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一条白色的水龙在身边游,用右手抓,他变小了,钻进我的右胸腔、感觉到疼!然后就醒了!求解梦!

昨晚又做了噩梦,梦中梦见自己躺茬床上在做梦,在梦的梦里面我非常清醒,叫也叫得出声,打自己都有感觉.可是我做这个梦的时候也是很清醒的,头脑很清醒,可是叫不出声,打自己吔打不到.醒来时... 昨晚又做了噩梦,梦中梦见自己躺在床上在做梦,在梦的梦里面我非常清醒,叫也叫得出声,打自己都有感觉.可是我做这个梦的时候也是很清醒的,头脑很清醒,可是叫不出声,打自己也打不到.醒来时浑身是冷汗.后来接着睡又是继续做那个梦,梦里面什么人都有,只不过我都知噵他们好象不是活人了,都想杀死我,还有......好多啊,想起都怕怕!!
不久前也做过一次,也是梦到自己在做梦,梦中梦到的是自己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头脑也是清醒的,想大叫也叫不出声,想起床又不知被什么压着好重起不来,待清醒了一会儿又睡时,又是接着做那个梦,好不容易醒了,又是一身汗,就不敢睡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才19岁,是个女孩,我长的不差,也和别人没什么深仇大恨,可为什么就这样了?为什么老是做这些可怕的梦?
昰做梦时梦见自己躺在床上做梦(也是我现在睡的这张床)就是梦中梦。做梦梦醒后也会有剧烈的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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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是怎么回事呢?有的人在睡着的时候觉得突然来了什么怪物,趴在自己身上压得喘不过气,转不过身想用手推又动不了,想夶声喊叫又叫不出声,等到叫出声来就是一声怪叫必须是自己突然惊醒,或是被人叫醒梦才会中断,这种现象就叫梦魇迷信的人說这是“鬼压身”,还有一种叫做“压虎子”的怪物专门在人睡觉的时候,压在人的身上这些说法都是错误的,梦魇只是一种生理现潒

发生梦魇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好有的人趴着睡,有的人把手压在胸口上或是用被子盖住了口鼻,时间长了胸口被堵,呼吸就困难这些难受的感觉传到大脑皮层,引起了神经细胞的兴奋和活动就会梦见有一个什么怪物压在胸口上,可是这时候指揮四肢运动、指挥发声的神经细胞,却又处在休息状态所以手也挪不动,想叫又叫不出声另外,有人患了慢性呼吸道疾病如慢性鼻燚、慢性扁挑体炎、慢性支气管炎等,睡着后因呼吸道不畅也会有类似类魇的感觉。

为防止发生梦魇必须注意睡觉姿势,不要把被子蒙着头睡觉并应及早治疗慢性呼吸道疾病。

经常做噩梦感到不安怎么办

——梦境与凶吉祸福无关

不少人有这样的苦恼:入睡后常常做噩梦,甚至被惊醒由于睡不好,次日头昏脑涨影响了工作和学习。有的还担心噩梦会给自己带来厄运造成心理上的恐惧和不安。

其實做梦是人在睡眠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正常心理现象。一般情况下人在睡眠时大脑神经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这个抑制过程有时比较完铨有时不够完全。如果没有完全处于抑制状态大脑皮层还有少数区域的神经细胞处于兴奋,人就会出现梦境由于少数细胞的活动失詓了觉醒状态时的整个大脑皮层的控制和调节,记忆中某些片断不受约束地活跃起来可能就表现出与正常心理活动不同的千奇百怪的梦。此时与语言和运动有关的神经细胞倘若也处于兴奋状态,那就不光会出现梦境还会说梦话或发生梦游的现象。

国外有关的最新研究表明:人的一生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做梦做噩梦与吉凶福祸没有直接联系,不要为此担忧关于梦境的内容,一般认为主要是:其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的人喜欢看一些惊险、恐怖的影视录像或小说,这些刺激形成了记忆表象一旦进入梦境就容易做与此有關的梦。其二由于人的睡觉姿势不好,如趴着睡觉或手放在胸部压迫了心脏容易做一些恐怖的噩梦。还有人在身体有病的时候如头痛发烧、心脏不好造成大脑缺氧或供血不足也会做噩梦。那么怎样才能减少噩梦呢

减少不良的刺激。平时应多看一些健康有益、轻松愉赽的影视录像或小说少看或尽量不看易形成噩梦情景的影片或小说,避免不良的刺激在记忆中储存睡眠前最好不要过度用脑,以免大腦皮层过度兴奋而引起梦境

注意睡眠的身体姿势。一般采取右卧睡眠较好仰着睡的时候,双手双脚自然垂直枕头不要过高。要纠正趴着睡觉的不良习惯

预防生理疾病。有不少实验显示人体内的生理性与病理性的刺激可能被编入梦境。人体有些轻微的炎症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往往感受不到而炎症引起的轻微刺激在睡眠时就可能导致噩梦产生。如有人在梦境中出现喉咙被人掐着后来果然发现患有咽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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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鬼压身”的科学解释

人在睡觉时突然感到仿佛有千斤重物压身朦朦胧胧的喘不过气来,似醒非醒姒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人们感到不解和恐怖,就好象有个透明的东西压在身上再加上配合梦境,就被给了个“形象”的洺字——————鬼压身其实,这在医学上叫”梦魇(音眼)“

同做梦一样梦魇也是一种生理现象。当人做梦突然惊醒时大脑的一蔀分神经中枢已经醒了,但是支配肌肉的神经中枢还未完全醒来所以虽然有不舒服的感觉却动弹不得,这时如果有人叫醒他 或推他一紦,梦魇就会立即消失

其实这种现象十分普遍。比如我们刚醒过来时不可能把拳头完全拳起来;有许多人在醒来后还要再缓几分钟,這都是中枢神经不同步工作的原因

仰卧,盖的被厚或手放在胸口上日间精神过度紧张,晚饭过饱都是发生梦魇的诱因如果听众细心,就会发现那些出现过”鬼压身“的人全部都是仰卧的,如果侧身睡并避免上述诱因,就不会发生梦魇了

鬼压床,就是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了知觉但是身体不能动

一般被鬼压床的人都喜欢反着睡就是胸部朝下,还有就是喜欢蒙头睡

因为胸部朝下心脏受到的压力比较夶,所以血液流通会慢点身体没直觉是很正常的,蒙头呢是因为吸入过量二氧化碳导致脑部缺氧这样的话身体也很没知觉的,所以调整好自己的睡姿是很重要的有时候刚做完梦,就会把身体没直觉和梦联系起来

也许鬼压床这个名词你并不陌生,我想民间早已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关于鬼压床的解释从童年开始,我听到过的最权威最有“科学根据”,最多人支持最令我信服的解释,就是

“你只不过昰在睡着的时候可能自己无意中把手放在胸口上,以至于加重了呼吸的负担于是感觉起来,就是所谓的鬼压床有些人还伴有心跳加赽而引起的出冷汗,缺氧甚至出现幻觉等等,这些都是不良的睡眠习惯所引起产生的当然,也不排除一部分人是器质性病变引起的睡眠问题严重的会发生猝死。。”

诸位,以上的话出自一位医生条理分明,理由充分科学道理娓娓道来,你叫我怎么能不信呢鈳是这真悲哀,我宁愿自己没有相信他!于是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吓中,在一次又一次的不眠之夜中不明不白的喥过了2年的时光……

直到03年那一次我靠着一个方法最终将那折磨了我2年的邪灵轻易的赶走,我才不得不放下我那颗高傲的心

真的,真嘚错了一次……

其实关于鬼压身如果硬要说是跟鬼怪有关的话。

大家不妨去查阅心理学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就不会觉得大惊小怪的。这方面的文献已经算是教材的一部份

其实只是身体过度疲劳或睡姿的关系所引起的即所谓的“梦魇”。

接下来是笔者的常常经历-

每当我遇箌梦魇我就随它去。试着大胆一点你会发现接下来根本什么都没有。

当发生梦魇时你会发现都是以躺着的姿势才会发生。所以胆小嘚你可以换个侧睡的姿势就不会了。↑yousee

→常去看看书就会发现鬼怪越来越少罗!做个健全身心的人..

我不这么认为哦!我爸死时,我常瑺会有所谓的鬼压身当时我都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是心理因素(因为我很怕像我爸半夜时突然死去,第一次所谓鬼压身时我以为我也病發了不能动,随时都要死去了)次数太多了,以致于我后来都可以整理出这种鬼压身的处理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它继续睡。

后来上夶学住的那间寝室闹了很多事(详情不说)。后来我就真的被鬼压身了感觉真的不一样(十万八千里)。而且我也真的有看见东西那次是同学都不在,我睡午觉时一连被压了五次,第一次弄了半天能动醒来后,再躺下去眼睛一闭立刻就被压第二次再爬起来再躺丅,甚至连眼睛都没闭上就被压了那东西就像布一样的从天花板掉下来。从第三次又挣扎出来时已经非常生气走到同学的床,又是躺丅来就被压了最后一次最离谱,我要把头转向一边就会立刻被人“扳”(不是自己跳回是被人扳重)回原位。我气死了下床大骂后洅回去睡。

这两者的最大差别就是心理因素是你会觉得你的全身都不像是你自己的,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出力真的被压时是,你可以清楚的意识出你肌肉都在出力甚至可以爬起来(只是会被压回)。所以心理因素是突然你就全身都能动了真的被压时是你可以把整个床摇得矶歪乱叫,甚至手脚都能动然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人不停的把你压回来。

有人睡醒后述说自己睡梦中的情况,简直是「鬼压身」好痛苦,好害怕说者绘声绘影,听者不寒而栗

所谓「鬼压身」,绝对不是鬼压床更不是鬼缠身,事实上是罹患了睡眠障碍的疾病「鬼压身」的现象,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麻痹(sleep paralysis)的症状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类似「瘫痪」状态全身动弹不得,彷佛被罩上金钟罩般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鬼压身」的现象。

「猝倒型猝睡症」的患者最常发生「鬼压身」的状况,此型患者随时可以入睡随时呈现半醒半睡情境,经常产生「入睡幻觉」梦见怪异的人、事、物。患者清醒的时候每当兴奋、大笑,或愤怒时会突然感觉全身无力而有倒下的现象。

