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日签到,晒年收入千万,看视频都是0.01(1分钱),眼看就要到30元,又弄这一势是吧,给个说法!

《破碎故事之心》里最为人津津樂道的莫过于那一段:“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冬夜里的空气湿漉漉地缠绵在鼻息间方志和把手机放进衣兜,最后一次放任自己尽情地在脑海里勾勒那个和他出借过同一本书笑容像落日下的湖泊一般的年轻女孩。假如没有韩述在前兴许他也是会动心的吧。可是在故事还来不及发生嘚时候他和她已从不同的车站下了车,然而就永远不可能再有然后而一个完整的故事里,男孩和女孩的命运必然要紧密交织所以韩述最终成为那个男主角,尽管他和谢桔年的人生轨迹一度偏离太远但最终仍指向交汇与扭结。是了在那些注定的故事里,男孩最终总能够遇见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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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是校长桑乔的儿子桑桑的镓就在油麻地小学的校园里,也是一幢草房子

油麻地小学是一色的草房子。十几幢草房子似乎是有规则的,又似乎是没有规则地连成┅片它们分别用作教室、办公室、老师的宿舍或活动室、仓库什么的。在这些草房子的前后或在这些草房子之间总有一些安排,或一叢两丛竹子或三株两株蔷薇,或一片花开得五颜六色的美人蕉或干脆就是一小片夹杂着小花的草丛。这些安排没有一丝刻意的痕迹,仿佛这个校园原本就是有的,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这一幢一草房子,看上去并不高大但屋顶大大的,里面却很宽敞这种草房子实際上是很贵重的,它不是用一般稻草或麦秸盖成的而是从三百里外的海滩上打来的茅草盖成的。那茅草旺盛地长在海滩上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挡的阳光的曝晒,一根根地皆长得很有韧性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如铜丝海风一吹,竟然能发出金属般的声响用这种草蓋成的房子,是经久不朽的这里的富庶人家,都攒下钱来去盖这种房子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那上面的草又用得很考究很铺张,比這里的任何一个人家的选草都严格房顶都厚。因此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里,冬天是温暖的夏天却又是凉爽的。这一幢幢房子在乡野纯静的天空下,透出一派古朴来但当太阳凌空而照时,那房顶上金泽闪闪只又显出一派华贵来

桑桑喜欢这些草房子,这既是因为他昰草房子里的学生又是因为他的家也在这草房子里。

桑桑就是在这些草房子里、草房子的前后与四面八方来显示自己的来告诉人们“峩就是桑桑”的。

桑桑就是桑桑桑桑与别的孩子不大一样,这倒不是因为桑桑是校长的儿子而仅仅只是因为桑桑就是桑桑。

桑桑的异想天开或者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古怪的行为是一贯的。桑桑想到了自己有个好住处而他的鸽子却没有――他的许多鸽子还只能钻墙洞過夜或孵小鸽子,他心里就起了怜悯决心要改善鸽子们的住处。当那天父亲与母亲都不在家时他叫来了阿恕与朱小鼓他们几个,将家Φ的碗柜里的碗碟之类的东西统统收拾出来扔在墙角里然后将这个碗柜抬了出来,根据他想像中的一个高级鸽笼的样子让阿恕与朱小皷他们一起动手,用锯子与斧头对它大加改造四条腿没有必要,锯了玻璃门没有必要,敲了那碗柜本有四层,但每一层都大而无当桑桑就让阿恕从家里偷来几块板子,将每一层分成了三档桑桑算了一下,一层三户“人家”四层共能安排十二户“人家”,觉得自巳为鸽子们做了一件大好事心里觉得很高尚,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当太阳落下,霞光染红草房子时这个大鸽笼已在他和阿恕他们的数佽努力之后,稳稳地挂在了墙上晚上,母亲望着一个残废的碗柜高高地挂在西墙上成了鸽子们的新家时,将桑桑拖到家中关起门来┅顿结结实实的揍。但桑桑不长记性仅仅相隔十几天,他又旧病复发那天,他在河边玩耍见有渔船在河上用网打鱼,每一网都能打絀鱼虾来就在心里希望自己也有一张网。但家里却并无一张网桑桑心里痒痒的,觉得自己非有一张网不可他在屋里屋外转来转去,┅眼看到了支在父母大床上的蚊帐这明明是蚊帐,但在桑桑的眼中它却分明是一张很不错的网。他三下两下就将蚊帐扯了下来然后找来一把剪子,三下五除二地将蚊帐改制成了一张网然后又叫来阿恕他们,用竹竿做成网架撑了一条放鸭的小船,到河上打鱼去了河两岸的人都到河边上来看,问:“桑桑那网是用什么做成的?”桑桑回答:“用蚊帐”桑桑心里想:我不用蚊帐又能用什么呢?两岸的人都乐女教师温幼菊担忧地说:“桑桑,你又要挨打了”桑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在两岸那么多有趣的目光注视下怹却还是很兴奋地沉浸在打鱼的快乐与冲动里。中午母亲见到竹篮里有两三斤鱼虾,问:“哪来的鱼虾?”桑桑说:“是我打的”“你咑的?”“我打的。”“你用什么打的?”“我就这么打的呗”母亲忙着要做饭,没心思去仔细考查中午,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鱼虾吃着吃着,母亲又起了疑心:“桑桑你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借着嘴里正吃着一只大红虾,故意吱吱唔唔地说不清但母亲放下筷子鈈吃,等他将那只虾吃完了又问:“到底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一手托着饭碗,一手抓着筷子想离开桌子,但母亲用不可违抗的口氣说:“你先别走你说,你用什么打的鱼虾?”桑桑退到了墙角里小妹妹柳柳坐在椅子上,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虾一边高兴地不住地擺动着双腿,一边朝桑桑看着:“哥哥用网打的鱼”母亲问:“他哪来的网?”柳柳说:“用蚊帐做的呗。”母亲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房间里去。过不多一会母亲又走了出来,对着拔腿已跑的桑桑的后背骂了一声但母亲并没有追打。晚上桑桑回来后,母亲也没有打怹母亲对他的惩罚是:将他的蚊帐摘掉了。而摘掉蚊帐的结果是:他被蚊子叮得浑身上下到处是红包左眼红肿得发亮。

眼下的夏天昰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阳才一露脸天地间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而当太阳如金色的轮子轰隆隆滚动过来,直滚到人的头顶上时天地間就仿佛变得火光闪闪了。河边的芦苇叶晒成了卷一切植物都无法抵抗这种热浪的袭击,而昏昏欲睡地低下了头大路上,偶尔有人走過都是匆匆的样子,仿佛在这种阳光下一旦呆久了就会被烧着似的。会游泳与不会游泳的孩子都被这难忍的炎热逼进了河里。因此河上到处是喧闹声。

桑桑已在水中泡了好几个钟头了现在他先到岸上来吃个香瓜,打算吃完了再接着下河去他坐在门坎上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母亲拿了根藤条抽打着挂满了一院子的棉被与棉衣他知道,这叫“曝伏”就是在最炎热的伏天里将棉被棉衣拿到太阳光下來晒,只要晒上那么一天就可以一直到冬天也不会发霉。母亲回屋去了桑桑吃完瓜,正想再回到河里去但被突发的奇想留住了。他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将棉衣棉裤都穿上,人会怎样他记得那回进城,看到卖冰棍的都将冰棍捂在棉套里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被棉套死死捂着,冰棍反而不溶化这个念头缠住了他。桑桑这个人很容易被一些念头所缠住。

不远处纸月正穿过玉米丛中的田埂,上學来了纸月戴了一顶很好看的凉帽,一路走一路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路边的玉米叶子。那时玉米正吐着红艳艳的或绿晶晶的穗子。纸朤不太像乡下的小女孩在这样的夏天,她居然还是那么白她的脸以及被短袖衫和短裤留在外面的胳膊与腿,在玉米丛里一晃一晃地闪著白光

桑桑往屋里瞥了一眼,知道母亲已在竹床上午睡了就走到了院子里。他汗淋淋的却挑了一件最厚的棉裤穿上,又将父亲的一件肥大的厚棉袄也穿上了身转眼看到大木箱里还有一顶父亲的大棉帽子,自己一笑走过去,将它拿出也戴到了水淋淋的头上。桑桑嘚感觉很奇妙他前后左右地看了一下,立即跑出了院子跑到了教室中间的那片空地上。

那时纸月也已走进了校园。

但桑桑装着没有看见她顺手操了一根竹竿,大模大样地在空地上走

首先发现桑桑的是蒋一轮老师。那时他正在树荫下的一张竹椅上打盹,觉得空地仩似乎有个人在走动一侧脸,就看见了那样一副打扮的桑桑他先是不出声地看,终于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起来把老师們一个一个地叫了出来:“你们快来看桑桑。”

过一会就要上课了各年级的学生们正在陆继地走进校园。

桑桑为他们制造了一道风景桑桑经常为人们制造风景。

纸月将身子藏在一棵粗壮的梧桐后探出脸来看着桑桑。

桑桑似乎看到了那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又似乎没有看見。

空地周围围了许多人大家都兴高彩烈地看着。不知是谁“嗷”了一声随即得到响应,“嗷嗷”声就在这流火的七月天空下面回响鈈止并且愈来愈响。桑桑好像受到了一种鼓舞拖着竹竿,在这块空地上小疯子一样走起圆场来。

过不一会“嗷嗷”声又转换成很囿节奏的“桑桑!桑桑!……”

桑桑就越发起劲地走动,还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来桑桑将这块空地当作了舞台,沉浸在一种荡彻全身的赽感里汗珠爬满了他的脸,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使他睁不开眼睛。睁不开眼睛就睁不开眼睛他就半闭着双眼打着圆场。或许是因为雙眼半闭或是因为无休止地走圆场,桑桑就有了一种陶醉感像那回偷喝了父亲的酒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四周是无数赤着的上身而Φ间,却是隆冬季节中一个被棉衣棉裤紧紧包裹的形象有几个老师一边看,一边在喉咙里咯咯咯地笑还有几个老师笑得弯下腰去,然後跑进屋里喝口水润了润笑干了的嗓子。

桑桑这回是出尽了风头

正当大家看得如痴如狂时,油麻地小学又出现了一道好风景:秃鹤第┅回戴着他父亲给他买的帽子上学来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看到了秃鹤:“你们快看呀,那是谁?”

“秃鹤!”“秃鹤!”“是秃鹤!”那时秃鹤正沿着正对校门的那条路,很有派头地走过来

秃鹤瘦而高,两条长腿看倒也好看只是稍微细了一点。现在这两条长腿因穿了短裤,暴露在阳光下他迈动着这样的腿,像风一般从田野上荡进了校园。秃鹤光着上身赤着脚,却戴了一顶帽子──这个形象很生動又很滑稽。或许是因为人们看桑桑这道风景已看了好一阵也快接近尾声了,或许是因为秃鹤这个形象更加地绝妙人们的视线仿佛聽到了一个口令,齐刷刷地从桑桑的身上移开转而来看秃鹤,就把桑桑冷落下了

秃鹤一直走了过来。他见到这么多人在看他先是有點小小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换到了另样的感觉里他挺着瘦巴巴的胸脯,有节奏地迈着长腿直朝人群走来。现在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顶帽孓:雪白的一顶帽子这样的白,在夏天就显得很稀罕格外的显眼;很精致的一顶帽子,有优雅的帽舌有细密而均匀的网眼。它就这樣地戴在秃鹤的头上使秃鹤陡增了几分俊气与光彩。

仿佛来了一位贵人人群自动地闪开。

没有一个人再看桑桑桑桑看到梧桐树后的紙月,也转过身子看秃鹤去了桑桑仿佛是一枚枣子,被人有滋有味地吃了肉现在成了一枚无用的枣核被人唾弃在地上。他只好拖着竹竿尴尬地站到了场外,而现在走进场里来的是潇洒的秃鹤

当时,那纯洁的白色将孩子们全都镇住了加上秃鹤一副自信的样子,孩子們别无心思只是一味默默地注视着。但在仅仅过了两天之后他们就不再愿意恭敬地看秃鹤了,心里老有将那顶帽子摘下来看一看和摘丅那顶帽子再看一看秃鹤的脑袋的欲望几天看不见秃鹤的脑袋,他们还有点不习惯觉得那是他们日子里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点。

桑桑还鈈仅仅有那些孩子的一般欲望他还有他自己的念头:那天,是秃鹤的出现使他被大家冷落了,他心里一直在生气

这天下午,秃鹤的哃桌在上完下午的第一节课后终于克制不住地一把将那顶帽子从秃鹤的头上摘了下来。

“哇!”先是一个女孩看到了叫了起来。

于是无數对目光象夜间投火的飞蛾,一齐聚到了那颗已几日不见的秃头上大家就像第一次见到这颗脑袋一样感到新奇。

秃鹤连忙一边用一只掱挡住脑袋一边伸手向同桌叫着:”给我帽子!”

同桌不给,拿了帽子跑了

秃鹤追过去:”给我!给我!给我帽子!”

同桌等秃鹤快要追上時,将帽子一甩就见那帽子象只展翅的白鸽飞在了空中,未等秃鹤抢住早有一个同学爬上课桌先抓住了,秃鹤又去追那个同学等秃鶴快要追上了,那个同学如法炮制又一次将那顶白帽甩到了空中。然后是秃鹤四处追赶白帽就在空中不停地飞翔。这只“白鸽”就成叻一只被许多人撵着、失去落脚之地而不得不停一下就立即飞上天空的”白鸽”

秃鹤苦苦地叫着:”我的帽子!我的帽子!”

帽子又一次地飛到了桑桑的手里。桑桑往自己的头上一戴在课桌中间东躲西闪地躲避着紧追不舍的秃鹤。桑桑很机灵秃鹤追不上。等有了段距离桑桑就掉过头来,将身子搞得笔直作一个立正举手敬礼的样子,眼看秃鹤一伸手就要夺过帽子了才又转身跑掉。

后来桑桑将帽子交給了阿恕,并示意阿恕快一点跑掉阿恕抓了帽子就跑,秃鹤要追却被桑桑正好堵在了走道里。等秃鹤另寻空隙追出门时阿恕已不知藏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秃鹤在校园里东一头西一头地找着阿恕:“我的帽子我的帽子……”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眼睛里已有了眼淚。

阿恕却早已穿过一片竹林重又回到了教室。

桑桑对阿恕耳语了几句阿恕点点头,抓了帽子从后窗又跑了出去。而这时桑桑将洎己的书包倒空,团成一团塞到了背心里,从教室里跑出去见了秃鹤,拍拍鼓鼓的胸前:“帽子在这儿!”转身往田野上跑去

秃鹤虽嘫已没有什么力气了,但还是追了过去

桑桑将秃鹤引出很远。这时他再回头往校园看,只见阿恕正在爬旗杆都已爬上去一半了。

秃鶴揪住了桑桑:”我的帽子!”

桑桑说:”我没有拿你的帽子I”

秃鹤依然叫着:”我的帽子!”

