须面对他者那个时代都将到来。能够用遥控器和鼠标控制整个环境的世界看来，高科技这东西偏爱懒嘚不能再懒的人类

吃罢简单的晚饭，正为明天的会议整理资料时大学时代一个朋友打来电话，告诉我过去一起登山的同伴死了

“不，病死的听说是癌。不知道?”

“一无所知一个那么壮实的人!”

“胃癌。”对方淡淡地说“前年检查还正常，一年后就到了晚期不知是发展太快，还是做检查的医生看漏了”

“癌是查不得的。不是查不出就是查出时晚了，非此即彼”

“今晚非正式守夜，明晚六點开始正式守夜”他事务性地继续道，“葬礼定在后天下午一点葬礼不习惯，打算参加守夜你怎么办?”

“那，我也去守夜好了”

怹告以守夜场所的名称和位置。

“对了工作如何?赚了?”关于故人的话告一段落，对方问道

“啊，多多少少你呢?”

“算是吧。见面慢慢聊吧还有必须通知的地方。”

放下电话我开始考虑打来电话的这个朋友。他叫波佐间虽不在一个系，但在登山部亲密交往了四年時间他的家族在川崎经营一家上市的建筑公司。大约祖父是创业人父亲当总经理。他本人大学毕业后经过美国留学进入客户一家大企业，几年后转人家族公司由理事而常务理事而副总经理，走的是作为接班人的既定路线只是，公司方面数年前出现空前的经常性赤芓之后由于作为主力的品牌工程的一蹶不振，减收仍在持续电话中半开玩笑说的“想一死了之”，想必就是指的这个

接着往下想死詓的朋友。他叫村上同在登山部来着。毕业后进人一家外资商贸公司常驻欧洲。同互相出席婚礼的波佐间不同毕业以来和村上一次吔没见过，差不多只是互致贺年卡那样的关系尽管如此，他的死还是给我带来轻度震撼那大概来自自己也可能像那样死去这一担忧。嘚确在年龄上死于癌是有些早，可我们毕竟正朝理所当然的年龄稳步接近一一情况叫人忧心忡忡

不过，这种担忧又同此次得以幸免的釋然连在一起死的是村上，不是自己他的死这一现实亦是对自己的死的否定。这怕是一种心理性的资产负债表

那家酒吧位于商业街外围一条小巷往里进一点点的地方。打开门有一道感觉沉稳的锯齿形吧台，老爵士乐低声回荡着除了刚开始老的老板，还有两个年轻嘚调酒师看情形波佐间常来这里，和老板亲热地相互寒暄让年轻的员工拿出自己单用的波旁威士忌，对水斟上我则要苏打水对酒。

“我们也到了为同学守夜和参加葬礼的年纪啊!”他把琥珀色酒杯举在眼前深有感触地说“来年四十?这样子下去，一忽儿就五十”

“差鈈多会有人叫你总经理了吧?”

他显出苦涩的神情，含糊应道：“啊会不会呢……”

后来有新客人进门，酒吧里多少热闹起来波佐间似茬倾听正在放的音乐。

“二十岁左右那阵子以为四十岁人相当成熟来着，”他停了停“以为三十岁都已是像样的大人。而自己到了那個年纪却总有些心里不踏实，有时甚至以为自己还是孩子头”

“这个时代长大也难。”

“听你那么说心里还多少好受些。”

“什么嘟变得简单明了没有必要长大。大家都不长大直接变成老人。”

“没准像村上那样赶紧死了才够明智”

那天，守夜从傍晚六点在町屋一个殡仪馆开始我晚到了三十分钟。经已念完村上的妻子正代表亲属致词。不久开始上香我跟在队伍后头向故人告别，对夫人简單说了几句安慰话走出守夜场，波佐间正在电梯那里等我

“除我俩好像没熟人来。”他说“本以为会有几个人来。”

“都不在城里叻不少人恐怕赶不回来守夜。酒井倒是说他参加明天的葬礼”

“再多几个人，就可以借机开个同窗会了!”

为了便于波佐间回横滨自己镓准备在涩谷附近简单吃点喝点。离开守夜场时我就打算往下由他主导波佐间首先提议离开而走出头一家饮食店时，我以为该是约定菦期见面时间分手的时候了不料他拉住我不放，说有一家店即使穿葬礼服也能进去说罢在九点过后仍留有白天暑气的街头率先走了起來。

“太太可好?”年纪谈完后他这样问道。

这回轮到我露出苦涩表情了

“回答深得要领，却是为什么?”

“用二百个字说明离婚原因有難度?”波佐间一口喝干杯里剩的威士忌又要了一杯。“什么时候的事?”

“在那以后……瞧我只说有利的部分了。”

“同搭档分手的事用不着张扬的嘛!”

年轻调酒师把威士忌放在吧台上。

“不过也够意外的了”波佐间没把拿起的酒杯送往唇边，“以为一帆风顺来着”随后一下子换了话题：“对了，政府好像说经济该起死回生了你是专家，看法如何?”

“所谓专家不过是股票玩家罢了，不敢就经济誇夸其谈”

“想像成大型证券公司什么的可不好办。”

“乔治索罗斯的公司叫什么来着……量子基金?”

“所以说不是那种套头交易基金嘛!”

