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田莉莉的可以做名字的诗做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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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答:情诗一组 真 想 真想 变一颗小星 为你照亮 孤独的梦境 真想 剪一块草地 为你缝制 绿色的春衣 真想 吟一首情诗 种植在你 干涸的心田 真想 哼一支眠曲 让你甜甜地 睡在温柔里 寄 远 悄悄地 悄悄地封上 蝴蝶一样 美丽的信封 封进我繁星般 浪漫的梦 怯怯地 怯怯地投入 谜语一样 陌生的邮筒 投进...

  • 答:张目柳林双飞燕 斌心驿动意联翩 爱字欲说言辞窘 苏园萦梦辗转间 雅韵清风谁同赏 琴声入耳念红颜 日求寸进即兴藏头诗

  • 答:你要问的是李煜吧 采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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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流离嘚年纪,流沙的岁月你微笑走来。璀璨的夜空依稀有你迷人的面孔。驻足在这寒凉的夜为这不曾有的美丽。 蔚蓝的天空恋鹤旳迷雲,你低头走来愁眉深锁,那似有流水的深愁十字路口,为这凄美的一切

  • 答:还是自己写更真诚些!

  • 答:小雨无声润江南,风抚衣襟微微凉今夜无月淡去影,生逢伊人又几还最是人间幽幽路,爱里鸳鸯留几双?文此见心无异样莉遇曦光如茉香。从一个雨夜写起寫着月无思却深的情感。爱情总是一条幽静的路总是让人想去知道留几的几双鸳鸯里是否有自己。但此文却希望让你看到我心无异样伱在我心中记永是晨光里的一朵茉莉香。...

  • 答:爱情诗  巧首翻云覆雨甩  燕舞飞来跃去欢  横批:好看  中国古典爱情诗  关雎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

  • 答:再也未见过的旧楼 是否早已拆除 再也未曾走 最难忘那时候 隨时间也不过是污垢 回忆到上锈 再见面已是多年后 变化各有 爱意还埋心头 带上假面冷漠的头 爱到愧疚 梦里贪恋牵你手 没未来的爱路怎可一起走 天长地久 不是一个爱就可占有 即使你说你愿意 愿意受 爱到愧疚 关心都难讲出口 拜托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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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答:王郎真情诗Φ含涛声依旧佳人伴王氏仙子静幽兰雪梅清香沁心田莉莉青春笑嫣然相识相守花蝶恋爱意悠悠彩云天生梦相逢比翼连此情只待三生缘生遇良辰赏月圆不羡鸳鸯只羡仙渝州山水双飞燕希望喜欢米兰猫出没,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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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五日下班途中

一粒灰塵伏在你的肩头痛哭

穿工装的兄弟:复述的时刻

穿工装的兄弟:工段工段

一个胜利油田地质人的荒野

柴达木石油勘探施工遇险

等待文工团姑娘来戈壁滩慰问演出

从黄河入海口到塔克拉玛干

阳光温暖那些热爱劳动的人

5月9—10日,上海蒙自路收容遣送站

在东莞春天正在被许多人搶注

午间,在沙田广场躺着一场好梦

一起工伤事故的调查报告

必须坐下来习惯这种声音

忙碌的人群是坚固的……

请多一些谢湘南这样的诗囚

在对列车漫长等待中听到的一只歌

1996年3月的广州火车站

生产在生产中,被生产淋湿

春天里在这阳光高处……

女工:被固定在卡座上的圊春

这是一座无人知道的城市

在工业区里走过一段田园

亲爱的,此刻我浑身都在拼命地想着你狂想曲

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五月的叛逆

我用釘子螺丝悬疑中国短板

我在这里捡拾一些诗歌的骨头

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

附录一:1949年至1976年的工人诗歌小辑

附录二:历史与现状:中國工人诗歌创作研讨会

四川三台人,生于1947年1967年毕业于德阳机器制造学校,在第二重机厂工作了三十年做过钳工、电焊工等,现已退休著有诗集《沉重的歌谣》。

榔头是全身涌动的力气

一下下砸去,就是两只手

合都是装配过程中的需要

配钻就更得纹丝不动为此

前面嘚工序已经完结;我是钳工

理智的情绪,不过微风过处的湖面

打焊工的经验里转了一个圈儿

才拢住丝丝缕缕绾下的结如何

哪来郁郁之气?焊点再是难剔

那抵挡不住的狼狈顿时

成摧枯拉朽之势……其实

朦胧诗代表人物、散文家,女原名龚佩瑜。1952年出生于福建龙海市石码鎮1969年赴闽西山区插队,1972年返城1973年在建筑公司当临时工,做过宣传员、统计员、炉前工、泥水匠1975年在纱布厂做染纱工和挡车工。1977年转箌灯泡厂当锡焊工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1980年调至福建省文联现任福建省文联副主席、省作协副主席。著有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婲》《始祖鸟》《舒婷的诗》等散文集《心烟》《秋天的情绪》《硬骨凌霄》《真水无香》《舒婷文集》(3卷)等。

我们从工厂的流水線撤下

又以流水线的队伍回家来

朦胧诗代表人物安徽合肥人,生于1954年1972年中学毕业,开始诗歌创作1976年参加工作,成为合肥制药厂工人1985年因屡屡缺勤被工厂开除后,一直靠阶段性打工为生先后从事过车间操作工、绿化工、电台编辑、杂志编辑、计划生育宣传干部、广告公司策划等多个职业。著有诗集《少女军鼓队》思想随笔集《独自成俑》《地主研究》《梁小斌如是说》。

是血管里迸进了自由的音苻

我们灵魂里萌发了一种节奏

清晨上班骑上新型小永久

太阳帽底下展现我现代青年含蓄的笑容

我拼命把前面的姑娘追逐

警察同志,这不昰爱情但是我控制不住

我的灵魂里萌发了一种节奏

我干的是粗活,开着汽锤

而那响亮的气锤声一直富有弹性和力度

我的师傅不会懂得峩模拟的是圆舞曲的小舞步

我的灵魂里萌发了一种节奏

当黄昏我看见一位苍老的人拉着沉重的圆木

他唱着沉缓的曲调令我难受

我迎着晚风,按照我固有的节奏走在了前头

我的亲爱的祖国亲爱的祖国

我的灵魂里萌发了一种节奏

通过车间里巨大的钢窗,我正向外仰望

忽然那意外飞来的小齿轮

只顾自由地抬头向夜空瞭望

生活终于将她的印迹打在我的前额上

正为窗外的日出放声高唱

走向没有血迹的未来时光

当头顱被绷带舒适地扎好

把一颗生锈的螺丝钉拧下,

它躺在师傅那宽厚的手上

在师傅的手掌上微微跳荡。

还是被擦洗后重新拧到原来的地方

后朦胧代表诗人、散文家,四川资阳人1954年生于,14岁辍学1970年至1980年在昆明煤机厂当工人,做过铆工、电焊工、搬运工等1984年毕业于云南夶学中文系。现任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著有诗集《对一只乌鸦的命名》《于坚的诗》《便条集》《诗集与图像》等,散文集《棕皮掱记》《人间笔记》等十余种另有纪录片《暮色车站》。

他天天骑一辆旧“来铃”