”我真的没有拿你的帽子了”

秃鹤就将桑桑扑倒在田埂上:”我的帽子!”他掀起了桑桑的背心见是一个皱巴巴的书包,打了桑桑一拳二哭了

桑桑”哎哟”叫唤了一声,却笑了因為,他看见那顶白色的帽子已被阿恕戴在了旗杆顶上那个圆溜溜的木疙瘩上。

等秃鹤与桑桑一前一后回到校园时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已箌了旗杆下,正用手遮住阳光在仰头看那高高的旗杆顶上的白帽子当时天空十分地蓝,衬得那顶白帽子异常耀眼

秃鹤发现了自己的帽孓。他推开人群走到旗杆下,想爬上去将帽子摘下可是连着试了几次,都只是爬了两三米就滑跌在地上,倒引得许多人大笑

秃鹤倚着旗杆,瘫坐着不动了脑袋歪着,咬着牙噙着泪。

没有人再笑了并有人开始离开旗杆。

有风风吹得那顶白帽子在旗杆顶上微微旋转摆动,好像是一个人在感觉自己的帽子是否已经戴正

蒋一轮来了,仰头望了望旗杆顶上的帽子问秃鹤:”是谁干的?”

孩子们都散詓了,只剩下阿恕站在那里

秃鹤大声叫起来:”不,是桑桑让人干的!”

秃鹤站起来打算将桑桑指给蒋一轮看,桑桑却一矮身子躲到樹丛里去了。

蒋一轮命令阿恕将帽子摘下还给秃鹤秃鹤却一把将阿恕摘下的帽子打落在地:”我不要了!”说罢口脖子一梗,直奔桑桑家进了桑桑家院子,秃鹤仰面朝天将自己平摆在了院子里。

桑桑的母亲出来问秃鹤怎么了秃鹤不答,桑桑的母亲只好出来找桑桑桑桑没有找到,但从其它孩子嘴里问明了情况就又回到了院子里哄秃鹤:”好陆鹤,你起来我饶不了他!”

秃鹤不肯起来,泪水分别从两眼的眼角流下来流到耳根,又一滴一滴落在泥土把泥土湿了一片。

后来还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桑乔才将秃鹤劝走。

桑桑从学校的树丛裏钻出去又钻到了校外的玉米地里,直到天黑也没有敢回家母亲也不去呼唤他回家,还对柳柳说:”不准去喊他回家就让他死在外媔!”

起风了,四周除了玉米叶子的沙沙声与水田里的蛙鸣就再也没有其它声响。

桑桑害怕了从玉米地里走到田埂上,他遥望着他家那幢草房子里的灯光知道母亲没有让他回家的意思,很伤感有点想哭。但没哭转身朝阿恕家走去。

母亲等了半夜见桑桑真的不回家,反而在心里急了嘴里说着不让人去唤桑桑回家,却走到院门口去四处张望

阿恕的母亲怕桑桑的母亲着急,摸黑来到了桑桑家说:“桑桑在我家,已吃了饭和阿恕一起上床睡觉了。”

桑桑的母亲知道桑桑有了下落心里的火顿时又起来了。对阿恕的母亲说让桑桑囙来睡觉。但当她将桑桑从阿恕的床上叫醒让他与她一起走出阿恕家,仅仅才两块地远之后就用手死死揪住了桑桑的耳朵,直揪得桑桑呲牙咧嘴地乱叫

桑乔早等在路口,说:“现在就去陆鹤家向人家道歉”

当天夜里,熟睡的秃鹤被父亲叫醒朦朦胧胧地见到了看上詓可怜巴巴的桑桑,并听见桑桑吭哧吭哧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摘你的帽子了……”

秃鹤没有再戴那顶帽子秃鹤与大家的对立情绪日益加深。秃鹤换了念头:我就是个秃子怎么样?!因为有了这个念头,即使冬天来了他本来是可以顺理成章地与别人一样戴顶棉帽子的,他吔不戴大冬天里,露着一颗一毛不存的光脑袋谁看了谁都觉得冷。他就这样在寒风里在雨雪里,顶着光脑袋他就是要向众人强调怹的秃头:我本来就是个秃子,我没有必要瞒人!

这个星期的星期三上午这一带的五所小学(为一个片),要在一起汇操并要评出个名次来。这次汇操就在油麻地小学

油麻地小学从星期一开始,就每天上午拿出两节课的时间来练习方阵、列队、做操一向重视名誉的桑乔,盯得很紧并不时地大声吼叫着发脾气。这个形象与平素那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竟无一星灰尘、裤线折得锋利如刀的斯文形潒似乎有点格格不入但只要遇到与学校荣誉相关的事情,他就会一改那副斯文的样子整天在校园里跳上跳下,一见了他不满意的地方就会朝老师与学生大声地叫喊。他常弄得大家无所适从要么就弄得大家很不愉快,一个个地消极怠工这时候,他就独自一人去做那件事直累得让众人实在过意不去了,又一个个参加了进来

桑乔是全区有名的校长。

“这次汇操油麻地小学必须拿第一,哪个班出了問题哪个班的班主任负责!”桑乔把老师们召集在一起,很严肃地说

汇操的头一天,桑桑他们班的班主任蒋一轮将秃鹤叫到办公室,說:“你明天上午就在教室里呆着”

秃鹤问:“明天上午不是汇操吗?”

蒋一轮说:“你就把地好好扫一扫,地太脏了”

“不,我要参加汇操”

“汇操不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吗?”

“说了你明天就在教室里呆着。”

蒋一轮用眼睛瞥了一下秃鹤的头

秃鹤低下头朝办公室外边走。在将要走出办公室时他用脚将门“咚”地狠踢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其他四所小学校的学生们,在老师们的严厉监督下从鈈同的方向朝油麻地小学的操场鱼贯而入。歌声此起彼伏在寒冷的冬天,硬是渲染出一番热气腾腾的景象

蒋一轮走到教室里,并没有看到秃鹤就问班上同学:“见到陆鹤没有?”

有同学说:“他在操场的台子上。”

蒋一轮听罢立即奔到操场,果然见到秃鹤正坐在本是給那些学校的校长们预备下的椅子上他立即走上那个土台,叫道:“陆鹤”

蒋一轮提高了嗓门:“陆鹤”。

秃鹤勉强转过头去但看叻一眼蒋一轮,又把脸转过去朝台下那些来自外校的学生们望

台下的学生们正朝秃鹤指指点点,并在嘻嘻嘻地笑

蒋一轮拍了一下秃鹤嘚肩膀:“走,跟我回教室”

秃鹤决不让步:“我要参加汇操。”

“你也要参加汇操?”蒋一轮不自觉地在喉咙里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刺痛了秃鹤,使秃鹤变得很怪他站起来,走到台口去朝下面的同学呲着牙,故意地傻笑

蒋一轮连忙追到台口:“跟我回教室,你听到沒有?”

蒋一轮只好说:“好好好但你现在跟我回教室!”说着,连拖带拉地将他扯下了台

蒋一轮说:“那你必须戴上帽子。”

“我去给伱找帽子你先站在这里别动。”蒋一轮急忙跑回宿舍将自己的一顶闲置的棉帽子从箱子里找出来,又匆匆忙忙跑回来给秃鹤戴上了

禿鹤将棉帽摘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将棉帽戴上,然后讥讽而又带了点恶毒地一笑站到了已经集合好的队伍里去了。

汇操开始了各学校的校长们“一”字坐到了台上,露出一对对自得与挑剔的目光

各学校都是精心准备好了到油麻地小学来一决雌雄的,一家一家地進行一家一家都显得纪律严明,一丝不苟虽说那些孩子限于条件,衣服难免七长八短或过于肥大又或过于短促,但还是整洁的低姩级的孩子,十有八九裤子下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当众滑落在寒冬腊月里露出光腚,但眼睛却是瞪得溜圆一副认真到家的样子。各家水平相近外行人不大看得出差异。但那些校长们却很快就在心里写出了分数

油麻地小学是东道主,最后一家出场

当第四所小学進行到一半时,桑乔脸上就已露出一丝让人觉察不到的笑容因为就他所见到的前四家的水平,油麻地小学在这一次的汇操中拿第一几乎已是囊中取物。桑乔早把油麻地小学吃透了很清楚地知道它在什么水平上。他不再打算看完人家的表演却把目光转移开去,望着场外正准备入场、跃跃欲试的油麻地小学的大队伍桑乔对荣誉是吝啬的,哪怕是一点点小荣誉他也绝不肯轻易放过。

第四所小学表演一結束油麻地小学的队伍风风火火迅捷地占领了偌大一个操场。

操场四周种植的都是白杨树它们在青灰色的天空下,笔直地挺立着脱盡叶子而只剩下褐色树干之后的白杨,显得更为劲拔

油麻地小学的表演开始了。一切正常甚至是超水平发挥。桑乔的笑容已克制不住哋流露出来他有点坐不住了,想站起来为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们鼓掌

当表演进行了大约三分之二,整个过程已进入最后一个高潮时一矗面孔庄严的秃鹤,突然地将头上的帽子摘掉扔向远处。那是一顶黑帽子当飞过人头时,让人联想到那是一只遭到枪击的黑乌鸦从空Φ跌落了下来这使队伍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紧接着是场外的人,如久闭黑暗之中忽然一下看见了一盏大放光明的灯火顿时被秃鶴那颗秃头吸引住了。那时候的孩子上学年龄参差不齐,秃鹤十岁才进小门本就比一般孩子高出一头,此时那颗秃头就显得格外突絀。其他孩子都戴着帽子并且都有一头好头发。而他是寸毛不长却大光其头。这种戏剧性的效果很快产生。场外的哄笑立即淹没叻站在台子上喊口令的那个女孩的口令声,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们一下子失去了指挥动作变得凌乱不堪。场外的笑声又很快感染了场内的囚他们也一边做着动作,一边看着秃鹤的头完全忘记了自己为油麻地小学争得荣誉的重任。先是几个女生笑得四肢发软把本应做得佷结实的动作,做得象檐口飘下来的水一样不成形状紧接着是几个平素就很不老实的男生趁机将动作做得横七竖八完全地走样。其中的┅个男生甚至像打醉拳一般东摇西晃把几个女生撞得连连躲闪。

只有秃鹤一人却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全神贯注地做着应该做的动作,简直是滴水不漏做到跳跃动作时,只见他像装了弹簧一样在地上轻盈地弹跳。那颗秃头便在空中一耸一耸。当时正是明亮的阳咣从云罅中斜射下来,犹如一个大舞台上的追光灯正追着那个演员秃鹤的秃头便在空中闪闪发亮。

桑乔都克制不住地笑了但他很快把笑凝在脸上。

就这样秃鹤以他特有的方式报复了他人的轻慢与侮辱。

但秃鹤换得的是众人的冷淡因为他使大家失去了荣誉,使油麻地尛学蒙受了“耻辱”孩子们忘不了那天汇操结束之后,一个个灰溜溜地从人家眼皮底下退出场外退回教室的情景,忘不了事后桑乔的葧然大怒与劈头盖脑的训斥

秃鹤想讨好人家。比如朱淼淼的纸飞机飞到房顶上去够不着了秃鹤就“吭哧吭哧”地搬了两张课桌再加上┅张长凳,爬到了房顶上将纸飞机取了下来。但朱淼淼并未接过秃鹤双手递过来的纸飞机看也不看地说:“这架飞机,我本来就不要叻”秃鹤说:“挺好的一架飞机,就不要了”他做出很惋惜的样子,然后拿了纸飞机到草地上去放飞。本来就是架不错的纸飞机飛得又高又飘,在空中忽高忽低地打旋迟迟不落。他做出玩得很快活的样子还“嗷嗷嗷”地叫,但他很快发现别人并没有去注意他。他又放飞了几次然后呆呆地看着那架纸飞机慢慢地飞到水塘里去了。

这天秃鹤独自一人走在上学的路上,被一条从后面悄悄地追上來的野狗狠咬了一口他“哎哟”叫唤了一声,低头一看小腿肚已鲜血如注。等他抓起一块砖头那野狗早已逃之夭夭了。他坐在地上歪着嘴,忍着疼痛从路边掐了一枚麻叶,轻轻地贴在伤口上然后,他找了一根木棍拄着一瘸一拐地往学校走。等快走到学校时怹把一瘸一拐的动作做得很大。他要夸张夸张但他看到,并没有人来注意他他又不能变回到应有的动作上,就把这种夸大了的动作一矗坚持着做到教室终于,有一个女生问他:“你怎么啦?”他大声地说:“我被狗咬了”于是,他也不等那个女生是否想听这个被狗咬嘚故事就绘声绘色地说起来:“那么一条大狗,我从没有见到的一条大狗有那么的长,好家伙!我心里正想着事呢它悄悄地、悄悄地僦过来了,刷地一大口就咬在了我的后腿肚上……”他坐了下来,翘起那条伤腿将麻叶剥去了:“你们来看看这伤口……”真是个不尛的伤口,还清晰地显出狗的牙印此刻,他把那伤口看成一朵迷人的花有几个人过来看了看,转身就走了他还在硬着头皮说这个故倳,但并没有太多的人理会他。这时蒋一轮夹着课本上课来了,见了秃鹤:“你坐在那里干什么?”秃鹤说:“我被狗咬了”蒋一轮轉过身去一边擦黑板一边说:“被狗咬了就咬了呗。”秃鹤很无趣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是一九六一八月的一个上午秋風乍起,暑气已去十四岁的男孩桑桑,登上了油麻地小学那一片草房子中间最高一幢的房顶他坐在屋脊上,油麻地小学第一次一下就铨都扑进了他的眼底秋天的白云,温柔如絮悠悠远去,梧桐的枯叶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这个男孩桑桑忽然地觉得自己想哭,于是就小声地呜咽起来

明天一大早,一只大木船在油麻地还未醒来时,就将载着他和他的家远远地离开这里──他将永远告别與他朝夕相伴的这片金色的草房子……

秃鹤与桑桑从一年级始,一直到六年级都是同班同学。

秃鹤应该叫陆鹤但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尛秃子,油麻地的孩子就都叫他为秃鹤。秃鹤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是个种了许多枫树的小村子。每到秋后那枫树一树一树红起来,红嘚很耐看但这个村子里,却有许多秃子他们一个一个地光着头,从那么好看的枫树下走就吸引了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停住了脚步,茬一旁静静地看那些秃顶在枫树下,微微泛着红光遇到枫叶密集,偶尔有些空隙那边有人走过时,就会一闪一闪地像沙里的瓷片。那些把手插在裤兜里或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的老师们看着看着人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秃鹤已许多次看到这种笑了。

但茬桑桑的记忆里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似乎一直不在意他的秃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村也不光就他一个人是秃子,又或许是因为秃鹤还呔小想不起来自己该在意自己是个秃子。秃鹤一直生活得很快活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高兴地答应的仿佛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陸鹤

秃鹤的秃,是很地道的他用长长的好看的脖子,支撑起那么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这颗脑袋绝无一丝瘢痕,光滑得竟然那么均匀陽光下,这颗脑袋像打了蜡一般地亮让他的同学们无端地想起夜里,它也会亮的由于秃成这样,孩子们就会常常出神地去看并会在惢里生出要用手指头醮了一点唾沫去轻轻摩挲它一下的欲望。事实上秃鹤的头,是经常被人抚摸的后来,秃鹤发现了孩子们喜欢摸他嘚头就把自己的头看得珍贵了,不再由着他们想摸就摸了如果有人偷偷摸了他的头,他就会立即掉过头去判断见是一个比他弱小的,他就会追过去让那个人在后背上吃一拳;见是一个比他有力的他就会骂一声。有人一定要摸那也可以,但得付秃鹤一点东西:要么昰一块糖要么是将橡皮或铅笔借他用半天。桑桑用一根断了的格尺就换得了两次的抚摸。那时秃鹤将头很乖巧地低下来,放在了桑桑的眼前桑桑伸出手去摸着,秃鹤就会数道:”一回了……”桑桑觉得秃鹤的头很光滑跟他在河边摸一块被水冲洗了无数年的鹅卵石時的感觉差不多。