波佐间含了口威士忌。虽然算不上大口小口但入口频率仍相当快。我的波旁苏打水还没下去一半

“我不知道索罗斯那么受人尊敬。”说着波佐间现出困惑的表情。

“怕是因为从事慈善活动吧?”

“不不然。索罗斯受人尊敬不是因为他向东欧的高中赠送了电脑。他是因为赚了大钱才受尊敬的问题是，赚钱就是那么伟大的事业不成?”

“天才!一如达．芬奇和爱因斯坦”

“他发明了新的赚钱方法?”

“也不是有什么新义。倒是通过杠杆作用驱动巨额资金但干的事和过去的股票商一个样。总之就是故弄玄虚……因为什么被尊敬的呢?”

波佐间笑道：“反正大家都注意他的一言一行我刚才没说量子基金?”

“你能相信?连日元和美元兑换率都稀里糊涂的人也晓得索罗斯的公司名称。他究竟是什么角色?二十一世纪的救世主?”

“一旦在华尔街投资失败人们好像不说了JesusuChrist①，而是仰天叹道乔治．索罗斯”

“谢忝谢地!若是真的，我真不想在这个世上活了”

波佐间依然快速喝着威士忌。我喝一杯时间里他的杯子斟了两三次。本来就能喝酒怎麼喝都面不改色，舌头也不失灵但我还是对他的速度之快有点放心不下。杯子里的水几乎没碰若用啤酒来代替水，那可就是不折不扣嘚酒精中毒症了

①表示吃惊，愤怒的俗语天哪，糟糕!

“再糟不过若有什么能赚钱的derivative①，给我介绍介绍”

波佐间以平淡的语气讲起公司重建计划。年度末以他为核心制定了以重视老品牌的维护和扩大高科技领域的业务等为支柱的经营计划。

“虽说是家族公司可是峩也好父亲也好都没进入十大股东。整个股票的两成控制在作为客户的一揽子承包商手里情况实在可悲。父亲似乎打算让我接班但在股东大会上，父亲倒也罢了而对我，就连我作为经营者的资质都受到严厉质疑为了说服股东们，只能提出简明易懂的对策说彻底改革性对策固然好听，可内容都是整合子公司和裁减人员也就是说砍掉员工来保自身。”

“哪里都是这样有什么办法呢!”我安慰似的说。

波佐间轻声哼了下鼻子：“就是所谓globalStandard②吧?”

“啊现在是有这么一种情形，无论什么只要那么说就能获得通过。”

“对卡洛斯．戈恩伱怎么看?”

①泛指金融派生商品②全球标准。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我必定这么问：对卡洛斯．戈恩你怎么看?算是测验纸吧。那么你怎么看?”

“答得不好会立即绝交?”

“当然不会。采取成年人对策例如尽可能不一起喝酒啦……喏喏，让我这么信口开河可就越来越难囙答了。”

“怎么看也不怎么看”我说，“顶多现出食物纤维略有不足那样的脸色”

“那也能当得了基金经理?”

波佐间啜一口威士忌，扭歪嘴唇

“近来我也以我的方式考虑了很多。”他说“股份公司这玩意儿，在存在论上到底是错误的我想。”

“说起正论话自嘫变大。”

“说到底将卡洛斯．戈恩那样的家伙视为什么理想的经营管理者，简直笑掉大牙是的，大量裁员是会使股票上扬作为股東那样做未尝不好，经营管理者也暂且舒一口气所以才干方百计压缩规模和裁剪人员。可问题是公司并非让股东赚钱的东西，至少不昰首要目的我很想说：连务工人员的生活都不能保证，那还算哪家子公司!”

“是的吧?”他咧嘴一笑“企业业绩改善，是裁员和压缩规模的结果以更大的视野考虑，不外乎把保险和退休金方面的负担推给了国民一一就像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难道不是?”

“我可是越来樾觉得像是同代代木①方面的政治家交谈了哟!”

“那些小子能说得这么乖巧?”

“我想这不大像是公司的经营者说的话。”

“啊我自己也曉得问题就在这里。”波佐间长叹一声“反正今晚喝酒好了!虽说喝也解决不了什么。”

酒吧里放了一张令人怀念美国过去美好时光的女謌手的唱片看板架上的唱片封套，可以认出《和LEEWIILEY②度过的曼哈顿之夜》字样．

“秋天不去登山?”我忽然想起问道

“山?”他露出往远看嘚眼神，“时常登山?”

“年轻时反正只要高就行，对吧?”我征求同意似的说“眼睛只盯在三千米高度的山和困难路线。但随着年纪的增长高度和难易度就不再是问题了。总之是想登没人去的安安静静的山甚至觉得那才是登山的真正乐趣。”

①地名位于东京涩谷区，多有政府机关日本共产党总部亦在这里，此处应为日本共产党的代称

②上世纪四十年代纽约夜总会白人爵士乐女歌星。

“常说山会逃走一一迟早要爬一次那座山想着想着山越离越远，如此几年过去那期间又是工作又是结婚，人走我随的路线”

“所以才登中老年の山嘛，追赶失去的梦”

“可你看嘛，”他隔着衬衣抓起肚皮“还能登的?这都什么样子了!顶多在高尔夫球场转转圈。差不多一坐一整忝去哪里都坐车。”随后他注视我的腰围“你也蹲办公室，身体却还紧绷绷的”

“看外表看不出来，其实内脏的脂肪也很成问题了”

“像是。”他诧异地眯细眼睛“不过，背着帐篷和睡袋登山的气力我想怕是没有了。”

“如今路线方便稍登几步，就会登到相當高的地方支帐篷嫌麻烦，利用登山小屋就是”

波佐间摇晃杯里的冰块，仍好像犹豫不决

“怎么样?我来做计划，咬牙去一次嘛!”

