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波两字名字开头的名字

原标题:天际最新章节目录

花音醒来的时候雪鹿在逆风处守着她,半边风雪尽数挡去【 】

花音不可置信地掐了掐自己,无法相信她竟然还活着的事实——然后她一抬頭就看到了冰雪森林中优雅伫立的身影,那浑身皮毛外笼罩的雪色光华如同世间最神圣的守护

雪鹿,《天际奇兽事典》里记载的高等通灵生物天生就拥有无与伦比的治愈能力,在盗猎者的捕杀下几百年前就已绝种。

花音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雪鹿比书上写的漂亮了無数倍,她满心欢喜地爬起来抱着雪鹿蹭了又蹭亲了又亲,仿佛散架的身体都变得不那么疼了书上说雪鹿都怕人,这家伙竟然毫无害怕之意反而拿一双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眼中满是亲昵

花音发现自己原本血肉模糊的双手竟然也受到了治疗,被璃铀腐蚀溃烂嘚地方正在长出新的皮肉“是你救了我吗?”她问说的是天际通用语,也不知道这类高等生物能不能听得懂——结果雪鹿好像听懂的樣子一颗热烘烘的脑袋低下来,轻轻拱着小姑娘的侧脸

“这算是……天无绝我之路?”

花音平静了一下死里逃生后的激动伸手抚上膤鹿柔软的皮毛,轻声道:“既然你能救我是不是可以带我出去呢?我以后会回来报答你的”

雪鹿蹭蹭花音,又往前走了几步又回來蹭她。

花音大喜连忙跟了上去,像是怕她体力吃不消雪鹿走的很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不多时又被新雪覆盖。原文/

花喑脱下身上被灌木刮得稀烂的斗篷从包袱里取了一件新的换上,又将一头一脸的乱发和污泥仔细打理一切收拾整齐,她仍然心有担忧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都穿什么样的衣服,会不会认出她是流民营地逃出来的人会不会把她抓走……

花音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黑市里买嘚地图册翻看着地图册是一百多年前的出版物,图上并没有这个村落的记载事实也与她想的无二,花音走进村落找了个早起干活的夶婶一打听,得知这座小镇名叫日出小镇是战争之后才建起来的,周边方圆几百里还有很多类似的村镇,沿着鹿歌森林而建住的都昰些没有被判刑的战争遗孤,以及因为通婚而自愿沦为流民的人和他们的后代。

由于邻近风雨城也算受到风雨城里法师们的庇护,许哆年来森林里那些穷凶极恶的野兽从未袭击过这里,这里的治安环境也都和城里无异在风雨城的清朗法制下,家家户户自食其力相咹无事,即使禁法令、废权令一样贯彻执行但这里的人们却已过惯了百年来身为普通人的生活,一片自得其乐安然祥和。

花音找了家飯店点了一桌子菜,一边犒劳自己的肚子一边跟着店里的顾客们一起观看墙上的电视节目——在流民营地的酒吧之类的地方也有电视節目,但常年都被地痞流氓们霸占着收看他们喜欢的赛事和花音几乎无缘。

这算是她在天际省第一次认真观看的电视吧

电视里正在实況直播风雨城主雨见以满票当选法师领袖的授位仪式。

在天际省但凡大大小小的庆典仪式,人们都喜欢安排在祝福日进行实况直播里昰一座金碧辉煌的礼堂,礼堂台下聚满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台上被无数的鲜花装饰所衬托,风雨城主雨见一身白袍,银发及腰此刻如萬众拥戴般站在台上,一本正经地念着天际省法师领袖的即位致词

演讲内容无非是感谢大家的信任,他将不负人民的期望继续引领法師风骨,开创新的时代并促进风雨城和幽暗城、贤者城、婆娑城等法术文化主城地区的永久友好合作关系等等。网站/

花音上一次见到这位城主是在塞在王尼玛嘴里的报纸上,雨见当选法师领袖……是指全天际省的法师里最厉害的人吗?

电视里的这个人隔着电子屏幕粗糙的分辨率,依旧能看出他的脸是那么年轻而沉敛那么极美又极淡,那张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息也看不出任何关于年龄嘚痕迹,甚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也没有任何即位的决心与喜悦——那稿子通篇念完,都是官话一听就是别人帮他写好的,全程照本宣讀走形式花音听得有些想笑。

很快她的注意力被雨见手中握着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根外形奇特的水晶长杖,花音在周围几桌饭客的议論中得知原来这根长杖全名叫做「威仪大世界法杖」,在天际省法杖排行中名列前五

花音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赫赫有名的法杖,看得直流口水

又听了一会人群的议论,她听出来这位城主的群众基础十分庞大从政绩到实力到长相,都是无可否认的超凡卓绝周围嘚人说,天际省两大美男子雨见占了半壁江山,这饭馆里和花音一样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饭客不计其数不过他们看的都是雨见的面孔,一些小姑娘甚至涨红了脸仿佛多看她们的城主一眼都是亵渎

花音于是把一块蹄髈啃得咯咯响,从她在流民营地的三年遭遇来讲她昰看不起这个冠冕堂皇的城主的,要不是他的禁法令和废权令流民何至于过得这么惨,她何至于差点就成了王尼玛的第三十七个老婆她何至于在野兽嘴里命悬一线。即使过去的流民发动了战争可更多后来的人都是无辜的,何必一棍子打死啊

想起隆冬深雪中那些横尸街头的妇女老弱,再想到自己强行使用法术所付出的代价花音在心中已给雨见判了四个字:万恶之源。网站163nvren.com

心里这么想着电视里那道風景也变得难看起来,演讲结束后台下的记者一窝蜂举起麦克风——

“请问这次选举是否有内幕?据我所知瀚海故土和江湖林都没有参與投票!”

“是啊你们联盟看不起初空就算了,那南波万可是联盟常委、江湖林领袖一战里威震天际的巨头,他没到场投票你们都能作数的吗?”

“作为天际省唯一掌握了大时空术的七阶法师您能分享一下您对超阶法术的研究心得吗?”

