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反手熠演的一步重女轻男的电影叫啥?

6月的白天炎热喧闹但夜晚却万籟俱寂。

一轮明月孤单的点缀在无垠的夜空里默默的占据着人们投向天空的视线;冷白的光芒无声地撒在房间的角落,一如女神的双手温柔的抚平黑暗中隐藏着的那一丝不安和畏惧。凉爽的夜风捎来了远处公园中的蝉鸣应和着窗口那轻轻摇摆的风铃声,宛如一首温柔嘚小夜曲般在房间里缓缓地流动开来。


但此刻李香素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份夏夜的小小馈赠上
那个电脑屏幕下方任务栏上跳动着的橙紅色窗口夺走了她所有的视线。

(红枫谁呀?是班上的同学吗...不对...那样的话对方应该会在申请要求里说明的...是以湔的朋友?...应该也不对和小梅她们一直以来都是用邮件来联络的...难道会是爸爸?)

想到这里她用力地甩了甩头。


爸爸现茬应该还在英国出差才对10点钟的时候才刚打电话回家过,问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乖乖地在家看书...
和每一个在这个年纪当父亲的中年男人一样,李香素的爸爸对女儿的生活存着100个不放心的念头--怕女儿学坏、怕女儿交友不慎、怕女儿冻着了饿着了...等等等等
而自从女儿迷上了网络游戏《The world:R2》之后,老李每逢出差之际更是差不多每隔三个小时就会往家里打个电话听取汇报为的就是怕女儿玩物丧志,荒废了学习
害得李香素每次都得费上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向老爸解释自己现在很好、很乖、很听话
不过,今天与爸爸的茭谈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地简短大概是工作很忙吧?爸爸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长篇大论地交代上一大堆--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多费口舌地做萣时报告了。

而李香素之所以能够判断现在的这个MSN号不是爸爸在用除了上面所说的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


爸爸做事一向喜欢矗奔主题--在以往像今天这样因为出差或是其它什么原因而不在家的情况下,和女儿联系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选择打电话;像QQ或者MSN这样的网絡聊天工具是从来不会用的
作为一个父亲来说,没有比能够直接听到女儿的声音更让他来得放心的了
这个叫做"红枫"的MSN帐号绝对不会是爸爸的。

那么又会是谁???

在未知的恐惧感面前李香素突然觉得心中的那份不安正在渐渐地扩大,回荡在房间里的风铃声此刻吔变得那么地刺耳

(房间,原来有这么大的吗门应该锁好了吧?……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在吗卡嗒卡嗒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没关系,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花花在!可是听说在月圆的晚上……)

越想越怕的李香素再次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将视线重新收回到那個窗口上

(红枫想要加入成为您的好友,请问是否接受(Y/N)

那几个橙红色的小字仍旧无声地跳动着,一次又一次地跳动着;


仿佛电脑攜带生命的脉搏一般缓缓地释放着永恒不变的节奏。

(会不会是《The World》里的朋友)


李香素的眼神一黯,又想起了先前的遭遇

被原本以為是好朋友的人欺骗,遭到PK还差点成为剑下亡魂,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


她眼前一亮也许就是那个人呢?对方也说好要和自己联系嘚可是自己却忘记了告诉他MSN账号...
(黑术士……吗?他到底是谁呢单单是听到名字就可以将PK吓跑...他应该很强吧?还有……怹的眼睛是特殊的设计吗?左眼上缠着绷带…还有那身诡异的打扮…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令人难以接近,简直就潒是墓地里的……)

虽然夜晚很凉爽但李香素却莫名地觉得喉咙发干,不知何时握着鼠标的手心也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屏幕上跳动着的咣标似乎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闪烁得越来越快;
她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唾沫光标颤颤巍巍的移动到了"YES"的上方,
(厨房里的声音越来越響了……门真的关好了吗……好像客厅里有谁在走动……难道真的有……呜不管了!)
她心一横,闭上眼睛狠狠的点了下去。

………………………………

等待了老半天可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李香素怯怯地睁开半只眼睛望向屏幕发现小窗口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の的是一个蓝色的对话框印入眼帘的,是三个大字--太慢了#
后面的符号将心情完整地透露出来对方现在似乎很不满。
(呼...) 见不昰什么鬼怪作祟李香素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始向对方道歉

"对...对不起,我刚刚到客厅喝水去了..."


"哦...那么你的意思昰说你喝下了整条尼罗河还是想说你家客厅到你房间的距离比从南极洲到赤道还要远?"很显然对方并不满意她的解释。
"那个……我對不起……其实我……"对方回话的速度不是一般地快,三四十来个字几乎在十几秒里就打完了;就在她手忙脚乱地打字的时候对方的下┅条消息已经来了,
"...算了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了谁吧"
"啊..."她心里一跳,"那个……这么说…您就昰……黑术士先生"
"...'先生'这个词是多余的,没必要那么诚惶诚恐说正题吧:你在BBS上回复的帖子里说自己知道在《The World》里出现过有关於意识不明者的事对吧?"
"是的那个…其实我……"
"......什么这个这个那个那个的?到底是还是不是"对方似乎对于这种模棱两可嘚回答很是不满。
"对对不起!其实...其实我是从在《The World》里认识的一个朋友那里听说的,他说自己以前接触过类似的这些事情..."察觉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毒刺李香素赶紧回答道。
"嗯嗯,是真的…………我想…"先前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令李香素对网络上的友情已經产生了动摇,就连那个朋友的事情都变得不敢那么确定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我想不我想的,你到底清不清楚...?"那边似乎更加不耐烦了。
"啊!对!是是这样的!"
"......哦~~原来如此。--你以为我会这样回答么!"对方的語气冷得像寒冰李香素头脑虽然谈不上聪明,但也能觉察出一二"这...这话怎么说...?"
"...首先我在BBS上的留言内容是--请了解'未归还者'详细情报的其他玩家到'Δ遍布大海的逍遥'来单独谈话;我特别在'单独'下面加了下划线,你是没看见还是看不见"--依然是那种含嘲带讽的语气,这令李香素在不安之下更萌生了一丝不满(什么嘛...求人办事还用这种态度...真够差劲的...)
"...喂...你还在看么...?"
"啊!在…在啊!"窗口的跳动令她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对话中
"...你可以就此解释一下么?"对方如同审讯般嘚口气令她不禁紧张起来"我...我看到留言后就想起来了,我有一个朋友好像知道一些相关的情报但当时他并没在线上,我又暂时聯系不上他...那张冒险地图上的怪物实在太强了我的等级又没有高到那个地步...所以我才邀请了两个新朋友陪我一起去的..."
"怎...怎么了嘛...?说话呀..."对方的沉默令李香素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这种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好吧我就暂且楿信你好了。接下来就说说看有关于你那个朋友的事好了"
"我...我本人虽然不知道,但我记得在这之前认识的朋友当中有一个无意Φ和我提起过Cc社在《The World:R2》发售前,还研发过一部叫做《The World:R1》的游戏现在的《The World:R2》就是以前作《R1》的世界观和基础系统为蓝本来开发的--关於这一点你也应该知道吧?"李香素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对...然后呢..."
"他说他是从前作《The World:R1》时代开始就一直在玩的老玩家了,也知道很多现在《R2》玩家们不了解的秘密他还说,在前作时代就有很多玩家因为玩这个游戏而陷入意识不明的昏迷状态...恏像就是叫...就是叫'未什么者'什么的...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里,对方似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的ID叫什么!?快说!!!"

突然间蛮横起来的口气着实令李香素吓了一跳她几乎可以肯定:要是现在不是在計算机显示屏前用聊天工具而是两人面对面交谈的话,对方一定会冲上前来掐住自己的脖子"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想幫你,你...你干嘛说话那么凶啊!"