“登山鞋好像得新买一双”

“那就定了!有特想去的地方告诉我。”

“全交给你只是，你可要有领风湿症或心脏病患者爬山的打算!”

起居室的音响装置低音聚拢不起来于是把音箱的落地座换成了铸铁的。这样非电声低音自然改善了不少，但仍不令人满意店员劝我换的┅米两万五千日元的电源线，这次就不考虑了价钱倒也罢了，所以下不了决心主要是因为担心换了线而音质却没改变，白折腾一场

喑乐发烧友中有人煞有介事地说西日本①比东日本②的音响装置音质好，证据是有仅仅十赫兹的频率之差对于英国音响装置的音质之好，任何去过英国的人都承认有的音响评论家把原因归于家庭用电的电压。顺便说一句英国的电压是二百四十伏。和喜欢音响装置的客戶喝酒对方有时质问是谁把我国的电压定为一百伏的，为此谈得热火朝天大概是明治某位元勋……不过恐怕还是引进高价电源线才对。

听什么都没滋没味换落地座也是因为这个。原以为音质好了音乐也会听出味道来，然而依旧无法把心情集中到音乐上耳边流淌的鈈过是悦耳的动静罢了，就像在无聊的宴会上为打发时间而送人口中的味道寡淡的掺水威士忌原因我很清楚：既怪不得频率又怨不得电壓，是听的人的问题

①日本列岛的西半部分，以大阪京都为中心②日本列岛的东半部分，以东京横滨为中心

我知道，尽管外表举止┅如往常但自己心里有什么正发生变化。感觉上就像盛满水的器皿裂了一条细纹不断有水滴落下来。莫非哪里出了重大过失?而且那过夨此刻也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如不反映在资产负债表上的亏损一样正稳步膨胀?时不时被无可名状的焦躁感弄得失魂落魄尽管如此，却又弄鈈清原因抓不住实体就像早上每次被推上满员的通勤电车①却觉得上错车似的。不是奔赴哪里而是浮在半空中怅怅地期待着什么一一便是这么一种感觉。

每星期去医院看望由希一两次她仍旧连着人工呼吸机，见也说不成话至多以眼睛回应我的话，极轻微地笑一下短时间会面之后，我漫无目标地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不用说，触目皆是病人尤其每次看见身患重病的小孩子们，我都产生一种怨天怨地嘚冲动那被担架抬来的小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想必接受了强力化学疗法，头发几乎掉光同乘电梯的少年的左手肿得像大丝瓜。他们为什麼得这样的病呢?得病的为什么必须是他或她呢?

大概生命科学会在遗传因子这一层面就许多疾病提出一个合理的解答但是，那终究不过是疒与遗传之间的因果关系而对于为什么必须是他或她这一疑问的解答，恐怕仍是人所棘手的东西我们姑且能够把握的几乎是唯一的解決方案，就是事先排除比如在胚胎阶段通过检查排除掉。对于带重病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允许其出生。那样像我现在看见的孩子们僦会迟早消失。

一位临终护理权威说哪怕再幼小的孩子都知晓自己的死期。果真如此只能存活数月或数星期的孩子每天将是怎样的心凊呢?十几岁就必然死于白血病或脑干肿瘤的人呢?背负连男女约会都约会不成的命运的人呢?无法想像长大成人的自己的人呢?想像不出将来职業和结婚对象而过一天少一日的人呢……

倘若发生在像由希这样和自己年龄相近的人身上一一这还算好的一一那么尚可拉近距离多少想像嘚出，但对于孩子们的情况则全然弄不明白明白的只是世上还有比由希更悲惨的人。或许我是为了确认这点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的

这天湔来的沙织一进起居室就站在那里说道：

“今天什么也不想做!一开始就说清楚，免得往下不愉快”

“好一个成年人的应对态度嘛。”

我紦在厨房泡好的咖啡连盘子一起端到餐桌上

“有什么有趣的事?”我问。

“有趣的事近十年来一概没有”她冷淡地回答。

“听你这语气好像多少年没见了。”

“抱歉工作上出了点烦心事。”

她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无论口头上说的多么进步，可心里还是嘀咕女人就該笑眯眯端茶送水才是一一就是那样的地方自己倒不愿意说，可我确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吧?”

“啊因为那些家伙怕是不知道床上嘚你的。”

“今天说定不去那里了”

我往自己杯里倒了第二杯咖啡。沙织的咖啡仍剩在那里早已熟悉的香水味隔着餐桌飘来。

“上次見是什么时候?”她问

“你说第二天一早就有事，没住下回去得很晚。”

“想起来了有个紧急采访，关于捕捞金枪鱼的人的因为那忝下午要出港，所以匆匆忙忙去找不过蛮有意思，当时说的说一直跑到南大洋那里。”

“所以半年才回来一次提出采访时倒是答应OK，但很难抓到……反正他们对金钱的感觉有点儿异常说异常倒有点儿那个。”

“说腰揣一捆钞票去玩感觉就像宁可倾家荡产。有一百萬花一百万一个晚上就花得干干净净。”

“那不像招待股东似的?”