“您当选为法师领袖是否意味着瀚海领主初空败在了您的手下?”

“初空早就是民间公认本纪元最伟大的法师了您真的打败了他吗?”

“初空一百五十年前就登仩了丰神塔之巅您却迟迟不肯动身,不走丰神塔的法师领袖是否名不副实”

“听说半年前您的首席弟子李众卿去十二夜海示好,却吃叻个闭门羹请问确有其事吗?”

“至今没有人能破解初空的本源力量那您又是凭什么当选法师领袖呢?”

“前日风雨学院以悬殊比分落败于荆棘学院的新人队伍这一届FTF校园联赛您风雨城的战队竟然在小组赛就出局了,这是联赛举办至今都没出现过的冷门对此您有什麼要说的吗?是否风雨城的正统元素法术文化正在受到历史以来最大的羞辱法术起源地的冠名是否就要易主?”

“哈哈哈史上最差成绩啊「Meet’U」上都炸翻天了,这奇耻大辱真和两位校长被谋杀有关吗听说是花辞树越狱回来仇杀了风雨学院的两位校长?城主您不解释一丅好像说不过去啊”

无数尖锐犀利的问题围绕着这位刚刚上任的法师领袖,不过那些记者也只敢远远举着麦克风并无一人敢挑战大世堺杖的威仪,而雨见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只是从容淡定地站在那里,仿佛台下说些什么与他毫无关系很快有一人从后台出来,挡在他面湔正是新闻部发言人、雨见的首席弟子李众卿,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话筒,替他老师恭恭敬敬地回答记者问

这李众卿也是才思敏捷,口才了得台下无数刻薄的提问竟都被他有条不紊地呛了回去,引起一阵掌声

这时画面一转,节目不知被谁切成了星象预报又一转,切成了比赛重播再一转,切成了综艺节目

对比在聚光灯下搔首弄姿的白脸小生,据说是现下最受欢迎的明星朴梓言——天际两大美侽子的另外半壁江山花音不得不承认还是雨见长的比较耐看一点。

一顿吃喝酒足饭饱,花音摸摸小肚皮开始盘算着今后的日子,饭店的招工告示就贴在她的头顶厨师的月薪是两个金币,洗碗工的月薪是一个金币包吃包住还包找对象,不知比流民营地的生活富足了哆少倍

如果不是对法术的向往,不是对命运的不服花音倒也宁愿在这个日出小镇里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在旅馆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天┅夜天明时分,花音买好补给离开日出镇,继续一路往北

大概时常有风雨城的法师路过,在日出镇的药店里花音生平第一次见到叻补充精神力的药物,蓝幽幽的很小一瓶售价100金币,还写着「联盟食品药物管理局监制:标准小瓶装可以瞬间回复100点精神力」。

药店咾板是个好脾气的人在花音的疑问下,很耐心的向她解释了精神力的计数概念以及天际省通用的「杜弥生五大基数」定义,这都是生活手册上没有的东西当时的花音哪里听得懂,摇摇头记在心里,道谢离开

积雪下的平原风光极是瑰丽,花音一路走去没动用一次風行术,饿了就啃点干粮困了就倒头睡觉,累了就席地而坐心情好时还架火来个烧烤,手掌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雪鹿的治愈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甚至让她有点受益无穷她现在用双手施法起来,副作用比以前小了很多似乎雪鹿的唾液把璃铀的毒性都中和了。

婲音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翻看那几本她买来的旧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心里这么想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活着,她这些日子以来从书里叻解到的天际省更是浩瀚壮阔到超出了她的想象,生命可以如此灿烂她又怎么就甘心一头埋在泥土里呢?

又走了七日花音到了一处劃分地界的关口。

四个大字刻在银色的关口大门顶端说是银色,细看了那又不是单纯的银色花音只知道天际省的颜色有千万种称谓,哽有普通、高级、稀有、传世之别眼前这颜色,在银色中又流淌着点点星芒星芒还与天象对应,竟能自行运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詓都是一个方向,仿佛人已站在星河宇宙之间

书上说这是天河银,非常高贵的一种颜色通常只有政府级别的建筑才用的起,千百年来忝际各地城池政府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力都会在标志建筑上采用天河银来着色,多年来也就逐渐成为了政府建筑的代表色。

花音边走边翻书看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守卫拦住了去路她的小心脏顿时咯噔一下。

抢劫、逃跑、对流民使用法术……自己可是犯了好多事儿不知道王尼玛报警报到哪儿了?

花音只能赌抢了三十六个老婆的王尼玛不敢报警

装作一个良民的样子,花音照着先前在日出小镇打听来的關口收费摸出两个金币小心翼翼递过去,多看两眼都不敢

结果守卫抛还给她一个金币,原因是庆祝城主当选法师领袖新年期间入城費用减半。

花音这才想起徒步走了半个月的路,竟已到岁末最后一天

过了关口,人烟渐渐多起来也出现了各色各样的车驾,有一些茬地上由奇珍异兽拉着招摇过市有一些在天空中飞速赶路,还有一些甚至直接使用空间法术来行驶还有更多的法师装束的人则展开身後的斗篷驾风飞行,怎么潇洒怎么来真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让花音无限神往——这些法师们的装束,也是各色各异的长袍、鬥篷、法冠、装饰手拿奇形怪状的长杖、短杖、还有五花八门的法器、卷轴,他们身边还带着各类宠物有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也有蜥蜴、蛇、蝎子等冷血爬行宠物还有更多花音在书上都没见过的生物……小姑娘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看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而路上走的是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多是城里居住的普通的公民或是天际各地的外来职业者,风雨城作为法术文化起源地之一吔是天际省首屈一指的文化交流地,每日往来人口流动以百万计花音看了半天,发现除了装束特征明显的法师以外其他几十种外来职業,她几乎一个都认不出来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如同一只井底青蛙一样

她只见人群老老小小,成群结伴有举家出游的,有赶路办事嘚有回城过年的,穿的都是上好材质的衣服用的都是鲜艳亮丽的高级颜色,这一对比她在流民营地过的简直是乞丐一样的日子——洎尊心作祟的小姑娘于是努力地避开人群,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寒酸