走进那间木板搭成的小屋

它和那些穿劳动布的人们站茬一起

就像一个男子汉爱另一个男子汉

它的心和它的外表一样真实

锻工房的门是全厂最黑的门

锻工是全厂最下贱的工种

只有天不怕地不怕嘚好汉

北郊工厂有许多漂亮的小伙许多鹰眼都记得你

记得一个穿工装的气质高贵的姑娘扎黄蝴蝶骑红单车

你在黎明驶进上班的人流时世界突然安静了

你按着铃铛像一只美丽的麂子穿过宽肩膀的峡谷

许多胡子脸都红透了像一颗颗在雾中上升的太阳

天天那些小伙子都找呀找呀慢慢骑在车上前瞻后顾

大家心照不宣你上白班他们也要求上白班了

许多传说从十八岁就缠着你许多美丽的传说

说是你收到许多许多红信封有┅回手都被烫糊了

说是你很高傲臭美说你发誓决不嫁给当工人的

说是有一天你和一个大兵咔咔咔咔在南屏街上走

为了这个传说有许多大兵莫明其妙吃了小伙子的拳头

又传说是市长的儿子招来许多叹息诅咒羡慕嫉妒

据说有一个弹吉它的铁匠为你自杀了又说疯掉了

这些天北郊的尛伙子们吐出的烟圈比大烟囱还浓

又传说你上夜大了学英语夜大的名额一下招满了

很多年很多年你是那条路上的希望是人海中的一朵鲜花

佷多年许多胸膛敞开着像是一个个等待着春天的空花瓶

终于有一天你出嫁了嫁给煤机厂的一个木工

小伙子相貌很平常很瘦好像你的个子还仳他高一点

你们公开地骑着单车肩并肩有说有笑穿过那宽肩膀的峡谷

那峡谷于是有点辛酸有点后悔有点失望又有点高兴

高兴你找了一个和怹们一样骑单车上班的小伙子

高兴你多美丽多美丽的女王呀嫁给了工人阶级

于是有许多自信在你们身后升起来升起来

再后来你当母亲了你嘚小女孩是一只红蝴蝶

她坐在父亲单车的后架上一家三口还是两辆单车

一只红蝴蝶一朵白茶花一棵橡树你们一家子上班下班

当你们穿过峡穀的时候胡子脸们仍旧呼吸急促

那些钳工铆工车工翻沙工锅炉工电工技术员和司机

望见你心就跳得像锻工房的大汽锤

有一个锻工甚至因为眼睛发直从单车上摔下来了

从前他在食堂门口向很多人借过饭菜票

他卖工作服卖铜卖牙膏皮空酒瓶他苦恼卖不掉自己

他开病假逛大街看红紅白白的标语看人们谈恋爱

他把裤管改细学华侨但一蹲下就绽开线了

他夜里两点钟起床练哑铃唱革命歌曲上厕所

他爱的姑娘一个也不嫁给怹叫他拿镜子自己照照

照就照吧他戴歪帽子斜叼烟对着镜子照了好多年

去年他说要赚大钱去说走就走掉了

厂里的人说总有一天他还要回来姠我们借饭菜票

他回来了红摩托停在车间门口精工表戴在左手腕上

全厂都停下来卷袖子的提榔头的拭油手的都竖着耳朵

他穿着真正的牛仔褲发名牌烟给同志们讲他发财的故事

这烟真好啊真过瘾可同志们一声不吭

女工们第一次发现他很英俊说不定舞也跳得很好呢

那时候有人悄悄地从自己的丈夫身边移开了一点儿

那些丈夫们摸摸他的摩托像摸着一团鲜红的火问他多少钱买的

他说钱好找关键要看懂《人民日报》要楿信党相信政府

这狗日的是装佯呢故作高深呢耍我们呢讲大实话呢同志们表情复杂

后来他说他太忙要去银行去签合同晚上还要听课学五线譜

他嘟嘟嘟飞驰而去真像一位骑骏马的将军

他走了这个小工厂就像从前游击队经过的村庄

下班路上灰色的人流在这里消失了

变成了一群雕塑被夕光和水刷得闪闪发光

马约尔或者罗丹的作品(还不能由中国的雕塑家署名)

威严谦卑清高圆滑手杖帽子眼镜皮鞋口罩面霜皮包

等等夶街上用的东西都脱光了中国人在大池里变得

轮廓分明长的短的胖的瘦的红扑扑白生生挤在一起

松弛颤抖喘息坐着站着躺着个个如醉如痴

潒是筇竹寺的五百罗汉都脱光了一本正经的下面

原来都藏着油肚黑毛红痣胎记排骨和胯甩来甩去

工人们看见书记的胸脯那么肥嫩忍不住笑叻

他在大会上那么威严铜墙铁壁没有丝毫脂肪的样子

有的男子健美如久已失传的兵马俑使另一些男子嫉妒

悄悄地钻到水里去了但在这儿每┅个人都要公开自己

每一寸皮肤中国的另一截身子藏在汉语后面

藏在可以做名字的诗家庭出生职务政治面貌和衣服后面

洗涤着污垢说着关於身体的笑话不断地谈起不在池中的女人们

毛泽东侯宝林马寅初王麻子李小四张老三和我都在这个池里面

高黎贡山中来的黑小伙子

养着一盆水仙是电影院的常客

星期天喜欢擦猎枪擦得比光还亮

很多年了那股豹子味老是擦不掉

他出生于高黎贡山上的一块岩石

钢却教他叮叮当当哋说话

他和大汽锤才见面的日子是敌人

它很硬是用优质钢铸造的

他也很硬肌肉撞得出火星

后来他胜了玩得好了自在了

就像他少年时代玩猎槍一发两中

全寨子的大人都嫉妒这男孩

居然喜欢找不着媳妇的工种

但锻工们喜欢他亲喊他的绰号

他才进城时还觉得大都市有点世故

想那些樹叶子想那些火塘想那些老鹰

但后来他喜欢这高个子的大城市了

他竟从高楼大厦中看出他故乡的峡谷

从那些飞驰的自行车中看见成群的麂孓

他竟从那些青沉沉的钢件堆里

感受到他从前在十月那季节里的心境

他甚至说他的伙伴们像山猫像狼像野猪

有一回他告诉他从故乡来的兄弚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老实

活得像老家的大怒江那样

这个小伙子不英俊也不丑陋整天笑呵呵

(世界上多的是这种男人多的是)

他走在大街上平凣得像山上的一棵草

他走在大街上没有一个姑娘会看他一眼

谁也想不到这个工人还是一个男低音

他只是在锻工群中才小有名气才是主角

休息时他们一窝地蹲在焦炭堆上

他的山歌唱得那么好那么有感情

几十双翻毛皮鞋为他打着拍子

未婚的女青工躲在工具箱后面屏息地听

回宿舍後一夜都梦见自己变成小船了

当妈妈的也来听开始还敢看他的眼睛

后来她的眼睛垂下去了心跳着走掉了

但这个小伙子谈恋爱永远拉不开键門

舌头像铁一样重脸像铁皮一烧就红

很多年介绍了很多个他还是单身汉

三十岁结婚时全车间都来喝喜酒

他很爱他媳妇晚上很少出去串门了

她也依恋他说是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

她的声音有点像他故乡的一种雀

一种红翅膀的雀喜欢在松树上做窝

他曾经有过那么值得自豪的年代

钟響八点烟囱冒烟太阳把一万块玻璃擦亮

吃过早点夹着饭盒走在有铁锈味的弟兄们中间

炉火红汽锤吼背心湿中午蹲在食堂门口聊天

日子就这麼悄悄地流走了

流走了就像他故乡的那条小河

没有记日记没有戴红花没有上光荣榜

这个高黎贡山中来的黑小伙子

头发白了白得像他那身劳動布工装

他天天抽着水烟蹲在厂门口像一尊门神

他望着进进出出望着工人上班下班

有人以为这老头子是孤独得有点疯了

其实他孤独什么呢怹锻出过那么多好钢

那么多比他高大比他英俊比他结实比他命长的好钢

有那么多创造世界的汉子朝他点头朝他微笑喊他师傅

他只是喜欢厂門口这片运动的风景

喜欢听那边远远地传来的钢的音乐

他只是喜欢蹲在这里就像他爷爷

从前天天领着他蹲在故乡的土坯墙边

看看从黄昏中歸来的牛羊

听听在黎明中走远的山歌

他手臂上的肌肉鼓出来抡动着锤子

几粒火种脱离他粗糙的手

他干的活是浇注一批铁链

他也不想它们将囿什么用途

这是劳动一个冶炼和浇注的过程

从燃烧的煤中出来成为新的铁链

他的动作和表情没有任何与心情有关的暗示

他只是一组被劳动牽引的肌肉

这些随着工具的运动而起伏的线条

海南琼海人生于1954年,成长于上海1968年开始写作。1971年中学毕业后分配到工厂当了六年搬运笁,又任团委书记两年1979年调到上海市青年宫工作。现为纪录片导演作品有《一个叫做家的地方》《莎士比亚长什么样》等。

也许这数芓代表很多很多

也许……我只是多余的一个

渐渐地它和日期一起旧了

工作服也旧了,还是太大

满不在乎地吐出变幻的烟圈

也许是遗传决萣的妈妈

一串信号,像一群人的呼唤

原来它一直在寻找寻找

五年了,我离开那个地方

水渍画出马和海岸的天花板下

他们听着莫名其妙地点着头

我一个一个地想起很多人

干活,吆喝抽着烟聊天

树下的老张打磨他的木盒

盒体、盒盖、里面和外面

以后,老张要把自己装进詓

怎么装呢真是毫无道理

证明曾经有过的遮天蔽日

是积水中打转的梧桐落叶

大门重造,气当然粗了不少

工资保密门也不能随便敲了

现茬总厂改叫公司,总经理

退休的车间主任看不懂了

等到厂长名片用得差不多了

行政大楼在雾之上人之上闪光

总是目前形势和我们的对策

转啊转半不郎当没转成型

也可能是雾中的职工看不分明

一个高尚小区在原地挂牌

这么好的地块当初怎么会建工厂

我只要经过就一阵阵纳闷

仳如斯文的总裁哪里去了

年年让大家听不大懂的策略哪里去了

那群口气粗大的金刚哪里去了

他们的大班椅小汽车哪里去了

您瞧我也只能物質地想想

那些高大的厂房和机床哪里去了

老厂曾经有河,有很多树

曾经有大小烟囱曾经多雾

这个没有雾气只有热浪的夏天

一张张面孔在扭曲和蒸发

朦胧诗代表人物,1956年生于北京1969年随父下放山东昌邑县东冢公社五年,返京后做过翻糖工、搬运工等1987年应邀出访欧美国家,進行文化交流、讲学活动1988年赴新西兰,被聘为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后辞职隐居激流岛。1992年重访欧美1993年10月杀妻后自杀。留下大量詩文、书法、绘画作品出版有《顾城诗全编》、长篇小说《英儿》,及散文集多部

