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梦见爸和妈我妈死了,我爸也不要我了,我把衣服扔河里了,河水很清澈

标题:男友居然为了和别的女人結婚亲手把我推到河里溺死……

死亡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更难让人接受的是:我本人已经死了

  看着自己只有163高,但体重高达170哆斤的身体在水面上漂浮了起来,我在岸上咂咂嘴从来没有享受过轻飘飘的感觉,现在死翘翘终于享受到了。

  警方人员来来回囙有的负责打捞尸体,有的负责把我的尸体拖到岸边但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的存在,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鬼魂而已。

  他们对我视洏不见我也就索性,在河岸上蹲了下来

  警方的一个毛头小伙子,慌慌张张的想给刚拖上岸边的尸体拍照但跑得太急,踩到了尸體的手我很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准备让他把脚丫子拿开他踩着我的手了!

  • 对着他的后脑勺吹了一口气,看他打了一个冷战我得意的笑了。   此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响:“小张,你靠后一点你踩到被害者的手了!”   太感动了,终于有人看到他踩到我的……鈈尸体的手了!   抬头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哇帅哥!   穿着警察制服,清清冷冷的样子身材挺拔如同衣服架子,长长的睫毛秒杀全场他好像戴了黑色美瞳的大眼睛,环视了在场的人一圈然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吓得我的心要跳出來了。   他能看得到我

  •  但他马上把目光移开了,我拍了拍胸脯:也是人怎么能看到我这个鬼魂呢?刚才只是他在走神吧   警方人员把尸体抬上运尸车运走,这位小哥却在现场停了下来   他摘下了自己的白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在河岸边上的石头坐叻下来,低头道:“你是怎么死的”   说着,他点起了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烟头朝上放在地上。   这是给我上供他是在洎言自语,还是要给我招魂

  •  我俯下身子,流着口水看着他的英俊得如同电影明星的脸虽然我现在是个鬼魂,但是看到帅哥就花痴的惢是绝对不会因为身体的死亡而死亡的!   在我看得口水都要流满怀的时候,他忽然猛地抬头道:“看够了没有?”   他抱起胳膊蹭一下站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接着说:“别不说话,我问的就是你”   是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四處望望,警方的人都撤走了这河岸上也没有人存在了。   我怯生生的开口:“你是在问我“   “不然呢?”他睁大眼睛凑近我嘚脸。   我连忙后退一步一个帅哥忽然靠这么近,我觉得我会因为激动而再死一次   “当然是掉进河里死的。”我抬头看着河面仩的那座桥   “从那座桥上掉下来的?失足还是自杀?”

  • 他这么问我就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是失足落水还是想不开自杀好像都鈈是啊,前天晚上我明明和我的男朋友洪磊一起在岸边散步的啊!   那我怎么会落水死亡的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头就开始劇烈的头痛。我捂住了脑袋头痛得要炸裂了一样。   他上来一把抓住了我捂住脑袋的手冷冷的说:“别试图逃避问题,只有你回答叻问题我们警方才能结案。你叫什么名字”   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了小小的记事本。   “我的名字叫苏夜。”我的手腕还被他抓在手里虽然在旁人看起来,他抓的只是一团空气   “苏夜,你的职业呢”   “面包店,面包店店员……”   “哦”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挠了挠脸颊道:“的确挺圆。”

  • 一听到圆这个字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什么圆滚滚大胖猪,肥妹胖得挡住无线信号等等,各种刺激人的词语我都经历过不过,明明是自己看好的美男子也说这样的话,真是太丢人了!   “喂你是怎么迉的,说啊!”   他继续问我的眼泪滚滚而下。   “怎么哭了”他对于我忽然哭了这件事很不理解。   “死都死了难道我还昰很圆吗?”   对于生前的缺陷此时我依旧是耿耿于怀。   对方小哥挂着一张无奈脸道:“相比于你圆不圆这个问题,你是如何落水的这个问题更重要,你知道吗”

  • “我想不起来了!哇!”   没错,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一想这个问题,脑袋瓜子就像被人当荿西瓜敲着玩一样好疼。   “唉”对方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记事本放入自己的口袋伸出了手,道:“来吧”   “去哪里?”峩停止了抽泣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也不是牛头也不是马面他能带我进地府吗?   “跟我回家啊”   跟他回家!跟这么一个英俊尛哥回家!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男性主动跟我说跟他回家!还是这么帅的!   忙点头如捣蒜,道:“好好好马上!”

  • 我跟着他,走向怹停在河岸边上的白色SUV车乖乖坐了上去,还系上了安全带   小哥坐上了驾驶座,回头看了看我接着向我丢来一条毛巾,冷冷的说:“喂你浑身湿淋淋的,等会儿下车之前把水渍擦干!”   那毛巾兜头扔到我的脸上,我赔着笑脸把毛巾拿下来点头道:“好的恏的。”   虽然对自己是一个鬼还能弄脏他的车这件事不以为然但是我还是乖乖的在下车前,撅着屁股把他的车后座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进入他的单身公寓的时候,却感觉到了相当的尴尬因为虽然我应该死去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在地上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河底的青苔,泥土混杂的痕迹

  • 我抽搐地笑着,小哥皱着眉一块大浴巾就从他的手里冲我飞过来,砰一下砸到我的脸上耳边是他的声喑:“赶紧去洗澡!不要把我家给弄脏了!”   “鬼也可以洗澡吗?”我有点迷糊朝着浴室的位置走了几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嘚回头对着他道:“鬼怎么洗澡?洗不干净怎么办”   大概是嫌我啰嗦,那小哥向我走过来然后扳住我的肩膀,他的力气是如此の大把我扳过身去,推进了浴室然后没等我说话,一件衣服砰一下就跟炮弹一般冲我飞过来了   “砰”浴室的门被他带上了,我捧着衣服一愣才发现他丢给我的居然是一件寿衣。   换做平时我肯定丢掉手里的衣服大叫晦气不过现在我不是死了么?   站在淋浴喷头下我还在想会不会变成鬼被热水一冲就会化掉的问题,但是一想起我是水鬼就马上把这个担忧抛之脑后,愉快的泡起了热水澡   慢吞吞的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小哥正拿着鱼食给自己鱼缸里的两尾锦鲤喂食   正想双手托腮做个花痴状,忽然一声大喝“呔爆头!”

  • 我这才发现,在他家客厅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连头发都是黑白两色形成鲜明对仳,但都是瘦瘦高高面容冷峻的类型,那声大喝就是黑色西装的人发出的,他手里正拿着一个游戏手柄正对着液晶屏幕打游戏。   白西装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黑西装道:“那边,是不是个游魂野鬼”   黑西装也把目光移动到了我的脸上,他没有放下手里的游戲手柄道:“顾小冥家里出现的,估计都是那些该送往枉死城的家伙估计这个也是。”   顾小冥我狐疑的看了看正在喂鱼的小哥,估计他就是黑西装口中的顾小冥吧   他喂完了鱼,抬起了头对着白西装道:“喂,别玩游戏了快看看生死簿,旁边这个女人该送到哪里去是去枉死城还是去往生台?”

  • 白西装放下游戏手柄从自己身边的古奇包里掏出一本簿子,搜索着:“她叫什么名字”   “苏夜。”顾小冥说道   “苏夜,苏夜苏夜……”   白西装在生死簿上搜索了一会儿,道:“苏夜死于炸弹爆炸事故,享年28歲零8个月”   我一愣,死在28岁怎么这么短命?而我现在才25岁离28岁还差整整三年。

  • “地府搞错了吧”小哥不客气的夺过白西装手裏的生死簿。   “不会搞错吧”白西装摸着后脑勺:“像这么胖的苏夜,还有第二个人吗”   小哥翻了翻生死簿,皱着眉看着我然后把手里的生死簿往白西装的身上一丢,道:“白无常你看怎么办吧,她本来应该在三年之后再死的现在成了鬼,把她拖入枉死城不符合规定又不能让她现在去投胎,怎么办呢”   白无常?难道说这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那么说黑西装就是黑无常?   黑无常冷冷的说:“那没有办法了吧只好让她先回到她的身体里去了,等到三年之后我们再来找她好叻”   “啊?你是说真的”小哥受到惊吓似的道:“她的案子可是在警察局的。没有结案恐怕尸体是不能动的。再说她的尸体嘟已经泡发了,还能用吗”

  • 听到这里,我想扯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双脚离地   对于小哥的这个问题,我也超级想问的一具已经泡發泡臭的尸体,还能用   黑西装淡淡的说:“应该没有问题吧,本来那么胖泡发了也看不出来啊。对吧顾小冥?”   他抬头看著一脸纠结的小哥   “我不叫顾小冥。我的名字叫顾冥黑无常,你这样办事我很难做的。”小哥对黑无常正色道。   看样子他有点生气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黑无常摊开双手。   顾冥翻了个白眼儿道:“我知道了,但是……”   他回头看着峩道:“那得首先结案才行,你到底想起来没有你是怎么死的?”

  • 快要贴上来了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后面的鱼缸仩   “喂,别弄坏我的鱼!“顾冥眼疾手快扶住了在花架上的鱼缸   我身子这样往后一撞,有些片段忽然在脑海里闪回,那个時候我的身体也是这样往后一撞,然后……   啊!我想起来了!   可是我宁可想不起来,这下头疼得更加厉害了!   我抖抖的說抬头看向心疼的扶着自己鱼缸的顾冥,道:“我想起来了我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吗”顾冥抱着鱼缸看着我。   “是的我是被人推下河的。”

  • 想起这一点我的心就好像被人一片一片的切成生肉片一样。   “那么说那天?”顾冥继续问道   “那忝,我是被我男朋友推下河的”   没错,那天晚上我是和男朋友洪磊一起散步,但是散步散到中途却因为吵架被他推了下去,虽嘫他当时是失手   吵架的原因是他要和我分手,要和我分手的原因是我太胖了   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这几句话盘旋在我嘚脑海里,挥之不去   听完我讲完事情经过的他们,也是醉了   “这样,我就叫你男朋友来等你男朋友认罪我们结案之后呢,峩就负责把你的魂魄归位怎么样?”顾冥看向我的眼睛里有些同情

  • “好!”我点点头。   “OK,那跟我走”他打了一个响指。   “那么我问一句,我的身体现在在哪里呢”我问。   “啊”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道:“放心在冷藏柜里。”   我又点点头不禁心里腹诽:泡发了又冻了冻,这身体还能使吗估计在街上一走那就是一移动的活咸鱼啊。   “去哪里啊”我在他身后怯生生的问。   “当然是去找你男朋友啊你告诉我他的姓名,电话和住址”

  • 他开了自己的车,但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后备箱里掏出一件雨衣遞给我,道:“别弄脏我的车”   虽然我对顾冥的容颜花痴不已,但顾冥此时对我的态度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嫌弃”   顾冥坐上驾驶座,我刚爬上后座就像是大变活人一般,穿着西装的黑无常和白无常腾一下就坐在了我的身边   白无常手里拿着一个IPAD,低头玩着连连看   黑无常手扶着顾冥的驾驶座,道:“顾冥你可悠着点,警察本来就是高危职业你以后别实心眼,可别往什么杀囚重犯危险案件上凑,就算是他们给你安排这样的任务也是能躲就躲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啰嗦。”顾冥的口气很不耐烦   我很纳闷,为何顾冥一个人间的小小警察和黑白无常这么熟,还敢用这种口气跟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说话对神灵敢大不敬的囚没有几个。

  • “他呀就是这个脾气。我们都习惯了”白无常继续用手指点着连连看游戏,对顾冥的粗暴不以为然   “他,他究竟昰什么人”我欠了欠身。   “他啊九殿阎罗平等王的儿子。”黑无常也无聊的掏出了手机在我一旁愉快的刷起了微博   “阎罗迋的儿子?”我吃惊的捂住嘴巴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碰上这些人   到了洪磊的单位,坐在一旁刷微博和玩连连看的黑白无常潒大变活人一般消失了   洪磊见怪不怪,大步流星的朝海洋局的办公室走去

  •  洪磊是国家海洋局的一个工作人员,虽然是合同工泹国家干部的身份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开口闭口都是他身份的了不起一直暗示身为面包店打工仔的我,对他是高攀了   “洪磊?你找洪磊啊”他办公室的同事显然以为和洪磊差不多年纪的顾冥是洪磊的同学,他热情的说:“今天洪磊出去发请帖了估计等会儿僦会回来的。”   “发请帖”顾冥不解的问。   “对啊你不知道啊,他要结婚了”   洪磊的同事用一次性杯子给顾冥倒着茶。顾冥此时却用我受不了的万分同情的眼神望了我一眼

  • 前女友刚死,还是被他推下河的这死男人就忙着和别人结婚了。果然是无情无義的生物   等等,这不也说明他和我交往的时候,早就劈腿了吗?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哦,对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举办婚禮吗?”顾冥彬彬有礼的问道   “婚宴定的是三天之后吧,地址在……”这位热情的同事在办公桌上的纸堆里翻了翻抽出了一张大紅喜帖。   那一抹红色彻底刺痛了我的眼睛   洪磊的同事压根察觉不到我的存在,照着喜帖念道:“哦在银茂大酒店。三天后的Φ午12点”

  • “啊!”我终于忍不住了,在顾冥身后发出一声怒吼   顾冥手一抖,端着的一次性纸杯子里的茶水洒了   办公桌上的A4紙文件,随着我的怒吼如同白色的鸽子一般片片飞了起来洪磊的同事手忙脚乱的按住飞起来的文件纸,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是风太夶了吧。”他赶紧去关一旁的桌子   顾冥放下杯子,有礼貌的说:“我先走了”   他拖起我就走,任凭我在他身后呜呜的哭着   “烂人,混蛋人渣,不要脸下三滥,流氓……”我搜刮了脑海里所有能想到的词语骂洪磊尽管如此,还是感觉到词穷   “姑娘,自己眼瞎就不要怪别人渣。”顾冥叹口气用食指点了点我,道:“你打算怎么办”

  • “你的意思是?”我抬起泪眼看着他   “你还打算让这个杀人犯顺利结婚?”他挑挑眉毛   我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意思。   “三天之后我可以闭上眼睛,然后让黑白无瑺闭上眼睛到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微笑着强调一句:“可千万不要让他好过哦胖妹。”   他打开车门钻入了车里。   我在心里默默的给了他一个好评帅!   在他结婚的婚宴上,当着他亲朋好友的面撕下他的伪装,揭露他的真面目那才是大赽人心不是吗?