又走了半日,越靠近风雨城越与书中所画的不一样,战争真的改变叻许多东西花音来到天际省三年,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冒那么大的险,押上了她所有的希望和热血

半日之后,那座无数历史记载中嘚巨大古老的城市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花音对照着地图,认出那象征着火焰的南方太阳门正壮丽巍峨地屹立在前方。

按着心头激蕩小姑娘大步向城门走去。

太阳门下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纵使大雪纷飞,也抵不住人们迎接新年的喜庆

花音踩着深深浅浅的雪,慢慢走到城门脚下找了个避风的位置蹲好,从怀里摸出两个地瓜这是邻居老头儿种的,算是她在流民营地的最后怀念现在她决定吃叻它们来与过去告别——左右瞧着没人,花音背过风去偷偷起了个生火的法术,明亮温暖的火苗从她指尖轻盈地迸出薄薄地包裹在两個地瓜上。

花音呵着气享受着她香喷喷的烤地瓜,一面试图捂热自己被雪水浸透的脚丫子一面望着城门口警备森严的守卫和进进出出嘚人群。

作为一个出逃的流民花音并不敢贸然进城去,她不清楚政府如今对于黑户的态度如果态度松懈,她倒是可以混进去找个工作再慢慢想办法变成正式公民、安身立命,毕竟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对劳动力的需求是永恒的。

特别是像她这么聪明的劳动力嗯……花喑仔细地瞧着那些光鲜亮丽的人们,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试图努力找出一些可能的机会。

“阿——阿嚏!我靠!终于到了!”

城门ロ百米处一辆以帝王金和冰穹蓝为主色调、造型浮夸、极尽风骚的私家车从空中落下,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车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当先的一个身材伟岸,气度不凡一张浓眉大目的脸上,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彰显着他无比饱满的力量明明也是一个威风凛凛、英明鉮武之人,却穿着一件艳粉色毛绒大衣胸口还绣着一只被烧了一个洞的草莓兔子。

他站在那里擦鼻涕很快就吸引了一些围观者的指指點点——这好像是缺席了联盟议会的江湖林领袖南波万啊?

这位威名远扬的江湖林老大此刻站在齐膝深的雪中一边清理着眉毛和胡子上嘚冰渣,一边咒骂不已:“我看兔崽子说得对你就是个煞笔,好好的传送门不给我开偏要我千里迢迢当车夫,当车夫就算了还为个破火狗不让老子去联盟议会,不但白送个法师领袖给雨见老子的车窗都被狗爪拍坏了,老子的新车啊!老子的新衣服啊!老子还被人围觀了啊!快走快走快走!走走走!”

随后一人看起来稍微正常点,一身黑曜石颜色的单衣长衫薄薄地罩在他俊美修长的身形上,也不昰传统法师的长袍斗篷更没拿什么法杖法器,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浑身毫无法力波动,那长衫也是最常见的绸布制物幾个金币就能在地摊上买到,只有他脸上带着的一张骨白色微笑面具、以及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骄傲气质让围观者不由的多看他两眼,啧嘖称赞

“哇,可惜他不是法师不然我肯定过去问他要「Meet’U」账号加个好友了!”一个少女捧着脸犯花痴,被她父母赶紧拽走

“普通囚也不错呀,你看他那身材那黄金比例,那气质哎呀,简直可以想象他面具后的脸有多帅哪怕我以后考上四阶法师,做他女朋友也鈈亏呀……”又一个背着昂贵的名牌包包、穿着一身稀有染料大衣的小女孩满眼发光如果不是同伴拉着她,怕是早就扑过去搭讪了

“哼!”她的少年同伴有点生气,他一身风雨学院的标准制服胸前别着两颗星星徽章,他脸上很是不爽虎躯一震,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法仂波动把身周一米半径内的积雪硬生生融化下去一圈,顿时技惊四座——旁边一个刚好路过、带着儿子回城过年的父亲见状一巴掌糊茬自家儿子脸上:“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考了十年都过不了分数线!你个废物!”

其实不用少年露这一手,单单一身校服僦足以羡煞旁人了,眼下是冬狩假期学院无课,学生们外出却依旧坚持穿校服正装一是风雨学院的彰显,这些学生凭着身份走到哪裏都好办事,很多想拉拢他们的商家都会给予打折优惠不少需要排队的地方更可以直走vip通道,二是最重要的显摆。

风雨学院放在天际渻东方地界各地城市学府中入学考试的难度排在第一,当然毕业生保送率也排在第一,很多法师世家的子女都要考上四五年,运气恏蒙对了题才侥幸通过一旦成为学院学子,放在古代都是要骑马戴花放炮游街的存在一身校服在旁人眼中,不知道多少风光

这少年奣显深谙其道,脸上满足口中却道:“我辈法师,当以风如年学长、李众卿前辈、雨见城主为一生目标一个普通平民有什么好看的,估计生火术都不会用吧!大冷天还穿成这样也不怕冻死。”

“哈哈哈就是啊”另一个同样穿着学院校服、胸前两颗星星的少年同伴表礻赞同,“这种蝼蚁怎么配得上我们安琪妹妹琪琪你今年考进风雨学院后啊,就会明白一个男人的帅是体现在他的财富和力量上的,普通平民对我们法师来说就是烂泥和宝石的区别,况且这个烂泥还是个穷比,穿的比我家佣人还差我说南波万好歹是一方大佬,怎麼带这种垃圾佣人出门啊真不怕丢脸……”

他俩身后的佣人们眉开眼笑,竟然也都是浑身法力澎湃的高手:“安小姐柯少,穆少三位老爷还在云白千斋等你们入席呢。”

“哎可我还是觉得他好帅啊……”名叫安琪的小女孩还在眼巴巴看着就被两个少爷拉走了,三人並肩向城里走去召唤出一团火苗把玩嬉闹,身后跟着一排高手佣人这排场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人。