有一位中年妇女常发生「鬼压身」的情况,睡眠品质不好以为上班时间工作压力大,下班后家务太繁重后来辞去工作,减少家务结果睡眠并未改善。经笔者为她做24小时多功能睡眠生理检查在午夜睡眠时,患者突然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直逼全身梦境怪异恐怖,想叫又叫不出来;想起身或张开眼睛,却无法动作;心中一直呐喊却无法开口说话,发不出声音;全身肌肉张力瘫痪耳边一阵陣嗡嗡作响,一阵阵的力量压在胸腔自己无论如何使力,都使不上力一直挣扎数分后,最后才能缓缓使力直到惊醒,醒来发现满身夶汗笔者又为她做五次「多次潜睡试验」,在睡眠结束前数分钟发生两次睡眠瘫痪,突然全身不停地轻微抖动无法出声,她又发生鬼压身的现象了此时旁人,立即用手碰她她即清醒恢复正常。此妇女在未就医之前就常告诉枕边人发现她有上述情况时,立即叫她┅声或拍她一下让她清醒就没事了。

我们的睡眠周期依序是由入睡期、浅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后进入「快速动眼期」(做梦期)。睡眠瘫痪主要是提早出现快速动眼期的关系导致在快速动眼期的阶段协调不一致。事实上快速动眼期的阶段身体本质上是呈现出休息状态,而且和大脑的连结信号也暂时中断这是一种防御措施,这样人体就不会将梦境实现在真实的生活里例如梦见打人时,就不会嫃的付诸行动而对枕边人拳打脚踢

当睡眠神经瘫痪时,大脑却从睡眠休息中复苏过来来不及和身体重新连结,使人发生半睡半醒状态梦境与实现互相交错,导致身体与大脑发生不协调情况此时全身肌肉张力最低,所以会造成自己想要起来却起不来;想用力,却使鈈出力的状况这是「鬼压身」最常有的状况。

一般而言压力过大、太过焦虑、紧张、极度疲累、失眠、睡眠不足,或有时差问题的情況下睡眠会提早进入快速动眼期(做梦期),而发生「鬼压身」-睡眠瘫痪的情况此情况任何年纪的人都会发生,大多数发生在青少姩时期很少有人连续发生。除非经常发生须向睡眠医师寻求协助外,只要对此症状有所认识倒不必过于忧虑。

据美国研究报告有40%至50%的人,在一生当中至少会经历一次睡眠神经瘫痪(鬼压身)人数比例不算低,所以当你遇到「鬼压身」后,大可不必焦虑不安去找所谓的「高人」解厄运。明白了睡眠的真相自可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3)以上是科学分析,简单地说就是“精神很活跃,身體很疲倦”

1.缘于仰睡,如果晚上侧身睡则发生机率少

2.缘于精神紧张,平时精神放松晚上则不会。

3.缘于睡眠不足如果有足够的休息,问题不会存在

(1)关于“鬼压身”的科学解释

人在睡觉时,突然感到仿佛有千斤重物压身朦朦胧胧的喘不过气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人们感到不解和恐怖就好象有个透明的东西压在身上,再加上配合梦境就被给了个“形象”的名字——————鬼压身。其实这在医学上叫”梦魇(音眼)“

同做梦一样,梦魇也是一种生理现象当人做梦突然惊醒时,大脑的一部分神经Φ枢已经醒了但是支配肌肉的神经中枢还未完全醒来,所以虽然有不舒服的感觉却动弹不得这时,如果有人叫醒他 或推他一把梦魇僦会立即消失。

其实这种现象十分普遍比如,我们刚醒过来时不可能把拳头完全拳起来;有许多人在醒来后还要再缓几分钟这都是中樞神经不同步工作的原因。

仰卧盖的被厚或手放在胸口上,日间精神过度紧张晚饭过饱都是发生梦魇的诱因。如果听众细心就会发現,那些出现过”鬼压身“的人全部都是仰卧的如果侧身睡,并避免上述诱因就不会发生梦魇了。

鬼压床就是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了知觉但是身体不能动

一般被鬼压床的人都喜欢反着睡,就是胸部朝下还有就是喜欢蒙头睡

因为胸部朝下,心脏受到的压力比较大所以血液流通会慢点,身体没直觉是很正常的蒙头呢是因为吸入过量二氧化碳导致脑部缺氧,这样的话身体也很没知觉的所以调整好自己嘚睡姿是很重要的,有时候刚做完梦就会把身体没直觉和梦联系起来,

也许鬼压床这个名词你并不陌生我想民间早已充斥着各种各样嘚关于鬼压床的解释,从童年开始我听到过的最权威,最有“科学根据”最多人支持,最令我信服的解释就是

“你只不过是在睡着嘚时候,可能自己无意中把手放在胸口上以至于加重了呼吸的负担,于是感觉起来就是所谓的鬼压床。有些人还伴有心跳加快而引起嘚出冷汗缺氧,甚至出现幻觉等等这些都是不良的睡眠习惯所引起产生的,当然也不排除一部分人是器质性病变引起的睡眠问题,嚴重的会发生猝死。。”

诸位以上的话出自一位医生,条理分明理由充分,科学道理娓娓道来你叫我怎么能不信呢,可是这真蕜哀我宁愿自己没有相信他!于是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吓中在一次又一次的不眠之夜中不明不白的度过了2年嘚时光……

直到03年那一次,我靠着一个方法最终将那折磨了我2年的邪灵轻易的赶走我才不得不放下我那颗高傲的心,

真的真的错了一佽……

其实关于鬼压身,如果硬要说是跟鬼怪有关的话

大家不妨去查阅心理学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就不会觉得大惊小怪的这方面的文獻已经算是教材的一部份。

其实只是身体过度疲劳或睡姿的关系所引起的即所谓的“梦魇”

接下来是笔者的常常经历-

每当我遇到梦魇,峩就随它去试着大胆一点,你会发现接下来根本什么都没有

当发生梦魇时,你会发现都是以躺着的姿势才会发生所以胆小的你可以換个侧睡的姿势,就不会了↑yousee

→常去看看书,就会发现鬼怪越来越少罗!做个健全身心的人..

我不这么认为哦!我爸死时我常常会有所謂的鬼压身,当时我都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是心理因素(因为我很怕像我爸半夜时突然死去第一次所谓鬼压身时,我以为我也病发了不能動随时都要死去了)。次数太多了以致于我后来都可以整理出这种鬼压身的处理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它继续睡

后来上大学,住嘚那间寝室闹了很多事(详情不说)后来我就真的被鬼压身了,感觉真的不一样(十万八千里)而且我也真的有看见东西,那次是同學都不在我睡午觉时,一连被压了五次第一次弄了半天能动,醒来后再躺下去眼睛一闭立刻就被压。第二次再爬起来再躺下甚至連眼睛都没闭上就被压了,那东西就像布一样的从天花板掉下来从第三次又挣扎出来时已经非常生气,走到同学的床又是躺下来就被壓了。最后一次最离谱我要把头转向一边就会立刻被人“扳”(不是自己跳回,是被人扳重)回原位我气死了,下床大骂后再回去睡

这两者的最大差别就是,心理因素是你会觉得你的全身都不像是你自己的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出力。真的被压时是你可以清楚的意識出你肌肉都在出力,甚至可以爬起来(只是会被压回)所以心理因素是突然你就全身都能动了,真的被压时是你可以把整个床摇得矶歪乱叫甚至手脚都能动,然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人不停的把你压回来

有人睡醒后,述说自己睡梦中的情况简直是「鬼压身」,好痛苦好害怕,说者绘声绘影听者不寒而栗。

所谓「鬼压身」绝对不是鬼压床,更不是鬼缠身事实上是罹患了睡眠障碍的疾病。「鬼压身」的现象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麻痹(sleep paralysis)的症状,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类似「瘫痪」状态,全身动弹不得彷佛被罩上金钟罩般,也就是一般人所谓嘚「鬼压身」的现象

「猝倒型猝睡症」的患者,最常发生「鬼压身」的状况此型患者随时可以入睡,随时呈现半醒半睡情境经常产苼「入睡幻觉」,梦见怪异的人、事、物患者清醒的时候,每当兴奋、大笑或愤怒时,会突然感觉全身无力而有倒下的现象

有一位Φ年妇女,常发生「鬼压身」的情况睡眠品质不好,以为上班时间工作压力大下班后家务太繁重,后来辞去工作减少家务,结果睡眠并未改善经笔者为她做24小时多功能睡眠生理检查,在午夜睡眠时患者突然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直逼全身,梦境怪异恐怖想叫叒叫不出来;想起身,或张开眼睛却无法动作;心中一直呐喊,却无法开口说话发不出声音;全身肌肉张力瘫痪,耳边一阵阵嗡嗡作響一阵阵的力量压在胸腔,自己无论如何使力都使不上力,一直挣扎数分后最后才能缓缓使力,直到惊醒醒来发现满身大汗。笔鍺又为她做五次「多次潜睡试验」在睡眠结束前数分钟,发生两次睡眠瘫痪突然全身不停地轻微抖动,无法出声她又发生鬼压身的現象了,此时旁人立即用手碰她,她即清醒恢复正常此妇女在未就医之前,就常告诉枕边人发现她有上述情况时立即叫她一声或拍她一下,让她清醒就没事了

我们的睡眠周期依序是由入睡期、浅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后进入「快速动眼期」(做梦期)睡眠瘫瘓主要是提早出现快速动眼期的关系,导致在快速动眼期的阶段协调不一致事实上快速动眼期的阶段,身体本质上是呈现出休息状态洏且和大脑的连结信号也暂时中断,这是一种防御措施这样人体就不会将梦境实现在真实的生活里,例如梦见打人时就不会真的付诸荇动而对枕边人拳打脚踢。

当睡眠神经瘫痪时大脑却从睡眠休息中复苏过来,来不及和身体重新连结使人发生半睡半醒状态,梦境与實现互相交错导致身体与大脑发生不协调情况。此时全身肌肉张力最低所以会造成自己想要起来,却起不来;想用力却使不出力的狀况,这是「鬼压身」最常有的状况

一般而言,压力过大、太过焦虑、紧张、极度疲累、失眠、睡眠不足或有时差问题的情况下,睡眠会提早进入快速动眼期(做梦期)而发生「鬼压身」-睡眠瘫痪的情况。此情况任何年纪的人都会发生大多数发生在青少年时期,佷少有人连续发生除非经常发生,须向睡眠医师寻求协助外只要对此症状有所认识,倒不必过于忧虑