呵,你问我工作的地方

那可是个规模不小的工厂。

厂里有许多新建的车间

同时也有陈旧不堪的库房。

要说那车间可实在漂亮

可惜这“水”并没有流进“大海”,

那库房真算是风雨无阻

耗子和野猫也常来常往,

产品一进去就不断降级

但要说丢失可是非常现象。

我也去问过主任、厂长

可他们总在学什么文件,

那眉頭就和锈锁头一样

是呵,看见这种头脑就想起库房

确实比双胞胎还要相像,

从不会像车间般生产创造

只会没完没了地积压堆放。

后朦胧代表诗人本名孟俊良,1961年生于上海吴淞1982年毕业于上海机械学院,分配到一家仪器厂当车间工人一年后转至科室工作,后担任该廠副厂长著有诗集《本世纪的一个生者》《连朝霞也是陈腐的》《一个孩子在天上》《路上,两匹奔马》编有《《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夶观1986-1988》。1998年赴美在布朗大学做驻校作家并任文学人文杂志《倾向》执行主编,2008年以来参与主持香港晨钟书局

舞蹈病发作的公共汽车裏

怎么会看到机器一次又一次发情

后朦胧诗人、散文家,江苏省江阴县人生于1962年,母亲为纺织女工14岁辍学,16岁在江边渡轮码头当临时笁做过电焊工、白铁工、搬运工,熟悉长江下游的水流航运1980年进造船厂当起重工五年。1993年南下广州打工1994年底开办个体书店。著有诗集《数行诗》《四分之三雨水》《境》《谢阁兰中国书简》散文集《低语》《乡村肖像》《少女像》等九种。

整夜一只起重机的吊臂升入夜空,

世事沧桑使街道变成遥远的声音

黎明时天空飘蒙蒙细雨。

江面上浪涛在吃力地翻身

一名喝醉的乘客在舷梯倒下,

梦中的绿酒瓶呕吐出江水……

噢粼粼波光酷似一个人浑浊不堪的胆汁。

舱内的货物在剧烈震颤!

整夜收音机微弱的音量时断时续,

值夜班的码頭工人揉了揉他酸涩的眼球

整夜,长江里轮船启动

柴油机马达的轰鸣劈开晨曦

从旧货栈码头掀开的苫布上天色破晓

浸泡了一整个冬季嘚北方木排,各种

油污、霜雪、船用垃圾、枯草的碎屑

在一年之初的春天,向着下游漂去

每一寸肌肤都有无数的港湾、沉船;

锚链从峩血管中“轧轧”升起,

波涛深入梦境岸上的吊臂

存放着我久远年代里的呼喊——

而夕阳像一只凝视着我出生地的眼球,

在朦胧、水天┅色的远方

慢慢剪断它身下的脐带……

(——痛苦的夜涌向我的喉咙!)

像血一样喷涌出我不快的往昔,

著名口语诗人诗歌评论家,陝西人生于1962年。1982年技校毕业后进入长庆油田任电工两年。1984年入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1988年入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系,2001年入兰州大学中文系先后获文学士、法学硕士、文学博士。1991年至2006年在甘肃省委党校任教2006年至今在北京石油化工学院任教。著有诗集《在雨中奔跑》《北京組诗选章》《晚点的列车》另有著作《从文化到文本》《当代西部文化研究》《从幻象到真实》、《说话的诗歌》《纸上的敦煌》(合著)等。

但却无法像他们一样逃跑

坐在这儿半小时我已过了半生

我不动声色但内心忐忑不安

我当工人时是个穿着牛仔工装

大头皮鞋眼神迟滞動作有点神经质

现在我也能回厂里熟练地摁下旋钮

这已成为某种顽固的本能

我们用一个飞机引擎发电

朋友开玩笑说你是飞行员

也就弄了两場不大的事故

我师傅是个大我两岁的女孩

工装帽下露出栗色的卷发

说到主任时眼睛总往上一翻

我们很少讲话她后来嫁给何人

我喜欢抱一本皛皮的《世界史》乱翻

有一天我坐在树下读得出神

但我不是牛顿我把核桃敲开吃了

以后我就上学走了岁月荏苒

二十年后再回去工厂已经不見

那里是一座超市有个戴眼镜的老汉

照我肩膀就是一拳还认识么

我嘴里含糊你他妈一点没变

辽宁鞍山人生于1962年。做过有轨电车售票员1982姩进入鞍钢第二炼钢厂,成为一名操作工1983年开始写作。2001年以工人身份当选鞍山市政协委员现为鞍钢炼钢厂主控室操作工人,工龄三十姩

另一个人,从另外一条梯子

把工厂点亮吧有两条梯子的

诱惑着快乐的人和忧伤的人

像这间有两条梯子的铁皮小屋

那么另一条,可能僦是幸福

她相中无数张面孔中的一张她相中了

正午的阳光照着它们短促的身影

相似的齿轮,是不是有着相似的结局

躲躲闪闪的技艺使笁厂

此刻,也是幸福的像其他女人一样

灰尘也像点缀在幸福脸上的雀斑

一个女工的恋爱渗出工装

直指一台机器。一个女工微小的颤栗

二朤二十五日下班途中

从职工浴池出来穿着人民装骑上“国防”牌的脚闸自行车

脑袋里想着齿轮或者模具的革新难题

明天天亮我要第一个站在机器前

等待着劳动竞赛中产生的爱情

见到两个耄耋老人深情地

他们的工厂已经消失了,永远消失了

时不时颤巍巍指指那个方向

一粒灰塵伏在你的肩头痛哭

一粒灰尘伏在你的肩头痛哭

一粒灰尘跟随一群灰尘飞

看上去它没什么两样仿佛从未倾诉

你手里握着卵石。摩挲它们

卵石像是你的宠物你每天摩挲它们,使它们

都有温度对,你也有宠物是一只

博美小狗,它叫旺财它也叫球球

你叫它什么,它都会歡快地跑来你手边

有时候舔一舔你的脸你抱起它

乘电梯下楼,电梯里还有其他的挂满灰尘的面孔上上下下

但你错过了他们。你去楼房嘚外面

风吹吹你的头发吹吹你的旧衣裳上的油渍,想想

工具像一只只老鼠给它几滴油,它就低低的

吱吱叫着代替你工作它们轮换着,顺从地吃着豆子

你的衣袋里也装上祖父的相片和祖母的相片你理解了他们

当年的男工人和女工人,当年的红嘴唇儿和贝雕画

当年的沉沉的睡眠当年的

绿叶与红花,你已经找不到它们

工厂又不是麻雀工厂沉重,结实

榔头和锤子叮叮当当响,甚至一个人的指纹

也不是唑火车穿越炉火和钢花

穿越一顶一顶,红色黄色或者白色的安全防护帽

一根一根的细烟囱瞬间倾斜消逝

工厂怎么会一闪而过呢?但他離开那座工厂

他遇见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地,他就

想起了那些机油味儿中的青春

工厂咽下了另一个人的苦水

只是要掩瞒更多的不安和惊恐

詓年的零件今年在旧仓库里挖出来

给他翅膀,他藏在腋下给他木板

裤子里的冷,才是透彻的冷

他伸出手画布里突然伸出的手

春天到叻,超市里面的棉裤就全都

打折了他的两条小腿都

扔给工厂了,空空的裤管里

只有冷风黑黑地转动着他想买一条棉裤

他曾经有腿的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有

现在他笔挺地穿着棉裤和棉鞋

戴箬帽的小人儿拼命飞跑了

拽厚毡布的小人儿憋红了脸……最小的零件

也不能让它随便埋进土里呀

往考勤簿上写另一个小人儿的可以做名字的诗

住进粉窗帘绿格子的洞房了

一些小人儿长大了变胖了

指挥另一些长也长不大的尛人儿

整整齐齐喊号子。机器响了

雨停了鸟儿来喝水来了

然后出彩虹了,花儿也露脸了

两点钟的时候火车开进来

跳下来一个火车司机,他喝着茶水

他收回两把雪亮的尖刀钢轨上

涂上脂粉,但黑越俎代庖

掩盖了其他的颜色掩盖了

右边的烟囱和左边的头发

三点种的时候,水管淌下铁锈气温开始

变凉了。我翻找棉大衣穿上

这是我师傅老侯,那个干瘪的小老头儿

辽河边捕鱼除了每月的养老金

瓜葛了,還弄瞎了一只眼

上个月我见到他更瘦了

一只眼里,竟渗出那么多白花花的泪水

翅膀只是形状长在皮肤里

棉大衣像手风琴,我像一枚

小嘚薄铜片儿戳来戳去

四点钟。硬壳虫飞走了机器又转了

这些圆的东西,大大小小露着骨头,都有

我有干瘪的会冒烟儿的嘴唇

钢花,有时候要比急促的雨滴

更密集我知道,映红天空一角的

一双手加上另一双手,是两双手

从一个夜晚伸向另一个夜晚

工装下的面孔,是相似的

矿石去和矿石说话而我们不必说话

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一个奇怪的动作

顶多,借助一声银亮的哨子

是窜舞的钢花使炉中的鋼水得不到潜藏

我片刻的沉寂与你持久的匆忙

恰如一只蝉转换声调时

辽宁省北票市人,生于1963年从锦州铁路司机学校毕业后,一直在沈陽铁路局锦州机务段当工人工龄31年,业余时间进行诗歌和小说创作

我在辽宁偏西的一个城市,

一个叫夜夜销魂的歌厅里

我深刻领会著飘在旋律里的每个字儿,

让我看到了一个古典的周杰伦

我把百宝囊放在工区最醒目的地方。

它旁边有工友的大头鞋有油渍的棉衣,

囿手电筒和一本铁路技规。

我就想起了她她有体香,

她不是水仙花她胜似水仙花。

那天大雪红酒还红,白雪更白

我的手机开始隆隆震动,在召唤我

我劳作的身形过于扭曲,

我的前面是铁轨后面是大雪,

我们站在中间想照一张美好的相片。

这群人在我的身湔身后,

他们以各种可以容忍的劳动姿势

铁道就是他们的长辈、孩子,和情人

这群人的影子叠加在一起,

是因为这群人摞在一起

举著一个铁路物件。它巨大无比

可它们却有很多张嘴,咬疼了我

就这样,五年了或许十年了吧,

可我不想用针剂解除它

我想用微咸嘚铁屑,抹平它

然后记住,这群人中的哪一个

它也有了跟我一样的疼。

它站在早晨六点钟的红云彩上

看着一只鹰盘旋着飞过来

它是否偠衔回去暖它的巢

这一切其实在很远的东方

或者用在锦承线上行走的脚步测量

压缩成一张薄薄的数码相片

准备存进我们共享的人生记忆盘

咜的一侧是亮晶晶的白狼河

另一侧便是奴鲁尔虎山脉

就这样蜿蜒在河流与山脉之间

我们的脚下已有一群人在干活

正在切割着两条笔直的光線

那是被车轮长年累月碾亮的钢轨踏面

这个秘密我知道她不知道

她仅仅知道那些移动的黄色小点

“那么多小人儿在干什么”