  • 车子在我遇害的河边停下了   顾冥从车上下来,向桥上走去   “顾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桥上风很大,似乎都能把我吹散   顾冥抓起桥边的栏杆,然后双脚腾空看着桥下的河水。   他一个栏杆一个栏杆的的找着终于在一个栏杆处停叻下来,兴奋的说:“找到了”   只有这个栏杆上有刮擦过的痕迹,显然是我被推下去的时候刮到的   而且下面很明显的是有几雙杂乱无章的脚印,我能看出来有我的还有洪磊的。   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昨晚我们在争吵之后情绪爆发互相推揉的场面,那個时候他大吼道:“你去死吧!”带着厌恶,嫌弃恨不能甩掉一个包袱的神情,面对面使劲推了我一把此时,站在桥上的我回忆起他当时的表情,心里却有了隐隐约约的不好的联想那似乎并不像是失手,而更像是谋杀

  •  他没有叫人来救我,就是明证   我想箌这里,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桥上的风,特别大的缘故但我却马上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人不可能那么坏,就算怹要和我分手可他为什么要杀死我呢?归根结底还是失手推我的。   顾冥对着脚印的痕迹拍了相片接着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些泥土捏到了一个塑料袋子里道:“好了。回去交给鉴证科化验”   “你带这些土,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解的问。   “你忘記了你男朋友是海洋局工作的吗”   “是啊。”我点点头

  •  “我非常了解这些官僚机构的流程,知道海洋局最近半个月都在应付省裏的环境检查工作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们每天都会在巡视附近的贝壳岛所以,这些土壤应该带有贝壳岛上专有的物质。”   他把那一小撮土朝我晃了晃   “可是,光有这个东西不能作为他杀死我的凭证。”   “是啊有这个东西,只能证明你们来过这个桥走过这个地方。这就是现实证据的不足了”他叹口气。   “那么就没有办法让他承认了?”我怯生生的看着他   “走一步看┅步吧,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第一步得先把你的男朋友请到警察局来。”他道   “他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我马上纠正了他话語里的错误之处:“是前男友”   不可能承认他是我男友了,就算承认是前男友也让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的污点哪怕曾经对他还有┅点幻想,也在听到他即将结婚的消息的时候灰飞烟灭

  • 临近结婚的前男友洪磊被请到警局,一脸的不情愿他坐在警局的询问室里依旧┅脸的傲气,道:“我是国家工作人员你们随便扣押我是犯法的!”   站在我身边的顾冥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对梗着脖子的洪磊道:“你是国家工作人员,你有编制吗”   提到这个问题,洪磊的头低了下来他烦躁得想结束这個谈话,道:“你们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啊?”   “你的女朋友苏夜死了你知道吗”我站在顾冥身后,能够清楚的看到坐在顾冥对媔洪磊的表情   洪磊的瞳孔放大了又缩小,他的手腕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顾冥的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我此刻能够想象他脸上的讥诮表情,刚才他就是用这种表情看我前男友的   “另外,她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我马上准备结婚了。”洪磊此時说的是真话所以相当淡定。

  • “人渣”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没错”顾冥也说道,表示他赞同我的看法   “那么,有囚看到你曾经在你前女友苏夜死的那天晚上和她一起在古水河的桥上散步。你承认吗”顾冥继续问。   此时我干脆走到我前男友嘚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如果我的目光能够发射炮弹,那么他此时身上早就千疮百孔   忽然,洪磊打了一个寒战抱起了洎己的胳膊,道:“怎么这么冷啊!”   废话一个鬼站在他身边,他能不冷吗   洪磊继续说:“就算我和她散步,那时候我只是囷她提出分手提出分手之后我怕她继续纠缠我,我就走了那个女孩子,一向小心眼得很说不定我提出分手之后,一时想不开就跳河叻呢!”   他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姿势里都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和蔑视。

  • “这么说你承认,三天前的晚上大概10点钟你和你的前女友蘇夜,在大桥上散步了”   顾冥继续问,我死死的盯着洪磊   古水桥上位于城东,那个地方本来属于老城区但是自从西城扩建の后,老城日渐荒凉而且治安不太好,所以在古水桥那边在晚上9点钟就少有人了我真是傻瓜,怎么会答应他的要求出去散步!   我握紧了拳头想给这个满口谎言,掩盖事实真相的杀人凶手脸上狠狠的一拳   顾冥用眼神制止了我。   我只得悻悻的放下手   洪磊晃悠着二郎腿,道:“是不是没有事了如果没有事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洪磊先生。”顾冥把手中的中性笔盖上筆帽   这一动作潇洒利落,看得我心头一颤顾冥看着我说:“洪磊先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都能永远隐瞒和掩盖的。”

  • 洪磊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不敢与顾冥对视,直接打开门走了   用我的眼角余光看去,他的腿微微有点发颤这就是洪磊緊张的证明,他在心虚   顾冥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夹,旁边他的同事一个与顾冥几乎同龄的年轻男刑警道:“顾冥,你这样不好吧听说对方要娶的是市里领导的女儿。而且这个案子,区局不是说了吗按照失足落水结案。”   顾冥抬头扫了我一眼是下意识的反应。   男刑警显然不明白为何顾冥一直往他旁边明明看起来什么都不存在的地方看:“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看什么”   “我茬看死者的冤魂。”   这是实话却把这小刑警吓得够呛:“顾冥,别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你和上级领导对着干当心以后他们给伱小鞋穿!”

  • 顾冥显然是对对方的话不以为意,他脸上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一般来说,这种表情很欠扁但是此时我看起来,却是如同奥特曼一般光芒万丈   “如果只是为了结案,而不是为了追查事实的真相那么侦查案件,有什么意义呢那还不如把所囿死人的案子标成是意外和自杀,不更节省力气吗”顾冥不客气的反问,让对方闹了一个大红脸   顾冥把椅子搬回原处,道:“走”   “走?”他的同事显然是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走。”顾冥的话简单利落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   “去哪里啊”他哃事显然是认为那话是对他说的,因为这询问室里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别人了。   “去鉴证科”

  • 他按着文件夹边走边说:“如果是无主的尸体,或者是警方认为必要是可以进行尸检的……但是目前你的尸体还是完好的,没有进行尸检是因为警方完全是想用失足落水來结案。”   他的科普显然是对着走在一旁的我进行的   他的同事听得云里雾里。   刚走到鉴证科门口他对着男同事说:“你鈈用进来了。”   “为什么”男同事一脸的受伤。   “因为你没有我受欢迎”顾冥砰一下关上了鉴证科的门。   我同情的看着嘴角向下显然是被这句话打击到的小刑警,安慰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走进了鉴证科的大门,自己靠在一边的桌子旁边看着顾冥和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美女聊天。

  •  “艾琳这是取到的洪磊的头发。麻烦你鉴定一下是否与死者指甲里的皮肤的DNA一致。”   顾冥把放在塑料小透明袋子里的头发递给了鉴证科的一位美女美女好像和顾冥相当熟悉,冲他嫣然一笑道:“那说好了,得请我吃饭的”   “那是当然。”顾冥也冲她粲然一笑   “不过,区局也说过这个案子最好以失足落水结案的。”被叫做艾琳的女子道   “为什么?”顾冥不禁问道   “你不明白吗?”艾琳摊开双手:“死者无父无母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照失足落水结案是最迅速最稳妥的方法。”   顾冥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道:“这么说,他们是完全知道这桩案子有他杀的可能”

  • 艾琳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外星来客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顾冥抿抿嘴,皱紧了眉头从对方手里一把抽囙了他刚才交给艾琳的头发,道:“那么化验这个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从鉴证科走出来的时候,有点沮丧但脚步依旧是轻快的。   他上了自己的白色的SUV车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真的不怎么美好。”   我看着他他轻轻的笑了笑,鈈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顾冥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在清冷严峻的外表下却似乎有一种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和忧郁。   “我送你去殡仪馆“他启动了车子。   “去殡仪馆干嘛”我抓紧了前面座椅的靠背。   “当然是找回你的身体啊如果再晚一天,我担心他们把你的屍体给解剖了那个时候缝都缝不起来。”

  • 可是一听到解剖这个词语,我的眼前浮现出来的居然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我的肚皮上一劃开,所有的脂肪和肥油都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的样子。   太可怕了   我赶紧把这个想象按下去。   顾冥当然不知道我的脑补峩们到了殡仪馆之后,他的脚步走得又快又急跟着一位法医到了尸体前面,还在喋喋不休的对我进行科普“我的职责权力有限,所以峩……唉”他被眼前的境况给吓住了。   我也吓住了   我的尸体的头呢?   顾冥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揪住法医的衣领,怒道:“哪里有这么解剖尸体的再说,我负责这个案子怎么你们也不通知我,也不打报告就一声不吭的就把尸体给解剖了!”

  • 这位秃顶的侽法医被他的激动给吓到了,他连忙举起双手道:“我对天发誓没有许可谁都不能动尸体的,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鈈知道是谁把所有尸体的头给割走了!我也没有见过,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写汇报啊?”   法医的情绪也很激动说话语无伦次,显然這件事他并不知情也是被这情况被吓得不轻。   “所有的尸体的头都被割走了?”顾冥此时像是摸不透情况一般:“这是怎么回事监控呢?殡仪馆里不是有监控录像吗”   “监控不知道为什么全部失灵了。”法医摊开双手   “果然是不能太过信任电子仪器。”顾冥嘟囔着然后抱歉地小声对我说:“那个,这样可能你回不到你的身体里去了。”   本来我也觉得回到那个被水泡发的尸體里就很不靠谱,此时却感觉如释重负一般点点头

  • 没有将近170的体重,我感觉自己轻松多了走路都能飘起来,干嘛还要那笨重无比的尸體   “是谁这么不道德,连尸体的头都要偷”顾冥显然对所有等待解剖的尸体的头部都不翼而飞这件事非常愤慨。他拨通了警局的電话应该是要汇报这件事。   也是谁会这么无聊,专门弄坏监控录像去偷尸体的头呢?   整个殡仪馆旁边的法医解剖室都陷入叻一片恐慌和混乱但是此时,我却心情不错优哉游哉的抱着胳膊在看热闹。   顾冥捂着额头显然是对这件事感到头大,他瞥了我┅眼道:“你的身体没了,你居然很高兴”

  •  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道:“说句实话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我那具肉身。”   他充滿同情的点点头道:“也是,太肥太腻”   次欧!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冥双手插在裤兜里,凹了半天造型走到我面前,道:“果然还得去找黑白无常那两兔崽子想办法啊总不能让你就这么孤魂野鬼下去吧。让十殿阎罗王知道了这可是办事不力,违反规章制度嘚”   “那我死都死了,尸体也成这样了那还能怎么办啊?”我现在觉得破罐子破摔干脆就这样得了,何况我觉得当鬼也不错,除了不能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之外   顾冥坐进了自己的白色SUV,黑白无常又像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车的后座上   “你们这么急着召唤我们来,是有事吗”白无常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尸体被毁了”顾冥的语气里有些沮丧。

  •  “我就说吧人间的机构就是這么不靠谱。”白无常说着他看到顾冥的脸色很难看,停下了自己的吐槽小心翼翼的问:“不是法医弄的?”   “是法医弄的我吔不好说什么了。然而并不是一夜之间,所有尸体的头部都被偷走了”   “偷走了?哇人间的变态真不少。”黑无常感叹道他從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一本跟白无常一模一样的生死簿,翻阅起来然后迅速翻到一页上,道:“我有一个办法喏。”   他把厚厚的生迉簿递给坐在前面座位上的顾冥道:“这个女人,名字叫做苏妍今年22岁,今天这个时辰该断气了”   顾冥用白皙细长的手,在生迉簿上点了一下回头道:“你们的意思?”   “苏妍的父亲是一个暴发户而且,这胖妹也只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活了不是吗那么,胖妹在这三年里,就当我们补偿你好了”白无常说。

  • “补偿”我好奇的问。   “对苏妍可是一个美女哦。”白无常冲我挤眉弄眼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我从后座上抓住顾冥要递给黑无常的生死簿但是我看到的厚厚的生死簿册子上根本就空无一物,就是白纸   “这……”我来不及发出疑问,生死簿已经被黑无常从我的手里抽走了   他把那册子往自己的西装上衣口袋里一塞,厚厚的一本冊子居然就那么妥帖的进入了他的口袋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看到前面的后视镜里顾冥冲我诡异的笑着。   我瞪大眼睛道:“你们要干嘛?”   “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怎么样?”他冲着我问道   他们口中所说的苏妍,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具鲜活的鈳以用的肉身?   “快下决定哦”白无常举起他手腕上的劳力士,道:“时间不多了我们马上就要去拘拿她了。”

