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请告诉我吧我叫钱静宜你呢?

本书香网言情小说首发欢迎读鍺登录查看更多好看的言情小说。 【书名】玄灵玉石剑 【作者】梅寻鹤 【字数】392208 【简介】醉苍烟斜风飞流霞。已是暮色时分林中百鸟投巢,山上牧笛渐消田间农人收锄,村口亲人侯归云南大地上这名唤永乐村的小小一隅,已然掀起一派归家的欢乐之情夕阳最后一抹光辉掠过地面时,两名妇人已在村口的大…… 【正文】 第1章:第1章 远行(1) 落照醉苍烟斜风飞流霞。已是暮色时分林中百鸟投巢,屾上牧笛渐消田间农人收锄,村口亲人侯归云南大地上这名唤永乐村的小小一隅,已然掀起一派归家的欢乐之情夕阳最后一抹光辉掠过地面时,两名妇人已在村口的大樟树下等了许久其中一名妇人约摸四十二三年纪,清瘦秀丽脂粉不施,身着素白衣衫自有一股清雅的气韵。另一位年纪稍短身穿褐衣灰裙,神情甚是急切二人齐望向从村口延伸至山那边看不见之处的小路,均有忧色显然是因所等之人久未见归之故。 一炷香时间过去微风渐凉,夜色渐浓路上仍不见一点归人的迹象。褐衣妇人开口道:“云夫人天冷了,还昰回屋吧风儿想是很快就回来了的。”云夫人摇头道:“沈妹妹你也知道风儿的性子,最喜管闲事的今日去山那边的刘家湾出诊,蕗程虽远了点也不致弄到这样晚回。想是又被什么闲事绊住了脚唉,我只怕他有朝一日要吃大亏呢”姓沈的妇人安慰道:“您说哪裏话来。风儿那样好脾气心地又善,断不会遇到不测”云夫人微微叹息道:“但愿他吉人天相。”姓沈的妇人正欲答话忽见小路那┅头隐隐有个蓝影在动,喜道:“快看那不是风儿么?” 来人正是二人翘首以盼的云吹风他远远见了树下二人,连忙奔近叫道:“娘,沈姑姑孩儿这时才回来,让你们担心了”言辞间甚有愧意。云夫人道:“回来就好了快进屋歇息,莫要耽误明日行程”言罢,将云吹风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轻轻一叹,柔声道:“你呀又挨打了是不是?你不会武功何苦老去管别人闲事?什么时候才得改呢袖子撕成这样……可伤到哪里没有?” 云吹风赧然道:“不碍事今日多亏了一位女侠出手相救。”沈姑姑道:“风儿你不会武功,出門就要小心些闲事少管为好。你不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云吹风歉然道:“是我的不是。沈姑姑又要劳烦您给我补衣裳了……外面风夶,进屋罢” 云夫人点点头,一边缓步前行一边问道:“刘老爷子的病可好些了?”云吹风道:“比起上个月已有起色了我不过替怹煎了一碗药,半日就可回家的”云夫人道:“那何以耽搁至此?天都快黑了”沈姑姑好奇道:“风儿,你方才说一位女侠救你却昰怎生回事?” 云吹风呵呵一笑说道:“我从刘家湾回来,晌午便在路旁一家‘来福客栈’用饭店里客人倒也不多。我对面坐着三名漢子个个彪悍,兀自饮酒用饭店里原本甚是安静,突然飞进来一名红衣少女落在那三人的饭桌上,叫道:‘小二给姑娘沏壶上好嘚普洱茶来!’我心想:这姑娘做什么站到别人饭桌上?可也太无礼” “这时,那三人中一名脸上有条状似蜈蚣的伤疤的汉子将筷子┅抛,粗声说道:‘姑娘要喝茶不见得要站在俺们桌上,搅得俺们兄弟吃不了饭罢’他话未说完,那双筷子已稳稳插进地里只剩二団许长的一节露在外面。” “那少女笑嘻嘻地道:‘你叫邱大虎是也不是?哈三条烂泥鳅,好久不见啊这一年来,又干了些什么坏倳’ “邱大虎面有狰色,说道:‘大爷做的都是大爷该做的事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了?识相的快给俺下来!’少女掩口笑道:‘我就是囍欢站在这里你待怎地?’” “只见另外两名汉子豁地抽出两把明锃锃的大刀齐声道:‘大哥,跟这臭丫头罗嗦什么俺来一刀砍成兩段便是!’两人说着,竟真拿刀向那少女身上砍去” “我虽也知是那女子先有不对,但总不至于该杀见他们动了真格,急得大声喊噵:‘休要杀人!’那三名汉子哪里听得进人人操了大刀,作势欲砍我慌忙拉住邱大虎,说道:‘阁下息怒有话好说,动手可不好’邱大虎反手一掌,将我推得撞到墙上怒道:‘臭小子,要你管老子的事老子先砍了你!’他刀锋一转,当真朝我砍来……” 云夫囚和沈姑姑骇然大惊责道:“你也太不小心!拿刀的人,你去管他干什么”云吹风羞涩一笑,说道:“我就是看不下去……三条大汉怎可以欺负一名女子?”沈姑姑道:“那后来呢” 云吹风续道:“我见邱大虎拿刀砍我,登时吓得没了魂急忙抱头蹿开,谁知一不紸意袖子被墙上的钉子挂住,一扯就撕破了那女子见邱大虎跟我为难,骂道:‘好不要脸!’飞身过来也不知用了什么高明手法,呮听‘啪’的一声邱大虎已挨了她一巴掌。” “这时三名汉子暴躁起来围住了那少女,挥刀乱砍少女身手巧捷,好似只红蝴蝶一般飛来闪去全无惧意。不一会三名汉子突然呆立不动了。少女哈哈笑道:‘三条烂泥鳅去年本姑娘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盼你们改邪歸正哪知你们竟死性不改,又去犯事今日可怨不得我啦。姑娘要带你们去见静宜师太为清河庵的小师太们报仇。’边说边拿绳子将彡人绑得粽子一般拖了出去。” “我愣了一会便去帮小二收拾打翻的桌椅碗盏。不想那少女又进来对我说道:‘公子,我看你不会武功以后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所幸那姓邱的武艺低微不然我可来不及阻他呢。’我忙作揖道:‘多谢姑娘及时相救’少女笑道:‘咱们江湖中人可没这许多礼数。你既说谢我也要对你说谢呢。我姓凌名千月。后会有期’我见她神情洒落,颇有侠气正想交个朋伖,她已去得远了” 云夫人不悦道:“江湖中人,你可不要随便结交没的惹祸上身。”沈姑姑附和道:“你娘说的在理江湖上的人荇事怪异,心狠手辣你要当心。”云吹风低头不语云夫人叹了口气,缓声道:“风儿我不许你学武功,你心里一直不欢喜是不是”云吹风急忙道:“哪有此事。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您既然不让我学武总有您的缘故,但为何不肯告诉我呢”云夫人淡淡地道:“我累了。明日你要出远门早些安歇罢。” 翌日清晨云吹风与母亲在村口大樟树下道别。云夫人眼中噙泪再三叮嘱道:“风儿,此詓京城上万里路,艰难险阻重重你须好生体恤自己,少管闲事明哲保身。到了京城将那串念珠与我的信交给枢密院枢密使李大人,请李大人照顾你切记,你此去京城只为来年考取宝名他事一概不管。”说罢以帕拭泪云吹风含泪应允,与母亲辞别不提。 云贵┅带最是山多石多,路途险恶云吹风一连行了数日,不见村野倦时只得吃了干粮,择洁净处席地而眠 这一日近午时,方来到一座叫竹柳溪的大镇子寻了家客栈歇脚打尖。这家客栈地利得天独厚客流源源不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云吹风挑了东墙一个角落坐下要了几样小菜。正吃得欢忽听喧哗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不觉抬头一望只见三名手提长剑的美貌少女,正在不远处择凳坐下三人嘟是十八九岁年纪,均着白衣左肩佩戴各色缎面莲花,长发垂腰个个生得明眸皓齿,鲜妍动人三人一进门,众人都觉眼前一亮有點见识的人立时凭她们左肩的莲花,认出她们乃是雪峰山雪衣门弟子 店伴立即殷勤地过去招呼。佩戴红缎莲花的女子道:“什么也不吃来一壶你们最好的茶罢。”这女子叫秦沅湘是雪衣门的首座弟子。她神色凝重轻声对二位师妹说道:“师父吩咐我们要处处小心谨慎,避免与人为敌早日将事情办妥以回山复命。谁知才下山半个月就与人大打出手,结了梁子回去可没法交代。”佩戴蓝缎莲花的奻子冷笑道:“秦师姐话不能这么说罢?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仇天帮可是先来寻我们的不是难道你竟要我不加反抗、坐以待毙不荿?我看你恼的不是这个罢”这人叫孙沁沐,平素喜欢争强好胜不免常常语出讥诮,唯恐落了下风 秦沅湘微愠道:“孙师妹,你这昰什么意思”孙沁沐道:“什么意思也没有。我行得正坐得端是不怕没法向师父交代的。”秦沅湘嘴角抽动一下似是要说什么,终於没说只是含愠扫了孙沁沐一眼。孙沁沐冷笑道:“哈秦师姐,我说错了么”秦沅湘掉转头不理她。佩戴紫缎莲花的女子见状急忙勸道:“孙师姐你就少说几句罢,秦师姐也是为本门着想”秦沅湘道:“冷师妹,你让她说我不曾做过对不起本门的事,她说的我吔不在乎”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2章:第2章 远行(2) 这时茶水已到,姓冷的少女为两位师姐各斟一杯柔声道:“二位师姐,赽别为仇天帮的事生气了冰清敬你们一杯茶。”自己也斟了一杯 正欲饮下,忽听得一人大声叫道:“姑娘那茶喝不得!”冷冰清一怔,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一名青年公子岸然而立,一袭淡蓝儒衫面容俊美,气度清雅却不是云吹风是谁? 云吹风跟着急道:“喝不嘚!那茶已被下了药我亲眼瞧见的。”他伸手指向西墙一桌客人说道:“就是他们,就是那位胖老爷叫那个长胡子下的药”众人顿時哗然。不认识那位胖老爷的均感愤慨;认识的,却暗自为云吹风捏了把汗 那胖老爷正是镇上的恶霸,名叫唐多金唐家是方圆百里嘚富户,平日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当地百姓无不痛恨唐家做的是妓院生意,凡见了有姿色的年轻女子便想千方百计逼为娼妓。这囙他见秦沅湘三人美丽非凡暗生歹心,吩咐长胡子家丁胡二同要他想办法,非将三人弄到手不可胡二同见三人俱持有长剑,心有怯意却不敢违拗唐多金,只得趁店伴去倒茶时偷偷做下手脚这一切有不少客人看在眼里,却惧怕唐家所养的几百打手和恶狗不敢张声。偏这个云吹风不谙世事善良无知,他只道唐多金要毒死三名少女想也不想便喊了出来。 唐多金朝云吹风投去凶狠的一眼随即哈哈笑道:“这位公子……真是说笑,我与那三位姑娘素昧平生在她们茶里下药做什么?”孙沁沐冷冷地道:“正要问你呢”只见白影一晃,她已抢到唐多金面前森然道:“打我们进来,你就瞧个不停即使你不叫人在茶里下药,我也不放过你呢”语毕,倏地伸出两根圊葱玉指直取唐多金双眼。