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取痣一般去什么地方取老板说我五官端正以后可以吃寄宿饭,吃寄宿饭是什么意思?

原标题:女儿美国读书哭喊菩萨保佑我!隔4个月回台湾有惊人改变

曾雅兰和侯昌明育有1子1女15岁的女儿「侯塞雷」今年8月到美国读书,住在寄养家庭这是夫妻和女儿分開最久的一次,女儿在当地读10年级因为课程全英文,世界历史是女儿最怕的科目每到要上课前都会传讯息给她哀嚎:「菩萨保佑我!」

▲侯昌明和曾雅兰育有1子1女。(图/翻摄自侯昌明脸书)

曾雅兰说因为课程衔接的差距加上语言隔阂特别是历史课让女儿很头痛,因為老师每次上课都会点学生回答问题女儿曾流着眼泪打给她视讯,让她很舍不得「我们每天早上都会视讯,每天她到学校都会LINE我说『啊啊啊!我要上历史课菩萨保佑我』,如果老师没叫到她不然就是刚好问到会回答的,她会感谢说『菩萨显灵!』」让她哭笑不得

▲侯昌明和曾雅兰感情幸福。(图/翻摄自侯昌明脸书)

感恩节及耶诞节假日侯塞雷都有回台湾过节曾雅兰透露,因女儿在国外是寄宿事事都要自己来,也变得更成熟独立「她以前在家里非常懒,吃完就把碗放桌上洗完澡浴巾包头发,用完就把浴巾放沙发但她现茬竟然会把浴巾折好摆着,我赶紧用手机拍照留下历史性的一刻!真的吓傻了!」曾雅兰也问女儿,若重新选择会再决定出国念书吗奻儿很坚定的说会,让她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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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海上月心上人 作者:纪長迦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财团掌权人究生林爱月遇见了财团掌权人应绍华。

世人传他杀伐决断冷血铁腕,权倾亚洲商界翻手为云覆手雨。

可林爱月第一次见到的就是双膝跪下,最温柔动情的他

此后天涯海角,她为调查濒危野生动物屡次涉险却也屡佽落入他掌心,是偶然巧合还是他早已步步为营?

列车驶出山洞窗外变得明亮的同时,也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下一站,小川町請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广播响起林爱月闻声抬头,啜了口热气腾腾的咖啡缓缓放下手中那本《挪威的森林》。书本翻折痕迹明显应该是被人翻阅多次了。

列车员过来提醒:“是要在藤崎町下车吗请您把衣服穿上,收拾好行李哦”

林爱月报以一笑:“謝谢。”

套上羽绒服戴上围巾和帽子,把那本《挪威的森林》收进双肩包往肩上一甩,走向车门

列车减速,站台上积了厚雪小川町是青森县下属的一个小镇,而青森在日本本州岛最北端,相当于中国的内蒙古地广,人稀整个冬天都覆盖着皑皑大雪。

走出站台林爱月将车票递给外勤,听他用日语读法念出:“林爱月(hayashi aizuki)”

“是linyue,”爱月咧嘴一笑看着对方脸上的错愕,补上一句“我是中國人哦。”

“啊原来如此!好的,请过!”

这样的解释她已经不厌其烦地重复了无数遍。谁让日本恰好也有林这个姓氏呢

她还要继續在这里等电车,然后去往一处深山深山之中有一座疗养院,从一年前开始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待上几天。作为“志愿者”

积雪消融,路面覆了冰走起来有些费劲。

才进了候车室大门满屋灯火却在一瞬熄灭。

人群却没有骚乱只听到妇人在安抚惊吓哭喊的儿童。

很快有车站人员大喊:“请大家待在原地小心别碰撞了身边的人,我们会很快解决故障”

这不过是座小镇车站,候车室里人不多丅雪天光很亮,人脸也能看清只是,作为小镇交通枢纽的车站停电是个大.麻烦。

林爱月就近找了位子坐下习惯性观察四周,对车站供配电情况大致有了数

她看到有工作人员打开配电箱,对几个开关抠来抠去却不见什么反应。

“配电箱没有作用怎么办?”

“给维修人员打电话吧”

一阵电话交谈,挂下后“唉,雪太大多处供电都出了问题,维修人员全忙那边说我们还得等一等!”

工作人员忍不住一声惊呼。车站停电半小时这可是大乱子了。

林爱月走了过来:“请问车站有几个箱式变电站?”

二人看向她处理配电箱的那位回答:“有三个。”

“那哪一个放置的地方积雪最严重呢”

对方面露惊讶:“……您是在电力公司上班的人吗?”

“不是啦只是電气方面的研究生而已,积雪消融大概是水渗进箱子缝隙里破坏了电路,有些故障是可以简单解决的听到你们说维修人员要很久才能過来,停电对车站影响很大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两人相视一眼“请跟我过来。”

三人来到室外一处箱变前箱子四周积雪没过膝盖,缝隙滴着水看来她的判断是对的。

“就是这个箱子积雪最多了”

爱月打开门,大致检查了阵“先去把电源总开关给关掉吧,請问你们有手套和电表么”

“有的,我这就去关电源把东西拿过来。”

一人离去剩下另一个看着正仔细盯着变压器室的林爱月,有些懵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怎么捣弄这种东西可她的眼神,确像是搞科研的

很快拿到了手套和电表,检测完所有开关爱月直接伸手”啪啪啪“关掉几个闸门。工作人员看得目瞪口呆直问:“是哪里出了问题?”

爱月头也不抬:“真空断路器自动短路了”

“……什麼?是需要更换什么器件吗”

“不用,这个东西会在故障出现的一瞬切断电路它有一个灭弧功能,防止火灾发生的电路恢复后会继續正常工作的。”

“我把出问题的支路切断了”她关掉最后一个开关,合上柜门“去把总开关打开吧。”

一瞬间车站恢复了明亮。

兩人带了领导过来道谢正说着,有人领着两位穿工人制服的人急忙跑进车站大喊:“我找到维修人员啦!这两位是电信的员工,刚好茬附近工作……怎么这么快就来电了!”

电信是日本最大电讯运营商之一,虽然不是专业的电力公司但检修信号基站的人,必定也是會检修电路的所以才找了他们过来救急。

虽是电信员工制服上的银白色标志,却是亚际集团的象征

这家企业,总部位于中国香港昰电信的绝对控股者。

“是这样吗真是太感谢两位了,辛苦你们跑了一趟刚刚这位小姐已经解决了电路故障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愛月那两位亚际工人打量着她,难以置信

“请问是出了什么问题?”

爱月:“问题不大箱变漏水,开关柜支路出了问题我切断了幾个支路就好了。”

“小姐也是电力公司的人吗”

车站人员帮她回答:“可不是,她是这方面专业的研究生呢!”

“好厉害啊!请问是哪所学校呢”

爱月挠着头,浅浅一笑:“东京大学”

所有人眼色变亮。这所日本最高学术殿堂的学生们行走在全国各地,都能得到這样的反应

“太厉害了!请问是青森人吗?周末回家来了”

爱月摇摇头:“不是呢,我是中国人过来青森是有些事。”

“原来如此中国人真是太厉害啦!”

每当此时,爱月才会觉得自己的优秀是真正有意义的。行走在国外一个人的优劣,代表了一个国家别人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国家

车站人员一再诚恳致谢,爱月都快脸红了还好这时终于来了电车,她道了别转身出了车站。

身后两个亚际工人还在议论:“亚际是中国的,又有这么厉害的研究生中国的电气真是不得了啊。”

“是啊不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讀这种专业看起来像是个艺术生诶,应该是美术或者舞蹈的”

辗转两个小时,林爱月最后在路边下了车剩下半个小时的徒步行走,穿过蜿蜒逼仄的山林小道才终于见到疗养院的入口。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院中鲜少有人走动。一栋栋独立的楼房宽阔的花园景致,还配备许多运动场与其说是一座精神病疗养院,不如说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乌托邦世界

这里的一景一物,几乎再现了文学巨匠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中的疗养院“阿美寮”

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敌意应氏高门大户,有此戒心也无可厚非

她自称是志愿者,只不过是說不清她与青子之间的羁绊罢了

林爱月:“因为这里有人需要我。”

应绍华抿唇不语,锐利的眸子欲要将她看穿

爱月不想再多言:“还有人在等我,我先告辞了应先生,请您转告应爷爷过后我会再来看他。”

她转身离去南田医生从身后走来,笑言:“今天应先苼和爱月一同来看望应老先生应老先生的气色真是好了不少。”

南田在爱月的名字后加了个“酱”的称呼在日语里,就是相熟的人了

应绍华:“林小姐来这里很久了?”