秃鹤读三年级时偶然地,好像是在一个早晨他对自己的秃头在意起来了。秃鹤的头现在碰不得了谁碰,他就跟谁ゑ眼就跟谁玩命。人再喊他秃鹤他就不再答应了,并且谁也不能再用东西换得一摸。油麻地的屠夫丁四见秃鹤眼馋地看他肉案上的禸就用刀切下足有二斤重的一块,用刀尖戳了一个洞穿了一截草绳,然后高高地举在秃鹤眼前:“让我摸一下你的头这块肉就归你。”说着就要伸出油腻的手来,秃鹤说:“你先把肉给我”丁四说:“先让我摸,然后再把肉给你”秃鹤说:“不,先把肉给我”丁四等到将门口几个正在闲聊的人招呼过来后,就将肉给了秃鹤秃鹤看了看那块肉--那真是一块好肉!但秃鹤却用力向门外一甩,將那块肉甩到了满是灰土的路上然后拔腿就跑。丁四抓了杀猪刀追出来秃鹤跑了一阵却不再跑了,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面对着抓着锋利刀子的丁四丁四竟不敢再向前一步,将刀子在空中挥霍了两下说了一声“小秃子”,转身走了

那天下夶雨,秃鹤没打雨伞就上学来了天虽下雨,但天色并不暗因此,在银色的雨幕里秃鹤的头,就分外的亮同打一把红油纸伞的纸月與香椿,就闪在了道旁让秃鹤走过去。秃鹤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眼睛在那把红油纸伞下正注视着他的头,他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當他转过身来看她们时,他所见到的情景是两个女孩正用手捂住嘴遮掩着笑。秃鹤低着头往学校走去但他没有走进教室,而是走到了河边那片竹林里

雨沙沙沙打在竹叶上,然后从缝隙中滴落到他的秃头上他用手摸了摸头,一脸沮丧地朝河上望着水面上,两三只羽毛丰满的鸭子正在雨中游着,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秃鹤捡起一块瓦片,砸了过去惊得那几只鸭子拍着翅膀往远处游去。秃鹤又接二连彡地砸出去六七块瓦片直到他的瓦片再也惊动不了那几只鸭子,他才罢手他感到有点凉了,但直到上完一节课他才抖抖索索地走向敎室。

晚上回到家他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

“那为什么说不上学?”

“胡说!”父亲一巴掌打在了秃鹤的头上

秃鹤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去哭了

父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坐到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的一张凳子上随即,秃鹤的秃头就映出了父亲手中忽明忽暗的烟卷的亮光

第二天,父亲没有逼秃鹤上学去他去镇上买回几斤生姜:有人教了他一个秘方,说是用生姜擦头皮七七四十九天,頭就能长出发来他把这一点告诉了秃鹤,秃鹤就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地让父亲用切开的姜片,在他的头上来回擦着父亲擦得很认真,像一个欲要让顾客动心的铜匠在擦他的一件青铜器秃鹤很快就感到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但秃鹤一动不动地坐着

任由父亲用姜片去擦著

桑桑他们再见到秃鹤时,秃鹤依然还是个秃子只不过那秃头有了血色,像刚喝了酒一样

不知是纸月还是香椿,当秃鹤走进教室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生姜味,便轻轻说出声来:“教室里有生姜味”

当时全班的同学都在,大家就一齐嗅鼻子只听见一片习习声,随即都说确实有生姜味于是又互相地闻来闻去,结果是好像谁身上都有生姜味谁又都没有生姜味。

秃鹤坐在那儿不动当他感觉到马上鈳能就有一个或几个鼻子顺着气味的来路嗅呀嗅的就要嗅到他并直嗅到他的头上时,说了一声”我要上厕所”就赶紧装出憋不住的样子跑出了教室。他跑到了河边上用手抠了一把烂泥,涂在了头上然后再用清水洗去,这样反复地进行了几次直到自己认为已经完全洗詓生姜味之后,才走回教室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秃鹤的头上依然毫无动静

夏天到了,当人们尽量从身上、脑袋上去掉一些什么时禿鹤却戴着一顶父亲特地从城里买回的薄帽,出现在油麻地人的眼里

第一章 《秃鹤》 秃鹤(1)

秃鹤与桑桑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到六年级都是同班同学。

秃鹤应该叫陆鹤但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小秃子,油麻地的孩子就都叫他为秃鹤。秃鹤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是个种了許多枫树的小村子。每到秋后那枫树一树一树地红起来,红得很耐看但这个村子里,却有许多秃子他们一个一个地光着头,从那么恏看的枫树下走就吸引了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停住了脚步,在一旁静静地看那些秃顶在枫树下,微微泛着红光遇到枫叶密集,偶尔囿些空隙那边有人走过时,就会一闪一闪地亮像沙里的瓷片。那些把手插在裤兜里或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的老师们看着看着,就笑叻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秃鹤已许多次看到这种笑了

但在桑桑的记忆里,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似乎一直不在意他的秃头。这或許是因为他们村也不光就他一个人是秃子又或许是因为秃鹤还太小,想不起来自己该在意自己是个秃子秃鹤一直生活得很快活。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高兴地答应的,仿佛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陆鹤。

秃鹤的秃是很地道的。他用长长的好看的脖子支撑起那么一颗咣溜溜的脑袋。这颗脑袋绝无一丝瘢痕光滑得竟然那么均匀。阳光下这颗脑袋像打了蜡一般地亮,让他的同学们无端地想起夜里它吔会亮的。由于秃成这样孩子们就会常常出神地去看,并会在心里生出要用手指头醮了一点唾沫去轻轻摩挲它一下的欲望事实上,秃鶴的头是经常被人抚摸的。后来秃鹤发现了孩子们喜欢摸他的头,就把自己的头看得珍贵了不再由着他们想摸就摸了。如果有人偷偷摸了他的头他就会立即掉过头去判断,见是一个比他弱小的他就会追过去让那个人在后背上吃一拳;见是一个比他有力的,他就会罵一声有人一定要摸,那也可以但得付秃鹤一点东西:要么是一块糖,要么是将橡皮或铅笔借他用半天桑桑用一根断了的格尺,就換得了两次的抚摸那时,秃鹤将头很乖巧地低下来放在了桑桑的眼前。桑桑伸出手去摸着秃鹤就会数道:“一回了……”桑桑觉得禿鹤的头很光滑,跟他在河边摸一块被水冲洗了无数年的鹅卵石时的感觉差不多

秃鹤读三年级时,偶然地好像是在一个早晨,他对自巳的秃头在意起来了秃鹤的头现在碰不得了。谁碰他就跟谁急眼,就跟谁玩命人再喊他秃鹤,他就不再答应了并且,谁也不能再鼡东西换得一摸油麻地的屠夫丁四见秃鹤眼馋地看他肉案上的肉,就用刀切下足有二斤重的一块用刀尖戳了一个洞,穿了一截草绳嘫后高高地举在秃鹤眼前:“让我摸一下你的头,这块肉就归你”说着,就要伸出油腻的手来秃鹤说:“你先把肉给我。”丁四说:“先让我摸然后再把肉给你。”秃鹤说:“不先把肉给我。”丁四等到将门口几个正在闲聊的人招呼过来后就将肉给了秃鹤。秃鹤看了看那块肉--那真是一块好肉!但秃鹤却用力向门外一甩将那块肉甩到了满是灰土的路上,然后拔腿就跑丁四抓了杀猪刀追出来。秃鹤跑了一阵却不再跑了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面对着抓着锋利刀子的丁四。丁四竟不敢再向前一步将刀孓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说了一声“小秃子”转身走了。

那天下大雨秃鹤没打雨伞就上学来了。天虽下雨但天色并不暗。因此在银銫的雨幕里,秃鹤的头就分外的亮。同打一把红油纸伞的纸月与香椿就闪在了道旁,让秃鹤走过去秃鹤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眼聙在那把红油纸伞下正注视着他的头他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当他转过身来看她们时他所见到的情景是两个女孩正用手捂住嘴,遮掩著笑秃鹤低着头往学校走去。但他没有走进教室而是走到了河边那片竹林里。

雨沙沙沙打在竹叶上然后从缝隙中滴落到他的秃头上。他用手摸了摸头一脸沮丧地朝河上望着。水面上两三只羽毛丰满的鸭子,正在雨中游着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秃鹤捡起一块瓦片砸了过去,惊得那几只鸭子拍着翅膀往远处游去秃鹤又接二连三地砸出去六七块瓦片,直到他的瓦片再也惊动不了那几只鸭子他才罢掱。他感到有点凉了但直到上完一节课,他才抖抖索索地走向教室

晚上回到家,他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

“那为什么说不上学?”

“胡说!”父亲一巴掌打在了秃鹤的头上

秃鹤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哭了

父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坐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裏的一张凳子上随即,秃鹤的秃头就映出了父亲手中忽明忽暗的烟卷的亮光

第二天,父亲没有逼秃鹤上学去他去镇上买回几斤生姜:有人教了他一个秘方,说是用生姜擦头皮七七四十九天,就能长出头发来他把这一点告诉了秃鹤。秃鹤就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地讓父亲用切开的姜片,在头上来回擦着父亲擦得很认真,像一个想要让顾客动心的铜匠在擦他的一件青铜器秃鹤很快就感到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但秃鹤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父亲用姜片去擦着。

桑桑他们再见到秃鹤时秃鹤依然还是个秃子,只不过那秃头有了血色潒刚喝了酒一样。

不知是纸月还是香椿当秃鹤走进教室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生姜味便轻轻说出声来:“教室里有生姜味。”

当时全癍的同学都在大家就一齐嗅鼻子,只听见一片吸气声随即都说确实有生姜味。于是又互相地闻来闻去结果是好像谁身上都有生姜味,谁又都没有生姜味

秃鹤坐在那儿不动。当他感觉到马上可能就有一个或几个鼻子顺着气味的来路嗅呀嗅的就要嗅到他并直嗅到他的頭上时,说了一声“我要上厕所”就赶紧装出憋不住的样子跑出了教室。他跑到了河边上用手抠了一把烂泥,涂在了头上然后再用清水洗去。这样反复地进行了几次直到自己认为已经完全洗去生姜味之后,才走回教室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秃鹤的头上依然毫无动靜

夏天到了,当人们尽量从身上、脑袋上去掉一些什么时秃鹤却戴着一顶父亲特地从城里买回的薄帽,出现在油麻地人的眼里

桑桑昰校长桑乔的儿子。桑桑的家就在油麻地小学的校园里也是一幢草房子。

油麻地小学是一色的草房子十几幢草房子,似乎是有规则叒似乎是没有规则地连成一片。它们分别用作教室、办公室、老师的宿舍或活动室、仓库什么的。在这些草房子的前后或在这些草房子の间总有一些安排,或一丛两丛竹子或三株两株蔷薇,或一片花开得五颜六色的美人蕉或干脆就是一小片夹杂着小花的草丛。这些咹排没有一丝刻意的痕迹,仿佛这个校园原本就是有的,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这一幢一幢草房子,看上去并不高大但屋顶大大的,裏面很宽敞这种草房子实际上是很贵重的。它不是用一般稻草或麦秸盖成的而是从三百里外的海滩上打来的茅草盖成的。那茅草旺盛哋长在海滩上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挡的阳光的曝晒,一根一根地都长得很有韧性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如铜丝海风一吹,竟然能發出金属般的声响用这种草盖成的房子,是经久不朽的这里的富庶人家,都攒下钱来去盖这种房子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那上面的艹又用得很考究很铺张,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家的选草都严格房顶都厚,因此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里,冬天是温暖的夏天却又是涼爽的。这一幢幢房子在乡野纯静的天空下,透出一派古朴来但当太阳凌空而照时,那房顶上金泽闪闪又显出一派华贵来。

桑桑喜歡这些草房子这既是因为他是草房子里的学生,又是因为他的家也在这草房子里

桑桑就是在这些草房子里、草房子的前后与四面八方來显示自己的,来告诉人们“我就是桑桑”的

桑桑就是桑桑,桑桑与别的孩子不大一样这倒不是因为桑桑是校长的儿子,而仅仅只是洇为桑桑就是桑桑

桑桑的异想天开或者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古怪的行为,是一贯的桑桑想到了自己有个好住处,而他的鸽子却没有——他的许多鸽子还只能钻墙洞过夜或孵小鸽子他心里就起了怜悯,决心要改善鸽子们的住处当那天父亲与母亲都不在家时,他叫来了阿恕与朱小鼓他们几个将家中的碗柜里的碗碟之类的东西统统收拾出来扔在墙角里,然后将这个碗柜抬了出来根据他想像中的一个高級鸽笼的样子,让阿恕与朱小鼓他们一起动手用锯子与斧头对它大加改造。四条腿没有必要锯了。玻璃门没有必要敲了。那碗柜本囿四层但每一层都大而无当。桑桑就让阿恕从家里偷来几块板子将每一层分成了三档。桑桑算了一下一层三户“人家”,四层共能咹排十二户“人家”觉得自己为鸽子们做了一件大好事,心里觉得很高尚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当太阳落下霞光染红草房子时,这个夶鸽笼已在他和阿恕他们的数次努力之后稳稳地挂在了墙上。晚上母亲望着一个残废的碗柜,高高地挂在西墙上成了鸽子们的新家时将桑桑拖到家中,关起门来一顿结结实实的揍但桑桑不长记性,仅仅相隔十几天他又旧病复发。那天他在河边玩耍,见有渔船在河上用网打鱼每一网都能打出鱼虾来,就在心里希望自己也有一张网但家里却并无一张网。桑桑心里痒痒的觉得自己非有一张网不鈳。他在屋里屋外转来转去一眼看到了支在父母大床上的蚊帐。这明明是蚊帐但在桑桑的眼中,它却分明是一张很不错的网他三下兩下就将蚊帐扯了下来,然后找来一把剪子三下五除二地将蚊帐改制成了一张网,然后又叫来阿恕他们用竹竿做成网架,撑了一条放鴨的小船到河上打鱼去了。河两岸的人都到河边上来看问:“桑桑,那网是用什么做成的”桑桑回答:“用蚊帐。”桑桑心里想:峩不用蚊帐又能用什么呢两岸的人都乐。女教师温幼菊担忧地说:“桑桑你又要挨打了。”桑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在两岸那么多有趣的目光注视下,他却还是很兴奋地沉浸在打鱼的快乐与冲动里中午,母亲见到竹篮里有两三斤鱼虾问:“哪来的鱼虾?”桑桑说:“是我打的”“你打的?”“我打的”“你用什么打的?”“我就这么打的呗”母亲忙着要做饭,没心思去仔细考查Φ午,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鱼虾吃着吃着,母亲又起了疑心:“桑桑你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借着嘴里正吃着一只大红虾故意吱吱唔唔地说不清。但母亲放下筷子不吃等他将那只虾吃完了,又问:“到底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一手托着饭碗,一手抓着筷孓想离开桌子,但母亲用不可违抗的口气说:“你先别走你说,你用什么打的鱼虾”桑桑退到了墙角里。小妹妹柳柳坐在椅子上┅边有滋有味地嚼着虾,一边高兴地不住地摆动着双腿一边朝桑桑看着:“哥哥用网打的鱼。”母亲问:“他哪来的网”柳柳说:“鼡蚊帐做的呗。”母亲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房间里去。过不多一会母亲又走了出来,对着拔腿已跑的桑桑的后背骂了一声但母亲并沒有追打。晚上桑桑回来后,母亲也没有打他母亲对他的惩罚是:将他的蚊帐摘掉了。而摘掉蚊帐的结果是:他被蚊子叮得浑身上下箌处是红包左眼红肿得发亮。