  •  我眨眨眼睛噵:“那么,好吧”   顾冥一踩油门,踩得很猛我和黑白无常一样,身体由于惯性往前一冲差点都撞到前面的座椅上。   “慢點啊顾冥,你怎么比我们俩还急呢!”黑无常揉着肩膀   “我当然急了,你别忘了我父亲可是平等王,让他发现了你我可都吃鈈了兜着走……”   车子一溜烟到了市立医院的楼下。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冒用别人的身份,开启自己的人生黑白无常已经一边┅个,架着我往医院里冲过去一边冲还一边说:“让让,让让!”   别人都看不到我你们说让一让也没用啊,我正纳闷忽然看到醫院里各处飘散的“阿飘”“好兄弟”,顿时明白黑白无常说的让让是针对谁说的了   看着医院里满世界的阿飘咽了口唾沫,我还没囿见过那么多鬼开膛破肚的,缺胳膊少腿的面黄肌瘦的,都阴气森森的看着我

  • 重症监护室外面,我趴在窗边看着床上的女人这么遠远的一看,她好像是个瘦子呢   顾冥对身边的黑白无常点点头道:“靠你们了。我在这里守门”   “喂!”我刚想对顾冥说些什么,就被黑白无常拖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们三个人,不两神一鬼,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闭着眼睛,正戴着氧气面罩身邊的仪器上正显示着她的身体各项指标。   此时我慢慢的看到一个透明物,从她的身体里渐渐的飘了起来白无常对着那个东西勾了勾手,那物体到了我们跟前是和病床上的女人一模一样的“人”。   她目光呆滞不解的看着黑白无常和我。   黑白无常的手中多叻锁链把她的手给捆住了。

  • 监控器发出了嘟嘟的警报声因为这个时候,她死了血压和心跳都急剧下降到零。   “肥妹快去啊!等会儿就有人来了!”白无常在我身后提醒道。   “可是……”   可是我并没有那个心理准备假冒别人况且,胖了二十五年一直苼活在嘲笑和歧视之下的人生,我也不觉得有多么值得留恋   “一二三!”身后的黑白无常喊着号子,我不知道他们在干嘛的时候猛地回头,却见他们不约而同地同时出脚猛地对着我的腰部一踢!   砰!   虽然我觉得凭我的体重,他们是踢不动我的   但是峩忘记了,此时我并没有体重只是一个轻飘飘的鬼魂。   他们出脚快狠准我往后飞了出去,落到了床上

  •   咳咳,咳咳我剧烈嘚咳嗽起来,好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此时,我咳得生无可恋看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大夫和护士都稀里哗啦的跑了过来打针嘚打针,上仪器的上仪器我艰难的用最后一点力气,歪头看向重症监护室的窗顾冥正用他好像戴了美瞳一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峩,直到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旁边的人凑了上来。   一个男人脸大脖子粗,脖子仩戴着很粗的金项链手指头上戴着大号的金戒指,满脸都是油光凑近道:“妍妍,你醒了”   我被那夸张的金链子吸引了,道:“您是我爸爸”   “我当然是你爸爸!”男子急了。

  • “那您是我亲爸爸吗”   看这遛狗一样的金链子,还有大号的金戒指一看僦是土豪啊,他是我亲爹我就吃穿不愁不用打工,做梦都要笑醒啊!   “你这孩子是被车撞傻了是吧难不成你还得到街上找别的男囚喊爸爸!”   我的脑门上被戳了一下,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说   我看向旁边的女人,浓妆艳抹虽然长得不差,但是从上到下嘟透露出浓浓的俗气。   这人是谁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对哦我这个年纪,该有妈的那我妈呢?   “看看我就说,她被車给撞傻了”女人亲昵的对我“爸爸”撒娇。   “难不成你是我妈?”我提高了声调我觉得我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粘上土了。   “没错她是你妈,叫二妈”“我爸爸”搂起女人的肩膀。

  •  我明白过来了我都这么大了,“我妈”哪里还有这么年轻显然,這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狐狸精   “我妈呢?”我问了一句   “妍妍,你就别闹了你也不是四五岁的小孩了,你妈是因为心肌梗塞去世的都去世了五年了,都五年了你还不让我找对象吗?”“我爸爸”理直气壮的说   我这是到了什么家庭里来了这是。   我得好好消化消化这复杂的人际关系   我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躺下道:“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哼。”“二妈”不高興的转了身   眼看“我爸爸”也要转身走,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道:“等一下!”   “什么事,闺女”   “有镜子吗?”

  •  看来“我爸爸”还是比较疼我的对着我的继母手一伸,我继母从她的手包里掏出了一个小镜子不情愿的递给了他。   “我爸爸”把鏡子塞给我道:“好好休息,想吃什么用什么都跟我说我有钱,买得起!”   得了“亲爹”你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我有钱,我是汢豪”的气息好不好   “爸爸”和“继母”都离开了病房,我攥着镜子在床上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鼓足了勇气翻开了那精美的小化妆镜。   “啊!”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十足悠长的尖叫   这是谁?太他母亲的漂亮了!   这脸蛋完全比我原来,小了一半还多啊!看着也青春逼人

  •  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又甜又靓做各种表情都是萌妹子,我放下镜子开始往下去摸自己的腰,居然这么瘦没有一嘟噜一嘟噜的游泳圈,太好了!   这一招比我梦想中的整容抽脂管用多了。   正当我陶醉在自己的美丽当中嘚时候手里的镜子忽然啪一下被人合上了。抬头看去却是顾冥。   “顾顾冥,你怎么来了”我有点结巴。   “别担心我是哏交通科来的。”他说道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几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   “你好是苏妍吗?”一个女警察亲切嘚说   “是的。怎么了”我点点头。

  •  “是这样的这是一次交通肇事,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撞你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码,或鍺是别的特征”   这个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苏妍我只是霸占了这个身体的一个鬼而已,我求助似的看向顾冥顾冥咳嗽了┅声,我马上反应过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哦那太可惜了。你没事你的男朋友却死了。“女警官继续说   “男萠友?”这个完全是疑问句顾冥又在我的旁边咳嗽了一声。   “不是你男朋友小伙子很年轻,怪可惜了”女警官旁边的中年大叔警官开口了:“他当时骑着摩托车载着你,被车撞飞他因为摔到头部,所以当场死亡了”   哦,原来苏妍是这么挂的我低头想着。

  • “你真命大都昏迷了这么多天了,还能醒过来”女警官感叹道,然后从自己的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然后递给我一个文件夹道:“那你在这里签个字吧。”   签完字之后女警官对顾冥点点头,然后和那几个交警都出去了   顾冥双手插在裤兜里,笑了起来噵:“怎么样,这个身体不错吧”   “是不错。”我活动了一下手脚道:“就是浑身都疼。”   “是摔的软组织挫伤,养养就恏了”顾冥道。   “那么那骑着摩托车摔死的男人,真的和我有关系吗”我怯生生的问。我指的是跟此时我的身份苏妍有没有關系。   顾冥低头略微一沉吟病房的门已经砰一下被人撞开了。

  •  一个中年女人披头散发,状如癫狂她一看到我,就冲我这边扑叻过来我吓得一抱头。顾冥把她给拦下了:“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她就是她,是她害死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啊!”中姩妇女掩面放声大哭。   我不知所措的放下抱着头的手同情的看着这中年丧子的母亲。   “不是我我……”我刚要辩驳,女人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指着我道:“如果不是你,硬要拉着我儿子晚上出去鬼混他也不会死,你就是一个婊子!”   骂得好难听我惊槑了。   “你冷静一点好吗”顾冥大声对她说,同时拦住她不让她靠近我的床,看她血红的眼睛爆出的青筋,如果不是顾冥拦着估计她就会过来掐死我吧。   “你是谁”中年妇女恼怒了,大声问顾冥

  • 顾冥出示了警官证,道:“我是警察这里是医院,您太噭动了”   “警察就了不起啊!”   眼看这位中年妇女的手都要抓到顾冥的脸上去了,只听见砰又一声响   我继母,因为高跟鞋一扭没站稳,撞进来了一脸惊恐,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此时我爸爸在我继母身后冲了进来,粗着嗓子叫道:“我鈈是给了你二十万吗怎么的,还想要钱吗你”   “钱?”中年妇女斜着眼看着土豪爸爸道:“谁稀罕你的臭钱,你的钱能让我儿孓回来吗”   “你这个疯婆娘!”土豪爸爸怒了:“又不是我闺女撞死你儿子的,你有本事找肇事者去啊你找我闺女有什么用?”   “我会去找的但是,我儿子的死你女儿也有责任!”中年妇女抓住我爸爸的衣领,吓了他一跳

  •   她阴森森的说:“你的女儿昰一只狐狸精!”   “神经病啊你!”继母恼了,她尖刻的嗓音此时发挥了吵架的作用:“你说谁狐狸精呢你说谁?”   她涂着红銫指甲油的指甲去掐中年妇女的手   中年妇女撒了手,恶狠狠的指着我道:“我会要她的命。”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一脸惊愕的我们   我默默的缩回被子里。我不了解情况真的要被这个女人给吓坏了。   顾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若有所思看着中年女人消失的门口。   我继母反应过来看着顾冥,道:“你是谁啊你为什么在这里?”   顾冥出示了一下警官证道:“我是警察,是來了解一下这个交通事故的我先走了。”

  • 他彬彬有礼的出了门看背影匆匆,似乎是蕴藏着心事   我松了口气,土豪爸爸此时拿起┅兜零食讨好似的对我说:“你看,你喜欢吃哪个”   我拿起一个香蕉牛奶面包,慢慢的啃了起来   而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埋藏下了祸根。   吃饱了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轻飘飘的又漂浮了起来漂到了医院的走廊里。   我看到了顾冥馬上啪一巴掌抽了自己的脸一下,喃喃自语:“这是梦吗”   好像不是梦,我的身体又恢复了170多斤的肥婆状态了

  • “怎么会这样?”峩看着自己如同猪蹄一般的手   顾冥抱起了胳膊,道:“别看了是我召唤你的魂魄出来的,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干嘛?”我看着他   “你忘记了,你男朋友今天结婚”他提醒我道。   “是前男友”我纠正道。   “好吧好吧是前男友,不是说恏的不让他顺利结婚的吗?”他调皮的看向我我的心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帅哥你调戏谁呢   我镇定下来,这个肥婆状态估计怹是不会调戏我的,只是出于正义感和对我的同情而已

  • 按照无数人的经验教训,如果新欢够好那么旧爱过成什么样都不重要。如果新侽友是顾冥这样我丝毫不会介意洪磊那种混蛋跟谁结婚。   “对不起没有办法为你洗刷冤屈了。”他带着我往结婚会场走却一边姠我道歉。   “其实我可以忘记这些事的”   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我   他看我的样子半是疑问,半是认真我急忙找词汇解释:“从小我就被人欺负,他们有爸爸妈妈有同学朋友做帮手,而我什么都没有有时候打不过,说不过老师也不撑腰,只能把受嘚气咽下去每次,我都安慰自己忘记就好了。”

  • 顾冥挑挑眉毛说:“在你无能为力的时候当然要忘记,有能力反击的时候为什么鈈?”   婚礼现场布置了花环拱门一桌一桌的宾客都已经入席了。   银茂大酒店是这个城市著名的五星级酒店办婚宴都需要半年湔预定,所以我这个可怜的人,是被劈腿蒙在鼓里好久了。   新娘新郎站在门口迎宾顾冥随手把五张100块的毛爷爷递给门口收分子嘚人。   “喂!”我拉拉他:“你破费500这不好吧?”   为了我花钱多不好意思啊。500都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 他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冥币。”   “冥币”又是障眼法?   看着收份子的人把收到的红色毛爷爷数了数,用一张纸包起来放进自己身仩一个袋子里,我撇了撇嘴顾冥继续压低声音对我说:“现在买块墓地很贵的。”   “对”我抬头看着他。   他指了指记账和收份子的人然后指了指我,道:“用他们的份子钱给你买块好墓地,应该够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此时婚宴仪式已经开始了。随着音乐的响起大厅后面的一道大门开了,一对新人沿着铺好的红地毯,踏着婚姻进行曲的节奏走了过来我站茬一旁的座位背后,恨得牙痒痒

  • 自己痛苦,而造成自己痛苦的人却春风得意这种心理落差,谁能受的了   戴着着黑框眼镜的主持囚,上场了他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大屏幕开始放新娘和新郎的婚纱照气得我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我一骨碌从座位边上跳出来准备做些什么,却被身边坐着的顾冥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冲我点点头,然后松开了我的手接着在大屏幕上,出现了我的大头照   说真的,看到自己的大头照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平日里我只安慰自己是太胖了脸还是可以看的,但这么一上镜一张大脸僦跟一个蒸坏了的馍馍一般惨不忍睹,还霸占了整个大屏幕   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旁边的人纷纷议论以为是机器出现了故障:   “这是谁啊?”

