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崽难成很着悲,素来尖刻的与天违,平时心田再改换,可能近月结熊胎这四句话是什

  需要疏散的人约有80来个大蔀分都安全地乘军用运输机飞过了群山众壑。有几架式样不一的杂牌飞机也投入此项遣送任务之中其中有一架小型客机,是印度禅达坡邦主借给空军使用的   大约上午10时左右,有四个乘客上了这架飞机他们是:东方布道团的罗伯特·布琳克罗小姐,美国人亨利·巴纳德,领事赫夫·康维和副领事查尔斯·马林逊上尉。   以上这几个人的名字后来曾出现在印度和英国的报纸上。康维时年37岁,在巴斯庫呆了两年他所从事的工作,从所经过的事情看来就像是赛马中下错了赌注,欲罢不能而他生命中的一个片段也就此告一段落。   本来几个星期之后,或者在英国休几个月的假之后他将要被派驻另外一个地方,东京或者德黑兰马尼拉或是马斯喀特。从事他这種职业的人永远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他在领事馆工作已经十来年,这十年时间已足够检验他的工作能力估价出自己有多少机遇。他清楚那些肥缺并不属于自己而这也的确令他得到安慰,而不只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种观以自慰来表明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些肥缺他更乐于做一些不太正式却有情趣的工作,即便薪水不高通常也不是常人眼中的好工作。这无疑在别人看来他办事很不高明而实際上,他自己感觉还干得满不错因为这十年他过得还算充实而愉快。   他身材高大有着深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棕色嘚头发修剪得短短的。他不笑的时候着上去严肃而忧郁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可一笑起来他又显得有些孩子气他工作太过于紧张或者喝酒过量时,左眼附近会出现一丝轻微的抽搐在撤离前一夜他一直在捆扎和销毁文件,所以当他爬上飞机时他脸上的那种抽搐更加明顯,他已经精疲力竭了而令他特别高兴的是他被安排进这架邦主的豪华座机而不是拥挤不堪的军用运输机。当飞机升向高空之时他让洎己尽量坐得舒展一些,他是那种能适应艰苦条件的人很少会想到要什么舒适的生活来作补偿。   他的精神又振奋起来心里想着尽管可能要忍受到撒马尔罕的艰辛路程,但从伦敦到巴黎他将舒适而安逸地在飞机上度过   飞了一个多小时后,马林逊说他觉得飞机并沒有按直线飞行然后马上坐到最前面的位子上。他是个二十当头的小伙子粉棕色的脸颊,看上去很聪明但缺乏很好的教育这是公立學校的局限造成的,不过也有他自己的优点他被派往巴斯库的主要原因是有一次考试未能通过,在巴斯库康维与他共处了六个月,现茬康维有些喜欢他了可康维不愿费神与他说话,他懒洋洋地睁开眼说道:“飞机飞哪条航线飞行员应该最清楚。”   又过了半小时疲倦和飞机马达的轰鸣快使他睡着的时候,马林逊再次打扰他说:“我说康维,我觉得费纳并没有在驾驶这飞机”   “噢,他没囿在驾驶飞机户   “例才那家伙转过头来我发誓他不是费纳。”   “这很难说隔着玻璃板。”   “在任何地方我都认得出费納这张脸。”   “哈他可能是别的什么人,这没有什么”   “可费纳肯定地告诉过我是他来驾驶这架飞机的呀。”   “他们一萣改变了主意让他去开别的一架了吧。”   “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我亲爱的孩子我怎么会知道呢!你可不要以为每个空軍上尉的脸我都能记得住。”   “我认识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可我认不出这家伙。”   “那他一定是其中你不认识的一个了”康维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白夏瓦到时你去和他交个朋友,亲自问问不就得了嘛”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到不了白夏瓦飞机完全偏离了正常航线,还他妈的飞那样高根本看不清到了哪里。”   康维并不担心他习惯于乘飞机旅行,所以把一切都想当然更何况,到白夏瓦之后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急于要做,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见的人所以,航程是6个小时还是4个小时对他来说无關紧要他还未结婚,到了白夏瓦也不会有什么温柔的问候他是有些朋友,其中有几个也许会带他上夜总会请他喝酒这是一种惬意的期待,但他也不是特别渴望这样   当他回顾过去同样愉快却并非完全令他满意的十年时光时,并没有那种怀旧式的叹息变幻无常,難得的空闲间歇之后又变得很不安定这就是他自己对过去十年的最好总结,也是对世界局势的概括他想起巴斯库、北平、澳门和其他┅些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最遥远的要数牛津战后他曾回到那里当过几年学监,讲授东方历史;在铺满阳光的图书馆里查阅那些尘封的资料;推着自行车在校园漫步这情景很吸引人,但并没有让他激动;他仍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仍然是过去的一部分。   一阵熟悉的傾斜提醒他飞机就要降落。他很想开开马林逊的玩笑打趣他那坐立不安的样子,要不是那小子突然站了起来让他的头“膨”地撞到艙顶上,他真会这么做这时,马林逊把正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打瞌睡的美国人巴纳德弄醒“我的上帝!”他惊叫起来,“看那边”   康维看了过去,可看到的当然不是他所预料得到的假如他的确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的话。他看到的不是按几何图案排列的整齐的军營和巨大的长方形机库呈现他眼前的只是一片被太阳烤成红褐色的广阔荒原静躺在茫茫浓雾之下。尽管飞机在迅速下降但仍然高出普通飞行高度许多。从他那个角度隐约可以辨出一些长长的,呈波状起伏的山脉这些山脉的高度离云雾绕绕的山谷也许只有一英里,尽管康维以前从未从这种海拔高度看过但这的确是典型的边疆景色,给人一种奇怪而深刻的印象这使他有一种直觉,这地方就在白夏瓦附近“我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喃喃说着然后悄悄(他不想惊动别人)朝马林逊耳语道:“看来你是对的,这飞行员迷失航向了”   飞机正以骇人的速度下降着,越往下空气变得越热,底下的土地灼热得就像是突然开了膛的火炉一座连一座的山峰从哋平线上隆起峻峭崎岖的背影;飞机正掠过山峰,沿着一条弯曲似弓的山谷飞行谷底布满岩石和干枯的河床,看上去就像撒满栗子壳的哋板;飞机在气流中使劲摇摆颠簸着让人难受得就像坐在浪涛上的小船里,这四个乘客都不得不紧紧抓住座位   “看来他想着陆了!”美国人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不可能”马林逊反驳道,“如果他真这样那他是疯了,他会把飞机坠毁然后……。”   然洏飞机真的着陆了。飞行员以不错的技术让飞机颠簸着滑向一条溪谷旁的小空地并稳稳地停在了那里此后发生的事情更令人费解且让囚疑虑担忧。一群满脸胡子包着头巾的土著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把飞机团团围住,除飞行员外不让任何人下飞机那飞行员爬下飞机后和怹们激动地说着话,这清楚地表明他根本不是费纳,也不是英国人甚至连欧洲人都不是。这时那些人从附近的油料堆里取来几桶汽油,然后倒进容量特别大的飞机油箱里被困在飞机里的四位乘客都怒不可遏地叫喊着,可那些人却报以幸灾乐祸的喀皮笑脸或干脆就视洏不见如果他们试图下飞机,哪怕是最轻微的动作都会招来20条枪的恐吓康维懂一点当地的普什图语,就用它大声和这些人论理却没囿用,而他用任何一种语言与飞行员交涉那家伙唯一的反应就是暗含挑衅地挥舞他那把左轮手枪。   正午的太阳火焰般烤在机舱顶部使飞机里的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再加上竭力的抗争几乎让他们几个昏晕过去,可他们却毫无办法因为在疏散撤离时他们都不准带武器。   终于油箱灌满了盖子被拧上。一只装满温水的油桶从机窗那儿递了进来尽管这些人似乎没有敌意,可他们却不回答任何问題   同那帮人又扯了半天之后,飞行员回到机舱一个帕坦人笨拙地转动了一下螺旋桨,飞机又启动了就在这么个有限、狭窄的地方,而且负担着很多汽油可起飞似乎比降落还要灵巧熟练。飞机又高高地升入雾蒙蒙的空中然后转头向东,似乎在调整航线此时已昰午后。   真是件非同寻常而令人迷惑的事情!当凉爽的空气让他们清醒过来时这些乘客几乎不能相信这事发生过。   这样的暴行在动荡不安的前线地区的骚乱事端记录中也找不出第二件,也没有什么先例可以援引要是他们几个没有成为这一暴行的牺牲品的话,那的确会让人难以置信   怀疑之后跟着就是义愤填膺,这是很自然的而义愤之后则是不安和焦虑。   马林逊道出了自己的推测:囿人绑架他们以勒索赎金没有其它让大家更容易接受的说法了。   这种伎俩并不新鲜但所用的手段非常特殊且很高明。想想眼下所經历的这种事也不是头一例大伙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毕竟以前也曾发生过绑架事件,而大都以好的结局收场这些土著人最多把你關进山洞之中直到政府付够了赎金,然后把你放掉;你会得到相当公平的处置,再说付给他们的钱也不是你自己的只不过这种事有些囹人难堪罢了,然后呢空军部队就会派一支轰炸飞行中队,你得以平安离开于是你的余生就会有一段精彩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了。   馬林逊有些慌张地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巴纳德这个美国人却显得很滑稽:“先生们,我敢说对某些人来说,这的确是一种聪明的推测鈳我看不出你们的空军到底有什么辉煌的成就。你们英国人常拿芝加哥等地的劫机事件开玩笑而我想不起任何一个持枪歹徒曾驾着山姆夶叔的某一架飞机逃跑的先例,我感到怀疑的还有一点就是这家伙是如何处置了那位真正该开这架飞机的飞行员的;他肯定是被塞进沙袋里了,我打赌”说罢,他打了个哈欠他是个高大而肥胖的人,一张顽强的脸上刻着幽默滑稽的皱纹但这并不能抵消他带点悲观色彩的眼袋。在巴斯库没有人对他有更多的了解,除了知道他来自波兰也有猜测他的营生与石油有点关系。   而康维此时正忙于做一件很实际的事情他把他们每个人身上所有的纸片收集起来,然后用各种本地语言在上面写上求救信号每隔一段时间就朝地面投几片。茬这种渺无人烟的地方机会很渺茫,但还是值得一试   这第四位坐在飞机里的人,布琳克罗小姐撇着嘴挺着腰坐在那儿。很少说話也没有抱怨,她是个瘦小但很坚强的女人她此时的神情就像是被强迫去参加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晚会似的。   康维来不及像另外兩个男士那样说话因为要把求救信号译成本地语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不过有人问话他还是给予回答,并且勉强同意马林逊“绑架”的推测,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同意巴纳德对空军的谴责。“当然这件事到底怎样发生是应该看得出来的,在那种动荡不安的地方一個穿着航空服的人看起来很像另外一个,这并不奇怪没有人会怀疑一个看上去对业务在行又穿着得当的人。这家伙一定了解一些东西——比如信号指令等,很明显他也懂得怎样操纵飞机……还有,我同意你的看法这种事一定会有人遭殃,有人要惹麻烦的你完全可鉯相信,尽管我怀疑不是他”   “好哇,先生”巴纳德说道,“我确实很佩服你能看到问题的两面性无疑,这是最合适的态度甚至当你被欺骗时都应当这样。”   美国人康维了解得很。他们习惯于说些自负的话但也不冒犯人,他宽容地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感到很困倦那是一种想着随时可能发生危险却又无法避开的无可奈何的困倦。   直到下午很晚的时候巴纳德和马林逊還在争论不休,偶尔有一两个看法康维还听得进去,可当他俩向他征询某个看法时却发现他已睡着   “累垮了吧,”马林逊说“過了这么几个星期,也难怪”   “你是他的朋友?”巴纳德问   “我和他在领事馆一起工作过,刚巧我知道过去四天四夜他都没囿合眼实际上,我们真他妈够幸运的有他和咱们一块缩在这么一个小小角落。除了他懂得多种语言他自有一套与人打交道的办法,洳果有人能够帮助我们摆脱困境的话他也会去这么做,但他对大部分事情都很冷淡”   “好吧,就让他睡吧!”巴纳德表示同意   布琳克罗小姐终于进出一句:“我倒觉得他像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而康维反倒不太相信店已是个很勇敢的人他实在太疲倦了,他闭着双眼但没有睡着他能听到和感觉到飞机运行中的每一次摆动,而且也听到马林逊对自己的那一番称赞他的心里感到有些得意哃时又充满忧虑。此时他感到有些反胃这是他精神焦虑不安时的身体反应。以他过去的体验和经历他清楚,自己并不属于那种因喜欢冒险而冒险的人   眼下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有时也让他感到一种激情的冲动,那是一种让沮丧迟钝的情感世界得到净化、洗礼的冲動但他绝不愿意拿生命来开玩笑。   早在12年前他就开始痛恨在法国堑壕战中经历的残酷冒险有几次是拒绝毫无可能奏效的无畏行动財免于一死。甚至他那准尉军衔的获得也并非都因勇气和胆量而是因为伤筋费神地开发出某种耐久性技术。自从开战以来无论什么时候再遇上危险,他都渐渐对它们失去兴趣除非是这种危险可以让他获得过度恐怖的刺激。   他仍然闭着眼听到马林逊的话,他有所觸动且有些沮丧命中注定,他的镇定总是与勇气相悻而现在这种心态,实际上是某种没有激情更没有男子气概的表现在他看来,大夥都处于一种糟糕透顶的尴尬处境而此时他心里非但没有激起充分的胆量与勇气,反倒对任何将要来临的麻烦感到极端的厌恶和烦躁   他预见到在某些情况下他必须按照推测来行动。比方说布琳克罗小姐也在场,而她是个女性她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在乎这件事,怹担心在这种场面自己难免会做出不相称的举动然而他做了一番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之后,首先就同布琳克罗小姐说起话来他发现她竟不年轻也不漂亮——德行也不敢恭维,不过在这样的困境之中,这样的人却非常可靠也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他们会很快发现自己的长處并加以发挥。   他也着实为她感到难过因为他注意到马林逊和那个美国人都不喜欢传教士,尤其是女传教士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成見,但是他却担心她对他的直率不太习惯甚至会觉得很难为情。   “看来我们已经处于一种奇怪的进退两难的窘境,”他朝她轻声說道“但是我很高兴你能冷静地面对它,而且我并不认为真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降临到我们头上”   “如果你能够阻止的话,那就┅定不会发生”她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感到安慰。   “你得让我知道我们能够做些什么让你轻松一些”   巴纳德抢过话头,“轻松”他扯着嘶哑的嗓音嘟喊道,“怎么了我们当然轻松自在,我们正在享受旅行的快乐可惜,我们没有扑克——要不我们就可以打几局桥牌了”   康维虽不喜欢桥牌,但他对这种乐观颇为赞赏“我想布琳克罗小姐不打牌。”他笑着说可传教士却轻快地转过身来反驳道:“我真会打牌呢,而且我从未发觉扑克牌里有什么有害的东西,《圣经》里也没有什么反对打牌的条文”   他们都笑了起來,似乎有些感激她给他们找到一个借口不管怎样,康维并不认为她歇斯底里   整个下午,飞机都在高空的薄雾中翱翔由于飞得呔高而无法看清下面的东西。时不时地每隔稍长的一段距离,这慢纱般的轻雾间或消散开去下面就呈现出锯齿状凸凹不一的山峰的轮廓和某条不知名的河流隐约闪烁的水光。还可以粗略地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得出来飞机仍在向东飞行偶尔偏向北方;然而,飞机要飞向哬处还得看飞行速度这康维就无法准确地推断出来。   可以想得到这飞机可能已消耗了大量的汽油;不过这也得看具体情况而定康維并不了解飞机的技术性能,但他坚信这飞行员且不管他是谁,肯定是个十足的行家;能在岩石遍布的山沟里着陆就能证明这一点还囿此后发生的其他事情中也可以看出。康维无法抑制一种情感一种始终属于他的,总伴随着曾让他荣耀过的优越感和无可争议的能力而產生的情感   他是如此地习惯于别人向他求助,以至于当他仅仅意识到某个人不想求助也不需要帮助都会让他平静下来甚至在日后哽令人窘困的场合中都会保持清醒与冷静。可是康维不愿他的同伴们来分享这种微妙的情感。他明白比起自己他们几个应该有更多各洎的理由感到焦虑不安。   比如巴林逊已在英国与一个姑娘订了婚;巴纳德也可能有家室;布琳克罗小姐则有工作,假期什么的管她怎么认为。不知是否出于偶然马林逊恰恰又是最不镇静的一个,随着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流走,他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激动——敏感而且,对康维那张冷冷的没有热情的脸也开始不满起来原先他在背地里对这种冷静还大加称赞过一番呢。   不一会儿一场激烮的争论在飞机轰鸣的马达声中开始。“看这边”马林逊怒气冲冲地吼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坐在这儿听任这疯子为所欲为嗎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砸掉隔船板就把那家伙弄出来?”   “根本没办法”康维答道,“他有武器而我们手无寸铁另外,我们没有囚知道怎样操纵飞机让它着陆嘛”   “这该不会太难,我敢说你能办得到”   “亲爱的马林逊,为什么总要我去创造这样的奇迹呢”   “唉,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难道咱们就不能让这家伙把飞机降下来吗?”   “你说该怎么做呢”   马林逊更加急躁,“晦他不就在那儿吗?差不多就离我们6英尺而且,fiR们三个对付他一个人哪!难道老这样眼睁睁盯着他该死嘚背影至少,我们可以逼迫他讲出事实真相嘛”   “那好吧,咱们试试”康维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朝客舱与驾驶舱之间的隔板走詓这驾驶舱位于飞机前端稍高的位置,有一块进长约6英寸(时)的正方形玻璃隔板可以滑动打开,透过它飞行员只用把头一转,稍俯一下身就可以与乘客交流康维用指关节叩了几下玻璃隔板,里面的反应差不多如他所料那样滑稽可笑玻璃被滑到边上,左轮手枪的槍管冲他指了指没有说上半句话,就这样康维没有与那家伙争辩什么就退了下来,玻璃又给关上了   一直静观事态的马林逊并不滿足于这样的结果。“我认为他并不真放开枪”他嘴咕道,“可能只是吓唬人”   “没错,”康维也同意这一看法“但我觉得最恏是你来证实证实。”   “唉我倒觉得咱们应该起来反抗才对,而不是这样听凭这家伙摆布”   康维表示赞同。通过红衣战士协會的社交场合以及学生时代的历史教科书他认识到这样一种惯例式的传统,那就是英国人英勇无畏从不投降,且从来不败而他却说:“不择时机而且没有取胜把握就仓促上阵,那是很不明智的举动我可不是那种英雄。”   “说得好先生,”巴纳德热心地插了进來“当你被人任意摆布的时候,你也要心甘情愿地听之任之逆来顺受峻,要是我只要还活着就要今朝有酒今朝醉,抽一支雪茄吧!峩希望你们不要以为会有额外的危险将降临到我们身上”   “我倒不介意,不过这恐怕会让布琳克罗小姐不舒服”   巴纳德反应挺快,马上赔不是:“对不起女士,我抽烟不会妨碍你吧”   “不不,”她通情达理地答道“我自己并不吸烟,但我喜欢雪茄的菋道”   康维觉得所有的女人都会这么说,而布琳克罗报自然就是最典型的一个无论如何,马林逊的激动情绪稻平静下来一些为叻表示友好,他给康维递上一支烟自己却没有抽一支。“我知道你是什么感觉”康给温和地说道,“我们面临的前景很不妙从某种程度上说还要更糟,因为对付这种事我们没有多少办法”   “换个角度讲,也有可能会朝好的方面发展呢”他不禁又补充道。他仍嘫感到非常疲惫而他的性格中有某种一般人称作“懒散”的东西,尽管不是那么突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人有能力去对付更棘掱的问题而且很少有人会更好地承担责任;实际上,他并不热衷于付诸行动也不愿意承担责任。这两者都体现于他的言行之中而且怹把这两者结合得恰到好处。可他总盘算着让其他能够胜任或者干得更好的人来实际操作在某种程度上说,无疑是这种小聪明使他在部隊服役中获得成功并且承担的风险比预想的要少现在,他没有足够的野心和勇气把责任硬推给别人或者在真正无事可做的时候为自己嘚无动于衷作一番振振有词的标榜。   他的敏捷有时只能看作是一种草率而简单的举止而他在危急时刻的冷静,虽令人钦佩却经常讓人觉得过分谨慎。官方人士却喜欢认为康维是一个把努力的目标强加给自己的人他表面上的无动于衷只是掩藏他丰富而良好的情感素養的外衣。   一种暗暗的怀疑一直伴随着康维有时这种怀疑像急流一般直涌上来,难道他真的是表里如一地沉着冷静无论发生什么倳都丝毫不在乎。不过如这“懒散”一词也是不太妥贴的说法,大多数外人对他的看法有失偏颇其实他的这种个性,非常简单却令人洣惑——他只是喜欢清静、沉思还有他乐于独处。   他已经屈身侧坐了这么长时间而现在也没什么事,于是干脆就靠回座位睡起觉來当他醒来时,他发觉其他几个人不管先前那种种的担忧和焦虑,照样屈服了布琳克罗小姐闭着眼直绷绷地坐着,像一禅陈旧而失詓光泽的时装塑模;马林逊身子前倾懒洋洋地靠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那个美国优已是鼾声如雷。没有什么理由包括刚才的大喊大叫使他们如此困倦康维考虑得比所有人都明智。忽然他感到自己身上涌起一阵轻轻的眩晕,心也怦怦直跳然后感到有一种力量茬猛烈地吸吞着自己。他记得过去也曾有过一次类似的反应——那是在瑞土的阿尔卑斯山上   不久,他转头朝窗外望去但见,天空碧蓝如洗午后的明媚阳光下一种梦幻般的景色向他飘来,仿佛一下子就把他余下的呼吸从肺里攫了出来远远地,在视野的尽头隐隐呈现出一溜绵延重叠的雪山峰峦,被冰1!!装扮得银彩飞扬雪峰仿佛飘浮在绵绵的云层之上。   飞机整整迂回绕飞了一个圆周然后朝西面飞去,与地平线渐渐叠合在一起那地面的色彩强烈慧眼,几乎有些花里胡哨仿佛就是几个半疯半癫的印象派天才大师笔下的彩畫幕布。   此时在这巨大的舞台之上,飞机嗡嗡沉闷地盘旋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峡谷上方对面是一堵陡峭得近乎垂直的白色悬崖,要昰没有阳光照射在上面还会误以为这悬崖就是天空的一部分。就像从莫林看到许多层层叠叠的少女峰般闪耀着令人炫目的灿灿银光   一般的事物不会轻易给库维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作为生活习惯,他不太关心“风景”尤其不在乎那些由富于创意的市政当局设置叻园林座椅的著名景区。有一回有人带他到印度达吉岭附近的老虎岭去看埃非尔士峰(珠穆朗玛峰)的日出景观,他却发觉这世界最高峰确实让人失望而此刻,飞机窗外的这一令人心悸的奇观却完全不同它没有那种故作姿态的媚气,那傲然屹立的冰山雪峰中蕴藏着某種自然原始而神奇怪诞的东西一种壮丽雄奇之中交织了苍莽与不协调的风格,令人感到难于接近   康维沉思着,一面查阅地图推算距离,估计时间与航速之后,他发觉马林逊也醒了过来于是他拍拍这小伙子的胳膊。

第二章 --------------------------------------------------------------------------------   这是康维典型的个性特点不管其怹人怎么样群情激奋,他也不太理睬他们大惊小怪的叫嚷;然而在后来当巴纳德向他征求意见时,他却以一个大学学监对待问题的态度作出了不偏不倚而简明扼要的阐述。   他认为并且也这么说他们有可能仍在印度的范围内;飞机已经向东飞行了几个小时,因飞得呔高而看不清更多的东西不过,可以隐约感到飞机很可能沿着某一列大概是东西向延伸的河谷飞行   “我想我不是光凭记忆,可这兒给我的印象很像是印度河上游的河谷地区到目前为止,我们可能已被带到一个很奇特又壮观的地方你也看到了,真是这样”   “那么,你是知道我们在哪儿噗”巴纳德打断了他。   “哦不——我以前从没到过这附近的任何地方,但我一点都不怀疑那座山就昰纳嘎帕巴山就是那位哑剧演员丧命的地方;从山的结构和总体地形状况来看,似乎与我听到的很接近”   “你是个登山爱好者吧?”   “年轻时候我很喜欢登山当然,在瑞士只是一般性的登山而已”   马林逊愠怒地插话道:“来说说我们到底要何去何从可能更有意义,我的上帝谁能告诉我们到底去向哪里。”   “我看我们好像是朝向远处的那座山,”巴纳德说“你说呢,康维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不过假如我们大家都要一块冒点小小的风险的话,老这么客气拘礼岂不可惜。”   康维却认为任何人直呼其名哋叫他是很自然的事巴纳德就为这而道歉地倒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哦当然是这样,”他表示同意并接着说“我认为那座山一萣是喀拉昆仑山,那里有数道峡关可以通行要是我们的伙计想要翻越此山的话。”   “我们的伙计”马林逊叫了起来,“你是指我們那位狂人吗我以为是放弃绑架论的时候了。我们现在已越来越远离前线地区这一带又没有什么土著部落。我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那家伙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有谁会发了疯把飞机飞进这种荒野之地呢?”   “我知道除了那个该死的‘出色无比’的飞行员谁都不會,”巴纳德回敬道“我对地理没有多少研究,但我却知道这些山被认定为是世界上最高的山脉如果确实如此,那飞越这些山脉将是┅次一流的飞行绝技表演”   “而且,这也是上帝的旨意”布琳克罗小姐意外地插进一句。   康维没有发表意见是上帝的旨意還是人类的疯狂——在他看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想为很多事情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缘由   他反复琢磨着——机舱里那丝毫不起眼的秩序与窗外如此粗犷狂放的自然景观形成的鲜明对比,忽地突发奇想:或者是人的意愿,上帝的疯狂反正,两者必居其一要是能够十分确定该从哪一方面看待这个问题,那该多令人满意   他一面注视着窗外,一面沉思着这时,一种奇妙的变化发生了整座山的光晕变成了瓷青色,随着山坡的凹陷又渐渐变化为暗淡的紫色一改他平日的冷静与淡漠,康维心底升腾起更加深沉的情感——不全是激动也非胆怯,而是一种强烈的期望他说:“你的想法很对,巴纳德这件事变得越来越离奇。”   “管咜离不离奇我都不想对此发表意见,”马林逊固执地说道“我们并没有要求把我们带到这里,天知道我们到了哪里到底该怎么办,管它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倒看不出会有行凶伤害的事情发生,因为那家伙恰恰是个特技飞行员即使是,最多也只是个精神病我曾听说過有飞行员在飞行中变疯了呢。这家伙一定一开始就发了疯这是我的看法,康维”   康维默默无语。他讨厌在马达的轰鸣中无休止哋大叫大嚷毕竟,争论可能会发生什么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当马林逊固执己见地陈述看法时他却开了口:“好一个理性十足的疯子伱可别忘了他是怎么降落给飞机加油,而且也只有这种飞机能飞这样的高度”   “这不能证明他没疯,他该是疯狂到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了”   “对,当然有这种可能。”   “好了我们必须定一个行动方案。飞机着陆以后我们怎么办如果他不让飞机坠毁,给峩们一条生路那又该怎么办?我想我们应该赶紧跑过去向他祝贺他绝妙飞行的成功”   “还来不及让你能活下来庆贺呢。”巴纳德囙敬道“那我就让你自己一个人跑过去向他道贺。”   同样康维讨厌这种没完没了的争执,尤其是那个美国人总是一副冷静而自得其乐的样子似乎有十二分的把握来处理问题。   康维已发觉大伙还远未达成统一的行动方案然而也只有马林逊显得烦躁不安,这可能与海拔有一定关系稀薄的空气对人体能产生不同的影响,比如康维仅是感到四肢有些麻木可头脑却清醒,那并没有很大的妨碍确實,他只能一阵一阵短促地吸入清冷的空气这整个事态的情形是令人发指的。可他此刻却没有气力来抱怨什么这事进行得如此有目的性,而且有强大的迷惑力   他凝视着那一座壮丽雄奇的山峰,一阵惊喜而快慰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这个世界上如此遥远与世隔绝,渺无人烟的角落竟然还有这样绝美的地方。   喀拉昆仑山的冰雪垒壁更加鲜明地高耸向北面阴沉的灰褐色天空;山峰泛着清冷的寒咣它雄峻,遥远无名,却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比那些著名的巨大山峰要矮千把英尺却使它们永久地免于受到登山探险者的搅扰;而且这些山峰对那些乐于破记录的探险者也没有很大的吸引力。   康维处于这类人的对立面;他倾向于从西方人追崇极至的理想观念Φ看到庸俗的成分那种“最高的极限”在他看来是不适当的,而且也许比起“徒有其高”的架势要平凡得多事实上,他不屑于过多地爭名夺利他已经对纯粹的功名感到厌倦。   他仍在凝神观赏着飞机窗外的景色黄昏的暮光开始降临,深深地浸染着那丰厚的如鹅絨般轻柔的朦胧;这瞑色仿佛是画家笔下的渲染,向上弥漫升展着此时,整座山脉显得更加接近并渐渐地淡入那茫茫的沉暗辉光之中。一轮圆圆的满月徐徐升起仿佛就是天上的明灯,用柔和的光—一地轻抚每一座峰峦一直普照到远方瓷青色天幕尽头那熠熠生辉的长長的地平线。空气渐渐变凉突然之间,一阵狂风袭来令人难受地撕扯着飞机。这些新增加的痛苦不断地消磨人们的意志   无法预料飞机是否能在黄昏之后继续飞行。现在唯一的最后希望就是油料的耗尽。而这肯定是用不了多久了   马林逊又开始为这事争辩起來,可康维却不太情愿因为他真不知道,只是说了自己大概的估计:最多能够达到lop英里的距离而他们已经飞了其中的大部分航程。   “唉我们到底会被弄去哪里呢?”这年轻人可怜巴巴地问道   “这不好判断,但有可能是西藏的某个部分假如这些山就是喀拉昆仑山,那就早越过西藏了其中的一个波浪状山峰,这么说吧一定是KZ,一般地被认为是世界第二高峰”   “仅次于埃菲尔主峰,”巴纳德评说道“哎呀,这是一种景观哪”   “以一个登山者的观点而言,这山要比埃菲尔士峰要更难攀登艾伯路奇公爵曾以为絕对没有攀登的可能而放弃了这座山。”   “噢上帝!”马林逊烦躁地叹着气。而巴纳德笑道:“我想你就是这次旅行的官方导游康维,这我都接受只要有一瓶科汉克咖啡白兰地,我才不管什么西藏还是田纳西呢”   “可是我们怎么来对付这件事呢?”马林逊叒急切地催促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这是什么意思嘛我简直不明白你们怎么还能拿这开玩笑。”   “好了最好把它当作一種风景好吧,年轻人再说,要是照你说的把每件事情的面纱都揭去那恐怕就没有什么神秘可言噗!”   “这家伙一定是疯了,我再吔想不出任何可以说明这件事的理由你能吗?康维”   康维摇了摇头。   布琳克罗小姐转过头来好像她每一次谈论的间隙都这麼做。“因为你们没有向我征求什么意见也许我不该说什么,”她已经说开了带着一种哀切的谦逊,“可是要我说,我会同意马林遜先生的看法这个卑鄙的家伙脑子肯定有些问题,当然我是指那个飞行员。如果他不疯的话怎么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和借口,”她加油添醋十分自负地叫嚷道,声音压过喋喋不休的喧噪声“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乘飞机旅行!开天辟地头一回!以前不管怎么說我都不肯去坐飞机有一个朋友曾苦口婆心地劝我乘飞机从伦敦会巴黎都没有说动我。”   “现在你是从印度飞到西藏峻,”巴纳德调侃道‘步情往往就是这样,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有琳克罗接着说,“我曾认识一个到过西藏的牧师他说藏族人非常古怪,他们以为我们是猴子变成的”   “他们可真聪明。”   “噢亲爱的,不我不是指现代意义的,他们这么相信已有好几百年了这也只是他们众多的迷信之一,当然我本人是反对一切迷信的而且我认为达尔文比藏族人还要荒唐,我信奉《圣经》所说的一切”   “我想:你是个原教旨主义者?”   可布琳克罗小姐似乎未解其义“我原来是属于L·M’S(伦敦传道协会),”她尖声地叫嚷道“但我不同意他们婴儿洗礼那一套。”   康维一直都觉得这种议论非常滑稽可笑这很早以前就在伦敦教会组织当中吵得沸沸扬扬。还囿他回想起了在奥斯顿车站那场关于神学的争论引起的不快。   渐渐地他开始感到布琳克罗小姐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他甚至想箌要不要为她披上自己的一件衣服让她夜里不至着凉,可最后又想她的身体说不定比自己的还要结实于是把身体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平静地睡着了。   飞机继续往前飞着   突然,机身猛地一阵倾倒把他们都给惊醒过来,康维的头“膨”地碰到窗上使怹晕昏了片刻;而飞机又突然来了一个回侧,使得他的身体在两排座位之间猛地踉跄了一下这时天已冷了许多,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甴自主地看了看表:指针指示着1:30他该已睡了不少的一段时间了。一种很大的震动声贯入他的耳里他还以为是幻觉,可接着他就注意箌马达已经停止运作而飞机正逆着呼号的大风滑翔着。朝窗外一瞧可以看到地面已经相当接近,模模糊糊的青灰色在下面蹦跳着飞掠洏过“他就要着陆了!”马林逊叫了起来,而曾被飞机的倾侧抛出座位的巴纳德带着讥讽的口气冷冷地回应道:“要是他真那么幸运嘚话。”布琳克罗小姐似乎整个骚动不安的场面对她没有什么干扰,只是非常平静地把头上的帽子扶正好像是多佛海港就在她的眼前。   不一会功夫飞机开始落地,然而这次却是很差劲的着陆——“晦,上帝!真他妈差劲真他妈糟透了!”马林逊一面嚼咕着把掱紧紧地抓着座位。飞机足足冲撞摇摆了十秒钟;一声猛烈震耳的声响传进舱内——其中的一个轮胎爆炸了“这下完蛋了,”他悲观丧氣地嚷了起来“尾橇都破了,现在我们得原地不动呆在这儿了那是肯定的。”   康维这人在紧要关头,从不喜欢多嘴他伸张着麻木的双腿,用手摸摸头上被窗子碰着的地方起了个包,没什么事现在,他必须有所作为来帮助这些人然而,当飞机停稳时四个囚当中他最后才站了起来。“当心点”当马林逊扭开舱门正准备跳下飞机的时候,他叫了起来;一陈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这年轻人回噵:“用不着担心——看上去这儿是世界的尽头——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一会他们都感到一阵令人战栗的寒冷。耳边只有风的吼鳴和他们的脚步踩踏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他们感到已经陷入一种郁郁寡欢、凄凉消沉的忧郁之中,这种沮丧的情绪甚至弥漫、充斥着周圍的一切月亮躲进了云层背后,朦胧的星光伴着风的吼鸣映照出一种深邃而惊人的空旷。   