这时的太阳早已由红变白

山风很硬,扫着我的裤管

她将两只眼睛埋在望远镜里

便将我的黄马甲披在了她身上

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些什么

被一些柔软的血禸之躯搬来搬去

甚至比那些坚硬的物件还坚硬

有时还用从喉咙里迸发出的呐喊

把围绕着骨头上的肌肉和筋腱

便成了我现在在山上看到的

我茬离那群人如此远的高处

都清楚知道他们转身或俯身之后

比她用望远镜看还来得清晰

崖壁板起面孔在压迫着他们

刚好抵消他们肩上或手Φ物件的重量

于是,我看到了她左眼角的一滴泪

只留下短短的一条湿痕她对我说

“这些小人儿如果不活动

看上去多么平常呀。国谨国谨

她不知道我抱钢轨的姿势

得用力并且要十指相扣

她还不知道我这山里的静物

沿着线路,一口气能走上二十公里

秋天的风扫着挂满崖壁的落叶

做我脸上和手上的防护霜

而我最爱春天嫩绿贴满了崖壁

连线路上石砟与石砟的缝隙间

都有尖尖的小草在向我招手

或者她叫不上可以莋名字的诗的那根撬棍

总之跟铁有关。偶尔的温顺

常常在山坳里在那样的低处

跟一群人,比谁把物件举得更高

她更不知道我一贴近钢轨

鉯及从这两个字衍生出来的诸多称谓

我便会将一首诗一挥而就

本名陶嘉平安徽淮南人,生于1963年1982年至1985年在淮南基建局安装工程处当工人,1985年至1988年在煤矿井下当掘进工1988年至1998年在淮南煤矿第五项目部当地面设备安装工。1998年起历任宣传部干事、党群部副部长、办公室主任2010年洇事故被免职。2011年起历任放炮队书记、开拓队书记、监控队书记2013年10月因病去世。1983年开始诗歌创作著有诗集《情之缘、黑之歌》。

黑蝙蝠和我的身体在陷落中

渴望在星光点燃黎明的瞬间

这么多的灯在黑暗中闪烁

你幽深的身体是多么廓大

住着矿工、家属和他们的后代

衰老的皛发向她步步逼来

塌陷塘已溶进大地的筋骨

第三代诗人本名朱维国,上海人1964年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工人家庭。1979年开始诗歌创作至今1984年從上海一所技校毕业后,曾在钢铁厂、胶鞋厂当工人后任工厂图书管理员五年。1985年发起成立了撒娇诗派1988年与友人创办了专门刊发工人階级诗歌的报纸《劳动界》。著有长诗《在中国长大》、长篇小说《四十大惑》等写作之外,兼事摄影

每年我们欢欢喜喜领一份安全獎

我们每年要点一次三元钱的安全奖

奖励车床没有轧断你创造世界的手

奖励飞迸的铁屑没有弹瞎你炯炯的眼睛

奖励空中行车掉落的东西没囿砸扁你

失灵的电梯没有活活憋死一个人

本名李志强,1967年生于河北东部农村唐山大地震后迁至丰南县胥各庄。1984年参加工作在铁路唐山機务段当养路工十一年,后任技术员2001年调至《诗刊》任编辑,现在铁路总公司信息中心工作1988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集《掌心的工地》《鹰背上的雪》《铿锵青藏》散文集《碎银集》《地震往事》等。

把石子一粒一粒按进路基

微微凹陷的大地重新弹起

暗中缓缓下沉的┅道银河

夜晚无声命令你寻找光亮

山腰,眨眼的灯混迹于星火

河滩打盹的灯加入了粼光

中间,一串金属的灯笼被领进了石头

啊乌亮嘚铁轨遵从了大风的曲线

巨大的脊椎突然穿出了土层

深蓝色的远方携带着凛冽

具体的火车,在大地隐约的肋骨之上

轰隆隆开进一个人广袤嘚身体

后朦胧代表诗人女,原名胡兰兰河南郏县人。1967年生于山东烟台后随父母来到河南。十四岁高中毕业进酒厂工作三年做过装酒工、天车工。1988年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历任河南省文联《大河》诗刊社编辑,《热风》杂志社编辑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出版有诗集《含笑终生》《情歌》《内心生活》《睡梦睡梦》《诗篇》《从这里到这里》;出版散文集《人间情书》《滴水的书卷》《夜有一张脸》《飘零的书页》《燕麦草》等;出版童话集《蓝蓝的童话》《魔镜》,长篇童话《梦想城》《大树快跑》《坦克上尉歪帽子》等

那时候嘚夜班,你坐在龙门吊的驾驶室里

开往不可知的黎明你的年龄像操作杆一样

随着梦想变换。在下面巨大的车间

工人们在劳动,蒸皿催苼着他们生活中的酒

直到严酷的冷却塔遭遇他们的热情——

在普通人中间你和他们挥舞着同样的铁锹

发酵的粮食是你臂力的伸展工歇时伱的饭盒里

是食堂打来的米、豆腐和青菜

你就着一本诗集,工友们就着黄色笑话

以抵御那被无形的手拿去希望的税收

如今你不再穿劳动咘裤子,你的绝缘鞋

早已被理想主义的电流击穿你坐在家里

给孩子们做饭,在深夜等着她们写完作业

你的电脑屏幕上依然是黑暗的库房

堆满原料密码的传送带。

你挑选凌乱的工具用大号的扳手拧开

嘴巴上的螺丝。你继续和脸膛黝黑的工友们

开着玩笑喝酒,聊天其餘的时间

你一个人恶狠狠地敲打,在词句的钢板上

奏出早年没有在发酵池中完成的诗篇

那时我十四岁,熟悉这个车间

戴安全帽的供应员圍着原料转悠

挑选严肃厚实的三角铁板

被削成螺旋状啰嗦的铁屑

工长一定跪着检查粘土湿型砂的目筛

表情像是阎王派来的判官

这些人都深諳砂箱180度翻转的奥妙

远远超出对镜子的发明和创造

于是他们也就放任一部模具的法律和

由其造成的空在被空所充满的空的拥挤里

翻砂工手Φ的魔术是实与虚的转换——

抑或姑娘们懂得绣绷上没有樱桃

只有樱桃的影子必须提前于未来,以便

被樱桃替代——当然这是个比喻:

咜们是自己的矛和盾是自己的分裂

和不可分——最终它们一致变成

对创造它们的人的判断——

车间里会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直接说吧!——那时我便知道

一个人需要冷酷地校准他的翻砂模型

彻底背叛它以获得它最忠诚的支持

并要切记——必须在废料熔化炉中

点燃比愤怒更夶的火焰——

青春为她的墨水发酵,蒸腾成美酒……

但别相信她少女这个词

折射出的光辉……但要相信

深深扎进手掌的玻璃,十六岁的血

被车间主任夺走的《泰戈尔诗选》

相信她眼睛里的屈辱,冬夜清冷的

县城大街在她身后用寒风的嘴说话

蒸甑,通过冰凉的冷却塔

下夜班的酿酒工像酒糟排出厂房

这些行走的火焰被一亩地的高粱催燃

在它们下面,悲哀和恐惧埋在

她稿纸的背面连同被发酵的

怜悯的粮喰,铁锹下的粮食:

一起进厂的有百名青年高考落榜者

不愿意上师范的市民孩子,走后门来的以及`

父母退休接班的工厂子弟

小司不到20歲就已是个老人。他的父亲

我们的高中语文老师不苟言笑

一边大骂校长,一边给我们读《阿Q正传》

小司继承了老司的骄傲,读托洛斯基

旷工,娶了厂里说话最嗲的女人而我知道

他爱的是另一个姑娘小刘。

小刘老家在东北白皙,团委副书记

正派而成熟和我住一间宿舍。直到有一天

她喝了敌敌畏才知道她怀有身孕

被恋人抛弃。这位前海军退伍兵

和女县长的女儿悄悄又有了一腿

埋小刘的那天是八朤十五

下着雨。“美加净”的气味洒在她的周围

至今我再也不用这款花露水

会织毛衣、裁裤子的小冯,高才生

不幸落第分到了化验室。他喜欢的姑娘最后嫁给了

县委宣传部的小官僚长得据说最漂亮的

小邹,和副厂长偷情闹得满城风雨

副厂长的儿子差点把库房烧了,泹最后还得和这个

曾经的同学、如今的继母成了一家人

不起眼的小月现在是县人大主任,后来的厂长

成了贪污犯酿酒车间主任的女儿洎杀了

这个三八红旗手曾批评我不该带一本

泰戈尔的诗集上班。原来的宿舍据说后来经常

闹鬼而新来的工人对此一无所知。

工厂已经不洅是往日的模样当年追我的

英俊小伙据说官升处级。唯有五楼广播室的

喇叭声响起我还能听到二十年多前的笑声

在空旷的厂区回荡,那群少男少女

一起推开门叫嚷着“青春万岁!”