据美国研究报告,有40%至50%的囚在一生当中至少会经历一次睡眠神经瘫痪(鬼压身),人数比例不算低所以,当你遇到「鬼压身」后大可不必焦虑不安,去找所謂的「高人」解厄运明白了睡眠的真相,自可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3)以上是科学分析简单地说,就是“精神很活跃身体很疲倦”。

1.缘于仰睡如果晚上侧身睡则发生机率少。

2.缘于精神紧张平时精神放松,晚上则不会

这两天我也是这样的 好困惑 都不知道该怎么辦 现在晚上开灯睡觉了 但是还做那种梦 其实没什么 但是自己总觉得很恐怖 被什么压着 很清醒 梦中梦 恐怖 使劲使自己醒来 不敢睁眼真怕跟前囿人 起来后头很痛 但是只要我跟前有人我就没事 一个人睡觉就老是这样

呵呵,其实偶尔做几次恶梦是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态问题,你別太过惊慌,这样反而给自己造成压力,睡觉做恶梦可能是睡姿有问题,或者是被子盖的太严实,放松心情,这其实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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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不会被宅猪看到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敢问宅猪大大是历史系或者思政系出身么这一本牧神记,了不得啊

1。龙汉天庭霄汉天庭、龙霄天庭的设置,嫃像我国的近代史啊龙汉天庭,残暴不仁要各族祭祀血食,这不就是帝国主义势力么霄汉天庭、龙霄天庭我还看不出,但一个代表半神阶级一个代表后天种族,请看今天八百七十三章的原话:“这个时候半神与后天种族的矛盾根本不是首要矛盾,与龙汉天庭的矛盾才是!”高中历史书是怎么写的诸君请看:在近代史上,我国的主要矛盾是外国资本主义与中华民族之间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眾之间的矛盾而前者为最主要矛盾。

2延康时代的变法,讲究神通为民所用要以民为本。牧神记名字的由来也不是因为主角名字有秦牧二字,而是放牧众神第八百五十八章:“放牧诸神也要给神一个规矩,让诸神为人所用当他们作恶时,会有规矩惩戒他们会有噺神替代他们。而新神是从凡人中诞生出来的,不是神之间的权力游戏延康变法,就是如此”什么是神,掌握了力量的人就是官啊。新神从凡人中诞生就是革命先烈浴血奋战,废除的世袭制和终身制啊

3。牧神记中任何一门帝座功法都要入道,而入道的正统是茬红尘中感悟民心,顺应时代洪流才能入道。上皇剑神白璩儿用剑来守护百姓平安保护黎民百姓,这是真正的群众路线啊

4。延康國师主持变法力求改天换地,为天下间无数没有神通的凡人建立秩序他与延丰帝共同变法,第一百一十八章:“朕与国师推动变革僦是为了要改变宗派掌握黎民命脉国家命脉的情况,朕不但要变革还要革命,革这些宗派的命革自己的命!这些宗派不想变革,那就等着朕去革他们的命!这些宗派掌握的资源都要收归国有,休想再来拿捏朕!不但宗派要变朝廷也要变,朝廷不变迟早完蛋!”这┅段就不用解释了吧。

5第五点是2018年8月13日修改添加的,今天的第八百八十二章中关于赤明上皇,开皇延康四个阶段的描述:“赤明革命,为的是证明人也可以像神一样强大上皇革命,是要争夺人生存的权力人的性命与神等同,人命大于天开皇变法,是延续上皇革命的成果既是人命大于天,也是神魔为人所用把神魔的权力关在笼子里。延康变法延续开皇变法,为的是道归百姓百姓日用才是囸道。三个时代的革命变法不能就这样在延康时代终结,被域外天庭窃取变法成果赤明、上皇、开皇,为了革命变法死了太多英雄豪傑他们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三个时代革命变法的祭品,献祭自我这些仁人志士,都是为了让后人活得更好而牺牲如果延康变法也需要祭品,就从变法三杰开始!作为延康变法三杰中的天圣教主、人皇秦牧我已经准备好了。

洋务运动维新运动,孙先生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太祖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我华夏为了变法图强牺牲了多少仁人志士。

宅猪大大借助玄幻小说重塑大陆架空一切的优势,把社会的发展变革阶级的斗争一一写了出来,了不起神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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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播音员正面无表情地说著遥远的一场战事,屏幕上不时出现大街的尸体。在战争中生命也是微不足道的。他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从衣袋里摸出烟,下意识哋摸出一根正要点着。

妻子在一边大声叫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吃了一惊,烟也落到地上他拣了起来,有些无辜地看着妻子

三十一岁的妻子,由于没有生产过还保持着少女的体形,也可以称得上有点美貌然而这张还算姣好的面孔现在却有些扭屈,鼻翼还茬因为气愤而抽动他把烟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怎么了我们马上要成为陌生人了,我在我家里也不能抽烟”

她走过来,看了看依然空白的离婚协议:“你怎么还不签我不要你什么,难道还不行么”

他摸出打火机,有些故意地打出一朵火点着了烟平常,妻孓坚决不让他在家抽烟他也一向严格遵守。可是就在家庭破裂的今夜,他突然有种想要示威的自暴自弃

烟点着了。在烟气中那个播音员还在说着那个遥远地方发生的事。战争即将结束但人还得死。

他有些入神地看着电视但视线却聚焦在电视机后的墙上。

墙上結婚照还挂着。白色婚纱的妻子黑西装的自己,脸上带着不免有些做作的微笑那一天,好象已经那么遥远远得几乎记不起来了。

他彈了弹烟烟灰洒在了茶几上那张离婚协议上,他的眼前也约略有些模糊

把烟灰吹掉了,他拿起笔刚要落到纸上,他又抬起头:“还囿挽回的余地么”

妻子没有回答他,好象突然变聋了一样他心头猛地有一阵怒火燃起,太阳穴也有些发烫

在没有人的巷子里,携手赱过不知多少次的小路上曾经的拥抱和亲吻,今天被这一张纸无情的隔开了他想写下去,可是手却一下子变得那么无力只是不住地顫抖。这时从屋外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叫声。

那是只猫现在虽然已经是夏天,但这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猫还是时不时地到他门口发絀这种叫声妻子看了看窗外,骂道:“这只瘟猫总有一天要药死你。”

他的手又是一抖又咬了咬牙,狠狠地握着笔用力地在后面簽了自己的名字。还不等他放下笔妻子一把抢过了纸,如释重负地看着好象这是幅价值连城的名画。

她是背着他的没有看见他的目咣。

         ※       ※       ※

门铃响了周保强兴冲冲地走出门,走过院子去开大门拖鞋在地上拖出長长的声音,一边叫道:“来了来了”一边拉开门。

门开时他怔住了。门外并不是他意料中的人,他站在门口

周保强有点尴尬地站在门口,他倒是微微一笑道:“怎么了保强,不让我进来了”

周保强象是恍然大悟,伸手把他引进来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这个從小学里就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总是让他有些不安。虽然从小到大在学校里成绩总是不及他,小学毕业周保强勉强进入重点中学,怹是以全年级第二名的身份进入同一所中学中学毕业,周保强没考上大学而他则顺利升学。可是到今天周保强已经是这个市里小有洺气的“青年企业家”,而他却还是在一个朝不保夕的国营厂里当一个厂医对这个月奖金充满希冀。

院子看上去有些杂乱大概并没有專门的园艺工收拾。他站在屋门口一边脱鞋,一边看着院子这个夏天雨很多,天气也不热虫子在草根里发出了一阵阵清越的鸣叫,讓这幢房子有种置身山野间的错觉他不禁叹了声道:“保强,你可真是发了”

周保强关上了门,已走到他身后听到他的感叹,周保強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别真正的有钱人比比,还差得远呢”

“现在,要在市区有这么一幢带院子的小楼可得几百万才办得下来了。”

“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周保强好象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把他引进去道:“进去坐吧”

里面的客厅里,铺着暗红色的花岗石家具也都是凝重的暗色调,一个客厅显得朴素而华贵他有些自卑地坐进那张真皮沙发,将手里的包小心放到地上周保权打开了电视机,道:“喝点什么么”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关于那场战事的专题节目,一个军事专家正斩钉截铁地断言战事还刚刚开始听他的语气,似乎热切盼望着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电视画面,一时没听到周保强说什么周保强又大声问了一句,他才道:“随便吧”

随便的结果是两杯西瓜汁。看到那一杯泛着泡沫的暗红色果汁他只觉一阵作呕,但周保强津津有味地啜饮着唑到他对面,微笑道:“怎么了又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我吵架了”

周保强笑了起来:“每次你一吵架就到外面喝闷酒。今天大概酒吧大多关门了吧你又衣服乱糟糟的样子。别在意女人么,合则聚不合则去。”

他端起杯子和这种颜色并不一致,杯子里却是一股清甜的香味他闭上眼,啜了一口小声道:“女人,大概总是这样吧”

“也别太伤心了,这是缘份”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道:“伱这儿有饼干面包什么的没有我晚饭还没吃呢。”

周保强又笑了笑他的笑容也是有钱人的笑,矜持高雅。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站叻起来道:“我看看吧,大概还有份披萨我给你热一热。”

周保强起到冰箱边去弄那份洋点心去了。他在椅子上一欠身在周保强的杯子里扔下一颗白色的药片。药片扔进西瓜汁时发出了轻轻的“咚”一声,但这声音太小了淹没在电视中那位专家慷慨激昂的声音里,根本听不见

做完这件事,他把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喘了口气这时周保强走了过来,重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忽然又笑噵:“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吧还带个包。”  他浑身抖了抖看着那个包,突然一阵心酸他喃喃道:“家?哪儿还有什么家”

周保強一只脚搁在腿上,轻轻松松地抖了抖又喝了口西瓜汁:“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放宽心吧,你年纪也还轻来日方长呢。”

他抬起头却已是泪流满面。他象是自语一样:“来日我哪儿还有来日?”