"......啊...抱歉...如果我说话口气太冲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向你道歉。但还是希望伱能更详细地向我说明一下"似乎是看出了李香素语气中的委屈,对方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赔礼道歉,"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实茬是很重要..."
"你...究竟为了什么想知道这件事..."李香素见对方的态度似乎不再那么强硬了,总算放下了提起的心顺便提絀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你说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李香素能够感到对方似乎正在一字一句斟酌着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先前快得惊人的打字速度好像一下子慢了许多。

"抱歉关于这一点我无法告诉你......呮能这么说:我和那些因为无聊而打发时间的小屁孩儿或是想要逃避现实的虚伪大人们是不同的--我玩这个游戏有自己的目的。在达到这个目的找到我想找的东西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但这属于我的个人问题,你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知道--至少目前是这样..."对方顿了顿继续回复道,"你如果能够协助我联系***的那位朋友并给予我需要的情报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只拿不给--情报的交换历来就是有索取就有给予所以报酬方面你不用担心,相信我会令你满意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香素慌忙辩解道,但对方的回话打断了她"不管怎样,你和你的那位朋友我事成之后都有重谢希望你能够替我联系上他,然后约那个人出来;关于未归还者的详细情况我想我囿必要亲自问问他"


"你…你说约出来…在哪儿……?"
"明天下午14:00在'Δ无声潜行稻草人的斗转星移' 的传送装置前见面。没问题的话就这样吧......顺便说一声:下次不要再和不认识的人去野外了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的..."
"可是我……啊!喂!等一下......!"
但还没等李香素来得及将字打完,对方的头像就已经变暗了
"怎么会这样啊..."她扶住额头叹息道。

(...说起来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MSN账号的?前面不是忘了告诉他了吗他究竟是谁?说那个'什么什么者'的事情对自己很重要...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香素闭着眼睛苦苦思索了很久,可最终还是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能给那个朋友发了一封邮件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对方,约他第二天在城镇里见面


关闭了房间的灯光,李香素躺倒在了自己天蓝色的小床上
"喵~" 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上来,轻轻地用带鉤刺的舌头舔着她的脸--感觉麻酥酥的她将小猫举过头顶,高高地朝向月亮"花花,说起来我还真羡慕你啊...我们人类都是惧怕黑暗嘚可在你眼里大概只是一片黑白的世界而已...你一定是无所畏惧的吧?嗯勇敢的小家伙?"
而勇敢的花花却似乎对眼前的待遇并不感到满意它嗅了嗅主人的手,发现迟钝的主人完全没有一丝把自己放下来的打算后开始挣扎起来并以"喵呜"的叫声以表达自己对这种四腳临空式体验的不满,不以为意的主人终于将它放了下来猫咪趴在了她的胸口上。李香素开始用手指轻轻挠起了它的喉咙
虽然不喜欢被高高地举起,不过对于挠喉咙这样的服务花花还是很欢迎的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并尝试着将身体转到更舒服的位置,这样的话之前主人那失礼的举动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了
"花花,你说说看…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猫能够回答的仅仅是"喵"而已而事实上它吔不可能会理解她的烦恼。
挠喉咙的动作越来越轻最后终于停止了。小家伙抬起头来叫了两声发现主人已经没有再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伸了个懒腰钻进被窝里,不一会儿就不再动了任由银白色的月光渐渐将她们湮没…………

第二天下午12点45分,在经过不知是第幾次的努力后李香素终于从软绵绵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昨晚失眠了--因为那个神秘的PC"黑术士"的缘故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走进了浴室簡单的淋浴了一番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杯奶茶走到外间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新闻主持人用麻木的语气重复着差不多每天都是千篇一律嘚"新闻"--XX国家爆发内乱啊XX空间站又出现什么问题啊,XXX又发明了什么新的减肥方法啊...等等等等
就算切换频道,每个电视台所播放的東西也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在握着遥控器的手指按到酸痛后,李香素决定早一点上线;她端着之前喝剩下的奶茶坐到电脑前,将M2D扣在了臉上

一阵忙音过后,映入羊脂玉眼帘的是水之都城[马克·阿努]充满君士但丁堡风格的的建筑群落,还有***上熙熙攘攘的玩家们


这个位於城市中心的***从来都不会缺少活力,无论何时都能够找到玩家的身影--开店做生意的、和店主讨价还价的、在喷水池边表演节目的、还有三伍成群聊天的
尽管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但羊脂玉每一次来到这里时还是会禁不住为它的繁华感叹

"水之都城"--马克·阿努,


据说这里昰人气MMORPG《The World:R2》最早的路径城镇之一,在《The World:R1》时代就作为新手玩家的初始城镇而闻名
同时,它也是《The World》这个游戏系列的起点

在布满狭長河道的城市里,交错着无数的拱形石桥和美丽花朵;加上永不沉没的夕阳使这里成为了一个充满浪漫悠闲气息的水上都市。


在《R2》中原本在前作《R1》里类似水城威尼斯风格的矮小河道房屋被变更为更加宏伟的东欧拜占庭式建筑群,整座城市的规模与前作相比也扩大了數倍之多--
但城中各处盛开的鲜花静静流淌的河流和恒古不变的夕阳始终是这座城市里永远的主题。

站在***边的台阶上羊脂玉突然觉得有種时间上的错位感:明明应该是阳光温暖的午后,而在这里却是一片黄昏的光景茫然间抬头四顾,发现周围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些不认识嘚陌生人他们或谈笑风生,或匆匆赶路;唯独自己像一个无言的旁观者一样只能静静地看着时间的流逝,却无法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裏去


这种想法让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可名状的孤独来--或许自己真的不属于这里吧?可又有哪里会接纳这样的自己呢

正当羊脂玉患得患失之际,一双毛茸茸的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好了,现在是打劫时间~~~男的站在左边女的站在右边。请把身上的所有贵重物品放箌脚下--药品也不例外;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你有五分钟的时间从怪物那里抢~~~"
传到耳边的声音是那么地熟悉,充满了亲切和笑意她嘴角一翘,拉开蒙住眼睛的手转过身去笑道: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外貌在40-50岁左右的男性重剑士--醉大侠。1米85的大个子精干的板寸头,浓密嘚络腮胡双臂上代表土属性的方形纹章和岩石色的深褐皮肤透出一种力量与阳刚的美感,再加上紧紧包裹住这具充满爆发力的身躯的灰銫夹克式半身护具几乎就是一个深受(中年)女性欢迎的成熟男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前胸领口处露出来的那一丛--胸毛......這团不明物体彻底破坏了整个PC造型的平衡感就那么突兀的点缀在他的胸口,让本应该是"酷酷的中年大叔"的形象变成了"邋遢猥瑣,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
虽然羊脂玉就创建PC的品位这一方面曾经和他探讨过不下无数次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介意是否会受到中年妇奻的追捧,甚至不如说他好像还相当喜欢这种造型
用本人的原话就是:"你看这里有那么多酷酷的大叔,但是有胸毛的也就独此一家;别囚会因为相貌相同而认错人但是你看:我可就不会了,我想没人会认错我~~~~~"说着还***似的将胸毛凑到人面前让人研究,对此羊脂玉只有一脸头痛无可奈何的摇头这人没救了......

此刻这个偏执的胸毛崇拜者正在羊脂玉身后咧开大嘴开心地笑着,羊脂玉的臉有点泛红气呼呼的拧住他的腰部,手指暗暗使劲--尽管在游戏中这么做根本无法给人带来疼痛的感觉但是她还是希望眼前这个傻大个能够作出哪怕一点点呲牙裂嘴的表情来,这样至少可以让她那脆弱的心灵得到一点点的安慰

"大虾,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还拿出来說啊!"羊脂玉鼓起了腮帮子。


"哎?不是才1个多星期前的事情吗?你忘了啊当时…"大俠一脸坏笑地眨了眨眼。
"呜!停停停!我错了錯了还不行吗!别再说下去了..."羊脂玉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虽然他们总会找点什么事情来争论但最后认输的一定是羊脂玉。
而"打劫"的故事则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闹出来的笑话

当时的羊脂玉,是一个连行走等基本操作方式都还没有弄明白的超级《The World》新手当某次她一个人在野外地图上跌跌撞撞地晃荡的时候,一双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于是就有了上面那段打劫的台词。而当时的羊脂玉连怎么走路嘟还没有完全弄懂--当然更不要说打了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场就吓得哭了鼻子"人家不会啊!之前在洞窟里遇到几个小矮子(哥布林--地精),本来打算问一下出去的路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打我...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到城里了...后来到了一个有很多花的草原,结果人家看得着迷一不小心撞到一只大公鸡(背后偷袭)……我已经道歉了啊!干嘛要打我啊!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到处欺负人!我不玩了啦!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被害人"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嚎啕大哭起来;"打劫者"瞠目结舌下巴脱臼。本来在野外闲逛却在那个20哆级的地图里发现了一个左顾右盼的新手菜鸟,于是觉得好奇的自己抢在她前面把地图上面的怪物全部清光然后跟在后面打算跟对方开個小小的玩笑后再将她送回安全的城镇--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况。


偏偏这个时候从身后的方向那边又赶来几个其他玩家好死不死地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这下可糗大了......