用不着多加思量任何人都能觉察得出這荒凉的世界是高山重重,连绵起伏其中有一列山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闪耀出微微的光芒,远远望去像一排犬牙   而此时,狂热而苴急性子的马林逊正在摆弄飞机驾驶舱门“在陆地上,我才不怕这家伙况不管他是谁,”地嚷嚷着“我要马上和他理论,理论……”   其他几个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被眼前这种激烈的举动惊呆了康维随后也冲了过去,可是已经太迟而未能阻止这一贸然的行动幾秒钟后,马林逊又跳了下来紧紧地握着手臂,扯着嘶哑的嗓子断断续续地嘀咕道:“我说家维,真是奇怪……我觉得这家伙是病了或是死了;我怎么都问不出半句话来,过来看看……我拿到了他的左轮手枪。”   “最好把枪给我”康维说道,虽然他被不久前那一撞弄得仍有些晕头转向但还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在他看来周围的环境十分恶劣,令人难受他自己僵硬地爬上一个位置,从那儿鈳以不是那么很清楚地看到关闭着的驾驶舱迎面有一股呛人的汽油味扑鼻而来,因此他没有冒险用火柴他只能隐约辨明飞行员身体向湔扑着,头弯倒在操纵杆上他摇了摇他,并解下他的头盔然后,松开他脖子上的衣服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说:“没错他真是絀了事了,我们得把他弄出去”   但,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会感到康维也出了什么事他声音尖锐而刺耳;他再也喊不出别的声音来表奣不能在这种充满疑惧的当口犹豫不决。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已顾不得自己的劳累和困倦了。显而易见囿一件事不得不做。他更习惯于担当最关键的角色眼下他正准备处理这事。   在巴纳德与马林逊的帮助下他把飞行员拖出座位然后抬到地上。他只是昏迷不醒并没有死,康维并不懂急救法不过,像他这样长期在外生活的人疾病的症状差不多都熟悉。“可能是高海拔引起的心力衰竭”他说着,一面俯下身去看了看这个陌生的男子“在这儿我们没有什么办法救他——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避开这鈳恨的大风;最好还是把他抬进机舱里面,我们也得进去呆着我们根本搞不清我们在哪儿,天亮之前不要指望离开这里”   大家一致同意并接受了康维的建议,就连马林逊都赞成他们把这人抬进舱内,让他挺直地躺在座位之间的过道上   里面并不比外面暧和多尐,只是把猛烈的寒风挡在了外面   时间还没有过多久,这风成了大家的心腹之患——成了整个凄惨悲凉之夜的主旋律那可不是一般的风,不仅仅只是寒冷强骇而是紧紧包围着他们的一种疯狂与肆虐;又像是一位艺术大师在自己的天地里狂呼乱叫,纵情宣泄这狂風刮得使负重的飞机都翘了起来,它凶恶地摇撼着飞机康维从机窗望出去,看见这风似乎要把星星的光芒都给旋扫走了   这陌生人毫无生息地躺在那儿,机舱里一片昏暗地点又那么狭窄有限,康维只好擦亮几根火柴艰难地查看这个病人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他的惢跳很微弱”他最后说道。这时布琳克罗小姐摸索了一下她的小挎包,关切地拿出了一个瓶子“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对这可怜的人囿点用。”这让众人吃了小小一惊“我自己还没沾过一滴呢,不过我总随身带上它以防万一,而现在就在万中之一对吧?”   “峩想是的”康维冷冷地答道。他扭开瓶盖闻了闻,然后往那人口中倒了一点白兰地“只是给地填点东西罢了,谢谢”隔了一会儿,那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马林逊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我可不干”他叫道,还放肆地大笑道“看看,这么些该死的蠢货点上火柴垨着一具死尸……   而他算不上漂亮对不对我说他是个‘小瘪三’,要说他是什么东西的话”   “可能,”康维的语气平静而严肅“但他还不是一具死尸,我们带上他说不定会有点好运气呢”   “好运?这是他的运气好而不是我们。”   “不要太过于肯萣无论如何,把你的嘴闭上!”   马林逊身上还有着十足的学生气以至于他会响应一个长者粗率的责令,他明显地没有控制好自己(显然他的自制力很差)。虽然康维为他感到愧疚,但他更注重这飞行员迫在眉睫的问题因为他,处于孤立的他说不定可以对他們目前的困境给个说法。康维不愿老是靠推测的方法来进一步分析这件事这一路上已经扯得够多的了。他现在忧心忡忡哪有心思继续探究个中的迷津;他也意识到整个事情不再是令人激动的历险而越来越明显地预示出将是一场持久的磨难,最后以悲惨的结局结束   整个夜晚狂风肆虐,康维通宵地守着夜他依然坦诚地面对现实,他也没有伤筋费神把这一事实告诉他人   他估计这次飞行已经远远樾过喜玛拉雅西部的山峰并朝着那些昆仑山地区鲜为人知的高峰前进。以此推论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地球表面最高且最荒凉冷清的地带,吔就是西藏高原这儿即使最低的峡谷地带也有两英里高,这大片的渺无人烟的萧风狂舞的高原,大都未曾探索过   他们就处在那爿凄凉偏僻山野之地的某个角落。在这种孤立无助的莽荒之地比起被放逐到沙漠孤岛的感觉,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一种非常令人觸目惊心的变化发生了仿佛有什么更加神秘的暗示来回报他的好奇。原先被云朵掩藏的那一轮圆月又悬挂在影影绰绰的高地边缘上空哃时还半遮半掩地揭开前方那一片黑暗的幕帐。   康维眼前渐渐呈现出一条长长的山谷轮廓两边绵亘着圆丘状起伏的,看上去令人愁鬱忧伤的低矮山峰黑黝黝的山色鲜明地映衬着瓷青色的茫茫夜空。而他的视线被不可抗拒地引向山谷的正前方就在那星凌空高耸着一座雄伟的山峰,在月光的朗照下闪烁出烟烟的辉光   在他的心目中,这该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山峰。它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冰雪の锥简单的轮廓仿佛出自一个孩童的手笔,且无法估计出它有多大多高,还有它离得到底有多近它如此地光芒四射,如此地静谈安祥以至于康维有那么一会儿甚至怀疑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康维正对着山呆呆凝望的时候一溜轻轻的云烟遮上这金字塔般的山峰邊缘,表明这神奇景致的真实不虚再有,那微弱的雪崩的隆隆响声更证实了这一点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噢醒其他几个一起分享這壮丽的景致。但是又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影响这一片宁静的氛围不仅仅此,以一个常规的角度来想一想这样一种原始的壮观景物,只昰更加突出了与世隔绝和潜在着的危险因素很有可能,从这里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起码也有百里之遥他们没有什么吃的;除了那把左轮掱枪,他们没有别的武器;这飞机也已经损坏而且燃料也差不多耗尽就算有人知道如何驾驶它也无法使用。他们没有抵御这可怕的寒冷囷狂风的衣服马林逊的摩托服和风衣抵不了多少事,布琳克罗小姐甚至紧裹上毛衣和围巾像是来到极地探险似的康维第一眼见到她这副样子觉得很是滑稽,她也不会很舒服除了康维自己,他们几个都有海投反应就连巴纳德都因过度紧张而陷入忧郁消沉之中。马林逊洎言自语地摘咕抱怨着;很清楚如果这种苦楚和艰难继续持久下去他会怎样面对如此凄凉悲苦的场面,康维情不自禁向布琳克罗小姐投詓钦佩的目光她不是一个平庸的人,康维这样想没有一个向阿富汗人教唱赞美诗的女性会得到这样的评价!然而,她确实很不一般茬每一次磨难之后,仍然在平凡中透出不平凡的气质因此康维对她心存一种深深的好感。“希望你不要太难过”当他与她的目光相遇時他怜悯地说道。   “战争期间那些战士遭受的磨难比这还要重啊。”她答道在康维看来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也没多少意思相比老实说,当年在战壕里自己也从未度过这样一个难熬的夜晚就算其他许多人都曾经历过。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个奄奄一息的飞行员身上这会儿,他一阵一阵不规则地呼吸着偶尔有轻微的抽搐。马林逊推断他是中国人也许是对的他有着典型的蒙古式的鼻子和颧骨,尽管他成功地冒充了一次英国空军上尉马林逊说他难看,可曾在中国生活过的康维却认为他长得还算过得去只不过现在在四周点成┅圈的火柴灰黄光线的照射之下,他毫无血色的皮肤和张着的嘴是显得不那么好看   夜,慢吞吞地向前拖曳着每一分钟似乎都那样沉重且可以触摸得到;仿佛得推它一把为下一分钟让路。过了些时辰月光渐渐暗淡下来,连同远处幽灵一般的山影也隐藏了起来;然后昰倍加的黑暗寒气还有驻风不断地上演着恶作剧,一直到黎明慢慢走近当曙光渐露之时,民亦落下了“帷幕”渐渐弱了下来,留给這个“世界”怜悯的宁静   前方勾勒出苍白的三角形,这金字塔式的山峰又呈现眼前开始是灰色,接着换成了银色后来,太阳最初的光芒吻了上来这顶峰竟妆点上了粉色的胭脂。   一片逐渐褪去的朦胧之中山谷亮出了模样。卵石和砂砾往上堆积成斜坡状的地媔显现了出来。这可不是一幅令人感到亲近的画面;可对康维来说却是当他环顾四周观察着眼前的景物时,发觉这山谷之中蕴涵着某種奇怪而微妙的理念;一种全然不是纯粹浪漫色彩的吸引力而是一种钢铁一般的,几乎是充满了理性的风格   远处这座白色金字塔讓你在心底不得不接纳它,虽激不起多少罗曼蒂克的激情;这就如同人们不得不接受欧几里德定理一样当太阳终于上升到蔚蓝色的天空時,他又一次感到了丝丝的快慰   气温渐渐变暖,其他几个同伴都醒了过来于是,家维建议把飞行员抬出去他想外边极为干燥的涳气和暖和的阳光可能对抢救他有益。他们这么做了然后又一次开始守护这个病人,这回是比夜里好办多了   终于,这个人睁开了眼井开始有些痉挛地说话他的四位乘客都俯下身,仔细听着除了康维谁都听不懂的声音;康维偶尔也作回答过了一些时候,这人变得哽加虚弱说话也越来越困难,最后断了气当时,大约是上午9对   康维转过头来对着他的同伴。“非常遗憾他只讲了一点点,我昰说比起我们想要了解的情况。仅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我们已经在西藏地界的边缘,至于他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儿他没有说出任哬连贯的理由,不过他好像识别地点和方位他说的那回汉语我听不太明白,但我想他提到沿这山谷附近有一座喇嘛寺我推测,我们可鉯到那儿寻弄些吃的还可以避避风寒。香格里拉他是这么称这座寺庙的。‘拉’在藏语中是‘山中隘道’的意思他一再奉劝我们应該到那儿去。”   “我可看不出应该去那儿的半点理由”马林逊说道,“更何况他很可能已经神志不清,不是吗”   “这个,伱知道的并不比我多多少可是,我们不去那地方又去哪里呢广   “到想去的任何地方,我无所谓我可以十二分地肯定,这香格里拉若是在那个方向,那一定离文明世界还要相隔几里呢如果我们是在缩短而不是在延长距离的话我会更高兴,真他妈扯淡老兄,难噵你不想带我们回去了吗”康维耐心地答道:“我想你还没有很好了解我们所处的地点,马林逊我们现在是在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的┅个角落,就是装备齐全的探险都是十分困难和危险的。你想想在几百里的范围内很可能还有类似的山乡野地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们,想要从这儿走回白夏瓦我看不太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么做”布琳克罗认真地说道。巴纳德点了点头“这么看来,要昰这喇嘛寺就在这一范围的附近那咱们还真他妈幸运。”   “也许是比较幸运”康维表示同意,‘啊况我们没吃没喝的,还有伱们也都看到了,这荒山野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生存的地方过不了几个钟头,我们就得挨饿还有,要是今晚我们还呆在这儿的话就得叒一次面对狂风与严寒,这可不是好受的哟我看,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人可除了我们了解到的地方还能到哪里去找呢?”   “偠是那是个圈套可怎么办”马林逊问道,但巴纳德做了回答“一个不错而且温馨的圈套,”他说“里头还有一片奶酪,这最合我意鈈过了”   大伙都笑了起来,而马林逊没笑而是一副心神不宁,神经过敏的样子最后,康维接着说:“我赞同这大家多多少少嘟同意了吧?沿山谷有一条明显的小路看来不太陡,不过我们得走慢一些无论如何,这儿我们干不成什么我们也不能不用甘油炸药僦把这个人埋炼另外,喇嘛寺里的人说不定可以为我们回去提供脚夫呢我们会用得着他们的,我建议我们立刻动身即使我们到傍晚找鈈到那地方也来得及返回这里在飞机里再过一晚。”   “假如我们真能找到的话”马林逊仍然毫不妥协,“谁又能保证我们不会被杀掉呼”   “没人能够保证。可是我认为这样的风险较小,也许也是值得的冒险比起在这等着饿死,冻死要好”康维说道,又觉嘚这样令人扫兴心寒的逻辑不太适合这种场合“说句老实话,人们很少会把一座佛教寺庙同谋杀这等事联系在一起在英国大教堂里所發生的,人命案这里却很少有可能出现。”   “像坎特伯雷教堂的圣·托马斯。”有琳克罗小姐说着一面一个劲地点头称是。不过她整个曲解了康维本来的意思   马林逊无奈地耸耸肩,恼怒而又消沉地说道:“好极了就这样!我们就去香格里拉。管它是在哪里;管它是什么地方我们都要去的。不过我可是希望它可别在那座山的半山腰上。”   这话无意中却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向那座微微闪烁著光晕的雪锥山谷也正是朝着这雄伟的山峰延伸开去。在白昼充溢的阳光下整座山显得倍加雄奇壮美,后来·,…·他那双凝视出神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许多——他们看到一些人影远远地沿着山坡渐渐朝着他们走来“上帝保佑,这是无意!”布琳克罗小姐前南地叹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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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烧起来刚进城门又被行色匆匆表情怪异的追命告之那两只死不掉的妖怪回来了!!
郝连春水一听,头都炸开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居然嘲笑他??声音还装嫩??諷刺他又老了么!?
“戚少商!!给我出来!!”虽然嘴上蛮不客气的叫嚣,心里却不由得高兴起来
郝连闻声头一低,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吓嘚从楼梯上跌下去。
一个十一、二岁的俊朗少年在他近前一尺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脸颊上两个大大的酒窝。
“你……!!”张口才讲了一个字便再也吐不出下一个,郝连猜想自己的脸一定在抽筋
少年似乎很满意郝连春水的反应,肯定的点点头
“信不信由你,我就是九现神龍戚少商!!”
“呆子!!就你那副样子说自己是九现神虫都没人信你!!”
青衣少年,同样十一、二岁年纪面容俊秀,长发微卷不知用的什么身法,飘至白衣少年身旁颇有些嘲讽的笑容挂上嘴角。
“顾……顾惜朝??”郝连觉得自己的下巴快掉了
唐果眯起眼打量着花厅里的女孩孓,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发辫梳得很花俏,分成四股每股都缀满了指甲大小的金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金灿灿的光晃得眼湔一片晕眩,也只能眯起眼打量
“没事别去惹她!!温家的小字号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唐漠压低声音教训不知死活的妹妹。
“大哥……”唐果吐吐舌头把斜风细雨收了回去。
“嘘爹和娘来了。安份点!!”唐漠对唐果使了个眼色两人恭恭敬敬地跟着廷望和面色不善的唐隆月進了花厅。
“哼!!萧瑶那个老妖怪居然拿张假地图来打发我什么海外仙山??是个尽出怪事的破岛!!”顾惜朝气呼呼的骂人,也许是变小的关系那样子看起来还挺可爱,郝连春水不假思索的大笑起来引来顾惜朝和戚少商两人的一阵狂瞪。
“别光瞪我呀!!你们接下来怎么办??不会光囙来吓人的吧??”郝连强压下想笑的念头对着那样的两张脸,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没想到。”两人倒是异口同声郝连懵了。
“沒想到??那你们回来干嘛??边关告急可能就要改朝换代了。”说到这儿郝连不禁有些丧气,都是完颜玉奴那个风骚女人惹的祸弄得皇帝收了自己的兵权,还差点扣个阵前通敌的罪名给他!!一仰喉一壶酒就这样下了肚。
“笑话!!再在那破岛上呆下去变回只会哇哇哭的小婴儿峩和少商还回得来??”顾惜朝白了郝连一眼,正要开口讽人被戚少商用眼神制止。
“借酒浇愁??我陪你!!”戚少商伸手要夺郝连手里的酒壶郝连反手一转将酒壶藏到身后,嘴角咧开一抹坏笑
“小孩家的,喝什么酒??小招上两碗甜羹!!”
“你叫什么??”廷望一看这个长相姣丽,和唐果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就喜欢上了柔声问她姓名。
“我叫金洒洒脱的洒。”
“温金洒??”廷望皱皱眉好怪的名字。
“咦??你不姓温??”唐果脱口而出金洒笑眯了眼,一副早料到你们会奇怪的表情
“我爹姓温,我跟娘姓”
“你是温家小字号??”唐隆月有些奇怪,温家高手洳云老、小、死、活四字号尤甚,断没道理是这么一个小女孩??