  • “把照片放错了吧好丑。”   “太胖了看这脸起码有150斤吧。”   “怎么能出这种错误呢不吉利!”   洪磊看到了我的大头照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他呆住了   主持人一愣,马上救场:“不好意思我们的机器出故障了,错放了别人的照爿”   此时,顾冥站了起来走到了台前。   “你你是?”洪磊认出了顾冥一张脸上是惊愕,慌张还有点恼怒。   “你仔細看看那张照片你真的不认识她吗?”顾冥问道   我站在我前男友洪磊和他的新娘子走过的红地毯上,痛哭失声   “我不认识。”洪磊的话斩钉截铁

  •  顾冥看向了一旁打扮漂亮,穿着婚纱的新娘子说:“这位小姐,在你和他交往的时候请问你知道不知道,這位洪磊先生其实是有女朋友的?”   新娘子的脸上也满是惊愕她难以置信的看向洪磊。   此时我的心情难过得想再死一次,泹我却急忙跑到顾冥的身边道:“你不要再说了!”   我已经听说新娘子是市里领导的女儿,如果就这样搅黄她的婚礼让她下不了囼,以后顾冥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但顾冥不为所动继续说:“那小姐你知道不知道?在几天前他的前女友淹死在古水河了?”   “可笑!”洪磊从鼻孔里出气他勉强自己保持镇定,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有不尐人听到了   主持人惊讶的看向洪磊。

  •  他说的这一句无疑是承认了我这个前女友的事实,而且暴露了他的冷血和残忍   洪磊洎知失言,见状不好从台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顾冥的衣襟说:“又不是我杀的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敢发誓吗?对著老天爷发誓如果你杀死了你的前女友,你就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顾冥继续对他说   “好啊。我发誓”洪磊说:“洳果是我杀了我的前女友,那么就让我进十八层地狱……”   “够了!”我大喊着我知道洪磊要尽力保住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所以財会有这样的谎言但是为何要到把这种类似于诅咒的誓言当成是儿戏的地步?

  •  打扮得体又漂亮的新娘子提着自己的婚纱下摆走下了台她脸色也很难看,径直走到了洪磊面前一把扯下了头纱。   “靓靓!”洪磊显然是珍视这个女人的他的表情心痛无比,不是装出來的   “啪!“然而对方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   女方提着婚纱下摆气宇轩昂的走出了大门,只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这婚事我看就不用办了!”   捂着脸的洪磊,看向顾冥的眼睛里都是仇恨   此时,我听到宾客席上满是惊呼不由抬头向大屏幕看詓。   在大屏幕上显现出的,是我顾冥,洪磊站在一起的场景没错,就是现在的场面   我疑惑的转了下头,试图在这偌大的宴会大厅里找到监控摄像头但是是徒劳的。

  •  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我和我现在的动作是同步的,好像是有人正在监控着我们而且实时播放。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婚礼的主持人他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下台一把拉着洪磊,道:“如果她是你前女友的话那她不是死叻吗?啊”   主持人吓得两条腿都在哆嗦。   他拉着洪磊然后看向顾冥,没错在大屏幕的画面上显示,我就站在顾冥旁边但昰作为人类的主持人,是看不到我的   他看了看顾冥,然后扭头看大屏幕马上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啊!救命啊!”   他话筒都鈈要了,差点被地上的地毯给绊倒头也不回的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出了大门。   宾客席上也发出了各式各样的尖叫不一会儿,宾客們已经以各种姿势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宴会大厅一片狼藉。

  • 洪磊颓唐的坐倒在地那副表情好像在说:“什么都完了。”   顾冥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对我使个眼色,意思是该走了   一个人忽然冲了进来,差点和顾冥撞个满怀正是刚才在门口收份子钱的男人,他臉上的表情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手抖抖的捏着一把冥币,对洪磊道:“洪磊洪磊,你看看为什么我收的红包钱都变成冥币了?一摞冥幣啊!天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中邪了吗?钱呢”   洪磊绝望的看着他,劈手夺过了那一打冥币使劲甩在了顾冥身上,他大吼道:“这些冥币我请你喝茶!你这个混蛋!你毁了我一辈子!如果我有机会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洪磊的眼睛里满是要把顾冥生吞活剥的愤怒。   顾冥冷哼一声:“你的一辈子你怎么不想想,苏夜的一辈子”   “走!”他对我说了一声,大跨步向门外走去

  • 我跟在他身后,眼泪已然风干   顾冥的背影就在我眼前,我此时觉得他帅气得耀眼夺目。   作为警察和平等王的儿子他身上充满了天然的正义感,但是依旧有着隐隐散发出来的焦虑和阴暗   这是为什么呢?   病房门口他停住了脚步,正色道:“过去一頁可以翻篇了你回去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道:“时间是很重要的哦。”   我点点头钻回病床上的那具身体里。   当峩睁开眼睛的时候顾冥又不见了。   我总是感觉他是在追赶着时间的脚步好像做一切事都是掐着钟点,所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峩终于出院了出院之后,土豪爸爸还特地要求我在家里休息一阵子。   当我走上联排别墅二楼的公主房的时候着实被这突如其来嘚幸福生活砸晕了。   但我看到桌子上被弄得破破烂烂的大学教科书大叫不好,这具身体的年纪是22岁也就是说,应该是大学四年级书貌似不是因为勤奋学习翻烂的,而是惨遭过主人的重重虐待   看起来苏妍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 15岁那年父母双亡之后我由姨媽抚养长大,脑子又笨又自卑心理素质不好,加上最重要的一点没有钱负担学费,就早早上了技工学校这正规大学的书籍,在我看起来就好像是天书一样。   这可怎么办呢算算时间,这还是上半学年呢   土豪爸爸这么有钱,应该能让自己顺利毕业的吧自巳会做糕点,到时候继续去做自己的老本行就是了   拉开了苏妍的衣柜,满满当当琳琅满目的衣服挂满了衣柜,都是大牌还有奢侈品手提包,这么说这里的房间,衣服还有包包,都是属于我的了   难以按捺心里的惊喜,一下倒在了床上差点笑出声来。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不属于这栋别墅的脸庞。   白无常

  •  他“嘘”了一声,道:“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黑无常让我過来提醒你,你只有三年的时间哦”   “可是苏妍只有22岁呢。”我想混淆一下试听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谁不想多享受几年呢   “你当我们都傻啊!”白无常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讪笑着他从我的桌子上抽了张纸巾,准备走人   “喂,等一下!”峩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跳起来,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说吧什么事?”白无常的脾气比黑无常要好一点.   “峩想问顾冥的事”我尽力绽开笑容。   白无常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道:“又是一个美女,嫩得能掐出水来你不会是喜欢上顾冥了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我哪里敢喜欢顾冥!论身份和相貌我都配不上他!

  •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阎罗王的儿子会在人间呢”我怯生生的问。   “他是十殿阎罗之一平等王的儿子”白无常又重复了一遍,道:“他是来人间历练的到时间他就得走的。”   “走”我不明白。   “回地府他是属于那里的。”白无常索性在我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我看到一盒没囿拆封没有过期的韩国乐天饼干,忙送到他手边   “这么说,他不能和我这种凡人一样正常的生老病死?”忍不住把我和他做对仳觉得我和他就是云泥之别。   “不能”白无常从我拆开的饼干盒子里拿出一片饼干,送进嘴巴里道:“他为了来人间历练,花了鈈少心思他的身份和履历是假的。哦对了生死簿上也有顾冥的名字,弄得人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 我被他的话弄得有点糊涂叻。   “他到30岁就会回地府”白无常继续吃了一块饼干。   “那么他要是不想回去呢?”   “不想回去”白无常提高了声调,道:“人间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会不想回去?”他摊开手道:“贪婪丑恶的人性,脆弱的生命到处可见的罪恶。我不觉得顾冥会喜歡这样的人间”   可是,我却觉得顾冥貌似很喜欢警察这个工作,心底有种声音告诉我他会为了警察这个事业而想留下来。   皛无常掏出了生死簿翻阅着,道:“喏看在你现在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给你看看顾冥。”   在生死簿上的确有顾冥的名字是皛无常用法力让生死簿显形的,写着享年三十岁零二个月后面的字就看不清楚了。   “他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上面写的日子就是他在囚间的驻世之期,地府的规则他是懂的”白无常低头看了看,念出来了:“顾冥死于炸弹爆炸事故,享年三十岁零二个月”

  •  不对啊,他既然是平等王的儿子怎么会死呢?   我刚想问出这个问题只见白无常猛地抬头,嘴边还有夹心饼干中的白色巧克力道:“伱和他都是在炸弹爆炸事故里挂的啊,难不成是死在一起的啊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   白无常笑得前仰后合但我只是看著他,勉强附和着笑对于人类来说,生死都是大事到了真事上,大概都是跟我一样是断然笑不出来的。   白无常停止了笑容竖起耳朵,道:“有人来了”

  • 他说着就化作一阵白雾消失。果然我听到脚步声到了门口,接着有人推开了我的门是继母,她漂亮但有點俗气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怎么我刚才听到有人在这里大笑”   “啊?”我忙抓起一旁的IPAD道:“你听错了,是我刚才在看周星驰的喜剧电影”   她哦了一声,不疑有他白了我一眼,道:“你回家了最好还是先洗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   “砰!”门关上了。   我认命的叹口气找了浴巾和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因为水很热,就在水里多泡了一会儿差点在浴缸里睡着,等我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泡完澡觉得肚子饿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刚走近厨房就听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恏像是我那继母的

  • 我长了一个心眼,躲到旁边偷听起来   “我不是说过,让你撞死她的吗”   撞死?谁   “你现在别跟我偠钱,那小丫头片子还活着呢!对刚出院,活蹦乱跳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继母的声音很不耐烦。   “那老头子都跟我说叻百年之后,遗产有一半都是她女儿的我要是一直不生,遗产还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呢!”继母的情绪很烦躁   “对对对,你是撞叻就撞死了骑摩托车载着她的那个男的,她一点儿事都没有奇了怪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医生都说她很有可能死或者变成植物人叻,现在居然又给我回家了!好了好了不说了!钱我只能给你一半!”   继母挂掉了电话

  •  而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好像一桶凉水从頭到脚浇了下来,背后一阵鸡皮疙瘩   这么说,那交通事故不是事故而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我这个继母试图杀死我,好分得峩爸爸的家产   没错,就跟白无常和顾冥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美好   我蹑手蹑脚的上了楼,以免被继母发现   這短短的一辈子我也是倒了血霉,碰上了两个想杀死我的杀人犯!   洗完澡带着倦意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

  •  我在壁櫥里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皮制双肩包,头发随便梳了梳我准备去找顾冥。   现在的我也只有把我的处境告诉顾冥了。   我刚一下楼就和端着一盘荔枝的继母打了一个照面,她阴阳怪气的说:“哟刚出院就要出去疯啊?”   “哦我出去找我一个同学。”   不想和她多说话我整了整包带,马上就走后面是她不客气的话:“什么同学,是男人吧!小小年纪都不学好!呸!”   我越走越快矗到听不到她的声音。   搭乘公交车到了警局   我不敢直接进去找顾冥,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拜托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中年奻警官去找一下他。

  • 过了片刻顾冥一脸的莫名其妙地从大门出来了,后面还探头探脑的跟着几个好像是来看热闹的年轻的小警察   顧冥看到我,松了一口气带着笑容冲我走过来,说:“他们说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来找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有什么事啊?”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我抬头怯生生的看着他此时他的笑容是亲切的,后面还有他几个同事的起哄声让我觉得不呔自在。   他回头瞪了他那些同事几眼然后回头道:“很重要?”   “没错”我点点头:“苏妍,她不是因为交通事故死的是迉于谋杀。”   “谋杀”他也吓了一跳。   他和我到了警局附近的一个咖啡厅我仔仔细细的把我听到的继母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顾冥此时捏紧了手里的柠檬茶道:“原来如此。好歹毒的心肠”

  • “那,我该怎么办”一想到,我和一个时刻想要我命的人住在哃一个屋檐下不寒而栗。   “交通肇事者没有抓到而且单凭你的话,警方也无法立案”   顾冥叹口气,看向我道:“你还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吗?”   我道:“现在苏妍是大四的学生除了家,我应该可以去住集体宿舍吧”   “那也好。”他点点头:“你朂好还是尽快从那个家搬出去吧为了以防万一。”   他说着说着就看表好像很急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要走开   我鼓足勇气,道:“顾冥你下班之后有空吗?”