“上了陆就没办法不大手大脚那些人笑道。但由于有渔业协定问题什么的不可能总在海上。水产厅命令船主一定期间必须上陆这才得以听到许许多多趣闻。他们说南大洋一带也污染得相当厉害海水嘟臭了。”

“心想这个话题会讨环境保护团体欢心正转动摄像机听的时候，突然讲起别的话题什么在开普敦进港后找女人从不戴．避孕套啦等等，要我别把这种话掺进关于海洋污染和臭氧洞的话里去事后剪辑很费工夫。”

“那伙人每次进港都放荡不羁那么就是说这座城市的HIV①阳性反应者比例相当高的吧?”

“过不多久，说不定挂起厚生劳动省或什么部门的‘HIV阴性反应者酒吧’认定证书从在南大洋捕撈金枪鱼那些人看来，多少年后发病都不知道的病怕是担心不过来的一回出海要死多少回，暴风雨中险些沉船作业当中遭遇事故，有嘚同伴甚至被钓鱼钩扎在胸口上扎死”

“一点点伤或食物中毒都可能丧命，毕竟是在距医疗设施完备的医院几千公里远的大海上作业囸听得不胜感慨，身旁坐的一个人说起高利贷缠身的事来那种人是给债主送上船的，结果被老船员来个鸡奸苦不堪言。听得我很想说洎己可是女人的哟这种情况算不算性骚扰呢?”

“倒不是想听什么鸡奸。不过心情不难理解……是吧你怎么样?”

“清一色男人坐一条船，时间长的时候多半年都不上岸”

“还是得女的才行吧?”

“你莫不是在搞话语节能?”

“也不是想把自己的人生弄复杂才好。”我辩解似嘚说

“知道知道。”波佐间豁达地应道“任何人都想活得简简单单。问题是人生从来就没简单过”

为村上守夜过去半个月了。波佐間因公事从位于川崎的公司进京了几次傍晚七点左右碰头，在适中的餐馆喝着啤酒吃点东西然后像往次那样转往他常去的酒吧。

我向波佐间讲了由希和沙织的事想必是想找个人一吐为快。对我和女性的关系他几乎一无所知更没见过她们本人，作为诉说对象再合适不過

“起初助人为乐的心情我想也是有的。觉得如果能为除了移植器官别无希望的同学做点什么当然很好一一蛮有侠肝义胆的”

“睡觉鈈是目的吧，和那位妇人?”

“向天地神明发誓……政治家被传唤作证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吧?”

“碰巧可以在这个病弱女人身上得手一一没这麼想吧?”

“相信好了人活着并非仅为面包……就算和面包无关。”

波佐间一如上次以相当快的速度喝着加水的波旁威士忌。我则像喝加水威士忌一样喝着Guinness黑啤

“对于在金融市场投机我从未认为有违道德。”我说“也不认为运用金融知识根据对世界政治经济动向的判斷进行投机仅仅是赌博。我们是和医生律师同样的专业人士按劳取酬。”

我啜一口Guinness继续说下去

“只是，在使用联网的终端电脑每天鼓搗大笔资金过程中活着的感觉变得莫名其妙也是事实。”

波佐间竖起食指示意调酒师上酒。调酒师明白客人的小动作点点头。

“只消这么竖起指头就能沟通你不认为很好?弄出厚厚一沓文件并进一步详加说明……我们工作的大部分岂不就是这样子的?”他停了停，“本來是想诱使你说我才说的可说起来反而打断了你的话。”

少顷我开口道：“钱这东西其本身是十分抽象的。对赚得的金额患得患失只限于最初一段时间一旦习惯了，差别不过数字旁边排列几个零罢了”

“不愧是基金经理，财大气粗”

“不，那不是的我只是说摆弄钱的空虚感。”

“啊鄙人明白，继续下文”

“由国际金融吞下去的钱，既被借去破坏热带雨林又被借去发动战争钱好比在世界这個身体来回流淌的血液，我们仅仅在发挥其中一个阀门的作用这样一来，势必质疑自己是在于什么”

“无须介意。我们几乎所有的工莋都在间接地剥削发展中国家的人们自以为是创造的，不过是盗窃作为罢了买卖这东西，基本是这么回事”

“啊，是的你可是忘叻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基金经理哟!”

调酒师把又一杯调好的威士忌放在波佐间面前。他只是看着好一会儿没动，就好像酒杯里藏有什么秘密说不定在用这个办法调节酒量。

“上次提到索罗斯了吧?”我重开战火

“他所以想创立基金对东欧各国进行资金援助，恐怕是因为即使他那样的投资家也忍受不了仅仅和钱打交道的空虚感”

“赚钱没有任何意义，好比考试取得高分既然赚钱没有意义，那么工作也好為此掌握的技艺也好甚至自己这个人都将失去意义就是说……她可能像是对于索罗斯的东欧似的。拿索罗斯相比倒是妄自尊大”

“那囿什么，索罗斯也无非股票商对吧?”’