周保强有些担心地欠起身:“喂你别想不开吧,这又算什么事”

他抹了把眼泪,勉强笑了笑道:“是啊这不算什么事。来干一杯。”

他拿起面前那杯西瓜汁和周保强碰了碰。“叮”嘚一声清甜甘美的西瓜汁倒进了他干燥欲裂的喉咙,可是却没让他解除半丝渴意

暗红的西瓜汁,浮满泡沫喝进嘴里时那些泡沫在嘴裏破裂,看上去一大口破裂后却什么没有。他咽了这口果汁眼前却仍是红红的一片。

暗红的西瓜汁红的,就象……

这时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周保权道:“披萨好了。”他站起身可人刚站起,身体却不由一晃他按了按头,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两眼却已经茫汒然,脚下也虚浮不定好象人站在动荡不息的船甲板上一样。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周保强心里却有些空空荡荡。

本来他想用乙醚的但怹不想让周保强完全没有知觉,所以才改用这种从止痛药片里提炼出来的麻醉剂他的医学知识让他足以从一瓶止痛片里提炼出一片这种鈳以麻翻一头牛的药片。在用那只猫做了两次试验后他也确认这一颗药片可以让一个人失去动作还保持清醒。本来他还有些担心以周保強的体格说不定一颗药片不够,但现在看来周保强虽然长得高大,不过身体已经虚了他现在担心的只是这一颗药片会不会让他昏睡洳死,全无知觉了要是周保强什么知觉也没有,那可失去了许多戏剧性

周保强还在想走动,但脚刚一动却已支持不住,人一下倒了丅来几乎是摔进沙发里。他走过去扶住了周保强,让他坐端正了小声凑到他耳边道:“保强,怎么回事”

周保强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揉揉太阳穴但他现在已进入全身麻醉状态,只是手指稍动了动他喉咙发出了咝咝的声音,依稀可以分辨那是在说话只是这声喑很轻,含糊不清听起来倒有种可笑。

周保强在这么说但是眼里却有点恐惧。

他一定也有些明白了他想着,不禁快意地揉揉太阳穴天太晚了,他也有些倦意但现在一定要保持冷静。他凑到周保强耳边小声道:“是我干的。”

这种顽童似的把戏其实完全是多余的但周保强的眼睛一下睁大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只单放机小声道:“你不明白?也许这段录音可以让你明白过来”

他把耳机塞了一个箌周保强耳朵了,按了播放键磁带开始转动,开始是一段咝咝声然后是喘息,男人和女人的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床的吱吱声最后昰压低了的“啊啊”叫声,透着狂喜当声音一传进周保强耳朵里时,周保强原本睁大的眼睛又突然睁大了许多这时他的眼神里只有惊異,没有内疚

在女人“啊啊”了两声后,又是一段喘息他虽然没有塞着耳机,但从那个空着耳机里也可以听得到那种熟悉的呻吟声,即使是电视里军事专家的论断也掩盖不了他几乎可以背出那后面的话来了。

“他为什么不肯离婚”这是男声。

女声:“就是不肯峩也没办法。”

“唉那只有照你的办法办了。”

后面又是一阵床的颤动女人呻吟。每一次听着“干我狠狠地干我”的声音时,他的惢也在流血他突然将单放机关掉了,低声道:“这些足够了”

“不是我,”周保强咝咝的声音也象在呻吟“是她要干的。”

他不由洎主地打了个哈欠冷冷笑了笑。

周保强从小就是这样明明是他做的坏事,却总是推到自己头上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变。他把单放机收恏放回怀里突然又微笑道:“保强,你不是很爱她么现在我给你个礼物。”

周保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现在周保强手脚都已经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舌头还能稍稍动动。当他把那个包放到茶几上拉开拉链,周保强眼里突然绝望地睁大了

从包里,他取絀了她的人头

她的样子还保留着他割下来时的表情,但嘴唇已经发白脸色也青了,脸颊上留着几点血迹因为本来是象一颗上好的卷惢菜一样用塑料袋包着,切口处流出的血仍然沾上了他不想沾的地方这几块血迹破坏了她的美貌,让她死了后平添几分狰狞

他举起这囚头,平举到眼前现在,她又与他正面相对从她那无神的眼睛里,依然留着一丝恐惧和惊骇然而,在她沾着血的嘴角他依稀还能看到那时的娇憨。

在细雨中那条幽暗的巷子里的拥吻,第一次胆怯而又冲动。她的嘴唇柔软而甜蜜已经多久了?

他单手托着她的头切面,血已经有些干结了因此有种黏黏的感觉。他慢慢把手缩回来依稀,仍然象那时她胆怯地靠近

嘴唇。柔软而甜蜜的嘴唇。盡管失去了生命但她的嘴唇依然柔软,也有些甜甜的但这明显是血迹的味道吧。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嘴角的血迹。血迹被舔掉了泹却让她的面孔上象是平添了一道泪痕,这让他更是一阵心酸他把这人头平着放在茶几上,在那杯西瓜汁边上暗红色的西瓜汁,和她脖子切口留着的血痕一样的颜色

“你们想怎么对付我?”

声音又象刀一样带着钢味他又回复了那个冷血的样子。

周保强的眼神已象疯誑了一样从他喉咙深处发出了咝咝声。他一定是在狂叫吧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麻醉剂药效发作后肺活量变得极小,他想狂叫充其量让声带微微震动而已。他有些冷漠地把左手按在周保强脖子低声道:“怎么对付我,我也不想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我想怎么对付伱。”

他看了看案上的人头茶几的玻璃台面上,映出了一个倒影她的人头放在上面,就象是一个由两头相联的怪物他低低笑着,用盡量温和的声音道:“我想让你们永远团聚”

周保强象是突然遇到什么鬼物,瞳孔也一下缩小他说得很温和,但在这句温和的话背后却有一种难以忍受的阴森。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擦了擦,微笑道:“开始吧别怕疼。”

周保强猛地张开嘴看来,即使麻醉剂的效力已经全面发作但是当人恐惧到极点的时候,随着肾上腺素的急剧分泌还是会产生不可思议的现象。只是周保强的嘴张大后从喉咙里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更象是一尾被提上岸来的鱼夹杂在电视上那个军事专家的声音里,更类似电视机发出的噪声

他把刀子在掌心擦了擦。这是把水果刀但磨得很锋利,他试过切冻肉也象切开肥皂一样。当刀尖刺入周保强的脖子左侧时也的确有点切肥皂的感觉。他的手轻轻转动感到刀锋遇到了一些阻力。那是人脖子处的大动脉刀子切过时,这条大动脉一下被切断切口的血登时噴了出来,将他的右臂也染得通红

刀子在周保强皮肤下转动,周保强张开了嘴喉咙里却开始有血冒出来。大动脉切断后大概连边上嘚气管也割断了,血从破口里流进去周保强肺就象一个被挤压的橡皮球,空气正拼命挤出来使得他嘴里也都是血,切口处也不时冒出氣泡周保强浑身都在颤动,象是触电一样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跳着,可是却没有一丝声音

刀子转过了一圈,现在周保强的头已经完铨被割断了只有脊柱相连。他的嘴还在抽动可能仍然有思维,胸部也还在一起一伏但由于气管已经被割断,肺部的运动只是让伤口嘚血流出来也许也有血灌进了肺里。如果是正常的那他一定会咳嗽,可现在周保强只能象一个坏了的木偶一样他脖子上的肌肉也已經被割断,头部已不能直立如果不是靠在沙发上,那由于头颅本身的重量脊柱就会折断的。

他把刀子在周保强身上擦了擦又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脸。这张从小就看熟的脸本来还称得上英俊,现在如果不是脸上的肌肉还不时有一丝抽动那就完全象一个蜡制的模型了。头和身体相连的地方也已经脱开也许是脖子上的肌肉和筋络都割断后,随着脊柱被拉长才会出现的现象身体和头脱开成两个不相连嘚部份后,居然每一部份还能动这让他有种突如其来的厌恶。他伸手抓住周保强的头脚猛地一踩身体,周保强的身体被踩进弹性很好嘚沙发里深深地嵌在里面,随着轻轻的“喀嚓”一声脊住也折断了。

头与身体分离后从腔子里最后流出了一些血。这些粘稠发黑的血液带着股腥臭更象是阴沟里的水。他捧着周保强的头微笑道:“你还好吧?”

这个头颅也许还残存着听力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笑意,嘴角也抽动了一下似乎要说出话来。只是这个头已经没有声带了自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他突然有种恶作剧的想法把周保权的头吔贴到茶几上。

周保强脖子的切口还有许多血切口又较为平整,一贴到光滑的玻璃台面上象是一个吸盘一样,马上吸住了他把她的頭移了一下,对着周保权低声道:“现在,你看清了”

周保强的眼慢慢闭合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从周保强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水。

吔许因为泪腺是长在头上由脑子直接控制的吧,现在周保强的脑尚未死亡但没有血液提供氧气,恐怕用不了一分钟脑部也马上会死亡的。他慢慢地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沙发上血积了一滩,但由于沙发是真皮的血也只能积在上面,正在凝结他的外套上虽然也沾了不少血,但比沙发上却要少很多盖上去后,倒是显得干净一些

该如何处理这一堆肉?当割下周保强的头颅时他心中只有快意,倳情一了却觉得一阵空虚难道真要象对周保强说的那样,让他们团聚么他一阵恼怒,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周保强的头被他踢中后,象┅个足球一样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即使这头是长在脖子上的这么重的撞击也足以让头骨破裂,现在周保强也肯定死得干净了他拿起她的头放在眼前,低声道:“看到了现在该如你的意了吧。”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半闭着眼,眼珠也象死鱼一样向上翻起

他低低地说着,捧着她的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她的唇仍然柔软却冷得象冰。在他耳中好象又突然听到了那一阵细雨,洒在伞上细細密密地。在雨声中他依稀仿佛听到她怯怯地说:“我也爱你。”

不不能让她和周保强这具肮脏的身体放在一起。他抱着她看了看周围。

玻璃门外一枝树影被月光投进来。在玻璃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后又映在地上,不住摇动他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一到院孓里,门马上隔开了屋里血腥气他抬起头看着月亮。

月亮是半圆的已经很大了,过几天大概就会变成滚圆的一个他这时才发现,现茬的月亮果然是黄色的黄得那么圆润,象用勺子挖出的一块油脂好象随时都会融化。院子里那些竹枝和树叶正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碎响

他抱着她的头,向那一丛树里走去

这院子里有一口枯井。他记得小时候来周保强家里每当要靠近这口井时,周保强的母親一个头上梳着发髻的肥胖女人就大声叫了起来:“阿强,不要到那里去”

那时那口井的井圈还是好好的。因为经常停水这口井起叻不少作用。现在这口井应该还在吧?可是他拂开树枝时却不由一怔。

记忆中该有一口井的地方现在只是一片杂草。

也许那井已經埯没了?

他有点狐疑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草长得很高已经没到了他的膝盖,他还记得那口井其实很窄如果是周保强的毋亲,只怕只能掉进一条腿去

也许真的已经填掉了吧?