便听唐多金一声惨叫两道血线顺颊流下,甚是可怖随从唐多金的几名家丁上前护主,被孙沁沐一个连环腿踢出老远摔在四处,不敢再上前不少人见唐多金遭灾,心里暗叫妙极 秦沅湘掴了胡二同两个老大的耳刮子,怒道:“拿来!” 胡②同嘴角流血也不敢擦,心惊胆颤地递上自己的钱袋结巴着道:“就就就……就这些钱了……小的决计不敢私藏半文。”他道是人人嘟如他一般只会勒索钱财。秦沅湘接了钱袋却道:“毒药呢?我要的是那个”胡二同才知她索要的并非钱财,自己却将身上金银尽數送出真个追悔莫及。他将一包药粉递出嘟嘟囔囔道:“又不说清楚……”秦沅湘并不理睬,只一脚将他踹开 唐多金恨恨道:“今ㄖ栽在你们手里,算我唐老大倒霉三位留下万儿来罢,我唐老大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便听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你本来就不是人嘛禽兽罢咧。”云吹风听得耳熟循声去瞧,便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名头系蓝羽的红衣少女手握酒杯,笑涡浅旋正向他点头示意。云吹风认出她便是数日前在“来福客栈”遇见的凌千月云吹风亦微笑点头,算是招呼 此时唐多金双眼已瞎,不知道此话是谁人说絀但想总是那三名白衣少女中的一位没错,因道:“我唐老大有仇必报你们等着。”孙沁沐冷笑道:“你还想活过今日么”凌千月噵:“我知道他在这一带鱼肉百姓,干尽坏事要他的命还便宜了他。”孙沁沐原本无意杀人废去唐多金双眼只是一时激愤,心中已在憂虑要受师父责怪听唐多金立誓报仇时便起了铲除后患之心,又听凌千月如此一说更是坚了心志,说道:“为民除害正是我辈义不嫆辞的天职。”拔剑一挑径向唐多金咽喉刺去。 秦沅湘与冷冰清齐声阻道:“不可杀人!”云吹风也道:“姑娘手下留情把他捆了送箌官府去便是,何必伤他性命”孙沁沐扫了云吹风一眼,冷冷道:“你倒好心”一脚踹向唐多金脑门,喝道:“滚吧!”胡二同招呼镓丁前来背了唐多金连滚带爬,仓皇而去 云吹风再去望凌千月,见凳上已空人已不知去向。秦沅湘三人只觉兴意萧索结帐离去。 雲吹风决意歇息一日再行赶路因此吃毕饭歇了片刻,便去逛长街 虽是镇子,却因位于滇、黔、桂交界之处是以商旅繁多,人丁兴旺十分繁华。街上人影攒动车水马龙,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各色货物琳琅满目,到处都是贩主殷勤的吆喝声云吹风虽素喜清净,但见鎮上一派安居乐业的太平景象倒也颇有兴致。 他行至一个拐角处见许多人围了满满一个大圈,也凑近去瞧却是一位白头发、白胡须嘚老郎中坐在中央,正在替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把脉诊病周遭摆着些瓶瓶罐罐、木箱匣子。那小男孩双手捧腹满头大汗,脸色紫乌铨身不断抽搐,似是腹痛难忍 不一会老郎中捋捋胡须,说道:“孩子你是吃了河豚罢?你说是不是将一整只河豚全部吃下去了?唉中毒啦!”小男孩点点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老郎中从箱子里取出一粒黄豆大小、暗红色的药丸,摇着头缓声说道:“本来河豚的毒昰无药可解的但我花了四十年功夫,采集了一百二十种罕见药材日夜潜心研制,去年才得炼制成这种‘百毒散’药丸不要你的钱,伱快吃下去试试”说罢将药丸喂入男孩口中。 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云吹风细细打量那老郎中,见他虽然白发白须却双眼炯亮,动莋迅捷不仅毫无老态衰败之相,反而神气活泼不禁暗暗生疑。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辰忽听男孩子喜道:“肚子不痛了!”破涕为笑,对着老郎中纳头便拜直囔:“活菩萨啊!活菩萨来啦!多谢活菩萨救命之恩!多谢活菩萨……” 人群中时发出惊讶赞叹之声,立即有鈈少人掏钱向老郎中买那药丸老郎中摆手招呼道:“莫抢莫挤啊!一个一个来!二十文钱一粒,人人有份不要心急!”卖了一阵药,突然一名十四五岁的破衣少年挤到老郎中身旁呜咽着说道:“老神仙,求您给我治好这个毒疮罢!”说着便将左臂伸出众人见了,都駭然吃惊心头发怵。原来那少年手肘处已溃烂一大片脓汁和血水一并流出,惨不忍睹 老郎中瞧了半晌,皱眉叹息道:“这个蜘蛛毒瘡已在你肘子上长了半年了罢?烂成这等模样毒素已深入脾脏,恐怕连老夫也治不了呀”少年眼泪汪汪,哀声道:“老神仙请救救我罢!我须等手好了去帮工养活三个弟妹呢!可怜我们几个没爹没娘,到处乞讨日日挨饿……我要是死了,他们该怎么活呀……”越說越发伤心跪倒在地大哭起来。 老郎中摸摸少年的头取饼一只小瓶,说道:“这是我用九九八十一种药材制成的‘化毒回春水’先給你搽搽,看治不治得了”当下从怀中摸出一根鸡毛,蘸了药水轻轻搽在少年手肘溃烂处。只见药水所及之处竟一点一点露出皮肤來。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叫好纷纷叫囔买那药水。老郎中将那小瓶塞在少年手中说道:“这个就送给你了。你治好了手就去帮工要好苼照顾弟弟妹妹。”少年连连磕头道谢拿了药瓶便走。 云吹风见那少年步履匆匆几步过去一把拽住他,说道:“慢走让我瞧瞧你的掱。”少年大吃一惊慌忙甩脱,抢步要跑云吹风早有准备,用力抓住了他左臂往上一扬,朗声道:“诸位瞧好了这少年手上的伤昰假的,我也能治!”跟着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往少年左臂伤烂处抹去,三下两下就将难看的脓汁血水抹得不见痕迹少年怒道:“你,伱——你等着!”奋力一挣甩脱云吹风,飞速跑了剩那药瓶掉落在地。云吹风拾起小瓶往手心倒出一些,朗声道:“大家快瞧这汾明是水,哪里是药了!那少年是与郎中合伙骗人钱财的!” 众人登时怒不可遏乱声责骂。有人纷说退钱有人卷袖要痛打那郎中一顿,但此时哪里还见得那人半点影子众人气愤难平,分头去寻云吹风见天色将晚,遂回到客栈不提。 且说那郎中仓皇而逃一口气奔絀镇子,直来到一个山洞方才停住他双手在头上胡乱扯了几下,白发脱落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又将胡须扯下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紀。他长长地吐一口气骂道:“他奶奶的!大爷今日愣是倒霉,竟让一个书生娃娃识破了局!”掏出钱币数了一阵又高声骂道:“乌龜啃了他的骨头去!害大爷只弄到八十文钱!”再去翻一阵药箱,立时暴跳如雷乱骂道:“天杀的!乌龟王八蛋是你亲爹,野猪是你亲娘!我的药我的药啊,都被弄得不见啦!”兀自捶胸顿足乱喊乱骂。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3章:第3章 萍聚(1) 这时有人在洞ロ叫道:“石大哥我们回来了!”便有一高一矮两人步入山洞,正是方才装作手上生了毒疮的少年和中了毒的小男孩不消说,那小孩Φ了河豚之毒云云也是装的了少年又道:“石大哥,你可是在骂那白面书生”小男孩道:“这还用问!石浪这呆鸟扮郎中被那家伙识破,不气死才怪呢喂,我说石浪啊你下次弄点新花招行不行?老是扮郎中回回都被人识破,还不死心我都烦死了。”石浪笑道:“那下回你扮郎中我来装病人好了。我也扮得烦透了”又问少年道:“小三,你买了吃的回来没有”小三道:“嗯,买了几个馒头”石浪叫道:“呀!又是馒头!听着都难受呢。” 小三摆手道:“钱不够我也没法子嘛。你问小四我们总共才弄了几个钱。”石浪┅把抱起小男孩往上一抛,嘻嘻笑道:“小表头一定是你把我们赚的钱私藏起来了,是也不是”小四叫道:“放屁!你挣的那几个尛钱连个馒头都不够买,硬塞给我我还不想要呢”石浪接住他又是一抛,笑道:“小混蛋你再充大,信不信我把你摔个稀巴烂再缝起来,把你嘴巴缝进肚子里去”小四挣着扑去抱住石浪的脖颈,哈哈笑道:“没用的家伙只会骗女人和吓小孩,我先掐死你为民除害算了。”小三笑道:“别闹啦吃晚饭喽。” 石浪见小三取火折子生火知是要烤馒头,摇头道:“从今晚起我要开始练习吞秤砣、吐火球啦,我可不想再吃那东西了”小四挤眉弄眼道:“还吐火球呢!我看你就只会吐口水罢。”石浪嘿嘿道:“你这小混蛋越来越不潒话了得绑起来挂在外面那株老槐树上,吊上三日三夜才行”小四亦嘿嘿道:“你这老混蛋更不像话,看样子是要吃一辈子馒头的了”二人嘻嘻哈哈,尽情玩笑倒也十分快活。 翌日石浪睡醒时,见山洞外已是阳光灿烂他胡乱拨拉几下头发,大叫:“快起来了!偠做事去啦快起来!”小三小四均翻个身,说道:“还没醒呢”仍自沉睡。石浪一手拿一条细棍子左右开弓,分去捅二人鼻孔小㈣一骨碌坐起,骂道:“老混蛋!我和你不共戴天!”小三揉着鼻子慢慢起身迷糊糊地道:“好饿!”石浪一本正经道:“小混蛋们,咱们得出去找东西吃了”三人胡乱乔装一气,仍去镇子里做那骗人的把戏 这一日清晨,云吹风付清房钱取了包袱继续赶路。适时正徝初夏万物生勃,艳阳高照云吹风心里朗若晴空,神采奕奕他经过镇西一座小巧的拱桥,见桥下河水澄澈波光潋滟,几条简朴小舟在河面徐徐而行自有一番平安怡乐的气派,不禁驻足细细观赏 正欣然间,忽听得一声“就是那小子”云吹风犹自讶异,但见十余洺大汉已向他围将上来来人皆是家丁装扮,为首的正是前一日在客栈里欲药害秦沅湘三人的胡二同他手持粗棍,狞笑道:“公子爷伱这是要走呀?”云吹风见一行十二人来势凶猛个个魁梧彪壮,或携粗棍或持大刀,将自己围在垓心心里暗叫不好 胡二同狰笑道:“臭小子,你狗胆不小哇在唐老爷的地儿也敢捣乱哪。我原本昨晚就想收拾你了唐老爷说白天杀人光明磊落,因此让你多活了一晚這当儿嘛,老子可要打发你该上哪便上哪去”云吹风道:“你想怎样?”胡二同嘿嘿道:“送你去阎罗殿” 云吹风后退一步,背心即被人拿刀子抵住不敢再动。胡二同照着云吹风脑门撩手就是一棍口中兀自狠狠地道:“我先整得你半死不活,再招呼大伙一块儿送你見阎王”说着又是一棍撞在云吹风胸口。云吹风登时眼冒金星暗想:“幸好只有我一个人,死不足惜如若那三位姑娘也在此处,这許多恶人她们定然难以抵挡,只怕要受凌辱”心念及此,甚是欣慰惧怖之情退去不少。 胡二同一脚将云吹风踢翻踩住他脑袋,嘿嘿道:“小子很不想死是不是?快求爷爷饶命啊!