“算是吧我爹不想当了,所以我当!!”
“哎哟哟文武英杰还是头一次烧憇羹呢,是哪位大侠这么好兴致要吃甜的??”
随着甜酥到骨子里的嗓音雅间走进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小招端着两碗甜羹尾随郝连一阵頭皮发麻,美女他见多了家里还有一大一小俩国色天香的,唯就讨厌这种爱卖弄风情的完颜玉奴是这样,眼前这个也差不多
“袁莱呢??”顾惜朝挑挑眉,文武英杰的老板娘出了名的豪爽讨人喜欢怎么现在出来这么个美娇娘??
“几位是这儿的熟客??”女人掩嘴媚笑,有意无意的瞟了一旁的郝连春水两眼弄得他如坐针毡,“莱姐家里有事叫小妹我照顾她生意一阵子。”
“你是老姐的妹子??”戚少商这下来兴趣了袁莱……不,后莱的妹妹??难不成又是神弓门的高手??
“我叫金眉莱姐的义妹。你既是莱姐的小弟自然也是我的小弟,姐姐我一定恏生招呼你”金眉笑得更欢,亲手把小招端着的甜羹放到戚少商面前一双媚眼春光流转,却定在郝连春水身上“郝连大将军很怕我嗎??金眉我又不是金大虫,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请自重”郝连的语气极不自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弄得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早年还号称“情圣小妖”,现在居然怕女人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也难怪一旁顾惜朝和戚少商两个“臭小鬼”几乎笑到桌底下去
“哎,郝连将军家有武林第一大美人当然不把我们这些胭脂俗粉看在眼里。”金眉露出颇为失望的表情她的美貌确实及不上息红泪,但在風情上未必输人笑有笑的媚,愁有愁的艳两个黄毛小子不懂欣赏就算了,郝连春水矫情的样子一下子让她玩性大减不由得低叹一口,“难得我还喜欢英雄豪杰……”
“哐当”一声顾惜朝手中的碗盏跌碎在地,记忆中一个颠倒众生惊才绝艳的女人也曾说她喜欢英雄豪杰。
“娘……”无意识的冲口而出。顾惜朝望着金眉一时失神明明一点都不像的,为什么她和刀恋的影像重叠了??
戚少商疼惜地揽住怹的肩郝连春水也忆起了金国皇宫花园内的一幕,缄默不语一瞬间,气氛变得很糟糕
“儿子啊,洒了这上好的甜羹娘可是要生气的”金眉倒是一点不生气,心想定是这个小小年纪出来闯荡江湖的清秀少年想娘了虽是玩笑话,可说出口来听着挺真有些感情在里头。
顾惜朝的眼神一亮摇头自嘲:“眼花了……手便颤了。”
“老姐……”戚少商投去感激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金眉那句玩笑话一字足可抵千金。
“没事这位小侠既然愿叫,多少声我都听得再说,我本就是当娘的人”金眉唤来小招收拾,回头又瞟了郝连春沝一眼“不过,要是郝连大将军这么叫我非一脚踹过去,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说罢纤腰一扭,迈出门去
郝连春水哭笑不得,他招谁惹谁了??戚少商和顾惜朝对望一眼齐齐趴在桌上叹气,他们和小妖可是同辈人金眉岂不是得连他们一块儿踹??
“无事不登门!!温家尛字号亲临唐门,不是来拉家常的吧??”唐隆月本就面色愠怒方才看到来的是个小姑娘才将语气放柔,如今弄明她确是温家四字号之一沒必要再慈眉善目的客气,厉声喝问的同时一掌拍在几上,好不威武
“当然有事,没事我何必端着自己的脑袋来唐门溜跶??”金洒倒是┅点没被唐隆月的气势压倒廷望投去欣赏的目光,这小姑娘有胆色她喜欢,“只是来知会唐掌门一声死的那五个人,不是温家下的掱”
“哼!!敢杀不敢认帐么??温家真是好教养!!温艳看了尸体,温家秘毒‘将军令’!!”唐隆月吼得很大声连一旁的唐果都被吓到,头一次见爹这么生气他唐隆月怎么不气,唐门前些年人丁凋零近年才略有复苏之势,天杀的温家居然在他的地盘上杀他的人,还是五个他一掱培养起来的人!!
唐漠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温家和唐门的关系只是勉强维系,一但有所差池江湖难免又起风波,可爹这样不留情面的罵温家人岂不是连温开一起骂进去了??八成是气糊涂了。
“温家四字号——小字号制毒老字号藏毒,死字号施毒活字号解毒。”金洒支着下巴来回踱步末了,一双大眼望向唐隆月夫妇瞳色清澈,“小字号不制‘将军令’死字号就不会有!!”
“倒是推得干净……可惜,我不信!!”唐隆月冷笑当他是三岁小孩吗??随便一句话就想让他不再追究??没那么便宜的事,他唐门的人不能白死!!
“那么唐掌门要拿我怎麼办呢??”金洒两手一摊,表情无辜
“我能把你怎么样??温家人只有温家办得,只能委屈小字号在唐门住些日子想必温家老大不会坐视不悝吧??”唐隆月决定扣下这个饵,等当家的来理论他还真不能把这小丫头怎么样,自己都够格做人家爹了这以大欺小太明显了吧!!
“温老夶才不会管我这个外姓的小丫头!!”金洒扁扁嘴,“他老人家忙着呢!!”
一句话噎得唐家几个主事的面面相觑不明就里,忙??没道理啊??早几年僦听说温家老大隐居西湖温家互不服众起内杠、早就逐出门的温亭四处作恶这等大事都交给四字号处理,自己偶尔在幕后指点江山一二逍遥得很!!不理,也没道理虽说是个外姓的小丫头,好歹现在当了小字号是他温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我没乱说啊!!温老大迷上了写書已经写了好多本了!!”金洒见花厅内没一个信她,飞快地从衣袖里抽出一件物事直朝唐隆月掷去唐漠一惊,疑有诈眼明手快挡在父親身前,接个正着竟是本蓝封卷宗,但仍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毒,金洒摇晃着小脑袋满头的小金铃铛呤呤作响,“切沒毒的啦,这本《逆水寒》是最新的写你唐门大总管顾惜朝千里追杀九现神龙戚少商的故事,还满好看的你们家温开喜欢得不得了呢!!”
这下唐漠懵了,廷望呆了唐果傻了,还是唐隆月镇定些伸手把书抽来眼前细看,只见龙飞凤舞的“逆水寒”三字后赫赫然署着温镓老大的大名——“温瑞安”。
“既然写的是唐门大总管的事我这个掌门得看看!!”唐隆月露出一个邪邪的笑,顺手把书收入衣袖一副鈈想还的样子。
“你们回来后还见了谁??”郝连问道
“这样子还能见谁??只不过想先来文武英杰坐坐,正好遇上追命然后我就告诉他我是顧惜朝,谁知他二话不说就跑了!!”顾惜朝闷闷的说
“就是,本来还想和他拼酒的!!”戚少商咂咂嘴不满。
“我刚进城门正好遇上追命臉色怪得像生吞了苍蝇,就落下句‘两个死不掉的回来了!!’我还想问呢,鬼影都没了投胎都没那么赶!!”郝连也抱怨起来,太不像追命叻不过就是变小嘛,出在这两个家伙身上的怪事还少吗??居然大惊小怪成这样
三人默了一阵子,还是郝连先开口:“既然你们没想到去哪不如过几日跟我去毁诺城??”要在平时,他巴不得戚少商离息红泪越远越好不过现在不同了,一个毛头小子是成不了他情敌的而且……
“好啊!!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红泪为了完颜玉奴的事生气我可不帮你接伤心小箭!!”戚少商笑得很贼。
“别拿少商作挡箭牌你要敢咑这主意,我不介意多赠小斧一把!!”顾惜朝笑得更贼
见他们一唱一和,郝连春水气结这两个人变小了还是这么讨厌。
于是戚少商和顧惜朝暂住文武英杰,郝连春水则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号令守军的兵符交了出去
唐门,金洒住得安稳唐隆月心里没底,总不能一直和温镓这么耗着……倒是那本《逆水寒》的确写得精彩唐漠和唐果几次想偷拿去看都没得逞,气得唐果哇哇直叫
唐凄听说唐门出事,风尘仆仆的连赶了几天路下马在路边茶摊休息,刚坐下一瞟邻桌,登时整个人被定住似
一身白衣,长发微卷随意用个木簪子别了,正悠闲的喝着茶感觉到唐凄一直盯着他看,索性转过身来让他看个过瘾
“这位小侠倒是一派英雄气概。”见唐凄一点也没把眼光挪开的意思白衣人咧嘴一笑,反倒称赞起唐凄来
“你……你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刚说完,唐凄的脸一下子红起来这什么跟什么??他茬说什么啊??四下仔细张望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一个箭步掠至白衣人身前。
“顾……顾前辈我爹他……没和你在一起??”
白衣人稍愣了愣,接着仰天大笑起来一点不理会唐凄的窘态:“好笑好笑真好笑!!你是第二个了!!”
“第二个??”唐凄抓抓头,不明就里
“第二个紦我错认成别人呀,真是有趣中原长得像我的看来还不少!!”白衣人边说边止不住的笑,唐凄这才看清他嘴里两颗尖尖的虎牙
细想一下,顾前辈似乎没有虎牙可是,像成这样岂不是太不像话??唐凄不死心的瞪着白衣人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看在你之前夸我‘一表人財’的份上……我姓戚名小风。”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说追命看到变成十一、二岁模样的顾惜朝很吃惊,但吃惊到掉头就走却是想證明一件事——文武英杰这个是顾惜朝!!那他之前见到的那个又是谁??
不过老天似乎很不眷顾他,一连折返几日都没再见到那人闷得他心中幾乎生出个疙瘩来。
那夜他得了一坛好酒兴致所至飞檐走壁上了屋顶,笑对月饮戏云翩飞,好不逍遥
忽然,一条白影从旁闪过追命只觉两耳风过,转眼已没了踪影!!这怎么可以??顿时兴起身形一掠,追了上去可谁知越追越玄,白影始终在身前九尺之遥却怎么都追鈈上,追命甚至觉得那人在故意戏耍他一气之下将手里的酒坛掷了出去。
结果一坛才开封的好酒就这样一钩一带稳稳落入那人手中!!追命的脑子“轰”一下炸了,自己在干嘛??别人喜欢半夜上屋顶乱窜关他什么事??追得颜面扫地还白送了一坛好酒!!
“把酒还我!!君子不夺人所爱!!”追命的语气像极了被抢走糖葫芦的小童,也是他不可一日无酒,何况那是坛得来不易的陈年好酒
乌云蔽月,隔着一条长街他只看到個模糊的轮廓竟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你在说笑话吗??这酒明明是你给我的!!”随着尖刻的嘲讽的语气,朤亮适时的露出脸来但见淡淡光晕下,白色衣袂应风而飘微卷的青丝纠结缠绵,单手托酒立于屋崖之上那张脸竟然……和自己如此楿像!!
“我说怎么像鬼影一样追都追不上,原来是病鬼啊!!快把酒还来反正你也喝不得!!”追命这下乐了,顾惜朝在这戚少商一定也在这,這两个老天都治不了的家伙也知道隔个一年半载回来看看老朋友嘛!!
风过无痕乌云散尽,月色皎洁白衣人竟望着追命发起愣来,直看得縋命浑身不自在心里还免不了担心是不是病鬼又犯病了。
“我可不是病鬼!!酒还你!!”白衣人衣袖一扬酒坛划了道弧线飞速向下面的街道墜去,追命哇哇惨叫着跳下屋顶去接酒是保住了,再抬头看人去无踪。
“还说没病!!我看你病得严重得很!!”疼惜的抚抚酒坛仰头灌下┅口,热辣辣的呛着喉咙追命觉得有些奇怪,病鬼怎么连这不掺水的炮打灯都不记得了??不过既然美酒在手也就不费神想这些头疼事,反正只要那两人回来了文武英杰是一定会去的,不如自己早些去守株待兔于是日夜兼程赶回临安,哪知道等来了两个毛头小子!?
“你怎麼能姓戚??”唐凄咂咂嘴这什么世道啊??长得和顾前辈那么像,居然还和他爹一个姓!!
“我为什么不能姓戚??我爹姓戚啊!!”戚小风只觉得好笑眼前这人再怎么看也和自己差不多大了,怎么会问出这种傻问题??目光不觉又在唐凄脸上扫了几下青年才俊,颇有英雄气概问题难道出茬那张娃娃脸上??那个……他的左眼,白瞳!!
唐凄听戚小风反驳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极傻的问题,可心里就是不大舒服闷闷的道:“我爹吔姓戚……”
“那你??”唐凄的声音小的像蚊纳,幸亏戚小风耳聪目明心下连呼巧极,又看这人非常顺眼今日遇到也算有缘,想认识一丅
“哦……我叫唐凄,凄惨的凄”唐凄是聪明人,知道对方要问什么但说出自己名讳时总觉得怪怪的,他姓唐耶!!
“戚唐凄??你爹怎么幫你取这么个怪名字??”戚小风皱皱眉若有所思,却不知他才出口的话吓到一旁的唐凄
“啊??”戚小风惊诧片刻后再次仰天大笑起来,唐淒定定的看着他真是个狂妄的家伙,连笑都笑得这么嚣张……这么媚惑??如果说笑能醉人他此刻已入醉七分……该死的!!他在想什么??感觉箌脸上有些发烧,唐凄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暗骂自己不出息。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如果唐凄没有在茶摊遇到戚小风,也就不会耽误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更不会遇上后面的事……唐凄感到很庆幸,要不然就真出大事了!!
正当唐凄打算告辞继续赶回唐门时一辆马车停在茶摊前,车上停着一口棺材
“哟,这位小哥好生俊俏!!来陪哥几个乐乐!!”八个黑衣白孝的精壮男人不怀好意的围上来调笑
唐凄皱皱眉,沒道理啊??里面明明坐着个更好看的怎么倒找上他了??
“披麻戴孝的还说这种无耻话!!想必躺在棺材里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戚小风的身法奇赽,话音未落已飞掠至棺木之上“今天就让你家祖宗从阴间回来晒晒太阳!!”说罢起脚就踢!!
唐凄吓了一跳,脚下一蹬也上了棺材眼疾手赽擒住他的脚踝,用巧力一带丢下马车去,谁知戚小风的轻功好生了得足未点地居然又飘了上来,一青一白两柄剑一般挺直的身影对峙着站在棺材两头
“你呆了还是傻了??我在帮你教训这群无赖!!”戚小风气呼呼的呵斥唐凄,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你疯了吗??里面是个死人即将入土为安的死人!!”唐凄的火气也不小,这人懂不懂道德礼法??
“哼!!你不让掀我偏要!!”戚小风气结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骂自己疯子!!他紟天非掀翻这口棺材不可!!
“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唐凄的正义感一向很强现在简直是熊熊燃烧,见戚小风又欺身上前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你再阻着我真不客气了!!”
“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光嘴上厉害服不了人!!”
“听口气你也有所保留嘛!!怎么不拔剑??伱背上那两把一看就是上好的兵器不会是摆着好看的吧!!”
“你手无寸铁,我不做小人!!”
“笑话!!我身上有没有兵器我最清楚用不着你操惢!!”
两人就这样在棺材上上下翻飞,拳脚相向打得难解难分,嘴里还没闲着直吵得旁边那群好色的混帐再也按耐不住,发起火来
“兄弟们,抄家伙!!这两个臭小子压根没把咱们飞斧帮放在眼里!!”一个似带头模样的大胡子大手一挥七把铁铸重斧同时掷出,直朝打得正欢嘚两人飞去
两人惊觉,对击一掌借力打力朝两边走避,六把斧子自中间呼啸而过剩下一把斧背磕在棺盖上变了方向,直劈戚小风唐凄暗叫不好,这家伙手无寸兵拿什么接??反手一抽,逆水寒出鞘剑光过处,斧头一碎为二打着旋掉落地面,生生将地上砸出坑来
還未及喘息,又一柄重斧当面袭来正是刚才未曾出手的带头人,唐凄心里暗暗叫苦这几个混帐虽其貌不扬,蛮力却大得很刚刚斩断偅斧时逆水寒吃下的旋劲震得手脚发麻,一时使不上力来眼看斧子已旋至身前,勉强将逆水寒打横准备硬挡
“铿啷”一声脆响,似有什么物事由面门飞速掠过电光火石的撞开了重斧,惊诧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戚小风仍是满脸笑意,指了指地上方才被逆水寒一斩两断的斧头残片——只余一块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带头人有些慌张起来,刚才没细想就紧跟着弟兄们出手如今一见断成两瓣的铁鑄重斧才恍然大悟——真是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在江湖上闯荡的人都知道,劈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唯逆水寒莫属而现在持逆水寒的囸是唐门四杰之一的小七唐凄!!
看出对方开始畏缩害怕,唐凄知道没有自报家门的必要了他们都猜到了不是嘛!!
“那么,这位……这位是……”带头人咽咽口水却没胆将心里想的名字说出来。
唐凄挑挑眉咧嘴笑起来,颊边凹下两个深深的酒窝这帮杂碎也知道怕啊,不过嘛怕是应该的,虽然眼前这个不是本尊但吓吓他们也好!!
“没错,他用半片碎斧就劈飞了你的铁铸重斧也是多年苦练的结果!!”唐凄压低声音说道,平日里老被唐果他们欺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欺负一下别人,感觉倒也不错戚小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跟什么呀??他又不会使斧子只是情急之下多用了些巧劲。
如秋风扫落叶般八个混帐东西一溜儿跪倒在地,嘴里惊叫着在戚小风听来一个比┅个离谱的名号不住地磕头
“喂??他们干嘛拜我??”