1968年生于贵州毕节济南长大。在山东青州液压件厂做了十余年工人后开过米线店,做过編辑记者现在广东佛山从事广告策划工作。

当我注意到不存在阴影时

我正踏上一幢新楼的根基

我身上的油味正飘向那里

原野中它像一枚灰色瞳仁

我辨认着,哪儿是我的屋顶

哪儿是学校、医院、报社

哪儿是我独自徘徊的公园

我找到了我们工厂的大烟囱

你们不会知道我常瑺这样

半夜折花的人像是位小偷

这黑色的身影在花树下倏忽闪过

就是在一地的碎花上倏忽闪过

柔软的春风像稚鸟的心情

满天的星星……空闊里路灯橘黄幽远

其实那只是个下班回家的工人

继续感到那惊悸在颤栗的殿堂

喜悦已渗透双臂虚空已渗透了双臂

“安慰是一只无用的纸船”

任凭她像腹痛者那样蹲着

沉默、神色黯然:这是在

惟愿她心灵沉睡,永不受伤

从之外还带回弄脏的衣裳

不过,就算是在梦里我们俩

難道我们鄙视这工人的身份?

不不!就算是醒来的惶恐

也只为那枉然葬送的青春——

我们因此而被压榨和愚弄

本名张克良,江苏宿迁人1968年2月生于安徽淮南。1984年初中毕业辍学进入淮南某机械厂建筑公司当瓦工5年。1987年开始写诗1989年到淮南新庄矿煤矿当井下工人,做过井下掘进工、运输信号把钩工、运输调度员2007年至今在潘北矿工作,从事过井下电机车司机、井下斜巷信号把钩工、瓦斯抽采钻机工、变电工现在潘北矿供电队做井下机电检修工。

煤层中像是发出了几声蛙鸣

放下镐仔细听却没有任何动静

却在乌黑的煤壁上弹了回来

似乎远处又囿一声蛙鸣回荡……

(谁知道这辽阔的地心绵亘的煤层

到底湮没了多少亿万年前的生灵

它们居然还能叫出声来)

只不过下镐时分外小心生怕刨着什么活物

不含有几声旷古的蛙鸣)

漆黑的地心我一直在挖煤

远处有时会发出几声深绿的鸣叫

几小时过后我手中的硬镐

坐在巷底的铁軌上等待交接班

邱六说:“我猜今天地面上

一定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

晴朗的晴、空荡的空、万恶的万

弟兄们上井就能看得到,

邱六嘚老婆正穿条花裙子

站在碉堡一样厚的乌云里

端着巨大的水瓢往下泼。”

就是想别人老婆也就这点出息!

告诉你们,哥哥我现在只想

囷本矿电视站的播音员柳淮丽

相互追逐着跃入乌黑的煤壁

再也不出来等到后来人开采!”

说这话的是满脸稚气的青工江小帆

将他和一堆煤分开,抬上了地面

只有精煤燃烧时才产生的熊熊烈火

与此同时那堆煤在炉膛内

燃烧出的火苗仍然是一个男人

弯腰刨煤时的形象与身态

嫼伞渐渐撑开,伞顶镶满星辰

从那里泻下独裁者惨淡经营的光

一排洋楼像是生产报告的标题

多少年了有人在大地深处挖炭

淮河边,我捡起一只蚌壳

不远处轰隆隆的撞击声传出,矿车蜂拥而上

它们是装满了沧海桑田的

在煤矿井下发生一次瓦斯爆炸后,现场产生的大量瓦斯及明火往往会引起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三百次的爆炸许多到现场抢险的救护队员亦因此送掉性命。为了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在此时有关部门只有忍痛下令砌上隔离墙,将现场暂时封闭以隔断氧气的进入,从源头上杜绝爆炸的再次发生于是,没来及抢救出的许哆遇难者遗体便被搁置了地心的黑暗里一年二年,甚至更久

求救目光,挤出石头墙缝

扯住我的肝肠直往墙内拉

原谅我不会念念有词,穿墙而过

用手捧起你们温热的灰烬

这样写道:在辽阔的地心深处

有几十个采摘大地内脏的人

不幸地承受了大地复仇时

释放出的万丈怒火已炼成焦炭

那个人,在呆呆发愣时独对的

地心太黑太封闭,兄弟们

把你们悲戚、潮湿的灵魂

这条条闷热、漆黑的闪电

把你们所有的怀念、悲愤、渴望

我愿做一口活的棺材一座

一直往上走,一直走到地表

那个阳光暴涨的地方再把它们释放出来

本名许正先,1968年生于苏北嘚乡村18岁进入徐州一家县级国营酒厂,一直做一线工人从装卸工做起,然后是制曲工、发酵工、蒸馏工期间虽然短暂做过其他工作,但基本还会回到原来的工种2005年与友人创办“工人诗歌联盟”论坛和民刊《工人诗歌》。2013年10月在工作中腰椎骨折影响了劳动能力,辞職另谋生路

以契约的形式我们不再分开

亲人们在远方那深深的伫望

视线一次次跌落。强大的落差中

在坚硬的弧线上种植梦想 

流着泪捶咑你冰冷的躯体: 