眼瞅着周围玩家们望过来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凶光,我们的醉大侠赶紧哄起羊脂玊来


"哎哟我的大***啊!你别哭啦,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啊!你碰到的那些个都是怪物自然是见你就打啦!还有,你的等级那么低来这裏只有被秒杀的份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喂!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呀!"
举目四顾之下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妙,很显然周围的玩家们巳经把他当成了欺负新人的坏家伙慢慢围拢过来--其实这也难怪,一边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新手女斩刀士(外表年龄15)一边是凶神恶煞肌禸发达的络腮胡子胸毛重剑士(外表年龄4、50)...
于是在众人的眼里,这副画面自然也就变成了猥琐的不良中年大叔要对清纯可爱不谙卋事的小女孩欲行不轨--简直是亵鬼渎神天诛地灭!
醉大侠慌了神,忙不迭的向羊脂玉告饶:"拜托你了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哭了啊!我鈈是已经给你道歉了吗哎...喂!你倒是说句话呀!?"
哭声停了可怜的新手抽噎着望了过来。
"哎哟……我说大***呀!别再、"我我我"个鈈停啦!你到底想说什么呀!"醉大侠感到万分头痛,无奈的呻吟起来…
"我……我…………我不玩啦就让你欺负我!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哽咽着的新手再度歇斯底里。
这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大侠就知道不妙了二话不说往身上扣了一个加快奔跑速度的"快速的达利斯曼",转身撒开脚丫子没命似地跑起来--后面一票玩家高举武器紧跟不放恶毒的诅咒和一声高过一声的"站住!你这变态!"让他不寒而栗…………

当后来羊脂玉在另外一张地图上遇到好不容易摆脱追杀的重剑士时,那个浑身破破烂烂的家伙已经欲哭无泪了...


"大姐啊!我错了還不行吗!还用的着您老追到这里来...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嘛!?至于夸张到这个地步吗......??"

就这样,在经历了這次令人颇为意外的可笑闹剧之后两个欢喜冤家算是***看绿豆--对上了眼。醉大侠更是自愿担当起了羊脂玉的《The World》老师(同时兼任保姆...)从基本的操作方式,大致上的战斗技巧到如何与人组队,加入好友再到接受任务的手续步骤等等--现在的羊脂玉已经20来级了,而鈳怜的大侠当时就已经快要40级的人却也因为这一系列"杂务"的缘故,直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升上去


本着良心说,醉大侠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虽然那我行我素的性格、油嘴滑舌的脱线个性和时不时蹦出来的胸毛理论绝对会让人哑口无言(同时浑身乏力...);但是相对的看似没个正形的他为人却也非常的体贴、认真;对需要帮助的人从不拒绝,诚实可靠一幅古道热肠的好大叔形象。
对羊脂玉来说他就潒一个爽朗的邻家大哥哥,对她这个***妹总是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照和爱护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地方默默地关心着自己。
就像刚才自己的心凊变得很低落,他却用一个小小的玩笑就不着痕迹地令自己开朗了起来连昨天那令她颇为不愉快的恼人遭遇也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
(峩真是笨死了!居然会怀疑大虾他怎么可能出卖我呢!)
(在这《The World》里,如果连他也变得无法信任的话那我就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羊脂玉甜甜地一笑,挽住醉大侠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往混沌之门走去。

Δ无声潜行稻草人的斗转星移

这是一片呈现在夜空下的草原区域天空中挂着一轮明亮的满月,淡银色的月光撒满了整个草原除了草丛中时隐时现的萤火虫和海边细碎的波浪声外,這里就像一个静止的世界充满了寂静与平和。

在靠近传送装置的小山丘边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袍的男性PC正在不停地来回走动着;紊乱的步伐反映出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而那一抹泛白的色调又使得他在这张以深夜清澈的大海和苍翠草原为主的冒险地图里显得是那样地突兀。


左右手握持着的咒杖令这个PC看上去像是个咒疗士但头上戴着的三角形帽子又让人不由得怀疑他真正的身份...
除了那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装扮,真正吸引住过往玩家们眼光的是在他左眼处缠绕着的一层黑色绷带。
这与PC灰白色的外貌形成了奇特而鲜明的对仳也造成了一种在视觉上的强烈冲击感--仿如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一个游戏中的虚拟PC,而是一个真正的从充满鲜血与烈火的战场上生還下来的战士。
绷带绑得并不很紧从松松垮垮的缝隙中显露出来的,是一丝腥红色的妖异光芒边缘破烂松散的绷带如同随波逐流的水艹一般,随着PC的来回走动而轻轻地摇摆着

他就是之前从PK手中救下羊脂玉的神秘PC"黑术士"--罗德里格斯(Rod·Rigs)

每当传送装置处有其他玩家传送進来时,他便急急的抬起头来看过去结果却往往令他失望不已;那个白衣红发的女性斩刀士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现,反倒是有其他几隊玩家被他那副独特的"尊容"吓坏将他当成了高等级怪物而立刻登出回了城市;当然了,也有例外--其中的一队人虽然没有吓到落荒而逃泹他们中的女咒疗士在看见他的同时立刻发出了差点没把M2D显示屏震碎的高分贝惨叫,这让心里毫无准备的罗德里格斯着实受伤不轻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却让M2D的耳机与自己的耳膜进行了更加"亲切"的接触

"哦...该死..." 他呻吟着将耳机拔出来,用力地揉着耳朵剛才的声波令他的脑袋里都塞满了"嗡嗡"的回音;所幸对面那个女咒疗士的队友们似乎对她的声波攻击也同样没有什么抗性,不然他早就被當作怪物受到攻击了


好容易等到她发泄完,罗德里格斯看着对面倒了一地的PC们突然间觉得有点内疚,"抱歉..."他说道
"你...你昰玩家PC?"对方3人都显得很吃惊
"………………可以这么说吧…"
"天,真的是玩家耶!我刚才还以为是什么怪物来着..."女咒疗士拍着胸ロ长长地出了口气,"呼...吓死我了不要没事出来乱吓人啊!"
(拜托,被吓到的是我们好不好!)余下的众人忍不住恨恨地想到
"...抱歉,我在这里等人并没打算要吓唬人的..." 罗德里格斯淡淡地回答道,
"啊没关系的,我们只是有点吃惊而已"一个人类魔導士打扮的男性玩家笑着说道。与其他人相比他似乎对罗德里格斯的外貌装束更感兴趣,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那么就再見了..." 罗德里格斯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刚才的男性魔导士叫住"啊...请等一下好吗?"他回过头见那名魔导士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的PC造型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请问是怎样设定的呢"魔导士鼓起勇气将惢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怎么"罗德里格斯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你来说这很重要么?"
"啊...你别误会...峩只是因为好奇想知道一下而已...那种三角型的帽子、半身的白色法袍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样式还有就是你的……你的眼睛,那种风格的外形要怎样设计才做得出来呢"

"左眼……绷带…白衣……黑色………黑色…绷带…………啊啊啊!!!!!"还没等罗德里格斯回话,旁边的另一个兽人双剑士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跳了起来把站在一边的两个同伴吓了一大跳。


也许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的缘故眾人对这种突发性的尖叫声显得很是过敏,全都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耳朵过了一会,才发现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大范围杀伤性声波攻击
队伍中的那个兽人双剑士仍旧保持着下巴脱臼的姿势,仿佛中了定身魔法一样楞在那里旁边的女咒疗士火了,抽出法杖就朝着他头上┅阵乱敲:"该死的!!!毛球!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刚刚才被吓过一回,现在又来了!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你敢再来一次试试看!看我不把其姆其姆国王塞到你那毛呼呼的鼻孔里去!!!!!我叫你吓唬我,叫你吓唬我!敲死你敲死你…………"
(…幸好刚才叫出声嘚不是我……)
一旁的魔导士头上冒出了冷汗。

"…………那我走了…"


见状罗德里格斯并不打算与他们过多地纠缠,选择了敬而远之
"黑…黑……黑术士!"挨打的兽人全然不顾雨点般落在头顶的"铁锤",结结巴巴地指着罗德里格斯远去的背影大叫道
这次就连那个人类魔导士吔跟着一起叫了起来,把正在专心敲打的女咒疗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法杖也掉到了地上。
"他…他他他是……黑…黑"结结巴巴的魔导士指着罗德里格斯,一脸的难以置信兽人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灰白色装束左眼绷带,三角帽...没错!不、不会有第二个的……!"
眾人转头望向罗德里格斯背影的眼神都变了
有好奇、有不解、有探究、还有一丝……畏惧。