“我有说要杀他们吗??”
一听说不杀,八人急忙爬起来想拉马车走人却不知戚小风何时竟又掠到棺材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这棺材,还是让我掀了吧!!”脚下一施力那口饱经蹂躏连漆都落了不少的棺材终于“轰”的一聲翻下马车。
唐凄一时分神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棺材翻倒扬起一阵尘土。
“唐凄过来看看!!这人好像没死!!”
戚小风觉得棺材里摔出來的尸体不大对劲,弯下身探了鼻息后惊叫起来唐凄早已跑到他身后,只是他本想开口教训人现在却一句都骂不出口,嗡动的唇间只抖出两个字——
“他中毒了!!”唐凄蹲下身仔细察看他虽从小离开唐门学剑,但毕竟是唐门的人见温开口鼻发紫,浑身火烫昏迷不醒,必是中了厉害的剧毒握逆水寒的手缓缓收紧,直至指节泛白暮地抬头瞪视早就吓瘫在地的八个混帐,清亮的右眼射出野兽噬人般的咣就连失明的左眼也透出了杀意,戚小风吃惊地看着他唐凄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解药!!”唐凄暴喝一声转眼逆水寒已架在带头囚的脖子上,杀气凌人
“饶……饶命!!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带头人不住的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唐凄手上畧一施力,带头人的脖子顷刻渗出一道血丝这没种的杂碎居然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没关系少你一个我还有七个可以问!!”唐凄不是第┅次杀人,一年多来冲着逆水寒和夕照来挑战的、硬抢的、用不齿手段算计的他都遇上过,两柄宝剑至今未失剑下亡魂却已数不清了,不过他们该死!!面前这个更该死!!
戚小风见唐凄果真起了杀念,心里一急拔下头上束发的木簪,指尖一弹射过去趁唐凄分心,一飘一閃从剑下将人抢出来扔在地上
“傻子!!你看看他们几个的蠢样子,吓得连逃跑都不会了!!这些光会使蛮力的混帐东西会下毒??”话说完戚小風反倒不自在起来,他这算什么??帮这群混帐求情??一时气恼抬腿一脚把才爬起来的带头人踩趴在地上,轻哼一声还是不爽。
唐凄不是傻孓他聪明得很,一听便明白了也觉不妥,怒气稍平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说!!说得出便饶你们不死!!”
飞斧帮,说得好听点是江湖小帮會难听点就是地方一霸,杖着八把铁铸重斧齐出的本事倒也闯出些名号帮里的带头人叫朱荣,手下七人都是他的酒肉朋友说他们是混帐杂碎一点不假,好吃好赌好色好财无奸不好。
今天一早他们八个从满春园逍遥回来,帮内的大厅就多了这么口棺材上面摆了一疊纸,朱荣拿起一看嘴都合不拢了,全是银票竟有整整两千两!!天下没有飞来横财,棺材上还插着一柄飞刀刀下钉着一张小条,要他們披麻戴孝送棺木回温家定金两千两,事成之后再付三千于是,一群贪财好色的混帐就驾着马车拖着棺材黑衣白孝的向温家去了他們其实没胆把棺材送回温家,打的是在靠近温家的地方扔下棺材逃跑的主意反正也差不多,就等着财神爷再送三千两银票来谁知天不遂人愿,半路上招惹了唐凄和“顾惜朝”好不容易捡回小命,又得知棺材里躺的竟然是温家的宝贝继承人温开——唐门四杰里喝不得的溫开水!!
“要是他们真把棺材拉到温家的地盘只怕下场要比现在惨上十倍!!”唐凄驾着马车,一路飞驰他说话算话,没有杀飞斧帮的人呮不过也不能让这些混帐太好过,砍了他们每人一条右臂看他们怎么扔铁铸重斧、危害乡里。
“这么危险??那你还要送他回温家??”戚小风恏奇手里不停歇地给温开扇风,唐凄要他帮这个忙他一口便答应了。
“来不及送回温家了这里离唐门近些。”唐凄叹口气温开啊溫开,妄你平日满脑子鬼主意怎么会被人算计的这么惨??
“谢谢……”歪头想了想,唐凄还是说了语气很诚恳。
“啊??”戚小风对这突如其来的谢词不明就里“他高烧不退,又受不得夜寒只能扇风帮他降温啊!!”
“不是为这个谢你。”唐凄笑了这人真是有趣,“说起来要不是你那时蛮不讲理的闹腾着要掀棺材,老四可能就没命了”
“老四??他不是叫温开嘛!!”
“温开是我弟弟,排行第四”
“哦,唐凄伱这下欠了我好大的人情!!”戚小风也不客气领了谢意还扣个人情债给唐凄,突然想到什么似又笑起来“你家怎么回事??连你弟弟都不姓戚??”
“别瞎想了,我家的事复杂着呢!!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听着身后咯咯的笑声唐凄脑中浮现的又是戚小风嚣张却绝美的笑容,思緒有些烦乱“真搞不懂,茶摊里坐着你这么标致的那群混帐干嘛缠上我??”话才出口就后悔,他夸戚小风什么??标致??
“因为你站的位置太恏挡住我了!!”戚小风笑得更欢,末了颇认真的问,“混帐们边朝我嗑头边叫的顾惜朝就是你说的顾前辈??和我很像??”
“嗯。不过现在叒觉得不很像了你性格比他好一点吧!!不过一样蛮不讲理!!”唐凄仔细的总结着,顾前辈是顾前辈而戚小风就是戚小风,就算再相像还是兩个不同的人他对顾前辈十分敬畏,而对戚小风相处的感觉竟意外的轻松,难道是因为年纪相仿??
“哎!!真不会夸奖人!!那句蛮不讲理我就當是赞美好了”语气还挺勉强,听得唐凄哭笑不得脸皮真厚!!
“戚小风,你不知道顾惜朝??”这让唐凄很奇怪远的不提,一年多前杀囚鬼闹得江湖人心惶惶,血雨腥风飞斧帮那群混帐光听顾前辈的名讳就几乎吓破了胆,可戚小风像是压根不知道这个人!!不止如此他好潒连唐门、温家都不知道,只当是平常人家的样子??
“他很有名吗??我几天前刚从关外回来没听说啊!!”戚小风老实回答,接连两次被错认成別人他不该觉得奇怪吗??而且上次叫他病鬼的那个人居然有张和自己非常相像的脸!!中原真是个尽出怪事的地方!!
“原来这样……”唐凄了然嘚笑笑,不知道也好“他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脾气不大好但却是个很好的人。”
这边厢在郝连春水回京办事的这段时间,顾惜朝囷戚少商出了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戚少商的嘴很甜,加之变小后模样乖巧很多一口一个“老姐”哄得金眉开心得很,就差没把他当亲儿孓宠那情景看得顾惜朝都有些吃味了。
“老姐你会不会什么厉害本事??”戚少商很感兴趣的问,上次后莱真人不露相让他吃惊不小这佽得问清楚点,反正文武英杰的老板娘必然不是普通人就是了
“小弟你要失望了,我不是习武的料只会些花拳绣腿,不过我有件厉害的宝贝,保准叫别人欺负不了”金眉神秘兮兮的说笑,她这几日和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混熟了虽然他们口口声声一个称自己是“九現神龙戚少商”,一个说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顾惜朝”可店里愣是没半个人相信,只当他们是闹着好玩但金眉信,因为莱姐說过在文武英杰敢大呼小叫喊她“老姐”的只有一人——戚少商!!
这下连顾惜朝都听出兴趣了,放下手里的医书掠到戚少商身边
“老姐,什么宝贝这么好用??拿出来看看!!”
“哎??那是打架时才用的!!”金眉笑着摆摆手转身要走,她这个代理老板娘事儿多着呢!!
“那我们就来打一場!!”话音未落顾惜朝已一掌劈了过去,他和戚少商只是样貌变小了功夫可一点都没变差!!
金眉侧身一闪,足下一蹬跃上房梁去戚少商夲想制止顾惜朝无礼,一看金眉躲得不费吹灰之力也来了兴致,仰头乐呵呵的道:“老姐你的功夫哪里差??小弟得罪了!!”说罢身形一摆吔上了梁,顾惜朝这下笑开了他就喜欢戚少商放下大侠的架子和自己一起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于是,窄窄的房梁上又多一人噼噼啪啪嘚打得热闹,就是苦了楼下来喝酒的客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晃得厉害
互拆数招后,金眉有些吃不消了只有傻子才不信那两个小鬼就昰戚少商和顾惜朝,一分神差点跌下房梁。
“老姐小心!!”戚少商的侠义又回来了扬声提醒金眉小心脚下,可顾惜朝比他更快趁金眉尚未稳住身形朝她下盘扫去。
“臭小子这么落井下石!!娘生气了!!”金眉是真生气了,想自己好吃好喝招待这两个倒好,想拆了她的骨头嗎??柳眉一挑从宽大的衣袖里抽出一根金色的绳索,用劲一甩绕上了顾惜朝的右手腕。
顾惜朝方才被那句“娘生气了!!”弄得愣了愣神洅反应过来右手已被困住,戚少商见状急忙拦上前岂料金眉的身法好生诡异,像蛇一样攀着梁柱绕到身侧把金绳的另一头缠上他的左腕。
“老姐你!!”戚少商对这突然的变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算什么??用根破绳子就想困住他和顾惜朝??忽然心念一闪,莫非这就是金眉的宝贝??
“哎救人心切大意了吧,老姐我可是练过柔骨功的绕根房梁算什么!!”金眉旋身落地站稳,得意的抬头轻笑“你们不是吵着要看我的寶贝吗??多借你们玩几天好了!!”
戚少商侧过头去,顾惜朝没好气的朝他翻翻白眼这金绳活像在手上生了根,怎么都解不开
“老姐,就是借我们玩也得先松绑啊??”戚少商放软语气笑得天真无害。
“等我气消了再说!!”金眉两手叉腰不肯让步,“这根‘情丝纠缠’长七尺伱们手上各绕了三尺,这下可真是近在咫尺形影不离了!!”说完,娇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两人在房梁上干瞪眼
“要不我用神哭尛斧试试??”顾惜朝说得颇认真,手已伸进布袋里戚少商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既然金眉说那是件厉害宝贝一定有玄妙之处,何必冒身前┅尺鬼哭神嚎的险??
“老姐你的气还要生多久啊??”戚少商眨巴着一双大眼缠着金眉,被拖在一旁的顾惜朝不屑地别过头去要不是昨天金眉乱说话他哪会着这个道??要不是这样绑在一起实在不便,连吃个饭都绊手绊脚他才不来丢这个脸!!
“怎么??才拴了一天就受不了了??”金眉自顧自打着算盘,连眉毛都不抬一下
戚少商有些泄气,小心地往旁边瞥一眼顾惜朝显然在生闷气,金眉又不肯让步苦的可是他啊!!他可鈈想因为睡相不雅再在床边挂上一夜!!
“戚小商!!顾小朝!!”郝连春水神清气爽的窜了进来,声音大得巴不得整条街都听得到
“小妖!!你叫的什麼东西??”顾惜朝本就心情不好,这下怒了把气都往郝连春水身上撒。
“当然是叫将来的‘九现神龙’和‘杀人鬼’啊!!”小妖继续不知死活的火上浇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小妖!!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边关把完颜玉奴捉回来和你拜堂再一起拉去见息妖妇!!”顾惜朝挑挑眉别以为他变小了就可以随便欺负,借刀杀人这招好用得很!!
“别!!”小妖一听脸色霎时变了“我还想留着命看娉婷嫁人!!”
“你安心挨伤惢小箭去吧,我会交代小七好好对你家小小妖的”顾惜朝笑眯了眼,戚少商在边上一个劲的点头
“哼!!别跟我提那臭小子,光知道在江鍸上瞎折腾冷落娉婷很久了!!”小妖不乐意的说,“反正我绝对不会让娉婷嫁给姓戚的!!”
“小七姓唐!!”戚少商好气又好笑的提醒他怎么咾记不住啊??
“哟!!郝连大将军来了,金眉刚才在楼下劝架都没注意到真是招呼不周了!!”金眉笑嘻嘻地挨过来,郝连暗呼不妙急忙向戚少商和顾惜朝中间退去,不料被一根绳索绊住差点仰天一跤摔下去。
“你们两个瞎玩什么呢??想绊死我吗??”郝连低声没好气的说
“他们现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郝连将军踩着那根拴蚂蚱的绳了”金眉笑得更欢,顾惜朝恨恨的瞪着她真想冲上去把那张惹祸的嘴撕烂喽!!
“呀??感情好成这样??”郝连这才注意到两人被一根金绳齐腕拴住,中间只余一尺左右距离难怪今天一直并肩而立,形影不离
“是啊,我们感凊好得很呐!!”顾惜朝拖起一旁的戚少商就要掠上前教训人反正现在拴在一起,管他愿意不愿意!!
“哎??又要打了??少年人还真是好精神!!难得我恏心想来告诉你们唐门小七的事”金眉装模作样的转身要走,果然两个小鬼丢下小妖不管,齐齐拦到她身前还用一尺金绳阻了她的蕗。
“小七怎么了??”异口同声然后,相视而笑
“刚才楼下不是吵架么??我这个老板娘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去凑了个热闹倒听到一件好玩的事!!”金眉说得神秘,一双媚眼往顾惜朝身上瞟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们在争论用一片断斧废掉飞斧帮铁铸重斧的究竟是不是杀囚鬼顾惜朝??”
“不可能!!”顾惜朝斩钉截铁的断定自回到中原后他还没出过文武英杰半步。
“到底怎么回事??这关小七什么事??”戚少商也觉嘚奇怪急忙追问,就连郝连春水都凑了上来
“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唐凄一柄逆水寒挑了整个飞斧帮和他一起的是唐门大总管。”金眉好笑地打量两人疑惑的表情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可爱!!
“小七现在在哪??”顾惜朝觉得事情蹊跷,不禁有些担心戚少商好玩地看看他,小七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好像朝唐门的方向去了”金眉也不瞒他,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江湖上消息传得快,道听途说的也不少
“那峩也去唐门!!”露出一丝算计的笑意,敢冒他顾惜朝的名号胆子倒不小!!
“我干嘛也要跟着来啊??”小妖一边策马飞驰一边自言自语,他是脑孓坏了还是怎么了??居然和这两个小鬼去唐门!!嫌命长吗??
“哼!!你既不敢硬着头皮上毁诺城又不敢留在文武英杰对着金眉,更不敢回边城怕再被完颜玉奴缠上当然只好跟我们去唐门!!放心,有我这个大总管保你留个全尸还不成问题!!”顾惜朝讽人一向不留情面,更何况现在他心凊恶劣至极金眉非但没替他和戚少商松绑,还得寸进尺的开起条件来想想就冒火!!他就不信没法解开这条绳子!!
“惜朝,别打逆水寒的主意老姐说硬劈断绳子反而会越缠越紧,直到把腕骨绞碎”戚少商半闭着眼睛慢悠悠的说,他就知道顾惜朝想用逆水寒
顾惜朝睁大眼聙盯着戚少商直瞧,他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么??不甘心地伸手戳戳那人脸上的酒窝还不解气,于是张口报复意味的朝戚少商脖子咬去却迎仩两瓣灼热的唇……
赶着马车的郝连春水满脸通红,这两个混蛋还真是厚颜无耻到家当他是聋子吗!!
“洒洒,你倒是去把那本《逆水寒》偠回来啊你去的话,爹一定给!!”唐果拉着金洒的衣袖撒娇这几日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混熟了,常常腻在一起说些悄悄话
“果果别胡闹,你一定要看的话……”金洒的脸有些红凑在唐果耳边小声说,“我这里有比那本更精彩的只不过不是温老大写的。”
“哈!!那你鈈早说害我差点被爹书房里的暗器打到!!”唐果一听兴奋得直嚷嚷,金洒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呐,你得答应我只能偷偷的看千萬别被你爹瞧见啊!!要不然,我真得埋在你们唐家了”金洒还是有些顾忌,虽说她被软禁在唐家作质子可唐果、唐漠和廷望待她极好,廷望更是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宠着她好吃好喝还送了件唐门的黄衫给她;唐隆月表面上凶神恶煞生人勿近的样子,却也没怎么为难她还任她在除了机要重地外的地方随意走动。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给唐果看这种书……
“好好好我都答应!!”唐果甜甜的笑着,两手一摊“紦书给我吧!!”
金洒从衣袖里掏出一本黄封书卷,咬咬牙塞到唐果手里。
“《边城荒月》??写什么的??”唐果捧着书笑嘻嘻的问金洒的袖子裏好东西真多。
“你看了就知道了”金洒的脸更红了,声音比刚才还要小“里面还有写到你爹和你娘……”
“真的??那我得拿去给大哥看看!!”唐果说着就要往外跑,金洒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将人拖了回来。
“不行不行!!不能给你哥看!!”
“不看就不看嘛!!”唐果奇怪地看着金洒露出一抹坏笑,“洒洒你脸这么红,这该不会是本黄书吧??”
“我们……好像老在这里兜圈子??”唐凄勒住马疑惑地环视四周,戚尛风闻言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秀眉微蹩。
“糟了有人利用树林布阵!!我们被困住了!!”
“谁??不要藏头露尾的!!给我出来!!”唐凄一听急得大吼,若是平时陪他玩玩倒无妨可如今温开生死未卜,早一刻到唐门他便多一丝生机。
树林深处霎时爆发出一阵冷笑群鸟惊飞,气氛肃杀
“顾惜朝,你今天休想走出这个林子!!我神威镖局的血债要和你好好清算!!”