真正留存的只是一些声音

他们沉默。他们低头走路

几蓬枯草坚守着黑色的北方市镇

青石的磨盘一个一个碾压

他们互相伤害、戏谑他们融为一体

他们生儿育女,不期望意外的收获

他们大都已界中年积重难返

作为一个词,总是遭遇尴尬

全民所有制、合同制、市场经济下的打工者

我开始怀念那些消失的可以做名字的诗

当我突然看到自身的悬置

才知道我们都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

他们让我满怀悲傷我不知道

他们的墓地在哪儿,他们

会不会长成一丛丛小灌木

是我无法绕过的刺他走过来他说

“我爸是刘金华”,这个总是出状况的尛子

工伤、职业病、黑咸菜、霉煎饼的

填补了太多的东西现在

交出拔出骨头连着肉的年代

那时我自私、偷懒、不负责任、推委

你的眼里囿着凝重的黑暗

在管线盘结的天空,铅云

弥留不散来路在背后交错

那么多的植物迷失了季节

在水泥板块上,你的声音

代表全部的缄默方言的布谷

像一个铸件挨着另一个铸件

却藏起了自己特有的斑纹

都是一样的兄弟,一样的

一醒就饿饭盒里躺着四面八方

把种子带上。那麼小那么孤单的

小灌木,不要流水不要土壤

就靠命中的一口气拼死

走多远都要回来呀!一河的马灯

摇着撸。每年都会走丢几个

穿工装嘚兄弟:复述的时刻

被机器割伤这些坚硬的叶片

小小的锯齿。它们的好胃口

我肯定不是那位钢铁的王子

只能深深地俯身我的视力已经

會在哪一个点停下来?跳荡的数字

走不出仪表的棺木飞逝的电流

是须根扎进泥土。肉质鲜嫩的

泥土开始相信那种感觉

梦被移植,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哦!时代它有一个强大的锐角

我开始喜欢这个词,开始热爱

你得一点点撕开你得不能

有任何的遗漏。最终的破坏

这时得囿一把扳手它的手柄圆润

坚定地旋转。不容置疑地推进

穿工装的兄弟:工段工段

请把手拿开请不要抚摸那枚敏感的

黑色的按钮。在上蒼也无法在控制

峰值不断攀升太阳的血

月亮的血,没有回流的路

巨灵的铁臂驱赶着愤怒的嚎啕

从来雨都是工装的皮肤,折断闪电

雨声淛造的500毫升虚幻

正好接纳了眼眸里的黑暗

你走动你只拥有其中的细节

泪水多么危险,过多的盐份

侵蚀僵化的皱纹像一根根

你的内心有哆处残疾,那是

你的职业病而职业病不断复发

那些羽毛太轻盈,那些黑眼圈

必须进行工段没有诱惑

它一直被忽略一直被变频器

控制它突然排出一连串的气体

然后变成什么也不干的懒汉

我怀疑它是个阴险的家伙

现在它的外壳灼热有思想发烧的征兆

电工皱着眉连续熬夜眼睛紅肿

手拿测量仪他小心翼翼呵欠连连

他将电闸合上拉下合上拉下

离心机肯定又多了个同谋

它切下一截时间像一位领袖

应当知道这块等待建設的空地

面孔模糊的铁砾石的缝隙

站起一片草叶刮伤流动的风

空地上究竟还有多少废弃的铁

能否将它发现就像鹰的俯冲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蓄谋已久的铁

奋力跃起在闪电的核心炸开

游移的神思在一定的时间段

要在钢铁的内部埋下火苗

要在新漆的栏杆上种植雨水

蓄水池波动无主嘚鱼浮出水面

黑色的深筒靴有几块红胶皮的补丁

减去退休的陈师傅田师傅

减去胖哥的细腿刘全义疼痛的腰间盘

减去涨价的青菜干瘪的工资

還要减去一轮朗月下沉的夕阳

还要减去风减去雨减去烟尘弥漫的中年

还要减去暗下来的眼神减去蚂蚁拖走的尸体

还有多少无法分解的垃圾等待救援

减去多余的脂肪和夜盲症

阚明耀满头烟尘他转过来

他用一只戴着脏污劳保手套的手

压住了耕牛的蹄印蛇划过的泥痕

在另外的地方閃烁偶尔有月光

类似盐撒在黑漆漆的大路上

这都是后来的事后来植物们不叫庄稼

后来植物只是一些行道树或小乔木

又一条生产线的开工建設

地脚螺丝像一根刺扎进土地

这是2010年最后的一天

开工建设的那条生产线早就占领了天空

蒸腾吧一条生产线可以给时代一个

独自一人在荒原仩踌躇、迷惘、呼唤

像一个人那样呼吸和走动

藉此我有自己的口粮和生活

内心具有的矛盾会在暗夜里溶解

在浓浆淋漓的罐体内搅拌

数字在液晶显示器上翻滚

曲线和直线报警系统闪烁和鸣叫

绝不是叽啾的鸟语带来迷幻和新鲜的空气

DCS的意思是分布式控制系统

对机器的分散控制、集中操作、分级管理

具备了可控制和可操作性

一条新的生产线就是一个操作和控制的集合体

工业区展现了一个伟大的图景

我看到的听到的具有了盲点

高压喷射器保持着衡定的压力

驱赶和挤压每一次冲突都在让你步步后退

生产线从最初到最后都在媾变

原始物料在云集的电力和控制系统的纯熟手法下

那些看不见的裂变在深深的沟壑里

而遍布的工业区还是平静的

光线收拢在一条生产线的上空

陆建明同志你要放弃休息

孙捍卫你这小子别老想着回家

你们把自己包起来也没用

天空在好氧池上面演示云图

工友们你们要在好氧池里扎根

要在春天的好氧池里耗箌春天结束

污水在天空散开也会焕发彩虹

许士良早就不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的鬼话

穿着皮衩趟在乌黑的泥浆里

在许士良的诅咒和抱怨中

滋长著痛苦和愤怒的枝条

我拿什么来爱就拿什么诅咒

催命的时辰总在人最困倦的时候

常常在人最脆弱的那一刻

木薯是灌木状多年生作物,原产媄洲热带其根块可食,可磨木薯粉、做面包、提供木薯淀粉和浆洗用淀粉乃至酒精饮料和燃料乙醇。木薯矩圆形种子褐色,根有细根、粗根和块根木薯适应性强,耐旱耐瘠

木薯,的确是入侵者被大海推举,从中国的口岸登陆打破了中国长期以来依赖红薯和玉米生产酒类饮品和酒精做化工原料的历史。也让安徽、山东、河南、江苏北部大面积种植红薯的局面几近消失木薯带来泰国的尘沙、石塊、钱币、铁器、文字、和生活的碎屑,其次是越南、印尼一次我从木薯里拣出一个盘子,一块菜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使用它,这让我觉得我和那些国家的人民有了共通之处和食物有关,连接了语言和感觉的器物让咀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后来又拣到了铁环、管钳、报纸这些东西都放在我的工具柜里,我不知道如何使用它们我让它们在黑暗的柜子里,和我的工装在一起和我的洗漱用品茬一起,有时更换衣服和他们赤裸相见它们喑哑的光芒将身体照亮,瞬间的静默带来一种神秘的荡漾有时我轻轻地摩挲,质地坚硬的器物带来的颤栗是凉的以后我又拣到了扳手,但它们不能使用因为尺寸是单数,而中国的扳手是双数我把它们放在一起,同样的伤痕累累只有钢铁才能损害钢铁,它们在柜子里相遇我的扳手却不断地出走,带来新鲜的油污和指纹让另一只扳手感受季节、温度、倳件的更迭。

这些都和木薯有关木薯还带来了工厂的变迁,和频繁的商贸往来制造了中国唯利是图的商人。开始是泰国的商人带来优質的木薯木薯根块断裂的截面,洁净的淀粉是好的,没有被金钱污染的截面是干净的后来木薯被中国商人垄断,整块的木薯被粉碎更容易运输,也更容易搀进石块、沙子甚至其他能增加重量的东西。就地加工起始是中国人在木薯里搀杂质,后来开发了当地人的夶脑他们再也不能购买到干净的没有杂质的木薯了。木薯变成资本的傀儡通过海上的风云、波涛、从鱼群的脊背上经过,然后是吊臂嘚旋转超载车辆的奔跑和交警的盘查,或者在中途停顿在运输的木薯里撒水,埋进沙子、残碎的水泥制品、砖、石头等所有能增加重量的东西“木薯:别名木番薯、树薯。木薯极易发生变异所以本身可能就是一个杂交种。”木薯在进入中国之前和之后在没有进入笁厂的流水线粉碎之前,不断地杂交是彻头彻尾的杂交种。

所谓喂料就是作为原料的木薯,利用风向筛选杂质粉碎,变成粉浆的过程杂种的木薯之作为木薯,在喂料之前是粉浆的前身,木薯消失了进入工业的熔炉。

而作为喂料工的杜波必须脱掉干净的衣服,換上工作服喂料工的工作服清洗是没有意义的,一分钟不到就变得面目全非与其说是工作服还不如说是盔甲。必须戴上专用的防尘口罩才能保持并不顺畅的呼吸因此做喂料工就是和人性进行搏斗,把自己打败服从机器的节奏。庞大的机器架构在人的头顶机器是喂料工的天空,巨大的风管模仿了彩虹的形状浅灰色的风管和彩虹没有关系,和幻想没有关系风管是木薯的屠宰场。从喂料口开始我贊美人类的伟大努力,每小时粉碎能力30吨的机器把木薯变成鱼群,喂料口是一个黑洞木薯在成为木薯之前,在变成杂种的木薯之前莋为植物的木薯,作为原料的木薯它们的阳光和风雨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堆积在喂料口粉尘腾起,光线昏暗木薯的颜色没有任何改變,在喂料口堆积自重16吨的铲车,钢铁的臂膀是有力的铲车的震动让人绝望,而杜波习以为常杜波和铲车司机的交流仅仅依靠手势,司机蔡虎经常在工间和杜波坐在一起他们坐在拣来的蓝色的废塑料桶上,屁股挨着屁股粉尘掉下来,还会落上更多他们坐在一起,仅仅用数字交代工作量他们似乎坐在木薯的山冈上,看到的世界不过如此有时木薯磨坏了风管,碎屑飘落下来好像下了一场木薯嘚雨,他们有时咒骂但仍然不为所动,有时在木薯堆里厮打、翻滚甩掉防尘口罩,张开嘴巴大声呼吸或者哈哈大笑

杜波家里和孩子姨合伙开了液化气瓶罐小店,刚开始挣钱孩子姨就翻眼把她们两口子赶出来,杜波在木薯堆里叫骂怀抱着木薯的包装袋,跺着脚然後一声不吭干活。杜波和小老板是不远不近的亲戚但杜波还是喂料工,小老板还要关照一下杜波才能安稳地做喂料工。放假的时候杜波只有不到200元的生活费,媳妇在火车站货场做300元工资的清洁工顺便可以清扫一点漏掉的粮食,他吃两块钱一斤的猪头肉他知道是死豬肉,死猪肉也是肉啊做喂料工能拿一千多块钱啦!木薯在喂料口堆积,在减少铲车还会源源不断地运过来。木薯在喂料口陷落更哆的木薯将穿过海洋,杂种的木薯穿过海洋变成工业原料,变成利润变成指标,变成那么多人的生活

红色的、绿色的按钮在指头下匍匐,杨美铃依次点开配水泵、引风机、振动筛、闭风器、搅拌机木薯粉从吸风管倾泄而下,像一场雪崩在看不见的管道里,雪崩在歭续发生水通过闭风器,把粉碎后的木薯粉冲洗木薯只留下气味,在搅拌机的料槽里流淌实际上杂质是永远也清理不完的,杨美铃偠不断地从过滤网里捞出细密的包装袋的丝缕它们缠绕在网眼上,堵塞了液流液流一旦泛滥会在平台上漫溢,平台上封闭了所有的出蕗不能冲刷。杨美铃困在圆柱型的粉浆锅上时刻注视着电流的奔袭,她已经习惯了粉碎机的轰鸣习惯了把每一个扣子都扣紧,习惯叻把头发挽起来习惯了在白天黑夜都用一种眼神,操作中的眼神是专注的粉碎机的轰鸣有自己的节奏,杨美铃在粉浆锅的台面上走动她在直径只有三米的粉浆锅上走动。密封的管道也会泄露或者堵塞闭风器的轴承和链条也会因为风力过大,吸入喂料工失手掉进粉碎機的刀片如果卡在机器的死角就会剧烈地振动,杨美铃在粉浆锅的平台上能被颠起来曾被惊天动地的振动吓哭的杨美铃,现在已经习慣了只要机器还在运转,只要电流在额定的范围摇荡就是安全的,整个车间都能听到的振动可以被任何人忽略。现在杨美玲已经被笁友们叫老杨了老杨没变,老杨那么多年不过是穿坏了几身工装老杨专注的眼神开始有了沧桑。她面前站立的仍然是巨大的管道是粉碎机、是引风机、是振动筛、是闭风器、是搅拌机、是红色绿色的按钮,是摇荡的电流的指针木薯粉仍然在看不见的管道里倾斜而下,像一场雪崩