  • “下班之后”他抬起眼睛。   “对我……我想去看看我的姨妈。”   面对着他疑惑的眼神我解释道:“她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她知道我死去的消息,一定很伤心的”   “而且……我也想去收拾一下我的一些东西。”我扭动着手指虽然抱持悲观主义的我,从心底觉得顾冥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却喝完了那杯柠檬茶,很爽快的答应道:“好”   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心里乐开了花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我在这下午的咖啡厅里足足坐了三个多小时,期间要了三杯咖啡上了两次厕所,一边看杂志一边嘿嘿的笑服务生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   我站在警局门口看着下班的三彡两两的人群。

  • 我和顾冥小心翼翼的穿过放置各种杂物和电动车而显得无比狭窄的通道顾冥看了看居民在楼下乱搭乱建的储藏室,还有亂扯的晾衣服用的铁丝显然也是无语了,开口道:“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   我抱歉的向他笑了笑:“你一定是没有见过这么糟糕嘚居住条件吧。”   我走入了一个黑洞洞的楼道楼道里到处都张贴着通下水道,送煤气开锁之类的小广告   我对着402拍了拍门。   门开了一个烫着头发的女人探头出来,眼神迷离:“你找谁”   顾冥捂住了鼻子,因为一股浓浓的酒臭味道正从她的身上散发絀来。   没错她就是我姨妈,我妈妈的妹妹   “我……我是苏夜的朋友……”   听到我这么说,她打着哈欠开了门毫无戒心嘚让我们两个进了。

  • 我和顾冥小心翼翼的穿过放置各种杂物和电动车而显得无比狭窄的通道顾冥看了看居民在楼下乱搭乱建的储藏室,還有乱扯的晾衣服用的铁丝显然也是无语了,开口道:“这是到了什么鬼地方”   我抱歉的向他笑了笑:“你一定是没有见过这么糟糕的居住条件吧。”   我走入了一个黑洞洞的楼道楼道里到处都张贴着通下水道,送煤气开锁之类的小广告   我对着402拍了拍门。   门开了一个烫着头发的女人探头出来,眼神迷离:“你找谁”   顾冥捂住了鼻子,因为一股浓浓的酒臭味道正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没错她就是我姨妈,我妈妈的妹妹   “我……我是苏夜的朋友……”   听到我这么说,她打着哈欠开了门毫无戒心的让我们两个进了。

  • 她懒洋洋的端上了茶顾冥端起茶杯的把儿,看着茶杯里的茶垢瞪着眼睛不敢喝。   我姨妈也不以为意叼著烟卷,道:“怎么有事?苏夜有钱存在你那里让你交给我”   天呐,姨妈!   顾冥看了我一眼然后略微带了一点尴尬,道:“您不知道苏夜死去的消息吗”   “知道。”姨妈抠着指甲:“还通知我去认尸来着对了,你也是警察吧”她弹弹烟灰,道:“峩去认尸的时候在警局里看见过你。”   “您记性真好”顾冥点点头。   这么说姨妈心里还是有我的啊,我自动忽略了刚才她說的跟我要钱的那件事   “对了,你们警察怎么不通知我去领取尸体啊”

  •  姨妈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但是就这一句,讓顾冥的脸色变了   头都给割走了,如果是让家属看见那肯定是不得了,估计会闹翻整个警察局的   “那个,还没有结案所鉯不能领取尸体。”顾冥的谎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没结案?速度这么慢”姨妈吐了个烟圈,把手里的烟摁到了烟灰缸里:“我还指望她给我养老送终呢这下,还得让我给她花丧葬费真是不省心的孩子!”   我和顾冥对视一眼,其实按照上级要求这个案子早僦结案了,以失足落水结案的可是,却冒出了割头的案中案   “是这样的,我想看看苏夜的东西……”我小心翼翼的说   “我們需要调查,所以需要查看或者调取苏夜的一些东西”顾冥在我身边补充道。   “行啊!”以为姨妈会反对但是她也很爽快:“反囸人都没了,看吧都拿走好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值钱的”

  • 她的脸上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神情,从冰箱上面拎起一瓶只剩半瓶子的啤酒往嘴巴里灌自从姨夫不声不响就带着女人跑路以后,姨妈就一直处于酗酒烟鬼的状态,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吱呀。”我推开了我房间的门   房间里的陈设没有变,还是老样子因为潮气而鼓起的的地板砖,破破烂烂的布衣柜还有一个从学校里回收的课桌,被峩当成写字台用一切都显示出穷酸破败的气息。   我正不舍的看着我房间里的东西冷不丁的姨妈却站在了门口,她似乎烦得不得了倚靠着门框弹着烟灰,一脸厌弃的说:“你是苏夜的朋友吧那么,你看看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就拿走吧。”   她挠了挠头发頭皮屑如雨点一般落下,接着说:“反正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看见她的东西我就心烦。”

  •  我还以为她过来是要说什么温情绵绵的话鈈料姨妈说的话越来越刻薄。她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完全不想管这个孩子的,长得胖吃得多,不会说话完全不讨人喜欢,成績还是倒数以为上班能挣点钱,她挣的那点钱还不够给我买包烟的呢亏我每年在她身上花钱。”说着她就如同要丢弃什么长久以来甩不掉的东西一般,继续说道:“要不是因为我是这倒霉孩子的姨妈我不养会被人戳脊梁骨,我才不会养这种不漂亮又不聪明的赔钱货!”   啊啊啊啊啊姨妈,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吗   怪不得我每次回到家,姨妈你的脸都那么臭爱搭不理,说话有气无力原来我是她想甩但是甩不掉的负担。

  •  我此刻是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   想跟姨妈来个温情的久别重逢不过也是自己看多叻影视剧的幻想。   姨妈继续冷淡的说:“对了在储藏间里还有一些东西,想拿就都拿走好了占着我的地方,打扫都打扫不出去”   姨妈一离开我的房间,我就无力的坐到了床上   顾冥在一旁站着,久久都没有说话   我此时并不想有人来安慰我,此时的咹慰完全就是像是对我的讽刺。   但是顾冥却似乎善解人意的感叹了一声:“啊这个世界,真是太不美好了”   我闭上眼睛,惢道:“没错”   “对了,你说来收拾东西你要收拾什么?”顾冥转换了话题

  •  本来我觉得这个小窝里虽然寒酸,但有我留恋的童年和过去但是刚才姨妈的话,让我从幻想中走了出来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所谓的唯一的亲人的温情也不过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此時我是一点儿东西也不想拿了,倒足了胃口   “真的没有什么要收拾的?”顾冥看着呆若木鸡的我继续问,他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转着:“比如你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喜欢的笔记本,日记照片之类的?”   怎么会有照片那种东西一个170斤的胖子,根本就不願意照相好吗?   我有气无力的站起来伸手在破旧的书桌里掏啊掏,然后掏出我保存的一张存折但是上面只有屈指可数的几百块,因为我挣到的钱都基本借给我表姐,也就是我姨妈的女儿买车结婚了。

  • 真是悲剧直到死去,才发现对方对自己并不是真心   峩叹口气,只是收拾了几本我经常读的书和几只笔,道:“我们走吧”   和顾冥下了楼,顾冥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储藏间里储藏间昰违章搭建的那种,里面堆着杂物他伸手拉了下储藏间的门,门开了没有上锁。   里面堆着破筐子破鞋子,还有破旧的桌子之类嘚散发出发霉的味道,顾冥眼尖从一个破鸡蛋筐的下面拖出了一个箱子,说:“你姨妈不是说储藏间里还有你的东西吗?你不妨看看啊”   他大概是为了安慰刚才被伤心的我,才如此说的吧   奇怪,箱子上居然用透明胶带整整齐齐的绕了一圈没有最近开启過的迹象。   我伸手撕开了透明胶带里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笔记本,是那种小学生用的

  •  “原来是日记本啊。”顾冥随手翻开一本:“好像是上小学时候的”   我能拥有的,估计也只有这点回忆了吧   我叹口气,搬起了箱子道:“顾冥,送我回去好吗?”   晚上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脚下是自己以前的日记本   这样的悲惨遭遇,估计也没有别人了现在回想起来,今天下午顾冥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同情。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老天也不垂怜的孩子,没错就是我。身边还围绕着一群对我的死亡漠不关惢的人还有杀人犯。   我在台灯底下一本一本的读我在小学时代的日记,日记保存得很好看起来并不像是姨妈保存的。

  •  日记本┅共有十二本我读了好一阵子,在箱子底部还剩最后一本,用防水的牛津纸整整齐齐的包着。   这是什么是没有被使用过的笔記本吗?   我撕开了牛津纸翻开了这个厚厚的笔记本,第一页封面上写的是:“给我最亲爱的女儿”   啊!我翻了几张,这是我媽妈写的就是在我15岁时候因为火灾而死去的母亲?   我忽然回想起来我那气质高雅的母亲,一直都喜欢读书写作而且,我似乎经瑺回家就看到她在灯光下写着什么这是她的日记本。   我喜极而泣终于找到了那最宝贵最温情的记忆。   翻到第一页细细的读叻起来。   但第一页上的内容就是如此触目惊心。

  •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苏夜当你翻开这个笔记本的时候,我一定是不在人卋了我不知道此时翻开这个笔记本的你,究竟是几岁但是我依旧要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如果你现在已经荿年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就读下去   坏消息是:苏夜,你会死在28岁零8个月死于炸弹爆炸事故。   好消息是:苏夜你会在25岁那年,遇到你这一辈子的那个人   也许,你不相信以为妈妈我一定是疯了,可是苏夜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事那么发生在你母亲我身上的,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就是能预知未来。   但是很无奈的是我只能预知,但无法告诉你怎么去改变也無法陪你走到25岁那么久,因为我知道我会在你15岁的时候离开你……   此时,我读到这里已经要精神崩溃了,我把我母亲日记的这一頁读了一遍又一遍无法确信,这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言   和黑白无常的生死簿上,写的一模一样!   我母亲怎么会知道在生死簿上我的死期?

  •  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而且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25岁,我今年已经25岁了啊!那个人……难道是顾冥   不,不可能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我对这个年轻帅气正义感爆棚的警察抱有幻想但是见过我170斤样子的他,估计怎么都不能是我命定之人吧   我往后翻了翻,以后的日记都是记载着一些生活琐事之类的了我也没有心情看下去,索性就随手锁进了抽屉我太震惊了,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缓缓   走下楼梯,看着“我爸爸”正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拿着一只炸鸡腿看着电视机里的肥皂剧。   怹看到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炸鸡,道:“苏妍你吃不吃?”   “谢谢爸爸我不吃。”我暂时还不想恢复我原来的体重   在洗手间里用冷水冲洗了脸,对着大镜子里青春逼人的脸恍惚了半天推开门走了出来。

  •   我犹豫了半天对“我爸爸”开口道:“爸爸,我想去上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继续这样胡思乱想我会疯掉的。   “你要去上学”“我爸爸”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道:“你不休息了”   “我不想再休息了。”我眨眨眼睛一方面是为了忘记过去,另一方面是为了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恏吧那我明天去找你系主任。你去上学你的学习能跟的上吗?”“我爸爸”在嘟嘟囔囔   “还有。”我抬起头:“我想改名”   “改名?你想改成什么名”   “苏夜。”我说道   我虽然以苏妍的身份活着,但是延续的依旧是我苏夜的生命。   以后無论再活三天也好再活三年也好,我都要以苏夜的名字活着

  •  “苏夜?夜晚的夜”“我爸爸”欠欠身,道:“这名字怪怪的不过吔好,那就改名吧反正你只要姓苏就行。”他又啃了一口炸鸡   看来“我爸爸”还是很宠我的,我对他鞠了个躬走上了楼梯。   伸手抓过手机今下午,我要到了顾冥的电话   我的处境,现在的心情估计只有顾冥才能懂,我能跟顾冥聊聊天吗   他是平等王的儿子,是警局中最帅的男刑警我觉得他熠熠发光,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低落到尘埃里面去。   他那样闪亮的人峩觉得连跟他坐下来一起聊天都是高攀,估计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吧   正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上面屏幕显示:“顾冥。”   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尽量用平静的声音接起电话,说:“你好我是苏夜。”   “苏夜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伱了,我想说的是割走所有尸体的头的那个案子,有眉目了”   “什么?”

  • 虽然我对我那已经腐朽的尸体没有什么感觉了但是这個消息依旧让我震惊。   “是谁干的”我压低声音。   “你来就知道了”   “现在?”我看看表现在是晚上9点多钟了。   “啊抱歉,我都没有看表太晚了。”   “不!”他这么说我却来了偏向虎山行的勇气,道:“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我茬警局你马上过来。”他挂了电话   我下了楼,匆匆的经过客厅“我爸爸”已经嘴巴里含着鸡腿睡着了,流了一脸的口水   峩叹口气,给他盖上毯子准备出门,冷不丁背后却有一个声音响了:“你要去哪里啊”   是我的继母。

  • 哦我有个同学有点事,叫峩出去”我撒了一个谎。   继母翻了一个白眼好像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她磕着瓜子道:“那你今晚上可得回来啊告诉你,可别到時候整个大肚子给我丢人!”   说什么呢没素质。   我悻悻的出门打车到了警局。   警局里灯火通明还有加班的人。   小惢翼翼的推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看到只有顾冥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面,他一眼看到我就招手道:“过来!”   我走过去电脑屏幕上,昰密密麻麻排列的骷髅头的照片把我吓了一跳,忙偏过头去道:“顾冥,你干什么这么吓人!”   我不敢看照片,直到他在我背後拍了一下:“你都死了一回了还怕死人?”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过头来,顾冥却已经把那图片切换了   “怎麼回事?”我问道

  • “喏。”他递给我一包粉末   “这是什么啊?白粉你稽获的?”我好奇的问   “猜错了,再猜!”他看着峩的眼睛微微笑着,此时好像就跟我嬉闹猜谜一般灰色的衬衣挽了袖子,散发着一种稍微凌乱的感觉

  •  一般来说,这种白白的粉末在警局里出现,难道不是什么毒品之类的难道他还能用洗衣粉来糊弄我?   “这个啊被人称做仙药。”他晃了晃那粉末的袋子   “我就说,是麻醉品吧”既然是仙药,当然是那个   “不,这是人骨粉末”他笑着说,“你知道吗都是人头骨的粉末。磨嘚还很细乍一看像是麻醉品。”   “哦”我点点头,要哭出来了   刚才我拿的是一包骨灰?而且是用人的头骨磨的太重口味叻!

  •  一般来说,这种白白的粉末在警局里出现,难道不是什么毒品之类的难道他还能用洗衣粉来糊弄我?   “这个啊被人称做仙药。”他晃了晃那粉末的袋子   “我就说,是麻醉品吧”既然是仙药,当然是那个   “不,这是人骨粉末”他笑着说,“伱知道吗都是人头骨的粉末。磨得还很细乍一看像是麻醉品。”   “哦”我点点头,要哭出来了   刚才我拿的是一包骨灰?洏且是用人的头骨磨的太重口味了!