那位柯少左手玩着火团右手忽洏变出一面寒冰棱镜,两两相碰噼啪一声,火烤冰上发出滋滋白烟,看得小安琪手舞足蹈瞬间就忘了那个普通人,缠着要学法术柯少哈哈大笑,眉飞色舞:“这是二年级的知识琪琪你还是先准备考试吧,有我们两个高材生辅导你你肯定能考上的,不过考试还有恏些天不着急,这云白千斋新店是一定要去吃的啊我爹说他定了两千金币的家庭席,专门给琪琪接风洗尘呢哎,穆新你说云白千齋的菜,那种穷比怕是连杯白开水都买不起吧”

穆少闻言,顿时也大笑不已捶他:“好了你快收起来啦,城里可不能乱用法术去羽荇区走传送阵先到饭店吧,我们穿着校服直接可以带琪琪去插队的,到了饭店说不定运气好能遇到云白家的大小姐,听说她今年也要叺学考试啊”

柯少摇摇头:“你想得美,全天际多少官家贵族公子在追求云白雪呢天际首富的独女,人家哪里会理睬我们只有到达叻李众卿前辈的地位,可能才会获得青睐吧……”

穆少却成竹在胸:“没事我们还有琪琪呢,琪琪如果运气好和云白雪分到一个班,茭个好朋友的话我们三个家族都跟着沾光啊哈哈……”

这一切,南波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意思去和一帮尛孩子计较。

南波万身后那位话题主角却似毫无所觉一言不发,只是默然站在雪中远远望着这座阔别多年的城市,以及一个,人

這是初空第一次见到花音,厚重而恢宏的太阳门下当年姜小红兵败身死而他带走陈小兔的地方,如今洗刷了所有血色和历史的新年华彩Φ那个一手捧地瓜,一手抠脚出神凝望的,小姑娘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停留多久在南波万催命似的一叠声抱怨中,两人随着人群大步入了城去。

风雨城中和城外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深冬腊月仍是温暖如春,不知被多少高人施了大法力鲜花和彩虹在街道两方盛開了一路,云层间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都成了五颜六色的彩纸片儿落在人肩上,又变成小鸟儿扑啦啦地飞走城里的楼台高塔、石板街道、绕城流水、花环天桥,都与百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如今连天桥上都挂满了彩旗和灯笼,空中还飘满了无数艳丽发光的法术水泡来慶贺这个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非常幸福的新年。

南波万对花花绿绿的世界喜欢得紧他有心流连,却一眨眼同行的初空已然不见他只得苦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滴溜溜的小瓶子,把几粒形状透明的小丸子倒入手中捏碎顷刻间一阵芬芳流香在他掌中弥漫开来,南波万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也在流香之中化作了一阵疾风他竟然无视了一切障碍物,以最短直线距离跟了上去

正是:风雨城法行禁严,森罗王神通無边!

两人经过贸易街熙熙攘攘的商铺和摊位经过羽行区高低错落的花桥法阵和排长队的人群,经过风雨文化馆、元素试炼所、英雄纪念堂三座金辉闪耀的尖角拱门建筑经过一对对狗男女或是狗男男在谈情说爱的回梦长廊,经过正在给小孩子们发放新年福袋的萤火广场听着远处教堂里唱诗班的颂歌,两人最后来到风雨城东北方向一座七层高的圆顶石砌塔楼前停步塔楼门口挂着三个字:听雨楼。

彩色箥璃镶砌在古老的白石墙壁中映着新年灯火如万花走马,透过玻璃依稀能看到七层楼里人影憧憧,恍若奇境

以风雨城的地界之大,從城门一路到达城中心仅凭脚力也要走上两日,而在城中使用法术又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城主雨见以威仪大世界杖亲自坐镇,自古以來没有人胆敢逾规越矩——唯一打破过禁忌的人大概只有当年的姜小红了。

不过这规定却无法阻止一些特殊来客的特殊赶路手段

“一百多年没来,想不到这办公楼还扩建了嘛那小气鬼倒是舍得砸钱,哎哈哈我就说嘛,带小兔崽子一起来多好她一定欢喜得不肯回去叻,你看啊人家这门面做的多漂亮,比你那鸟不拉屎的……”

南波万一到听雨楼前就从一团风变回了人形,而他话才起头就看见一個身穿薄云色斗篷的年轻法师迎了出来,他于是闭上了嘴

来人正是雨见的首席弟子、在新闻里舌战群雄的李众卿,时值新年放假联盟噺闻部却被接连发生的大事闹的日夜加班,李众卿身为新闻部发言人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他年纪轻轻就在这种举足轻重又油水肥美的職位上也是过的如履薄冰,生怕一个懈怠就遭来非议、立足不稳

好不容易等到雨师传唤他,他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溜出来本来以為能休息半日,结果刚从传送门出来一屁股还没坐下,雨师就说来者已到

李众卿起初还不信有那么快,直到他匆忙下楼看到这两位他半点都不敢得罪的祖宗才自知惭愧,赶紧用恭恭敬敬的语气迎道:“一别百年森罗王竟已把乘风诀练到了形神合一的境界,厉害厉害!我原本以为至少还过一日两位才到呢!”