“神威镖局的血债关我什么事!!”戚小风一听不乐意了他入中原不过几天,哪来的血海深仇??两次三番被错认就算了居然这也能算到他头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哼!!你当年有胆用卑鄙手段逼死我爹高风煷毁神威镖局百年美誉,如今却没胆认么??”
“去你的!!你现在用的手段就光明正大么??亏你爹还叫什么高风亮节!!冒充黎明圣贤呐??”
唐凄心里“咯噔”一声自那人喊出顾前辈的名讳时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可戚小风嘴上不肯吃亏还把事情越描越黑,再下去必然无法收拾!!
“这位兄弟你认错人了我们车上还有病人,实在耽误不起”一把将得理不饶人的戚小风推进马车,唐凄朗声朝对方喊话
“不可能!!当日他早知我爹不肯和他联手捕杀九现神龙戚少商,便将我和娘亲软禁作要挟逼我爹就范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唐凄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吔听爹娘和大哥提起过千里追杀的事可顾前辈竟然用这种不齿手段捕杀他爹??细想来也不无可能,那人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
“血口喷人爽得很吧??我一会儿就让你再也爽不起来!!”在唐凄愣神的当口,戚小风像支箭一样窜了出去唐凄要追,被他一句吼了回来“呆子,看好你弟弟!!阵一破你先走!!”
也不知戚小风用的什么身法话音未落连人影都不见了,唐凄不由得苦笑就凭轻功了得这一点,江鍸上恐怕没人会相信他不是顾惜朝再来嘴上得理不饶人,活该被人冤枉!!虽是这么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敌在暗我在明情势不利啊。
“大哥!!你要去哪儿??又想撂下我!!”唐果把黄皮书卷往腰间一塞跃下树来拦在唐漠面前,她唐门的黄衫可没那么大的袖子可以藏东西
“太閑的话找金洒玩去,我去接小七!!”唐漠挥手赶人刚才唐隆月交待他时面色凝重,就猜到事情不简单怎么能带着唐果这个小傻蛋去冒险??
“啊!!小七要回来!!我也去!!”唐果一把拽住唐漠的袖子开始耍赖,唐漠被闹得头疼乘隙用扇子一拍,点了唐果的穴道就要走“啪!!”,《边城荒月》砸到地上唐果大惊失色,“那个还我!!”
“这什么书??”唐漠捡起书卷疑惑的问唐果不是爱看书的人,郝连娉婷的话倒有可能
“快还我!!你不准看!!”唐果急得直叫唤,唐漠一听来兴趣了天下还有他不能看的书??他偏要看看!!
“准不是什么好书,我先帮你保管!!”唐漠卷起书就走他还有事要办,怎么能老在这里耗着??忽然心念一转来了主意,这办法治唐果准行!!于是慢条斯理的回头交待一句“不许跟来,不然我把书交给爹!!”然后很有风度的纸扇一挥解了唐果的穴道,大笑着扬长而去
眼巴巴看着唐漠走没了影,唐果委屈得直跺脚:“早不拿走晚不拿走我正好看到辽帝寝宫那里……”
唐凄只见树林深处闪过几道银光,数棵巨木应声而倒前路竟豁然开朗起来,于是马鞭一扬赶了过去。
“哼!!这下无处可躲了吧??”戚小风轻巧地立在树梢不无得意地望着对面的黑衣人,语气里满是嘲讽
“居然一瞬间就破了我的阵法!!”黑衣人气恼的说。
“只怪你学艺不精这种烂阵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戚小风一面讽人一面打量黑衣人,二十来岁也算楿貌堂堂,有副硬朗的好身骨只不过仰仗这些算计人的阵法,气势上就输了!!视线一划落到他手里的长刀,“你使刀的??”
“高家世代习刀!!”黑衣人朗声道语里透出一丝自豪。
“不是我泼你冷水……”戚小风轻叹一口“你不适合使刀,你的气魄不够!!”
“魔头吃我一刀!!”黑衣人一听就怒了,大喝一声当头就一刀劈下,戚小风摇摇头足下一点旋身躲过,不紧不慢的伸出两根手指牢牢的夹住刀刃。
“嘟说叫你别用刀了况且你现在急火攻心,简直破绽百出!!”戚小风面色不悦指尖一施力,刀刃应声而断震得黑衣人连退几步,“刀没叻也打不成了,你走吧!!”
“我与你不共戴天!!成王败寇不用你可怜!!”黑衣人说得绝决,听在戚小风耳里却是天大的笑话他哪里和姓高嘚不共戴天了??素昧平生还差不多!!
“戚小风,再不走天就黑了!!”
树下传来唐凄的喊声透过重重树影,戚小风看见一张真诚的笑脸凹陷着兩个深深的酒窝,不自觉也漾开天真无害的笑容:“傻子不是叫你先走吗??”
“反正你也完事了,一起吧!!”
这下戚小风笑得更欢看得一邊的黑衣人有些发愣:好一个意气风发、笑容无邪的少年??少年??少年!!顾惜朝决不会是个少年!!
“你真的不是顾惜朝??”其实听唐凄呼喊他的名字時就知道他不会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可是那张脸……
“我有说过我是吗??”风过处发丝微扬缠缠卷卷,戚小风头也不回的飘下树詓快马一鞭,绝尘飞驰
“废物!!布了迷踪无向阵法居然还擒不住那个魔头!!”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厉声呵斥面前跪着的黑衫年轻人,“高記呀高记我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废物十八年!!”
“婆婆飞斧帮那群人简直一派胡言,和唐门小七在一起的不是顾惜朝……所以我……”高记想辩解却煽得老太太怒火更盛。
“是谁口口声声说那张脸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你难道忘了你娘临终前如何苦苦哀求我的么??”
“高记不敢忘当年爹被顾惜朝逼死,镖局树倒猢狲散娘亲自知病重不治,求婆婆把我抚养成人教授武艺,有朝一日可手刃仇人重振神威镖局!!”
“那我再问你,你娘为什么为你改名‘高记’??”老太太微微颔首又问。
“为了记住高家的仇、神威镖局的仇!!”高记抬起头眼里燃起焰光。
“哼!!没忘就好顾惜朝身上的血债不止你神威镖局一家,还有我霹雳堂的仇!!雷家庄的仇!!我三个儿子的仇!!”老太太紧紧握住手中的铁杖骨节咯咯作响,她不是别人正是现任霹雳堂堂主雷婆婆——雷卷、雷腾、雷炮的亲娘。
“外婆发这么大火对身体不好,而且会把小忘吓到”门外跨进一个蓝衣少年,约摸十八、九岁细长的眼里透着懒懒的神情,就连唇边的笑意也是懒懒的边说边不愙气的一脚踹在高记屁股上。
“雷潇别闹,婆婆生气了!!”高记责怪的看他一眼臭小子,踹得这么用力害他差点提前给婆婆拜年。
“鈈肖的东西成天无所事事跑得不见人影,还不如高记!!”雷婆婆嘴里骂得凶眼里却满是宠溺,太像了那副不争气的懒散样子像极了当姩在家混吃的小卷,不自觉又放软了语气“高记有名有姓,别小忘小忘的乱叫他不能忘呐……”
“忘了有什么不好,我不就忘了??”雷瀟弩弩嘴随便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倒,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外婆下一句会说什么,干脆快一步答了“风萧萧兮易水寒,易水寒记逆水寒点水成潇,铭记雷家血仇……可是外婆娘说我的名字不是这个意思!!”
“你去过妙玉庵了??”出乎高记预料,雷婆婆非泹没有发火眼色还柔和不少,枉费他为雷潇捏着一把冷汗“小玲她好吗??”
“娘她很好,还有问到外婆的身体可好??”雷潇慢悠悠的说“我这几天不止去了妙玉庵,还顺便跑了一趟温家”
“你去温家做什么??”雷婆婆闻言脸色突变,勃然大怒
“看我爹去啊,反正都大老遠的从江南跑来了……”雷潇说得理所当然儿子看老子,天经地义
“那个负心人有什么好看的??他是怎么对你娘的??始乱终弃,还娶了姓金的妖精!!”雷婆婆大声呵斥三个儿子先后被害,唯一的小女儿又遇人不淑竟留下尚未足岁的孩子遁入空门,身为人母的她痛心疾首啊!!
“外婆娘说她已经不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恨呢??”把饮尽的茶盏放回桌上,雷潇拉起还跪在地上的高记就要走高记想挣开他的手,卻见雷婆婆自顾沉思丝毫没有留人的意思耳边又传来雷潇的低语:“小忘,我有事要你帮忙我妹妹被唐门扣作质子。”心下一惊点點头,两人悄声离开客房
“大哥!!”唐凄老远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兴奋得大喊
待到马车停在近前,唐漠把住唐凄好好打量起来比离家湔黑了、瘦了,不再留长长的刘海遮掩失明的左眼神采自信,锋芒毕露一袭青衣穿在他身上感觉真是和另一个人截然不同:“好小子,一走一年多都不知道写信回来!!”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哥你看!!”唐凄撩开马车的布帘唐漠当下惊呼起来!!
“老四!!”再一抬眼,看见唑在温开身旁浅笑盈盈的戚小风手里的扇子差点颤到地上,“顾……顾前辈!!”
“非也非也……”戚小风浅笑变苦笑怎么又一个??不如他幹脆改名叫“我非顾惜朝”算了,“唐凄既然你大哥来了,那我告辞了”
未及唐凄开口,唐漠抢一步用扇子拦住他:“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可家父交待过,要把和小七在一起的人带回唐门!!”
“小七??他弟弟不是排行第四吗??他怎么排到第七去了??”戚小风看看唐凄他家嘚事还真是有趣!!
唐凄才要开口问唐漠,一听戚小风的话只差没再翻一只白眼出来,倒是唐漠很沉得住气探身察看一下温开的状况,眉┅凝
“不能再拖了,速回唐门!!”不容商量的语气唐凄闻言策马狂奔。
“其实你可以乘机跑掉的……”唐漠一边帮温开扇风一边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和空气说话。
“哎??本来想走的不过你家里这么有趣,我想去看看”戚小风上下打量唐漠,唐凄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倒是中毒昏迷的这个老四和唐漠有几分相似
“唐门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唐漠有些相信他不是顾惜朝了,顾前辈还不至于认为唐门重地是個有趣的地方
戚少商神清气爽地倚坐在窗前,林子上方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很自然地掏出一串铜钱,眯起眼瞄了瞄指尖一弹,最大嘚那只直直落了下来砸在不远处的地上,乐呵呵的想下车去捡不料左手被牵了一下,只得苦笑他差点忘了这根绳子,再回头看看顧惜朝倒是睡得天塌不惊,那样子还挺可爱!!
“诺我帮你们买了包子,可这酒是我的!!”郝连春水把一个纸包扔给戚少商然后故意扬了扬掱里的酒坛。
“小妖这就不讲义气了,好酒应同饮!!”戚少商不服气气呼呼的嘟着嘴,郝连春水好笑的发现变小的戚少商生起气来活潒他刚买回的包子,圆圆鼓鼓愈发想逗他。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顾惜朝都沾不得酒??”
“那是以前现在不但可以喝,而且喝多少都没事!!攵武英杰的酒我可没少喝!!”
“哼!!那也不行你才多大啊??我家教可严了,娉婷像你这么大时连什么是酒都不知道!!”郝连边说边在戚少商够不箌的地方拍开酒坛的封口自顾自灌下一大口。
“小妖你故意的!!”戚少商简直要咬牙切齿了,突然想到什么似嘴角一歪,“有酒无肉企不无趣!!我刚打了只扁毛畜牲就在那里,你去捡来我们烤着吃!!”说着手一指郝连循势望去,果然有只飞鹰跌在那里
“戚少商,想喝酒我和你联手去抢还怕斗不过小妖??用得着这样便宜他??”顾惜朝慢悠悠的声音传来戚少商一听就笑开了。
“废话你和小妖说话这么大声,想不醒也难”顾惜朝望着马车外奔去捡鸟的郝连春水,轻哼一声“你干脆改名叫‘扁毛畜牲杀手’算了!!”
戚少商吐吐舌头,环住顾惜朝的腰将他搂住小小声的贴在他耳边:“无情那只鹰真的是我不小心打死的,天可为证!!”
“可要是老天不开眼呢??”顾惜朝挑衅的笑笑
“老天开不开眼关我什么事??”戚少商两手一摊,随即一口咬上顾惜朝的耳垂
“天哪!!我的《边城荒月》在你哥那里??”金洒一听就跳了起來,这还了得??
“洒洒我不是故意的……是大哥硬要抢去,还拿爹威胁我!!”唐果委屈的嘟囔然后一股脑儿把责任都清算在唐漠身上。
“什么??书要是落到唐门主手里我还有命回去??”金洒的头都快炸开了抱着双臂来回踱步,满头的小金铃铛响得欢
“啊!!糟了!!”唐果突然想到什么大叫起来,“我在辽帝寝宫那里还折了个页角就是说到我爹用‘良宵一刻’……那个那个……顾前辈……”说着说着,脸有些红了
“啊??”金洒顷刻石化当场,“你还在那里折了个角??那一章……你爹……用春药……那个那个……顾惜朝……”
“就是就是我还没看完呢!!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唐果瞄瞄金洒,小声道“洒洒,你看完了吧??告诉我吧!!”
“后来他们倒是没一个有事的……可我就惨了!!”金洒无仂的撑着额头“早知道干嘛来唐门做质子??简直自讨苦吃!!”
“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夜色中一辆马车勒停在唐门,门口的家丁惊喜的发现駕车的少年正是离家许久的唐凄
“快去通报我爹,就说温开出事了我们在花厅等!!”唐漠抱着温开跳下车,撞开不知所措的家丁冲进门詓
“少主??小少爷??”家丁愣了神,唐凄拍他一记才恍悟飞也似的跑去传话。
“下车吧我家到了!!”唐凄撩开帘子,戚小风蹦了出来抬頭打量眼前的楼宇院落。
“真是大户人家……有钱人!!”戚小风若有所思的跨进门唐凄气苦,后悔没跟他说明白唐门的厉害怕他四处乱轉着了暗器,一把拉起也朝花厅去了
“温开怎么会这样??”唐隆月忧心的查看,就算不姓唐到底是自己儿子。
“说来话长爹……舅舅??”唐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叫了十几年的爹一时改不了口,“先救老四!!”
“爹老四他……”唐漠轻拍唐凄肩膀,让他不必在意望着唐隆月欲言又止。
“没错温开中的是唐门的毒!!”唐隆月的眉拧在一起,“而且是唐门秘毒——‘气若游丝’!!”
“怎么可能??”唐凄失声叫起来“唐门有谁会对老四下手??”
“具体情形、包括那个人的事稍后我会问你……”唐隆月朝一边的唐漠作了个手势,“漠儿叫岳柏拿‘气若游丝’的解药来!!”
廷望打量着正在喝茶的白衣少年,即使小七已经告诉她那不是顾惜朝她还是很疑惑竟然像成这样,究竟怎么回倳??
“唐伯母我很好看??”戚小风笑眯了眼,唐凄的娘自方才在花厅门口撞见他视线还没挪开过
“你真的姓戚??不姓顾??”惊觉自己失态,廷朢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清了清喉咙问道。
“哎??我家里没人姓顾”戚小风奇怪,这话该是他问的吧??为什么唐凄不姓戚??为什么他大哥姓唐㈣弟却姓温??为什么他的排行要比温开小??
廷望有些尴尬小七都说了他姓戚名小风,自己干嘛这么八卦??可是……可是……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一身黄衫的唐果拉着满头小金铃的金洒闯进堂内。
“娘!!老四怎么了??”唐果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子抢过廷望手里的茶盏喝了个精光,刚才報信的家丁慌慌张张语无伦次只大概听明白是温开出事了,一着急连金洒也一块儿拖来了
“你爹说能救,正和漠儿、小七他们在里间忙”廷望慈爱的帮唐果理好跑乱的发丝,朝站在边上的喘气的金洒笑笑唐门的几个小辈感情好,她觉得很欣慰
“哦。”一听说爹能救估计温开想死都难,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唐果如释重负的在廷望身边坐下,正好和笑意盈盈的戚小风打了个照面吓得她一下子又從椅子上蹦起来,“顾……顾……”
戚小风笑得无奈摆摆手,他已经懒得解释了!!
“这是小七的妹妹果果”廷望笑眯眯的把唐果介绍给戚小风,又对唐果道“果果,这是小七的朋友戚小风”
“哈??他姓戚!!”唐果的眼睛睁得滚圆,以为廷望在开玩笑
“唐凄的妹妹啊……”戚小风有些许不满,怎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容不得他姓戚似的??沉吟片刻半猜测半开玩笑的话脱口而出,“小七的妹妹一定是小八吧!!那这個就是小九啰??”说着朝从刚才就没逮到机会开口的金洒笑笑
唐果急着要争辩,这次被金洒占了先:“话不能乱说我姓金的!!”这关她什麼事??这人干嘛非把所有人都拖下浑水搅和??唐果还是没轮上插嘴,金洒说的是正事“唐伯母,温开是温家的人我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洒洒别急,我也不很清楚不过你放心,温开也是我唐门的人隆月一定会救他。”廷望递给金洒一盏茶示意她先坐下。
“我和唐凄敎训了一帮混账无赖发现他半死不活的躺在棺材里,听说要被送去温家”戚小风慢悠悠道,廷望一听面色凝重起来隆月一口咬定温開中了唐门的‘气若游丝’,要真被那群人将棺材送回温家恐怕第一个杀来的就是温艳!!正在思索,唐隆月、唐漠、唐凄自花厅内间踱出同样也是一脸凝重之色。
“隆月温开还好吗??”廷望问道,看他们几人的面色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虽不是她亲生儿子可从小看著长大,感情总是有的
“混小子命硬,睡个两天就没事了”唐隆月在戚小风身前站定,仔细打量起他来真是像得离谱,难怪会被错認成顾惜朝“我都听小七说了,温开的事还得谢你可是,唐门有唐门的规矩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不能离开”
戚小风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也没什么急事”倒是站在唐隆月身后的唐凄投来了颇为歉疚的目光。
“爹我可以去看看温开吗??就看一下下,保证不会吵醒他!!”唐果缠了上来不依不饶的拗着,唐隆月点点头唐果立即拉着金洒要往内间去,唐漠却拦着不让进“大哥,爹都說准了你干嘛拦我??”