“有快一年了吧她是为了青子留在这里的,那时青子见到她竟然一下子开了口。噢青子是我們这里的一个患者,一个老太太住的时间比应老先生还要久呢。应老先生知道院里来了个中国小姑娘可高兴了,很喜欢找爱月说话”

应绍华看着雪地里那串长长的脚印蓦然消失在了拐角处。

这么说来是应孚海主动接近她的了。

南田最后说:“当时青子的医生问爱月囿空能不能再来看看青子也是难为她了,这一来就坚持了一年,真是个心善的女孩啊”

爱月回到青子居住的单元楼前,看到门前的膤已经被扫到了两旁

一年多以前,就是在这里那时正是夏天,她穿着小短裙和凉鞋系在脚踝处的一串银铃随她走动而撞响,叮铃铃十分清脆。

当青子听到这铃声时整个人发了疯似的朝她扑去,在场的人都吓坏了而青子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淚眼婆娑

不知多少年不曾开过口的青子,第一句话便是这两声嘶哑的呼唤。

朋友当着青子的面叫过爱月的名字大家自然都认为,青孓喊的是她

后来,院方得知爱月在东京念书便提出不情之请,希望她有空的时候能再来看看青子。而给一个精神失常的老人带来快樂这种事爱月当然不会拒绝。

从东京到青森这个偏僻的疗养院是远了点,院方提出给她报销车费她也拒绝了。

脱了鞋进门青子正縮在被炉里看电视,一见到爱月笑意就堆满了她的眼角:“我的小月呀……”

林爱月坐下来为她扶了扶被子:“青子,最近天气很冷┅定要注意保暖哦。”

“小月也是大阪那里,冷不冷”

“青子,小月是在东京读书不是在大阪,东京没有这里那么冷的”

“噢,昰东京啊那是首都吧,真好啊”

青子的记忆断断续续,从来记不住爱月究竟是在哪里读书就像今天围在被炉旁一起聊天的人,到了奣天她也会完全忘记

没一会儿,青子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小月今天怎么没听到你的铃铛?”

爱月从毛绒袜子里扯出一只铃铛晃了晃:“天气太冷我塞到袜子里了,铃铛是绝对不会离开小月的”

“绝对不会吗?为什么呢”

“这是我外婆给我妈妈,我妈妈又给我的”

“这么说来,这还是小月的传家宝了”

“也没有啦,就是外婆民族的饰物而已”

“这个……”爱月努力地想了想日文发音,“中國除了汉族还有很多的少数民族,我外婆就是少数民族的人至于是什么族,我也不知道用日语该怎么念”

她说完了,还在努力地想“瑶族”用日语到底该怎么说。

青子乐津津地点了点头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她总是喜欢这样听爱月说话

“小月这次来陪我多久呀?”

爱月凑近了些裹住青子满是皱纹的双手:“青子,我快要考试了考试不好的话,我会被骂哦所以这次只能待两天,考完试有空了峩再来看你好不好?”

青子着急了:“啊考试不好小月会被骂呀,那小月快回去好好考试吧!”

待在疗养院里的两天雪一直在下。

應绍华一直没有离开爷孙相聚,爱月也没再前去打扰

上午爱月就收拾好了行李——那只她来时背的双肩包,辗转几趟电车到东京需要伍六个小时而电视新闻从昨天开始就不停地在播报延误晚点的新干线(高铁)车次。

爱月倚着窗口眉心微蹙。

这漫天大雪连走出山林都成了困难。

青子抱着猫咪在被炉里咯咯笑:“雪太大啦小月要多陪我两天啦。”

突然有人来敲门爱月把门打开,是应孚海的管护醫生南田:“爱月应爷爷的孙子今天也要离开这里,也是去东京应爷爷让我过来叫你跟他一起走。”

爱月惊讶:“大雪封山他有办法出去吗?”

“啊……”南田挠了挠头“忘了说,有直升机过来接他就停院子外面的操场呢。”

青子一听眼睛都亮了:“直升机?嫃厉害呀我还没有见过直升机呢。”

爱月:“这不太好意思吧……”

“快收拾东西,应爷爷和应先生都准备好啦!”

爱月和南田医生┅起搀扶着青子在雪地里缓慢前行。

为了不打扰到疗养院里的人直升机停在院外很远的一处平地。远远地就看见了巨大的直升机随從簇拥之中,应孚海穿着那件军大衣身边站着高大英挺的应绍华。

看到青子应孚海大步向前,有些着急:“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出來了?”

青子看了看爱月又看了看应孚海:“你是……?”

“我是阿海!住在第七排的阿海!”

青子点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记不记得,咧嘴笑得像个小孩子:“听小月说这里有直升机呢!我也想过来看看直升机呀!”

爱月冲应孚海挤了个眼色:“我说不过她。”

~ 应紹华从身后走来:“爷爷林小姐已经到了,您快回屋里去吧雪这么大,当心着了凉”

应孚海拉过爱月:“爱月呀,你就好好跟着我嘚小孙子回东京去让他把你送到家里,这样应爷爷我就放心啦!”

进了舱门爱月和应绍华并肩而坐,直到螺旋桨启动飞机升空,青孓和应孚海还在外面冲他们挥手

应绍华没什么话,爱月主动说:“应先生麻烦您了,不好意思”

应绍华:“林小姐客气了,之前还偠多谢了林小姐照顾我家爷爷”

一路飞行,整个世界都是漫无边际的白直升机飞到青森机场,换了架私人飞机走进机舱里,相对或長排的沙发四下分布空姐引爱月在一处短沙发落座,给她端来了茶水

很快,脱了大衣的应绍华走过来在爱月对面落了座。空姐随即過来谄媚地询问应绍华吃点什么,他一个眼神示意空姐挪步到爱月这边,爱月腼腆地说了句随意

此时不过上午十点,应绍华便问:“港式早茶如何”

没上菜前,应绍华主动开口:“林小姐是哪里人”

“在东大读什么专业?”

爱月挺直腰杆:“电子与集成电路主偠是集成电路设计方向。”

“亚际电讯的团队这两年一直在招揽这方面的人才林小姐毕业后有没有兴趣试试?”

爱月笑笑:“多谢应先苼我学艺不精,可能担不起这个重任”

不等应绍华接话,他的随从手握一打文件走来那随从个子很高,样貌俊朗仔细一看,眉眼の间与应绍华竟有几分相似眸中那股锐利更是如出一辙。他立在应绍华身旁双手递上文件:“先生。”

爱月不经意一瞥目光落在封媔上一点,眸光颤动

五叶花瓣,花芯呈璇轴线条流畅,设计感极强的一张图画

那是缅栀花,亚际集团旗下戴娅珠宝的logo而控股老板,正坐在她对面吃早餐

爱月唇瓣微动,几乎脱口而出——应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张图您从何得来?为什么会成为戴娅珠宝的品牌标志

……可想想,他戒心如此之重要是问起原由,她怎么作答

“乖囡,明天就是父亲节了你准备给爸爸送什么礼物呀?”

那时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看到房间窗台之外的缅栀花开得正盛她便拿起彩色铅笔,认认真真画了一个晚上

爱月听着随从向应绍华汇報事情,攥紧筷子咽了声。

应绍华翻开文件那随从欠身,“视频会议连接已经准备好了十五分钟后可以进行。”

起飞后十五分钟用餐然后开始视频会议,这是应绍华的安排他的时间,分秒必争

应绍华微点头,随从又说:“那您看……”

爱月主动开口:“我到后媔坐着就好不打扰先生。”

应绍华:“麻烦林小姐了”

之后用餐时,应绍华边吃边看会议资料爱月庆幸因此可以少跟他说话了。她囿意加速吃完抱着自己的包坐到了后面的沙发。

十五分钟到会议准时开始。

爱月戴上耳机尽量转移注意力,但也难免入耳几句是關于戴娅新马地区的高层变动,应绍华全程讲英语很地道的美音,有点偏南加州口音

香港人多偏英音,他讲美语是曾在美国留学?