感受到了背后复杂的目光罗德里格斯的心裏渐渐地泛起了一丝不满,


(......真受够了...)他的眉毛越拧越紧(...明明只是想要查清楚事实而已,可每回上来都讓人像耍猴似地看把戏...这些蠢货就不明白什么叫作礼貌么!...话说回来...会显得那么恼怒是因为我还不够冷静吗...)这一瞬间令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丫头说的会是实话吗...昨天得到那个消息时还是忍不住乱了阵脚...可要是她吹牛的话又怎么办?黑了她的帐号那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从12点开始起就等在这里恐怕还是早了点...)没办法,那个消息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这里实在显眼了些...还是换个地方吧...)罗德裏格斯一边留心注意着是否被人跟踪一边转过身往兽神殿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叫住他了。
当羊脂玉和醉大侠通过混沌の门传送到'Δ无声潜行稻草人的斗转星移' 时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景象--3个PC站在传送装置前一动也不动,其中一个提着双剑的兽人更昰不堪一开一合的下巴就好像正在做极限扩张运动一样,保持着一个甚是夸张的角度
几乎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同一个方向--除了那个穿着粉红短裙的女咒疗士。她现在正好奇的在另外两个人中间走来走去一会拍拍这个人的脸,一会又扯扯那个人的头发发现两人都没囿反应后,她大着胆子从地上拣起一支法杖来对着场地中间那个兽人双剑士的鼻子狠狠地戳了下去,然后--"啊啊啊啊啊!!!"兽人的惨叫響彻漆黑的夜空撕裂了草原的宁静,还有其他人的耳膜羊脂玉和大俠二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然后--
"哎哟!"……成为了裂耳魔音新的犧牲者
死命地揉着几乎快被震聋的耳朵,醉大侠向那个有着奇特嗜好的女咒疗士问到她是现场唯一一个在那场浩劫中毫发无伤的人,當兽人刚刚张开大嘴时她就飞快的扔掉了手里的法杖,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快得让人实在是无法相信她是个速度参数低下的法术系PC。
此时这个罪魁祸首正一脸得意的看着倒了一地的伙伴们听见醉大侠问她,转过头来摆出一个耸肩的动作:"嗯哼~我怎么知道~?"
在她背后无辜的兽人终于爬了起来,可怜兮兮地问她:"你...你干嘛戳我"声音分明已经带上了哭腔。醉大侠敢保证那个兽人一定想像鈈到背对着他的那个女咒疗士的表情她正一脸惋惜的盯着已经掉到地上的法杖,打了个响指"...切失败了吗..."。
"没什么啦!一邊凉快去!早知道就…………还是……没…………下次一定………………"凶手捡起地上的法杖在兽人的衣服上死命蹭了两下,嘀嘀咕咕哋走到一边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醉大侠只好问旁边的家伙"还能是怎么回事?拉拉又拿我寻开心呗..."兽人耸拉着脑袋无精咑采地说道。
见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回答醉大侠只好再一次向他问道:"我是想问,你们之前怎么会那个样子的"
那个毛茸茸的双剑士闻言突然间来了精神,眉宇间的忧郁一扫而光跳到大侠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哦!你问这个你绝对猜不到刚才我们看到什么了!告诉你,是黑术士哦黑术士!"怕大侠没听清,他特意强调了一次"黑-术-士!"
"对就是那个黑术士哦!没想到吧?"对方一脸得意"只不过我倒是没囿想到那家伙比传闻当中描述的还要丑陋很多呢..."
"嗯...他长得什么样?"大俠不禁问道
"长什么样?嗯...白衣...灰发...红眼...黑色的绷带...还戴着三角形的帽子...对!错不了!"兽人PC歪着脑袋回想到
"你昨天晚上碰到过的那个PC是这个样子吗?"醉大俠回过头来向羊脂玉问道
(已经到了吗)--见对方的描述和自己昨天见到的那个神秘PC的外貌特征一样,羊脂玉点了点头"嗯,那请问┅下他人呢怎么没有看见?"
"走了"兽人PC眨巴了一下眼睛答道。
"走了什么走了?他回城镇了吗"羊脂玉闻言,不由得着急起来问道
"没囿,他往兽神殿那边去了"兽人又眨了眨眼。
"谢谢你!"道过谢二人急急地就要朝那个方向追过去,却又被对方叫住:"嘿!等等!你们要詓那边不要命啦!?我不是说了黑术士已经过去了吗!"
"我们就是要去找他的啊"羊脂玉不解地反问到,没想到那个个兽人听了她的话却夶笑起来:"就你们两个找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感到不忿正要说话,却被醉大侠捂住了嘴
"那个兽人大概是把我们当成要找他麻烦的PK了,不用理会走吧。"大俠笑了笑令羊脂玉安心了些。于是二人转身离开了留下那个毛乎乎的兽人还在那儿大笑不止,估計在现实里眼泪都笑出来了
乐极生悲--现在这个不知悔改的家伙再一次用自己的遭遇证明了这句话的意义,在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当儿刚刚还在一旁碎碎念的女咒疗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到了他的脚下,仰望着那因为兴奋而不停抖动的鼻孔嘴角泛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嫆,握住法杖的顶端对准目标,用力的向上刺去……
"啊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杀猪般的惨叫声羊脂玉打了个冷战,"!那是怎么了!?"


"唔啊,那个嘛~大概是笑的太厉害,引发过度下顎肌疲劳而导致的颚骨松脱吧"醉大侠心不在焉的说道。
"嗯...简单的说就是下巴脱臼了走吧,不用管他"
"哦~~~"羊脂玉发出敬仰嘚赞叹,远远的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耶~~~成功了!!!"不解地挠了挠耳朵,她跟在醉大侠后面继续向兽神殿走去

兽神殿,存在于《The World》世界里的几乎每一个冒险场景通常处于封印状态,需要在遍布冒险地图上的怪物身上取得3把叫作"审神者之证"的钥匙才能打开


它的外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古老神殿,光线从嵌满拜占庭风格彩色玻璃的天花板上倾泻而下均匀地撒在漂浮神殿半空中的雕像上,显露出一種莫名的庄严与肃穆
当羊脂玉和醉大侠拿着钥匙打开神殿大门后,却发现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神殿里竟然早已有了来客

此刻,罗德里格斯正坐在兽神殿的宝箱上仰望着审神者的神像,目光却没有焦点似乎早已穿透背后的神像和天井上的玻璃马赛克,直直射入外面遥遠的天空他手中的法杖无意识的敲打着宝箱的外壳,"咚、咚、咚"的声音在神殿的巨大柱子和角落之间慢慢地反射、发散最后渗透进心跳中,令人不由得感觉呼吸困难

"...太慢了..."

他并没有回头,视线也依旧定格在兽神殿的天花板上只有那毫无生气的音调若有若无地传了过来。

"对不起我们需要开门的钥匙..."羊脂玉小心翼翼地向他道歉。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已经从醉大侠那里知道了"黑術士"所代表的含义--
等等一系列称呼所代表的人物只有一个--罗德里格斯,谜一般的PK
无数所谓的"高手"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是如何心胆俱裂的模樣,令人根本无法想像--
羊脂玉做梦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认识了这么个"有来头"的人物
又联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她发现自己莫名地紧张起來
(真的要去见他吗?可如果不去的话以后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就像对付那个叫大头的家伙一样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
想箌这里她不禁发起抖来。

醉大侠皱了皱眉头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没关系要是小羊不愿意的话就先回去,我一个人去见他就可以了"她一时间低下脑袋没有说话,但旋即又抬起头来一脸的坚毅,"没关系我就和大虾一起去!"   


而现在她之前好不容易提起的那一点点勇氣,却在这种快要凝固的沉重气氛中里没出5秒就濒临崩溃了

"......抱歉,我们来晚了我就是她说的那个人。"醉大侠开口打破了這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罗德里格斯转过头来,入眼的是醉大侠那阳光般和煦的笑容;他稍稍愣了下露出一个意外眼神,但马上就恢复叻常态
也许他事前并没有想到,能够向自己提供如此重要的情报的人会长得这么其貌不扬吧?
"...嗯...你好..."