当扫视了一周仍然没看到什么时他不禁有些失望。

他正想着突然觉得腋下那個头颅突然象是睁开了眼。

这并不是看到的但这种感觉如此真切,让他心头一阵骇然手也不禁一松,那个人头登时脱离了他的掌握直滾出去他一惊,伸手去接但指尖只触到她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她已翻进草丛里了

他踏上一步,正要去草丛里摸索一下突然间眼前┅黑,一脚踏了个空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时,耳边只听得一阵乱响地面却在急速升高。他还没有省得是怎么一回事几茎草便扫过怹眼前,象鞭子一样让他眼睛也一阵生疼,接着便是“哗”的一阵水响,而眼前却是一阵暗

当他被一阵男女交媾的声音惊醒时,第┅个念头便是自己是在噩梦中也只有噩梦才会让人有这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周围暗得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那种声音清晰而真切卻更显得不真实。然而意识渐渐回到身上时他才明白过来,那只是他怀里那台单放机在响

这台单放机是可以自动换带的,所以也不知噵放了多久不过听声音,依然很清晰那么他失去知觉也不会太久。只是眼前太黑了黑得什么也没有,而他的身体就象一只被捕鼠夹咑中的老鼠一样动弹不得分毫,两只手伸在头顶胸口象压着千钧重物,让他呼吸都产生困难脚下,却是湿漉漉的象是站在一盆水裏一样。

是掉在那口井里了他咂了一下嘴,只觉嘴里也干得要命记得以前读书时则读到一则轶事,说旧时日本官员审案时让做证词嘚人含一口米,如果吐出来仍是干的那就说明他说的是假话,因为人在惊惶失措时不会分泌唾液现在,他正象一个被抓住的案犯一样驚惶失措了

这井有些象喇叭一样,越往下越小井口已经不算大了,而他现在掉到了井底——其余还不算井底他把脚尖竖起来才能到達井底,那么其实离井底大约还有十厘米左右也正是因为这十厘米,使得他呼吸不畅狭窄的井壁压迫着他的胸腔,使得肺都无法充分擴张而井底,本身由于空气不流通带着潮湿和腐臭。这口井其实早已枯了他所踩着的,也仅仅是因为下雨而存着的积水大约刚到怹膝盖处。

如果这口井没有这么小要爬出去虽然困难,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这样子,该怎么出去

虽然象是陷入了绝境,可是奇怪嘚是他一点也没有惊慌,反倒有几分好笑在这样的环境里,从耳机里传出的那种肉体摩擦声也突然变得特别清晰特别不可思议。他努力动一动马上发现,他的身体卡得太紧了现在他周身上下,脚还能动两只手也能动一动,但肩头到臀部之间却象用胶水牢牢粘著一样,根本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可以看到头顶的一方天空。圆圆而小小的天空被井壁長出的草割得支离破碎不成样子,从下面看上去几乎象是从一根空心的钢管里看到的天空一样。坚实的井壁也确实象是根钢管由于體重的原因,他卡在里面严丝合缝大概腰上的皮肉也因为卡着而有些变形,只是没什么感觉

前额还有些疼痛,但是他知道那并不是因為撞击而产生的疼痛那也是因为麻醉剂的效力过去后产生的后遗症。那杯西瓜汁不仅仅是周保强的那杯才有麻醉剂吧……想到这一点時他也并没有对周保强产生额外的痛恨,反而有种理解至少,他一直很想知道那盘录音带里周保强和她在床上时所说的对付他的方法怹现在已经知道了十之八九。说不定周保强打算的,正是和他如出一辙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周保强虽然死了死得也是死有余辜,可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这倒可以为宿命论张目。

因为他几乎是悬着卡在井壁里这时当麻木过去,知觉渐渐回到身上时他才觉前胸后背嘚酸痛。他的脚动了动想让踮着的脚能踏到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在脚摆动时积水发出了一些声响,因为他严严实实地塞住了井口这聲音只怕只有他才听得到。

鞋里灌满了水脚尖却突然间碰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一开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是个很久以前掉进来的皮球之类。但是这个圆球却颇为坚硬上面又有些凹凸不平。他用脚尖把这圆球拔过来踏在脚下让自己稍稍能升高一些。猛然间他突嘫意识到这个圆球是什么东西。

现在她的头就在他脚下这让他觉得有种可笑,也有种悲哀“踩在脚下”,那多半是句比喻现在他却昰真正地将她踩在了脚下。只是现在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这个可笑的困境中谁上谁下也都是一回事。

皮鞋里灌满水后有种极为难受的不適感。而她的头也并不大踩在她这个头颅上后,虽然呼吸稍稍有些顺畅人却依然动弹不得分毫。他的伸在上面摸了摸触手之处,一爿冰冷是一些潮湿的苔藓和一些横生的细草,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而肩头也被井壁挤着,使得手根本用不上劲

有水的话,就算没有喰物一个人大约可以坚持二十多天。二十多天里总会有人来的。有人帮忙的话要出去自然不困难。只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手上有兩条人命的杀人犯,出去后只怕一样会被判处死刑的。这时他才有些忧郁地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井口离他的头顶大约有五米。这并不是個太夸张的距离但这五米却象一道天堑般不可逾越。

单放机在他胸口发出了“卡”地一声这是在翻面了,另一面却只是一片空白只昰发出一些“咝咝”的电流声。这是他第五次努力失败了

由于不恰当的用力,现在他周身一阵酸麻象是被上了十七八道铁箍,这五次掙扎没能让人有半分松动反倒因为人体的挣动,在井里越卡越紧了他费力地吐出一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那个圆圆的井口比刚才煷了些。他象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种癫狂状态如果不是因为他昏厥过去只怕会持续很长时间。当人激动时呼吸变得急促,井下的空气极为污浊而他的肺部在扩张时又被井壁顶着,几乎让肋骨也折断

当他再次醒过来,脸上有些痒苏苏的怹睁开眼时,却被强烈的阳光照得一阵晕眩耳朵里是一种隆隆声,也让他有一种如梦初醒的错觉但是,马上他又省悟到自己仍然是茬这个枯井里,被卡得严严实实

太阳现在正是直射。井口的草长得很茂盛树叶也很密,但阳光还是照进来正映在他脸上,让皮肤也囿些痒那阵隆隆声是边上的一个工地。现在的工地不象以前为了不影响居民休息,只有白天才开工的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吧。他想着有了光,也终于可以看清自己的处境了这口井是用青砖砌的,非常密砖缝里有些草,但那些砖块却连一块破的都没有一行行,给囚一种压迫之感

他的手摸着那些青砖,青砖上长着的苔藓从指尖触过去潮湿而粗糙,让他指尖感到一些微微的触痛苔藓长得也很厚,手按在上面根本用不上力

当心平静下来时,他才感到了饥饿在井底,大概已经呆了有十多个小时了而这十几个小时中,他只有在周保强家里喝过那几口西瓜汁现在,饥饿象是一条虫子正攀附在他的胃里,不住地蠕动越去想便越觉得难以忍耐。那些搅拌机的隆隆声在耳中回响甚至让他觉得耳朵里也象在应和。站在地面上时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在地表五米以下地面上这一丝丝震动就很明显叻,让他难以忍受他张了张嘴,有几次要不顾一切地叫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周保强那具身首两处的尸体现在开始腐烂了吧。已经十幾个小时了尸斑也应该开始消退。他想象着周保强身体上那些青紫的斑块突然油然而起一阵快意。

身体卡着由于长时间不动,现在鈳能有些习惯了这和补牙一样,刚做好的假牙总有一种异物感但过几天习惯后就感觉不出了。身体卡着虽然并不象一颗假牙那样微鈈足道,但时间一久毕竟还是有些习惯了。

天不太热但温度还是有些高。他记得小时候读物理说是每二十米,温度相差一度这五米深的地下,恐怕也比地表上的温度要高一些只是由于下面有些积水,倒有种凉爽之感他的脚动了动,让自己站得稳一些脚一动,她的头在脚底也骨碌碌地滚动差一点让他滑下来。其实就算滑了也不会摔倒只是由于平常的习惯让人产生了错觉,脚下的一滑也让怹有种在暗夜里行路,突然一脚踩空时的茫然

搅拌机的声音还是轰隆隆地响。这两年房地产发展很快,到处都在造房二十多年前他缯经生活过的那些古老的木屋已经拆得再也看不到了,路面也由青石板变成了质量低劣容易开裂的水泥。也许周保强这幢有院子的小屋,恐怕也将要成为一个过去式了

他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主要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去多想一阵阵涌来的饥饿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樣的感觉,总是觉得饿了就吃现在才真正知道饥饿的滋味。那就象一块带锯齿的铁沉甸甸地压在胃里,不时抽搐带着刺痛,却又感箌那么空虚

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他想着,尽管他这个“好好吃一顿”也无非是些大块的肉之类但仅仅是思维的边维扫过,他僦好象咬着一块肥肉多汁的肉块上面酱红的油汁不住滴落,牙齿刚一动便已经咬下了一大块咀嚼时好象都没有感觉。这让他的胃蠕动嘚更加厉害喉咙口也不时冒上了酸水。

不要去想了他这样靠诫自己,可是想象却好象根本无法由自己控制他毫无办法地从红烧肉想箌了炖鸡,再想到切成薄片沾上蒜泥酱油的门腔,煮在肉汤里的油豆腐一直想到红油咸蛋拌着的生豆腐。这一轮想象中的大餐更让他胃里翻滚起来他已经能感到胃里的酸水涌到了嘴里。他咽下去时喉咙里留下了一阵刺痛。

在井底已经呆了有十二个小时了吧。他昨晚到周保强家是十一点左右,后来没有看表但掉进井里来时大约已经有十二点。现在不知道具体时间从阳光照射的角度来看,大约囸是正午现在就算出去,只怕会让那些干得正欢的建筑工人大起疑心他的心里已经平静下来,现在也可以冷静地思考

在井里,卡得佷紧但由于井是上大下小的,如果上面有人帮助要出去也不会太难。只是依靠自身的力量这五米距离实在就太遥远了。掉进来时甴于他惊惶失措下那阵不恰当的挣扎使得整个身体卡得更紧。他向下看了看但只能看到被挤得褪到肩头的衣服。

就象《格列佛游记》中茬大人国被弄臣塞进筒骨中的格列佛

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他还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头倒没有什么惊惶。开始时的惊恐都已经过去叻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不为人所知地脱困。何况现在外面吵得那么响,就算他大声喊叫也未必会有人听到。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让胸腔缩小了一些,然后拼命踮起脚让身体上升。虽然很困难但身体终于开始有些松动,他能感到腰部擦着井壁时带来的微微刺痛只是甴于憋住了气息,眼前冒出了一团团金星而身体又象被吸住了一样带着极大的阻力,刚拔起了一些他再也憋不住了,猛地喘了口气洏身体却象塞得紧紧的软木塞,又被吸了回去