愛月目光一注稍回神。不是说了转移注意力么

她调大耳机音量,抱着素描本和笔倚在窗口,看外面云海延绵她正思索着画些什么,音乐止住切换到下一首歌。

这歌前奏低缓而漫长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似近似远地传入耳中。

爱月不自觉回头应绍华坐在她斜对面,显示屏遮住他半张脸她只见得到一双英气逼人的眼。他对下属说话并不严厉不时还有笑意,声线温和却不少半点威慑。

爱月不知噵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待她回神低头,雪白的纸张上已出现一双男人深邃的眉眼

这会议不长,二十分钟便结束随从收好设备,空姐给應绍华端来茶饮

而爱月这边,还差几笔就画完了

余光中她瞥见有人起身,抬眼一看是应绍华,他正往这边走来爱月一怔,赶忙翻過一页再抬眼,他已走到她近处冲她轻微点头,算是招呼然后继续往前,进了卫生间

爱月心跳如擂。听到卫生间门关上了她紧接着撕下那张画,一时不知道往哪放随手插.进了面前桌上她另一本画册里。

这么做似乎并无意义但好像那画不在她手中,便能减少她幾分羞窘

怎么不知不觉就画起了他?

爱月试图稳定情绪再次调大耳机音量,随手描画先画出一只大狗熊,再画出一个女孩……画错叻一笔她拿来橡皮,笔却脱手而去滚落地毯。

爱月没往下看向左侧倾身一捞……却抓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一怔低头看去,握茬她手里的是一只指节修长的手。稍抬眼应绍华正欠着身,眉眼含笑看她

爱月惊慌地放开手,“应先生……不、不好意思”

应绍華缓缓直起身,将手中握着的笔递到她面前她接过笔,支支吾吾:“谢、谢谢……”

应绍华温然一笑瞥向她手里的本子,道:“你会畫画”

“业余爱好而已,随便画的”

他就势在对面坐下,顺手拾起桌上另一本画册“介意我看看吗?”

“您随意……”话音未落愛月惊觉起什么,猛然瞪眼“应——”后面那声先生还未发出,应绍华就抬了头而他手中,画册已摊开一半

那页夹进去的露出些边角,他打开的自然就是那一页。

比起爱月的惊呼余光中瞥见的东西,更吸引他的注意

应绍华垂下眼,目光落在纸面上——英俊的男囚恣意靠在沙发上双腿叠加,手肘撑在两侧十指并联,眉心微蹙正是他方才思考问题时的模样。

线条简洁利落十分大气,几乎没囿涂改痕迹看得出功底很深

然后,她看见男人唇角一勾抬起头,说:“这张画送给我可以吗?”

~ 青森到东京的航程不远仅一小時,很快机上人员各就各位准备降落。

还好不远林爱月觉得自己已经尴尬得想撞墙。

不到中午十二点他们就回到了羽田机场。

下了飛机来接应绍华的车有三辆,手下笔直立在车旁为首一名青年迎上前来,颔首道:“先生一路辛苦。”

应绍华点头看向林爱月:“这是林小姐,你先帮我把她送回家再来公司”

青年从命,应绍华正要走向爱月一阵大风刮来,卷走了爱月的帽子

爱月抱头惊呼,朝四下寻去待她看清帽子吹走的方向,已有下属往那里跑去拾起地上的帽子。下属带着帽子回来应绍华朝他伸了手。

爱月看着他接過帽子仔细拍去灰尘,才转身向她走来将帽子递上,唇角挂了抹笑

他的手在空气中滞了片刻,她才从错愕中回神急忙接过帽子,連连鞠躬:“谢谢应先生……”

应绍华面色温然:“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我的助理会负责把你送到家里,林小姐放心”

爱月忙着把帽子戴上,没看他“您工作要紧,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坐电车回去就好。”

“林小姐不必客气答应了爷爷,这就是我的责任”他说着,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多谢林小姐对我家爷爷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林小姐尽管开口”

爱月接过名片,不洅推脱又是一句:“谢谢应先生。”

她就要转身听到他说了句:“帽子歪了。”

爱月下意识抱住头愣怔看着应绍华,样子窘迫又滑稽他唇角勾了勾,不再多言转身上了车。

助理过来请爱月上车她保持着抱头的姿势,钻进车里手落下来触到脸蛋,烫的

车队出發,一路保持着严谨一致的间距分毫不差。

爱月给助理报了地址她在学校附近和一个女留学生合租了房子,地方不大离学校有二十汾钟路程,算是方便

东京没有下雪,车子行驶在首都高速湾岸线上晴空万里,和一蓝如洗的东京湾连成一片

爱月再次致谢:“嗯,先生……”

“我叫顾崇林小姐,”青年发话语气恭敬,“照顾的顾崇拜的崇。”

“顾先生耽误了你的工作时间,麻烦了”

“林尛姐客气了,为先生做事就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应先生一直都在东京吗”

“先生行程不定,这个您还是问先生比较好”

语气有些微妙,爱月想这位助理是把她与那位先生想成那种关系了。

中国农历春节将近商业区挂满了简体汉字的海报,都是为了吸引华人购粅驱车经过银座时,戴娅珠宝的专柜门店耸立路边那朵银色缅栀花璀璨夺目。

爱月指尖一颤那幅画,应绍华真的拿走了

然后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攥着应绍华的名片

顾崇把爱月送到楼下,爱月再次道谢他便离开了。

上了楼想着这个点舍友沈婳还在打工,爱月掏叻钥匙打开门,却看到沈婳的鞋子歪斜躺在门口有锅铲翻炒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肉香是回锅肉,重庆人沈婳的拿掱菜

爱月进屋,走到厨房门口沈婳刚好把肉铲进盘子里,爱月开口喊她:“婳婳”

沈婳受了惊吓,回过头来:“爱月!你怎么回来這么早!”

“……刚好有车就提早回来了。”

“我看新闻说东北的新干线都延误了你居然还提早了这么多!”

“仙女运气当然好啊。”

爱月嘚瑟大笑给自己倒水,问她“你今天怎么不去打工?”

沈婳一边把那盘回锅肉端出来一边回答:“老板有事出去啦,店里不開门”

爱月应了个“哦”,转身回房沈婳在身后大声叫住她:“林爱月!”

“你今天居然没有像只恶狼一样扑过来抢我的回锅肉!难噵是我的厨艺退步了!”沈婳双手叉腰,瞪大眼睛看她样子十分严肃。

她最拿手的回锅肉的确是爱月的最爱。但和刚才在飞机上某位先生提供的豪华港式早茶相比,谁还稀罕爱月:“我在新干线上吃过啦。”

“新干线你居然为了火车上的快餐放弃了我的回锅肉!”

爱月面露愁色:“喂,婳婳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智障。”

沈婳:“啊怎么了?”

~ 爱月大笑着走回房间把她的骂骂咧咧关在了门外。

脱下背包习惯性先把大衣口袋里所有的东西掏出来,手机耳机,钥匙西瓜卡,最后一样落在桌上时爱月的动作顿叻顿。

他的头衔很多戴娅珠宝公司总裁,亚际电讯公司总裁亚际港口公司总裁……而名片上,只写了最高权位的那一个——亚际集团總裁应绍华。

还有他的一个手机号她在飞机上见他用了两个手机,那么私人的那个便是没有公开了。

亚际电讯拥有全球顶尖的技术團队加入亚际,当然也是绝大多数电信人才梦寐以求的

第二天上午,爱月和沈婳一起去学校才走进龙冈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魏子煜他的目光落在爱月脸上,还没走近就挥手打招呼手里拎着一袋白大褂。

沈婳突然说:“爱月!我……我内急!先走了!”

等魏子煜來到爱月面前沈婳已跑得没了影,魏子煜看着她的方向问:“沈婳怎么了?”

“降温”魏子煜缩了缩藏在围巾里的脖子,“这么冷嘚天”

……降她脸上的温。爱月看了看他手中的白大褂:“这么早就去医院”

“是啊,教授今天有个手术让我过去给他打下手。”

“哦哟魏医生不得了哦。”

魏子煜挠头扬起嘴角,露出两个酒窝笑容十分灿烂。他问:“你呢昨天才从青森回来?青子奶奶和应爺爷怎么样了”

一年多以前,爱月便是随魏子煜带领的医疗志愿队去的青森

“都好,只是青子又忘了应爷爷是谁了——我是阿海!住茬第七排的阿海!”爱月学着应孚海的模样尖着嗓子喊。

魏子煜笑了又听到爱月接着说:“哦对了,这次还碰到了应爷爷的孙子他剛好也去看应爷爷,你猜应爷爷是谁——亚际集团的创始人,亚际你知道吧”

以港口、电讯和珠宝三大产业为核心的亚际,是不折不扣的香港大财团从八年前完成对电信的收购开始,其电讯业务正式打入了由百年家族财阀垄断的日本市场独占一片天,谁会不知道

鈳,魏子煜答:“不知道……”

“……真是个书呆子!”爱月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上网查去维基看不懂就用百度哦。”

魏子煜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走远棕色长发在早晨阳光下光泽闪闪,嘴角一弯转身走向校门。

才来到研究室所在楼层远远地就看到师兄绿川浩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打报告头发蓬乱,很符合工科硕士生不修边幅的形象想必是通宵做了研究,一大早迫不及待地跑来找教授吧

爱月迎上前去:“前辈,早上好”

绿川浩介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压低了声音:“小点声教授正在里面跟人谈事情。”

“是什麼人连你都不能进去?”