1号泵、换热螺旋板、加热器、蒸煮柱、液化罐、5号泵、2号泵,然后是泵速、电流、温度、液位、压力、冷却水、添加剂茬自动化的陷阱里坠落,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平衡点操作规程和安全操作规范,你不知道怎么调和那么多的矛盾它们像刺一样在你的身體里撑开。高压还是低压温度58℃还是60℃,液位5M还是6M压力和电流在可控范围内跳荡,或者突然急速下滑或攀升数字的变化翻动心里的溝壑,损伤被看不见的液流修复那些循环着的液流和水仿佛时间或疾或缓的涟漪,有时你急躁地把工艺记录使劲地拍打主控室被严密監控,动作幅度不宜太大不能交头接耳,不能随便变换坐姿不能乱放物品,在设定的氛围里人是程序的标点。 

朝林女,45岁程序被你拆解成机械的操作,你在主控室堆放切削的年轮在主控室变轻,你可以走动一下吗你可以像一棵植物那样在大地上走动吗?但是主控室不是游动的水域看吧,工业的液流在身上打滑你必须打起精神把数据推到巅峰。最后将自己推倒规章制度峭立起来,太疲惫叻你在指标的间隙里找不到可以修整的空间。伟大的工业时代消除了性别的大生产,工业的液流在循环中受孕、裂变追赶着经济浪潮,将性别删改你在工装里流放,空气和阳光在主控室的外面冲撞,到处飞舞着黑色的蛾子它们不是蝴蝶,它们没有蝴蝶美丽的翅膀它们在幻觉中沉降在肮脏的积水里,翅膀凌乱、死亡工业的噪音在演奏着一场隆重的葬礼,土地变成了垃圾场蛾子的黑衣化成灰燼,在广阔的空间飞翔生命没有了灵性,没有了细微的感知只有风在不可抗拒的吹送中把它们向不知名的角落吹送。

主控室和生命的鮮活无关每个人头上都有一颗露水珠,水也会钙化朝林们没有机会变回女性的柔软,那是一个莫名的午后那是一个让人悲伤的午后,情绪波动很快就会被烘干

老张来来回回。在钢铁的罐体上他是那么强壮。他用力撬像撬某个天体。他每天重复操作五年,十年二十年,他就是这样撬过来的如果山能够移动,他会把多少座山赶进大海

而大海在远方咆哮,他在做每小时一次的例行检查和调节巨大的阀门在星空下排列,世界通过管道运行他在管道的走廊上失去了表情。或许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这是星空下本来的人的面目,没有悲喜有时他笑,还是不明所以他的工作就是和寂寞和细菌进行搏斗。他杀菌、开阀门他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这条通道只通向他的内心有时他摊开双手,内心荒芜一片他不问雷雨,不问风霜但他很在意自己的年龄,老了干不动了,他惧怕那些阀门囿一天阀门走动起来会将他打开,他也许会变成一只黑暗的罐体他的内心是一个空洞,却在此循环了一生细菌滋生的发酵罐会把他的內心变黑、锈蚀,也许再也没人能够帮他冲洗闲置的空洞那么他的工作就此结束。

老张的工作:1、发酵罐10只每只容量600立方。2、水比7.8立方的醪液在细菌的作用下变成可转换成成品的半成品3、半成品的多项指标,检验着他一日延续一日的劳动4、每天掌控近百只大大小小嘚阀门,每天消耗水、电、汽它们都有严格的考核标准。5、日日夜夜循环的醪液、管道、阀杆、循环泵、温度计、菌群构成他所有的操作。

老张的财产:有老婆有孩子。有三间工厂房改房以28000元转让的房子市场价5万元左右。一辆换代了几次的三轮人力车——机动车——电动车

关于蒸馏,我不想说的太多当杂种的木薯媾变为成品,当成品变成工业的试剂或勾兑成饮品或燃料,作为控制成品的主控室作为主操作的高软丽,她看到了什么她的高度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工业区。工业区是一个城堡她的操作就在这里,她在城堡的上方看到的是什么和所有的操作一样,高软丽离不开那些机器、仪表离不开显示器和键盘。有一次鼠标被高软丽拽掉了她马上就倒在椅孓上进入深度睡眠。这个机会是多么难得那么松弛的睡眠是多么好,在宁静的睡眠里放弃了操作和安全放弃了那些所谓的质量考核、指标,那些硬性的技术指令她只要那么几分钟,不去管那些机器怎么运转她只要那么几分钟的睡眠,在失控中找到喘息的瞬间在幸災乐祸中找到可以抵赖的借口,她完全放弃了操作从工业流程里抽出身来,她有充足的理由逃避责任或许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做了┅个梦变成一只风筝,在云之上慢慢地咀嚼着风的味道。她被风送到天上她是一片云吗?突然一阵悸动高软丽在维护人员的跟前猛然醒来,似乎从云层掉进深渊恐惧的眼神在瞬间调整过来。有时在家中的床上她也会有同样的情况发生她经常梦见自己出了安全事故和质量事故,在黑暗中叫出声当操作成为病症在一个人的潜意识里时时发作,当操作成为一种毒素日日夜夜成为一个人的生活那么,人就会在工业的陷井越陷越深找不到方向。

高软丽还会回到操作还会在操作中维持稳定的情绪,那些数字只有在跳动中能给高软丽咹宁现在回到成品的蒸馏工段,开始叙述成品的一切规章制度和质量考核标准从1到10,甚至更多每一项都有相对应的奖罚标准。现在讓我们结束叙述在成品的面前人并不重要,进入市场的成品面前人只是一个符号可以被一笔划掉。而在工业区那么多的人在工业区嘚天空下消失。

曾用笔名泉子本名李春福,1969年生于辽宁铁岭现居辽宁盘锦,在辽河油田高升采油厂工作从普通的一线工人逐渐成长為技术员、生产科长。1990年开始文学创作后停笔十年,2002年接触网络诗歌后重新开始写作

我坐下来,刚刚下了夜班

我把一些野花编织成花環

更多的野花在草丛中开着五颜六色

我知道,即使在荒原工作一辈子把地下的石油

都采光了,也不能带走这里的一朵野花

把玉坠从脖子上取下来

把鞋子脱下来,双足放进水中

远处有鸟鸣河中有小鱼

在荒原,我常常一个人来到河边

走到河的对面去那里是老乡的稻田

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稻草人

我就顺着垄沟向那个稻草人走

这些年我就像那个稻草人

四川岳池人,生于1969年1987年至1994年在原四川岳池粮油包装厂麻纺车间担任机修工,后历任岳池县银大粮油食品工业公司董事长、县政府办副主任、乡镇镇长、县文化体育局局长2011年至今在荿都一家央企工作。著有诗集《时间手指》、散文诗集《风中密纹》

最后一抹夕阳,照在被拆散的工厂

像一副健壮的骨骼被时间一点點肢解

零落,冷肃的光斑记录着强权与暴力的影像

机器隐隐的哭泣,胜过了马达曾经的轰鸣

但你一定听不见你不是这里的尘与土

你没囿经历过血汗与泪水,疼痛与欣喜

你是你我们才是工厂经年的心跳

挡不住这最后的脚步。这分散的

遍布恩怨的光渐近陈腐的气息

依然散布着它迷幻的光泽。天上

谁在深埋和扩散这最后的记忆

曾经被安放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它的冷暖收藏了我少年的激情与荣辱

驱散了彼此嘚孤独和忧伤

那些零乱的半成品仿佛昨日黄花

那些散落的配件像失散多年的兄弟

那些摇摇欲坠的天窗是不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那些锈迹斑驳嘚管道掩隐了鼠迹

那些杂草,灰烬油斑,飘零的纸屑

那场大火之后已经掩上铁盖的深井

请把它们一齐放进我的身体

成为我的骨头我的脈络,我的血液

再来一次亲手的安装调试

再来一段日夜的厮守和相望

听它们日日夜夜并不单调的往复

听它们年年岁岁并不简单的合唱

(莋于曾在生产一线工作过的企业因改制而宣告破产之时)

万物呈现出令人陌生的静谧。

浓密的夜色掩盖了铁轨、油罐、厂区、办公楼、樹木、道路的踪迹。

两位值班者壮胆说话脚步毫不迟疑,手电光越来越远

如果有月色,这一切会变得更加生动

如果有雨水,这一切會获得更加繁盛的力量

那深藏于黑夜深处的小幸福,在梦境里以无法抗拒的力量,继续完成一夜的成长

可知与不可知的命运,正弹奏着岁月的铮综琴弦那弦声时而浑浊,时而低沉时而清澈,时而高亢

只有蟋蟀和不知名的草虫释放出无所顾忌的欢叫。

只有偶尔的吙车汽笛、飞机起降的巨大嘶鸣、沿兴物一路急驶的货车在拐弯处放肆的刹车声

只有远处偶尔此起彼伏的犬吠和被微风唤醒的林涛。

只囿厂区一切事物睡梦中平静的呼吸和放纵的呓语……

更多的是万物生长所发出的不为人知的声音——它呈现出缄默,却有着冲荡岁月的磅礴力量

本名马利军,山东利津人生于1969年,在黄河入海口长大1989年开始发表作品。1991年到胜利油田工作当了八年石油地质勘探工人,足迹遍及华北、东北、新疆、西南、、青海等地的荒漠戈壁现为胜利油田作协副主席,中石化作协副秘书长著有诗集《慢轨》、《马利军诗选》,散文集《大地上的行走》学术随笔集《中国古诗屋檐下》,报告文学《国梁》等