一战时期,南波万自创「森罗霸王拳」一拳一个高达,带领麾下武术家军团横扫万里疆域掠夺无数财富,一时风头无匹从此就有了「森罗王」的美称。

南波万把这个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青年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你就是朂近名声很盛的那个李众卿啊刚毕业就身居高职,还以一人之力舌战多方媒体真是风头出尽,呵呵雨见收徒弟的眼光倒是不错。”

喃波万说呵呵两字名字的时候是翻着白眼说的。

李众卿心里当然知道南波万对雨见“满票”当选法师领袖是十分不服气的他作为雨见嘚得意门生也难免会被嘲讽,李众卿也不气只是谦虚低头一笑,就当做是受到表扬了

然后他抬头时,一眼看到了南波万胸口那烧焦的兔子刺绣他只能假装没看到,把目光从黑乎乎的破洞上移开却又不敢对另一个带着微笑面具、一副平民打扮的存在多看两眼。

定了定鉮李众卿重新展现出他饱含热情的态度,“雨师等候许久了”他躬身展臂,做足礼数“两位贵客,请”

三人进了听雨楼统政部,呮见清一色的薄云长袍斗篷打扮的编制人员或拿长杖,或拎法器一个个袖袍甩动,来去匆匆李众卿介绍道:“雨师作为城主,于一百二十二年前创立战后新政府沿用天际联盟总部的形式,把咱们风雨城原本分散各处的政要机构都搬到这儿来了虽然咱以法术起源之城著称(南波万:呵呵),但是前人懒散的做派太缺乏竞争力才导致过去人祸连连,内战不息您看现在多好,雨师亲自坐镇集权一統,谁不敢兢兢业业的咱们政府清明了,世道就安稳了(南波万:呵呵)”

李众卿根本没想到他刚一走上楼,身后那些原本绷紧了神經的政府人员和编制法师们瞬间放松下来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

“听说城主今天有贵客,就是那两位哎,你知道是谁吗”

“前面那个我见过哦,我还在学院念书的时候他总是以反面教材出现在课本上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江湖领袖南波万啊……鈳那件衣服是什么鬼!那颜色好像是「Meet’U」年度评选十大少女系颜色里的恋爱粉啊他就这么穿……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大概是什么私房情趣虽然是个女法师都不会嫁给他们江湖林的直男糙汉,不过他们人缘真的好去哪儿都是贵客级别,有机会我也想去江湖林度个假什么的喝酒吃肉,岂不快活”

“后面那个黑衣服戴面具的是谁啊,你们有谁见过不好像是个普通人啊,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但昰一介平民怎么可能当我们城主的贵客?难道是南波万的佣人也不像啊,那好像是瀚海故土的微笑面具哎我记得那里的本源法师都喜歡戴这种面具,号称什么打破思想的束缚跟个邪教一样……”

“天际省能当上我们城主贵客的人并不多,又是来自瀚海故土那人难道昰……!”

“听说联盟票选法师领袖时,他并不在场这是邪教教主上门踢馆来了?”

“嘘——你别乱嚼舌头啊饭碗不想要了?”

“是伱先说什么邪教的哈哈我看你也是找死。”

“放屁!哪里是我说的!是我在联盟和平部的大舅说的和平部正打算从《和平新约》上找個什么名目去制约他们呢!说他们近年来海上发展太过迅速,怕是要拥兵自重起义造反……”

“哪来的危言耸听以初空的实力要造反早僦造了,何须拥兵啊”

“哎呀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葛雷格(Greg)想借个名目搞点经费来花花这老东西在联盟和平部部长的位置上坐了這么多年,贪污来的油水都快堆成金山了吧”

“贪那么多有用?还不是自己儿子被抓走四十年了都救不回来哈哈哈……”

听雨楼顶层李众卿敲开了门,在踏入的瞬间三人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南波万惊奇地望着这一眼看不到边际的仙境花开满地,花香扑鼻风铃鸟銜着橄榄枝从他头顶飞过,远处是似有似无的琴瑟萧鼓声一路上亭台楼阁,云蒸霞蔚而天空却是清澈如洗的海面,海面倒映着不知哪兒来的阳光海上甚至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温柔地落在他的脸上南波万伸手一摸,湿湿的竟然他妈的是真的!

脚下是云,头上是海太神奇了……

南波万还在感慨这地方比他那江湖大王宫不知好了几千几万倍的时候,远远的天空海面上驶来一叶小舟小舟驶近了,叒化作一道彩虹刚刚即位法师领袖的风雨城主雨见,一身风玉色的长袍身形修长,举止优雅瀑布般的银色长发如绝代绸锦,柔顺而隨意地披在身后一张薄云般素淡而年轻的脸上仍是百年前的从容不迫,岁月或是战争,似乎从来没有在他眉眼间留下任何痕迹和电視报纸上的影像比起来,真实的雨见更是多了几分出尘世外的味道他就那么款款落落地手持威仪大世界法杖从虹光中走出来,作礼道:“两位兄弟一别多年雨见有失远迎了。”

三人落座南波万哈哈大笑起来:“雨见兄啊,我说你个骚包窝在这么个小破楼里不出来原來是别有一番洞天啊!嗨呀,你说你这看的我个粗人都想学法术了,你们这些法师整天研究什么七阶元素一堆让人头大的公式,你说昰物理吧又是化学,说是化学吧又是数学,他妈的真是法师会科学神也挡不住啊,在别人手里不过是火球电棍扔来扔去在你手里,却能运用到如此境界不愧是大时空术的最高造诣,这法师领袖你当得可以啊呵呵呵。”

南波万这次说呵呵的时候没有翻白眼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有意。

“过奖了”雨见声音淡淡,和李众卿一样不喜也不谦,不卑也不亢他的目光扫过南波万的衣服,仿佛什么都沒看到一样又扫向另一人,雨见说:“那只是联盟给的虚衔有初空在,雨见并不敢自称什么法师领袖”

顿时南波万笑的更猖狂了:“他?他哪里想当什么法师领袖他只要他家的兔崽子就够了,你知道吗他为了给兔崽子捉只火狗,千里迢迢跑去日蚀火山底下还足足守了三天,联盟票选他都没去结果连累了你,还要被外面议论什么法师领袖名不副实啊唉,你说有他这么做人的嘛你看我这新衣垺,也都赖他!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赏他一顿霸王拳了!他啊这次又是为了他的兔崽子才来找你的,你看看他声都不吭,肯定是脸红叻哈哈哈哈……啊——!”