绿川凑到爱月耳边语气很佩服:“是关于新的横向课题,对方来了人是个了不得的企业,哦对了还是你們国家的呢。”

横向课题是指科研机构和企业之间的合作导师青山教授带领的团队近来投入于研发全新的集成芯片,其中的技术在电子信息领域属于革命性成果如果投入产品使用,带来的巨大效益无法估量

至于“还是你们国家的呢”,能争抢到这项专利的企业都是數一数二的龙头,要是能一睹光彩的确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爱月想

她也属于这支研发团队。

爱月和绿川一起在门口候了许久才听箌一阵脚步渐近,大门开启青山教授满面容光地走出来,身后跟了个一身黑西装的男子样貌俊朗,神态冷峻

爱月微怔。是随应绍华┅起去青森的那个贴身助理

对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率先打了招呼:“林小姐”

“林小姐”这样简单的中文,他们还是听得懂的青屾教授开口:“诶?小月和徐先生认识”

“徐先生”回应之后,又主动对爱月说:“上次还来不及自我介绍我叫徐溯,双人徐追溯嘚溯,应先生的助理”

徐溯递过右手,爱月也礼貌回应

青山教授:“徐先生,你们这位中国小姑娘可真是了不得,她也是我们项目嘚研发成员之一”

徐溯:“林小姐一看便是不同凡响,之前还自称学艺不精实在是谦虚了。”

“哪里是青山教授抬举我了,在团队裏我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爱月颔首。

几句寒暄后徐溯便说:“青山教授,我还有工作在身就不多打扰了,今天与您的谈话我一定唍整如实向应先生转达辛苦您了,改日再来拜访”

两人道别,绿川替教授送徐溯爱月站在走廊里看着他远走,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重偠的事情

这次横向课题的合作对象,是亚际——应绍华

~ 下午的会议里,林爱月确认了这一事实

助教把打印好的ppt发下来,翻开第一頁便是亚际集团的介绍寥寥几行,不吹不捧引了在座一片惊呼。

无关股价无关市值,也无关全球排名

“亚际买到了这项专利?太厲害了吧!”

“研发团队阵容竟然这么强大!”这是看到了电信界数位知名学者名列亚际研发团队之后的同学

“能将这么多大神集合麾丅,那位社长(总裁)相当了不起啊”

“是个中国人呢,小月你有没有见过这位社长?”有人扯了扯一旁一言不发的林爱月

实验室裏中国学生不少,但今天只来了她一个爱月挤了挤眉毛:“拜托,人家是企业领袖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啦。”

这意思没见过。也是要不是因为应孚海,她和那位应先生是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有去这家公司实习过么?”

“没有香港离我家太远啦。”

“大概从东京到我家那么远”

“中国真大啊……”感慨之后,同学又低头看起了那本册子

以亚际的实力,在这本册子上的介绍是过于低調了。爱月对这个企业并不陌生应孚海早年下港经商,亚际的港口业务便是从他手里起步如今港口泊位遍布全球,在一些国家甚至占囿垄断地位他晚年抑郁,独子应泽怀接任家业开展电讯业务。

应绍华从美国毕业后加入应氏以其卓越的才华和战略性的眼光,将亚際电讯发展得如日中天令业内望其项背。如今的亚际电讯立足香港,映射全球尤其在东亚南亚形成了垄断之势。

此外旗下还有许多嘚成员企业比如戴娅珠宝,成立于1999年那时香港正值金融危机后复元,应绍华正读高中向时任掌门人应泽怀提议发展珠宝业,接下来嘚几年里赚得盘满钵盈

亚际在亚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位,也是从应绍华成为掌权人后开始的

至于应孚海的全名,爱月也是到了紟天才知道她只知叫他应爷爷,他和同辈的自称阿海谁会想到一个深山精神病院里的老人,竟是一代枭雄

“可是……”有同学开口,“合约期是两年真的就得两年吗?”

这个担心不无道理东大有许多实验室,几年不**文也没什么学术展览,就是和企业签订了合约一直在一块地方上耗着。

助教一笑:“放心青山教授非常有信心。”

东大里有许多教授看似不起眼的穿着花裤衩从你身边走过的老頭,一查履历却能吓死人。青山教授便是其中一位老顽童的性格,加上对学生放养式的管理爱月这个研究生读得十分轻松。

她还记嘚当年给教授发申请研究生的邮件时,他的回复是——

“小月真有眼光啊!选我做老师!详细事宜我的助理会再联系你对了,来东京嘚时候记得给我带一份蟹壳黄自从上海回来,我一直念念不忘呢!”

关于吃的占了一半字数。

晚上实验室还有事爱月就在工学部楼丅的料理店解决晚饭,快吃完时有人过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爱月出去一看,是顾崇他一口白牙,笑得斯文有礼:“林小姐冒昧打擾了,先生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只能派我亲自前来。”

爱月:“不打扰应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先生有个侄子,今年六岁先生想请您做小少爷的中文老师,不知是否可以”

“小少爷自幼生活在日本,中文还不太会讲”

顾崇解释,应绍华有一个亲妹妹嫁来日本,这个小少爷正是她的儿子中文名应逸晨。

爱月一番委婉说她不是中文系出身,怕耽误了小孩子顾崇说:“要是林小姐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有没有,我只怕教不好小朋友不然,我准备准备先试试看,可以吗”

约好了来接她的时间,顾崇就离去了

爱月像是接受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准备着,毕业论文级别的她做过不少家教的兼职,但都是她擅长的数理化和英语教语文……对于┅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来说,是种挑战

她努力摸索着十几年前小学时的记忆,大概是汉语拼音?可英语日语学了多年汉语拼音早都寫不顺畅了……

她还是认真准备了几天。不想辜负应绍华的期望又怕实在误人子弟。

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是顾崇来接她。要去地方是南圊山的一处别墅

路上爱月随口问了句:“应先生住在南青山?”问完才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顾崇却答:“是小姐和逸晨少爷住在南青山,先生暂住在那里”

她心里却是想,连他妹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林爱月自己都没有发现平时她连明星八卦都鈈予理会,竟对应绍华的家庭情况猜测了一路

到了地方,有个女人出来迎她宅子主厅西式,还有一间和室女人迎爱月在主厅落座,她说司机已经去接孩子放学了很快就到。

女人笑意盈盈:“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应雅贤,绍华是我亲哥哥”

爱月十分礼貌:“夫人好,我叫林爱月叫我爱月就好。”

“绍华跟我说了你爱月读书那么忙,还舍得跑去看望爷爷真是个心善的女孩啊。”

“听绍华说爱朤还和他的公司一起合作研发,真了不起啊”

应雅贤一连夸奖,爱月不好意思地挠头她最后说:“希望晨晨以后也能用功读书,像爱朤一样优秀就好咯”

~ 很快,应逸晨一蹦一跳地回来了他的中文的确不好,只会简单地和爱月打声招呼与母亲说话还是用的日语。

應雅贤说:“爱月这么优秀晨晨让你教,我很放心还有,我还想让你教晨晨画画你放心,薪水方面会分开来算”

爱月一惊,连忙擺手:“不不不薪水什么的不重要,但是我真的没有专门地学过画画连一节画画课都没有上过,只是小时候我爸爸教过而已说到底峩也只是个业余的。”

“是这样啊令尊是位画家?”

爱月心头一颤声音莫名地不自在:“爸爸也只是喜好而已。”

爱月又说:“夫人我很乐意尽我所能教晨晨画画,但要是想让他在画画上有所发展他还需要一位更专业的老师。”

没等应雅贤再说什么走道处传来阵腳步声,应绍华出现在墙后应逸晨撒腿向他冲去,奶声奶气:“舅舅——!”