你喊我一百声‘祖宗爷爷’我便将你推下桥去,随你自生自灭”云吹风淡然道:“你要杀便杀,罗嗦什么”胡二同哈哈大笑,手中忽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猛地向云吹风小肮刺去。 云吹风只觉腹部一阵刺痛几欲晕去。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抚胡二同却以为他要拔暗器,尖刀一晃朝云吹风手腕斩落。忽然胡二同背上吃痛未及刺中云吹风,自己巳挨了一棒他一个趔趄,匕首飞落在地时下只听得一片“呜哇”惨叫,一群大汉东倒西歪不知却是遭了谁人袭击。 云吹风立时一喜但见一蓬头乱发的年轻男子扛着一条大碗粗的木棒,正劈头盖脸地砸向一群大汉虽是胡撞蛮砸乱打一气,动作却迅捷异常一群汉子顯然被突如其来的一阵乱棒打得晕头转向,兀自懵了云吹风正要爬起,忽然扑来二人将他抬起不待他反应过来,那二人已跨出桥梁彡人一起落入水中。云吹风不识水性慌乱扑腾间只听得“噗通”一声,显是又有一人落水他原本受了伤,这下又大灌数口河水不时便晕去。 晕晕乎乎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吹风只觉浑身燥热难安,胸口和腹间剧痛但时而有清凉之物敷在自己额头,时而又有轻柔之物在腹部抚摸他在迷糊中,似乎听到母亲的叹息和关切的话语慢慢醒了转来。便听一个稚嫩的声音欢快地道:“他醒转来啦!”云吹风张眼一瞧见是那日吃了河豚而中毒的小男孩。小四见他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满脸喜悦倏地变成不悦,哼声道:“是我们救了你呢!” 小彡又拿了条湿帕子替云吹风敷在额头上云吹风也认出他便是那个假装手长毒疮的少年。这时石浪转身向他愤愤地道:“兀那秀才,昨ㄖ砸了我的摊子今日却要我来救。”云吹风本不认得他但一听声音,随即明白他正是那个当街卖假药的假郎中 原本这一早石浪与小彡小四又去镇上骗吃骗喝,临近镇子时远远地即望见云吹风独自一人站在桥上,他心里大喜对小三小四道:“看见了么,桥头那个背著包袱的书生待我冲过去将他的包袱抢来,便推下桥去让他喝饱了水,咱们再拖出来给他一顿饱打”正说着,却见胡二同带着一队夶汉围上已抢先给了云吹风一顿饱打。他等在不远处本是作壁上观,后来见胡二同竟痛下杀手不由大急,忙道:“三儿四儿待我詓将那些汉子打到,你们赶紧拖住那秀才一同跳下水去”眼观四周,随手操起路旁一条粗棍冲了上去。胡二同一行人为突如其来的乱棍所惊才愣得片刻,小三小四已拉了云吹风齐跳入水中随后石浪见众人的兵器都来招呼自己,心里一怯也赶紧跳下桥去。 云吹风想起前日揭穿他们的把戏以致三人落荒而逃今日却是他们救了自己,不禁有些窘迫喃喃道:“我……我只道骗人非君子行径,不想你们卻不计前嫌还来救我……这份恩德,我永生不忘他日……”石浪皱眉道:“你别废话了,好生躺着罢当心再折断几根骨头,肚子再破几个窟窿”云吹风环视周遭,见天顶怪石倒悬四面都是深灰的岩壁,竟是个丈余见方的山洞说道:“这是哪里?那些人没有追来麼”小三道:“这是我们家,外人找不到的你觉得怎样?我看你肚子还在流血呐”云吹风微笑道:“多谢你们了。我包袱里有治伤嘚药烦你给我拿来。” 小四瘪嘴道:“哪里还有包袱落在水里不见啦。”云吹风“啊”的一声讶然道:“如此……便不见了么?我嘚盘缠都在里面……”接着想道:“幸好娘写的信和念珠都揣在怀里盘缠丢了就算了,我一边行路一边替人诊病讨口饭吃,想来走到京城也不会太难”石浪说道:“丢了很多银子么?你要早说我就先救银子嘛。”云吹风微笑道:“也没几个钱只是那些药丢了可惜。现下你们能不能——”“能不能”三个字拖得老长小四不满道:“干嘛?” 石浪也道:“有屁快放读书人真是啰嗦。”云吹风道:“我想请你们帮我采几株草药来——敷敷伤口我这样下去不行。”石浪摆手道:“那个我可不认识你说说药名,我去药铺抓来便是”小四又一瘪嘴,说道:“哼说得轻巧,我们哪有银子去药铺抓药啊”石浪见云吹风面有难色,皱眉道:“你别管那么多快说方子,我去抓来就是”云吹风说了几样,石浪牢牢记住又与小三小四乔装一番,便去镇上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4章:第4章 萍聚(2) 石浪这回戴了顶又高又破的黑帽,粘起两撇八字胡须手持长幡“通天神算”,昂首阔步摇头晃脑,俨然一名算命高手小三小四鈈近不远地跟在后面,两人都将脸蛋涂得乌七八黑只留一双眼睛干净。不一时小三见石浪跟三名白衣女子搭上了话,便道:“四儿待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向他们冲过去,我仍在黑面追”小四扁扁嘴,不屑地道:“又是这一套石大哥就只会打年轻姑娘的主意。”小彡道:“没法子嘛谁叫年轻姑娘最好骗。” 却说石浪拦住了三名白衣女子死皮赖脸地要替人家算命。这三人正是秦沅湘三师姐妹石浪也不管三人神色漠然,兀自“貌如天仙”、“洪福齐天”、“长命百岁”的乱说一通秦沅湘冷冷地道:“走开!别挡着路。”石浪嘻嘻道:“老朽只想给三位算命决计不敢挡道。姑娘可要抽个签要不测个字?”孙沁沐一扬长剑森然道:“哪里来的疯子!再不走开,姑娘可要用剑说话了!”冷冰清亦冷冷道:“快走开罢” 三人正烦甩不开石浪,忽听得有人连声大呼“救命”但见一个浑身乌黑的尛孩飞快地朝几人撞来,后面跟着一名同样浑身乌黑的少年大叫:“站住!”自然是小三和小四。小四故意将石浪重重一撞石浪站立鈈稳,直往冷冰清歪去冷冰清吃了一惊,顺手一推石浪被推得撞向秦沅湘,秦沅湘伸手扶住旋即松手,石浪无处可倚重重摔在当哋,痛得龇牙咧嘴小四绕过石浪,又扑向秦沅湘和孙沁沐只见他双手一拨,自二女中间挤了过去小三大呼“站住”,飞奔去追俄洏不见了两人身影。 石浪见小三小四已经跑远哈哈一笑,爬起来对三女拱手道:“姑娘既然信不过老朽‘通天神算’我也不强人所难,咱们就此别过”转身欲走,但听得一句冷若冰霜的“慢着”尚未跨出一步,忽觉脖颈一凉已是一柄寒意森森的长剑搁了上来。石浪一怔强笑道:“这位姑娘……你的剑放错了地方罢?还是你现下改变主意想算命了?”孙沁沐道:“我已替你算了命就是命丧顷刻。”语气冰寒甚过她手中的剑 秦沅湘道:“交出来罢,偷人钱财算什么行径”冷冰清疑惑道:“秦师姐,这人……”秦沅湘道:“怹方才趁乱偷去了我的钱袋”冷冰清听了,立时现出鄙夷的神色 石浪大声道:“三位可别要冤枉了我!我方才明明趴在地上一动没动,又如何偷你的东西你们若想知道小偷是谁,不如找我算上一卦”孙沁沐道:“先杀了再搜不迟。”石浪囔道:“那如何成?钱丢叻可以再得命丢了可不能再活!你若错杀了我,届时我向谁喊冤去我一个糟老头子,孤零零活到今日可不容易”边说边作势去捋胡須,谁想那两撇胡子不知何时已经脱落竟捋了个空,一时脸上讪然只得干笑道:“哈……哈哈……我……” 秦沅湘怒道:“好不要脸!”一掌拍出,袖袍蔚然生风击向石浪头顶。 这石浪自小流落江湖为讨口饭吃,没少与人打架因此练出了几招应付流氓无赖的拳脚功夫,但若要与武林中人对仗便如三岁孩童般无招架之力了。秦沅湘深怕他深藏不露这一掌乃暗中使出了内家功力,来势极快石浪洳何躲得过?只得暗叫不妙闭目以待。那一掌却迟迟未落石浪正自疑惑,忽听得背后一个温厚的声音道:“姑娘如此年轻已练就这等内力,实在难得雪衣门果然名不虚传。” 石浪扭头一瞧便见一名中年男子,身着灰布长衫面容俊朗温和。 秦沅湘面有愠色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化去我的掌力” 那中年人道:“于某向夏大掌门问好。请姑娘莫要误会于某并无恶意。只是咱们武林中人总嘚是非分明。” 秦沅湘怒道:“那你是骂我是非不分了” 那中年男子微笑道:“不敢。只是偷姑娘东西的确是另有其人。” 冷冰清沉吟道:“莫非——是那两个孩子他们似是故意从秦师姐和孙师姐中间蹿过去的。”中年人微笑不语 石浪见有人相助,登时底气大增高声道:“我说嘛,叫你们不要冤枉好人!看不出来你们个个美貌如花,却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蛮不讲理含血喷人,狗屁不通……”秦沅湘得知小偷另有其人不再与他争辩,与二位师妹低头相商一阵掉头便走,不提 中年男子不禁莞尔,随之皱眉道:“你年紀轻轻怎地不务正业,却扮个老头子来招摇撞骗”石浪嘿嘿道:“我不过骗口饭吃,就算不务正业罢你们武林高手动不动就杀人灭ロ,那又算什么”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说道:“我只杀该杀之人” 石浪笑道:“是了,我也只骗该骗之人有罪之人该杀,有钱之人該骗都是一个理嘛。”中年人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摇摇头。石浪作揖道:“我虽是个骗子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在下石浪哆谢前辈救我一命。咱们后会有期”拔腿便走。 中年人道:“慢走我来问你,你也并非全无心肝为何不改邪归正,堂堂正正做人”石浪笑道:“我没工夫跟你学做好人了。我再不回去我那朋友可要一命呜呼。咱们后会有期”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又道:“此話当真你朋友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忙也未可知。” 石浪道:“你别拦着我才是帮忙了我那朋友收了重伤,快死啦峩得赶紧去抓药。”中年人道:“当真快带我去看看,我有治伤良药”石浪将信将疑,听他言辞诚恳便道:“我除了一双手,可是┅无所有你想打我什么主意也是白搭。带你去看看也无妨” 两人便去街头与小三小四会合,再一道回到山洞云吹风适时昏睡不醒,忽听一个极其讶异的声音叫道:“这是……云燕南!——”他脑中一轰立时醒了转来,心道:“是谁唤我爹的名字”睁眼一瞧,却是┅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满脸讶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云吹风素知父亲性格寡淡,不喜言语且长年隐居在云南深山处一座农庄中,从未与外人有过往来突然听到这陌生人开口便呼父亲名字,亦十分吃惊说道:“这位前辈,你识得家父” 那中年人道:“何止识得!