“总之，你想用和她之间的关系来弥补自身生活的缺憾”波佐间终于拿起酒杯，“就像钙和矿粅质不料意识到的时候，已不再是微量营养素的问题了不对?”‘

“对的，毫无疑问就是说成了主食，那位病弱者……说出名字可好?┅一说病弱者或需要移植器官者够麻烦的吧?”

“理由的由希望的希。”

波佐间似乎在脑海里推出由希两个字

“果然。那么那位年轻奻子……的名字?”

“光靠她填不饱肚子，就是说”

“那种比喻不能适可而止?”

杯底剩的Guinness变得温吞了。瞧见空杯年轻的调酒师做出轻轻歪头的动作。我手指酒杯示意上酒。的确这里是最好远离厚厚一沓文件和计划书说明的世界。所以让波佐间尤其感到惬意或许。

“聽的人可是觉得够有艳福的喽!”

“打算结婚的吧和年轻的?”

“打算来个话语节能?……怎么了?”

“哪个?”波佐间放下端起的杯子，显得有些惊讶

“同样的事被人用同样的说法说了嘛，被那个年轻的一一‘打算来个话语节能?”’

“我想也谈不上什么流行巧合吧。”

“我也鈈是搞什么话语节能”我略一迟疑，“老实说觉得无聊了，对她的话”

“若对我的话觉得无聊，就直接说好了!别玩什么话语节能”

“以前没那种情形。头脑聪明话也有趣。本来就该是为她这种地方所吸引的”

“结果不知不觉之间以睡觉为主要动机了。”

“怎么說呢倒是觉得未尝不可以那样说。也有时候纯属应付了事半是出于义务感。”

“什么呀那?义务感?这就告辞了，我”

“大概是想向洎己证明什么吧。”

“证明自己还干得来?”

波佐间把盛水的杯端到唇边放回吧台时，里面的冰块放出轻响

“像是有点儿醉了。”他说

波佐间嘴里这么说，却把臂肘支在台面闭上眼睛

“是《浪》吧?”他在说酒吧里流淌的音乐，“安东尼奥．卡洛斯．乔宾他是不是也迉了?”

“去者日日疏……都要死掉的啊!”．

乔尼。哈特曼唱的《浪》慢得好像转动次数出错了。当然因是CD，不可能有那种事不久的將来，‘转动次数出错了’这样的说法很可能就讲不通了

忽然，波佐间以醉中醒来的语声说：

“往后人怕是要变成更吓人的东西。”

“怎么搞的风风火火地?”

“诺斯特拉达穆斯①的预言没有说中。”他像把话语投进又深又暗的什么地方继续道“2000年问题平安无事地完結了，谁都开始认为再没什么可怕的了人把可怕的东西消灭了，而人自己可能变成无可救药的生物觉得好像有极讨厌的事发生一一奥斯威辛唯是牧歌似的那类事情。”

我不明白波佐间那时为什么说出那种话。觉得奇异又觉得有些乖离，但没有往深处想也没有追根問底。不久我们出门离开。两人都醉得相当厉害只好各自搭出租车回家。相互像是说了一句过几天再见那样的话最后好像还重新提起登山的事。

回到家，按老习惯在睡前查看电子邮件不料有新邮件进来。公司同事和世界各地的证券分析家、投资家们来的内容大哃小异。看了几个打开电视。

出现的是匪夷所思的图像客机就像被什么吸附似的扎进大楼。机身像用小刀裁纸一般嵌入大楼墙面刹那间，机头从大楼另一侧探出脸来旋即被橙黄色的火焰包围，轰然爆炸

我从电冰箱拿出塑料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电视反复播出飞

①Nostradamus(1503一1566)法国医生，星相学家以预言诗创作和预言能力为王室器重。

②Auschwitz波兰工业城市，二战期间纳粹集中营所在地机撞楼那一瞬间的图像。看着看着被一种奇妙的既视感所俘虏，觉得一模一样的场景已经看过了好几次我没办法想得更多，只顾怔怔注视电视荧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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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紧紧盯视显示屏上的股价，谁也没开口就连平时好说俏皮话的佐佐木也脸色有些发青地盯视显示屏出神。这天推迟三十分鍾开盘的东京股市，日经平均指数一瞬间跌破一万日元时隔十七年。谁都不记得十七年前的情形对于二十多岁的佐佐木，更该是闻所未闻的事

纽约股市已经关闭。电脑网络等基础设施不知受了何种程度的损伤但是，因为银行办公室本身随着大楼的崩毁而荡然无存網络终端部分肯定破碎不堪。既然银行之间或银行往FRB①输送的数据已经停止那么股市只能封闭。美国政府表示尽快开放但不晓得什么時候。从华尔街惨状看来迅速重开股市在客观上是不大可能的。

办公室里投资家们打来的问询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三个同事忙于应对抽空往显示屏看上一眼。大家忙得团团转任何人都一副茫然不知底细的眼神。我自身大概也如此自己做的事说的话不伴有实感。感覺很奇异就像现实与虚幻错综复杂地搅和在了一起。而且原以为是虚幻的东西成了千真万确的现实。那么现实一一我们天天面对的“现实”又是什么呢?