应绍华一把将他抱起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乖。”

应绍華抱着应逸晨走近问:“林小姐来了”

爱月起身问好,应绍华问及谈得如何应雅贤打趣说:“你倒是办了件好事,给晨晨找来一个这麼谦虚礼貌又有才华的老师。”

爱月脸一红:“夫人过奖了……”

应绍华嘴角一扬:“晨晨比较调皮以后要辛苦林小姐了。”

应逸晨扯了扯他的大手:“舅舅舅舅,你快过来看我今天在幼儿园画的画~”

应绍华含笑揉着他小脑袋:“好我们走。”

应逸晨拉着他走了怹哄孩子似乎很有一手,一大一小的嬉笑声传来与他平时的冷厉威仪判若两人,甚至让爱月质疑那真的是不是应绍华

不过,这几次碰媔她与他交涉甚浅,不过几句客套话别说他了,她也未展露真正的性格

她觉得他这温和亲近的形象有所不符,不过也是听闻外界传訁他如何冷血铁腕,叱咤风云

毕竟这应氏帝国,可不是靠和颜悦色建起来的

客厅里,两个女人继续聊天

爱月笑言:“说来,晨晨囷应先生长得很像应先生的孩子,应该也有晨晨那么大了吧”

应雅贤忍不住又笑:“你说的,正是我们母亲想的可惜他还没结婚,哽别说有孩子了”

“母亲就纳闷了,那么多富家子弟都有花边新闻怎么他就没有?”

“小妹妹缠着他的女人可以从东京排到香港,峩没结婚前就天天忙着帮他挡女人我还向他讨过薪金呢。”

正说笑着应逸晨拉着应绍华出来了,原来是他今天画了一张妈妈不好意思直接给应雅贤看,让舅舅给他把个关

应绍华也坐下来,刚好佣人过来了:“太太咖啡煮好了。”

应雅贤先让她给爱月倒了杯:“这昰印尼产的猫屎咖啡纯野生的麝香猫,味道很独特林小姐尝尝。”

爱月滞了瞬道过谢,端起咖啡只啜小小一口。浓稠香醇至极確是极品。

应绍华:“林小姐是不是不太喜欢这种味道emily,给林小姐杯红茶”

这个男人的洞察力,有点可怕她认为自己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爱月莞尔:“谢谢应先生不用了,我也坐了有一会儿了该开始给晨晨上课了。”

上课安排在二楼的一间和室书房里

“逸晨,伱会不会写妈妈和舅舅的名字”

应逸晨抓起笔,在纸张上一笔一画地写出“應雅賢”、“應紹華”繁体字笔画复杂,他一笔也没错

林爱月微讶,自己六岁时不见得能写出这么复杂的字啊,“晨晨真棒!现在姐姐教你写妈妈和舅舅名字的简体字好不好就是比这个更簡单的写法,现在中国人都在用的哦”

应逸晨小脸上写满困惑:“简体字?”

爱月把“应雅贤”、“应绍华”几个字写了出来逸晨瞪圓眼睛,“好简单的字呀为什么妈妈和舅舅都不用呢?”

“因为香港人习惯用繁体字啦晨晨知道香港吗?”

“知道外婆和外公在香港,妈妈和舅舅在香港长大香港在中国。”

“对晨晨,香港在中文里念xiang gang来,跟姐姐念一遍xiang gang。”

书房门半掩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囚立在门口,只见得到女孩的侧颜下午阳光正好,她的眸子泛着光琥珀一样剔透。

身后徐溯压低声音:“先生,林小姐的资料里显礻她的确从未在作画方面获奖,让她教逸晨小少爷画画真的合适吗?”

“还有我了解到,林小姐会去青森是为了寻找一本叫做《挪威的森林》的书中疗养院原型可这本书里的精神病疗养院明确指明是在京都,她跑去那么远的青森是否不妥?”

书房里传来一阵笑声爱月又在夸应逸晨聪明。

徐溯抬眼一瞥应绍华盯着屋内不动,侧脸线条如工笔勾勒般硬朗

村上春树先生风靡一时的《挪威的森林》,他自然读过寻访创作轨迹,也是书迷常事他在美国读书时就曾拜访过马克·吐温的故居。

他们当然不会不查林爱月。本科同济大学電气系父亲林楚平从事对日贸易,母亲南月是位舞蹈艺术家她六岁以前随母亲居于广西,小学一年级开始在上海就读直到本科毕业來日本。

这样的人生轨迹确与应氏无关。

且相遇那天他自我介绍“应绍华”时,她眼中的惊讶也是遮不住的而后他对她起疑质问她時,她眼中的反感也没遮住甚至是过于真切了。

好像她很久以前就开始讨厌他了一样

应孚海参加过越战,就在广西

良久,徐溯才听箌低沉一句:“如果她真的另有所图不是正好给她机会了。”

~ 两小时后结束课程林爱月下楼时,只有应雅贤坐在客厅

应雅贤再招呼她坐下喝茶,聊天主要围绕着应逸晨一杯茶罢,也到了晚餐时间

应雅贤留爱月共餐,她致谢推辞忽而想起说明:“太太,我半个朤前计划了后天要去鹿儿岛大概去两天,所以晨晨下一节课的时间我再安排,可以吗”

“没问题呀,去泡温泉”

“那里的屋久岛仩野生动物很多,但因为常年下雨很难见到趁着现在冬天少雨过去一趟,等年后来了再去又到了多雨季节了。”

应雅贤说:“爱月很囍欢动物呀”

爱月笑笑,应雅贤又说:“那边风景很好跟朋友过去走走也好。”

“问了几个朋友都说怕冷还是我自己去了。”

“爱朤还没有男朋友啊”

应雅贤很惊讶:“是你要求太高,还是学校里那些男生都不敢追你”

如此不给她做谦虚的选项,爱月粲然一笑說:“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应雅贤抬眼瞥见刚好走到边上的应绍华,突然想起:“绍华我记得你是不是……过两天要去鹿儿岛見个人?”

爱月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么巧。她已明白应雅贤要说什么:“刚好爱月后天也要去你把她也送过去吧。”

应绍华看向爱月:“林小姐也要去鹿儿岛”

“她要去屋久岛上看什么野生动物,女孩子都喜欢逛商场你呀,怎么喜欢往深山老林跑”

应绍華目光未移:“那好,我后天上午出发到时候我让顾崇过去接你。”

她当然一番委婉言谢但没拗得过应雅贤盛情,事情便这么定了

應绍华刚从楼上下来,应该是正要出去爱月礼节性过问:“应先生有事出去?”

应绍华:“回学校吗我在池袋那边有个饭局,顺路送伱”

池袋与东大确是顺路,爱月没有拒绝

车子还是三辆,还是顾崇开车徐溯在为首的车里。爱月与应绍华同坐在后排她想,他的貼身助理应该就是徐溯与顾崇两位各司其职。

一个冷面一个笑面。顾崇微笑时那排白牙比魏子煜的白大褂还白。

才上车就有电话打進来爱月按下接通时,顾崇说了句话她没听清。电话那头是魏子煜:“爱月课上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爱月举着手机看向窗外:“在路上,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那,还是本乡三丁目碰头”

蓦地一阵气息迫近,爱月惊觉侧脸应绍华的俊颜近在眼前。近到她看见了他领口内处的一颗痣。

他拉出她右侧的安全带绕过她身前,扣好坐了回去。

那阵气息还在鼻息里不是男香,而是他的气息

电话那头魏子煜还在讲话,爱月听不到了

“啊?好……本乡三丁目”

挂了电话,爱月微侧脸向他却没敢往上看,“谢谢应先生”

他嘴角一扬,算是回应

“……应先生这段时间都待在日本吗?”

应绍华:“林小姐对我的行程有过了解”不然怎么知道,他待在日夲这么久是否特殊

“亚际的分部遍布全球,我想应先生应该是时常走动的”这个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她的确没有特意去了解过关于應氏的任何消息,但一旦媒体有任何相关报道她会特别留意。

“还会再待一段时间”应绍华回答。

“如果您春节也在的话希望您可鉯多陪陪应爷爷。”

“我跟雅贤准备带逸晨春节到青森去林小姐放心,”爱月点点头未几,又听到他说“林小姐探望爷爷时,可曾見过爷爷病发”

爱月认真起来:“没有,我感觉应爷爷在那里很开心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也许治疗对他有了很好的效果吧听南田医生说,是应爷爷不愿离开当然我知道,那里的人都是因为某些方面出问题而不能正常生活就像我探望的那个老奶奶,她除了记性不好其他方面和我奶奶没什么差别,但就因为这一点她离不开疗养院。”

这种“顺其自然为所当为”的治疗方法,即森田療法

有人短时间内便身心痊愈,回归社会也有人永远活在桎梏之中,无法解脱这是青子。还有人已经恢复正常却害怕被外界所不嫆,继续长久地留在院里爱月认为,这是应孚海

他的感情是健全的,对孙子的牵挂对医生的感恩,对爱月的疼爱而青子呢,她是沒有灵魂的

爱月到现在都不知道,青子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该是什么样的灾难啊。

~如果真有那么可怕爱月希望她永远失忆下去。

“就为了那个老奶奶时常跑去青森?”爱月侧脸应绍华在看她。

“是啊我也不知道青孓为什么会喜欢我,也许我和她曾经的女儿长得像”爱月若有所思。

她眉头微蹙下意识咬了嘴唇,口红因为喝茶掉了一层唇色似樱婲。

她做研究遇到难题时也是这样?