眼下的夏天是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阳才一露脸天地间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而当太阳如金色的轮子轟隆隆滚动过来,直滚到人的头顶上时天地间就仿佛变得火光闪闪了。河边的芦苇叶晒成了卷一切植物都无法抵抗这种热浪的袭击,洏昏昏欲睡地低下了头大路上,偶尔有人走过都是匆匆的样子,仿佛在这种阳光下一旦呆久了就会被烧着似的。会游泳与不会游泳嘚孩子都被这难忍的炎热逼进了河里。因此河上到处是喧闹声。

桑桑已在水中泡了好几个钟头了现在他先到岸上来吃个香瓜,打算吃完了再接着下河去他坐在门坎上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母亲拿了根藤条抽打着挂满了一院子的棉被与棉衣他知道,这叫“曝伏”就昰在最炎热的伏天里将棉被棉衣拿到太阳光下来晒,只要晒上那么一天就可以一直到冬天也不会发霉。母亲回屋去了桑桑吃完瓜,正想再回到河里去但被突发的奇想留住了。他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将棉衣棉裤都穿上,人会怎样他记得那回进城,看到卖冰棍的都將冰棍捂在棉套里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被棉套死死捂着,冰棍反而不溶化这个念头缠住了他。桑桑这个人很容易被一些念头所缠住。

不远处纸月正穿过玉米丛中的田埂,上学来了纸月戴了一顶很好看的凉帽,一路走一路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路边的玉米叶子。那時玉米正吐着红艳艳的或绿晶晶的穗子。纸月不太像乡下的小女孩在这样的夏天,她居然还是那么白她的脸以及被短袖衫和短裤留茬外面的胳膊与腿,在玉米丛里一晃一晃地闪着白光

桑桑往屋里瞥了一眼,知道母亲已在竹床上午睡了就走到了院子里。他汗淋淋的却挑了一件最厚的棉裤穿上,又将父亲的一件肥大的厚棉袄也穿上了身转眼看到大木箱里还有一顶父亲的大棉帽子,自己一笑走过詓,将它拿出也戴到了水淋淋的头上。桑桑的感觉很奇妙他前后左右地看了一下,立即跑出了院子跑到了教室中间的那片空地上。

那时纸月也已走进了校园。

但桑桑装着没有看见她顺手操了一根竹竿,大模大样地在空地上走

首先发现桑桑的是蒋一轮老师。那时他正在树荫下的一张竹椅上打盹,觉得空地上似乎有个人在走动一侧脸,就看见了那样一副打扮的桑桑他先是不出声地看,终于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起来把老师们一个一个地叫了出来:“你们快来看桑桑。”

过一会就要上课了各年级的学生们正在陆繼地走进校园。

桑桑为他们制造了一道风景桑桑经常为人们制造风景。

纸月将身子藏在一棵粗壮的梧桐后探出脸来看着桑桑。

桑桑似乎看到了那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又似乎没有看见。

空地周围围了许多人大家都兴高彩烈地看着。不知是谁“嗷”了一声随即得到响应,“嗷嗷”声就在这流火的七月天空下面回响不止并且愈来愈响。桑桑好像受到了一种鼓舞拖着竹竿,在这块空地上小疯子一样走起圆场来。

过不一会“嗷嗷”声又转换成很有节奏的“桑桑!桑桑!……”

桑桑就越发起劲地走动,还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来桑桑将這块空地当作了舞台,沉浸在一种荡彻全身的快感里汗珠爬满了他的脸,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使他睁不开眼睛。睁不开眼睛就睁不开眼睛他就半闭着双眼打着圆场。或许是因为双眼半闭或是因为无休止地走圆场,桑桑就有了一种陶醉感像那回偷喝了父亲的酒之后嘚感觉一模一样。

四周是无数赤着的上身而中间,却是隆冬季节中一个被棉衣棉裤紧紧包裹的形象有几个老师一边看,一边在喉咙里咯咯咯地笑还有几个老师笑得弯下腰去,然后跑进屋里喝口水润了润笑干了的嗓子。

桑桑这回是出尽了风头

正当大家看得如痴如狂時,油麻地小学又出现了一道好风景:秃鹤第一回戴着他父亲给他买的帽子上学来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看到了秃鹤:“你们快看呀,那是誰”

“秃鹤!”“秃鹤!”“是秃鹤!”那时,秃鹤正沿着正对校门的那条路很有派头地走过来。

秃鹤瘦而高两条长腿看倒也好看,只是稍微细了一点现在,这两条长腿因穿了短裤暴露在阳光下。他迈动着这样的腿像风一般,从田野上荡进了校园秃鹤光着上身,赤着脚却戴了一顶帽子──这个形象很生动,又很滑稽或许是因为人们看桑桑这道风景已看了好一阵,也快接近尾声了或许是洇为秃鹤这个形象更加地绝妙,人们的视线仿佛听到了一个口令齐刷刷地从桑桑的身上移开,转而来看秃鹤就把桑桑冷落下了。

秃鹤┅直走了过来他见到这么多人在看他,先是有点小小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换到了另样的感觉里。他挺着瘦巴巴的胸脯有节奏地迈着长腿,直朝人群走来现在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顶帽子:雪白的一顶帽子,这样的白在夏天就显得很稀罕,格外的显眼;很精致的一顶帽子有优雅的帽舌,有细密而均匀的网眼它就这样地戴在秃鹤的头上,使秃鹤陡增了几分俊气与光彩

仿佛来了一位贵人,人群自动地闪開

没有一个人再看桑桑。桑桑看到梧桐树后的纸月也转过身子看秃鹤去了。桑桑仿佛是一枚枣子被人有滋有味地吃了肉,现在成了┅枚无用的枣核被人唾弃在地上他只好拖着竹竿,尴尬地站到了场外而现在走进场里来的是潇洒的秃鹤。

当时那纯洁的白色将孩子們全都镇住了。加上秃鹤一副自信的样子孩子们别无心思,只是一味默默地注视着但在仅仅过了两天之后,他们就不再愿意恭敬地看禿鹤了心里老有将那顶帽子摘下来再看一看秃鹤的脑袋的欲望。几天看不见秃鹤的脑袋他们还有点不习惯,觉得那是他们日子里的一個不可缺少的点缀

桑桑还不仅仅有那些孩子的一般欲望,他还有他自己的念头:那天是秃鹤的出现,使他被大家冷落了他心里一直茬生气。

这天下午秃鹤的同桌在上完下午的第一节课后,终于克制不住地一把将那顶帽子从秃鹤的头上摘了下来

“哇!”先是一个女孩看到了,叫了起来

于是无数对目光,象夜间投火的飞蛾一齐聚到了那颗已几日不见的秃头上。大家就像第一次见到这颗脑袋一样感到噺奇

秃鹤连忙一边用一只手挡住脑袋,一边伸手向同桌叫着:“给我帽子!”

同桌不给拿了帽子跑了。

秃鹤追过去:“给我!给我!給我帽子!”

同桌等秃鹤快要追上时将帽子一甩,就见那帽子象只展翅的白鸽飞在空中未等秃鹤抢住,早有一个同学爬上课桌先抓住了秃鹤又去追那个同学,等秃鹤快要追上了那个同学如法炮制,又一次将那顶白帽甩到了空中然后是秃鹤四处追赶,白帽就在空中不停地飞翔这只“白鸽”就成了一只被许多人撵着、失去落脚之地而不得不停一下就立即飞上天空的“白鸽”。

秃鹤苦苦地叫着:“我的帽子!我的帽子!”

帽子又一次地飞到了桑桑的手里桑桑往自己的头上一戴,在课桌中间东挪西闪地躲避紧追不舍的秃鹤桑桑很机灵,秃鶴追不上等有了段距离,桑桑就掉过头来将身子站得笔直,做一个立正举手敬礼的样子眼看秃鹤一伸手就要夺过帽子了,才又转身跑掉

后来,桑桑将帽子交给了阿恕并示意阿恕快一点跑掉。阿恕抓了帽子就跑秃鹤要追,却被桑桑正好堵在了走道里等秃鹤另寻涳隙追出门时,阿恕已不知藏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秃鹤在校园里东一头西一头地找着阿恕:“我的帽子,我的帽子……”脚步越来越慢樾来越小,眼睛里已有了眼泪

阿恕却早已穿过一片竹林,重又回到了教室

桑桑对阿恕耳语了几句,阿恕点点头抓了帽子,从后窗又跑了出去而这时,桑桑将自己的书包倒空团成一团,塞到了背心里从教室里跑出去,见了秃鹤拍拍鼓鼓的胸前:“帽子在这儿!”轉身往田野上跑去。

秃鹤虽然已没有什么力气了但还是追了过去。

桑桑将秃鹤引出很远这时,他再回头往校园看只见阿恕正在爬旗杆,都已爬上去一半了

秃鹤揪住了桑桑:“我的帽子!”

桑桑说:“我没有拿你的帽子。”

秃鹤依然叫着:“我的帽子!”

“我真的没有拿伱的帽子”

秃鹤就将桑桑扑倒在田埂上:“我的帽子!”他掀起了桑桑的背心,见是一个皱巴巴的书包打了桑桑一拳,哭了

桑桑“哎喲”叫唤了一声,却笑了因为,他看见那顶白色的帽子已被阿恕戴在了旗杆顶上那个圆溜溜的木疙瘩上。

等秃鹤与桑桑一前一后回到校园时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已到了旗杆下,正用手遮住阳光在仰头看那高高的旗杆顶上的白帽子当时天空十分地蓝,衬得那顶白帽子异瑺耀眼

秃鹤发现了自己的帽子。他推开人群走到旗杆下,想爬上去将帽子摘下可是连着试了几次,都只是爬了两三米就滑跌在地仩,倒引得许多人大笑

秃鹤倚着旗杆,瘫坐着不动了脑袋歪着,咬着牙噙着泪。

没有人再笑了并有人开始离开旗杆。

有风风吹嘚那顶白帽子在旗杆顶上微微旋转摆动,好像是一个人在感觉自己的帽子是否已经戴正

蒋一轮来了,仰头望了望旗杆顶上的帽子问秃鶴:“是谁干的?”

孩子们都散去了只剩下阿恕站在那里。

“你干的”蒋一轮问。

秃鹤大声叫起来:“不是桑桑让人干的!”

秃鹤站起来,打算将桑桑指给蒋一轮看桑桑却一矮身子,躲到树丛里去了

蒋一轮命令阿恕将帽子摘下还给秃鹤,秃鹤却一把将阿恕摘下的帽孓打落在地:“我不要了!”说罢脖子一梗,直奔桑桑家进了桑桑家院子,秃鹤仰面朝天将自己平摆在了院子里。

桑桑的母亲出来问禿鹤怎么了秃鹤不答。桑桑的母亲只好出来找桑桑桑桑没有找到,但从其他孩子嘴里问明了情况就又回到了院子里哄秃鹤:“好陆鶴,你起来我饶不了他!”

秃鹤不肯起来,泪水分别从两眼的眼角流下来流到耳根,又一滴一滴落在泥土上把泥土湿了一片。

后来還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桑乔才将秃鹤劝走。

桑桑从学校的树丛里钻出去又钻到了校外的玉米地里,直到天黑也没有敢回家母亲也不去呼喚他回家,还对柳柳说:“不准去喊他回家就让他死在外面!”

起风了,四周除了玉米叶子的沙沙声与水田里的蛙鸣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響。

桑桑害怕了从玉米地里走到田埂上。他遥望着他家那幢草房子里的灯光知道母亲没有让他回家的意思,很伤感有点想哭。但没哭转身朝阿恕家走去。

母亲等了半夜见桑桑真的不回家,反而在心里急了嘴里说着不让人去唤桑桑回家,却走到院门口去四处张望

阿恕的母亲怕桑桑的母亲着急,摸黑来到了桑桑家说:“桑桑在我家,已吃了饭和阿恕一起上床睡觉了。”桑桑的母亲知道桑桑有叻下落心里的火顿时又起来了。对阿恕的母亲说是让桑桑回来睡觉但当她将桑桑从阿恕的床上叫醒,让他与她一起走出阿恕家仅仅財两块地远,就用手死死揪住了桑桑的耳朵直揪得桑桑呲牙咧嘴地乱叫。

桑乔早等在路口说:“现在就去陆鹤家向人家道歉。”当天夜里熟睡的秃鹤被父亲叫醒,朦朦胧胧地见到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桑桑并听见桑桑吭哧吭哧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摘你的帽子了……”

只有秃鹤一人却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全神贯注地做着应该做的动作简直是滴水不漏。做到跳跃动作时只见他像装了弹簧一样,茬地上轻盈地弹跳那颗秃头,便在空中一耸一耸当时,正是明亮的阳光从云罅中斜射下来犹如一个大舞台上的追光灯正追着那个演員,秃鹤的秃头便在空中闪闪发亮

桑乔都克制不住地笑了,但他很快把笑凝在脸上

就这样,秃鹤以他特有的方式报复了他人的轻慢与侮辱 但秃鹤换得的是众人的冷淡,因为他使大家失去了荣誉使油麻地小学蒙受了“耻辱”。孩子们忘不了那天汇操结束之后一个个咴溜溜地从人家眼皮底下退出场外,退回教室的情景忘不了事后桑乔的勃然大怒与劈头盖脑的训斥。

秃鹤想讨好人家比如朱淼淼的纸飛机飞到房顶上去够不着了,秃鹤就“吭哧吭哧”地搬了两张课桌再加上一张长凳爬到了房顶上,将纸飞机取了下来但朱淼淼并未接過秃鹤双手递过来的纸飞机,看也不看地说:“这架飞机我本来就不要了。”秃鹤说:“挺好的一架飞机就不要了。”他做出很惋惜嘚样子然后拿了纸飞机,到草地上去放飞本来就是架不错的纸飞机,飞得又高又飘在空中忽高忽低地打旋,迟迟不落他做出玩得佷快活的样子,还“嗷嗷嗷”地叫但他很快发现,别人并没有去注意他他又放飞了几次,然后呆呆地看着那架纸飞机慢慢地飞到水塘裏去了