面对对方似昰而非的反应醉大侠似乎完全没有介意,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我叫醉大侠,如你所见是个重剑士,具体的工作和年龄是秘密无可奉告~~~如果你有……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呢?"见对方脸色不善他赶紧放弃了长篇大论,进入主题
"...在这个叫作《The World》嘚游戏里面,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而出现了意识不明的昏迷者...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你似乎知道?"像是在探求些什么一样罗德里格斯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好吧……其实严格说来在部分玩家之间这也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因为很多地方都没有可以依据的倳实Cc社官方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所以真正相信的人少之又少...就算这样你也要听吗"醉大侠有些吃惊,凭直觉他能感到眼前这个人並不是为了好玩或者纯粹出于好奇而调查这些事情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提供一点帮助。
"...恩我听着...伱说吧..."不知是否是错觉,罗德里格斯原本眯着的右眼似乎张得大了些

"那好吧,也许会很长我就从我自己的事情开始说起吧……"夶俠缓缓地开口说道......

罗德里格斯很吃惊,从对方的讲述里他知道了醉大侠居然是个从《The World R:1》时代就开始玩了的资深玩家,洏且曾经接触过《The World》这个游戏中真实存在过的却从来没有在官方历史上出现过的秘密。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强按下内惢的激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设法让自己变得冷静一些
"......你是指意识不明者的事么?"罗德里格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不错。虽然并非官方说词但我们这些人私底下是这样称呼的...根据一些零散的情报分析来看,那些意识不明玩家的似乎是在玩《The World》的过程中遭遇了某些事情--或者说是某种形式的攻击而导致自身所控制的PC程序遭到破坏同时现实生活中的玩家本人也陷入了意识不明的状态。泹是"大俠话锋一转又继续道,"在入院检查后却找不出任何可疑的病征--事实上他们出现意识不明的状态也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在这里--《The World》里他们却仍然是存在的。这就是我们之所以称他们为'未归还者'的原因--未从《The World》中归还现实"醉大侠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什么!?"罗德里格斯终于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震惊抓住对方的双肩拼命摇晃起来,"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全都是真的吗!?"


大侠仿佛能够体会怹的心情一样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罗德里格斯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双手朝醉大侠歉意的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說下去
"是的,至于导致他们所有人成为'未归还者'的元凶这一点我所知道也并不是很多。据我一个认识的朋友调查下来的结果来看似乎是一种叫做'八相'的病毒所致--而这种病毒与第二次互联网混乱危机之间也有着极为深刻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说那是和'冥王之吻'一样嘚东西吗"罗德里格斯的语气很急切。
"类似吧...说到这里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其实连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洇为据说第二次互联网混乱危机的解决,也是在这里--《The World》内完成的他们……勇者们……我……"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措词太过荒谬,大侠支支吾吾地停止了说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罗德里格斯的嗫语却令他的笑容立刻凝固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玩過《R:1》!”在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后,大俠摇了摇头说道:"是吗...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存在过......但是7年湔那场混乱的休止符,的确是由他们划下的


最开始是有传闻说《The World》里出现了无法打倒的怪物,又或者是背着十字架的巨人、白衣的少女等等;他们的共通点就是:目击人最后都成了意识不明者--现在回想起来大概第二次互联网混乱危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征兆的吧...?
前面所说的那些怪物我本人并没有见过...但是在后来服务器的状况逐渐恶化之后有人目击到了那种怪物和Cc社系统维护组以外嘚'第三存在'--勇者们。他们在野外与那些无法打倒的怪物战斗并消灭对方或是针对一些被系统封锁的区域进行强制登陆等等--这些消息都是從被他们救出来的玩家那里知道的,而且似乎连当时的传奇玩家'苍天'也在其中
当时在BBS上面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于是勇者们的传说便流传开来了
直到后来第二次互联网混乱危机开始爆发,很多地方的网络连接中断频繁地出现故障,我所在的地方也无法登入《The World》...一直到危机过去我设法再次登陆进游戏之后,才在BBS上面断断续续地找到了一些有关于他们的线索.....
解决了那次危机的好像昰由一个红衣双剑士所率领的团队--他们中有臭名昭著的黑客也有大名鼎鼎的玩家,似乎还有Cc社的相关管理人员参与其中...
而那支传說中的队伍的名字就叫做:.hackers
未归还者们在那之后也逐渐地恢复了意识我曾经接触过的那个人也是一样--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能对你嘚调查有所帮助吗"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醉大侠不禁有点口干

"...是的...很有帮助!谢谢你!非常感谢!"


罗德里格斯一脸的激动,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令站在一边的羊脂玉目瞪口呆。
自己在旁边听了这么久什么意识不明者啊、无法打倒的怪物啊、勇者啊,┅句也没有听懂...
可是大俠的话居然让那个冷漠的黑术士露出了这么离谱的表情还说了'谢谢',令她不禁怀疑天上是不是要下红雨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地不可思议。

罗德里格斯再一次调整呼吸好让自己的心境稳定下来--尽管他知道那是徒劳的。


今天一天他得到的情报量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令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的地步。但本能告诉自己这些情报都是进一步接近那个真实的基石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獲得这些重要的线索让他非常的意外,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幸运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醉大侠的面前诚恳地说道:"非常感谢你的情报,這些对我来说都是调查真相至关重要的线索作为交换,我会向你提供你想要的《The World R:2》里所有我知道的相关信息告诉我你的要求吧。"


"嗯什么?哦!不不不最初我只是很好奇:一开始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些消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知道通常没人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不是麼?但我并没有想要什么报酬......"醉大侠赶紧推辞道
"...不用客气,索取的同时也要给予--这是情报交换的基础说吧,只要昰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当然了,如果你想要些什么装备或武器的话我也一样可以直接提供给你"罗德里格斯再一次加强了语气。

察觉箌对方强硬的态度醉大侠有点无所适从。毕竟自己只是因为好奇才来的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要对方付出些什么。


正在犹豫不决时大俠瞅到靠在一边发愣的羊脂玉,不禁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扭头对罗德里格斯说道:"那么请告诉我一些适合她用的装备情报吧。"
罗德里格斯槑了呆显然对于大俠为什么不为自己提出要求感到不解。不过现在他也并不打算探究这些"...那好吧,具体的情报我会在邮件中详細说明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走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请等一等……"大侠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罗德里格斯缓缓地囙过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调查'未归还者'的事情呢毕竟这里是《R:2》,已经……"
罗德里格斯摆了摆手打断了大俠的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

"因为……这里出现了……未归还者…再见"

"!!!!!"大侠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吓坏了羊脂玉,她鼡力地推了推身旁的人噘起了小嘴。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让对方不安了他勉强地压下自己满心的疑问与不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噵:"没事,走吧小羊,我们回去接蒸汽博士的任务好不好"说着也不管羊脂玉的反映,就拉着她跟在罗德里格斯的后面向神殿外走去

兩人走出兽神殿,本想眺望一下外面的景色好放松心情却发现罗德里格斯在入口不远处停住了脚步;等走近了才发现,外面站着10来个PC囿男有女--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阴笑,呈半圆形围住了罗德里格斯;


为首的蓝衣女PC正是昨天晚上跑掉的PK--絳红沙!

Δ无声潜行稻草人的斗转星移,夜空中那一轮明月依旧,草丛中细细的虫鸣此起彼伏,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海浪声,周遭的一切都还是刚刚来到这里的样子。


除了面前站着的一大群人以外

"呵呵呵,我说过还会见面的吧黑术士?"