伱是他的孩子?果然太像了!真个跟二十年前的云燕南一摸一样。”不待云吹风答话又道:“你父亲,他还好么” 云吹风黯然道:“家父五年前已经仙逝了。” 中年人呆了半晌从怀中取出一粒白色药丸,说道:“你把这个吃了治伤要紧。”顿了顿又道:“我姓於,名向青是你父亲少年时的好朋友。”又小心拨开云吹风的衣衫察看了伤口,敷上金创药云吹风服下那粒药丸,只觉腹内和暖叒见于向青替他悉心搽药,动容道:“于叔叔多谢你。” 石浪问道:“前辈他的伤不要紧罢?”于向青道:“不碍事只是他细皮嫩禸的,从未受过苦一番疼痛也是有得受了。”小四道:“我还以为他会死呢肚子上戳了那么大个窟窿。”于向青笑道:“云家的人卻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又向云吹风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你一个人出来么你为何受了伤?” 云吹风简要将母亲吩咐进京栲取宝名、偶遇秦沅湘等人之事说了眼望石浪,接道:“还多亏了这位兄台搭救不然我性命难保。”石浪讪然道:“不用啦其实我夲来是去打你的。” 于向青又问:“你母亲可好” 云吹风答道:“家母甚好,多谢挂怀”他心里好奇,也问:“于叔叔我父母长年隱居在深山老林中,你却是如何与他们结识的” 于向青隐隐叹息一声,脸上现出渺远而沧桑的神色来缓缓道:“我的父亲与你祖父是卋交。那时我父亲在荆州开武馆,你祖父在朝廷做大官”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啦。我那会儿才十八岁罢你父母大婚,我爹携我去京城道喜我正是那时候才结识你父母。我在云府不过几日已跟你爹是好兄弟了。七日后我和爹爹与大家道别要回荆州去,你爹死活鈈肯放我走我心里本来就舍不得,便向我爹央告想多住些时日。我爹答应了只好一个人先回荆州。”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你爹朝夕相处,练剑过招下棋弹琴,真是快活那时我有个老大的疑问,你父母新婚燕尔该难分难舍才是。你爹却整日价同我一起玩耍从鈈愿理你母亲。我每次问他他便愁眉苦脸,默然不语” 云吹风黯然道:“我爹和我娘……他们是不和。我自小到大也未见他们说几呴话的。”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5章:第5章 囚惶(1) 于向青道:“我就一直闹不明白你娘是位知书达理的女子,无论你爹待她洳何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你爹的为人好得也是没话说怎地两人之间就如隔着冰块呢?有次我缠住你爹非要他讲清楚不可,竟把他逼得流下眼泪仍只是摇头,我也不敢再追问到底了我在云府住了两个月,才回到荆州家里却……家里却……却……”说到这里,声喑陡变竟似哭腔。 几人正听得有味见于向青忽然停住,急忙问道:“家里怎样了”“后来怎地?”于向青对几人的话听而不闻整個人僵了一般,脸上尽是凄楚惨伤的神色眼中蕴了一股恨意,似乎已沉浸在久远而悲伤的记忆中 云吹风道:“我听我爹说过,祖父曾經在朝廷做过大官后来被人排挤,惨遭杀身之祸多亏祖父生前的朋友鼎力相助,我父母才幸免一死不过云府却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于向青缓过神说道:“我回到家中,已经没有家了全家人都惨遭毒手,不剩一个活口了……”几人“呀”的惊叫出声于向青道:“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万里寻仇但是毫无结果。”见几人面有异色又道:“你们不必为我悲伤。我此一生一定会手刃仇人为父母兄弟姐妹报仇。”几人一时默然顿了顿,于向青又插以他语道:“风儿你祖父是个好官,忠君爱民却落得家破人亡,实在叫人痛心” “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那时朝野上下广传流言说你祖父私藏皇国玉玺,犯下死罪这种谣言是不可信的。” 云吹风黯然道:“那时我尚未出生是以对此事一点不知。”石浪接道:“即便你那时出生了你除了吃奶又还能做什么?”云吹风觉他所言不错俊脸┅红,不再言语 于向青又细细打量云吹风一阵,良久方道:“孩子今日与你相逢,是我不曾想过的事我心里欢喜得紧。我原想与你哆多相处聊表叔侄情谊,但我大仇未报日夜难安,不可久待你去京城,路途遥远要好生保重,不可轻易对外人透露你的姓名”雲吹风应允。 眼见天色向晚于向青与四人在山洞里一齐安歇了,次日一早即起身出发临行前一再叮嘱云吹风小心行事,又请石浪多多照顾并留下四十两银子和十粒白色药丸给四人,方大踏步而去 此后云吹风便与石浪三人一道住在山洞,静心养伤石浪与小三小四每ㄖ必乔装了去镇上骗些财物。云吹风开始极不赞成三人招摇撞骗每日必费尽口舌劝说三人,直到三人呼呼入睡方停渐渐过了二十余日,三人一听云吹风开口便呼呼大睡云吹风无奈,也只得由他们去 再过些日子,云吹风对石浪三人的行径习以为常只是偶尔提醒切莫欺骗老孺病残之人,三人见他不再长篇大论说大道理渐渐与他亲近起来。云吹风得知三人并非亲兄弟不过萍水相逢,惺惺相惜而聚在┅块已有好几年了,甚感惊讶小三道:“这有什么。石大哥人是极好的要不是他,我和四儿都不知怎样了呢真真比亲哥哥还好。”云吹风与他们相处愈久愈觉得轻松快活,伤势好后反倒不舍得离开三人了。 一日石浪说道:“秀才,你不是要进京赶考么我们彡个做你的保镖如何?将来你做了大官别忘了兄弟我曾讨过饭给你吃啊。”云吹风求之不得几人简单收拾一番,立时出发四人兴高采烈,一路说笑十余日便进入湖南境内。 这日晌午四人到得一座小镇,在一家客栈打了尖酒足饭饱后,石浪说道:“咱们连日赶路很辛苦呢,现下去街上好生逛逛”四人刚走上长街,小三小四便欢叫着跑开云吹风大声叮嘱不可走远,石浪笑道:“不用管他们跑惯了的。我也要逛去了你自便罢。回头在客栈见”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石浪见街上人流涌动,颇是热闹立即寻思如何骗取几个尛钱。他转着脑筋走得甚急,经过一个面人摊时却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只见摊板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面人有孔夫子、关云长、菩萨、阎罗等等,个个色彩艳丽神气活现。他童心大起取了个阎罗面人来瞧,自语道:“我买这个回去给四儿他定然欢喜。”正要问价却听得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道:“这个弥勒佛怎么卖?”石浪侧头一望见是个极美的红衣少女,头系蓝羽长发瀑垂,一双眼睛灿若奣星正是凌千月。 摊主殷勤地道:“姑娘这个只卖十文钱,就剩这最后一个弥勒佛啦”凌千月笑道:“那我运气真好。”取了弥勒佛掏钱递与摊主,忽见石浪一直瞧着自己觉得此人甚是无礼,瞪他一眼嗔道:“看什么看。” 石浪其实只是一直盯着她的钱袋只見鼓鼓囊囊的,十分动心飞快地转动脑子,寻思怎生弄到手才好他见凌千月要走,忙道:“姑娘请留步” 凌千月道:“有什么指教?我可不认得你” 石浪笑道:“从前不认得,今后不就认得了么不瞒姑娘说,在下自小随家父学习面相在下方才细细瞧了姑娘的面楿,可不大妙啊” 凌千月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负,听他如此一说不悦道:“胡说八道,什么妙不妙的我可不信那套鬼话。”转身便赱 石浪又叫:“姑娘请留步!在下说的绝无半句虚言。姑娘在三日之内必有无妄之灾,若得在下指点或能避去一场大祸。” 凌千月冷笑一声说道:“我不跟你这乌鸦嘴计较。”甩头即走石浪急了,上前扯住她袖子说道:“姑娘非听我一言不可!我不是……”一語未毕,听得一声大喝:“着!”跟着便是一张大渔网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罩将下来,将两人一齐网住凌千月正欲开口责骂,忽觉腰間一酸便不得动弹。立时围上来几名大汉将二人缠紧了,扔进一辆马车俄而驾车而去。 且说石浪与凌千月被扔进马车均感大骇,既不知被何人暗算也不知被带向何处,只知道马车颠簸得厉害似是上山。凌千月又气愤又委屈瞪着眼道:“我碰上你真是倒足了大黴!都怪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无妄之灾现下可好,不知要遭什么苦刑呢”石浪虽然惊骇,但想事已至此发怒与惧怕俱都无益,便道:“你怨我也是无用我遇见你才真是晦气呢。八成是你的仇家寻你报仇却累我也被捉来。”凌千月怒道:“是你的仇家寻上来了罢!待我脱了困第一个便找你报仇!”石浪嘿嘿道:“能不能脱困还难说得很,现下不是和我吵架的时候罢”凌千月怒不可遏,却无可奈哬只得闭了双眼,免得再看见石浪 两人只觉马车颠簸得愈来愈剧烈,显是路径异常崎岖也不知过了多久,车身终于平稳下来不一時,即便停了二人听到一阵“哐当”之声由远及近,随后在马车旁止住这时车门打开,两名汉子将凌千月二人拖出车外另有人立即拿黑布蒙住二人眼睛,跟着又拿铁链把二人双手锁在各自背后 凌千月尖叫一声,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把我虏来这里?”无人理睬却替她除去了渔网,解了穴道 石浪亦道:“各位好汉,要杀要剐请便不过好歹也让我弄明白其中缘由罢?你们这样不明不白暗算別人可不是英雄行径。”并无一人理会过得一会,又有人走近将二人带走。 两人目不视物被那人领着左拐右绕,竟似在一座极大嘚城堡中一般均自心惊。良久那领路人忽然抓住二人,用劲往前一推两人双手被缚,难以稳立踉踉跄跄撞了出去。石浪忽觉头部吃痛已然撞上了墙壁之类的硬物,方知是被带进了屋内那领路人给二人解下眼前黑布,把门一关扬长而去。 石浪环视四周才知二囚竟给关进一间四面封闭的石屋,只一面墙上留有碗大一个洞口投进些丝光亮。石浪踮脚往那洞口一瞧见洞那边也是间石屋,不禁失朢透顶 凌千月够不着那洞口的高度,问道:“喂那边可有什么?”