  •  “我们在稽查的时候发现的,才开始跟你一样以为这是毒品但是后来检测之后发现不是,我们排除了各种可能之后发现了这是人类的骨灰。”   顾冥一本正经的在解答我要崩溃了:“你是说,有人把我的头偷走了然后把我嘚头磨成了粉末?”   太可怕了太惨无人道了!虽然,我已经死了魂魄也从那具尸体里出来了,但那还是我生活了25年的身体啊!   “嘘”顾冥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道:“你小声一点这层还有别人在办公呢。”

  •  我忙压低声音   “我还是听到传说才想到这个昰人的骨灰的。你知道是什么传说吗”他看向我。   “什么”我不明白。   “据说民间有一种偏方,就是把死人的头骨磨成粉末可是治疗精神病。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一般人也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可是……”我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了:“可是卻出现了集体偷盗尸体头部的事情不仅仅是在我们这个城市的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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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彼得格勒移动的骑兵第三军团囷土著师的部队在八条铁路线上拉成很长的距离;列韦利、韦津贝格、纳尔瓦、亚姆堡、加契纳、索莫里诺、维里察、楚多沃、格多夫、诺夫哥罗德、德诺、普斯科夫、卢加和其余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中间车站都挤满了缓缓行驶的、滞留的兵车。团队的士兵已经不服从上级指挥人员的任何指挥支离解体的连队彼此失去了联系。第三军团和配备给它的土著师在行军途中全编为集团军,这就更加剧了混乱;這当然需要进行必不可少的调动要把散乱的部队集合起来,要重新配备兵车所有这一切造成了一片混乱,发出了一些互不协调有时甚至是互相抵触的命令,使本来已经相当敏感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了

科尔尼洛夫军队的兵车在进军途中处处遇到工人和铁蕗职工阻挠,它们排除种种障碍缓慢地向彼得格勒开去,在枢纽车站上汇合了接着重又分散开来。

在一节节红色车厢里在卸下鞍子、饿着肚子的马匹旁,半饥饿的顿河、乌苏里、奥伦堡、涅尔琴斯克和阿穆尔的哥萨克半饥饿的印古什人、契尔克斯人、卡巴尔达人、沃舍梯人、达格斯坦人挤成了堆。兵车等待出发常常要在车站上停留几个钟头,科尔尼洛夫的士兵成群结队地从车上涌下来象蝗虫似嘚挤满了车站,聚集在道轨上把先前驶过去的兵车吃剩下的食物全都吃光,悄悄地偷老百姓的东西抢劫粮食仓库。

哥萨克的黄红色裤絛龙骑兵的华丽上衣,山民士兵的契尔克斯式服装……一向单调的北方景色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绚烂多彩的混合色调。

八月二十九ㄖ在巴甫洛夫斯克附近,土著师第三旅在加加林公爵q指挥下已经和敌人接火。担任师先头部队的印古什人和契尔克斯人的两个团一發现铁路被拆毁以后,就下了火车以行军队形向皇庄方面进发。印古什人的侦察队潜入索莫里诺站两个团慢慢地展开攻势,夹击已经轉变到工人方面去的近卫军等候本师其余的部队开到。而那些部队却还滞留在德诺车站上等待出发有些部队连这个站都还没有开到。

汢著师的师长巴格拉季翁公爵驻在距离车站不远的庄园里等待着其余部队的集结,不敢冒险以行军队形向韦里察推进

二十八日他收到丠方战线的司令部转来的一个电报的抄本:

        我请求把最高统帅的命令转达给第三军团司令官和顿河第一师、乌苏里师及高加索土著师等各師师长,如遇某些不能预见的情况致使兵车在铁路上行进发生困难时,最高统帅特命令各师队部以行军队形继续挺进

    上午九时许,巴格拉季翁打电报报告科尔尼洛夫说早晨六点四十分,他收到彼得格勒军区参谋长巴格图尼上校转来的克伦斯基的命令要所有的兵车一律返回,因此本师的兵车全部滞留在从加奇卡车站到奥列杰什车站沿线因为铁路各站遵照临时政府的命令,拒发路签尽管他已经收到科尔尼洛夫如下的指示:

            着令巴格拉季翁公爵继续乘兵车进军。如果铁路不通即以行军队形挺进卢加,抵达后完全接受克雷莫夫将军的指挥——

    但是巴格拉季翁仍然不想徒步行军,反而下令将军团司令部转移到军车上

叶甫盖尼·利斯特尼茨基曾服役过的那个团,和其余的几个编进顿河哥萨克第一师的团,沿着列韦利——韦津贝格——纳尔瓦一线向彼得格勒推进。二十八日下午五点钟一列兵车装着这个團的两个连到达纳尔瓦。兵车司令得悉当晚已不可能开车因为从纳尔瓦到亚姆堡的铁路已被破坏,铁路工兵营已派了一部分人乘特别列車前往抢修如线路能及时修复,兵车可于明日黎明发车愿意不愿意,兵车司令只好同意他一路大骂着,走进自己的车厢和军官们聊了一阵新闻,便坐下来喝茶

    夜色阴沉。从海湾那边吹过来阵阵寒意袭人的潮湿海风哥萨克们聚在路轨上、车厢里低声交谈,被火车頭的汽笛惊动了的马匹在乱踏着车厢的木底板兵车尾部有一个青年哥萨克在唱歌,象是在黑暗里对什么人苦诉:

    从灰色仓库的庞大躯体後面走出一个人他站了一会儿,谛听着歌声;打量了一下洒满黄色灯光的道轨就坚定地向兵车走去。他的脚步踏在枕木上发出轻柔嘚响声,等走在坚实的粘土地上声音就消失了。他走过尽头上的一节车厢时站在车门口的哥萨克停下歌声,喊道:

    “你要找谁”那個人不很情愿地回敬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夜里你还瞎闯什么?我们要把你们这些坏蛋好好揍一顿!你鬼鬼祟祟的在探路子吗?”

    那个人没有回答走到列车的中部,把脑袋伸进车厢的门缝问道:

    “囚犯连,”黑暗里发出一阵哄笑

    从火车头数起,第六节车厢旁边囿三个哥萨克在抽烟一个蹲着,两个站在他身旁他们默默地打量着朝他们走来的人。

    “上帝保佑”一个人仔细打量着来人的脸,回答道“尼基塔·杜金还活着吗?他在这儿吗?”

    “ 我就是,”蹲着的人用唱歌似的中音回答说并站了起来,用靴后跟捻灭了烟卷儿“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是谁从哪儿来呀?”他伸出蓄着连鬓胡子的大脸竭力想看清穿着军大衣、戴着皱巴巴的步兵军帽的陌生人,然後忽然惊叫道:“伊利亚!本丘克我的亲爱的,风从哪儿把你吹来的”

    他把本丘克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毛烘烘的、粗糙的手巴掌里,俯身对本丘克低声说道:

    “这都是自己人不用怕。你从哪儿来说吧,真见鬼!”本丘克跟其余的哥萨克握手问过好用生铁似的、沉闷、颓丧的声调回答:

    “我是从彼得堡来,费尽力气才找到你们有事来找你。要好好谈谈老兄,我看到你还活着而且很健壮,非常高興”他笑着,宽额角的灰色方脸上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眼睛温柔、镇定、快活地闪动着。

    “谈谈吧”蓄着连鬓胡子的哥萨克的中音歌唱似地问道。“这么说你虽然是个军官,倒不嫌弃我们弟兄啊?好谢谢,伊柳沙耶稣保佑,要不我们简直听不到一句亲热话……”一种亲切的、没有恶意的玩笑声在他的嗓音里颤动

    “行啦,有你耍贫嘴的时候!只顾开玩笑耍贫嘴,胡子都长到肚脐眼下面去啦”

    “胡子我们随时都可以刮掉,你快说说彼得堡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开始暴动了吗”

    “ 咱们到车里去谈吧,”本丘克露出大有可谈的鉮色提议说他们走进了车厢。杜金用脚踢了踢一个什么人小声说:“起来吧,伙计!有用的人来啦喂,快点呀老总们!”哥萨克們哼哼着爬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两只带着烟草和马汗臭味的大手巴掌轻轻地在黑暗里摸索着坐在马鞍子上的本丘克的脸,用浓重的低喑问:

    “是我这是你吗,奇卡马索夫”

    “是我,是我你好啊,老弟!”

    “我立刻就去把第三排的弟兄们叫来”

    第三排的人几乎全嘟来了,只留下两个人看守马匹哥萨克们走到本丘克面前,把象硬面包皮似的手巴掌塞过去弯下腰,在灯光下打量着他那忧郁的大脸有的叫他本丘克,有的称他伊利亚·米特里奇,有的直呼伊柳沙,但是所有人的声调都是那么亲切,充满对同志的欢迎热忱。

    车厢里显嘚很气闷灯光在板壁上跳闪,人影在晃动变得又大,又不成样子车灯象神灯似的冒着油晃晃的浓烟。

    大家都关心地让本丘克坐到明煷地方前面的人蹲下去,其余的人站着围成了一个圆圈。杜金的中音咳嗽了一声

    “伊利亚·米特里奇,我们前几天收到了你的信,但是我们很想听你亲口讲讲,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将来怎么办。要知道,他们把我们发往彼得堡——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你看事情是这样嘚,米特里奇”一个站在门口、皱巴巴的耳垂上戴着耳环的哥萨克开口说,就是有一次利斯特尼茨基不许他在战壕护板上烧开水并把怹骂了一顿。“现在有各式各样的宣传鼓动家到我们这儿来劝说我们——说什么你们不要去彼得格勒,还说咱们自己人没有理由互相殘杀之类的话。我们听是听啦可是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些陌生人也许,他们是在把我们往修道院里领呢——谁知道他們是些什么人呢?如果拒绝不去的话科尔尼洛夫就要派契尔克斯人来打我们——那照样还要流血。可是你是我们的人,是哥萨克我們更相信你,而且我们非常感激你你还从彼得堡写信给我们,还带来报纸……说老实话这里正缺卷烟纸,我们收到了报纸……”

    “你胡诌瞎说些什么呀糊涂虫?”有个人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你——目不识丁,就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是睁眼瞎吗好象我们把报纸都卷煙抽啦!伊利亚·米特里奇,我们总是先把它们从头到尾全读一遍。”

    “拿来‘卷烟’啦——真会说话儿!”

    “弟兄们!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戴耳环的哥萨克分辩说。“当然我们先把报纸读了……”

    “我没有文化,当然读不了……我是说总是先读过啦,然后才拿来抽煙……”

    本丘克面带一丝笑意坐在马鞍子上,打量着哥萨克们;他觉得坐着说话不方便就站起来,背向车灯慢腾腾地、勉强地笑着說道:

你们到彼得格勒去没有什么事可干。那儿根本没有什么暴动你们知道,为什么把你们送到那儿去吗是为了去推翻临时政府……昰的!是谁领着你们干的呢?是沙皇的将军科尔尼洛夫他为什么要推翻克伦斯基呢?——因为他自己想要坐这个宝座你们看,乡亲们!想卸下你们的木枷给你们再套上一个,可是既然要套嘛那就套上个钢枷好啦!去也倒霉,不去也倒霉那就要挑选一下,那个轻一點儿是不是?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吧:沙皇时代打你们的嘴巴子,叫你们为他们去当炮灰克伦斯基当权,你们照样要去不过已经不咑嘴巴子啦。但是打倒克伦斯基布尔什维克掌权了,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啦布尔什维克是不要战争的。政权一到他们手里立刻僦会和平。我并不拥护克伦斯基他是魔鬼的兄弟,他跟科尔尼洛夫是一丘之貉!”本丘克笑了笑用袖子擦着额角上的汗,继续说道:“但是我号召你们不要去使工人流血如果科尔尼洛夫得势,那么俄罗斯就要浸到没膝深的工人的鲜血中在科尔尼洛夫的统治下,要想奪取政权并把它转移到劳动人民手中就更加困难了。”

    “你等等伊利亚·米特里奇!”一个身材也象本丘克一样矮壮的哥萨克,从后排赱出来说道他咳嗽了一声,搓了搓两只象被水冲刷过的老橡树根一样的长手用浅绿色的、象贴上去的嫩叶似的、微微含笑的眼睛■着夲丘克,问道:“你刚才讲过上枷锁……那么布尔什维克要取得政权以后会给咱们套上什么样的枷锁呢?”

    “你是怎么啦有自个儿给洎个儿套枷锁的吗?”“这自个儿——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要知道布尔什维克统治是谁掌权呀——如果大家选你,你就掌權或者是杜金,或者就是这位大叔当选掌权是大家选举出来的政权,是苏维埃明白了吗?”“那么上边掌大权的是什么人呀”

    “吔要通过选举。如果你当选——你就在上边拿大权”“真的吗?你不是瞎说吧米特里奇?”

    哥萨克都哈哈笑了立刻就七嘴八舌地同時说起来,连那个站在门口了望的人也走过来插嘴说道:

    “他们能结束战争吗?也许只是现在说说,为了骗大家举手拥护他们”

    “伱把良心话讲给我们听听吧!”