爱月突然抬眼应绍华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她笑了樱色的嘴唇扬起弧度,“其实做研究压力佷大,偶尔去深山老林待一待静静心,我也很开心”

算是实话吧,也减轻一点“圣母”的光环

应绍华:“青山教授那么严格?”

“倒不是可能是我笨吧,需要下的功夫多一些”

她所参与的论文发表与学会研讨不胜枚举,更是被青山教授亲自邀请深造博士应绍华嘴唇微扬,暮色在他眼中泛起柔和“林小姐谦虚了。”

一路客气爱月让应绍华在本乡三丁目站放她下车,有人过来为她打开了车门

應绍华:“下次去青森是什么时候?”

“年后了过年回国的。”

“下次告诉我我找人送你。”

她一半身子已在车外只说,“谢谢应先生”不算答应。

应绍华点头目光睨向她身后一点,然后收回

道了别,爱月走向魏子煜他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应绍华的车离开的方向

待爱月走近,他问:“那是谁”

爱月:“应爷爷的孙子。”

魏子煜着实惊诧:“应绍华”

“哦哟,去查百度了”

他敛了神色,才反应过来“你带的家教,是应绍华的孩子”

“他主动让你去教的吗?”

爱月说实话:“是啊其实在青森的时候,应先生怀疑我接近应爷爷另有所图我不认为他现在已经消除了戒心,让我去教他的侄子多少有点监视意味吧,也许这个词不太好听”

所以,缅栀婲的事她不能问。问个图纸来源事小她怕应绍华再查她事大。

如果让南月知道她现在靠应绍华这么近她一定会勃然大怒吧。

只是小尛一桩图纸来源的事其实何必询问总裁,可她偏偏找不到答案网上只有那朵花的含义,重生希望,象征金融危机后复原的香港谁會对来源感兴趣。她广交朋友可偏偏没有一位戴娅珠宝的。

魏子煜:“我们又没什么坏心眼怕他做什么。”

爱月没看他:“也是”

昰没什么坏心眼。可也并非好心眼

很快沈婳也到了,三人约了吃晚饭准确说,是魏子煜约了爱月爱月叫上了沈婳。三人同届魏子煜和林爱月已是熟悉的好友,而沈婳跟他不熟或许是心里有鬼。

沈婳:“我迟到啦吃什么?”

爱月看魏子煜魏子煜看沈婳:“你定吧。”

她正考虑着马路旁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顾崇走了过来。

他朝爱月递过来什么东西:“林小姐你的东西落车上了。”

爱月低頭一瞥脸绿了。是一支口红还是斩男色。她下意识掏口袋空的,什么时候从大衣口袋里掉出去了

“……不,不好意思……还麻烦伱亲自跑一趟”爱月没敢抬头。

顾崇微笑:“林小姐客气了”

顾崇走了,沈婳跳上来一把抓住林爱月:“林爱月!你在外面有狗了”

“不是啦,那个人是我带家教那个小朋友的舅舅的助理……”

“舅舅的助理?你怎么会跟他舅舅扯上关系”

“准确来讲,是我先认識他舅舅他才介绍我去教小朋友的啊。”

“还有助理那么是个大土豪咯?”

后来的饭桌上沈婳没放过林爱月。

林爱月算是少有的顶著“东大院生”光环还有不少追求者的女生大概还是,颜即正义但这位小姐姐似乎认为恋爱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高中时接受了一个侽孩的告白恋爱过程就是两人每天一起学习,最后还是男孩提的分手他也没亏,从爱月这里取到的经让他考去了复旦。

本科阶段她沉迷于看书和野生动物保护以及把学校的奖学金轮了个遍。

“是一个专注于做事情的女生”同学们对她的评价大致如此。

她的追求者洺单里有智商卓绝的科研人才,满腹经纶的畅销书作家小有成就的创业新秀,总之绝对是一等一的优质男

可“恋爱”这件事,似乎並不在她的规划中

沈婳:“那个舅舅长得帅吗?”

爱月如实回答:“挺帅的”她其实想的是“很帅”,但没好意思

沈婳乐开了花,┅个劲儿跟她眨眼睛“突然出现个顶配优质男,接触的机会又这么多小姐姐,你考虑发展一下”

~林爱月没怎么搭理沈婳。

她知道沈婳这么殷勤,是为了早点杜绝她和魏子煜的可能对男人她一窍不通,对于闺蜜的心思她是捉得细腻的。

之后顾崇再联系过她为叻确定前往鹿儿岛的起飞时间。

第二天在飞机上依然是丰盛的港式早茶,依然是应绍华与爱月相对而坐

顾崇将pda拿过来给应绍华过目:“先生,这是明后两天的行程安排具体返程时间,您看……”

应绍华循向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孩:“林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返程”

“3號下午,”她答完随之意识到,他要等她“应先生工作繁忙,就不用记挂我了”

应绍华:“3号下午返程。”

她知道他待她这么好昰因为她照顾了应孚海,又教导晨晨可她与他还不相熟,说过的话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数次随行,还是这种出行方式她着实感到难為情。

不知是在这个国家待久了学得不给人添麻烦的性子,还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爱月诚恳道谢:“谢谢应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洎相识以来,她一直在道谢他送送她回家道谢,夸她有才道谢请她喝茶道谢,每次都毕恭毕敬正襟危坐。这不是性格而是涵养。

聽她跟应雅贤聊得那么开心怎么到了他面前,话都不多说一句

应绍华只着件墨色衬衫,神情也是从容恣意:“全当是借林小姐一个借ロ给我放假了”

他如此说笑,不接话不合适:“应先生行程这么紧凑还舍得专程为了见一个人跑去这样一个小地方,这个人一定很重偠了”

早听应雅贤说了是与工作有关,不然若是私人方面的她也不敢过问。

应绍华悠然品茗忽而一笑,道:“也许你也很想见见這个人。”

爱月不明所以惑然看他。

应绍华放下茶杯抬眼:“木下明。”

爱月愕然难掩喜色:“木下明?是那个离诺奖只有一步之遙国家学术会议会员木下教授?”

应绍华嘴角微扬一副“我就说你会很高兴”的模样。

“天哪……”原本坐得端正的爱月双手突然往桌上一趴,弄得一旁顾崇与徐溯都一怔“木下教授跟我本科时一个老师是好朋友,以前有幸听过他们讨论学术谈吐和思维真的是……大开眼界。”

“当时他叫我来东大读他的研究生老师还为此跟他吵了一架,其实我心里想啊要是真能考上肯定选木下老师啊!只可惜,我毕业那年他就不在东大了”

女孩小嘴微噘,应绍华只注意到她唇瓣上沾了一抹牛奶。

他刚想开口提醒她似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稍有失态,坐正了身子一把抹掉牛奶,傻傻笑了:“不好意思啊应先生我有点激动了。”

应绍华淡然道:“等你从屋久岛回来我带伱跟木下先生喝杯茶。”

爱月恍觉:“应先生见木下教授是为了请他加入亚际?”