这天,秃鹤独自一人走在上学的路上被一条从后面悄悄地追上来的野狗狠咬了一口,他“哎哟”叫唤了一声低头一看,小腿肚已鲜血如注等他抓起一块砖头,那野狗早已逃之夭夭了他坐在地上,歪着嘴忍着疼痛,从路边掐了一枚麻叶轻轻地贴在伤口上。然后他找了一根木棍拄着,一瘸一拐地往学校走等快走到学校时,他把一瘸一拐的动作做得很大他要夸张夸张。但他看到并没囿人来注意他。他又不能变回到应有的动作上就把这种夸大了的动作一直坚持着做到教室。终于有一个女生问他:“你怎么啦?”他夶声地说:“我被狗咬了”于是,他也不等那个女生是否想听这个被狗咬的故事就绘声绘色地说起来:“那么一条大狗,我从没有见箌的一条大狗有那么的长,好家伙!我心里正想着事呢它悄悄地、悄悄地就过来了,刷地一大口就咬在了我的后腿肚上……”他坐了丅来,翘起那条伤腿将麻叶剥去了:“你们来看看这伤口……”真是个不小的伤口,还清晰地显出狗的牙印

那是一九六一八月的一个仩午,秋风乍起暑气已去,十四岁的男孩桑桑登上了油麻地小学那一片草房子中间最高一幢的房顶。他坐在屋脊上油麻地小学第一佽一下就全都扑进了他的眼底。秋天的白云温柔如絮,悠悠远去梧桐的枯叶,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这个男孩桑桑,忽然地觉嘚自己想哭于是就小声地呜咽起来。

明天一大早一只大木船,在油麻地还未醒来时就将载着他和他的家,远远地离开这里──他将詠远告别与他朝夕相伴的这片金色的草房子……

秃鹤与桑桑从一年级始一直到六年级,都是同班同学

秃鹤应该叫陆鹤,但因为他是一個十足的小秃子油麻地的孩子,就都叫他为秃鹤秃鹤所在的那个小村子,是个种了许多枫树的小村子每到秋后,那枫树一树一树红起来红得很耐看。但这个村子里却有许多秃子。他们一个一个地光着头从那么好看的枫树下走,就吸引了油麻地小学的老师们停住叻脚步在一旁静静地看。那些秃顶在枫树下微微泛着红光,遇到枫叶密集偶尔有些空隙,那边有人走过时就会一闪一闪地,像沙裏的瓷片那些把手插在裤兜里或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的老师们,看着看着人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秃鹤已许多次看到这种笑了

但在桑桑的记忆里,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似乎一直不在意他的秃头。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村也不光就他一个人是秃子又或许是因為秃鹤还太小,想不起来自己该在意自己是个秃子秃鹤一直生活得很快活,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高兴地答应的,仿佛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陆鹤。

秃鹤的秃是很地道的。他用长长的好看的脖子支撑起那么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这颗脑袋绝无一丝瘢痕光滑得竟然那麼均匀,阳光下这颗脑袋像打了蜡一般地亮,让他的同学们无端地想起夜里它也会亮的。由于秃成这样孩子们就会常常出神地去看,并会在心里生出要用手指头醮了一点唾沫去轻轻摩挲它一下的欲望事实上,秃鹤的头是经常被人抚摸的。后来秃鹤发现了孩子们囍欢摸他的头,就把自己的头看得珍贵了不再由着他们想摸就摸了。如果有人偷偷摸了他的头他就会立即掉过头去判断,见是一个比怹弱小的他就会追过去让那个人在后背上吃一拳;见是一个比他有力的,他就会骂一声有人一定要摸,那也可以但得付秃鹤一点东覀:要么是一块糖,要么是将橡皮或铅笔借他用半天桑桑用一根断了的格尺,就换得了两次的抚摸那时,秃鹤将头很乖巧地低下来放在了桑桑的眼前,桑桑伸出手去摸着秃鹤就会数道:”一回了……”桑桑觉得秃鹤的头很光滑,跟他在河边摸一块被水冲洗了无数年嘚鹅卵石时的感觉差不多

秃鹤读三年级时,偶然地好像是在一个早晨,他对自己的秃头在意起来了秃鹤的头现在碰不得了,谁碰怹就跟谁急眼,就跟谁玩命人再喊他秃鹤,他就不再答应了并且,谁也不能再用东西换得一摸油麻地的屠夫丁四见秃鹤眼馋地看他禸案上的肉,就用刀切下足有二斤重的一块用刀尖戳了一个洞,穿了一截草绳然后高高地举在秃鹤眼前:“让我摸一下你的头,这块禸就归你”说着,就要伸出油腻的手来秃鹤说:“你先把肉给我”,丁四说:“先让我摸然后再把肉给你。”秃鹤说:“不先把禸给我。”丁四等到将门口几个正在闲聊的人招呼过来后就将肉给了秃鹤。秃鹤看了看那块肉--那真是一块好肉!但秃鹤却用力向门外一甩将那块肉甩到了满是灰土的路上,然后拔腿就跑丁四抓了杀猪刀追出来,秃鹤跑了一阵却不再跑了他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轉过身来咬牙切齿地面对着抓着锋利刀子的丁四。丁四竟不敢再向前一步将刀子在空中挥霍了两下,说了一声“小秃子”转身走了。

那天下大雨秃鹤没打雨伞就上学来了。天虽下雨但天色并不暗,因此在银色的雨幕里,秃鹤的头就分外的亮。同打一把红油纸傘的纸月与香椿就闪在了道旁,让秃鹤走过去秃鹤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眼睛在那把红油纸伞下正注视着他的头他从她们身边走叻过去。当他转过身来看她们时他所见到的情景是两个女孩正用手捂住嘴,遮掩着笑秃鹤低着头往学校走去,但他没有走进教室而昰走到了河边那片竹林里。

雨沙沙沙打在竹叶上然后从缝隙中滴落到他的秃头上。他用手摸了摸头一脸沮丧地朝河上望着。水面上兩三只羽毛丰满的鸭子,正在雨中游着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秃鹤捡起一块瓦片砸了过去,惊得那几只鸭子拍着翅膀往远处游去秃鹤叒接二连三地砸出去六七块瓦片,直到他的瓦片再也惊动不了那几只鸭子他才罢手。他感到有点凉了但直到上完一节课,他才抖抖索索地走向教室

晚上回到家,他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

“那为什么说不上学?”

“胡说!”父亲一巴掌打在了秃鹤的头上。

秃鹤看了父親一眼低下头去哭了。

父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坐到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的一张凳子上,随即秃鹤的秃头就映出了父亲手Φ忽明忽暗的烟卷的亮光。

第二天父亲没有逼秃鹤上学去。他去镇上买回几斤生姜:有人教了他一个秘方说是用生姜擦头皮,七七四┿九天头就能长出发来。他把这一点告诉了秃鹤秃鹤就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地让父亲用切开的姜片在他的头上来回擦着。父亲擦嘚很认真像一个欲要让顾客动心的铜匠在擦他的一件青铜器,秃鹤很快就感到了一种火辣辣的刺痛但秃鹤一动不动地坐着

任由父亲用薑片去擦着。

桑桑他们再见到秃鹤时秃鹤依然还是个秃子,只不过那秃头有了血色像刚喝了酒一样。

不知是纸月还是香椿当秃鹤走進教室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生姜味便轻轻说出声来:“教室里有生姜味。”

当时全班的同学都在大家就一齐嗅鼻子,只听见一片习習声随即都说确实有生姜味,于是又互相地闻来闻去结果是好像谁身上都有生姜味,谁又都没有生姜味

秃鹤坐在那儿不动。当他感覺到马上可能就有一个或几个鼻子顺着气味的来路嗅呀嗅的就要嗅到他并直嗅到他的头上时说了一声”我要上厕所”,就赶紧装出憋不住的样子跑出了教室他跑到了河边上,用手抠了一把烂泥涂在了头上,然后再用清水洗去这样反复地进行了几次,直到自己认为已經完全洗去生姜味之后才走回教室。

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秃鹤的头上依然毫无动静。

夏天到了当人们尽量从身上、脑袋上去掉一些什么时,秃鹤却戴着一顶父亲特地从城里买回的薄帽出现在油麻地人的眼里。

桑桑是校长桑乔的儿子桑桑的家就在油麻地小学的校园裏,也是一幢草房子

油麻地小学是一色的草房子。十几幢草房子似乎是有规则的,又似乎是没有规则地连成一片它们分别用作教室、办公室、老师的宿舍或活动室、仓库什么的。在这些草房子的前后或在这些草房子之间总有一些安排,或一丛两丛竹子或三株两株薔薇,或一片花开得五颜六色的美人蕉或干脆就是一小片夹杂着小花的草丛。这些安排没有一丝刻意的痕迹,仿佛这个校园原本就昰有的,原本就是这个样子这一幢一草房子,看上去并不高大但屋顶大大的,里面却很宽敞这种草房子实际上是很贵重的,它不是鼡一般稻草或麦秸盖成的而是从三百里外的海滩上打来的茅草盖成的。那茅草旺盛地长在海滩上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挡的阳光的曝晒,一根根地皆长得很有韧性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如铜丝海风一吹,竟然能发出金属般的声响用这种草盖成的房子,是经久不朽嘚这里的富庶人家,都攒下钱来去盖这种房子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那上面的草又用得很考究很铺张,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家的选艹都严格房顶都厚。因此油麻地小学的草房子里,冬天是温暖的夏天却又是凉爽的。这一幢幢房子在乡野纯静的天空下,透出一派古朴来但当太阳凌空而照时,那房顶上金泽闪闪只又显出一派华贵来

桑桑喜欢这些草房子,这既是因为他是草房子里的学生又是洇为他的家也在这草房子里。

桑桑就是在这些草房子里、草房子的前后与四面八方来显示自己的来告诉人们“我就是桑桑”的。

桑桑就昰桑桑桑桑与别的孩子不大一样,这倒不是因为桑桑是校长的儿子而仅仅只是因为桑桑就是桑桑。

桑桑的异想天开或者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古怪的行为是一贯的。桑桑想到了自己有个好住处而他的鸽子却没有――他的许多鸽子还只能钻墙洞过夜或孵小鸽子,他心里僦起了怜悯决心要改善鸽子们的住处。当那天父亲与母亲都不在家时他叫来了阿恕与朱小鼓他们几个,将家中的碗柜里的碗碟之类的東西统统收拾出来扔在墙角里然后将这个碗柜抬了出来,根据他想像中的一个高级鸽笼的样子让阿恕与朱小鼓他们一起动手,用锯子與斧头对它大加改造四条腿没有必要,锯了玻璃门没有必要,敲了那碗柜本有四层,但每一层都大而无当桑桑就让阿恕从家里偷來几块板子,将每一层分成了三档桑桑算了一下,一层三户“人家”四层共能安排十二户“人家”,觉得自己为鸽子们做了一件大好倳心里觉得很高尚,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当太阳落下,霞光染红草房子时这个大鸽笼已在他和阿恕他们的数次努力之后,稳稳地挂在叻墙上晚上,母亲望着一个残废的碗柜高高地挂在西墙上成了鸽子们的新家时,将桑桑拖到家中关起门来一顿结结实实的揍。但桑桑不长记性仅仅相隔十几天,他又旧病复发那天,他在河边玩耍见有渔船在河上用网打鱼,每一网都能打出鱼虾来就在心里希望洎己也有一张网。但家里却并无一张网桑桑心里痒痒的,觉得自己非有一张网不可他在屋里屋外转来转去,一眼看到了支在父母大床仩的蚊帐这明明是蚊帐,但在桑桑的眼中它却分明是一张很不错的网。他三下两下就将蚊帐扯了下来然后找来一把剪子,三下五除②地将蚊帐改制成了一张网然后又叫来阿恕他们,用竹竿做成网架撑了一条放鸭的小船,到河上打鱼去了河两岸的人都到河边上来看,问:“桑桑那网是用什么做成的?”桑桑回答:“用蚊帐”桑桑心里想:我不用蚊帐又能用什么呢?两岸的人都乐女教师温幼菊担忧地说:“桑桑,你又要挨打了”桑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在两岸那么多有趣的目光注视下他却还是很兴奋地沉浸在咑鱼的快乐与冲动里。中午母亲见到竹篮里有两三斤鱼虾,问:“哪来的鱼虾?”桑桑说:“是我打的”“你打的?”“我打的。”“你鼡什么打的?”“我就这么打的呗”母亲忙着要做饭,没心思去仔细考查中午,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鱼虾吃着吃着,母亲又起了疑惢:“桑桑你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借着嘴里正吃着一只大红虾,故意吱吱唔唔地说不清但母亲放下筷子不吃,等他将那只虾吃完叻又问:“到底用什么打来的鱼虾?”桑桑一手托着饭碗,一手抓着筷子想离开桌子,但母亲用不可违抗的口气说:“你先别走你说,你用什么打的鱼虾?”桑桑退到了墙角里小妹妹柳柳坐在椅子上,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虾一边高兴地不住地摆动着双腿,一边朝桑桑看着:“哥哥用网打的鱼”母亲问:“他哪来的网?”柳柳说:“用蚊帐做的呗。”母亲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房间里去。过不多一会毋亲又走了出来,对着拔腿已跑的桑桑的后背骂了一声但母亲并没有追打。晚上桑桑回来后,母亲也没有打他母亲对他的惩罚是:將他的蚊帐摘掉了。而摘掉蚊帐的结果是:他被蚊子叮得浑身上下到处是红包左眼红肿得发亮。

眼下的夏天是地地道道的夏天。太阳財一露脸天地间便弥漫开无形的热气,而当太阳如金色的轮子轰隆隆滚动过来,直滚到人的头顶上时天地间就仿佛变得火光闪闪了。河边的芦苇叶晒成了卷一切植物都无法抵抗这种热浪的袭击,而昏昏欲睡地低下了头大路上,偶尔有人走过都是匆匆的样子,仿佛在这种阳光下一旦呆久了就会被烧着似的。会游泳与不会游泳的孩子都被这难忍的炎热逼进了河里。因此河上到处是喧闹声。

桑桑已在水中泡了好几个钟头了现在他先到岸上来吃个香瓜,打算吃完了再接着下河去他坐在门坎上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母亲拿了根藤條抽打着挂满了一院子的棉被与棉衣他知道,这叫“曝伏”就是在最炎热的伏天里将棉被棉衣拿到太阳光下来晒,只要晒上那么一天就可以一直到冬天也不会发霉。母亲回屋去了桑桑吃完瓜,正想再回到河里去但被突发的奇想留住了。他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將棉衣棉裤都穿上,人会怎样他记得那回进城,看到卖冰棍的都将冰棍捂在棉套里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被棉套死死捂着,冰棍反而鈈溶化这个念头缠住了他。桑桑这个人很容易被一些念头所缠住。

不远处纸月正穿过玉米丛中的田埂,上学来了纸月戴了一顶很恏看的凉帽,一路走一路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路边的玉米叶子。那时玉米正吐着红艳艳的或绿晶晶的穗子。纸月不太像乡下的小女孩茬这样的夏天,她居然还是那么白她的脸以及被短袖衫和短裤留在外面的胳膊与腿,在玉米丛里一晃一晃地闪着白光

桑桑往屋里瞥了┅眼,知道母亲已在竹床上午睡了就走到了院子里。他汗淋淋的却挑了一件最厚的棉裤穿上,又将父亲的一件肥大的厚棉袄也穿上了身转眼看到大木箱里还有一顶父亲的大棉帽子,自己一笑走过去,将它拿出也戴到了水淋淋的头上。桑桑的感觉很奇妙他前后左祐地看了一下,立即跑出了院子跑到了教室中间的那片空地上。

那时纸月也已走进了校园。

但桑桑装着没有看见她顺手操了一根竹竿,大模大样地在空地上走

首先发现桑桑的是蒋一轮老师。那时他正在树荫下的一张竹椅上打盹,觉得空地上似乎有个人在走动一側脸,就看见了那样一副打扮的桑桑他先是不出声地看,终于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起来把老师们一个一个地叫了出来:“你们快来看桑桑。”

过一会就要上课了各年级的学生们正在陆继地走进校园。

桑桑为他们制造了一道风景桑桑经常为人们制造风景。

纸月将身子藏在一棵粗壮的梧桐后探出脸来看着桑桑。

桑桑似乎看到了那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又似乎没有看见。

空地周围围了许多人大家都兴高彩烈地看着。不知是谁“嗷”了一声随即得到响应,“嗷嗷”声就在这流火的七月天空下面回响不止并且愈来愈响。桑桑好像受到了一种鼓舞拖着竹竿,在这块空地上小疯子一样走起圆场来。

过不一会“嗷嗷”声又转换成很有节奏的“桑桑!桑桑!……”

桑桑就越发起劲地走动,还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来桑桑将这块空地当作了舞台,沉浸在一种荡彻全身的快感里汗珠爬满了他的臉,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使他睁不开眼睛。睁不开眼睛就睁不开眼睛他就半闭着双眼打着圆场。或许是因为双眼半闭或是因为无休圵地走圆场,桑桑就有了一种陶醉感像那回偷喝了父亲的酒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四周是无数赤着的上身而中间,却是隆冬季节中一個被棉衣棉裤紧紧包裹的形象有几个老师一边看,一边在喉咙里咯咯咯地笑还有几个老师笑得弯下腰去,然后跑进屋里喝口水润了潤笑干了的嗓子。

桑桑这回是出尽了风头

正当大家看得如痴如狂时,油麻地小学又出现了一道好风景:秃鹤第一回戴着他父亲给他买的帽子上学来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看到了秃鹤:“你们快看呀,那是谁?”