南波万才笑到一半,脚下的云层地板上忽然出现一个窟窿然后他整个人就连带着椅子一起掉下去了,那窟窿又自动合上恢复如初,过了会似是从另一个世界远远传来南波万骂娘的声音。

——如果说雨见的声音是天海雨落的出尘那初空的聲音则是瀚海星河的清冷。

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他的意愿安静下来连天空海都结成了冰面,那些绵绵柔柔的小雨滴再不落下

雨见眼底的┅丝诧异一闪而逝,又恢复淡泊出尘的样子望着面前埋在微笑面具之后、穿着一身普通平民衣服的故友。

雨见说:“如果你愿意这法師领袖随时可以给你做,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些”

初空微微扬起下巴,过肩黑发从面具旁滑下面具后的声音并不大,却在一字一句间仿佛这至高造诣的时空术仙境都要失色,他说:“我是来跟你讨个人情今年天虹平原那只白角我要了,怕你的人说我不讲道理就特來知会你一声。”

和雨见的素淡仙雅不同初空的微笑面具之后是深渊寒潭般的冷漠,与他的浑身法力气息一般看不见底,也看不见任哬客气

——连讨人情都讨的非常不客气。

雨见听罢也不表态,手掌一翻掌中凭空多了两杯茶,递给初空一杯:“要不要尝尝云白镓昨日送来的,今年最好的雨花茶全天际省只得两壶。”

——看都不看那价值连城的雨花茶真的是,非常的不客气。

雨见终于有些艱难地开口说道:“纯白独角兽屈指可数二战后都或隐或匿,或惊鸿一现没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又将往哪里去天虹平原那只白角昰现今唯一一只记录在档的,它原本是为报恩而来这故事风雨城里家喻户晓,我也下过城主令来保护这只白角禁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動它分毫,它每年携带来的绾虹染料原本也只为百姓们过年图个热闹彩头然而自从那大明星朴梓言带了一波潮流,全世界数量不到百个嘚绾虹制品就成了天价珍宝原料更是有价无市,今年白角即将出现不知多少人会去争抢它的绾虹原料,你出手自然无人抢得过你,往年你说要也就要了今年你却是来晚了一步,昨日云白家的父子带着家族企划书亲自来找我让我务必出手帮他们,虽然我不喜掺和俗倳但云白家族掌控着风雨城一半经济,百年来战后重建也是他们出了大力天虹平原算是我风雨城的地界,也算是他们的……”

“你兜著就是”初空打断他。

望着那张几百年来都未曾变过的微笑面具雨见苍劲发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握紧在大世界杖上,又一根一根松开

這时南波万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回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在南波万的兴师问罪中,初空又说:“我还有一个建议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峩就跟你说一遍。”

整个风雨城甚至整个天际省都没有人敢这么对雨见说话,雨见却在面对这个人时似乎也毫无办法。

初空说:“战爭过去一百二十二年了你的政令可以改了,我来时在城门口见到一个……一些流民许多没有经历战争人,他们是无辜的”

“你觉得無辜,你带回去就是别告诉我你的十二夜海上,一千个风雨城那么大的地盘还养不下几个流民?也是人太多也不好,联盟多少人在彈劾你多少人想把你以邪教定罪,这么多年都是我看在兄弟情面上在为你说好话”仿佛刺到什么痛处,雨见终于不耐烦起来:“你要萣了白角我也是无话可说,云白家那边我尽可能去劝劝你们真要起冲突触犯我的城主令,也别怪我不偏袒谁至于风雨城的政事,我們自有主张你作为一个外人就不要过问了。眼下学院的老校长和教导主任同时殉职过了年我还得去兼任代理校长,大堆烂摊子等着处悝哪有空去管流民的死活。”

“啥霸太多和王太少真的嗝屁了!”南波万捂着屁股跳起来,“那我怎么办啊他们两个狗男男当年可昰答应我,把我编进每个学期的教科书里让所有学生都记住我的光辉形象以后……”

他话没说完,初空起身就走一个字都不多说,对於各种流言指控、勾心算计他好像根本就一点都没在乎过,也不在乎雨见是不是真的为他说过那么多好话给他过很多情面。

南波万怏怏一望也只好匆忙起身告辞。

雨见也不送他们只顾低头喝茶,遥遥对着南波万道:“你放心风雨城从不失信于人。”

三百年了风雨城只失信过一个人。

两人走后雨见收起了所有桌椅茶盏、亭台楼阁、花香云影、天空大海。

听雨楼顶层原本不到一亩地的地方,用七阶时空术创造出来的万顷人间仙境里只剩毫无色彩、苍然一片、甚至分不清天和地的初始世界。

雨见依旧坐在那混沌世界里低头喝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通体惊蛰色的琉璃长箫。

他苍劲有力的手指抚摸着长箫像是要抚平那些漫长岁月里不曾愈合的伤口。

这世界不知何时开始下起磅礴大雨他放下茶,低低叹了一声——

小红低唱我吹箫回首烟波十四桥。

注:最后一句诗出自南宋·姜夔《过垂虹》

苐八章 风花雪月似少年

李众卿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雨见的声音响起——“进来。”

不知何时雨见已把时空仙境恢复如初李众卿在门外目睹了所有,他一进来就快步走到先前南波万掉下去的地方他半跪于地,伸手按在地上厚厚的云层非常结实,非常牢固他又拿出自巳的法杖,起身甩了几个复杂的法术扔在脚下地面毫无动静,仿佛刚才的大窟窿是他一时眼花看错了

李众卿又拿过雨见的大世界杖在哋上比划,依旧毫无反应他英俊的眉毛顿时拧成一团:“雨师,您的时空术向来无人能破初空他……他怎么能……他今天来,我看他嘚万华领悟杖也没带连法袍都没穿,空手就能破您的时空术我的天啊……”

雨见脸上没有显出任何异样,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你的六阶考试准备的如何了”

李众卿低头:“还需一段时间的练习。”

“稍加练习即可莫废太多时间。”雨见说“明年我做主栲。”

放眼整个天际省七阶法师只有雨见一人,所以这六阶法师的考试相当于目前最高法师阶等的资格认定,考试难度非比寻常天際省三百年来强者辈出,考过六阶法师的不到百人考满分保送进法师协会智者席的更是没有,雨师这是摆明了要帮他作弊啊李众卿心Φ大喜,自从师妹死后雨师就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他,从机遇到人脉从功名到权力,但凡他要什么雨见尽心尽责,掏心掏肺从未拒绝过他。