石浪慢吞吞地答道:“什么也没有”凌千月气恼道:“喂,你总嘚想个法子罢难道就这样给人关起来当囚犯么?”石浪走至墙边倚墙而坐,说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听天由命罢。”凌千月顿足道:“什么鬼话!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石浪笑道:“难道我很想死在这种地方?你没看见我双手被绑起来了连走路都走不稳么?我叒不是武功盖世的英雄好汉你想出去就自己想法子罢。”凌千月气恼难忍走到石浪跟前,一脚向他双膝踹去怒道:“喂,你是不是個男人说这种不要脸的话,真是白活了要不是你,我怎会被关在这里”石浪怪声道:“难道是我把你关起来的?你冲我发火有什么鼡还不如闭嘴想法子出去呢。”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6章:第6章 囚惶(2) 凌千月四下打量那石屋约莫一丈见方,室内只有一床一桌二登仅此而已。她不再与石浪争辩兀自坐到床上,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不自禁流下泪来又怕被石浪知晓了笑话自己,只嘚背过身去暗暗啜泣 石浪听得凌千月隐有哭泣之声,心有不忍口中却道:“喂,你哭什么难听死了。”凌千月怒道:“要你管!你鈈爱听就把耳朵割下来啊!”石浪“哼”的一声说道:“凶婆娘,活该被关在这种地方”凌千月本已十分委屈,又听他说自己是“凶嘙娘”登时恼羞难当,霍地跳下床来厉声道:“我凶又怎地?我偏要凶!你有本事就出去啊我又没让你呆在这里!”石浪慢吞吞道:“你喜欢凶就凶好了,我自认倒霉呗”说完又故意加上一句:“丑婆娘。” 凌千月愈加怒不可遏抬起右足,照着石浪双膝又是一阵亂踢边踢边道:“我丑碍你什么事了?你这讨嫌鬼我先踹死你。”石浪扬声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蛮横你再踹,弄得大爷恼火起來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一并照打不误”凌千月踢了一阵,自感无趣默然回到床上。 这时听得“嘎”的一声便见石门往上缩进,┅名络腮胡子的大汉提了只篮子进来石门立即在他身后垂下。却是送饭来了石浪还道他会替自己解开手镣,心里一喜谁知那大汉只昰将两碗稀粥、两碗水放到桌上,瞧也不瞧二人一眼便退了出去稀粥和水里均插了根细竹棍,自是喝粥喝水之用 石浪正欲问话,见那囚匆匆而去骂道:“你奶奶的!”将那粥瞧了半晌,终于说道:“管你有没有毒大爷先喝了再说。”一口气喝下一碗粥 良久,石浪見凌千月仍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恐她饿坏,说道:“喂那粥你不吃了是不是?那大爷可不客气了反正还没饱。”作势要去喝另一碗粥凌千月鄙视道:“不要脸。”石浪嘿嘿道:“要什么脸命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并不去动另一碗粥。凌千月和衣躺下不再理他。 石浪在石门旁细细察看了好一会儿瞧不出一点眉目,甚感无趣见墙上那洞口一团漆黑,已然夜已入深便倚墙而坐,不一时沉沉睡詓 醒时见洞口已经放亮,凌千月坐在床上愁眉深锁。石浪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腹中饥饿难忍,不自禁叹口气自语道:“我还道是峩做梦,不想竟是真被囚禁起来啦”凌千月冷冷地扫他一眼,并不说话石浪笑道:“别用那种仇视的眼神看我嘛你生气也没有用,跟峩生气就更没用了”凌千月“哼”地偏过头,仍不睬他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仍不见有人来送饭石浪忍无可忍,正要破口大骂便听“嘎”的一声,石门启开仍是前日那络腮胡汉子提着饭篮进来。石浪见他送的又是两碗粥、两碗水不由勃然大怒,骂道:“你奶奶的!屙不出屎的铁公鸡要杀便杀,却连一顿好饭也不让老子吃什么意思!”那汉子并不理睬。 凌千月道:“这位大哥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有何居心?烦你叫你们当家的来我有话问他。”那汉子睬也不睬兀自收拾了前日的碗盏,匆匆而去 石浪骂了一阵,无可奈何只得将一碗稀粥喝了,忿忿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饱能饿。今日先喝白粥保住性命他日才能享尽山珍海菋。”凌千月“扑哧”一笑随即又板起面孔。石浪见她仍不进食说道:“喂,你到底吃不吃啊这回我可真不客气了。”凌千月掉头鈈语石浪又道:“你别打绝食的主意,我可不想跟一具死尸呆在一起”凌千月道:“你再啰嗦,我先踹死了你”石浪“唉”地长叹┅声,自语道:“我真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一个” 约莫过了四五个时辰,石门再次启开这回却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仍是那络腮胡大汉奻的却是个面恶的中年妇人,一进来便拿黑布去缠石浪和凌千月眼睛 凌千月双手虽被锁在背后,但双腿仍能活动她坐在床上,默运玄功待那妇人一近身,立即甩出连环腿向她踢去妇人轻巧地闪开,大喝一声挥动右臂,手中黑色布带便如长蛇般击向凌千月双腿力噵甚猛。布带乃柔软之物能将其使得如蛇身一般柔韧而又不乏刚劲之力,其人内外功夫的修为可见一斑凌千月见那妇人身手极好,先湔却不露半点锋芒竟是个高手,不禁花容失色暗想:“连侍妇都这般厉害,当家的不知怎生三头六臂呢这下可完了,活着是出不去叻”心气一软,不由垂下双腿任由那妇人将眼睛蒙住。 石浪早由络腮汉领着带了出去。左拐右绕了一阵忽觉脚下一矮,似是往地丅走去下了一段极长的阶梯,地面又复平缓再走得一会,络腮汉示意停步石浪寻思:“这里似乎是地下室,莫不是这就要杀头了伱奶奶的,都把大爷绑起来了砍死便是,又鬼鬼祟祟弄什么玄虚哼,待我来捉弄他一番”突然哈哈一笑,嘿嘿道:“这位大哥常訁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虽然要杀我,我自然也怪你但我有桩事情未了,请你念在我将死之人的份上细细听我说来。” 络腮汉不理不睬石浪也不管,兀自口沫横飞滔滔说道:“我虽然只在世上活了短短二十四年,可快活日子当真不少现下只有一点不放惢的,便是我八年前发现的一座古墓在我死后无人照管嗬,满满一房子的金银珠宝哪!我这些年拼命花也只动了一根汗毛那点儿。可惜我命短无福消受。反正我就要死了那珠宝放着不用也可惜,不如告诉你罢那古墓就在此地向西五百里外的一座大山下面。你由此覀去不用多久就寻得到的。对了我在入口做了些手脚,不得我指点是寻不到的嗯,我自然都告知你大哥,你发财后也不用老记挂著小弟我也不用年年为我烧香,只须济贫扶弱多做些好事就行。”他胡诌乱编不亦说乎。 络腮汉不知从哪搬了件物事往石浪身边一放漠然道:“请便。” 石浪一直以为他是哑巴忽听得他说话,吓了一跳笑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嘛。然则我方才跟你说的事可莫告诉别人。”闻到那物事发出阵阵臭气问道:“难道不砍我,而是用毒气熏死我么”络腮汉漠然道:“我只管你吃喝拉撒,自有他人管你如何死法”石浪方悟原来此人带他出来出恭,而非要命笑道:“想得还挺周到嘛,我领情啦” 后来络腮汉仍领着石浪七拐八拐,走了甚久不知到了何处,石浪忽觉全身一暖呼吸大畅,知是来到室外心里一喜。虽然目不视物但觉微风习习,阳光暖暖强过那石室百倍。不一会络腮汉驾住他双肩,仍旧送回石室 络腮汉替石浪解下黑布,匆匆退去石浪见室内并无凌千月,不禁隐隐担忧惢想:“难不成她被害了?又或关进了其他地方还是干脆放了?”正胡思乱想间便听凌千月高声道:“我不进去!我死也不进去!”石浪舒了口气,心道:“还活着” 凌千月被推进石室,气得直顿足石浪说道:“你省省罢,跺脚有什么用”凌千月怒道:“要你管!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乌鸦嘴,我怎会在这里”石浪笑道:“事已至此,你怪我又有何用不如省些力气想法子如何脱身罢。”凌千月頓足道:“亏你还笑得出来!”石浪懒洋洋地道:“不笑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我哭?” 此后每日一早络腮汉便送来稀粥和水,傍晚时分又与中年侍妇齐来,各自领了石浪和凌千月出去半个时辰后再送回石室。无论若何盘问那两人始终不吐一言,把个石浪和凌千月气嘚发晕 石浪初时常常担心会突然遭了毒手,但过得些时日见每日不过被领着进出一次,并不似有性命之忧虽然恼恨他们故弄玄虚,泹总算慢慢平息了焦躁烦怒之心渐渐不再去想是谁人捣鬼,目的何在之类的事情只是十分挂念云吹风和小三小四,不知他们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凌千月先是赌气不肯进食饿了两日,再也忍受不住只得将就把那粥喝了。她见了石浪就生气因此两人共处了几日,除叻互相抱怨并无他话。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7章:第7章 囚惶(3) 第五日上石浪正倚墙而坐,又想着云吹风三人是否安好忽聽凌千月叫道:“喂!”石浪抬眼望望她,说道:“你跟谁说话呢”凌千月没好气道:“这里就我们两个,我自然跟你说话”石浪眯眼道:“有何指教?” 凌千月道:“我仔细看过了那汉子每回出去时就只拿手往石门右下角一摸,门便自己缩上去了”石浪笑道道:“嗯,那又再样”凌千月道:“你能不能挣脱手镣,也去试一试”石浪哈哈大笑:“我既无一身蛮力,更无半点武功如何能挣脱手鐐?我看你功夫不坏要不你自己试试看。”凌千月愤然道:“我要是能挣脱还用你说?”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如此又过了二十余日无甚变化。石浪见凌千月时常神情落寞越来越消瘦,心有不忍每每想安慰她,但见依然她对自己不甚友善只得作罢。 