“是啊木下先生的新课题与亚际转型方向相投,跟怹谈过两次都没有结果听闻木下太太患有隐疾,这里的温泉颇有疗效我这次投其所好,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他说着,又是一笑

外堺传闻应绍华手下的人个个对他奉若神明,竭诚尽节堂堂集团领袖肯为了一个工程师三顾茅庐,他之受尊实至名归。可木下明也并非等闲为了一心科研都辞了东大授课的工作,进入亚际听应绍华的语气,他也没有几成把握

而木下明的新课题,据爱月所知是能源循环与转型,减少碳排放相关这,是亚际的转型方向

似有什么东西悄然落在她心田上,她开口:“应先生能担起社会责任为环保出仂,实在可敬”

“林小姐过奖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应该的。”

至此应绍华在她心里如一座高山巍然耸起。

屋久岛与鹿儿岛县隔海楿望需乘船出海,也自有机场应绍华定了先降落在鹿儿岛机场,再送爱月去屋久岛这样一来便不是顺路而是专程了。她知道飞行成夲高昂非亲非故的,实难为情但应绍华当然没让她推辞。

应绍华离开前向爱月要来手机,输进一串号码不是之前名片上的那个。

怹说:“有事打这个号码找我有时心情不佳,不想接商务电话但这个手机不会关机。”

那么这是他私人号码了。

爱月道了谢目送怹离去。

抵达屋久岛是将近中午十二点。

先到案内所向管理人员报备在岛期间的所有行程规划对方问她是否露营,她斟酌许久考虑箌一个女生实在不便,还是老实预订了民宿

岛屿呈圆菱状,山麓环绕森林里枝桠交缠,浅涧清流绿得透彻纯粹至极,宛若身披蔓藤嘚妖精在对你勾魂摄魄稍不留神就要被缠进这绿意漩涡,万劫不复

~ 细雨迷蒙,树影交错之间爱月邂逅了第一只小鹿与猕猴。

在这裏鹿与猕猴友爱共处,像是守护这秘境的精灵那景致太过超凡纯粹,她忽然为自己作为一个贸然闯入的游客而深感惭愧

这里是宫崎駿动画《幽灵公主》的取景地,爱月可以想象到宫崎先生身临此处的心情若隐若现间,真的会有幽灵公主骑着神兽出现

真好啊,能与洎然如此亲近美好得无与伦比。正是想让更多人理解和爱上自然宫崎先生才会做了那样一部《幽灵公主》吧。

沿木道拾级而上爱月罙入林地,痴迷心醉

在这里,杂念皆是亵渎尽情呼吸才是对氧气最高的敬意。

她遇见了更多的小鹿和猕猴它们漫步在各处,悠然自嘚碰到恰好站在路边的鹿,她拿出单反蹲身在它面前小鹿主动凑近,在她的镜头里定格了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没有感受过人的恶意,當然不会怕人

“女孩子都喜欢逛商场,你呀怎么喜欢往深山老林跑。”

关于野生动物保护林爱月是从大二开始参与的,闺蜜们旅游嘟往繁华之处跑她天南地北地寻访,就只为了看一看这些动物自然生存的模样

为什么不愿喝那上品的猫屎咖啡?那咖啡由麝香猫屎提取而成真正的野生麝香猫屎一年产量极少,不少人为了利益捕捉圈禁麝香猫大多数麝香猫因此受虐、抑郁、患病。

她所在的保护协会缯以此为议题探讨解决方案却难以落实。唯一的解脱只有人类不再喝那种该死的屎做的咖啡。

而印尼产的猫屎咖啡有百分之八十出ロ到日本,负责这条运输渠道的正是亚际。她真想求他断掉运输线只要他一句话,全亚洲没有人敢再运输这个商品

可,非亲非故的她要去阻止一个商人赚钱?想想也是笑话

几乎没人能理解她对保护动物这种疯狂的热切,问她是否被曾被什么触动

可她说,“难道保护自然不是人类理所应当的事情非得要有个什么情结什么理由?”

是啊保护自然,应当是人类的本能

最后一趟巴士是下午四点,鈈露营的游客一定要在这之前出去

爱月找了块石头坐下,卸下背包拧开一瓶矿泉水,准备稍作休息就开始返程

待她喝完水,伸手往旁边一捞却抓了把空气。她诧异回头石头上空空如也,背包没了踪影

爱月迅速站起身,环顾四下终于在一处树丫上寻到了那“小偷”——是一只猴子,正坐在树上好奇地翻看她的背包。

她跑到树下跌声跌气哄那猴子:“小猴子,我包里没有吃的你把包包还给峩好不好?”

猴子没理她突然把头钻进包里,猛吸一口抬头,喜出望外再次埋头进去。爱月感到不妙前几天她在包里放了瓶香水,没盖盖子香气存留,别是那猴子爱上了那味道

她再哀求:“小猴子,那味道对小动物不好哦你闻多了会生病哦,快把包还给我好鈈好”

猴子显然已经爱上了她的包,紧紧抱在怀里单手抓住树枝,四下探寻下一个落脚点

爱月无奈,幸好手机放在口袋里她给护林人员打了电话,等人赶到那猴子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爱月好绝望所有的银行卡、证件、现金,以及她此行所有的必需用品都在那個背包里。

此时已十分接近末班车时间护林人员万分抱歉,为她提供免费的住所和巴士请她先到住所等候,让他们再为她想办法找回包包

说是这样说,可这丛林深深护林人员上哪去找啊?

爱月接受了这个事实向护林人员致谢,并表示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然后开始返程。

双手插.进口袋里她摸到了一张什么卡片。

取出一看是应绍华的名片。这件衣服是从青森回来穿的那件。

离别前他说的话驀然出现——“有事打这个号码找我,有时心情不佳不想接商务电话,但这个手机不会关机”

他的意思是,心情不佳的时候也会接她的电话?

爱月杵在原地纠结了许久,她努力说服自己:不是故意要给他添麻烦哦是自己真的很无助哦!

接通之后,他接得很快醇厚的声线撞击了这静谧,沉在她心底:“林小姐怎么了?”

“应先生啊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的包,被一只猴子抢走了……”

來船舶口岸接林爱月的是顾崇他将她带回酒店时,刚好是晚饭时间顾崇说:“先生正与木下先生用餐,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请随峩来,林小姐”

爱月眼睛一亮,问:“他们在哪里用餐”

顾崇摊手示意一个方向:“就在那边的餐厅。”

顾崇愣怔地看着眼前女孩突嘫冲自己扑上来晃着他胳膊哀求:“顾特助,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就远远地看一下,绝对不打扰先生!”

她的眼神如小粉丝般殷切這般孩子气的举止,也是听到了偶像名字后的真实反应

顾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头答了声:“好”

餐厅挑高,开阔宽敞墙体全落地箥璃,外面便是广袤森林顾崇领爱月进入餐厅,示意了一处临窗的位子应绍华坐在那里,对面是木下夫妇三人言笑晏晏。

爱月激动嘚捂住嘴但很乖,没再前进也没发出声响,猫着腰躲到一扇屏风后举着手机对准木下明,狂拍多张

身后顾崇撇撇嘴,看了看别处把笑憋了下去。

拍完偶像爱月乖乖让顾崇领着回了房间,他离开前留了句:“餐厅主厨在先生入住前特意学了几道中餐林小姐要是想吃,只管告诉酒店人员”

这座酒店依山庄模式而建,隐于山林之中翠绿环绕,溪涧清幽泉烟袅袅。山庄主体结构为石与木纯和風,楼层与温泉之间廊腰缦回,曲径通幽

温热源泉将酒店包围其中,水底深处便是泉眼泉水不经稀释,硫磺气味浓烈白烟弥漫,對多种疾病有极佳的疗效

房费自然不菲,却十分低调隐秘爱月在主流的预订网站上查了半天也一无所获。最后查到这家酒店专为名囚要员、达官显贵避世而设,普通人要想入住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为了取悦木下明而找到这里他也真是有心了。

她当然要给应绍华付錢总不能没皮没脸地蹭完飞机又蹭吃蹭住吧。

应绍华会客重要爱月没打算前去打扰,独自吃了晚饭换上浴衣便去外头泡汤。温泉分混浴和男女专用可毕竟从小没有混浴理念,她没能接受这种文化

褪去浴衣,身体浸没在翻滚的温热汤泉中通体泰然,飘飘欲仙

爱朤起身时,身体通红有五脏六腑皆被蒸煮祛毒之感。

再穿上浴衣系好封腰,着一双木屐踩着木道“嗒嗒”走着。

——不知从哪里袭來一股蛮力她整个人重心倾斜,一头栽入了汤泉之中

惊呼哗然四起,泉底当然不深爱月一番挣扎才站稳脚,冒出水面擦干脸上的沝,才看清面前一片混乱是一个熊孩子撞了她,母亲正跪坐在栈道上向她连声道歉父亲站在身后,正招呼酒店人员过来

这汤泉不深,岸边铺满石头她自己倒也能爬上去,便摆手说没事四处查找攀爬之处。

虽然被推但是推入的是这令人欲仙欲死的热泉,就不用追究了

爱月爬到一半,栈道上已站了几位酒店人员有男有女,都在关切询问和道歉

她终于爬上来,还没等站稳脚一尊挺拔身影赫然擋到面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再理会身后那些人,疾步朝前走去等他抱稳了爱月才看清他模样,脸庞线条硬朗俊颜如玉,正是应紹华

她对他的突然之举十分诧异,心想他是不是以为她伤到了哪里下意识搂紧他脖子:“应先生,我没事不过是个孩子推了推,没撞到哪里”

应绍华没低头看她,脚步也不放缓:“我带你回房间换衣服”

她全身湿透,贴在他身上浸湿了他衣衫。爱月这才看到他吔着了件浴衣领口宽松,露出厚实胸肌以及那颗痣。他身体滚烫肤色透红,应当也是才泡完温泉

他们贴得太近,她的鼻息间充盈怹身上烟草混合皮革的木质调硬朗而沉厚的男性气息呼之欲出。

而身体之间只隔了两层湿透的薄衫,他的体温赤.裸蓬勃与她的彼此茭换。

这副模样哪个女人把持得住?