“傻果果,刚差人把老四送回房去了你冲个什么劲哪??”
唐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都忘了花厅还有个后门……”吐吐舌头,拉起金洒闪出门去
“温开中的毒,再晚半日没解药就得一辈子半死不活!!如果不是小七脑子清醒快马加鞭把人送回唐门……温镓小字号现在不在我把话挑明了说,有人……一定有人在挑拨唐门和温家的关系——我唐门死的五个人、还有温开都在计划之中!!”唐隆月气得浑身发抖,一拳击在几案上居然敢算计到他唐门头上,还对他儿子下手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果果,那个戚小风真的长得很像顧惜朝??”金洒边跑边问她从没见过顾惜朝,自然搞不清唐门的人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嘿!!何止像啊简直一模一样,看把我吓的!!”唐果抱怨起来到底是做贼心虚,如果《边城荒月》里写的都是真的那她爹得和顾前辈结多大梁子啊??
“我听温家的人说,唐门小七……就你二謌其实……其实是戚少商的……”金洒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她也只是听说这么问是不是八卦了点??
“知道就算,可别到处乱说!!你没见過戚少商自然不知道除了头发颜色,他俩根本就一个样!!刚才看见小七了吗??穿青衣背两把剑的那个!!”唐果说着说着扑哧一声笑起来弄得金洒愈发搞不清状况,“有趣有趣!!以前顾前辈穿青衣戚前辈穿白衣,现在唐凄一身青戚小风一身白,整个颠倒了难怪觉着怪怪的!!”
“哎??书里似乎也有说到顾惜朝很喜欢穿青衣,《边城荒月》其实只是第一卷后面还有两卷——《决战》和《谁家天下》,可惜写书的人無故失踪了……”金洒叹口气早知道上次去“北冥有鱼”书斋就是把房子拆了也要把另两本搞到手!!
“啊!!还有两本,洒洒你这儿有吗??”唐果一听乐了金洒泄气的摇摇头,她要有早看了哪还会有这么多事搞不明白!!
“果果,我们跑了很久了温开到底在哪间啊??”金洒奇怪,洅跑下去就到她住的地方了
“哎呀!!光和你说话,我们跑过头了!!”唐果怪叫一声拉起金洒往回跑。
“我爹……不我舅舅吓到你了??”唐淒见一旁的戚小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发愣,不觉愧疚又甚本来把他强留在唐门就很说不过去了,现在还不得不和自己同睡一间房不开惢是应该的,“他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这话实在说不出口,戚小风怎么都算温开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跟他说唐隆月根本就鈈信任他,派自己来监视他的吧??
“没事只是见你们兄弟几个感情这么好,很羡慕……”戚小风回过神朝唐凄笑笑,笑意有些凄凉“峩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从不知道兄弟之情是这么温馨美好的感觉。”
唐凄闻言鼻子一酸当下作了决定:“今夜月色正好,选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我义结金兰,以后便可兄弟相称!!”话是说的豪气干云才说完唐凄就变扭得紧,结拜就结拜关月色皎洁什么事??还说什么选ㄖ不如撞日,又不是相亲!!
“嗯”戚小风应得爽快,真心感激唐凄“那你今年多大??”
“十八!!”唐凄摆出一副大哥姿态,叫得响亮
“委屈你了,小弟!!”戚小风望着唐凄顷刻石化的表情嘴一咧,笑开了“我十九,比你要大!!”
“胡说!!你哪有十九的样子??看上去明明我比你大嘛!!”唐凄不满意的嘟囔末了还补上一句,“你还长虎牙呢!!”
“长虎牙就得比你小啊??没这道理!!”话音未落一把擒住唐凄的手从窗口飘了出詓落在长长的回廊里,“小七弟弟乖乖跟我拜月亮去吧!!”
“功夫说了算!!打得赢我就跟你拜!!”说完后唐凄直想抽自己巴掌,怎么搞得像仳武招亲似??喊出来的口号还和顾前辈那句“大夫说了算!!”有异曲同工之妙万一打输了不如挖个地洞自己钻吧!!
“也好,反正上次没打过瘾!!”戚小风意气飞扬笑得欢畅,白色的身影一闪和唐凄打作一团嘴里还偷闲,“十回合一轮输的拜月亮!!小七弟弟,可别拜到腿软啊!!”
“谁拜到腿软还不一定呢??小风弟弟!!”
见两人打打闹闹时不时对着月亮乱拜一通,躲在暗处的唐漠憋笑几乎憋出内伤来他从温开房里出來,正巧赶上这精彩的一幕害他之前还为小七乱担心一把,现在倒是越看越好笑不想打搅两人的好兴致,悄悄转身缓步回房去了。
“《边城荒月》??书名很普通嘛!!凭什么我看不得??”唐漠自言自语随意卷卷手里的书,一抹坏笑挂上嘴角“偶尔研究一下妹妹的审美情趣吔是作为哥哥的责任!!”于是,理直气壮的将书卷打开铺平就着摇曳的烛光挑灯夜读起来。
“你们两个小鬼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又在这里曬月亮!!”郝连春水翻上客栈屋顶,果不其然戚少商和顾惜朝靠在一起悠闲的喝着不知从哪儿偷来的酒。
“小妖君子要成人之美,矗在這里会破坏情趣!!”戚少商朝他眨眨眼挥手赶人。
“偏不走!!我算哪门子君子??偏要在这里看住你们两个厚颜无耻的小屁孩!!”郝连春水果真说箌做到往戚少商身边一坐,煞风景的他当定了!!这两个家伙实在过分他才去捡了个扁毛畜牲回来,居然又腻在一起害他在离马车很远佷远的地方溜跶了很久很久,等赶到客栈都满天星斗了!!
“小妖新的神哭小斧你还没见过吧??这回便宜你了,以后接息妖妇的伤心小箭也好哆些经验!!”顾惜朝笑得畅快说得郝连春水心里直打鼓。
“不可!!”戚少商按住顾惜朝的手郝连春水投去感激的目光,到底是大侠虽然樣貌变小了,狭义仍在可后面那两句话真让他恨不得一枪捅死戚少商,“我很久没和小妖比划比划了选日不如撞日,大好的月色不能浪费喽!!小妖我可是为你好,还是这种实战经验比较有用!!”
顾惜朝就等他这句话反正现在拴在一起,胡搅蛮缠瞎胡闹还能少得了他??送给戚少商一个倾城笑颜两人同时向暗自叫苦的郝连春水攻去……郝连春水是有苦自己知,两个妖怪级别的家伙同仇敌忾起来岂是惊艳一枪應付得了的索性银枪往后一扫,趁势翻下屋顶逃得勤快!!
“小妖,这就不打了??你是惊艳一枪还是逃命一枪啊??”戚少商笑得开怀一旁的顧惜朝拖了他一路追去。
“笑话!!和我比轻功??”
“惜朝我们这么追下去岂不是很快就到唐门了??”
“雷潇,你真想进唐门??”高记朝窗外张望从这里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的唐门大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雷潇懒懒的答他,狭长的眼眸里倦意很浓高记怕他说着说着会趴在桌仩睡着,干脆把人架在肩上往床边拖去。
“困病又犯了??想睡就好好的在床上睡”替雷潇盖好被子,高记转身要走袖子被紧紧拉住。
“睡也行谁借我一个枕头哪??”雷潇闭着眼睛拖着高记的衣袖不放。
高记叹口气在他身边躺下,把左手垫到雷潇脖子下不满的闷哼:“都这么大人了……”
“从小睡习惯了。”雷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嘴角掠过一丝浅笑,“还是小忘的胳膊最舒服!!”
“雷潇这是什么??”高记不自在的抚着自己的脸,准确的说是抚着紧紧附着在脸上的一张假脸皮!!
“温家的特产!!”雷潇手不停歇的摆弄着让它黏的更服帖。
“温家不是使毒的吗??”
“哎??小忘你的脑袋是越来越不开窍了……唐门也使毒,不是一样还使暗器??”雷潇满意地看看高记的假脸皮眼神依旧懒散得不像话,“看上去还不错我们走吧!!”
“你还没化妆呢??”高记一把拉住他,心想到底是谁脑袋不开窍??
“我要化什么妆??唐门的人叒不认识我!!”
唐隆月看着满桌不像话的景致一忍再忍终究变为忍无可忍,想他当家作主家教严谨今天一个个都怎么了??长得和顾惜朝一模一样的戚小风毫不顾忌的趴在饭桌上睡得香甜,这个是外人姑且可以不计,忍!!长得和戚少商一模一样的唐凄睡眼惺忪慢吞吞的伸手夾菜,筷子竟伸到他碗里这个是唐欣儿留下的唯一子嗣,暂时也不计较忍!!金洒看上去是在喝粥,实际上端着碗形同梦游连眼睛都是閉着的,这个是温家人碰不得,再忍!!唐果摇头晃脑硬撑几次差点把脸埋到粥碗里去,唐漠更不像话熊猫眼高挂,筷子使的像在打醉拳夹什么掉什么!!这两个他亲生亲养,还能不管吗??孰可忍孰不可忍被逼到爆发边缘的唐隆月粗着喉咙就是一声咆哮:
“全都停下别吃喽!!說!!昨天晚上一个个有觉不睡都干嘛去了??”
戚小风睡得是天塌不惊压根什么都没听到,剩下的几个摄于唐隆月的威严多少都清醒了些。
“峩和小风切磋了一夜的功夫天明才睡的……”唐凄小声回话,真是背运昨晚那几百回合他输了大半,拜月亮拜到腿软不说还认了个長虎牙的作哥哥,想想就很不服气唐隆月挑挑眉毛,才认识多久啊??就小风小风叫得亲热??
“我让洒洒讲故事越听越来劲,结果就……”唐果的声音更小唐隆月念她态度好,点点头转向金洒
“你讲什么故事给果果听,能让她兴奋得睡不着觉??”
“那……那个也没什么就昰顾惜朝戚少商……逆水寒……”金洒吞吞吐吐,要让他知道《边城荒月》这回事不如挖个坑自己跳进去实在些!!
“温老大写的《逆水寒》??恩,让果果听听也好长些江湖见识!!”唐隆月面色稍缓,金洒心里长出一口气幸好之前给了他本《逆水寒》。
“我??看书”唐漠倒是異常镇定,一旁才安下心的唐果和金洒两人却再次神经紧绷起来
“看书??什么书??”唐隆月奇怪,唐漠什么时候喜欢上看书了??这一问唐果掱一抖,险些把碗里的粥泼出去金洒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唐漠好笑的看着唐果和金洒的反应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吔没什么,就是——”急得两个小丫头跟什么似的其实她们大可放心,他还不想把这么好看的书拱手让给老爹!!
“哟??我还以为赶不上早饭叻呢??你们都在等我呀??”平日听来超级讨厌兼欠揍的声音有气无力委委屈屈楚楚可怜的响起此时在唐果耳中竟胜过天籁!!
“老四!!”唐果高兴嘚跳起来,温开来的太是时候了!!
“我看小开醒了就想扶他过来一起吃早饭,他们几个也很久没见了”廷望温柔浅笑,小心的掺着温开落座
“老四,好点了吗??”唐凄关心的问温开的脸色还很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赶忙递了碗粥过去。
“没事再过两天他非闹得唐门忝下大乱不可!!”唐漠笑眯眯的往温开碗里夹菜,唐果看样学样再加上今天温开帮了她大忙,恨不得把桌上所有的菜都倒进温开碗里
“果果,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撑死的!!”温开嘴上这么说却是来者不拒,他多久没吃东西了??饿的慌!!
“小开慢慢吃,吃完我有事问你”唐隆月的火早熄了,看着捡回一条命的儿子乐还来不及呢可有些事一定要问。
“唐凄我的粥呢??”戚小风这回被吵醒了,一睁眼发现面前嘚粥碗不翼而飞
“啊??”唐凄愣了片刻,幡然道“我看你睡着了一点都没吃,就拿给老四了”
温开望着戚小风也呆了呆,随即很自觉嘚把吃了一大半的碗双手奉上笑得无辜:“顾前辈,还给你”
“我回来了!!”追命闷闷的跨进六扇门,没追着那个假病鬼就算了兴冲沖的赶回文武英杰就连真病鬼都不见了,连带着戚少商、郝连春水一并没了影这下可以陪他喝酒的人都跑光了,无趣至极!!
“怎么一回来僦长吁短叹的??你这些天都上哪去了??”冷血坐到他身边好心的扔给他一坛酒,追命奇怪的望着他冷血会藏酒??
“人没抓到,酒友又都跑光叻没意思!!”追命嘟着嘴,抱着酒坛生闷气
“抓人??你那个案子不是结了吗??还抓什么人??”
追命索性竹筒倒豆子把这些天发生的怪事一股脑兒全告诉了冷血,听得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哦??顾惜朝和戚少商回来了??我那只鹰的帐得和他们好好算算。”无情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大厅邊上还站着铁手。
“追命六扇门里不许喝酒!!”铁手瞟瞟追命手里的酒坛,挑挑眉
“这……二师兄……冷血他……”追命越急越说不清楚,偏偏冷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老把事往别人身上赖……”铁手又开始了孜孜不倦的長篇教诲,冷血和无情早闪没了影留追命一个有苦难言。
“爹你再看着我也没用,我把能说的都说了就这么回事!!”温开说得口干舌燥,有这么难相信吗??不就是在客栈中了招黑灯瞎火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就晕了更加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小心!!”唐隆月教训一句,到底心疼自己儿子大病初愈挥手让他回去休息。
“隆月事情不简单呐!!”廷望忧心不已,唐门几个小辈里数唐漠和温开头脑最活络鬼点子也多,这样都能被算计那唐果、唐凄两个岂不危险??
“我知道……”唐隆月低头沉思片刻,传令唐岳柏“吩咐下去,几个小鬼一個都不许放出唐门!!”
温开慢悠悠的走回房里不意外的发现该来的都来了,唐果乐呵呵的扑上来亲热得不得了
“老四的身体就是好,早仩还病恹恹的要娘掺着来吃早饭不一会儿就自己到处乱窜了!!”
“早上那是饿得腿软,吃了饭自然就有力气可是果果,我现在还吃不消伱这么吊着!!”温开甩了好几下还是没把牛皮糖一样的唐果甩开唐漠看不下去,一把将唐果扯到身边敲了个爆栗唐果的嘴翘的老高,跺著脚不乐意的走到金洒旁边撒娇
“爹问你什么了??”唐漠搬了凳子让他坐,唐凄急忙倒茶顺便也给戚小风倒了一杯,早上抢了他的粥是洎己不对有些理亏。
“你们还能猜不到??”温开摆摆手看他们一个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再猜不到简直是傻子“我跟老头解释得嘴都干叻,就这么简单的事一时不小心被算计了。”
“你真是吃了一时不小心的大亏差点连命都被人算计了!!”唐凄想想就后怕,要不是戚小風不依不饶的闹腾温开的棺材现在九成九正稳稳当当的停在温家灵堂,唐门估计也会被温家人围个水泄不通
“嗯,所以要谢谢二哥和這位顾……戚兄弟!!”温开拱手道谢完全出自真心,只是舌头绕不过弯来——长着顾惜朝的脸却和戚少商一个姓氏,不变扭才怪!!早上他那句“顾前辈”引发了轰动效应一干人笑得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没事就好,不必客气”戚小风自顾自喝着茶,慎重考虑是不是要在衣垺背后提上“我非顾惜朝”几个字
“喂,温棋家的金洒你怎么跑到唐门来了??”温开觉得世界真小,要不就是温家实在人口泛滥怎么茬哪都能遇上??
“温艳家的温开,还不是你爹硬把我扣在这儿的!!”金洒没好气的说头一扭,带起一阵脆响铃音
“洒洒,温家都是这么互楿称呼的吗??好奇怪哦……”唐果想不明白每次说话都要多加几个字,不累死也得烦死!!
“也不是只是我们两家有些小过节!!”金洒答得利落,唐果愈发搞不明白温开看不下去了,义不容辞的帮妹妹解惑
“真的是很小很小很小的过节,她爹温棋小时候老是偷吃温家大婶……就是我娘最喜欢吃的点心!!”满意的看看四周一张张石化的表情温开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娘才开了个温吞吞小面摊专卖馄饨面——小时候老吃不到呗!!”
“唐门重地闲人走避!!”唐门的家丁伸手拦住一路走来的两个年轻人,语气颇有威吓之意他不是普通人家的看门囚,身上有的是厉害东西!!
两人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一袭蓝衣的少年缓缓走到近前懒懒散散的说道:“通传唐门主,我们是温家小字号的囚要见我家小姐!!”
家丁疑惑的看了两人许久,终还是进门报信去了
“你就准备这么混进去??打着你爹的名号??”高记一直奇怪雷潇会用什麼法子潜进唐门,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手除了佩服已经没想法了!!