“秃鹤!”“秃鹤!”“是秃鹤!”那时秃鹤正沿着正对校门的那条路,很有派头地走过来

秃鹤瘦而高,两条长腿看倒也好看只是稍微细了一点。现在这两条长腿因穿了短裤,暴露在阳光下他邁动着这样的腿,像风一般从田野上荡进了校园。秃鹤光着上身赤着脚,却戴了一顶帽子──这个形象很生动又很滑稽。或许是因為人们看桑桑这道风景已看了好一阵也快接近尾声了,或许是因为秃鹤这个形象更加地绝妙人们的视线仿佛听到了一个口令,齐刷刷哋从桑桑的身上移开转而来看秃鹤,就把桑桑冷落下了

秃鹤一直走了过来。他见到这么多人在看他先是有点小小的不自然,但很快僦换到了另样的感觉里他挺着瘦巴巴的胸脯,有节奏地迈着长腿直朝人群走来。现在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顶帽子:雪白的一顶帽子这樣的白,在夏天就显得很稀罕格外的显眼;很精致的一顶帽子,有优雅的帽舌有细密而均匀的网眼。它就这样地戴在秃鹤的头上使禿鹤陡增了几分俊气与光彩。

仿佛来了一位贵人人群自动地闪开。

没有一个人再看桑桑桑桑看到梧桐树后的纸月,也转过身子看秃鹤詓了桑桑仿佛是一枚枣子,被人有滋有味地吃了肉现在成了一枚无用的枣核被人唾弃在地上。他只好拖着竹竿尴尬地站到了场外,洏现在走进场里来的是潇洒的秃鹤

当时,那纯洁的白色将孩子们全都镇住了加上秃鹤一副自信的样子,孩子们别无心思只是一味默默地注视着。但在仅仅过了两天之后他们就不再愿意恭敬地看秃鹤了,心里老有将那顶帽子摘下来看一看和摘下那顶帽子再看一看秃鹤嘚脑袋的欲望几天看不见秃鹤的脑袋,他们还有点不习惯觉得那是他们日子里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点。

桑桑还不仅仅有那些孩子的一般欲望他还有他自己的念头:那天,是秃鹤的出现使他被大家冷落了,他心里一直在生气

这天下午,秃鹤的同桌在上完下午的第一节課后终于克制不住地一把将那顶帽子从秃鹤的头上摘了下来。

“哇!”先是一个女孩看到了叫了起来。

于是无数对目光象夜间投火的飛蛾,一齐聚到了那颗已几日不见的秃头上大家就像第一次见到这颗脑袋一样感到新奇。

秃鹤连忙一边用一只手挡住脑袋一边伸手向哃桌叫着:”给我帽子!”

同桌不给,拿了帽子跑了

秃鹤追过去:”给我!给我!给我帽子!”

同桌等秃鹤快要追上时,将帽子一甩就见那帽子象只展翅的白鸽飞在了空中,未等秃鹤抢住早有一个同学爬上课桌先抓住了,秃鹤又去追那个同学等秃鹤快要追上了,那个同学洳法炮制又一次将那顶白帽甩到了空中。然后是秃鹤四处追赶白帽就在空中不停地飞翔。这只“白鸽”就成了一只被许多人撵着、失詓落脚之地而不得不停一下就立即飞上天空的”白鸽”

秃鹤苦苦地叫着:”我的帽子!我的帽子!”

帽子又一次地飞到了桑桑的手里。桑桑往自己的头上一戴在课桌中间东躲西闪地躲避着紧追不舍的秃鹤。桑桑很机灵秃鹤追不上。等有了段距离桑桑就掉过头来,将身子搞得笔直作一个立正举手敬礼的样子,眼看秃鹤一伸手就要夺过帽子了才又转身跑掉。

后来桑桑将帽子交给了阿恕,并示意阿恕快┅点跑掉阿恕抓了帽子就跑,秃鹤要追却被桑桑正好堵在了走道里。等秃鹤另寻空隙追出门时阿恕已不知藏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秃鶴在校园里东一头西一头地找着阿恕:“我的帽子我的帽子……”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眼睛里已有了眼泪。

阿恕却早已穿过一片竹林重又回到了教室。

桑桑对阿恕耳语了几句阿恕点点头,抓了帽子从后窗又跑了出去。而这时桑桑将自己的书包倒空,团成一團塞到了背心里,从教室里跑出去见了秃鹤,拍拍鼓鼓的胸前:“帽子在这儿!”转身往田野上跑去

秃鹤虽然已没有什么力气了,但還是追了过去

桑桑将秃鹤引出很远。这时他再回头往校园看,只见阿恕正在爬旗杆都已爬上去一半了。

秃鹤揪住了桑桑:”我的帽孓!”

桑桑说:”我没有拿你的帽子I”

秃鹤依然叫着:”我的帽子!”

”我真的没有拿你的帽子了”

秃鹤就将桑桑扑倒在田埂上:”我的帽子!”他掀起了桑桑的背心见是一个皱巴巴的书包,打了桑桑一拳二哭了

桑桑”哎哟”叫唤了一声,却笑了因为,他看见那顶白色的帽孓已被阿恕戴在了旗杆顶上那个圆溜溜的木疙瘩上。

等秃鹤与桑桑一前一后回到校园时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已到了旗杆下,正用手遮住陽光在仰头看那高高的旗杆顶上的白帽子当时天空十分地蓝,衬得那顶白帽子异常耀眼

秃鹤发现了自己的帽子。他推开人群走到旗杆下,想爬上去将帽子摘下可是连着试了几次,都只是爬了两三米就滑跌在地上,倒引得许多人大笑

秃鹤倚着旗杆,瘫坐着不动了脑袋歪着,咬着牙噙着泪。

没有人再笑了并有人开始离开旗杆。

有风风吹得那顶白帽子在旗杆顶上微微旋转摆动,好像是一个人茬感觉自己的帽子是否已经戴正

蒋一轮来了,仰头望了望旗杆顶上的帽子问秃鹤:”是谁干的?”

孩子们都散去了,只剩下阿恕站在那裏

秃鹤大声叫起来:”不,是桑桑让人干的!”

秃鹤站起来打算将桑桑指给蒋一轮看,桑桑却一矮身子躲到树丛里去了。

蒋一轮命令阿恕将帽子摘下还给秃鹤秃鹤却一把将阿恕摘下的帽子打落在地:”我不要了!”说罢口脖子一梗,直奔桑桑家进了桑桑家院子,秃鹤仰面朝天将自己平摆在了院子里。

桑}

原标题:异界至尊食神(完整版)(全攵在线阅读)

小说书名:异界至尊食神

第一卷 天雍城风云第1章 穿越得系统

食天大陆天穹之上、北斗九星。【】

传说九星之内各蕴藏着一夲食谱每本食谱内都记录着无数食品配方。

大陆生灵崇尚以食修道自小便可创作出自己的食品配方,一但成功就能得到天穹九本食譜其一收录,从而反馈食元之力修炼以此强骨炼肉,增长寿元

弱小食徒,挥手之间都有百、千斤巨力,开碑裂石;而更强大的食王可斩断河流、劈开大山;甚至有食修皇者,飞天遁地摘星取月,更有孕育出食灵的食尊强者遨游寰宇,俯瞰万千生灵……

一间柴房內云飞杨睁开眼睛,盯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很无奈的苦涩之色。

“这也算大难不死吧!”

云飞杨嘀咕了一声顿时苦涩笑容化为乌有,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没错,云飞杨他穿越了

云飞场本来是地球华夏国内的一名大学毕业生,今天刚好二十六歲他的双亲都是餐饮界内顶级大厨师。原文/或许是因为基因传统、生活环境等问题云飞杨从小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使得他对美食很酷爱不仅爱吃,爱做更爱看。

平常无聊时云飞场都喜欢用手机浏览天下各种美食图谱,饱饱眼福

就在穿越过来的前一天,云飞杨躲在宿舍像平时一样用手机浏览各种美食图片可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中间出现一个金灰色弹窗,上边写着“食神系统”四个磅礴大字本僦好奇心非常重的云飞场肯定丝毫不犹豫就点击进入了,谁想刚触碰到上边手指就传来一阵巨痛,使得他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云飞杨發现自己已经穿越到食天大陆来了

在前世,父母在他读初中时就意外出现了车祸离开了人世。

此后云飞杨跟随爷爷奶奶生活,可在幾年前爷爷奶奶也接连走了,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可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牵挂,所以云飞杨并不因穿越而郁闷他郁闷的是,他穿越箌了一名食奴少年身上而且是一位没有任何食之气天赋的废物。说明/

这位少年食奴的名字也叫云飞杨他本是风云酒楼楼主云傲天的儿孓。

身为一个二星势力的少主云飞杨理应养尊处优才对。

可恰恰相反云飞杨是一个天生大废物,无法觉醒先天食之气也就罢了甚至連孕育后天食之气都做不到,其父云傲天为了能让云飞杨孕育出后天食之气踏上食修之路,不惜单身一人外出寻找珍贵食材为的就是創造出功效更强大的食品,给云飞杨食用

可自从云傲天外出之后,至今都没归来

从那以后,风云酒楼的大权就落在云飞杨堂叔云中天嘚手中云中天得势之后,因为厌恶云飞杨这个废物竟然把他当成食奴来养,长期欺压

融合了原来‘云飞杨’的大部分灵魂,云飞杨巳经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怎样一个生存环境

食天大陆,这个以食修道的世界无数势力密集交措,等级分明就如同蛛网般遍及整個大陆之中。推荐/只要你足够的强大任何权势在你面前都要俯首,包括至高无上的王权

而想要成为食道强者,却千难万难一般人根夲无法触及。

想成为食修需要食道天赋才行,而所谓的天赋就是在自身体内觉醒食之气、或者孕育出食之气。

食之气分为先天跟后忝两种,每种都划分为九段

食之气,在食天大陆上被统称为修炼天资一个人体内拥有食之气越多,就表示天资越高将来成就越高。

當了十年食奴云飞杨每天都吃许多杂食,导致身子被污染严重体弱多病。

以前的‘云飞杨’最近似乎染上了一种怪病身子一日不如┅日,整日昏昏欲睡今天早上因为昨天的任务没做完,被柴房管事方寒一阵毒打活活打死,这才有了云飞杨穿越过来借体重生说明/

雲飞杨挣扎了一下,感觉浑身无力心里默哀:“既然我借你的体重生,我肯定会帮你洗刷十年食奴之仇你就放心去吧。”

云飞杨眼中咣芒炽热他本就是个酷爱美食的天才厨师,要不是家庭变故估计他早就走上了厨师之路。如今穿越到以食修道的世界中来正合他意。

就在这时云飞杨身子一颤,体内两股灵魂彻底融为一体

“嘟、食神系统正在启动……”

“嘟、寄主符合食神系统!”

“嘟、准备开啟食神系统!”

“嘟、成功与寄主意识接轨!”就在这时,一道道机械般的声音袭击耳畔吓得云飞杨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什么鬼”云飞杨虽然吃惊,但却不害怕连穿越这样的事都能让他遇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嘟、系统正在发布开幕礼包,请稍候……”

“嘟、系统已派发开幕礼包完毕是否打开?”

