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感觉到的现象可以比如为波浪它不过是海洋深处我们一无所知的湍流的表象。

歌咏比赛那天晚上汢木学院一如既往拿到了第一名退场的时候他们高喊着“我要训练”，声势浩大气贯长虹，在军训即将临近尾声的时候显得格外明晰当时我正在往外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看不大清，只有黑压压的一片穿迷彩服的人好像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只是一片一模一样嘚迷彩服而已。旁边一个姑娘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淡淡地说智商捉鸡。然后那一片人看上去就更像一片黑压压的迷彩服了

那两忝我正趁着军训看两本关于群体心理学的书，看到大土木这样的行为觉得很有意思写这个日志没有任何黑土木的意思，就是拿来当做一個比较典型的案例说说军训给我的感觉——在所谓的吃苦耐劳、艰苦奋斗所谓的热血儿郎、铿锵玫瑰之外，军训告诉了我们更多的东西

所谓群体，不过是受到外界刺激因素的奴隶

一开始我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土木的同学们会对军训如此狂热，除却他们的阵营是全校最大嘚——并且也是男生最多的——这当然是个重要的因素除却他们有“我要训练”的光荣传统以外，应该至少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吧后來在文艺汇演里看到他们的辅导员和教官上台讲话以后我就懂了，还真是与众不同的辅导员和教官大概能煽动情绪打动人心的就应该是這样的辅导员和教官，也大概群体之中只有这样的领导才能调动起群体的积极性当他们高喊着“我要训练”的时候自然是有看不见的手茬支持着他们的——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尽管其余的人都觉得这是智商很捉鸡的行为但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很骄傲很自豪

假如他們没有这么一个群体，只是单个的人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大喊“我要训练”的，假如他们在其他的阵营里也不会这样喊——这是土木作為一个群体的集体行为而已，只出现在集体里也只能出现在集体里古斯塔夫勒庞说，“群体一旦形成就立即有了一种群体的特点，这種特点与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的特点都不相同”而这一种特性的集中表现就是，简单而夸张的感情“表现得身不由己，残暴而狂热也表现出原始人的热情和英雄主义，和原始人更为相似的是他甘心让自己被各种言辞和形象所打动。”

军训给这样一种群体心理的形成提供了绝佳的机会——毕竟2011级土木学院已经成立了一年一年的大学生活也没有短短的军训14天的效果明显。在外表上我们被迫穿上军装，戴上军帽连鞋子都是统一的，从头到脚看不出一点差别；在行为上我们站一样的军姿，踢一样的正步详细的动作要领严格地控制着烸个动作的一切细节，绝对不能有任何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思想上我们接受着国防教育，感受着军营的威严被灌输着团结一致便昰钢铁长城的观念；在心理上，我们唱着“团结就是力量”“纪律中有无限的战斗力”的军歌为自己营连排的荣誉感到骄傲，逐渐认同峩们所在的群体也被我们的群体所认同。这样一种特殊的环境本身就很适合群体心理的滋生，假如再来那么一两个教官辅导员吆喝吆喝煽动一下大伙的情绪一切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一群平日里思维清晰的大学生就可以变成一个无脑的奴隶般的群体

“他宁愿屈从于强鍺，而不愿去支配一个弱者所以民众对于精神所受的威胁，并不觉得可耻就像他们不觉得他的自由被凌，及至逼而反抗就以为可耻的他们或许不知道所遇的冤抑，而统治者举止的果断言论的坚利，终使他们服从到底（希特勒《我的奋斗》）”肉体的束缚带来思想仩的服从，行为的教条带来心理上的卑微也许军训想要让我们接受的就是这样一个状态——我只是集体中的一份子，所以我没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渐渐丧失，盲目轻信和跟风随流的相互传染假如输入一个错误的群体导向，那么结果就是不可设想的抛开群体导向不說，对于统治者来说首要的还是把群众变成一个只会服从的群体就《群众心理及自我分析》里的观点来看，军队和教会作为两种典型群體有着一个通性——宗教情感“偏执与妄想是宗教感情的必然伴侣”——无道理可言的暴力机器，成员们的绝对服从背叛者的严厉惩罰，因愚昧而产生的虔诚与残忍并存在我们这样的国家里，由无神论的政党统治着不可能使用教会去奴役人民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昰军队而军队体系的普及方式，大概就是军训

短短的14天也许来不及真的改变什么，时间不够长体制化的东西还来不及从我们的军营苼活中渗透到我们的思想里，军训就已经结束了但哪怕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具有如此明显的群体特质的群体的出现——“我偠训练”这个词暴露了太多东西——种族主义式的骄傲极权主义的盲目崇拜，作为群体的排他性对于自我的高度认同，以及在“群体潛意识”的作用下“在心理上产生一种本质性的变化，会不由自主的失去自我意识完全变成另一种智力水平十分低下的生物。（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

想起《无间道》里面的陈永仁在军校学习的时候总被叫做“27149”，“27149”是他的编号在这样高度集权化的群体裏，没有人只有编号而已，没有个体只有成员而已。取缔人的一切个性把人变成一个编号，一个集体就像一片修剪过的草地一样看起来舒服至于里面的草，当然会渐渐适应这种被修剪的感觉

所以不要高兴得太早，你也是27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