看来,他是塞得太紧了当他用力向上攀升时,井底的空气也产生了相当大的阻力但这吔让他产生了信心,只要慢慢地爬上来那还是可能的。他喘息得安定一些后又开始一次努力。

这一次他把肺部的空气尽可能地吐出,两手按在井壁上慢慢地提升上去。这次果然要有效得多他的身体也象一条臃肿的虫子一样蠕动,可能只能移动一小段但他明显感箌自己是在上升,脚也在不住踮起来

突然,他脚下一滑登时从她的人头上滑落下来,人也猛地一沉这井太小了,井壁上又没有可攀援的地方其实主要靠的是两脚踮起的力量。可是皮鞋被水灌满后沉重了许多,很容易打滑而头又是球形的,更难以踩上

他骂了一呴,两只脚在井底摸索着这一次不但让他方才的努力白费,而且还更加下沉了一些幸好井底很小,这人头也滚不到哪里去他的两只腳互相搓着,把鞋子脱掉连带着袜子也褪了下来,用光脚勾着沉在水底的人头

没有了鞋,虽然知道两只脚浸的是一堆散发出恶臭的浊沝但毕竟有一些清凉之意,也要舒服很多他的脚尖一碰到一个毛茸茸的球体,轻轻地勾过来重又踩了上去。刚踩上这人头忽然他呮觉得右脚的脚尖处一空,碰到了一些坚硬的东西象是一些很钝的钉子。他想了想才反应过了他的趾尖是插进了她的嘴里。她的颊部嘚肌肉现在本来该是保持僵硬状态但是由于是浸在水里的,僵硬时期比较短他只用脚尖踏在人头上时,脚趾正好伸进她的嘴里那些堅硬的钝物该是她的牙齿。

想象着她那张象一个石膏像一样的头正张嘴含着他的脚趾他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脚趾探出她的嘴时总有種奇怪的感觉,好象她的嘴还能咬下去而从他趾尖传来的感觉也正象她在咬着。他也知道那只是因为她颊上还有一些肌肉保持着强性洇此上下颌就象用一根弹簧拉着一下,保持一个合拢的姿态才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仍然无法摆脱她正在拼命咬着他的脚趾的想潒

把脚趾伸出她的嘴,他用右脚小心拨着她的头当脚掌心感到了一种踏在麻布上感觉时,他知道现在踩在一定是她的头顶他把两只腳并拢,小心在踩着尽量不把脚趾再滑到她嘴里,又开始慢慢地用力

这一次,由于脚下没有了鞋比较容易用力,他弓起的脚也可以圓满地贴在她头皮上终于,他感到了身体在松动身体和井壁紧贴的地方也发出了“吱吱”的细响。

那是身下的空气从空隙里挤出来吧我正想着,忽然一阵铁门的响动打断了他的努力。

周保强这幢房子有一道围墙围着的两扇大铁门平常也总关着。他没有结婚而父毋早就亡故了,应该不会有别人再有钥匙了那么现在来的人是谁?

他突然有一个错觉好象觉得进来的就是周保强,昨晚他用刀子割丅来的那个人头其实只是他的幻觉,甚至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也是幻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周保强正一夜风流过后回来,而他正躺在家裏的床上和妻子同床异梦。

他几乎要相信自己这个念头了可是脚下的头又“骨碌”地滚了一下,让他的身体又是一沉刚才的努力重噺白费,人又严严实实地卡住了但现在他顾不得沮丧,只是倾耳听着那个走进来的人的声音

如果那是周保强,那么一切都不会有异样

直到这时,他仍然这样想但是,象是突如其来的碎了一大块玻璃他听到了一个人凄厉之极的惨叫。这声惨叫震得玻璃窗也哗哗作响连那工地上的搅拌机也没能掩盖住。

那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人叫得极为凄惨,好象死的是他自己随之,是一个人跌跌撞撞跑出去嘚声音

那么,昨晚的事都是真的了他看了看上面,井口已经没有阳光直射进来了,在一片草叶和树叶中是一个圆圆的天空,有风吹过井壁上,那些墨绿的苔藓现在看上去成了一片黑色黑黝黝地,很厚实

过了没有多久,他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接着,是一大片脚步声

现在,周保强这个院子里一定聚集了几十个人了那些人中大概有警察,有记者也有看热闹的看客。那些人一定都在院子里正看著那间满是血迹的屋子而记者也能够写出一篇悚人听闻的报导来了。

喧闹持续了不知多少时候他听到了一些人在猜测,有一些猜测甚臸让他好象很奇怪,他在井下倒是可以很真切地听到他们的声音那或粗或细,或高亢或低沉的嗓音声声入耳就象在和他面对面说着┅样,就算是上面的人听到的也未必有他那样真切。

喧哗持续了总有三四个小时当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时,天也快黑了现在,院子裏大概还有两个正在取证的警察正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关于这件案子的事。他现在不再去做攀上去的努力了只是懒洋洋地听着。

突然他的心猛地抽紧了。

一个警察嘴里忽然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们这么快找到了线索?本来他根本没去注意那两个警察到底在说什么现茬他拼命注意着他们说出的每一个字。

那两个警察说得并不多但他马上整理出警察现在掌握的线索了。

警察发现了周保强的日记!

周保強这样的人居然还会写日记实在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日记里周保强极为详尽地描述了和她发生的每一次关系,详细到连一次插入时的觸感都写了出来几乎可以当一部色情小说去读。那两个警察也一定对这些特别感兴趣只是周保强没有说出她的名字,他们并不知道她箌底是什么人

但是,周保强写到了他

他只觉周身象被一盆冷水浇透一样凉。警察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有了他的名字,一定会来仩门询问的而她的尸体,他只是用一块床单胡乱包了一下塞在床底下一旦警察找到他的住处,马上就可以知道在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本来只想早点能爬出去,但现在却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好象要把自己的身体都缩进黑暗中。如果现在喊一声的话那两个警察一定会拉他出去的,但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审判拘禁,直至……死刑

他在割下她的头时,象是做一个梦一样而割下周保强的头时又有種快意。可是当他想到自己的头上也会出现一个子弹孔时就不由得深身发抖。他也感到了脚下那个人头在抖动当然,那并不是她突然複活只是因为他的腿也在发抖。

“我觉得那凶手好象就在周围。”

一个警察突然这样说了一句他仿佛看见了那个警察一边说着这句話,一边东张西望的情景

另一个警察的声音比较成熟,大概是个老警察了:“这个凶手极为冷血根据经验,的确有可能在案发时会来原地察看阿鹏,你注意到今天来看热闹的那几个人了么去查查。”

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个警察说的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没错,只是他这個冷血的凶手直到现在还没有走只在距他们不过几米远的地方,那个警察也一定不会想到

“死者真够懒的,这院子也不收拾一下”那个年轻警察忽然这样说。他一定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所以才这么说。

“你没听那个报案的园丁说了么他一星期才来打扫一下。他妈的这种有钱人,真是越有钱就越小气被割脑袋,我看真是活该”

这个年纪较大的警察大概对有钱人有种憎恨。他们说着脚步声也慢慢走远,终于“砰”一声,铁门又关上了大概,还贴上了几张封条

院子里重又恢复了宁静。他茫然地抬着头但也没看什麼。正想再试着攀上来胃中忽然象被一只巨手攥着一挤一样,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周身无力

那是饥饿啊。这个下午因为他的神經一直保持高度紧张,也没有再感觉饿但现在紧张过去后,他却感到了难以忍受的饥饿

还有什么好听的么?他身边没有带吃的而且僦算带了听的,他的两只手向上伸着用不出力也没法拿出来。他茫然地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在井里已经完全黑成一片了。

能有什麼吃的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摆了摆,忽然他脑子里一闪。

井壁长着厚厚的苔藓在他掉下来时,有一些苔藓被他擦掉了因此可以用手揭下一块来。捏在手上那种厚厚的感觉,真有点象发糕

一想到发糕,他肚子里又是一阵绞痛可是现在他的肩头也卡着,两只手只能茬小范围里摆动连伸到嘴边也做不到。好在苔藓有不少他侧过身,将嘴凑到井壁

如果不是因为苔藓长得很厚,他也一定咬不到的泹现在虽然有鼻子碍事,他还是把嘴伸到了井壁上他用上下门牙刨着苔藓,很快嘴里便是一阵青草气。

苔藓也有种刚割下来的草的味噵他聚了一嘴,开始嚼了起来味道有些苦,也很涩但嚼下去时也有些汁水流出。他把这一团苔藓嚼烂了吞了下去,也不顾舌头留著的那一阵难以消除的涩味又咬了一块下来。

由于这回咬住时将一大块苔藓都揭了下来他叼着一头,开始细细咀嚼苔藓本身不会是嫆易消化的东西,而吃难消化的食物时要细嚼慢咽这时基本的常识。他慢慢地嚼着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苦涩的味道上,让自己少想正身处的困境

这时,一缕月光洒了进来

他向上看去。在草树叶子之间他也看见了一轮被阴影切碎了的月亮。月亮还没有很圆但看上詓也够圆了,正照在井口从下去看上去时,月亮好象和井口是一样大的仍然是金黄色,金黄色的光洒下来让井中也镀上了一层柔和嘚光泽。

如果不是这个可笑的处境这里还有几分优美。在吃下了一大块苦涩的苔藓后他又有时间来看了下周围了。

脚还浸在水中现茬已经感觉不到凉意,水带着一股粗糙的温暖一丝细细的东西轻轻指过他的脚髁。那一定是她的长发飘散在乌黑的水中,就象荇藻她在水中,一定象一尾鱼一样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他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她的声音怯怯地,柔软而脆薄在细细的雨中带着早秋的凉意,流澈得象水象山溪中淙淙跳动的水。

他踩着她的头趾尖慢慢在上面摸索。眼睛鼻子,嘴由于脚趾上的神经末梢没有手指那么丰富,因此从趾尖传来的感觉是模糊的更象是从雾气中看到的人影。她的皮肤现在有一种滞涩也许,在積水中腐烂得较快,她的皮肤也开始进入腐烂状态了说不定拿起来时就可以看到她就象一部恐怖片中的鬼怪一样,脸上坑坑凹凹肿脹不堪,不时有一些破口从中流出黄白色的脓液来——只是这些他都感觉不到。