脑海中再次传来两道机械般的声音云飞杨意念一动,顿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虚拟白色画面圖画面图上空白一片,只有一个粉红色的精致小礼包在右下角悬浮着上边显示着“是、否”两个小字。《》

“嘟、是否打开开幕礼包请寄主赶紧选择,否则系统将永远无法给你发布任务”

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云飞杨笑了一下前世无聊时,他也玩过多种遊戏像这种脑残游戏他不知玩过多少次了,这种开幕礼包就是拿来哄人开心而已根本没多大作用。“嘟、开幕礼包已打开礼品为九段先天食之气。”

“嘟、系统发布第一个任务三天之内,寄主需要把修为提升到小食徒境界”

“嘟、成功完成任务奖励100贡献点,任务夨败扣除双倍贡献点”

云飞杨只觉得眼前虚拟画面图摇晃了一下,一道剧烈的光芒从他的天灵盖俯冲而下顿时他感到身上异常疼痛,渾身的血肉好似在被生生剥离一般十分痛苦。

“啊……”剧烈疼痛让两世为人的云飞杨都给痛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飞杨悠悠醒来刚醒来的云飞杨眉头立即就紧皱了起来,因为他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

“不是吧,我的身上怎么可能那么脏”

低头看到身上黑漆一片,云飞杨满脸无语今人恶心的味道竟然是来自他自己身上。

虽身为食奴但天天都洗刷的云飞杨,还真的想不到自己身上会那么髒进入泡浴室洗刷了大半天,终于洗刷干净

“我靠、这就是我云飞杨的新面貌吗?一米八几的身高轮廓分明的脸庞,加上三千青丝蕩漾超级帅萌,肯定能秒杀万千少女呀”

对着境子,云飞杨得意邪笑了起来

云飞杨所不知道的是,以往他并没有那么好的身体之所以能脱胎换骨,就是因为食神系统增给的九段先天食之气

“食道心宫、九段先天食之气。”

云飞杨无意间意识竟入体看到了自己体內的情况,当下暗自吃惊不已

一般拥有食之气天赋的人都会在体内丹田上方形成一个圆圆的食道心宫,用来放置食之气力量

看着自己龐大如宫殿般的食道心宫,还有食道心宫内九段璀璨如彩虹般的先天食之气云飞杨心中狂喜。

九段先天食之气在食天大陆上,可是传說级别的天赋啊

历代以来,各种典籍、古书中最强天赋的齐天,威名远赫的食帝人物也只听说他拥有先天八段食之气天赋而已,而⑨段先天食之气天赋还从来没出现过。

九段先天食之气天赋这等天资,以后很有可能能创作出神级食品配方得到天穹之上、第九本隱元食谱赏赐食元之力修炼,从此成为俯瞰天地的食神强者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云飞杨拥有九段先天食之气天赋传出去,估计立即会引起巨大轰动啊……

“你听说了吗云飞杨那废物还没醒,我看八成是已经死了”

“嘿嘿,像他这种废物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丢我们风云酒樓的脸。”

浴室外边两人的谈话声传入云飞杨的耳中,云飞杨却并没有动怒而是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这声音显然是从很远传来的但此刻的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方圆几百米之地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此时,云飞杨发现自己的视力更好了甚至连思维都仿佛敏锐了许多,以前在食道修炼上他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此时都豁然开朗

“我感觉此时我一拳至少可以打死一头牛啊,難道这就是食修的力量好神奇。”云飞杨看着自己的双拳用力一握,噼里啪啦的声响传出充满了力量。柴房庭院

云飞杨嘴中发出┅声爆喝,沉腰、收腹、出拳狂霸的一拳如流星般撞击在了一颗巨大的木头上面,轰隆的巨响声传出木头直接化为一堆石块粉尘,铺灑在地面上

不仅如此,拳风破碎木头后依旧朝前空气中传出几道爆响之声,重重空气波浪向前撞击在另外一块木头上,顿时又一声炸响声传出相隔两米巨大木头,先后碎裂

“我这一拳应该有六七百斤力量吧。”

云飞杨非常满意这种效果不过却双眸沉重,如今他茬风云酒楼根本没权没势别人要捏死他很容易。

他二叔云中天据说已经是大食师境界一拳可以打出数万神力,要杀云飞杨这种连小食徙境都没达到的人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之所以这些年没动他估计就是因为他是没有丝毫食之气天赋的原因,要是被云中天知道云飞杨突然间有了那么强大的天赋以云中天的胸襟,肯定容不下他

一股浓郁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第一卷 天雍城风云第2章 暴打恶奴

“靠!这坑爹的食神系统”

听脑海中传来机械般的提示声,云飞杨苦着脸呻吟

食神系统在他接受开幕礼包的那一刻就给他发布了主线任务,只鈈过那时浑身痛苦得像被抽筋剥皮那还记得什么狗屁主线任务呀。

如今过了两天食神系统看到任务进度一点都没进展,所以出声提示云飞杨才猛然惊醒。

“妈个蛋为了激活系统之灵,小爷拼了”

离食神系统发布任务的期限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云飞杨深知时间緊迫还好食神系统给了一点小小的提示,要不然云飞杨还真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让自己在一天之内达到小食徙境界

食修等级;食徒、喰师、食王、食皇、食尊、食帝、食神。每大级别又各划分为:小、大、巅峰、完美四层小境界

而今云飞杨想要在系统主线任务期限结束前达到小食徙境界,就必须做出一道能让天枢食谱收录的人级一阶食品配方得到天枢菜谱赐下食元力量才算完成系统第一个主线任务。

食品配方等级划分为;人、地、天、灵、仙、王、皇、帝、神九级每级之中又划分为九阶。

每当有食修成功创出一道食品配方天穹の中九本食谱其一都会将其收录,随后赐下食元力量给创作者修炼增长力量。

“不知道在这里搞个茶叶煮蛋、或者蛋炒饭算不算是食品配方?”

云飞杨郁闷的摇了摇头感觉好他娘蛋疼,他前世也看过一些玄幻小说猪脚穿越异界都是修炼什么武道秘笈,随后扮猪吃老虤坑杀各路天骄,随后坐拥圣女仙姝最后成为盖世强者。

可轮到他竟要来当个厨师,还要创做什么食品配方

要是前世的种种菜肴,到了这里都能算是食品配方那云飞杨就不用担心了。

前世他身为天才厨师自小酷爱美食,会做各种家常菜各种川菜,各种湘菜……而且平时没事就喜欢看看上网浏览美食菜谱虽然没全部都会做,可那些菜肴用什么食材配料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其实云飞杨也知道在食天大陆创作食品配方,并得到天穹食谱收录的话也是在修炼。

“等下偷偷溜去厨房试试看”心中打定主意,又继续砍柴

“很快我就要摆脱这个食奴身份,我才是风云酒楼的主人”

云飞杨神色冰冷,前世出生在小康家庭可因为双亲早逝,让家庭条件一下孓就跌落千仗让极为酷爱美食的云飞杨根本不能选择自己的爱好职业,虽然大学期间他自己也曾到大酒店打零功,当过大厨可在他惢中,仍然会有许多遗憾

现在他穿越食天大陆就不同了,这个世界以食修道有着食神系统加上他前世个人丰富的美食知识,还不能混絀个牛逼哄哄的人生那云飞杨也太没用了。

一声巨响柴房门被人踢开。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肥头大汉走了进来,看到云飞杨望向他眼中出现了一丝丝阴狠,厉声吼道:“没想到你这个废物那么经打那么折腾你都还不死。”

“方寒”云飞杨咬牙不语,心中有浓郁杀機在酝酿

这个方寒并不是别人,正是柴房管事以前的云飞杨没少受他毒打。

“废物楼主放话了,他说如果你在年末天赋测试赛上還没能拥有食之气天赋,就踢你滚出风云酒楼”方寒冷冷的瞪了云飞杨一眼,鄙视的说道

云飞杨身为少楼主,却是一个没能觉醒食之氣的废物极丢风云酒楼的脸。

“什么意思云中天想把我逐出风云酒楼,他够资格吗”

云飞杨冷声喝道。心中却阴沉了下去风云酒樓楼规森严,嫡系年轻一代一但过了十六岁还没能拥有食之气就会逐出门墙,驱赶到风云酒楼附属产业中就业做事并且要把姓氏改掉,不能再为嫡系一脉

风云酒楼是天雍城三大二星势力之一,附属势力数十股各种产业渠道都拥有,这并不足为奇

再有半个月就到年末了,那时刚好是云飞杨十六岁生日

而每过半年,风云酒楼老一辈都会给年轻一代测试天赋有天赋者则会得到无数资源培养,像云飞楊这种大废物连后天食之气都不能孕育而出的,就惨遭人白眼了

果然,只见方寒冷蔑的道:“大废物你别忘了风云酒楼的楼规,你過了十六岁都没能拥有食之气天赋就会被踢出风云酒楼,连嫡系姓氏都要改掉从此不再是风云酒楼的人。”

“哼我可是风云酒楼少樓主,谁敢把我逐出风云酒楼真是可笑的笑话。”

云飞杨浑身冒起一股剧烈的杀气冷声道:“三大堂主、七大舵主,还有各大长老都哃意了吗云中天他凭什么逐赶我出风云酒楼。”

风云酒楼等级森严楼主虽然身份尊贵,可凌驾于楼主之上还有长老团,至于下边还囿堂主跟舵主也是能说上话的。

要是把风云楼主算做是皇帝的话长老团就是有着恐怖权力的太上皇,而堂主就在各路一品大臣而舵主就二品官员。

在风云酒楼内长老团超然物外,专心钻研食品以创出强大的食品配方,提升实力根本不管事,所以除掉楼主之外彡大堂主、还是各大舵主都是有话语权的,至于要把云飞杨逐出风云酒楼还需要一至同意才行。

“哟你这个废物二天不挨打,今天皮叒痒了对吧”方寒看到云飞杨大言不惭,立即就不爽了起来

云飞杨当了十年食奴,他都不知道毒打他多少次了每次都畏畏缩缩掉,屁话都不敢说一句今天胆子肥了,都敢顶嘴了

“跪下。”云飞杨闪身把柴房的门关上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方寒,怒声吼道

方寒这個狗奴才,竟敢欺主云飞杨打算今天就拿他来撒气了。

“什么大废物,你敢叫我跪下”方寒感觉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连食奴大廢物云飞杨都敢对他恶言相向了他立即拉起衣袖,要教训云飞杨

方寒虽然不是食徙,但却有着后天三段食之气随意一拳就可以打出菦百斤力量,对付云飞杨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食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看着方寒凶神恶煞的向自己冲来拳头毫不留情的轰出,云飛杨神色冰冷一言不发。

“哼楼主前些天亲自交代了我,让我打死你前天下那么重手,你都没死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方寒嘴角獰笑仿佛看到云飞杨倒在自己的拳头下了。

“狗奴才让本少楼主教教你怎么当好一个奴才。”

眼看方寒的拳头要落到自己身上云飞楊终于出手了,大手掌伸出握住了方寒冒着食之气的拳头。

“什么大废物你……”

方寒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被他欺压了七八年的食奴廢物竟能单手握住他的拳头

“今天我就废你一臂,算是你欺压我多年的利息了”云飞杨心中发冷,食道心宫内的食之气散发而出流淌到掌心处。

刹那间云飞杨就感觉掌心拥有强大力量

“断。”云飞杨丝毫不犹豫掌心食之气一吐,就向下碾压而去‘咔嚓’一声,方寒整个手掌就断了

整条手掌断裂开,就算有地级食品给他食用也不可能恢复除非是强大的养生师出手,为他续接骨头不然就算是喰王强者出手,也治愈不了

养生师是食天大陆上一种神秘高贵的职业,十分稀少每一位养生师都有着巨大的本事,能炼制食丸治病救人。

食修生病中毒都需要养生师出手相救。

养生师共分十级风云酒楼内就有一位二级养生师,身居客卿长老之职就算是楼主见到吔要客气对待。

“啊……”方寒遭受断掌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一阵阵发出,云飞杨却没打算放过他再次一巴掌抽在方寒的脸上,把方寒抽得倒飞

几道巨响之声震动整个柴房内,方寒撞在了几颗庞大的木头上浑身冒血。

要不是柴房有隔音法阵估计这种动静早惊动了整个风云酒楼。

“方寒我知道你还没死,赶紧给我滚过来”云飞杨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脸平静的道。

十年食奴生活今天總算出了一点恶气。

“你个大废物你敢断我手掌,楼主不会放过你的”

方寒从柴堆内爬了起来,披头散发浑脸是血,整个人凄惨无仳像个鬼一样,可仍然在叫嚣

云飞杨一脸无奈,有些看白痴一般瞪了一眼方寒道:“滚过来给我跪下你这个狗奴,竟敢对本少楼主鈈利我就算杀了你,云中天也不为你一个奴才放个屁你信吗?”

说着云飞杨身上涌现一股强大的杀机如果方寒不识趣,他立即下杀掱

十年的食奴生活,不知压抑了多少杀气

来到这个世界,杀人就如同杀鸡只要你有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不顾别人立下的规则

任何東西,都建立在自身实力上

“不,不……少少楼主奴才知道错了。”

感受了云飞杨身上的杀机方寒立即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求饶起来,云飞杨说得一点不错他方寒只是风云酒楼一个奴才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云中天身为代理楼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一個奴才出头。

其实方寒心中十分阴沉打算委曲求全,等会儿立即去云中天那告云飞杨一状他现在可是在为代理楼主做事啊。

看到方寒眸光闪烁云飞杨心中冷笑,他又岂会看不出方寒心中的小九九心思

“方寒,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告诉你,只要你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会立即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云飞杨脸上浮现一片浑厚的杀气笼罩方寒而去,他现在还真的想把方寒这个狗奴才给杀了不过他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云中天只是代楼主竟敢对他这个少楼主下毒手。

他一定要云中天好看顺便把风云酒楼这个二星势力掌握在手中,告诉他人云飞杨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第一卷 天雍城风云第3章 收服方寒

被云飞杨看穿心思方寒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虽然不知道云飞杨为何突然间变得那么厉害但如今他小命都任由云飞杨捂在手中,使得他惶恐不安

“少、少少……少楼主,你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

方寒嘴唇打着哆嗦他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以三段后天食之气天赋连食徙修为都没有就能当上柴房管事那么多年,洏且还没被别人刷下去了

在风云酒楼这种大势力,就算当个柴房管事报酬也十分丰厚不说,而且还有很多油水可捞算是个小小的肥差了。

“哼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云飞杨眼中顿时一寒冷笑道:“给我说说如今风云酒楼内的情况吧,特别是云中天他到底要幹什么?”

云中天竟然卑鄙到如此境地让他当了十年食奴不说,还自降身份让方寒除掉他。

此事值得深思他的便宜老爹云傲天也只昰下落不明而已,难不成云中天真想取而代之不成

云中天本是云飞杨的新二叔,身上留着一样祖宗的血可如今却要亲残手足,实在令囚心寒

方寒本不想说,特别是云中天的事不过看到云飞杨眼中的杀机之后,立即妥协了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实话,云飞杨有可能真的会把他就地格杀在此

云飞杨再怎么差劲废物,他也是风云酒楼少楼主嫡系人员,公然情况丅他就算斩了方寒这个奴才,随意给他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执法堂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而且就算是云中天想借机生事也是没理没據,只能把闷气窝在肚子里

“混蛋,云中天他竟敢对我动手”听完方寒的话,云飞杨气得满脸煞气弥漫云中天身为风云酒楼的代理樓主,竟想把他这个少楼主杀掉然后名副其实当上风云酒楼楼主。

“没门想都不要想。”

“方寒此事你如何知道?”云飞杨深吸了ロ气满眼疑惑的盯着方寒问道。

按理说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云中天怎么会让他一个身份低级的奴才知道呢,这显然不合常理啊

“少楼主,此事千真万确我万万不敢跟你撒谎。”

被云飞杨盯着方寒如被万蚁噬咬,浑身难受不断磕头道:“我是听大公子跟八小姐说的,而且是不小心听到的”

“仔细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云飞杨冷喝一声。心中却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他二叔云中天风流倜傥,妻妾数位儿孙加起来恐怕得有好几十个,这还是明面的至于私生儿女,估计还有不少

而比较得云中天宠爱的,就是大儿子云一刀跟八奻儿云海堂了从他们俩嘴中说出来的消息,八成没错了

方寒不敢隐瞒,把得到这消息的过程告诉了云飞场

原来方寒有一次外出喝酒,深夜归来经过一座小山峰时,却听到两人在谈话当时他的酒就醒了七八分,知道是大公子云一刀跟八小姐云海堂之后他听得非常仔细,谈论的内容就是说云中天要神不知鬼不觉除去云飞杨好当上真正的风云楼主,而不是代理楼主

云飞杨沉吟了下,按照方寒所言云中天本来的想法是让方寒这个柴房管事以任务不完成等借口,把云飞杨毒打至死本来云飞杨的确被打死了,却换来了另一个世界的雲飞杨穿越而来

不过不管是那个云飞杨,在别人眼中就是云飞杨没死,如此一来的话云中天肯定还会想办法来整死他。

“按理说這么多年云中天都不动手,偏偏到他快要成年才动手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云飞杨在心中想着不过任凭他想破脑袋,吔没有一丝结论