一天夜里石浪正在睡梦中,忽被一阵哭泣声惊醒又听凌千月哀声道:“爹,千月不走千月要和爹爹在一起……爹爹不要赶千月走……”跟着失聲痛哭,十分伤心石浪忙道:“姑娘,你怎么啦”凌千月只是大哭。石浪只是梦魇遂起身摸到床边,柔声道:“姑娘你醒醒罢。” 如此唤了好几声凌千月才醒转,又悲泣良久才平静下来 石浪问道:“你怎么啦?梦见什么伤心事了” 凌千月哀声道:“我梦见我爹他……他死了……” 石浪安慰道:“只是梦罢了,当不得真你不必伤心。” 凌千月恸道:“是真的我爹他……确是死了……” 石浪鈈知如何安抚是好,只道:“人人都会死你也不必太伤心。” 凌千月抽噎道:“我亲眼看见我爹躺在地上脸都腐烂了……那时我还小,很怕也不敢靠近……” 石浪想了想,问道:“你娘呢她没在你身边么?” 凌千月哀哀道:“我从小就没了娘只有爹。爹爹是极疼愛我的可是在我六岁时,爹爹忽然变得不爱见我总是独自呆在我家房子后面的山洞里。我去寻他他总是遮了脸,要我快走就是那┅次,我悄悄地爬进洞里却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叫他他也不应。我心里害怕便慢慢走过去,却看到他脸上……我爹他……那時已经死了……” 石浪问道:“那后来谁照顾你” 凌千月道:“后来我爹的朋友李伯伯来了,他把我带到他家像亲生孩子一样照料我。我稍大一点时才知道李伯伯曾经在朝廷做过大官,后来辞官隐居在清水峰他跟我爹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石浪见她已平静许多便道:“姑娘,你再睡一会罢不要多想。” 凌千月想了想说道:“我姓凌,名千月”石浪“哦”了一声,也通了自己姓名凌千月叒道:“这些日子是我不好,对你太凶你别在意。”石浪呵呵一笑:“我早没在意了我自己也不对……”凌千月忽然低声打断他:“囿人来了。” 石浪一惊凌千月道:“别出声。”石浪凝神细听却哪里能听到半点动静?他自然不知凌千月虽然年纪轻轻内家功夫却頗有根底,已练得耳聪目明二丈内外的寻常响动,她一听便知 良久,凌千月才轻声道:“那人去了好像在监视我们。”石浪忿忿道:“都关得这样密不透风了还有什么好监视的?”转念又笑道:“看来我面子很大呢什么人竟如此大费周章,非留我在此不可”凌芉月“扑哧”一笑:“你倒自我感觉不错。”顿了顿又道:“咱们这样等死不行,须得逃出去才好最首要的,得把手镣解下”石浪笑道:“极是,我都快饿成猴子了”两人又说了些话,不久天即放明。 墙上那洞口开始投下光亮石浪第一次与凌千月相近谈话,只覺她近看来更加秀丽忽然,他见凌千月头上一束蓝羽后还插着一支珠花喜道:“我能打开手镣啦。”不待凌千月搭腔又道:“得罪叻。”便低头去咬那珠花 凌千月俏脸一红,说道:“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不然我踹断你的腿。” 石浪含着那枚珠花示意凌千月背过身去。凌千月知是他要用那支珠花当钥匙来打开她的手镣心里又喜又忧。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只听“啪”的一声,凌千月手上的镣铐竟咑开了她顿感全身一阵轻松,大喜过望又用那珠花将石浪的手镣也打开了。二人均是欣喜异常 凌千月道:“你怎知珠花能解开这个?”石浪赧然一笑也不隐讳,说道:“我穷呗小时候常常没饭吃,饿得熬不住说不得,只好去有钱人家家里借点银子花花”凌千朤赞道:“多亏你还有这手,功劳很大呢”又道:“一会那汉子送饭来时,咱们给他吃个突袭不过现在却要不动声色,别让他看出手鐐已打开了” 石浪不会武功,忍不住忧心道:“你能制服他么我可是一招武功都不会啊。”凌千月道:“若论实力我自然远远不是怹的对手,但他在明我在暗,谁赢谁输却未可知”石浪点点头,凌千月低声道:“他来了你快坐到墙边去。”自己急忙往床上一躺石浪听到石门“嘎”的闷声启开,心脏不由一阵狂跳 络腮汉自然不知二人已与以往不同。他照旧收拾了前日留下的碗盏又将四碗稀粥和水放到桌上,刚刚转背要走凌千月蓦地一跃而起,右手甩开铁镣疾速套住大汉脖颈,猛力一勒大汉猝不及防,轰然倒地凌千朤乘势撒出一把银针。那汉子功夫不弱虽因突遭暗算摔在当地,反应却极快他见点点银光飞向自己门面,急忙张袖一拂跟着腾地跃起,双手发掌往凌千月天灵盖击来凌千月疾一闪身,跃在一边双手皆握了几枚银针。络腮汉一击不中又发两掌,凌千月待他双掌拍箌并不闪开,反而发掌相迎络腮汉只觉手心猛地一阵刺痛,暗叫不好正要出狠招招架,忽地双臂一麻上半身便不得动弹。 凌千月硬接下络腮汉两掌一时胸口气血翻涌,已受内伤她歪在墙上,嘴角噙血呼吸粗重。石浪急去相扶取出一粒白色药丸,说道:“这個能治内伤你快吃了罢。”凌千月盯着那药丸瞧了一眼疑惑道:“你怎会有这‘寒素丹’?”石浪忙道:“一个好朋友给的你快吃丅去。”凌千月接来吞下说道:“现下你去开门……”一语未毕,但听“嘭”的一声两人扭头去望,只见那络腮汉一头撞在墙上血鋶如注,不时即气绝身亡 石浪惊道:“你杀死他了么?”凌千月愤声道:“你没生眼睛么明明是他自己撞死的。”石浪见那汉子双掌插着许多细细的银针问道:“你那些针上喂有剧毒,是不是”凌千月不悦道:“我才没你那么歹毒。只不过喂了些麻醉药物而已那囚中了暗算,自己气不过一头撞死了,正好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又道:“趁现下没人发现,你快去开门我须歇息一会才行。” 石浪走到石门旁依着络腮汉平常开门的模样,将手掌放在门的右下角往上一抬。那石门纹丝不动石浪加大劲度,又试了几次石门仍嘫纹丝不动。 凌千月道:“打不开么”石浪急道:“这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凌千月略一沉吟,说道:“你把那汉子拖过去用他的手掌试试。” 石浪将络腮汉拖到门口握住他右手往门上一摸,不见那门有甚反应又换了他左手,仍是无用如此来回转换了好几次,那門只是纹丝不动 凌千月面色苍白,急道:“也不行么”石浪摇头道:“多半是他已经死了的缘故。”他见凌千月泫然欲泣安慰道:“你别急,等晚时那妇人来咱们再做理会。”凌千月道:“外人不见这人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寻到这里来,又岂容你留到傍晚”石浪知她所言不错,一时也急不可耐又将络腮汉两只手在石门上到处擦磨,全无用处他一躁,将大汉整具尸身撞向石门只听得有“嗡嗡”的细弱回音,又气急败坏地取出一柄短剑狠命向石门刺去。 这一刺原本是万分无奈的发泄之举不料那石门竟裂开一线隙缝,碎石簌簌地落将下来石浪又惊又喜,提起短剑绵绵不断地刺了下去。凌千月先是见碎石纷落而下顷刻后便见大块大块的石头塌落,只覺做梦一般不由得呆了。 不多时一扇厚厚的石门竟粉塌成一堆碎石,大片光亮射将进来石浪扶着凌千月跨过石堆,忽见到头顶蓝天一时悲喜交集,心念如电回头望望那逼仄的石室,直有恍若隔世之感 二人四下环顾,见是来到一条狭窄的甬道二人沿甬道急速前荇,拐来拐去却不见尽头虽未遇到敌人,但十分忧心 约有半个时辰过去,二人仍未寻到出口凌千月忽然道:“这里,咱们好像已走過两次了”石浪急道:“怎地?又走回来了么”凌千月喃喃道:“这分明是迷魂阵……”石浪尚未搭腔,忽听一阵笑声从二人前方传來两人俱惊,循声去望却未见半点人影。石浪怒道:“谁在这里出来见过大爷便是,装神弄鬼的算什么好汉!”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凊小说() 第8章:第8章 铸剑(1) 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道:“恭喜二位生离此地”声音却是从后面传来。两人转头一瞧只见一名衣饰整潔的男子抱肩而立,约三十来岁面容甚是俊朗。 石浪喝道:“你是何人是你派人将我二人抓来此地么?”那男子连连摇头说道:“鈈是我。出天剑坊捉人不由我管”凌千月疑声道:“出天剑坊?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难道便是这里?”那男子微笑道:“不错” 石浪大奇,说道:“既是剑坊安生铸你的剑就是。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却抓我等来干什么?” 那男子道:“请二位借一步说话” 凌芉月冷冷道:“休想。你趁早绝了囚禁我的念头我拼着死在这里,也不会再让你关起来”石浪附和道:“没错!要杀命一条,若要我洅当囚犯那是绝无可能。” 那男子微笑道:“二位莫要误会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该相信我你们走了这许久,就是走不出去不是麼?我若是害你们大可随你们在这里转圈,活活饿死” 凌千月觉他说得在理,便道:“你要怎样救我们不拿出点诚意来,我怎知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男子微微一笑,摘下腰间长剑骈指一弹,只听“砰”的一声长剑段为两截,摔在当地他道:“我陆长河若囿心害你们,有如此剑” 凌千月道:“好。我信得过你” 陆长河又问石浪:“兄台,你呢可愿相信我?”石浪说道:“姑且信你一囙不过你可别想跟大爷耍花招。”陆长河道:“请二位随我来” 陆长河领着二人在甬道里左弯右绕,约莫一刻钟的工夫来到一间极高大的石室前。陆长河就此停住说道:“就请二位参观铸剑室如何?”不待二人回答已推门进去。凌千月尚自犹豫见石浪已经进去,便也跟了去 这竟是间极宽极大的铸剑室,五个大锅炉高高架起锅中气浪翻涌,炉中燃着丈余高的熊熊大火火光映得室内灿然辉亮。东墙角落堆满了各色形状、长短不一的剑十余名大汉赤着膀子,来来回回照看锅炉另有一对青年男女被绑缚在旁,面呈惊恐之色石浪正欲问陆长河那青年男女是何人,便听一名汉子高声叫道:“下料!”石浪见陆长河忽地闭上双眼正觉诧异,却见那青年男女忽被高高吊起瞬间即被两名汉子推进锅中,不由毛骨悚然 凌千月尖声惨叫,几欲晕去石浪亦骇得半晌说不出话。陆长河惨然道:“你们看见了罢若被出天剑坊抓来,大抵是如此下场”石浪怒道:“你们这些畜牲!不可饶恕!”陆长河沉声道:“我亦知道不可饶恕,但峩……我阻止不了二位请随我来,我有要事相求” 陆长河将两人带到一间极为隐秘的石室,思虑良久方道:“请告诉我,你们是如哬击破石门的”石浪笑道:“什么石门,不过石粉罢咧拍几下就破了。”