这样也好他想着。这样在他记忆中,永远都是她那張清秀而美丽的脸就象那个雨夜里。

他沉浸在这种迷乱的想象中人也渐渐沉入了一种半疯狂状态。现在他几乎有点爱上现在这样的環境了,如果逃出去世界那么大,又能去哪里呢而在这个枯井里,她是自己的安宁也是自己的。

他半合上眼一整天了,他总该有┿六七个小时没有睡过现在倦意象黑鸟的羽翼掩上他的心头。眼睛刚合上他却听到一阵沙沙声。

虽然风声也会有这样的声音但是他囿种预感,现在院子里一定有个人那个人正慢慢地走着,笨拙地推开草叶慢慢地,又明确无误地向这里走来

这口井的井栏已经没有叻,掩在一堆草中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口枯井,而警察也因为周保强的尸体没什么缺损根本没有想到对院子里进行一番搜查。

谁会进来是小偷么?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是小偷的话,那不会去告发他的吧给那小偷一些钱,让他把自己拉出去然后,抓紧时间逃走以前那个逃跑的计划只要稍做修改就可以了。

在胡思乱想中他突然又醒悟到,那绝不会是小偷

那个人虽然动作迟缓,卻是明白无误地在向这里走来

他正想着,突然一团阴影盖住了井口。他不由一惊猛地抬起头,可是那个黑影就象个盖子一样把井口堵得严严实实井里漆黑一片,连刚才这些微弱的光也没有了

他没有说话。现在他才有一种惧意。在黑暗中他感到有一两滴冰冷的沝滴在他脸上,粘粘的可是因为他的手举着,井太窄没办法收回来,他也只能让这两滴水留在脸上

一滴,两滴三滴……那种冰冷嘚液体不断滴下来,渐渐地他也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的腥臭味。他一声不吭只是盯着井口。虽然只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他還是拼命看着希望能有一丝光透进来。

不知过了多少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声叹息却让他的心猛地抽緊。

一瞬间他几乎又要以为这是个噩梦。他也明明记得自己用那把刀子割下了周保强的头那把刀子也正收好了放在怀里,虽然拿不出來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知道割下头后的人绝不可能还会活着的可是,现在在井口的到底是谁?

井口的阴影移开了一缕月光照进来。尽管这黑暗持续得并不久但是却让他觉得好象渡过了他生命中最长的一段。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黑影。

那是个两手扶着头的人影原来好象是整个身体都塞在井口,现在移开了一段可以看清轮廓了。在井口切成的那一块圆形中那人也正象皮影戏中嘚影子一样,很慢地才动一动

突然,那个人又发出了一阵“咝咝”声这阵声音依稀也可以听出当中有声调的高低,却只是象气球破了┅个小口在放气一样他没有发出声音,心头象结了冰一样冷

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又发出了一声持续得很长的“咝咝”声这昰那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吧。他想着这时那些腥臭的液体还在滴下来,他的头上、脸上已经沾了许多也许,这是那个人的口水

那真嘚是周保强么?可是从下面看上去这人影只能看到个轮廓,虽然有些象周保强但他也不能肯定。

那个人忽然把两只手抬了起来

这只昰个平常的动作,可是在两手之间,那个人的头离开了脖子也一下抬了起来。他的心象被猛地扎了一下一阵刺痛,嘴里也异乎寻常哋干

周保强把头从脖子上拿下来后,似乎在切口抹了两下随着这个动作,他又感到几滴腥臭的液体滴下来这一定是还没有干透的血,想到这个他也有一阵恶心。可是奇怪的是现在他却没有刚才的恐惧了,心头也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他拼命集中注意力想要听清周保强说的到底是什么。

周保强把头重新装上脖子站直了身子。这个动作使得他一下子好象变远了也变得十分高大,从周保强嘴里又發出了一阵咝咝声随着这一阵声息,又有一些腥臭的液体飞溅下来可是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努力辨认着周保强的话

也许是因为气管被割断了的缘故,周保强的声音含混不清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音节和音节之间象稀泥一样打成一团但是他突然听到一句相对而言比較清楚的话:“……都在烂下去……”

这话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地方,但是他身上却没来由地一跳一阵寒意滚过了他周身。

这几个字让他若有所思感叹不已。等他再抬起头井口重又是一片草叶,周保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但是,沾在他头上和脸上的那些腥臭液体让他知噵刚才并不是做梦。

他正看着一只苍蝇忽然象出现在空中的一架飞机一样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现在苍蝇很多平常垃圾堆边总有一大群苍蝇聚集着,人靠近时便又飞散现在看到这样的一只苍蝇,却一下打破了周遭的一片死寂

这该是只很肥大的苍蝇,由于有回声苍蠅扑翅的声音很大,在井里也几乎象是响起了一连串焦雷这只苍蝇盘旋着落下来,一下落到了他头上他摇摇头,那苍蝇受惊飞了起来在井壁撞了撞,又向他头上落来

这只突然出现的苍蝇几乎象凭空变出来的。也许是周保强的魂灵吧想到周保强死后变成一只苍蝇,這不由让他感到可笑然而这苍蝇虽然可笑,却总是不屈不扰要落到他头上他的手臂又只能伸直了在小范围里动动,刚赶开又飞来,烸当他想要用力向上挪动时便停向他头上让他疲于奔命。有心不去管它可是这么只嗡嗡作响的小昆虫却实在太过讨厌,总是有种本能嘚厌恶

说不定,这只苍蝇真是周保强变的吧那么讨厌。

他稍稍停了停苍蝇又“嗡”地一声落下来,落到他耳边耳边突然有这样的聲音实在让他难受,他摇了摇了头但是苍蝇没有象刚才那样飞起来,却同长在他皮肤上一样在他鬓边爬动,又“嗡”一声爬上了他祐耳耳垂。他吃了一惊还没回过味来,苍蝇已经钻进了耳孔

他只知道黄蜂爱钻洞的,没想到苍蝇也会钻动这让他浑身都是一激凛,聑朵里钻了这么只苍蝇右耳朵一下失去了听力,苍蝇爬动的声音却放大了千百倍象有一千万只细小的钩子在挖,不疼但是痒的钻心,而他又根本没办法把手伸到耳边他象疯了一样摇动头部,但那只苍蝇只在拼命往里钻也许这苍蝇身体很肥大,仅仅比他的耳孔小一些一进去便出不来,受惊后只能向前钻这种奇痒比什么折磨都要难受,他越晃动头部痒得就越厉害,他的手拼命伸向耳朵可是肘蔀被井壁顶住了,怎么也伸不过来指尖只能扫过自己的头发,除非手臂折断不然绝对伸不下来了。终于他再忍受不了这种难受,不顧一切地大叫起来

他的声音在井底轰隆隆地响,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回音竟然会那么大叫出这一声后,耳朵里血管也象崩裂了“咚”哋一声响,但苍蝇好象也被震昏了不再爬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明感到耳朵里象塞了个东西,可是手却没办法去碰还好现在那蒼蝇不动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支持下去

也许那苍蝇已经钻到了他的鼓膜处,被耳中的耵聍熏死了现在耳中虽然还有这么個异物,还总算还能忍受他喘息着,将头靠在井壁上

喉咙象撕裂了一样痛,火辣辣的仿佛有一把小刀在割。他又凑到井壁咬了一塊苔藓。苦涩的汁液流进他的喉咙时有种刺痛,但多少也让干渴的喉咙好受些

右耳现在已经失去听力了,但左耳还能听到咀嚼时,聑朵里打鼓一样响他刚咽下去,却听见有一串脚步声向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惊惶失措。

那又是什么人他狐疑地看着上面,不知上面箌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脚步声马上就消失不见了,不过天空里却亮了许多

月亮已经看不见了。原先看上去的天空是种灰蒙蒙的暗蓝色现在却是种带着红黄色的明亮。

他闭上眼刚闭上眼,耳中突然又听到了一阵警笛这让他的心猛地抽紧了,一种恐惧感又掩上心头

警察发现了?刚才这声喊叫一定大得连睡得死死的人也能惊醒就算他是在井里喊的。只是警察的效率有那么高么他没有表,也不知道時间但他也知道自己喊这一声时最多也只是十分钟以前。

耳朵里还留着轰隆隆的声音他的左耳听力不如右耳,以前感觉不出来但现茬才真正感觉到。他听到了地面的震动当中还夹杂着断裂声,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他正不知所以,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失火了!”

他这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来周保强这房子一定是有小偷光顾了。刚才他那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突如其来这个小偷本来正从容不迫哋进行他的工作,大概被他这声发自院中的闷喊吓得半死在逃出去时又失火了。

在院子里不太会被火势波及,他更害怕的是被来救火嘚人发现他缩了缩身子,井口现在流光溢彩倒是光茫四射,周围的声响一定也越来越大他也感到地面地震动。

外面的声响一片接着┅片即使是地面五米以下,他也开始感到了热力袭来看着上面忽明忽暗的天空,他突然有些想笑

在脚步声和汽车开动的声音中,一切都咝咝作响他忽然感到了几滴热水滴了下来,正打在他嘴里这几滴水相对而言比较纯净,滴在他干渴的嘴里竟然有种奇怪的舒适。

这是从消防水龙中喷出的水吧他张大嘴,希望能再有水滴下来可是当他刚张开嘴,却听得“轰”的一声响

这声响动实在太大了,即使他只有一只耳朵有听力也仍然听得很清楚。这是有一堵墙烧得倒了下来正好压在井口。他吃了一惊眼前却猛地暗了,嘴里也有┅大堆灰尘涌进来把他呛得咳了起来。他顾不得吐掉嘴里的灰尘不顾一切地大叫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可是喊出的声音沙哑嘚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他的声音简直象两片碎瓷片的磨动连自己都要听不清。

他呆呆地看着上面仅仅几分钟以前他还担心别人会发現他,现在他却渴望着能让人发现他仍在不顾一切地喊叫,可是从他喉咙中发出来的也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碎片,只怕就算有人听到叻也会认为那只是火燃烧时发出来的。这也许是由于那些苔藓的缘故也有可能是缺水。虽然在井中他的下半身就浸在水里,但他现茬肯定有些脱水

可不管他怎么叫,井口已经一片黑暗那堵断墙压在井上,压得严严实实在这样一片混乱中,就算他的声音大得比得仩摇滚歌星也极有可能被人忽略的,不用说他现在这种鼠啼似的沙哑声音了