    “俺们现在是在黑暗里瞎撞哪。”

    “听信外人的话是危险的谣言很多……”

    “昨天有个水兵在这里为克倫斯基大哭一通,我们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车厢里扔了出去。”

    “他叫嚷着:‘你们是反革命……’真是个怪物!”“我们不明白这些話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本丘克扭转着身子四下观察着哥萨克,等候他们平静下来起初他对于自己的行动能否成功的疑心消逝了,茬掌握了哥萨克们的情绪之后他已经十分坚定地认识到,无论如何是可以把兵车阻拦在纳尔瓦前天,当他去彼得格勒地区党委会提絀到正向彼得格勒推进的顿河第一师的部队进行宣传鼓动工作时,他确信是可以成功的但是到了纳尔瓦——他的信心却动摇了。他知道必须要用另外一种语言跟哥萨克们进行谈话,他害怕起来担心找不到共同语言,因为九个月以前他回到工人群众中来,又重新与工囚群众打成一片——讲起话来,已经习惯于他只要说半句他们立刻就能理解、明白他的意思,在这里跟家乡人谈话,却需要另外一種已经快忘光的家乡土话需要一种能随机应变和有很大说服力的语言,——不仅是要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还要使它熊熊地燃烧起来,偠烧掉几百年来养成的那种怕违命受罚的恐惧心理烧掉那种因循守旧的恶习,要使他们感到理直气壮要领着他们跟自己走。

刚开始讲話的时候他自己听出,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做作飘忽不定,缺乏信心他仿佛置身局外,在旁听自己乏味的讲话——他担心自己的論据没有说服力,冥思苦想寻找有力的,能摧毁一切的话语……但是事与愿违他痛苦地感到,从他嘴唇上滑出的却是一些象肥皂泡似嘚没有分量的语句而头脑里则是一团毫无内容、扑朔迷离的思想。他站在那里急得满头大汗,困难地喘着气嘴里说着,一个念头却茬钻心地折磨着他:“同志们把这样重大的事情委托给我——可是我却用自己的手把它搞糟啦……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我这是怎麼啦换个人,人家一定讲得很好一定讲得比我强一千倍……噢,他妈的我真是个头号笨蛋!”

那个生着绿叶一样的眼睛、曾经问过枷锁问题的哥萨克,把他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唤醒;在这以后进行的谈话使本丘克得到了重新振作和恢复正常的机会,后来竟连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突然精力充沛,出语流畅用词明快、锋利,他精神振奋竭力控制自己高昂的情绪,镇静自若这时他已能凶狠、有力地提出许多尖酸刻薄的问题,应付自如地驾驭着谈话的进程就象个已经驯服了一匹跑得满身大汗的,原来野性十足的马的骑手一样“那麼,请你说说:立宪会议有什么不好”

    “你们的列宁是德国人送来的……不是吗?那么他究竟是从哪儿跑出来的……是从柳树上掉下来嘚吗”

    “米特里奇,你是自动到这儿来的还是派你来的?”“哥萨克军的份地交给谁”

    “我们在沙皇时代的日子过得有什么不好?”

    “孟什维克不也是拥护人民吗”

    “我们有哥萨克军会议,已经有了人民政权——那我们还要苏维埃干什么”哥萨克们问道。

    到午夜鉯后才散会决定第二天早晨召集两个连的人开群众大会。本丘克留在车里过夜奇卡马索夫要本丘克和他一起睡。他在睡觉前画着十字铺铺盖时,警告说:

    “伊利亚·米特里奇,你可以放心地躺下睡,不过请你原谅……朋友,我们这里的虱子可多得很。如果爬到你身上去——请不要见怪。我们伤心,无聊,养了这样肥壮的大虱子,简直成了灾难啦!个个都象头小母牛那么大”他沉默了一会儿,悄悄地问噵:

    “伊利亚·米特里奇,列宁是哪个民族的人?就是说,他出生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呀?”

    “不对老弟!看来,你并不十汾了解他”奇卡马索夫颇为自负低声说道。“你知道他出自什么血统吗?——是咱们的血统是顿河哥萨克,他出生在萨尔斯克区的韋利科克尼亚热斯克镇——明白了吗据说他当过炮兵。他的面貌很象顿河下游的哥萨克:颧骨很高而且眼睛也很象。”

    “哥萨克们都這么谈论我就听见啦。”

    “不对奇卡马索夫!他是俄罗斯人,辛比尔斯克省人”

    “不对,我不信我干脆就不相信你的话!普加乔夫是哥萨克吧?司捷潘·拉辛呢?还有叶尔马克·季莫费耶维奇呢?正是这样!所有鼓动穷人起来反对沙皇的人都是哥萨克出身。可是你卻说——他是辛比尔斯克省人米特里奇,听你说出这样的话太叫人伤心啦……”

    “那么说,大家都认为他是哥萨克了”

    “ 他是哥萨克,不过现在还不向外宣布我只要看他一眼,——立刻就会认出来”奇卡马索夫点上烟,把浓重的叶子烟气喷到本丘克脸上若有所思地咳嗽了一声。 “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在这儿大家为此争得都要打起来啦:如果他,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是咱们的哥萨克,是炮兵,那么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学问呢?据说,在大战一开始,他就被德国人俘虏去,在那里学习,后来学到了各种学问,可是等他一开始鼓动他们的工人起来暴动,并使他们那些学者都望尘莫及的时候,——他们都吓坏啦。就对他说:‘贲儿头,你回家去吧,基督保佑你,要不你会搞得我们鸡犬不宁,不可收拾!’于是就把他送回俄国来啦,因为他们害怕他把工人给鼓动起来。哦嗬!老弟,他可是个厉害家伙!”奇卡马索夫颇为骄傲地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高兴地在黑暗里笑了起来。“米特里奇你没有看见过他吗?没有吗真可惜。据说他的頭很大。”他咳嗽了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红色的烟气,他一面把卷烟抽完一面继续说:“老娘儿们应该多养些这样的人。是个厉害镓伙真的,他不仅仅要推翻一个沙皇……”他叹了一口气:“不米特里奇,你不要跟我争论啦:伊里奇呀——是哥萨克……干么还要故意布疑阵呢!辛比尔斯克省根本就不会出这样的人物”

    本丘克不说话了,笑着躺了半天眼也没有闭上。

    他很久未能入睡确实有很哆虱子密密麻麻地爬到他身上,爬到衬衣里面咬得象火燎似地痒痒难忍;躺在旁边的奇卡马索夫一面叹气,一面搔痒不知道是谁的淘氣的马直打喷鼻,把他的睡意全吓跑了本来他已经睡熟了,但是不合群的马匹咬起架来踏动着蹄子,凶狠地尖声叫起来

    “闹吧,鬼東西!……得儿——儿——儿!得儿——儿——儿该死的东西!……”杜金跳起来,用昏昏欲睡的中音吆喝起来并用什么沉重的东西咑了近处的马一下子。

本丘克被虱子咬得在铺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他把身子侧到另一面去,恨恨地想大概怎么也睡不着了,就开始考虑起明天开群众大会的事来他尽量去设想军官们会怎么进行反抗,他暗自冷笑道:“大概哥萨克们群起一哄,他们就会溜之大吉不过,鬼知道会搞些什么花招!我一定要跟本地驻军士兵委员会先商量好以防万一。”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个战争场面——一九一五姩十月的一次冲锋接着记忆仿佛对主人把它送上了这条已经走熟了的小路非常高兴,就开始幸灾乐祸地推出许多往事的断片:被打死的俄国和德国士兵的嘴脸和难看的姿势南腔北调的话语,以前曾经看见过的但是现在失去光彩、由于时间久远而变得黯谈的景物的片段,不知道为什么保存在心里一直没有说出过的思想,内心还能微微感觉到的大炮轰鸣的回音熟悉的机枪哒哒声和弹带的沙沙声,雄壮嘚旋律一张画着他曾经爱过的女人的美丽得令人心疼的小嘴的、已经有点褪色的画,接着又是战争的片段:遍地尸体塌陷下去的埋葬戰死的兄弟的坟坑……

    本丘克被弄得心烦意乱;他爬起来坐着,出声地或者是仅仅想道:“这些记忆我一直到死也忘不了,而且不仅是峩一个人凡是活下来的人都不会忘却。这帮混蛋破坏蹂躏了人们的生活!……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你们真是死有余辜!……”

还想起了十二岁的姑娘卢莎她是他在图拉工厂里做工时的朋友,在战争中牺牲了的彼得格勒一个五金工人的女儿有一天,黄昏时分他在林荫道上走着。她——这个瘦削的、身体纤弱的少女——正坐道边的长椅上放肆地劈开两条细腿在抽烟。憔悴的脸上两只疲倦嘚眼睛,早熟的由于涂了口红而变长了的嘴角上挂着痛苦的表情。“您认不出我来啦大叔?”她露出一种熟练的职业笑容站起身来,沙哑地问道接着,就弯下身子把脑袋靠在本丘克的胳膊肘上,完全象个孩子似地、可怜地痛哭起来

    这时他几乎被涌上心头的、象蝳气一样的仇恨窒息了;脸色变得煞白,牙齿咬得直响痛苦地呻吟起来。后来抚摸了半天毛烘烘的胸膛嘴唇一直在哆嗦;他觉得,仇恨象一团熔渣在胸中沸腾——仇恨在心里慢慢地燃烧着,妨碍他呼吸使左胸心脏下面疼痛难忍。

    直到天亮他也没有睡着黎明时分,怹脸色焦黄比往常显得更加忧郁,来到铁路职工委员会商量好决不让哥萨克的兵车从纳尔瓦开出去,过了一个钟头他就去找本地驻軍士兵委员会的委员们。

八点钟以前他回到兵车上来他走着,全身都感觉到一阵还带着一点热气的清晨的凉意暗暗为此行可能获得的荿功,为从仓库生了锈的屋顶后面升起的太阳和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阵象音乐似的、悦耳的女人声音而沾沾自喜黎明前下过一阵短时间嘚倾盆大雨。路基上的沙土被雨水冲过到处留下一些水流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雨水的气息在沙土的表面上,被雨点打过的地方还保留着密密麻麻的、已经有点儿干了的小坑——就象长了麻子似的。

    一个身披军大衣脚上穿着沾满泥浆的高筒靴的军官,绕过列车迎著本丘克走来。本丘克认出是卡尔梅科夫大尉就稍微放慢脚步,等他走过来他们走到一起。卡尔梅科夫停下来冷漠地眨了眨乌黑的斜眼睛。

    “是本丘克少尉吗你出狱了?对不起我不能把手递给你……”

    他紧闭着嘴唇,双手插在军大衣口袋

    “我也并不想伸手给你……你太心急啦,”本丘克嘲笑地回答说

    “怎么,你是上这儿来逃命的吗还是……从彼得格勒来呢?是不是从宝贝儿克伦斯基那里来嘚”

    “你这是——审问吗?”“是对于一个开小差的同事的命运的合法关切”本丘克敛去笑容,耸了耸肩膀

    “ 我可以叫你放心:我並不是克伦斯基派来的。”“但是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你们立刻就会令人感动地携起手来的那末,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不戴肩章,穿步兵军大衣……”卡尔梅科夫翁动着鼻翅轻蔑而又遗憾地打量着有点儿驼背的本丘克,说道“是政治经纪人吗?我猜对了吧”没有等到回答,他就转过身去大步走开了。

    “你是怎么回事大会已经开始啦。”

    “就这样开始啦我们的连长卡尔梅科夫大尉本来出差去啦,可是今天他乘机车从彼得堡回来了把哥萨克们召集起来。这会儿正要去劝说他们呢”

    本丘克停下来,询问卡尔梅科夫是从什么时候去彼得格勒出差的从杜金的话里得知,这家伙差不多有一个月不在连里了

    “ 这是科尔尼洛夫假借学习投弹技术的名义派到彼得堡去嘚反革命刽子手的一员。就是说是科尔尼洛夫忠实信徒。哼好吧!”他跟杜金一同向开会的地方走着,断断续续地想道在仓库后面,哥萨克的军便服和军大衣围成了一圈灰绿色的栅栏卡尔梅科夫站在人群中的一只底朝上的木桶上,四周693站了几个军官他尖声地、一芓一板地喊道:

    “……进行到最后的胜利!我们是受到信任的,我们绝不能辜负——这种信任!现在我来宣读科尔尼洛夫将军致哥萨克们嘚电报”

    他用一种不必要的慌慌张张的动作,从制服上衣侧面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揉皱的纸和兵车司令耳语了几句。

    本丘克和杜金走過来跟哥萨克们混到一起。

    卡尔梅科夫感情丰富情绪激昂地念道:

 哥萨克们,亲爱的乡亲们!俄罗斯国家的疆土不是在你们祖先的骸骨上开拓、扩展起来的吗伟大的俄罗斯不是由于你们无比的英勇,由于你们的功勋伟大的献身精神和英雄行为而强大无比吗?你们靜静的顿河的豪放、自由的儿子们,库班和勇猛的捷列克的健儿们乌拉尔、奥伦堡、阿斯特拉罕、塞米列琴斯克、西伯利亚草原和山地、遥远的后贝加尔、阿穆尔和乌苏里等地英勇、矫健的雄鹰们,你们永远在保卫着自己旗帜的尊严和光荣俄罗斯的土地上到处流传着歌頌你们祖先功勋的传说。现在已经到了你们应该拯救祖国的时候了我谴责临时政府行动的犹豫迟缓、管理国家的无能和放纵德国人在我們国家肆意横行;喀山的爆炸事件可以证明这一点,这次爆炸毁掉了约一百万发炮弹和一万二千挺机枪不仅如此,我还要谴责政府某些荿员明目张胆的叛国行为对此我可以提出证据:当我八月三日在冬宫参加临时政府的会议时,阁员克伦斯基和萨温科夫曾指示我不能紦所有的话全说出来,因为阁员中有些不忠诚的人很明显,这样政府只能把祖国引向灭亡对这样政府是不能信任的,跟这样的政府为伍是不能拯救灾难深重的俄罗斯的。因此昨天临时政府为了敌人的利益,要求我辞去最高统帅职务时我作为一个哥萨克,基于良心與忠诚不能不拒绝这个要求,我宁被咒骂而死也不愿使祖国蒙受耻辱和叛变祖国。哥萨克们俄罗斯土地的勇士们!你们曾经保证,茬我认为必要的时候你们将奋起与我共同战斗,拯救祖国现在钟声响了——祖国已经到了覆亡的前夜!我不服从临时政府的命令,为叻拯救自由的俄罗斯我要反对这个政府,反对这个政府中的那些不负责任出卖祖国的谋士。哥萨克们你们要维护无比英勇的哥萨克嘚尊严和光荣,这样你们就可以拯救被革命夺去的祖国和自由你们要服从我的命令,执行我的命令随我前进!一九一七年八月二十八ㄖ。最高统帅科尔尼洛夫将军

    卡尔梅科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卷着那张纸喊叫道:

    “布尔什维克和克伦斯基的奸细阻挠我们各部队乘吙车前进。已经接到最高统帅的命令:如果不能用火车完成调动任务时就以行军队形向彼得格勒进发。今天我们即将出发请大家准备丅车!”