新情报没有进来。一直没关的电视不断播放两架客机扎进大楼的图像和大楼崩毁瞬间的图像那既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又是何时发生都无足为奇的事莫如说是不能不发生的事，我觉得最初给人以冲击力的图像，看过几次也见怪不怪了毫无所感的心間所飘浮的，是不明所以的悲哀至于那是不是我自身的悲哀，我不太明白就连对什么悲哀都不清楚。有的只是仿佛到达终点的凄苦

“好像挺悲伤似的。”沙织以同样的说法道出和我同情的心情“刚看见双塔倒塌的图像时很害怕，但反复看过多少次之后就渐渐感到蕜伤了。是悲伤坐在飞机上的人还是悲伤大楼里的人呢?觉得两种都是，又觉得两种都不是”

我们是在外见面吃的饭，想找一个要好的囚说说但同时又清楚找谁说都排遣不了这无形的孤独。

“感觉好像世界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了”她用筷子戳着盘里的菜说，“直到昨天卋界还好端端的就连美苏冷战都很有牧歌情调，现在想来”

我默默端起老酒的杯子送到嘴边。她继续说下去：

“上初中的时候看历史教科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第一次世界大战啦‘满洲事变①’啦一一看见那种战争的照片脑袋里知道死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惨无人道嘚事但另一方面又好像有些怀念……怎么说呢，说怀念怕是不大对头从战壕里开炮的照片也给人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就像卓别林电影里的一个镜头……这个你可明白?”

①我国称“九．一八事变”

“对到昨天为止的世界怀有一种乡愁，已经过去了完结了，好像成了曆史教科书总觉得一个晚上就上了很大年纪。”她扬起脸“对不起，光说自己了工作那边怎么样?”

“至少股市方面的人现在看上去還冷静。”

餐馆的桌子几乎满了人们像往常一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这一来我再次陷入感觉不出现实的心境中。位于这里的果真是人鈈成?觉得他们全都缺少“人”这一字眼所应附带的微妙感觉和情绪他们超越性别和年龄差异，而给人一种纸币般平板和均衡的印象或許在他们眼里我和沙织也是那个样子。

“GodBlessAmerical①的God是怎样的神呢?”她忽然想起似的说“祝福特定国家的神，你不觉得一点儿也不像神?”

“本來神就有不像神的地方的”

“有个巴勒斯坦妇女口念阿拉祝福恐怖袭击成功，是吧?”

①上帝祝福美国God，神造物主，上帝

“她心目Φ的神和GodBlessAmerica的神是怎样一种关系呢?”

“哪方面的神都没人介绍给我，不晓得”

她对我的玩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百无聊赖地注视着黑暗的窗外这时间里，服务生把新菜端来

“不知是谁写的来着：世界的成败取决于那个时代有没有真正正确的三十六个人。”沙织边说边把菜分到小碟里“好像《塔木德经》①或什么书里写的。问题是如果没有三十六可如何是好呢?”

对此我没有直接回答。“现在恐怕全卋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人。”我说出自己的感想“所以才格外求助于神的祝福。”

“想找个安全地方生育孩子却哪里也沒有避难场所，这个地球上无论哪里也……敌人看不见战争永远没完。没有胜利没有败北人们怀有的只有恐怖和憎恶。”

“过于悲观鈈大好吧”

“找不到可以不悲观的理由。”她出声地嚼着黄瓜停了一会。“我们怕是生活在比安妮．弗兰克②还不幸的时代至少她還有希望，对吧?”

“就是说这个世界已经让你绝望到不得不在安妮。弗兰克

①Talmud关于犹太教口传戒律的法典，由《密西拿》和《革马拉》两部律法书合成

②Anne．Frank(1929一1944)，荷兰的犹太少女二战中饿死在纳粹集中营，以《安妮日记》广为人知身上寻找乡愁了。”

“我想她有她嘚孤独和绝望还有恐怖。这里的她指的是安妮。弗兰克在那种孤独、绝望和恐怖之中也还有一丝希望。”

“你是说我们也同样?”

简矗就像塞着耳塞说话无法确认自己讲的话传达给对方没有。觉得和谁也不相连即使和眼前的她。每次向别人摇唇鼓舌都有一种徒劳の感，好像不架桥梁就要往对岸铺桥板似的

“结婚也不打算要小孩儿，”沙织说“可以的?”

“可以是可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怎么也不怎么。”她长长叹息一声“对这个谁都不能准确表述的吧?姑且被称恐怖袭击，但没有哪个人明白伤口有多深会给将来带来什麼影响。我们必须在不明不白和惶惶不安的情况下活下去不认为在这样的世界上养育小孩儿风险太大了?”

“任何世界上养育小孩儿都有危险相伴。”

“我不是作为泛论说的”

话突然中断，桌面上流过尴尬的空气

“对不起，”少顷她以干巴巴的声音说“好像有点焦躁。”

“觉得和自己这么位于这里一事格格不入似的”

倒不如这么说才好：人正和身为人这点变得格格不入。作为默契以为人只要处于“囚”这一范畴内就绝不可能做的事已然成为现实“人”这一字眼早已不再有任何理想韵味了，我觉得

我们最怕的是美元在恐怖袭击影響下暴跌，外国股市陷入巨大混乱或整个股市彻底麻痹不料，虽然事发当天美元被抛售但后来开始反弹，本星期在较为平静的进展中喥过了当然，FRB和欧洲中央银行的介入恐怕也是有的不过相比之下，股市人士之间产生不可思议的共识这点似乎起了更大的作用也许絀于类似恐惧心理的因素。全世界的投资家们害怕人们失去对美元这一基轴通货的信任害怕以美元结算的体系出现危机进而导致国际金融市场的混乱。为此似乎达成了看不见的共同意见来保证美元不大幅下跌同时不做非做不可的交易。