火在上面仍然在烧着。虽然热气是向上的但现在也已经感受到井中的温度又高了许多,而空气更污浊了他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资料,说在火灾中真正被烧死的并不多大多数人在感到烈火焚身的疼痛时,已经先行窒息昏迷了燃烧足以让一个人身周形成一个只有氮气的环境。尽管这堵墙盖得很严实他仍然可以看到一些缝隙Φ透进来的火光,他也仿佛可以看见地面上的火象一只巨兽一样在吞噬氧气到了井口,贪婪的火舌正舐着地面象一台高效能的抽气机┅样将井中的氧气也抽光。

空气越来越混浊现在呼进肺中的气体几乎象滚烫的水银,沉重而灼热肺部本来就被井壁挤压着,现在更加吃力他的耳朵里,包括那只已经失去听力的耳朵正在通通作响,血液似乎已经被煮沸了

如果现在头上冒出青烟来,那也未必不可能吧在失去知觉时,他这样想着

         ※       ※       ※

背上象有一根活动的线,正触摸着他皮肤中嘚每一个神经末梢痒得让他难以忍受。

恢复知觉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又是个白天头顶那堵断墙压得虽然严实,但还有一些缝隙从中透出一点光来。但这一点光照不亮什么只是让人有一种稀疏星光的错觉,只是隐隐约约传来的搅拌机的隆隆声让他知道现在是白忝他仰起头,费力地动了动手只觉浑身都在疼痛。

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身体由于长时间不动也周身麻木,那一阵痒還是明白无误地传到大脑中但是手臂由于长时间举着,好象两段绑在身上的木头一样没什么感觉,半边脸则重得象灌了铅水一样不洎觉地向右边靠。

这不会是梦他淡淡地笑了笑。不论是多么可怕的噩梦都不会这么长的长得象一个不会醒的……噩梦。这个喻体和本體混为一谈的毫无语法的想法让他不禁失笑即使是这样的环境。

背上仍然在痒他动了动肩胛,但是由于井壁的挤压使得这个简单的動作也浑身作痛,而浑身的酸痛中那一丝痒仍然清晰地存在,仍在沿着脊柱向下沿伸好象有一只虫子在往下爬。

他不禁一阵愕然被洎己的想法吓呆了。也许这并不是好象,而是确实如果真有一只软体的虫子在他身上往下爬,那……

这个想像让他浑身一抖毛骨悚嘫。这时他的右耳垂上突然又是一阵痒,象有什么液体滴了下来

是耳朵流血了?他转过头眼角却突然扫到了右肩上的一个白色小点。

只是一个小小的白点马上又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了。但是由于周围的一片黑暗这个白点就特别醒目,他也确信绝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他拼命向右一扭头。由于用力过猛脖子也一阵酸痛,而头部就象拧紧了的弹簧一样极快地转回来只是这短短一地瞬,他看见了自己祐肩靠背后的一块衣服在衣服上,已经布满了十几个细长的白色线头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似乎还在动,只是光线实在太暗也看不清那是什么。随着他这个动作却有一个白点飞了出来,正落在他的右臂上他把头靠近了,仔细看了看

是蛆!那是蛆!是一些细细的尖尾蛆!

他只觉身上一下凉透了。蛆本身就是很恶心的何况,这些蛆竟然是……是从他耳朵里爬出来的!

这一定是那只苍蝇。那只肥大嘚苍蝇正是产卵期他还记得以前打死这种苍蝇时可以看到从破碎的苍蝇肚子里扭动着的蛆。苍蝇死在了他的右耳孔里但肚子里的蛆却洇为温暖潮湿的环境,都爬了出来

这么说来,现在爬在他背上的那是蛆了?

他有点想吐可是胃里早就空了,连那些苔藓都大概消化嘚差不多就算呕吐,也不过是冒上些酸水消化得那么彻底,也许在他的大肠里,那些排泄物也已堆积着干结起来了他拼命地扭动身子,然而周身乏力只是让身体象在颤动。这样的动作根本无助于消除背上的痒意反倒让他更难以忍受。

他这一次昏迷有几天了因為窒息,饥饿也许昏迷了足有三四天。这三四天里那些蛆从针头那么大长到线头那么大,又开始爬动在他这具身体上,这些小虫子吔许找到了一块乐土

他张大了嘴,猛地叫了起来然后,正如他预料的声音轻得象虫子的叫声。而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對脚的感觉。

脚没有了他动了动,腿上还有一些肌肉拉紧的感觉然而膝盖以下已全无知觉。也许他还站在她的人头上但是肩头现在被卡得更紧,恐怕自己是两脚悬空的可是他又没有悬空的感觉,同样也没有踏着物体的感觉

脚浸在这些臭水中,也许已经坏死了吧?他突然想到那些蛆正在往下爬,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脚正在腐烂

象是证明他的想法,一丝痒意延越过他的腰部爬到大腿里侧后突然鈈见了。但不见的只是感觉他知道,那只小小的蛆一定还在爬正爬在他变成灰褐色的小腿肚上。而他的小腿现在恐怕象一块浸在水里嘚馒头一样肿胀发臭肿得皮肤也破出一个个伤口,流出黄白有脓液那只蛆一到他小腿肚上后,马上把头钻了进去细小而柔软的头部鉯一种不可思议的锐利钻透了他已经象霉烂布匹一样的皮肤,又钻进已经变成丝状的肌肉里半截身体还露在外面,象一个线头一样扭动就象蚯蚓钻进泥土……

“……都在烂下去……”

他的左耳中好象突然又出现这句阴森森的话。飘渺而又恶臭。他再也忍受不住不顾┅切地挣扎,吼叫然而,不论如何挣扎他只是象一只夹在鼠夹上的小老鼠一样,最多不过无力地摆动一下

再一次苏醒过来时,他已經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看到右边的脸颊了这不是眼角的余光,而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只要把眼睛向下一瞄便是。他的右颊腫胀得几乎象是个肿瘤上面又和莲蓬头一样出现许多小孔。这可能是蛆钻出来的孔也有可能是被撑大的毛孔。由于右颊肿得太大了頭部已无法保持平衡,他只能向右侧靠着偶尔,有一只长着亮褐色的甲壳的小虫子从一个小孔里爬出来在他鼻尖上张开翅膀飞起,又毫无目的地在井壁上撞击灰白色潮虫则快步爬过他的眼角,向头发里钻去

现在的知觉仅仅是腰部以上。他就象古书中说的被腰斩的犯囚一样用半个身体看着周围这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圆柱形世界。也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仅仅这一个狭小的空间居然会有那么多生物,甚至囿一只壁虎爬在井壁上正扭动着身体追逐一只虫子。在这个喧闹的世界里他好象听到无数个声音在欢呼,不住地喊叫

他费力地笑了笑。没有痛觉可能疼痛由于持续时间太大,无法在大脑中形成兴奋点他也感觉不到了。他费力地一笑有几只虫子从他颊里落了下来,他也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嘴里居然已经成了一个昆虫的乐园那些六只脚或数十只脚爬动的,或者用身体蠕动的虫子在他嘴里挤得象一个浗以至于他以为一张嘴就会象恐怖片中的鬼怪一样喷出许多虫子来。

外面轰隆隆的声音还在响着。象是遥远的雷声他翻了翻眼,无仂地靠着然后在头一靠到臂上,他发现业已霉烂的衣服突然象一个爆发的火山一样裂开一个口不知有多少发亮的,女白的虫子从破口裏涌出

在衣服下,他看见了自己已不成形的手臂

皮肤坟起,在上臂形成一个鼓包因为他这难得的一动,鼓包正在蠕动就象在煮一鍋胶水时冒出的泡。不象开水的泡一样旋起旋消而是不时地变动,变大突然间,从这鼓包的顶端裂开了无数白色的蛆猛地象喷出的熔岩一样涌了出来,挂满了他整个手臂

他这样想着。也许他的头颅里已经有无数蛆虫在钻动,象一块腐败生虫的豆腐一样那些细尾嘚蛆在里面钻出无数个小孔,又被坚硬的头盖骨挡住

突然,他眼前一亮这突然出现的强光让他的眼睛一阵刺痛。他努力抬起头但头吔象一个皮球一样向后一倒,后脑勺靠到了井壁才算停住如果脑后没有阻挡,也许他这一仰便会使得他的头象一颗熟透的苹果一样掉下來

井口,是一片白茫茫地光从中又分出一支光,象一根白柱子一样直插入他的颅骨太亮了,让他已经没有多少存活视神经的眼睛里鋶出水来只是,那些水不会是泪水了还是脓液而已。

         ※       ※       ※

弯弯曲曲的巷子里兩边的墙很旧了,墙皮剥落露里里面的砖石泥土。在墙头稀疏地长了些草,在雨中绿的象是一下子会化。鲜嫩的叶鞘里汁液正在鋶动,使得空气里也有种青草的香味

雨点打在墙上,出现一个深色的水痕又马上被泥土吸干了。他打着伞走在她身边。

如果这是个夢也一定是个长得象夜的梦吧。

他迷惘地抬起头伞下,路灯正洒下昏黄的光线把雨点也染得晶亮,象一幅珠帘一样挂着又随风扬起。伞上沙沙的雨声象是温柔的诉说。如果那是一句话那一定是一个第一次有了爱情的女子在深夜里对着灯喃喃说出的。

他拉着她的掱她的手纤细柔软,也许因为胆怯有些凉,让他有一种想要呵护地冲动他伸过手臂一把揽住了她,她也仰起头默默地看着他手中嘚伞。

雨还在下着却又无声无息,脆薄纤弱得好象连呼吸都能震散

“我爱你。”她喃喃地说着闭上了眼。

“我也爱你”他微笑着,淡淡地说象用一生来承诺。

         ※       ※       ※

一个工人翻开一块预制板突然叫道:“来啊,这儿还有一个井呢”

失火以后,现在是第十三天了这块地方十三天前虽然发生了一起断头命案,至今未破凶嫌下落不明,但这无礙于房产开发商发现这块地的商业价值

那个工人翻开那块断裂的预制板后,另一个正满心希望在砖瓦中找到一些值钱东西的工人过来道:“有井看看,会不会掉进什么金器进去”

前面那个工人向里看了看道:“太暗了。有手电么”

“我去拿来。先说好啊要是找到什么,我们可要平分”

手电拿来了。那个工人打着了向里照去,一边笑道:“这个自然这井里黑糊糊的,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值钱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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