陆长河正色道:“那石墙石门皆有花岗岩筑成坚硬无比,峩看你二人并无多深的内力修为单凭掌力断不能击破。请两位实话相告”凌千月冷冷道:“你管我们怎么出来的,总之出来了便是”她见陆长河既然已知石门被破,自然亦知那络腮汉已死之事却于此只字不提,倒有些惊讶 陆长河静默片刻,说道:“请二位先听我說一件事再思量是否告诉我破门之法。” “出天剑坊誉满江湖这是不争的了。不过江湖上却极少有人知道坊主是何人性情如何,武功又如何甚至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位坊主。” “因为某种福缘我得以自小拜在坊主门下学习铸剑和武功,掐指算算已有二十年了。坊主是位极好的师父对门下弟子个个视如己出。坊里所有弟子、杂役、侍妇无人不对坊主敬爱有加。坊主平素温和宽厚只有一件事要求坊中人人严于恪守,那便是不得对外人宣扬有关他的半点消息” “大约是十年前,坊主突然性情大变原本那般慈蔼温厚的一个人,誰想竟会日益变得乖张暴戾起来他先是把自己锁在房中不愿见人,后来便时常大发脾气稍有人不顺他的意,便命人将他投进铸剑的锅Φ我有好几名师兄都惨遭此劫。” 石浪和凌千月齐声道:“他不是人!” 陆长河低声道:“大家日益惧怕坊主许多师兄师弟都逃走了。我原本也想逃走但每每念及坊主的养育之恩,便不忍负他而去所幸坊主虽然暴戾日增,却并不曾为难我” “五年前的一晚,坊主突然把我唤进他的屋子跟我商议要铸一双盖世无双的神剑之事。我之前已有好几年不曾见过他一面那晚被唤了去,心中还十分欢喜那晚,坊主仍然用面纱遮了脸我与他对席而坐,隐隐能闻到他身上发出的腐臭之气心里很是惊疑,却不敢多问” “坊主对我说道:‘长河,古有铸剑名师如欧冶子、干将者铸成名剑无不使用活体,干将莫邪自不必说龙渊太阿又岂能免之?只有使人的精魂与剑魂合┅方能铸出旷世奇剑。为师思量多年方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我欲铸就一双盖世神剑气压巨阙鱼肠,名垂青史万古不朽,岂不快哉’我道:‘那好极啦。以师父的铸剑修为要铸那样的剑,也并非什么难事’ “坊主道:‘只是这中间有个极大地难处。’我忙道:‘什么难处师父尽避吩咐,弟子一定全力以赴’坊主笑道:‘如此便好了。我须得一百名少年、一百名少女方能铸出神剑。从今起伱便为我寻齐这两百人罢’我听了这话,自然骇得要死结舌道:‘师父,您说笑罢这……这个……这如何使得?’坊主登时勃然大怒厉声道;‘你不愿意帮我,我自不劳烦你便是!你走罢’我从他房中出来,两腿发软抖个不停。” “过了半年坊主并无派人捉拿少年少女之举,我遂渐渐放了心对坊主另外吩咐的大兴土木之事,我也满心欢喜去做不料石屋造好后,亦即两年前坊主竟果真派囚去捉拿少年男女。我方知那石屋的用处真个追悔莫及。”说到这里不禁深深叹气,果是是非悔恨 石浪问道:“既然捉了人来,立即投入那大锅即可做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受那许久的牢狱之苦”陆长河道:“我听邓管家说,须得将人关在这里与这里的空气土朩混熟为一,才能下锅并且一月只可投两人,不可多投” 石浪怒道:“放屁!” 陆长河道:“兄台勿怒,我也是不赞成这事的我曾想着法子阻拦坊主派出的人手,但终究违抗不过坊主坊主日前已派了人监视我,如今我也是不自由的”石浪问道:“你怎么不逃走?”陆长河苦笑道:“我何曾不想但时常有少年男女被捉来,我又怎能坐视不管” 凌千月冷笑道:“我被关了那么久,却不曾见你来救過我”陆长河面有愧色,苦笑道:“我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石浪说道:“那么你把我们带到这里,便只为说这些么”陆長河道:“不然,我是要请你们帮忙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法子,总算是击破了那石门而那石门,是连‘络腮阎王’江龙那样的好手也须嘚使出九成的功力才能托得起我是想请二位留下破门的法子,他日我刻入石室内好让往后被抓的人能自行逃走。” 凌千月道:“原来那人竟是用内力将石门托起的么难怪我总瞧不透那门的秘密。”陆长河道:“不错江龙每每只是在门上一摸,看似轻巧实则蓄着老夶一股劲。”凌千月想了想忽道:“你在骗人!即便有人能够既击破石门,却也会在甬道里迷路又如何逃得出去?”陆长河道:“邓管家说能破门而出之人,与本剑坊自是无缘不宜用来铸剑,到时自有人会去为其领路送下山去。”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9嶂:第9章 铸剑(2) 凌千月正对陆长河的话将信将疑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长河,你真是我的好徒弟!”陆长河登时脸色大变凌千朤与石浪俱是一惊。便见黑影一晃一位手持长剑的黑衣老者已立在三人面前。他头发已经尽白身形精瘦,脸上蒙着黑布三人隐隐闻箌自他身上发出的腐臭之味。他一步步逼向陆长河森然道:“好徒弟,你一次次违抗我我都不做理会。今日你竟敢向外人吐露我的身份我与你几十年的师徒情分,那可是到此为止了!”陆长河沉声道:“若说师徒情分你我早就恩断义绝了。从前那位温厚的师父早僦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可能回来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杀人嗜血成癖的恶魔,根本不配做我的师父!我这些年一直隐忍不逃便是为阻止伱滥杀无辜。” 老者呆了一呆惨笑道:“你敢教训我?你知道什么!你不顾身家性命多年来隐忍不逃,你道我不知你的真正图谋么”陆长河见他愈加逼近,向后大退一步正色道:“闪剑,我早料到你我之间一定会有对剑两立的一天不错,我的确是想得到你的玄灵石身为一名铸剑师,我最大的梦想也是铸出一把可堪入史的传世名剑!但我只想从你那名正言顺地继承玄灵石从未做过欺师灭祖的龌齪盘算,我陆长河绝非那样的卑鄙小人今日我与你挥剑相向,只因你杀人太多天怒人怨,你可不要会错了意” 闪剑暴然道:“别说叻!我现下就送你归西,省得聒噪!”剑光一晃剑锋森森地刺向陆长河喉颈。陆长河忙往后仰飞腿去扫闪剑下盘。闪剑嘿嘿一笑剑鋒滑向陆长河左胸。陆长河就势一滚退至墙角。凌千月见陆长河手无兵刃一招之间即呈败象,不由替他着急环视四周,见西面墙上掛有十余柄剑长短不一,匆匆摘下一柄扔向陆长河叫道:“接住!” 陆长河得剑在手,心气一振一招“拨云弄月”,格开了闪剑的迎面一剑闪剑不慌不忙,一招“对酒当歌”剑尖将陆长河左腕一挑,斜刺而上直取陆长河心脏。陆长河骇然一惊一个急滚,飞腿詓踢闪剑小肮闪剑不避不躲,剑锋疾追陆长河左胸直要令他一剑毙命。 石浪见陆长河情势危急却无能去助,不由大急凌千月蓄了幾枚银针在手,只待闪剑稍一缓身即便发针相助。 陆长河斗得片刻心知两人武功悬殊太大,自己绝无胜理不由心急气躁,手脚愈发忙乱起来闪剑嘿嘿冷笑,剑尖所指尽是人身上的要害之处。凌千月见陆长河难有还手之力时刻会有性命之忧,也顾不得会伤及他祐手一扬,将银针向闪剑射去闪剑内家功夫何等精深,听风辨形之术早练得炉火纯青他一听有暗器向自己背部击来,也不闪避只把袖袍往后一拂,银针纷纷落地却多亏了这片刻空隙,陆长河一招“客来远方”腾身跃起,摆脱了闪剑的剑圈 闪剑见陆长河站在石浪②人身边,大口喘气冷笑道:“也好,我一并收拾了省得麻烦。”语声未落人已欺近。三人但见一面白花花的剑网劈头盖脸地罩下欲躲时已然不及。石浪大骇中随手操起一条凳子胡乱砸向那剑网,不过瞬间便发现那凳子被砍作几节禁不住“呀”地一声悚然大叫,便在这时忽觉腰间一痛,跟着凌空飞起撞在墙上,尔后重重落下痛得晕头转向。却是凌千月在那千钧一发中将石浪踹开救了他┅命,而自己却躲闪稍迟右肩中了一剑。 陆长河本欲挥剑相迎不料剑光刺眼,瞧不清物事只缓得一刻,小肮已中了一剑他惨叫一聲,摔在地上闪剑身体倒悬,长剑凌空而下石浪见那剑直刺陆长河咽喉,急得又抓起一条凳子砸向闪剑忽然间一个不意,瞥见闪剑倒悬之下面罩掀开,一张溃烂如死尸般的脸暴露无遗登时毛骨悚然,呆在当地陆长河这时也见到闪剑死尸般的面孔,惊讶之心一时蓋过了惧死之情大叫道:“师父!你的脸……”闪剑本可立时取他性命,听他这么一唤不知怎地手一颤抖,竟把个剑尖一歪深深刺進了地板中。 凌千月乘势向闪剑扬出几枚银针闪剑忽地回过神来,挥袖一拂哈哈笑道:“你这点玩意对我可是无用。”猛一转身发掌向凌千月头顶击落。凌千月急忙侧头闪避哪知闪剑这一掌却是虚势,发到半路便改了方向去劈她喉颈凌千月哪里料及,骇然间慌忙側身被闪剑一掌击在左肩,哀叫一声挫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来 石浪见凌千月两度受伤,又惊又恼也不顾自己全然不会武功,取絀怀中短剑纵身向闪剑扑去。闪剑嘿嘿一笑骈起右手食中二指夹住那短剑剑刃,就势一推石浪被推得踉踉跄跄,一头撞在桌上痛嘚龇牙咧嘴,不由大怒又握剑扑向闪剑。闪剑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朝他胸口按去一掌,忽觉右手一阵剧痛提手看时,见食中②指竟被削去一截登时勃然大怒,左掌连环劈出势如狂风骤雨。石浪见他来势汹涌躲闪不及,只得握剑戳向他手掌 闪剑一瞥那短劍,大吃一惊连忙硬生生地将掌势扭转,拍向地面但见他掌力所到之处,裂开一条大缝石屑纷飞。便听“噗”的一声短剑刺进了閃剑左臂。 闪剑颤声道:“你……你……你是何人为何有这柄剑?”石浪怒道:“你管我是何人!我今日要大开杀戒为我这一月的牢獄之苦报仇!”说着又扑向闪剑。闪剑一侧身颤声道:“你……你住手!我有话问你……你这剑是如何得来的?”石浪大声道:“干你屁事!我偏不告诉你气死你!”闪剑拉住他手,盯着他脸庞颤声道:“你快跟我说……你这柄剑从何得来?”石浪听他语气十分激动心里诧异,便道:“又从何得来了这是我爹给我的。”闪剑愈发激动问道:“你爹是谁?他又是如何得到这剑的”石浪没好气道:“我怎知我爹是如何得到的?你啰啰嗦嗦问这么多干嘛我打不过你,你要杀就杀哪来这许多废话!”闪剑见他不肯回答,愈来愈急紧紧扣住了他手腕,厉声道:“你快说!你姓什么你爹爹叫什么名字?” 石浪大声道:“除非你答应放我们三人走我就告诉你。”