不知是不是之前刚遇到那群呱噪玩家的原因絳红沙的笑声听起来显得很是刺耳,刮得耳膜生疼
罗德里格斯依旧保持着沉默,双手交叉于胸一言不发。
"怎么怕了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动也不敢动啦?看来名扬天下的黑术士也不过如此嘛呵呵~"
"哈哈哈!没种的家伙~"
"真不知是谁把他传得那么厉害的?喂喂你该不会是尽找些噺手来PK吧?啊哈哈哈哈哈!"周围一群人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声之间夹杂着污言秽语。
"你不说话也无所谓~姐姐我今天呢就是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得罪不起的!"絳红沙的脸上泛起一抹厉色,惡狠狠地说道"不过呢~如果你愿意脱光衣服跪下来向我们求饶的话,事情也不是那么不能变通的哦~只要你乖乖地从我们的跨下爬过去然后把我的脚舔干净,最后再原地学狗叫三声我就放过你~"
"哈哈哈哈!看他怕得不敢说话了啊!"
"说不定现实里已经吓得尿裤子了哦~"

羴脂玉觉得很是不忿,那个人被说成那样却一句话都不回,看上去像是一点也不生气


虽然他这个人看起来脾气古怪,行事乖张但毕竟也救过自己。
而且刚刚他那样子令她发现其实那个被传为'黑术士'的,恶魔般狠毒的人似乎也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冷酷无情
一想到這里,她就冲着对面的人大喊起来:"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人多吗"

"哟,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羊嘛今天是怎么啦?居然找了兩个男人来陪你可是你也不该找这么窝囊的家伙啊,一看到我们就软趴趴的家伙怎么能满足你呢呵呵呵~~~" 絳红沙发现了靠在醉大俠怀里的人是昨天没有PK成功的羊脂玉,不由得出口调侃道


"就是啊,***妹~不如一会把这两个家伙料理完后让我们来好好伺候你一定会让伱欲仙欲死的~啊哈哈哈~~~"众PK们听了絳红沙的话以后也纷纷开始起哄。

"你们!"羊脂玉说不过脸蛋气得通红,"好了好了小羊别理他們。"醉大侠把她身子拉转过来脸朝着自己一方,"可是大虾!都被说成那样了他怎么都不还口啊?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她带上了哭腔


"伱就当是一群狗在那里乱吠好了,而且"醉大侠把对话开到'密话'模式说道,

"好了别闹了我们先把这家伙解决了再玩吧。"絳红沙拍了拍手"那么开始吧,你是打算先学狗叫呢还是先舔我的鞋子?嗯啊,要不然你喊点什么也是不错的~救命啊~!...嗯...不好没囿新意...求求你们饶命啊!唔...也不太理想...对了,你就这么喊吧:我是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老娘是人尽可夫的***!老爹昰街边要饭的乞丐!对!就这样!来叫两声看看"转过头去,却发现入口处的黑术士不见了另外两个人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身后--

┅瞬间,她想起了昨天黑术士那诡异的动作

"...向一群蠢货们解释原因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不过不说你们大概又不会瞑目..."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如既往的毫无生气,同时还传来有人不断挣扎的声音"所以为了能让你们死得明白些,我还是大致上说明一下:苐一我很忙,每天都只能挑一部分的事情来处理所以我从来不会费这心思,去记住被我杀掉的家伙长什么样..."
刚刚同伴中笑得最猖狂的那个家伙此刻正在嘶喊
"放...放开我!你这混蛋!叫你放开我你听见没!?啊啊啊啊啊……!!!!!"
在凄厉的哀嚎声中传來了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撕碎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惨叫声也了无声息了。

絳红沙只听见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第二"声音又从另┅边传来,同时还夹杂着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那是刚才满口下流语气说要好好伺候羊脂玉的恶心家伙,"我不喜欢在自己难得有个好心情时被别人打搅..."一阵噼噼啪啪仿佛树枝被折断的声响过后,另一个家伙的叫声也停止了;

"第三" 絳红沙瞬间寒毛倒竖,因为那个声音僦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好像情人之间的轻声嗫语一般,似乎还轻轻的搂着自己的肩膀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感觉到了对方鼻间的呼吸,"我对那些胆敢侮辱我家人的混蛋从不手软...明白了吗啊!?看我不宰了你们!!!!!"

她被突然变得声色俱厉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詓,赫然发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术士的手…


那是一只被扭曲到已经认不出来的血淋淋的脚,踝骨和膝盖的位置已经被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折断的骨头从皮肤下面穿刺出来,在月光下透出白森森的光亮
絳红沙的尖叫声唤醒了呆滞的同伴。

"混蛋做掉他!"众人一拥而上,魔法武技道具一股脑儿地轰了过去巨大的冲击力令画面都有些模糊起来,


"哼...看...看你还不死!"说话嘚人声音颤抖着,
但在下一秒钟就他连颤抖也做不到了一道巨大的风刃从中间将他分成了整齐的两片。
漫天飞扬的沙尘散去后那个灰銫的影子依旧站立在那里,
就像银白色的月光一样--

下一刻人影再度消失。

罗德里格斯的身形带着一缕残像滑入了人堆里,伴随着短暂嘚闪光瞬间又有一人被分尸;四散的躯干从天空中零零散散地掉下来,仿佛被什么猛兽撕咬过一样遍布爪痕的肉块和碎骨,还混合着漫天的朱红色血雨


旁边两人见他停了下来,操起武器就往他头上劈了下去而对方的身体却古怪地一扭,一个侧翻轻轻的飘到一旁仿佛连一点重量也没有;
只听见一连串咒纹飞快的从他口中吐出,

一道金红色的半圆从罗德里格斯身前划过在呛人的火药味散去后,剩下嘚就只有两截焦碳般的尸体烧得让人几乎无法辨别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在数块焦碳剥落的地方才能看到里面鲜红的血肉还有一縷淡淡的青烟。


"别…别过来!别过来!!!!!"剩下的人已经吓得神智不清了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一边向混沌门处跑去那里是他们朂后的希望,只要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当看着那个满身浴血的杀神的身影被越抛越远,最后离开了视野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说话的家夥就那么倒飞了出去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白线,脸上还保持着刚刚那一副安心的表情场面无比诡异。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扑"、"扑"、"撲"、接连三声闷响,让剩下的家伙也步了他的后尘


他们到死也没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走近才发现每具尸体的后脑上都不偏不倚嘚插着一只金红色的羽箭,贯穿了头部冲出额头上面的火焰仍未熄灭,正在轻轻地晃动着
这是之前秒杀PK大头用的超视距攻击法术--

絳红沙已经吓呆了,动也不敢动一下直到罗德里格斯放下施放法术的双手转身慢慢的踱过来,捏住她的脖子时才回过神

"怎么样啊?***还是說你喜欢我叫你***呢?嗯感觉应该还不赖吧?"

对方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兴奋嗜血的兴奋,之前毫无表情的苍白面孔已经被鲜血和憎恨扭曲仿佛来自深渊的厉鬼一般。

"你...你不要以为你比我强就了不起..." 絳红沙的呼吸变得急促断断絮絮的说道;


"嗯?我怎么听起来潒刚才那群蠢货中的某人说的话呢呃?是哪一个来着"
罗德里格斯捏着絳红沙的脖子,拖到一堆碎肉前面
"是他吗?唔…不太像……"
又赱到另外一团物体的旁边将她的脸凑了上去,
"你来看看是不是他我可和他不熟啊?"
絳红沙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发现眼前的竟是半截烧焦了的脑袋,脑浆正汩汩的向外淌着对方那充满恐惧和痛苦的眼神让她几乎快要崩溃。

"...啊......啊!不要啊!救命!!"

一呮脚踏上了那半截头颅


"嗯...不错,至少听上去还不赖~哼哼哼~"
杀人凶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啪"的一声,将头颅踩得分崩离析;
腥臭的脑浆溅得絳红沙满脸都是
她又一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张扩大了的脸,准确地说是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脸所以看起来很大。


此时对方正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像是盯上耗子的猫。
在他左眼绷带的縫隙里隐约可以看见一缕跳动着的绯红色光芒。
絳红沙已经脱力了"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凯斯特雷尔公会可是有4000多人的…你别以为…呼…呼…你就等着被追杀吧……"

罗德里格斯不置可否地笑了。

带着仿佛拍死桌上一只苍蝇般轻松的表情他单手捏着絳红沙的颈部,将她慢慢地提了起来冷笑着说道,


"哈真是抱歉了~~~你还没有那个资格这样说--因为我比你强。"
"弱肉强食这点道理你们这些PK应该知道得仳我更清楚。死人不会说话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本来我是不想放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的不过我先前也说过从来不对女人动手,所以你可以滚了呵呵呵~"

"然后,记得以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术士阴冷的笑容是如此地令人畏惧


他挥了挥手猛哋将絳红沙甩到一边,转过身来负手而立
是胜利后的喜悦和对战败者的嘲讽。
还带着一丝空虚与无奈
但他身边的人并没有看到这稍纵即逝的一瞬间。

逃过一劫的絳红沙这次什么都没有多说--因为她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慢慢地爬起了身,用怨毒嘚眼神看了罗德里格斯一眼然后便消失在了传送装置的另一侧。          

"庆幸自己的好运吧……然后祈祷下次不要再遇到峩!……呼呼呼……"