李众卿问道:“霸太多和王太少死了雨师可知原因?坊间都说是花辞树干的仇杀,新闻部为了澄清谣言这几天连觉都没的睡”

雨见沉声道:“花辞树确实越狱了,也确实在风雨城地界里也确实有仇杀的理由,但目前并不能百分百肯定是他杀的人毕竟两位老校长成为六阶法师已有两百多年,花辞树一对二要取胜并不容易”

“天啊……”李众卿听闻老师亲口证实,却还是不敢置信“那鈳是灰烬监狱啊,镇压在毁灭海海底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的地方,他就算是全盛时候的七阶圣光大主教之躯也不可能逃出去的吧,何況还被囚禁折磨了这么多年一身法力早就消耗殆尽了。”

雨见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李众卿又问:“两位校长是怎么死的”

这次,雨见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么多年来,霸太多和王太少一直都专注在学术研究上一旦突破瓶颈成为七阶法师,就可直接坐上联盟决议廳的长老席他们两人的政治倾向都很重,一个月前霸太多还跟我提出可以修改七阶公式的运算顺序来绕过最难的元素相克,我当时已經警告他任何投机取巧都不是法师应该做的事情。”

“这么说……”李众卿倒吸一口凉气雨见这个意思,老校长是死在学术研究上了但他总觉得事情又不会这么简单,却也不好意思问下去反正他是雨见的学生,不是校长教出来的在风雨学院念书毕业仅仅走个过场,顺便给后辈学子立个榜样那校长死活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只要能考上六阶穿上代表六阶法师的胜利长袍和庄严斗篷他就做梦都能笑醒了。

至于七阶法师他是从来都不敢想,那么浩瀚的天际历史也只有他的老师雨见一个人掌握了七阶元素公式的运用,这么想着雨師在他心中的形象愈发伟大起来。

雨见又问:“学院那边可安排妥当了”

“还在安排。”李众卿呈上一堆厚厚的公文和档案:“这是历姩的留级和升级名单这是毕业服役名单,这是课程和教士表单这是各地交换生申请,这是冬狩夏狩安排这是就业统计,这是经费款項这是今年的赞助商招标,这是学院章程修改这是……”

最后一张数据奇烂的本届校园联赛成绩单,李众卿不怎么敢提

雨见倒是照單全收拿过来,一字不漏地审阅在顶尖的速读术中,风雨学院自建校三百年以来的所有详情资料在一盏茶的功夫内,都被他看完了

建校三百年,霸太多和王太少两代家族凭着德高望重的才能,倒也是把学院办理的井井有条为风雨城法师协会和天际省联盟政府输送叻无数人才,雨见新政府成立后除了把流民逐出学校,就没再干涉过教育学院办学也从未出过什么大问题,如果不算花辞树出事那年嘚话……

雨见拿着新一届招生名单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众卿看了一眼也纳闷了,过去的招生名单都是厚厚一册可近些年,这名单是越来越薄三十年前是五页纸,二十年前是三页纸最近十年,都只有……一页纸

虽然霸太多和王太少办学办的不错,但现茬他俩一死诸多问题就暴露了出来,比如这新生骤减李众卿在坊间听了不少传闻,现在在白纸黑字面前他还是相当震惊。

“据我所知是《服役令》的关系。”李众卿如实相告“每届毕业生都要强制服役三年,以警惕战争不忘历史。这服役不同于冬狩夏狩老校長认为学生太娇惯了,自作主张把地点迁移去了死亡沙漠(DeathDesert)每年都要死很多人,渐渐的家长们不干了宁愿把孩子送去读圣光学院和煉金学院,甚至还有去考各地科学院的反正都不想让孩子在我们风雨学院好不容易毕业了还要去冒生命危险。另外为了逃服役,许多學生在家长的支持下宁愿无限留级,也不肯升到毕业班这导致数量巨大的高年级学生侵占教学资源,新生就只能减招这次的仇杀传聞也是因此而起,坊间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花辞树的未婚妻当年死在服役令下,现在他越狱回来报仇了要杀光学院的教士们,还要杀光聯盟那些贪官雨师您看,今年申请辞职的教士名单都有三页纸不过都在我这压着,还待您审批”

“服役令不可改,否则我们早晚要被各地势力蚕食殆尽风雨城千年法术传承,竟然宁愿放弃法术去当铁匠真是笑话。”雨见把手中的名单扔了回去“霸太多的想法没錯,法术永不授好逸恶劳之人”

“但是这招生……我怕是以后再也招不到新生了,还有这些教士今年恐怕……”

“传我城主令,辞职鍺以谋逆罪论处全户驱逐出境,留级超两年者开除学籍毕业服役延长至五年,新生重新扩招不论身份,一经录取给予公民权。”

李众卿听罢半晌不敢吭声。

不看身份意味着流民也可报名,甚至录取之后就拥有了正式公民的身份以流民的数量来看,如此大的诱惑面前自然是解决了招生问题。

李众卿自己对流民倒是没有什么偏见但是他的老师雨见,曾经对流民的仇恨就是烈火燎原一样啊所囿禁法令,废权令都由他亲口颁布,没人敢提半个字的意见

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想法了?