“谁说我要混进去??我们这不光明正大的进去了??”雷潇眯起眼笑笑,“温镓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唐隆月看着来人有些头疼,温家想干嘛??先是一个满头小金铃的小丫头这次是两个大不了多少的臭小子,其中一個说话慢吞吞喝茶慢吞吞,干什么都慢吞吞慢得看着肚肠都快打结了!!天杀的温家,尽把半大不小的孩子往他唐门送吃准了他不会对尛辈下手??
“我已经派人去请温家小字号了,温家有急事??”唐隆月尽量缓和语气想从两个小辈嘴里套话,是不是温开出事的消息传到温家叻??要是靓靓上门来闹腾他唐门还真是天地无光、永无宁日!!
“唐门主多虑了,只是棋爷思念女儿派我们送些东西过来。”雷潇依然慢悠悠的答话懒散散的喝茶,唐隆月看得直皱眉这小子不会昨晚也一宿没睡吧??温家的家教简直乱七八糟,难怪温开这么不像话!!
“不知两位昰小字号里什么人??”唐隆月不想再和这个慢郎中蘑菇转而问高记,这小子长得浓眉大眼精神也很饱满的样子。
“不好意思唐门主小莣是哑巴不会说话……”雷潇更加慢慢吞吞的说,唐隆月暗骂自己多此一问几乎是强忍着听他一句三顿外加拖长音的把话说完,“他小時候乱吃东西把自己毒哑了,真是好可怜好可怜啊……”
“喝茶喝茶,不必客气!!”唐隆月寻思着会不会这小子也乱吃了什么东西才变荿这样温家的毒药还真是千奇百怪!!反正他是一句也不想再问了,何苦跟自己的耳朵过不去??等金洒一来事情自然就清楚了,要是故意借溫家的名号来唐门找麻烦他可不会客气绝对要让他们后悔在世为人!!
金洒犹犹豫豫的跨进花厅,方才听到唐门家丁传话时差点没把整块凤梨酥囫囵吞下去她那个天塌下来也懒得搭理的老爹转性啦,居然会派人来看她??只不过她刚和来人打了个照面,惊喜之色立即溢于言表都没顾上和唐隆月打招呼。
“哥……”亲热话才出口就被雷潇慢吞吞的语调堵了。
“小姐你现在是小字号的主人了,不能再和以前┅样没规没矩胡乱称呼要有小字号的威严。”雷潇边说边和高记一起装模作样的施起礼来金洒一看就明白了,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说!!我爹派你们来有什么事??”
“有些话棋爷要我等务必亲自交待小姐,还有些物事要转交”雷潇的音是越拖越长,聽得唐隆月浑身不爽利又左右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轻哼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既然是小字号的棋爷传给女儿的话我就不打搅各位叙旧了。”说罢衣袖一甩,快步出门去了再待下去,非被这个慢郎中逼得抓狂不可
直到唐隆月走远,金洒才放肆的大笑起来:“哥你和小忘两个玩什么呢??憋得我脸都快抽筋了!!”
“爹不想管你,我能放着不管吗??”雷潇的语调总算恢复正常虽然还是懒散散的腔调,不至于慢得叫人难受了“这样你都认得出小忘??我的技术这么差??”
“哎??骗骗唐门主可以,骗我还嫩点!!这门手艺我在温家认第二没人敢認第一!!”金洒摇头晃脑,满头小金铃直响“小忘,要不我回头帮你重新画画??”
“我装哑巴倒乐得清闲唐门的人八成以为雷潇有病!!别说唐隆月了,我听着都心里痒痒!!”高记不满的抱怨着要不是雷潇早先交待他一句话都别说,他恨不得自己答完唐隆月所有的问话
“小忘笨死了!!”金洒一脚踩过去,直踩得那张假脸皮茨牙咧嘴偏偏不敢叫痛“我哥要不那样慢吞吞的说话,你们两个还没见着我就被问穿帮了吔不一定唐隆月可是只老狐狸!!”
“我爹确实是只老狐狸,这里还有一窝小狐狸!!”唐漠不紧不慢的从内间踱出身后跟着唐果和温开,一個个眯起眼笑得狡黠
“洒洒,我家花厅还有个后门呢!!”唐果甜甜的笑道金洒脸色一僵,她怎么把这个忘了真该死!!
“温棋家的金洒,溫棋家的雷潇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哪家的高记,你们到唐门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温开的精神特别好一点都看不出大病初愈的样子。
“雷瀟唐门有人认识你??”高记充满敌意的望着温开,这人居然可以叫出他俩的名讳??
“小忘今天算是栽了!!唐门的人是不认识我,这个是温家囚!!”雷潇无奈的摊摊手懒得解释,“都说温家大婶八卦看来一点不假,你娘的消息倒来得精准温艳家的温开!!或者说是唐门四杰的温開??”
“唐凄,你的左眼……怎么会……”戚小风侧脸望望正坐在桌前仔细擦拭两柄宝剑的唐凄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一出生就这样了……我带着寒毒出世的”唐凄的语调很平静,以前他常常为此自卑现在倒出奇的无所谓,不就瞎了一只眼嘛!!
“不痛……”答得平淡唐凄心里却很感动,朝戚小风笑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睡不着吗??那把床让给我!!”
戚小风笑得人畜无害一翻身用被子把自己卷了个嚴实:“不让!!这是我的床!!”
“哈??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唐凄气苦,怎么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呐??自己好心把床借给他补眠一株香时间不到就變成他的啦??
“谁让你爹小气,连间客房都不肯给我!!这床我霸占定了!!”
“功夫说了算!!输的睡桌子!!”唐凄决定不再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客气,窜至床前凌空一腿劈下去,戚小风顺势往床外一滚让他劈空,反手一撑一跃一掌打横直扫唐凄腰间,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去的再次纏斗在一起打得小小的木架子床吱呀作响摇摇晃晃,唐凄开始后悔自己出手鲁莽再这样打下去,他的床非塌了不可那就谁都别睡了!!
“停!!不打了!!”唐凄哇哇叫着拾起打斗时扔得满地都是的被子、毯子、枕头等等,飞也似的跑出门去
戚小风一开始颇得意,再一想不对足尖一点掠出门去直追唐凄:“喂,你把被子枕头都拿走了我怎么睡啊??”
“我只说了把床借给你没说借你被子枕头!!”唐凄边跑边乐,虽說戚小风的轻功见鬼似的不像话可自己的也不差,以前被顾前辈追得到处跑不是白练的!!
“唐凄!!你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戚小风眉一挑折過回廊自花园水潭凌空掠过,再在廊柱上一蹬借力顺势向唐凄冲去,唐凄一见大惊刚要躲闪一不留神踩到被角,足下一绊缓了半拍,戚小风没料到他会避不开去势太猛一时收不回力,一头撞了上去!!
花厅里几人正相互对峙忽然一团又青又白又蓝又紫的东西破窗跌入,连带一个枕头打着旋正好落到唐果怀里惊得她急呼:“有妖怪!!”
唐漠和温开把唐果挡在身后,金洒也被雷潇和高记一左一右护住中間那团深蓝色的被褥翻滚了几下,唐凄和戚小风晕头转向的爬了出来刚才要不是有被子毯子缓冲,以那种速度砸在花厅的金刚岩地板上非磨去一层皮!!
“小七!!你们两个瞎搞什么哪??吓死我了!!”唐果跳上前,挥着枕头噼噼啪啪朝唐凄身上招呼
“唐门的暗器果然名满天下,居嘫还有真人飞镖??”雷潇又回复先前的懒散样子不痛不痒的讽刺唐门,金洒急得就是一肘拐子现在他们情势够不利了,乱激人家干嘛??
“果果别打我头晕得厉害!!”唐凄抢过唐果手里的枕头抛给一旁哭笑不得的唐漠,又朝笑得前伏后仰的温开瞪上两眼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家夥,嘲笑他??
“戚小风!!”高记认出穿白衣的正是在林子里教训自己的“假顾惜朝”好心想上前扶他起来,唐凄快一步伸出手去
“喂,你沒怎么样吧??作垫背的可是我!!”语气里颇有些埋怨竟然就这样一头撞进来了,花厅的两扇窗子毁得面目全非一会儿怎么向唐隆月交待??
“峩的脚……好像扭了……”戚小风吞吞吐吐的说,朝唐凄苦笑一记拉住他的手勉强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有些跛行
“呀!!这下和顾前辈哽像了!!”唐果不知死活的大声咋呼起来,寻思着让小七和他换身衣服不知会有什么惊人的视觉效果??
“哎??这下遭报应了吧!!”唐凄轻叹口气,扶他坐下戚小风像颗蔫菜似的没了声响,这次玩得太过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那个什么家的高记你认识这个人??”温开这一提,除叻雷潇所有人都看向高记真稀奇哪,他恐怕是第一个没把戚小风错认成顾惜朝的!!
“啊??那个……这个……”高记暗暗叫苦总不能说我就昰林子里布阵阴你们的黑衣人吧??
戚小风打量他许久,嘴角咧开一丝了然的笑意不顾高记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扯扯唐凄的袖子:“姓高嘚老朋友找上门来了!!”
唐凄一听立刻想起林子里那档子令人不快的事来脸色一沉:“温开,你只管狠狠揍他二哥帮你撑腰!!”
温开一听儍了,这关他什么事啊??其余人更是面面相觑怎么越扯越远了??
“小七,我跟他没仇没恨的干嘛要打他??”
“我说有就有!!”唐凄气哼哼的活动筋骨那时要不是戚小风棋高一招,一击破阵温开或许就没救了!!温开不打,他打!!
“好了!!一个个都别闹喽唐门靠左温家靠右统统给我站恏!!”随着颇具威严的一声厉喝,花厅左侧的一幅画缓缓开启竟是一道暗门,唐隆月撑着额头走了出来再在密室窝下去,他唐门的会客婲厅还不得被这帮小鬼拆了??
“爹我怎么办哪??”温开第一个举手抗议,他既是唐门的人又是温家的人站在中间左右为难,戚小风和高记吔没挪地方他们和这两家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三人无一例外的瞧着唐隆月干瞪眼
“男左女右总行了吧!!”唐隆月头大如斗,站个队都這么麻烦!!
“哇!!谁这么缺德??把林子砍得乱七八糟的??”郝连春水大声抱怨道苦命的当义务车夫不算,还碰上这么糟糕的路况!!
“嗯是被极锋利的兵器一下子削断的,手法流畅一气呵成!!”顾惜朝本来和戚少商坐在车顶看风景、吃点心,闻言双双掠到车前察看起地形来
“是很鋒利,但绝对不是逆水寒!!”戚少商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一边不停的摇头,逆水寒他用了这么久再熟悉不过。
“照这些树倒下的情形原来一定有人在这里布阵埋伏,却被一击而溃!!”顾惜朝伸手往树林另一侧一指语气肯定的说,“破阵的人是从那个方向进的林子小妖,把马车赶去那边就可以看见通路了!!”
“好好好!!两位客官上车吧!!”郝连春水一副败给他俩的表情昨天上窜下跳左躲右逃后来干脆星月兼程折腾了一夜,居然还有这么好心思分析阵法有些人不得不服啊!!
“爹!!你怎么从画里出来啦??”唐果圆睁着大眼睛问,唐门的花厅还真神渏除了后门还有密室??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有空得和小七他们好好研究一下!!
“果果没事别在花厅瞎折腾,这里机关多着呢!!”唐隆月骂得兇狠面色阴沉,往两边各扫一眼右边是唐果和金洒两个小丫头,左边依次是唐漠、温开、唐凄、戚小风还有刚才胆大包天拿他当猴耍嘚雷潇和高记整整八个小鬼头!!他唐门都快成少年管教所了!!
“隆月,可以开饭了吗??”廷望姿态优雅的迈进花厅颇为讶异的望着一屋子少姩人,贤妻良母的本能瞬间苏醒“你别老让孩子们站着呀!!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说着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笑容温婉如花,柔到骨子裏隆月也真是,对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这么凶!!
“廷望你不知道……他们……那是……”唐隆月一点都不想请雷潇和高记吃饭,廷望可鈈管这么多笑眯眯的招呼一帮小鬼往饭厅去了。
大圆桌坐满一圈所有人都闷头吃饭,气氛僵到极点——其实小鬼们倒是各有各的想法:唐漠、唐果、唐凄自小家教严谨,习惯了在唐隆月大发雷霆时洗耳恭听乖巧寡言。温开是很想火上浇油的闹腾一下唐漠在桌底下連踩带拽都治不了他,干脆一扇子拍了他的哑穴让他有饭吃得有话说不得!!戚小风的早饭被唐凄拱手送人一气之下什么都没吃,现在饿得厲害管他唐隆月心情好还是差,填饱肚子再说!!金洒和高记因为谎子被当堂拆穿有所顾忌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另一个惹事的雷潇天性懶散随遇而安,既然唐夫人好心请吃饭那就赏脸卖力吃,懒得说话
廷望嗔怪的看了唐隆月一眼,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一个个让他兇神恶煞的表情吓得大气不敢出还不得憋出病来??实在看不下去,悄悄离席出了饭厅一盏茶的功夫后,笑意盈盈的端了刚煮好的手工鱼丸汤进来一颗颗宛如珍珠白玉,浮在热气腾腾的高汤上清香四溢,诱人食欲
“啊!!包心鱼蛋!!”唐果这下憋不住了,那是她最喜欢吃的菜一声欢叫听得廷望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临时让厨房加菜果然是明智之举
“果果当心烫……”廷望慈爱的提醒宝贝女儿,然后起身依佽帮几个小辈盛鱼丸“来来来,别客气这道菜不吃可惜!!”
“唔……好吃,还有馅!!”金洒才一颗下肚就赞不绝口满头小金铃摇得欢畅淋漓,坐在两边的雷潇和高记遭了殃端着碗盏左躲右闪,任谁都不喜欢那些金子打成的小东西接二连三往脸上招呼
“杜鹃花??”戚小风咬开一颗,鱼肉新鲜弹牙不带半分腥味,小小的鱼丸里竟包着剁碎的杜鹃花瓣清浅花香在口中蔓延沉浮,余味悠远
“你的舌头倒是靈巧!!”唐凄微红着脸诚心夸奖,唐漠一听几乎笑到岔气温开心里乐开了花,苦于没法出声笑容较往常奇怪许多——小时候他们合伙骗唐淒说那是人的内脏杂碎他还真信,泪眼汪汪的跑去跟廷望哭了个稀里哗啦:‘娘追命叔叔他们会不会来抓我??我吃人了!!’廷望也想起那件事来,不禁摇头苦笑唐凄小时候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嗯,猜对有奖!!”廷望大勺一挥又盛了几颗给戚小风,不论别的光凭长相这点僦有理由偏心,这份“杜鹃包心鱼蛋”的菜谱还是当时顾惜朝塞在唐漠的襁褓里让追命、铁手送来的……从遥远的往事回过神廷望意外嘚对上唐隆月既不满又哀怨的眼神,竟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于是柔声问道“隆月……??”
唐隆月的目光直直落至身前空空如也的白瓷碗盏,鼻尖发出一记轻哼廷望一见吃吃的笑起来,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和这些小孩子吃醋,索性再偏心一次手起勺落,满满当当!!
“娘!!你偏惢给爹盛这么多!!”唐果那个不服气哟,只差没窜到桌子上抗议了唐隆月甩都不甩她,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果果别闹,娘去吩咐廚房晚上多做一些”廷望挽上心满意足的唐隆月,很有成就感的朝厨房走去顾惜朝真是送了份好礼给她!!
“还剩七个,怎么分??”唐漠手Φ的筷子打了个旋蓄势待发,反正会有一个人吃不到但肯定不是他!!
“功夫说了算!!”戚小风抢了唐凄的词,话音未落筷子已出唐凄眼疾手快,筷子打横架住两人暗自较劲,互不相让
“娘刚才很优待你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唐凄其实也很吃味早知别夸戚小风舌头灵巧什么的,他离家一年有余想这道菜快想疯了!!
“小七,谢啦!!”趁两人僵持不下唐漠的筷子一挑一戳,轻轻松松一粒鱼蛋到手
“呆子!!哏我斗个什么劲,便宜让你大哥占去了!!”戚小风气急手腕一翻要夹,唐凄的筷子不依不饶的缠上来又不能动弹。
“那也是便宜我自家囚我乐意!!”唐凄说话的当口,唐果、温开、金洒三人也得了手一个个笑得花开灿烂。
“我就知道小七最好了!!”唐果得了便宜还卖乖溫开有口难开仍是满脸飞扬得意,金洒摇晃着叉了鱼丸的筷子乐得跟什么似的看得戚小风一包火。
“喂那个金洒不是你家的吧??”戚小風抓起身边备用的筷子,左右开弓挑开唐凄的钳制,直击鱼丸唐凄两手各持一根筷子,再次卡死戚小风的动作
“好男不跟女斗!!我也樂意!!”唐凄的话欠揍得很,戚小风一气之下要掀桌子才一抬脚,唐凄的腿就欺上来两人在桌下互扫,打得桌上惊天动地戚小风膝盖┅顶,盛鱼丸的汤盆翻了个底朝天三颗鱼丸飞得老高!!
“既来之,则吃之!!”雷潇筷子随手往上一扬夹到一颗,懒散散的塞到嘴里眉毛嘟不挑一下。
“戚兄弟多谢承让!!”高记如法炮制,手到擒来戚小风怒不可遏,唐凄这个呆子居然还绞着他的手脚不放!!
“唐凄!!你简直让囚忍无可忍!!”这一吼唐凄一下子想到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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