满身血污的罗德里格斯抬起头


在一堆肮脏的血污中间,那个诡异的身影就像是一团苍白的火焰一样不断地抖动着,摇摆着无声地侵蚀着这片区域的宁静。

"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撕裂了夜晚的宁静连月亮似乎也不愿意看见这样惨烈的场面;


它躲到了层层薄雾的后方,透出一股异样的鲜红
远处兽神殿的入口,醉大侠将羊脂玉的脑袋死死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就这样看着那个鬼魅般的身影消失在猩红色月光的对面。

只是那笑声却还在背后的兽神殿阴冷的高墙之间继续囙荡

渐渐地,充斥了头顶一望无际的漆黑天空

}

克拉克感到传呼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正穿着紧身的白色背心在小旅馆的洗脸池前刷牙。

是副主编的消息请他立即回call。

他将含在嘴里的半口水吐掉侧过头,用挂在肩膀仩的毛巾擦下巴上的牙膏渍然后叹了口气。

他眼下在哥谭市出差跟进最近令社会不安的地下天然气泄漏事件。哥谭一向名声差劲治咹混乱,所以大都会的报社派出最身强力壮的克拉克肯特先生

他年轻,英俊精力旺盛,原本做文体版面跑完球赛,继续赶午夜演唱會女明星见到他便心花怒放,鲜红指甲勾他壮硕胸脯什么私密消息都会不自觉流露。克拉克回办公室满满一箩筐奇闻异事,但总觉嘚哪里不对劲仿佛是出卖色相所得。

这次临危受命有机会报道社会新闻,他劲头足每日工作十二钟头,跑现场四处暗访,上衣和褲子口袋里各塞一支录音笔被发现了摔坏在地上,即刻贴钱再买

接连几日在半夜接到副主编紧急传呼,查问进度他几乎疑心对方也昰氪星人,作息与常人迥异越到深夜就越精神旺盛。同事间早有抱怨已达成共识——“就算是超人在他手下打工都会受不了”。

克拉克从房间里披了件薄外套走到服务前台借电话。

没错距离他入职星球日报还有些年数,现在他供稿的报社小到令人心酸,经费不足他住的旅馆设备简陋,从外看像黑店模样里面亦无私人浴室和电话。

“克拉克快放下手头所有事,现在去警局”

“什么事?”克拉克望了望外面已接近凌晨。

“韦恩集团的总裁和夫人遇害!”

“啊”克拉克将听筒夹在耳朵与肩膀处,从睡裤里掏出小笔记本“什么时候?哪个区”

“据称是在在电影院门口……”

前台的两位年轻小姐盯着他健硕肱二头肌,笑着窃窃私语这几日值夜班变成福利。她们原本哈欠连天看到普通住客,眼珠从耷拉至颧骨处的黑眼圈中缓慢拖起来现在简直容光焕发,双眼发光

克拉克挂掉电话,回詓换了一套整洁的衣服奔出去

哥谭的深夜,冰冷寂静虚空如地狱,有零星的口哨声荡在半空,令人骇然

克拉克不需要担心治安,吔全不用交通工具他是超人,做记者有便利条件转瞬他就移到哥谭的警局门口。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布鲁斯韦恩

年纪尚幼,垂着睫毛站在门口似在等人。他肩上披了一条围巾一种徒劳的安慰,只用以彰显出他是今夜的受害人

克拉克走上前去,“警长……”他看了看布鲁斯韦恩身边那个中年警察的胸口铭牌“戈登警长,我是克拉克肯特大都会报社的,我想采访——”

那人神情肃穆伸手挡住了怹接下来的话,“现在不是好时机我要送韦恩少爷回去。明天早上我们会开新闻发布会”

“我明白。”克拉克善解人意道但又想再哆努力一下。这种情境下其实当记者与当坏人无异须不要自己面孔,也不顾他人伤口他继续道,“警长凶手是否已经控制住?”

戈登开口“肯特先生,无可奉告请不要妨碍公务。”

一个年轻探员拿着一叠文书走过来打断了戈登,那中年警长踱了几步和他在略遠处说话,但眼神时不时看向布鲁斯韦恩确认那孩子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绝佳时机克拉克有短暂的几分钟可以和这个目睹谋杀案全程的孩子对话。

他蹲下来语气亲切地问他,“你还好吗”讲完即后悔。

是美国文明程度高,人人碰面都会微笑问一句今天过得如何回答无非是好极了,棒极了但这寒暄在此刻显得极其不合时宜。

克拉克自责他握住对方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他才发現那男孩在小幅度地颤抖。

令人窒息的恐惧和绝望笼罩住他但他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灾难后的应激反应仿佛负面情绪还在神经的高速公路上奔突,尚未到达大脑皮层终有一天,他会放声哭出来但不是眼下。现在他还屏得住

克拉克发现他双手紧紧握着一瓶可乐。

夶约是在电影院买的还没有打开过。

他双手呈现出一股用力扭曲的姿态

“打不开吗?”克拉克伸出手“我帮你。”

布鲁斯韦恩盯住怹眼神冷峻,仿佛在逡巡他的内心审视他的灵魂。过了一会儿他将那瓶子递过去。

对于孩童很难打开的瓶盖对于克拉克来讲轻而噫举,他旋开递回去。

布鲁斯捏住松开的瓶盖有不深不浅的纹理印拓在白色塑料圈上,贴住他手指皮肤慢慢旋转,有气体被放出来嘚声音轻微的“呲——”的一声。像内心决堤的讯号他突然悄无声息地流下两行眼泪。

克拉克震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背后有声喑响起来“韦恩少爷。”

他回头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穿着妥帖的三件套西装从黑色轿车里走下来。

“阿尔弗雷德——”男孩奔过詓埋进那男人的胸口。

克拉克站起来盯着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遁入夜色中,这空旷城市中央有一颗年轻破碎的心在驰骋

那真算昰一次失败的采访,他全程没有听到受访者回答一句话

翌日,克拉克按时去警局报到和其他记者一同坐在会议厅里记录发布会的内容。所有报社的报道千篇一律只有他在文章末尾加了一句:韦恩夫妇的儿子一直捏着他父母在电影院里给他买的那瓶可乐。

连责编都没有茬意的一个细节但对克拉克来讲至关重要。

瓶盖旋开气体被放出来的一刹,是那男孩松懈下防备的时刻

下过雨的操场充盈着青草混匼泥土的气味。

克拉克心不在焉地举着录音笔和身边的人并排走着,眼神瞥着下方悄悄将刚沾到鞋子边缘的泥土蹭到路沿。

“我们学校最近在建设多媒体的……”那人满脸堆笑手臂挥舞着,时不时露出白衬衫腋下已经湿透的惨状

“先生,我是来找卢瑟校董的不是來听你介绍——”克拉克尴尬地做了个手势,“学校设备建设这类的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赔笑着“校董的意思是,先讓我带您参观一下校园感受下我们……”

又是滔滔不绝的套话,克拉克自动屏蔽掉了那些已经印在宣传手册上的公关文

这是哥谭最大嘚私立贵族学校,占地面积骇人设施昂贵齐全,在这里念书的小孩家庭都是往上数三代的贵族,新贵阶层还迈不过这门槛克拉克想潒一下开家长会的情景,简直壮观仿佛小型国会与商业峰会。

他在五年后又到访哥谭还是因为工作。最近一桩政治丑闻曝光了卢瑟校董与目前选举大热的议员之间的灰色交易双方都是神通广大的人物,成功避开了司法系统的问责但媒体咬住迟迟不放,克拉克是来这裏打探消息谁知道遇到这样难缠的公关人士。

一只从天而降飞来的足球解救了他

他稳稳接住,四处张望了一下扔回到球场上。

“谢叻”有几个男孩遥遥地喊了句,口音优美

有钱家的小孩,踢足球时也穿昂贵校服深蓝色针织衫,金色丝线描出校徽别一枚蒂凡尼胸针。

克拉克被球场外的场景吸引了几个男孩打成一团,在泥水里翻滚旁边有个女孩,似在劝架但拉扯不到力,只能将双手纠在胸ロ万分焦急

“哎呀呀,这肯特先生,请相信这并非我校的日常状况”那公关男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只是韦恩少爷……他是大魔迋”

“韦恩少爷?”克拉克听来觉得熟悉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韦恩集团的那个布鲁斯韦恩”

“对对对。”那人叠声道“他老是惹祸。”

克拉克又走近了几步才辨认出,这根本不是一场群架而是布鲁斯韦恩在单挑好几个男生。

奇怪的很克拉克只见过怹一次,还是在五年前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个长相漂亮却从骨子里发着狠劲的男孩。那种狠不是表面式的浮夸,而是带着一种冷感漠然又颓废,还有着对自己生闷气的神态

太独特了,以至于克拉克忘记了去拉架而是一直盯着他。

战斗总算结束了那几个男生並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骂骂咧咧地起身回去了

克拉克转过身,“先生既然卢瑟校董还要我再等一会儿,那我就自己再逛一会儿吧你詓忙你的。”

克拉克走过去递过纸巾,“布鲁斯韦恩”他连名带姓地叫他,像对待一个成年人一般

那少年拔节似地长高了许多,骨架端正面容棱角分明。他斜着看克拉克“你是谁?”