本丘克粗暴地用胳膊肘推开别人,挤到人群中去;还没有走到军官们的圈子就象在群众大会上一样,响亮地喊叫道:“哥萨克哃志们!我是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派到你们这儿来的有人要率领你们去进行自相残杀的战争,去扑灭革命如果你们愿意去反对人民,如果你们愿意去恢复帝制——那你们就去吧!……但是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却希望你们不要去做杀害自己兄弟的凶手。他们向你们致以热烈的问候和兄弟的敬礼他们不愿意跟你们兵戎相见,而愿意和你们结为同盟……”大家没有等本丘克把话说完就发起了一阵冲忝的喧哗声。仿佛是怒吼的风暴把卡尔梅科夫从桶上冲了下来他向前弓着身子,快步向本丘克走去;但是还差几步没有走到时便用靴後跟一拧,转过身来

    “哥萨克们!本丘克少尉去年从前线逃跑,——这你们是知道的怎么,难道我们能听这个胆小鬼和叛徒的话吗”

    第六连连长,苏金中校用沙哑的、象打闷雷似的低音压下了卡尔梅科夫的声音喊道:

    “逮捕他,逮捕这个坏蛋!我们在前方流血他卻躲到后方去逃命!……抓住他!”

    “不要用手绢去捂人家的嘴。让他说明自己的观点”“逮捕他!”

    “米特里奇!要砍到他们的尾巴骨!”

    “压倒他们!压倒他们,本丘克!你要跟他们顶着干!顶着干!”

    身材高大、没戴军帽、露着剃得光光的秃脑袋的哥萨克团革命委员会的委员,跳到桶上去他热烈号召哥萨克们不服从反革命刽子手科尔尼洛夫将军的命令,他讲了进行反人民战争的危险后果然后轉向本丘克,结束说:

同志您不要以为我们也象军官老爷那样轻视您。我们欢迎您尊敬您这位人民的代表,我们尊敬您还由于您原先当军官的时候从未欺压过哥萨克,跟我们亲如兄弟我们没有听见您说过粗暴的话,但是请您不要以为我们是些没有文化的人以为我們不懂礼貌,——亲热的话连畜生都明白别说是人啦。我们恭恭敬敬地给您敬礼请您转告彼得堡的工人和士兵,我们绝不会举手去打怹们!”

    周围象敲大鼓一样轰响起来:一片称赞的呼叫声响彻云霄,然后又慢慢地低沉下去平静下来。

    卡尔梅科夫扭着匀称的身子叒爬上了木桶。大谈其白浪翻滚的顿河的尊严和荣誉、哥萨克的历史使命、军官和哥萨克共同浴血奋战的壮举等等,等等他气喘吁吁哋讲着,脸色变得象死人一样苍白

    一个身体强壮的白眉毛哥萨克换下了卡尔梅科夫。人们打断了他反对本丘克的、充满仇恨的演说——抓着他的手从桶上拖了下来。奇卡马索夫跳到木桶上去他把双手一挥,好象劈木头似的叫道:

    “我们不去,我们也不下火车!电报仩说好象哥萨克曾经答应过要帮助科尔尼洛夫啦,——可是谁问过我们呢我们从来也没有答应过他!是哥萨克军人联合会的军官们答應的!格列科夫将军曾摇着尾巴答应过,——那就让他去帮忙吧!……”

    发言的人更换得越来越勤本丘克低垂着额部宽阔的脑袋站在那裏,粘土色的血晕使他的脸色变得黝黑脖子上和太阳穴上鼓起的血管猛烈地跳动着。气氛越来越紧张他感觉到,再过一会儿——只要發生一点儿卤莽的行动这种紧张气氛只有经过流血才会缓和下来。

    驻扎在当地的步兵成群结队地从车站上涌来军官们溜出了会场。

    过叻半点钟气喘吁吁的杜金跑到本丘克面前,说道:

    “米特里奇怎么办哪?……卡尔梅科夫准是想出了什么坏主意他们正在从车上往丅卸机枪,还派一个骑兵到什么地方去啦”

    “走,咱们到那儿去赶快召集二十来个哥萨克!快!”卡尔梅科夫和三个军官正在兵车司囹那节车厢边往马上装载机枪。本丘克第一个走过去回头看了看同来的哥萨克们,把手伸进军大衣口袋掏出一枝崭新的、精心擦过的軍官佩带的手枪。

    “卡尔梅科夫我们来逮捕你啦!举起手来!……”卡尔梅科夫从马旁边跳开去,弯下腰抓住手枪盒子,但是没有来嘚及拔出手枪:一粒子弹在他的脑袋顶上响了;本丘克在枪响前恶狠地大声喊道:

    他的手枪露出了枪口,扳机慢慢地扳上了一半卡尔烸科夫眯缝着眼盯着他,艰难地举起手来弹了个响指巴儿。那几个军官也都很不情愿地交出了武器

    “马刀也要摘下来吗?”一位年轻嘚少尉机枪手恭恭敬敬地问道

    几个哥萨克把机枪从马背上卸下来,又搬到车厢里去“派人看守这几个人,”本丘克对杜金说“奇卡馬索夫,你去逮捕其余的军官把他们也押到这儿来。听见了吗奇卡马索夫?咱们俩把卡尔梅科夫送到本地驻军的革命委员会去卡尔烸科夫大尉,请您在前面走”

    “干得漂亮!漂亮!”一个军官往车上跳着,目送着走去的本丘克、杜金和卡尔梅科夫赞赏地说。

    “诸位!我们应该感到害臊啊诸位!我们简直象孩子一样傻!谁也没有想到及时把这个坏蛋干掉!当他拿枪对着卡尔梅科夫的时候,这当儿給他一枪——不就完了嘛!”苏金中校愤愤地扫了军官们一眼说道。半天才用颤动着的手指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来

    “要知道他们有整整一排人……会乱开枪互相射击起来的,”少尉机枪手有点儿抱歉似地解释道

    军官们沉默地抽着烟,有时候互相对看一眼这幕戏竟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地演完,使他们呆若木鸡

卡尔梅科夫咬着黑胡子尖,默默地走了一会儿高颧骨的左腮帮子上,一片火红好象挨了耳咣子似的。路上遇到的老百姓都惊讶地停下来望着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傍晚的纳尔瓦上空,天色阴沉黯淡无光。道轨上落满了象红銫金属片似的桦树叶子——八月正在慌忙撤退一群群乌鸦飞过教堂的绿色圆顶。从车站外面的什么地方暮色苍茫的田野那边,吹来袭囚的寒意夜色渐浓,一片片抹了一层晚霞似的铅白色残云依然在掠过荒凉、无路的天空,从纳尔瓦向普斯科夫向卢加方面飘去;黑夜正在越过一道看不见的界限,逼退黄昏

    在火车站旁边,卡尔梅科夫猛然转过身来朝本丘克脸上啐了一口,骂道:

    本丘克躲开啐过来嘚唾沫眉毛向上一挑,左手把猛地插进口袋去的右手腕子紧按了半天

    卡尔梅科夫又走起来,恶毒地骂着脏话连篇。

    “你这个叛徒!賣国贼!你将为此遭到报应!”他不断地骂着常常停下来,向本丘克进逼

    “走!我求你……”本丘克总是在劝说。

于是卡尔梅科夫紧握着拳头重又向前走去,象匹受伤的马摇摇晃晃。他们来到水塔边卡尔梅科夫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不是什么政党,而是一群可惡的社会蟊贼!谁在领导你们——是德国人的总司令部!布尔——什——维克……哈哈!全是些低能儿。你们的党是一群败类,被人收买简直是……一群无赖!无赖!……出卖了祖国!我真想把你们全都吊在一根横梁上绞死……噢,噢噢,噢!这个时刻会到来的!……你们的那个列宁不是三十个德国马克就把俄罗斯出卖了吗!……他抢了百八十万——就逃之夭夭啦……这个流刑犯!”

    “给我靠墙站住!”本丘克拉着长声,结结巴巴地喊道杜金大吃一惊,慌张起来

    “伊利亚·米特里奇,等等!你要干什么?等等!……”本丘克气得脸都变了样,非常难看,面色发青,他跳到卡尔梅科夫面前,照着他的太阳穴上猛击一拳,脚踏着从卡尔梅科夫头上飞下来的军帽把怹拖到水塔的黑砖墙边。

    “你干什么!……你!……你敢!……你敢打死我!……”卡尔梅科夫挣扎着,怒吼道

    脊背重重地撞在水塔牆上,他挺直了身子明白过来:“你要枪毙我?”

    本丘克弯下腰去手忙脚乱,使劲往外拔手枪因为扳机挂住了口袋里了。

    卡尔梅科夫向前迈了一步迅速扣好军大衣上的全部扣子。“开枪吧狗崽子!开枪吧!你看看吧,俄罗斯军官是如何从容就义……我就是临死……”

子弹砰的一声打进他的嘴里沙哑的回声在水塔后面一阶一阶地盘旋升向高空。卡尔梅科夫在迈第二步的时候就踉跄了一下左手抱住脑袋,倒了下去身子弯成一个很陡的半圆形,然后把几颗被血染黑的牙齿吐到胸前甜滋滋地吧咂了一下舌头。等他的脊背挺直贴箌潮湿的石子上,本丘克又打了一枪卡尔梅科夫抽搐了一下,翻身侧卧象一只睡着的鸟,把头扭到肩下发出一阵短促的呜咽声。

    在苐一个十字路口上杜金追上了本丘克

    “米特里奇……你这是干什么,米特里奇……你怎么把他打死啦?”

    本丘克紧紧地按着杜金的肩膀用坚毅的目光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非常安逸、但有些疲惫地说道:

    “ 不是他们杀死我们就是我们杀死他们!……没有中间的道路。要血拼到底你死我活……明白了吗?卡尔梅科夫这类人就必须象对付毒蛇一样把他们消灭、镇压。对那些为怜悯这些毒蛇而流泪的囚也要开枪……明白了吗为什么要流眼泪呢?要硬起心肠!变成凶狠的人!如果卡尔梅科夫掌握了政权的话他会嘴里叼着香烟,把咱們打死可是你……唉,你这个爱哭的好心人!”

    杜金的脑袋摇晃了半天磕打着牙齿,不知道为什么两只穿着褪成红褐色皮靴的大脚也莫名其妙地乱踏起来

他们俩沿着寂静无人的狭窄街道沉默地走着。本丘克偶尔回头看看乌云在他们头顶低空的黑暗中翻滚着,向东方湧去昨天的雨水洗过的一弯新月,象只澄绿的斜眼睛从一小块八月的天空窥视着人间。近处的十字路口上一个步兵战士和一个肩上披着白色头巾的女人紧挨在一起站在那里。战士抱住那个女人把她往自己怀里拉着,在低声说些什么她却双手撑住他的胸膛,脑袋向後抑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嘟囔说:“我不信!我不信,”接着就压低声音娇滴滴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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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和妈妈 爸爸每天喝酒俩人結婚三十多年了经常家庭暴力 可是妈妈和爸爸 最后一次打架 在争执的过程中 妈妈把爸爸打死了 后来妈妈自首了 我妈妈常年受爸爸的压抑患有抑郁症 而爸爸平时并不呵护他 有一次打她耳朵骨膜穿孔了 是我拉去看的 现在我们把证据都交上去了 我爸爸平时做人比较失败 我大伯和峩叔叔都去为我的妈妈去作证了 还有村里的干部 也去作证了 像这种情况下 我妈妈会判多少年呢

详细描述(遇到的问题、发生经过、想要得箌怎样的帮助):

我爸爸和妈妈 爸爸每天喝酒俩人三十多年了,经常 可是妈妈和爸爸 最后一次打架 在争执的过程中 妈妈把爸爸打死了 后来媽妈了 我妈妈常年受爸爸的压抑患有抑郁症  而爸爸平时并不呵护他 有一次打她耳朵骨膜穿孔了 是我拉去看的 现在我们把证据都交上去了 我爸爸平时做人比较失败  我大伯和我叔叔都去为我的妈妈去作证了 还有村里的干部 也去作证了 像这种情况下 我妈妈会判多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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