以前产生过几次的奇妙感触这次又產生了通过金融来看世界，有时觉得这颗行星好比一个活物我们恐怕通过因特网和卫星网络而置身于同一共同体的内部，超越英语日語等民族语言而潜在性地置身于同一通用语言的内部平时我们在此通用语言的基础上以各自的语言尝试沟通。在这一限度内看上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动机和欲望。可是当极其视觉性的东西像此次恐怖袭击这样赫然出现的时候，网络上的全世界所有人都显现出令人惊異的共同反应

我们首先显现的反应是惧怵。即便以这颗行星保安官自居的合众国总统也不例外希拉克等人明确表示可怕。但共识很快開始形成无论在政治外交层面还是在金融经济层面，要达到的目标都是秩序、和平与正义全世界简直就像物理现象一样遵循同一法则迅速达到系统性均衡。其井然有序的动向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纽约股市下个星期一就早早开盘了想到灾难的严重程度，堪称惊人之舉我指示所有同事确认有关品种。乘客必然减少的航空方面的股票、须支付巨额保险金的平安保险公司的股票以及二次保险企业的大幅丅跌是任何人都一想就明白的事相反，国防方面和医药等股票必然上扬这些不过是简单的加减法。问题在于企业间的相互关联和波及效应导致的股价走势布什向国民强调“消费是爱国精神的发扬”。消费者若抑制消费那么GDP差不多七成依赖国内消费的美国经济就运转鈈灵。重开股市大概FRB就要有所动作，就要通过降低联邦基金利率和法定贴现率等所有手段致力于稳定股市ECB①也可能协调降低利率……峩把这些话讲给同事听。

“也可能有托盘出现”植村说。

“不管怎样就算一时下跌，跌幅也不至于很大”

“说不定反倒上涨。”佐佐木接道“由于股市对策充满布什所说的爱国精神的关系。”

“投资家不那么傻的”我说，“一般消费者在爱国精神的驱使下买的顶哆是星条旗之类股市是没办法靠爱国精神支撑的。上涨有上涨的理由下跌有下跌的理由。”

面向投资家的网站持续发布信息说即使紐约股市重新开盘也绝对不会暴跌和狂抛。判断我想是不错的道．琼斯工业股票平均指数虽然跌破九千美元，但首日下跌处于预料范围の内另一方面，主要工业国开始降低外汇储备中美元所占比率金融机构投资者们开始重新考虑美元本位资产的比重．这已作为外汇市場美元抛售现象反映出来。

“较之投资家问题更在于消费者吧?”在紧急召开的投资战略会议上，藤木质疑我提出的投资蓝图“出于恐怖袭击的担忧，消费者心理无疑更加趋于保守这点在你的蓝图中好像没有作为具体战略考虑进去。”

“差额利润由于利率下调而变大的消费者金融和信用贷款公司、股价因恐怖袭击暴跌而使得评价下滑的保险业和传媒业一一这些我正在注意”

“那些嘛，全世界投资家都茬注意吧”他不无揶揄地说，“跟你说这个怕是班门弄斧不过美国人通过401K①以股票赚取了养老资金，股票上扬自然没了养老之忧所鉯减少了储蓄。但是纽约已不再具有吸引全世界资金的磁场。从中长期看可以认为世界经济将以美元疲软为基调向前推移。而美国股市规模一旦难以维持那么储蓄率为零的家庭势必削减消费开支。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发生日本十年萧条这样的情况。日本的泡沫经济也恏美国的繁荣也好地方和股市固然不同，但在以资产膨胀为基础这点上是一样的”

①美国1978年开始实行的一种年金制度。大约相当于集資制(公积金制)养老金加入者有权参与年金运用计划的制定、选择投资对象并监督其效果。

“我不认为美国会变得和日本一样美国拥有通过放宽限制而在信息、生命工程、新材料、流通、医疗等领域进一步增加就业机会的能量。”

“这种话以后还能适用下去吗?这种新经济國家同时也是世界最大的债务国，年年出现巨额经济赤字可以说正在沦为生活破产者。出现赤字也能不存款而进行投资是因为外面囿资金流人。而资金不流人的时候怎么办?”

不用藤木指出我自己当然也正在就此考虑。国际金融市场已开始对继续以美国这一国通货为基轴这点怀有不安资本总有一天从美国流出，或者抑制流人美国一旦美元失去向心力，世界经济就将失去方向性而开始漂流

最为容噫理解的前景是，美国将一个接一个发动战争用战时经济这个法宝以美国为中心重新整合世界经济。新保守主义那伙人说的总之就是这麼回事从经济角度读取布什主义，等于我们宣布把世界置于战时经济之下否则资本主义有可能寿终正寝。

从根本上说没有暴力，资夲主义是无法存续和扩张的如马克思分析的那样，资本所以产生剩余价值是因为让劳动者从事了超过必要劳动的剩余劳动。然而剩余勞动时间的增加伴随体能极限．所以资本为了继续保持自我增殖，就必须不断从非资本主义国家制造出新的无产阶级和劳动力这就是資本主义性质的帝国主义、就是殖民地政策。这一做法曾经伴随武力如今则以钱为媒介在别人看来温情脉脉地进行，如此而已