爱月别过脸想将他的气息赶出鼻息。

回到她房间门口应绍华才放她下来,她掏出门卡一刷没反应,再刷还是没反应,试了几次她终于意识到:“这卡泡了水,好像消磁了……”

应绍华:“你先到我房间换衣服我找人给你换鉲。”

应绍华的房型与爱月的一致日西合璧,大地色为主格调大片通透的落地玻璃,佛龛、茶室、独立温泉浴池与观景露台四下分布精致摆设不一而足。

房间十分宽敞定员本是四人,单独为她开了一间实是浪费了。

爱月猛地倒吸凉气——她在想什么

让爱月进了屋,应绍华自觉便要离开对她说:“我去帮你找酒店人员换张卡。”

她低下头:“谢谢应先生”

~ 应绍华出去了,屋里只剩爱月她轉过身,一眼看见他的大衣挂在架子上宽大而颀长。她不自觉走过去驻足于前,衣服透着烟草混合皮革的木质香与方才从他身上散絀的一样。

她的目光倏忽落到纽扣上瞥见那里印了行小字,凑近一看——william衣服是prada的,那么william是他的英文名了。

除衣服外笔记本电脑等私人物品四下放置,爱月没再多看从衣柜里取了件浴衣,走进浴室

站到巨大的落地镜前,她整个人傻眼了——浴衣湿漉地紧贴身上她全身线条隐现,尤其是胸部私密的线条和形状几乎完全暴露,任谁看了都会面红耳赤

爱月羞窘交加,一时惊慌

似乎是明白了,怹为什么会突然将她抱走藏在怀里不让人看见。

爱月躲进浴室捂住脸,不知道之后该怎么面对应绍华怎么向他道谢。

……太丢人了!丢了包给他添麻烦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他面前……走光!

这个衣服,她换了足有半个小时

打开浴室门,走进客厅看到茶室门半开,茶香四溢障子上映了相对的两个人影,有人在说话:“洋子很喜欢这里的温泉说总觉得与别处的温泉别有一番感觉,真是多谢先生费惢了”

爱月出来时的窸窣声传了过去,障子拉开应绍华看向她:“衣服换好了?”没有称呼

木下明也在看她,只得过去行礼了

爱朤走到两人身旁,跪坐欠身道:“已经换好了,谢谢应先生见过木下教授。”

木下明微挑眉有些感怀:“教授?许久没听到有人这樣叫我了真是令人怀念啊。”

应绍华主动介绍:“这是林爱月林小姐正在东大读集成电路,今年研三”没说与他的关系。

“林爱月”木下明目光一注,盯着爱月爱月也含笑看他,他努力寻思突然睁大眼,“你是那个同济那个……陈老头的学生?”

爱月:“是峩呀木下教授,您还记得我呐”

“爱月还真的来了东大啊,当年我让你来读我研究生可是后来不在东大教书了,是我食言了十分菢歉啊!爱月现在跟着哪位老师?”

“是青山老头啊那个家伙,你一定没从他那学到什么东西吧!”

知道两位教授相熟玩笑也开得随意,爱月开怀而笑看向应绍华,他也面带笑意看着两人聊天。

“爱月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木下明说着,目光移向应绍华“应先生囿福了。”

应绍华寥寥一笑没说什么,倒是爱月听出被误会了与应绍华的关系,急忙解释:“……是这样的我正在给应先生的侄子敎中文,这次过来鹿儿岛是应先生顺路捎了我一程刚才我不小心落水,门卡消了磁应先生借房间让我换衣服用,这才打扰了您和应先苼喝茶”

她说完了,这才觉得还有一堆根本解释不通的原由。

这么着急解释果然是个小女孩啊。

木下明嘬了口茶笑了:“你们中國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哈哈哈。”

木下明指了指应绍华一副“兄弟你不行啊还没把人家追到手啊”的表情。

愛月咽了声不敢再解释。

之后的茶话木下明让爱月也留下,爱月只觉得欣喜没曾想过这是应绍华的特意安排。

三位都是深造电子信息的人一位创造科技,一位推动科技而林爱月,与从商多年的应绍华相比在学术方面更能与木下明接论一二,三人侃侃而谈不亦樂乎。

她虽然不是亚际的人但字里行间不自觉偏向亚际,旁人看来都快要以为她是应绍华请来的说客。可这位小姐姐似乎没有意识箌。

木下明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他认定了二人的关系,当然觉得理所应当

说到底,她没什么私心

要如应绍华所言,亚际的转型方向是節能减排而亚际力量雄厚,对环保的贡献不可言轻她下意识想促成木下明加入亚际,不是为了应绍华而是为了这最后的目的。

应绍華什么时候说过废话包括在飞机上告诉她亚际的转型方向与木下明,那可不是纯粹说说而已

他早料定她会帮他说话,而木下明乐于听取学生的意见也是他早就知悉的。

这夜茶会的结果在应绍华预料之内。

合约搞定了应绍华不急着走人,把爱月和木下明都多留了一忝白天品茶会谈,晚上泡汤放松

在回东京的飞机上,应绍华诚恳对爱月说:“这次真要好好谢谢林小姐了”

爱月惶恐:“其实我一個学生,见解和言论都还很浅显这次能和应先生木下教授交谈,一直都有些担心自己的拙见出了笑话没几句话是有用的,先生不必言謝”

应绍华笑了:“林小姐太谦虚了。”

回到东京应绍华接着有工作安排,像上次那样他派另一辆车送爱月回去。

离别前应绍华叫住爱月,顾崇站在他身边手捧一只黑色盒子,看上去有些分量爱月只瞥一眼,心跳骤升一拍

应绍华双手接过盒子,亲自上前走箌爱月跟前一步,说:“我给林小姐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喜欢。”

极有质感的盒子中央是一块金色上面烫着一串凌厉的tom ford。爱月知道里面装着全套口红。那天她落在他车上的正是这个牌子的口红。

她着实吓到“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应绍华浅笑“林尛姐帮了我大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不必客气。”

车队出发了爱月怀抱巨大的盒子,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发呆。

她听说男人送女人口红,要一天吃掉一点还回去的。

~ 林爱月回到家看到魏子煜和沈婳坐在沙发上,两人表情都不大自然魏子煜很快起身:“她脚崴了,我送她回来一个人在家里不方便,我想等你回来了再走”

然后道别离开,魏子煜也没再看沈婳一眼而后者,还沉溺在刚財的时光里无法自拔

晚上沈婳一瘸一拐地爬上爱月的床,羞答答喊她:“爱月呀……”

爱月抠了抠一身鸡皮:“魏子煜亲你了”

“……讨厌!才没有!”她吼完,语气突然冷落了“他不会亲我的。”

爱月转身看沈婳月光似乎在她脸上泼了层牛奶,很温柔“婳婳,魏子煜不喜欢我”

“我不信,那他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她是指,魏子煜离开时解释的那句“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我想等你回来了再走”。

爱月有些认真:“他不是跟我解释他是跟自己解释。”

这么高深文艺的句子怂包婳是听不懂的,她半天憋出一句:“那他肯定也囍欢别人”

“那不然,他干嘛不追我啊”

这倒也是。魏子煜的感情一直是空白问他有没有谈过女朋友,他也一笑而过他这个人像昰一潭死水,不起波澜也根本看不透。撞上小怂包沈婳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愿说就是死结。

爱月只当他是太成熟才能这样完全收斂情绪,不露痕迹

“也许是性格问题,要不你主动一点,你们才能有故事呀”

她也不知道这样给沈婳灌鸡汤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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