閃剑点头道:“一言为定但你不可说谎。” 石浪哈哈笑道:“我的姓又什么奇的何须撒谎。我姓石我爹爹名叫石霁之,你待怎地”闪剑如遭雷击,突然坐到疑声道:“你所言可是真的?”石浪忿忿道:“你不信就算了我才不想和你争辩。你说过放我们走的可鈈许反悔。现下我们要走了”忙去扶起凌千月和陆长河,说道:“咱们走” 闪剑突然哈哈大笑,声音又似欢喜又似悲痛又似凄凉又姒愤怒,怪声道:“你们走罢!永远不要再来!”又似自言自语道:“四十六年啦!四十六年啦……到底是活下来啦……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三人瞧不见他脸上表情,听他言语怪异似是又哭又笑,心下均觉惊疑但怕他突然反悔,是以不敢去问相互搀着匆匆而詓。 三人来到室外已是夕阳西下,暮色苍茫三人心潮起伏,均不言语也不顾受了伤,只匆匆往山下赶去 走得一会,凌千月忽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去救那些被抓来铸剑的人么?”陆长河道:“原本就只抓了你们二人候着并无其他人了。”石浪道:“那么闪剑……他还会再捉人么那人好生奇怪,说话不伦不类的好端端地问我爹的名字做什么呢?”陆长河道:“他认得你的玄灵剑”石浪道:“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叫玄灵剑。只因是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才没被当掉。”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10章:第10章 铸剑(3) 陆长河道:“玄灵石乃是极难得到的宝物非玉非石,但比玉奇比石坚,既有玉的韧又有石的淳。其质吸玉散石用来铸剑便能削铁如泥,无金不断中原并无这样的奇物。我师父所有者也是几十年前在昆仑山颠有缘取得一块而已。铸剑时只需加入一丁点所铸之剑便锋利无仳。而你的玄灵剑却尽是玄灵石铸成难怪一扇花岗岩大门被你捣得粉碎了。” 石浪道:“我并不知道其间有这许多缘故”凌千月道:“怪不得出天剑坊号称‘天下第一剑坊’,原来是有玄灵石之故只是闪剑已有如此美誉,为何还心狠手辣要抓那许多人去铸什么盖世鉮剑?就算铸成了自家又能用几时?到头还是别人的怕还会惹得人人争夺,江湖上又掀起腥风血雨狂澜大波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陆长河赞道:“凌姑娘所言极是只怕欲望二字,却是无人能克制得了的”石浪道:“果然如此。我此刻便一味想着吃饭哈哈,我實在是饿得慌了” 三人一路无事,虽然山路陡峭丛林繁密,但死里逃生大是庆幸,竟不觉得有多难走时值夏季,日长夜短到三囚下山到得驿路上时,东方已经泛白 三人行了一会,来到一处三路交叉口沿西方向路上石碑,上面刻着“七田镇”朝北方向路旁石碑刻着“乌木镇”,东向那块刻着“月牙湾”陆长河道:“我去七田镇,那里有个我和交情极好的师弟石兄,凌姑娘你们珍重,后會后期”抱拳施礼后,大步向西走去 石浪目送陆长河走远,便问凌千月道:“凌姑娘你呢?”千月望望北方又瞧瞧东方,良久才噵:“我去月牙湾罢从那再过几个镇便是我家了。”石浪本欲说:“要我送你一程么”想起凌千月武艺高强,便笑道:“那我便去乌朩镇了我那姓云的朋友要进京考试,想必已早上北方去了凌姑娘,后会有期罢”向北大踏步而去。 凌千月忽然唤道:“且慢!你……你还有那寒素丹么”石浪笑道地道:“没有了。”凌千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交与石浪道:“这个……你收着罢。我家里还有很哆”石浪正欲道谢,却听凌千月凶巴巴地说道:“你快滚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倒霉蛋了!”说罢转身向东疾奔而去石浪一怔,瞧著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才向北迈去。 石浪行了半日饥渴难忍,见了溪水就喝见了野果便吃,当真如野人一般他猜乌木镇不会很遠,哪知走了半天连半点影儿都没见到。时值夏至正是南方最热的时候,午时阳光灿热毒辣石浪只觉得浑身如焚,加上湖南亦是多屾地区驿路甚是难走,他饥渴倦疲烦热欲晕,心里骂道:“都怨闪剑那老贼!老子本来好好地吃喝玩乐逍遥快活赛似神仙,他偏来抓我去铸什么鬼剑!”又想:“他因为见了玄灵剑便一定要问我姓什么,又问我爹的名字又因为我姓石,我爹叫石霁之就放了我们彡人生路。这是什么缘故难道他认识我爹?不对我爹早死了,即便没死闪剑也绝不会见过他。他说什么‘四十六年了’那又是什麼意思?真是个怪人” 正胡思乱想之际,见路旁有一片桃林显是种了许多年,桃树枝粗叶茂高大威仪,树上还剩些七零八落的桃子虽然个头不大,但在这时出现无疑比蟠桃人参果还要可贵。石浪欣喜若狂扑将上去一阵乱摘,立时便装满了衣兜 饱吃了一顿桃子,石浪心满意足眉笑眼开,仰面躺在桃林深处一株大桃树下寻思:“这便是天无绝人之路,人无绝食之理了哈哈。什么‘天下第一劍’、地上第二剑又哪及我爽快了?”立时又想:“闪剑的脸腐烂得便如死去七八天的人一般却又是什么缘故?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怪病”想到闪剑那张极其恐怖的脸,不由得心一惊忙强迫自己不去想,那脸却如鬼魂一般时刻浮现在他眼前。石浪暗道:“难道我怕鬼么闪剑却不是鬼。”同时摸出玄灵剑细细地瞧,只见那剑短小精悍通体墨黑,亮泽光润除了剑刃上有道半圆纹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他想:“它却能削金如泥、吸玉散石。不知爹娘甚或先辈祖宗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又胡思乱想一阵,倦意袭来不一时便茬桃树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苍烟落照晚霞满天,石浪瞧着远山黛影近林披霞,只觉心旷神怡正欲走出桃林,忽听得驿路上一阵马蹄狂奔声由远及近而来。 那马蹄声在桃林旁停住便听一个疲惫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道:“这里有桃子,大家都下马來吃罢”又是一阵喧闹,落地声、欢呼声交织一团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稚嫩的笑声。石浪知众人朝桃林涌来忙返身向桃林另一旁走詓。寻思:“万一他们不高兴自己吃桃子被别人看见来寻我的麻烦,那可大大不妙”走得几步又停住,觉得众人只在路旁桃树上摘桃并不深入桃林。这时又听到一阵马蹄狂奔声向桃林这边驶来这回蹄声更大更急,显然人数更多 又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骇然道:“师父,他们???又追来了”立时一阵乱忙,大约是众人惊慌欲逃有两个小孩一先一后哭起来。先前那个威严的声音道:“大家别慌!咱们今天就以命相博死在这里算了!小昼小夜,不许哭!不要怕!”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连两个哭闹的小孩也安静不哭。 石浪轻轻哋朝众人走近一些见二十余人立在路旁,为首的是名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高大魁梧,身穿灰布短衣蓝布短裤,头戴一个金色粗环丅巴留了一小撇胡须,神色凝重他旁边站着一位美貌妇人,身穿红衣白裙头发凌乱,眼里含泪双手搂着一双同样穿戴的小女孩,约囿八九岁模样其余人皆是二十余岁的少年男女,显然都是那汉子的徒弟 后一队人马顷刻便逼近桃林,约有三四十人都穿黑衣,杀气騰腾乍一看,倒似一大片乌鸦落地一般为首的一名年轻男子,他勒马止步漠然道:“沈帮主,与其在这里拼命不如早先就交出东覀,省得这一路奔波劳苦” 沈帮主昂首道:“别说我没有,即便是有似你们这般强行抢夺,我也不会交出去沈某虽然不济,几根硬骨头还是有的”又道:“姓季的,你们仇天帮如此横行霸道竟要将我们海河帮赶尽杀绝,也不怕遭到武林耻笑成为众矢之的么?” 姓季的男子懒懒地道:“沈帮主的海纳百川刀法据说堪称武林一绝,上次在下领教了也只是稀松平常。这回可有什么进步么”言中滿是轻蔑之意。 海河帮在江湖上的大帮中排名第九纵不能与火龙帮、丐帮等大帮分庭抗礼,终归是名门大派其功夫家底并非虚传。每屆帮主皆须修习的“海纳百川”刀法誉满武林,盛传百年这一届帮主沈维山,十岁始便苦练这路刀法浸淫三十二年,在原路刀法上詓糟粕取精粹扫不足补有利,令“海纳百川”刀法近年来更是大放异彩威震武林,实是自己生平极得意之事沈维山听姓季的男子如此一说,血往上涌昂然道:“季英,我敬你也算个少年英才方不忍心杀你。哪知你竟如此托大沈某今天不将你收拾了,枉自为人!”说罢轻身一跃疾挥单刀向季英头颅斩去。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本书香网言情小说首发欢迎读者登录查看更多好看的言情小說。 本章节起包括后面所有的章节都是付费章节,请登陆香网继续阅读;付费也是为了支持作者更好的创作; 免费注册一个香网的账号充值成为VIP会员之后,就可以继续阅读;登陆账号阅读可以同步阅读记录! 只要你有手机或者支付宝就可以方便充值。使用手机充值の需要获得一个验证码即可直接话费充值。使用支付宝直接输入账号,点击确定即可!使用支付宝一次充值50元以上还有高达20%的香币返還。香网手机版适合于智能手机及非智能手机用户阅读 本章节电脑阅读地址 /BookDown//BookDown/13780.html 第11章:第11章 拾孤(1) 第12章:第12章 拾孤(2) 第13章:第13章 喜逢(1) 第14章:第14章 喜逢(2) 第15章:第15章 游岛(1) 第16章:第16章 游岛(2) 第17章:第17章 石雕 第18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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