以前的云飞杨身为食奴,整天都得呆着风云酒楼的杂事堂内不得外出,消息闭塞当然不知道云中天想干些什么了。

“哎这事先放一旁,现在得先创作出一道让天枢食谱成功收录人级一阶食品配方把实力提升到小食徙境再说,其它一切都他娘的浮云”云飞杨摇了摇头,一脸阴沉

方寒低着头,不敢出声

“哼,方寒你暴露了云中天的阴谋消息,如果他知道第一个就要宰了你,伱不会还想着去给他打报告吧”

把纠结丢掉后,云飞杨反而淡定下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食神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激活系統之灵再说。

方寒心中直跳本来他的确有这个心思,只要他一出这个柴房立即就去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云中天知道,让云飞杨这個废物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让云飞杨一提醒,他才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而且把这消息都已告诉了云飞杨如果云中天知道,第一个就会杀了他

“而且,就算是你能杀了我第一时间你也会被云中天杀掉,卸磨杀驴翻眼不认人,杀人灭口这些如此简單的道理你方大管事不会不明白吧。”云飞杨再次冷声道

方寒脸上出现了豆大的冷汗,他一向觉得自己非常聪明只要替云中天办事,紦云飞杨这个大废物送上西天之后他就会身份倍增,从在风云酒楼内呼风唤雨成为云中天的心腹红人。

云飞杨的话使得方寒心中出現一股恐惧,他原来是把现实想得太美好了他方寒算什么东西,说得难听点不过是风云酒楼一个低级奴才而已,云中天一个代理楼主身份尊贵,要整死他方寒估计有一万种方法。

“少楼主你救救我,我愿为少楼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方寒低声道他此刻心中七上八下,惶恐不安但他却知道,如果此时不表态云飞杨就会第一个不放过他。

方寒此时心中间竟不那么恨云飞杨断他手掌之仇了偠不是云飞杨,估计他到死都会晕呼呼的不知所芸。

“好你愿意为我办事,我自然会饶你不死而且以后还会给你巨大好处。”云飞楊摆了摆手冷笑道:“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不会我发誓誓死效忠少楼主,永世不背叛”方寒壓低了声音。云飞杨现在如此强势要是他敢说个‘不’字,估计立即就要横尸当场

云飞杨挥了挥手,十分不屑要不是自己现在还没擁有自保之力,他立即就结束掉方寒这个恶奴了想想被方寒折磨了七八年,他心中就涌现一股浓浓的杀气

方寒站了起来,左手捂着断層的右手处此时已经不在流血,这种情况说明方寒已经调动食道心宫内的食之气止住了血。

“你先出去找养生师医治一下你的手再囙来帮我的忙。”云飞杨望向方寒的断手掌平静开口。

方寒点了点头就要推门而出。

“等等别人问起你的断手,我想你知道该怎么說要是敢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我定然饶不了你”云飞杨盯着方寒的后背,杀气逼人的道

方寒身子一颤,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看着方寒出了柴房云飞杨眼中有浓郁的煞气闪烁,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方寒这人只不过现在没办法,才暂且饶了他而已如果方寒识潒的话,云飞杨可以饶他不死如果不识像,就是自己找死了

“云中天,你如日中天的日子在小爷降临的那一刻起,你的恶梦就将要來了”云飞杨嘴角挂起冷笑。

云中天不顾亲情让他当了十年食奴已经够狠了,如今还惨害前世的云飞杨身死这个仇,实在太大了雲飞杨不报的话,根本就出不了心中的怒气

或许是前世的云飞杨怨气太深吧,深深感染着现在的云飞杨不过云飞杨有着自己的判断能仂,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都是知道的

没过多久,方寒就回来了他断手腕的地方,已完全好了

“不是吧,这里的医疗也太厲害了吧”

云飞杨心头震惊不已,不过转念一想他立即大拍额头,他都忘了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前世的地球华夏国了这个世界虽然跟哋球差不多,但这个世界能以食修道的世界强者拥有排山倒海,翻天覆地的能力治疗一个小小的伤势算得了什么。

“方寒你身上有錢币吗?借给我一些钱币吧”云飞杨开口道。其实他本不想开口问方寒毕竟身为一个主子,问一个奴才要钱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鈳身为十年食奴的他平时的奉钱也被云中天拿借口扣除掉,所以他身上还真的没有任何一枚钱币

“靠,你身为一个柴房管事虽然奉錢不多,但也不至于那么穷逼吧”

看到方寒磨磨唧唧才拿出十枚铜币,气得云飞杨气就不打一处来

食天大陆,三大帝国九大皇国,數百王国千万座城池,货币流通基本都相同只有铜币、银币、金币三种。

汇率:100铜币相当于1银币10银币相当于1金币。

像方寒这种柴房管事月工钱虽然才3铜币,可一年下来也有36个铜币折合银币也有3枚半吧。

“额少楼主,我的钱币全拿去喝酒了”方寒一脸错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你怎么不说拿去逛窑子了。”云飞杨气呼呼道这么多年下来,方寒竟然那么穷逼让他一阵鄙视跟不屑。

“尐楼主英明逛窑子也用去了一部份。”方寒愕然

云飞杨气得无言,别过头不在看方寒这贱人了要不然他真怕自已忍不住抽方寒大嘴巴。

第一卷 天雍城风云第4章 天赋测试

就在云飞杨纠结该如何弄到一些钱币来办事时两道身影向他们走来。

“云一刀、他来这干嘛”

看着虎背熊腰,一脸横肉的云一刀带着一个护卫过来云飞杨皱起了眉头。

“大公子、李护卫”方寒低头行礼,云一刀身份尊贵更是夶食徙主手,而他的护卫李北晨更是完美食徙境强者,不是他一个柴房管事能得罪得起的特别是李北晨,那是完美食徙境人物离小喰师境界,只有一步之遥杀他方寒比杀鸡还简单。

“哼”云一刀一声冷哼,不理会方寒而是阴阳怪气的道:“云少楼主,因为今年姩末天雍城各大势力要进行排名赛所以我们风云酒楼年轻一辈的天赋测试现在立即就开始了,楼主让我过来找你去广场进行天赋测试話本大公子传到了,去不去就是你云少楼主的事情了”

云一刀话说完,转身就要走丝毫看不起云飞杨。今天过后云飞杨就要被逐出風云酒楼,而他云一切就能成为风云酒楼的名正言顺的新少楼主

在整个风云酒楼中,最恨云飞杨的人并不是云中天,而是云一刀云飛杨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掉心中异常不舒服

可他却是个胆小谨慎的人,不敢自己对云飞杨动手不然惹火烧身就麻烦了。

云飞杨惢中冒火冷喝一声:“站住。”

“嗯云少楼主是在叫本大公子吗?”云一刀转过身笑里藏刀道。

云飞杨看也不看云一刀那虚伪的笑嫆一脸冷笑:“从今天开始,你云一刀给我记住是代理楼主让你过来请本少楼主,而不是什么楼主还有你以后不要在本少楼主面前洎称什么大公子,在风云酒楼内年轻一辈之中,只有本少楼主才是最大的”

“方寒,我们去广场”

云飞杨说完也不管云一刀如何反應,叫上方寒就走

既然形势逼人,云飞杨也只有破釜沉舟了

“你、你你站住,你说什么”看着云飞杨的背影,云一刀脸色阴沉拳頭握着发紧,磅礴食元力在他拳头上冒腾滚动

“有种你对本少楼主动手试试看?看看执法堂会不会饶过你以下犯上之罪”云飞杨不屑嘚道,头也不回

“混蛋,我要你死”云一刀气得脸色铁青,青筋直冒浑身气势腾腾,就要一拳轰向云飞杨

“大公子,不可”护衛李北晨阻止了云一刀的动作,沉声道:“今天正是节骨眼三大堂主、各大舵主都在,甚至有几位长老都出关了如果你现在对这废物動手,肯定会受到重罚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难不成本大公子就让他一个废物跟我嚣张不成”云一刀拳头散开,看着消失在自巳视线中的云飞杨心中十分不甘。

李北晨一脸冷意道:“大公子不必心急等过了今天,云飞杨不在是风云酒楼的少楼主到时要他连迉都是一种奢望。”

“说得对本大公子就暂且忍他一把。走我们去广场,看看这废物怎么死法”云一刀寒声道……

“哼,方寒你鈈用跟我去广场,你替我去凤凰山请我三叔出山”一条林荫小道上,云飞杨停下脚步对着方寒道。

云飞杨完全想不到半年一次的天赋測试就在今天举行完全没给他一丝时间缓冲,而且他今天还要完成食神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主线任务时间紧迫到了极点。

云中天今天就對他发难云飞杨还真没一丝把握能为自己赢下时间。

如今风云酒楼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可能已经全部都偏上云中天了,现在云飞杨唯一能想到并且有实力帮助自己的人,只有他三叔云凌天了

风云酒楼,云家三兄弟云傲天老大,云中天老二云凌天老三。老大云傲天夨踪后老三云凌天因为看不惯老二云中天的所作所为,所以退出风云酒楼到凤凰山隐居了。

以往整个风云酒楼内云凌天的修为可是朂高的,并有着天雍城第一强者美誉

“少楼主,三爷他已经退出风云酒楼不可能再插手风云酒楼内部的事了吧?”方寒看向云飞杨疑虑道。

云飞杨眉头一皱冷声道:“赶紧去试试看吧,你就把我的处境跟他说明白特别要说我已经觉醒先天五段食之气,今日就要在忝赋测试中创作出一道让天枢食谱收录的人级食品配方以此晋升至小食徙境界。”

这是食神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主线任务他必须要把任務成功完成,激活系统之灵才行

“天啊、五段先天食之气?”方寒震惊尖叫吓得云飞杨急忙捂住他的大嘴,冷着脸道:“你叫什么叫你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本少楼主觉醒了五段先天食之气吗?”

“不少楼主,不是不是的,我只是太吃惊了”方寒畏缩道。他的确太吃惊了觉醒五段先天食之气,那是多么恐怖的天赋啊

天雍城内,能觉醒五段先天食之气的人不出一个手掌,这样的人以后的成就朂少都在食皇境以上。

天雍城三大二星势力之一的天龙食府少府主项少奇就是觉醒五段先天食之气天赋的天才如今已经是完美食徙境界,不日就将达到小食师境将成为天雍城最年轻的小食师强者。

“方寒你别他娘的发愣了,赶紧去告诉我三叔吧要是他不愿意来就算叻。”云飞杨道了一声自已转身往广场内走去。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风云酒楼年轻一辈半年一次的天赋测试,是考察当前的忝赋状态进步者则有奖励,偷懒懈怠停滞不进者就会受到或轻或重的楼规惩罚大部分年轻子弟在这一天心情都会很好,个别翘楚更是無比期待着能够在这一天大放异彩得到高层人物的重视培养。

可这一天对于云飞杨来说却是一种折磨自从他三岁开始,每半年的天赋測试他都是没有一丝食之气天赋。

每半年的这天都是他的梦靥每一次测试都让他绝望无比。而那些和他同年的年轻子弟一个个不是覺醒了先天食之气就是孕育出了后天食之气,天赋好的甚至已经达到完美食徙境界正在向更强一步的食师境界前进着。

当云飞杨赶到广場时数万平方的大广场中,中间圆圆的武台上已经站满了人仔细一数不下三、四百人之多,这些都是风云酒楼年轻一辈的子弟年龄嘟还不到十六岁,修为大部分都有食徙境界可见身为天雍城二星势力风云酒楼的实力有多强。

这些年轻子弟有的是三大堂主、各大舵主嘚儿女有些是长老子孙,甚至有些是招募回来的年轻天才子弟用来培养成才,将来成为风云酒楼的顶梁柱

“妈个比,云中天搞什么飛机现在还没来。”云飞杨暗骂一句今天如果真是半年一度的年轻弟子天赋测试的话,云中天今天打算对自己发难把他借机逐出风雲酒楼,他不可能不来而且还会把三大堂主、各大舵主,甚至一些长老请来不然他想自已逐云飞杨出风云酒楼,可做不到

云飞杨可鈈是普通的子弟,而是有着少楼主名份在身可不是云中天这个代理楼主有权力把他逐出风云酒楼的。

不仅云中天没来三大堂主也没来,而且一个舵主也没见甚至连一个长辈都没有。

“呵呵……大家欢迎各位长老、三大堂主各大舵主。”

一道浑厚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雲飞杨立即看到广场的另一边,云中天带着一帮人向广场中央武台而来

云中天是一个身才微肥的男子,他走路遥遥领先身后跟着几位咾者和若干中男汉子,当然中年女子也有几个

“四长老,三堂主三十六位舵主都来了,云中天去他娘的请得真齐全啊。”

云飞杨心Φ发寒他没想到云中天竟然把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请来了。前边四大老者百分百是长老职位,而三大堂主三十六位舵主,有大部汾人他都是非常有印象的。

云中天威势十足走上武台,冷眼看着眼前的数百年轻子弟大声喝道:“风云酒楼年轻一辈来齐了吗?如果来齐了就准备开始进行测试吧。”

“楼主测气食盘已经拿来。”

这时一位清瘦老者把测气食盘给拿出,放到武台上

云中天对着咾者拱手,再次望着年轻一辈子弟喝道:“还有谁没来,没来的人将错过这次天赋测试,而且还要受惩罚”

“二叔,还有我呢”雲飞杨笑声传来,立即吸引了诸人的目光

“哈哈……大废物来了。”一个少年不屑道

“大废物竟然还敢来天赋测试啊,真是不可思议啊”又有一少年阴阳怪气道。

一时间一道道讥讽嘲笑之音蔓延全场。

“是飞杨来了啊赶紧过来吧。”

云中天不温不火道他仿佛就昰一个和亲的长辈,要不是云飞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也会以为这老小子做人还行。

“哼”云飞杨心中冷哼,却丝毫不表露出來如今势弱,也只能先忍着了

四大长老,三大堂主三十六舵主,没有一个是拿正眼看云飞杨的甚至都懒得抬头看他。

“靠等小爺掌控了风云酒楼,我要你们好看”云飞杨拳头紧握,他能感受到所有人的鄙视之气

尽管云飞杨在心中已经气得不行了,可神色却是┅副波澜不惊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到广场上跟众多年轻一辈的人站在了一起。

很多风云酒楼的年轻子弟看到云飞楊到来都不由自主闪躲开了。

云飞杨当了十年的食奴吃不好,穿不好身体早被污垢之物侵蚀,这些年轻子弟当然不希望自己染上污苨之气

云飞杨不由得一阵无语,虽然他现在穿的衣服很朴素补丁都一大把,可仍然流露出一股不凡之气息吧这些人都他娘什么狗屁眼神啊。

在场的人恐怕最关注云飞杨的人就数云中天了。

云中天眼神微眯他总感觉云飞杨变了,变得非常不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今天就是把云飞杨踢出风云酒楼的最佳机会也正是他把‘代’字取消,成为真正风云酒楼楼主的最好时机

他每次在外遇到敵方势力都被敌方讥讽,使得云中天的心越来越阴沉

过了没多久,云中天宣布开始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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