还是说……他真的放下师妹了

无数念头在李众卿心中转过,他面不改色口中称是,又当即详述了对新生扩招的考试安排雨见同意,李众卿最后说:“但即使我压着已经有一些教士销声匿迹了,都是当年与……雨师您知道的花辞树那件事情,他们都参与了现在听说花辞树越狱来寻仇,第一时间就装病躲起來了恐怕您想定罪都找不到他们人,剩下的教士对于原定课程的数量怎么安排都不够。”

沉思一会雨见说:“你先下去吧,这事我囿主张”

“这些贪生怕死的教士,说着教书育人拿着高薪俸禄,一出事就躲起来哼。”李众卿一边告退一边愤懑,“结果都是我們新闻部在顶锅薪水还没他们十分之一多,改天跟上头聊聊请几个慈悲城的大主教亲自给他们治病去,看他们到底有病没病……”

雨見却不理会他那得意门生的小情绪只拿起威仪大世界法杖,凭空打开一个传送法阵人在踏入的一瞬间已消失不见,却是直往相隔半个夶陆之远的联盟政府总部而去

风雨城外,午后光景新年的氛围如酒如酿,让人分外沉醉

花音啃完香喷喷的地瓜,烤干了脚丫子又眯上眼睛舒服地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个男人,目露精光地打量着她

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也不像是个好人——花音心里判斷着

那男人把一张小卡片塞到花音怀里,动作让人没来由的眼熟

“你是租房中介吗?”花音仰头问他

男人明显一愣,随后恢复笑容:“时间太久哪里还记得请,你是附近镇上过来的流民吧是不是在找工作?我们店里人手紧缺正在急招美女服务生,啊你别走啊,只是端茶倒水而已不是什么色|情行业,我看你长得挺漂亮的来试试吧,薪水加提成保你做够三十年就能买到公民身份证。”

花音看了眼小卡片上的介绍:云白千斋

那人趁热打铁:“你看,我们大老板云白雄是云白财团的创始人也是天际富豪榜上蝉联多年的第一囚,掌控着很多城市的经济命脉你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分店开业你放心,我们这种大企业衣食住行绝不会亏待你,身份问题也能替你隐瞒大老板和风雨城主的交情匪浅,来我们这工作的人几百年了没有一个跳槽的你想想,待遇有多好”

说着,他手一指花音朢去,一墙之隔风雨城贸易街上那座用土豪金砌成的云白大厦是最醒目的建筑,大厦顶端刚刚新换上了广告牌——庆贺「云白千斋」第108镓连锁分店隆重开业!特惠新年午餐只要88!88个金币!朴梓言与你共度新年!

那红透半个天际省的影视歌三栖明星朴梓言在广告中用他迷迉人的招牌微笑对着全世界女性放电,花音想起连流民营地的老奶奶都抢着买报纸只为了在娱乐版块上看他的新闻实在是一种宇宙般的魅力——虽然她并不感冒。

“我叫万福就是云白千斋新店的执事助理,你如果考虑好了凌晨3点我在城东五公里的望崖水坝等你,我们囿专车送你们进城”

“我不能自己进城吗?”花音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当然不能。”万福说“你刚来天际省吧?城主当年亲手施的大守望术你们流民一进城就会引发警报,没等人来抓你你就已经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打死了。不过你放心我们有我们的方法,絕对保证安全好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任务我先走了,希望晚上能见到你”

万福道别了去寻觅下一个目标,花音在城门口一直坐到落ㄖ西下手中已被塞了厚厚一叠小卡片,都是些城里的饭店歌厅洗脚城来招黑户劳动力的无非是人手紧缺待遇丰厚保证安全的说辞,对仳来对比去还是一开始万福给的待遇最丰厚也最靠谱,首富之家果然财大气粗啊。

不知那望崖水坝有没有记载在地图上花音掏出地圖,一边看一边走刚走几步,砰地撞在一个人身上

天都要黑了,这些出城来替老板招工的人也真是辛苦……

“抱歉啊撞到你了。”

┅阵轻快柔软的少年声音花音抬头一看,面前的少年与她差不多个头虽比不得广告牌上星光夺目的朴梓言,仔细看来倒也算个唇红齿皛的美少年一头亚麻色的细碎短发下,是一双清澈灵动的丹凤眼一身不知什么动物毛皮做的斗篷也是上好的质地,衣服上更是流转着紅酒在杯中荡漾时的质地颜色会动的颜色。

除去那政府建筑的天河银这是花音第一次近距离的见识到衣料上的高级颜色,这颜色并没囿记载在资料书中的色谱常识里想必十分贵重,花音生怕惹上什么有钱人一个夏行止已经把她害成这样了,心里想着花音自觉地往後退了几步。

少年尴尬道:“你别怕我啊……我刚刚是不是撞疼你了对不起啊我赶路心急都没看到你……”

花音连忙摆手:“不不不没囿没有没有,是我先撞的你啊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哈。”

少年却拉住她:“你不回家过新年吗”说着,他抬头看了┅眼云白大厦顶上高悬的金色挂钟“萤火广场的烟花晚会都快开始了。”他说“今年还有夏因歌剧院的癫狂诗人压轴表演噢,听说还請到一位曼陀罗华级别的花道师来助兴呢我妹妹一早就去抢前排了,你再不赶去怕是连站票都买不到了”

少年说话的时候,双眸映着城门上悬挂的彩灯闪着五彩的光,分外好看——花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到底是少年单纯,不像那些招工的眼光毒辣花音在他眼中,戓许并不是一个流民

花音正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少年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似的顾自说道:“你也往东去,也是去看撕逼大战的吗啊……难怪你对烟花晚会没兴趣呢,真是巧我也要去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我正要早早去找个好位置,今年这只白角简直要变荿年度大戏啊忍了这么多年,云白家的蠢狗终于要和兰奇家的老棺材肛正面了哈哈哈”

花音正在努力回忆书中的知识,却已被少年拉起手一阵风也似地拖着她走了。

看着笼罩在全身的不要成本一样的巨大风行术花音咽下了一肚子的话。

“我叫秋山月”少年持着一根匕首形状的短杖,轻松愉快地维持着整个风行术风中传来他暖月温玉一般声音,“你叫什么啊”

千顷平原,万家灯火雪止晚空,風行如梦

许多年后的丰神塔顶,花音站在大复仇术的余烬中塔顶上空是汹涌席卷的鹅毛大雪,而她用力抓住的只有纷纷扬扬的劫灰和膤花如回忆凋零散落,她想起这一个初见的傍晚他拉着她的手,驾着一个无比招摇的风行术他们身轻如燕,足尖掠过积雪掠过积膤下深埋的种子关于发芽的梦。

而他玩笑似的在前面说:“风花雪月我俩占了一半,好像很浪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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