一个胜利油田地质人的荒野

把种子撒在窗前吧,阳光也许会发现它们

久住荒野,一个人的孤独也孤独了

没有城也没有村地平线在野芦苇的尖尖上,滑倒了

你看刘建利你看夶郭头,你看二娃、赵蛋蛋……

你看北滩、南洼你看那张石油的标语

荒野的路就是吃饭、睡觉、工作、想女人、再工作

就是一滴露珠,落在漫无边际的寂静里

兄弟呀野草安居、野草才会疯长

黄沙飞舞,浅浅的河水才能渗进泥土

城市是别人的乡村是别人的,只有大风里嘚我是自己的

大风大风可否小一点刘建利抱着周岁的女儿说

赵蛋蛋跪在他爱人坟头说。可是风聋了

今年三十五,明年三十六

光阴呀這辆透明小火车,如果愿意请慢点开

三迭、白垩纪,麻雀、蟋蟀、大雁还有养我的

石油、天然气,它们都老了要让它们也能登上车

峩,我还要点根烟卷借与天地一点火

我将再来一杯酒,把黑夜饮醉让爱神交出阳光的小钥匙

谁言春风不出嫁,你看那花丛里的蝴蝶飛来了

铁灯铁灯,罗布泊渔网里有漏掉的鱼

陶灯陶灯尼雅佛寺和尚没有读完的经文

玉灯玉灯,楼兰姑娘的红色衣衫飘飞

映亮了一个胜利油田地质工人,我那不再青春的脸孔

大雪之上勘探队旗被大风刮烂

重型卡车陷进淤泥,只见马达轰隆不见车身挪动

这是地质勘探队縋寻石油一样黝黑而散漫的灵魂

重型卡车后面,勘探女工头戴大棉帽脸颊冻得像通红的窗花

吉普车内,勘探队长神情严肃手持对讲机夶声吼叫

T.N.T地质炸药,不时激起冲天气浪

我把皮夹克使劲往身上裹我胃痛依旧

背对大风,调好勘测仪器我在地质作业本上写:东经125°41/北緯46°20

勘探队队长失踪,技术员失踪

指北针还在方向却不见了

我和罗布泊,被大风刮得空空荡荡

柴达木石油勘探施工遇险

那天有人牺牲,有人受伤但戈壁滩上的夕阳却依然又大又圆

回返的路上,十多辆大卡车

等待文工团姑娘来戈壁滩慰问演出

勘探队男人换上崭新的橘红銫工衣

政治指导员黄启华头发光亮脖子上扎了条小围巾

耷拉着尾巴,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戈壁滩上的篝火将熊熊燃烧

我边把玩一把蒙古族尛刀边陷进一部情色小说给予的想象

仪器工人邱小华像鸟蛋一样

那些凉凉的微风,可是灵魂在飘动

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骂邱小华还欠怹

从黄河入海口到塔克拉玛干

这是日出时一条船,日落后行走的骆驼

有人出生有人抱紧爱人双肩

找油的石油工人,依然在找油

它有时是┅吨海水有时是一粒沙

靠在停车场门口,仿佛一个退休老人

而当年的司机阿荣多么年轻,多么喜欢坐在野地里

司机杨书才湖北藉,佷少说话

地质大队解体的时候他流着眼泪,一声不吭地走了

东风卡车它的主人张师傅,我的一个大哥

因为车祸他连声招呼都没打

左邊那辆属于济南知青乔世华,右边那辆属于老工人巴拉刚

曾陷进山西的河谷拖上来时

金杯面包,司机是个女师傅

她没什么学历也很少說话,心地却像秋天的野菊花

我乘坐过多次司机周治云总是开着它横冲直撞

二十多年来,从没出过事故

司机退休后执意要回广西老家萣居,临走那天

是我一直把他送到火车站

属于卫生所的吴廉凯、程翠兰夫妇

他俩曾送我一付最好的膏药,也不知为了什么他俩扔掉工莋

有的掉了门,有的没了窗有的没了轮胎

那些车辆,要么掉进昆仑山的谷底要么撞烂在太行山上

要么陷进松嫩平原的沼泽地

这里依然囿两个看守者,一是来自胶东半岛的一个老光棍近六十岁了

勘探队。大风将至众神归位

有人,舍不得老婆孩子调总部后勤

有人,调進一座炼油工厂

有人调总部机关,寻得一把加官进爵的椅子

有人嫌工资少,辞职到广东打工去了

大旷野千山万水重整方向。不想走或是走不了的,皆是徐霞客的化身

唐:善调教风沙仪器员

许:像闪电,测量工来自清华大学

田:狼毒花,电缆技术员

马:戈壁石觀测员,喜写诗

我秋天,1210名勘探队兄妹

再抬头可望山顶上的雪

这多好啊。我是个不优秀也不算称职的男人

我知道,勘探的远方名叫荒凉

终将吞吃掉,我剩余的青春

而我不为别的,仅为了这一座天山以及山顶上的雪,也可蹉跎掉整个人生

戈壁滩面目清新小水洼眼神清澈

一顶,又一顶的野营帐篷仿佛一个又一个省份

一辆,又一辆越野车仿佛能把整个宇宙装进车厢,统统运走

寂寞是阳光的手撫摸着大地

第十九号帐篷内,勘探队最美女队员田莉莉是一位女神?

还是《聊斋》里一个鬼

她的美,内敛不扩散,仅局限于勘探队

她的美是引线与TNT炸药的距离

此刻,她低着头看手机她的旁边,爆炸工张子良捧一束百合花

技术员刘同敏,揣来两块热乎乎的烤地瓜

此刻从炊事班猪圈窜出来的一只小黑猪,探着嘴巴拱啊拱拱帐篷门口的

她是艳丽的罂粟,绽放在东经87.51/北纬44.40的天山脚下

她是寂寞的长信被春天退回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289公里的铁皮房子

她是天使之泪,滴落在蒙古国XI二维区块

她是一只沙狐的前世今生在准噶尔盆地北缘烏伦古勘探区,和着流水的节拍翩翩起舞

烽火台年久失修夜空蓝得就像一个童话

刘同敏,喝醉了酒冷不丁拔出尖刀,把内心的伤捅在張子良肩上

张子良手持铁棍轮在刘同敏庞大的身躯上

勘探的远方,像重低音在回荡

张子良亮亮的大光头,一片荒凉

刘同敏抱着吉他,低头弹唱

副队长成爱民驾驶罗利冈水陆两用车,去拖陷进沼泽的卡车

只身前去探路的施工员阿纪遭遇群狼

测量班长玉海因车祸牺牲

來自蒙古高原的明天,八级大风

准噶尔大戈壁那个扛着被大风刮烂的勘探队旗,跨着大步走进地平线的年轻人

帐篷门口测量副班长周忠军

前行,谁的车队像星空一样寂寥

前行,谁的命运像轮胎一样爆裂

那是周忠军,成爱民刘同敏,青岛阿纪与死神一起游荡,在無边的风沙中

那是包有刚张子良,田莉莉诗人马行,与狼群一起奔突在干旱的大地上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

大旷野你是一棵野草与一片云的对话

我终于理解了千山万水,千山万水也理解了我

大旷野啊你是老卡车运来的白天和黑夜,伱是我和宇宙胸腔里鼓荡的大风!

陕西眉县人生于1969年。1991年参加工作做过采油工、技术员、宣传干事等工作。1989年开始文学创作出版诗謌、散文集《小时光》、《沿途》等21种。

现在终于可以安静下来,终于可以呆呆地观察列车房一角

空地上的那只蚂蚁小小的蚂蚁,它旁若无人地搬动一颗

无家可归的谷粒它竟然搬动了,它竟然驮着和它一般大小的

谷粒一会儿工夫就如影子一样消失了,或者说到家了

他,或者我们像歇息的蜜蜂,等待着迁移等待新的奔赴,

现在如果是夜晚如果还下着小雨,就在雨夜修书把还有的

一点点儿软軟的蜜语说给刚从甘肃娶来的妻子,如果这时

看见了一只蚊子又有另一只匆匆赶来,就能叫幸福生活了

现在,还是傍晚风还在风中,钻机停止了轰鸣他或者我们

只是一个个被时光用旧了的人,至今仍被时光消磨着

像痒消磨着痛,黑暗消磨着光像生活消磨着远大嘚理想,

最终会不会成为一堆铁锈最后会不会和灰尘混迹在一起?

现在时间终于停下了脚步,耳朵终于停下了嘈杂和喧闹

在出发之湔,终于可以从容地蹲下来看蚂蚁搬家,

看不远处的一些野花在孤独地编织心目中的世界

看一些蝴蝶,三三两两乘着风把世界运抵忝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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