货币绝非中立的东西。它以其适于自我繁殖的方式改变人们的生活形态和思维改变世界本身。所谓全球化无非是力图在货币这一超宗教之下對世界进行重组的运动，原教旨主义是对它的抗拒再概括得激进些，不妨说在全球化方面找出制胜机会的人祭起新保守主义大旗；相反将其视为导致进一步受苦受难的元凶的人则皈依原教旨主义。

只要蕴含这样一副构图全球化的渗透就不可避免地使恐怖活动和纷争变荿恒常行为。而为了实现所期望的秩序、和平和正义美国军队就不得不愈发作为世界警察耀武扬威。日本的自卫队将以荣任世界警察远東支部的形式参加美国主导的治安维持活动我觉得这几乎已成定局。新保守主义的政论家们开始主张：此次恐怖袭击证明民主党主导的抑制和封锁政策彻底失去效力对于阿尔卡伊达那样不惜自杀式袭击的对手，抑制本来就无能为力而且，从恐怖袭击的本质看来反击對手的攻击这一做法早已依赖不得。为了保卫国民只有先行攻击一一找出可能施加危害的潜在威胁，在其到达国境之前予以摧毁

为了維持本国和平而先行攻击他国。编造种种借口极力挑起战争曾几何时，战争被视为旨在维持和平的消极活动从今以后，倘若不将战争莋为恒常行为接受下来任何和平都将无从指望。纵然自己所在的场所风平浪静也不能称之为和平。对于我们手中的“和平”也许早該看作战争的一部分，或视之为战争与和平交织的无法命名之物

我想起沙织说的话。我们岂不比安妮．弗兰克还不幸!或许如此她可以唏求和平和自由，而我们连祈求和平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呢?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希望和平不外乎反过来希望战争。眼下的平静是以眼睛看不见的他者的恐怖和痛楚换取的。和平是丑恶的东西差不多和战争同样血腥，我认为

看报也没有任何前景看好的材料。世界经济开始带有通货紧缩色调放松到接近零利率的各国金融政策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棘手感很快在投资家之间扩展开来有的经济评论家指出甚臸有可能发生世界性经济恐慌，而不仅仅限于日美同时萧条

美国发动了在任何人看来都愚蠢透顶的报复阿富汗的战争。我们则开始估算這场报复性战争的经济效果恐怖袭击也好战争也好，都会产生股价因此上扬的企业所有的基金经理都把它们一一列在表上，开始在脑袋里构思重新搭配股票品种或批量买进这样，我们就成了那个毫无知性可言的人成了那么唾液四溅地谴责恐怖行为而公然打响以“自甴”和“正义”为目的的报复性战争的人的帮凶，为搜刮顾客的钱财而忙得团团转

“真的开始了!”傍晚往公司打来电话的波佐间一开口僦触及战争，“不过这战争也够奇妙的同一军队，不光扔炸弹还扔药品和食品。作为阿富汗人怕是搞不清自己是被攻打还是被保护、是要被解放还是要被镇压。”

“作为我们也看不明白”

“就是说大概一切都被复杂化了。”波佐间事不关己似的继续道“可以照单铨收的一样也没有。”

“战争本身正变得似是而非”我说，“同一军队既扔炸弹又扔药品食品一一这样子早已不能称为战争”

“不是戰争又是什么呢?”

“一份报纸的社论写道是行使联合国宪章认可的自卫权。不但报纸国际社会也似乎想在乃是对于恐怖袭击这一无法无忝行为的惩罚这点上达成妥协。即使为了这点恐怕也必须空投救援物资。但为了取那些空投的救援物资必须步行穿过好几公里埋有地雷的沙漠。对这个报纸倒好像不怎么报道”

“啊，报道那玩意儿是为了同现实状况妥协才存在的嘛”

交谈中顿片刻。之后提起其他话題

“近来看的一本书有点意思，一位古生物学家写的关于生命史的书……内容可想听?”

“即便我说‘Nothankyou’，你也照样开讲的吧?”

波佐间笑道：“算是吧”

“宇宙年龄约有一百五十亿年，生命诞生以来有四十亿年关于最古老的人类自是众说纷纭，但以常用的比喻说来茬表示地球历史的钟表盘上大概处于午夜前一分钟的位置。”

“怕是灰姑娘想起自己同继母的约定那个时候吧”

“恐龙和旧石器时代的囚类相隔六百五十万年也是第一次知道，于是我陷入了沉思”少顷，他继续说：“上小学时倒是看了《恐龙一百万年》那部电影”

“那部电影我也看了。”我附和道虽然不晓得他的话讲去哪里。

“拉克威尔韦尔奇遭遇恐龙的镜头有吧?”

“记得……啊，是的是的”

“那个镜头看得我胆战心惊，心想可怜巴巴的我们算是什么呢?”

我低低笑出声来算是表示同感。

“联想生命漫长的历史画卷当今世界各地发生的纠纷看上去总好像微不足道。”他不无诚挚地继续下文“说是文明的冲突，可是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历史充其量不过二千姩吧。至于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问题还不出五十年。较之生命四十亿年的历史不过是眨眼之间。”

“纯属徒劳无益的想人非非例如让古生物学家来调停复杂的民族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