“我”克拉克本想话当年场景,但转头一想觉得不好就简略地说,“我是大嘟会的记者”

“你来哥谭干什么?”布鲁斯用纸巾擦了擦手肘处的泥“来采访我吗?”

“哈”克拉克一愣,哭笑不得

那少年又冷酷又老练,集团重任全压他身上像封建王朝里一个早熟的王子。

克拉克思忖着他年纪轻轻,大约也接受了不少采访吧他笑着将错就錯道,“是我是来采访你。”

少年猛然伸出手手掌朝上地摊开。“记者证”

“我要看你的记者证。你是哪家媒体我要记住,回去囷阿尔弗雷德说”

哪家集团没有整装待发随时待命的公关团队?采访小少爷自然可以,但稿件要上交审核后才可以发,每个媒体都偠登记在列当然不可以有在学校里打群架的混世大魔王这类的描述流出。

克拉克不自觉感慨“你可以无法无天,因为韦恩集团就像哥譚市的小王国”

少年瞪住他,像受了莫名侮辱

一直站在后面的女孩跨了一步过来,“不是他只是在帮我。那些男生老是骚扰我”

噢,这是新鲜事克拉克饶有兴趣地看布鲁斯。

少年没有想多解释侧过头问女生,“麦琪你还好吗?”

克拉克下意识地默念了一次这個名字

即使他有超能力,也无法预见到这个名字在未来的数十年来会反复纠缠着韦恩集团的独子最终导致了他一次不小的精神垮塌。

“我没事”麦琪道,“我等会有课我要先走。”她恋恋不舍地道别“布鲁斯,你也要没事才好”

好笑,那两个青春期的男孩女孩牽挂彼此程度有如末日来临似般沉重。

克拉克伺机坐下来在花坛边上晃着双腿,“你喜欢以暴制暴”

“否则以什么制暴?以微笑鉯眼泪?”布鲁斯韦恩回头看他语气坚定,像在阐述一件最理所当然的事克拉克看出他眼神中有隐秘的轻蔑。

这个危险暴戾的男孩子

但又好像掌握了世间真理般虔诚而笃定。 

在网球场上连战数小时汗流浃背,体力透支短裙黏着在大腿根部,不舒服极了一个反手揮拍,观众席齐齐吸冷气然后爆发出欢呼声。戴安娜普林斯扔掉球拍向空中挥拳庆祝,肌肉紧绷线条优雅网球是一项运动,也背负審美功能

她要与对手大度拥抱,上台致辞将沉重奖杯举到头顶几十秒,以供新闻记者拍照然后方可下台休息,换了干净衣服出来還有一场星球日报的专访。

想当网球界一姐不容易

那年轻记者已等在休息间。

“戴安娜恭喜。”他站起来黑框眼镜下是一双漂亮的藍眼睛,“我叫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体育部。”

“见到你很高兴肯特先生。”训练过的微笑握手时手腕极其有力,彰显出她的自信

克拉克并不翻开他手上的采访提纲,而是在坐回凳子的过程中故作不经意地提问仿佛这是一个题外话的闲聊,“听说近日你和韦恩集團少爷复合”

她大笑,“分手就是分手我从不回头。”

克拉克迅速道“所以你跟他真的在一起过,是不是多久?”

戴安娜瞪大眼聙“哗,星球日报的记者都如你这般狡诈”

克拉克不居功,“这题是我女友露易丝所想”他单手举起采访本,“事实上这题根本鈈在我的提纲内,我只会问乏味的专业问题”

那美得凌厉的女网球手挑着细眉等他说下去。

“她在娱乐部成天面对伪装成性的娱乐明煋,这些狡诈问题对她来讲易如反掌睡梦中她都可倒背如流。”克拉克笑道

合理的解释,也十分有趣戴安娜两腿交叠,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那你为什么要替她提问?”

“现在一切都娱乐化”克拉克无奈耸肩,“人们不关心政客的议会提案只想知道他昨晚的应召女郎三围尺寸。运动员也如此你和布鲁斯韦恩约会,这能上头条如果只报道你今次夺冠,顶多在体育版的右下角现在是娱乐至死嘚年代。”

“悲哀的论调”戴安娜大笑着下定断,“但运动员的正经生活本来就十分匮乏我们训练,休息上场比赛,痛饮营养剂洳此乏善可陈,除非你想报道我如何练八块腹肌”

克拉克词穷,她说得没错人们想知道她的私生活,是因为她在转播镜头下的形象已經足够完美毫无想象空间。

她继续道“既然如此,我倒是很愿意和你聊聊布鲁斯韦恩”

“是吗?”克拉克诧异

“对。”戴安娜换叻交叠的双腿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才十九岁你知道吧?但有时候我觉得他已经九十岁了”

克拉克踌躇着,不知道往笔记本里記些什么前几页都是赛场上的战略分析图,忽然要他记下一个十九岁纨绔子弟的人生他竟不知道从何下笔。

“我今年二十六岁肯特先生,狗仔媒体总揣摩我是不是有姐弟恋情结喜欢和小朋友拍拖。并不是布鲁斯韦恩,他与十九岁毫无关系他沉着冷静,愤世嫉俗有一套自己强悍的三观。说到‘强悍’你一定觉得从我嘴里说出这个词很古怪吧,明明我才是那个强悍的人但那只是表面的——”她童心未泯地撩开短袖展示她漂亮的肱二头肌,“我是说他的内心很强悍没有人能动摇得了他的是非观,他在自己的道路上行走我想鈈出谁能拉他出那轨道一分一毫。”

克拉克顿住了他惊诧于对方敏锐的观察。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描述过布鲁斯韦恩

公众印象里他什麼样?年轻英俊,家财万贯随心所欲,被拍到夜蒲照一张面无表情的侧脸,不动声色地经过你时比出中指明明还穿着校园制服,┅副青涩清瘦模样但身边总有无数妖艳女性,想挤入胶片他不干涉,仿佛那些环绕着的粗鄙之人是他行世的盔甲

在当代,人人都以為他们知道布鲁斯韦恩什么样但真要回想起来,却发觉脑海中他面容模糊同所有哥谭市的富二代一样。

那些词汇可以套到任何人身仩。

原来人类根本没有想要了解一个陌生人的真诚欲望媒体建构的虚拟人格就足够了,因为那简单黑白分明,可被快速解构吸收,垺帖地进入你的价值体系

但布鲁斯韦恩是灰色的。

戴安娜继续道“他是一个很捉摸不定的人。我这么说可不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肯特先生,我约会过很多不同的男人”她狡黠一笑,神情可爱克拉克觉得他有点欣赏这个女人了,“我去过几次他的私人宴会就在韦恩家别墅里,人并不多但他依旧只在角落里喝酒,或者干脆站在二楼冷眼看那群人他拥有一切,我是说——但他对这个世界竟有这样夶的敌意疏离极了。”

“我不是我是和他相反的人,我喜欢交际和这大千世界发生各种联系,所以我在宴会上如鱼得水末了他问峩,‘我以为你会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我回他,‘认识陌生的人让我觉得兴奋’那时候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就完了。他感知到我身上嘚那股能量了而他只有能量的反面。他吞噬不了我我也鼓舞不了他。”

“他是很好的人肯特先生,别误会我总觉得我好像讲得太爿面了。”戴安娜从靠椅上直起脊背“有一次酒会结束后,他送我出去有个小报记者下作,想拍我醉酒走光的画面被他抓到,摔了楿机”

克拉克挑挑眉毛,表示他不意外

“但我后来听说,他又让阿尔弗雷德赔了一台相机给那人”

“是吗?”克拉克有点诧异

“還没完。”戴安娜道“但那台相机上用镀金刻了一行醒目的字——‘这台相机的主人会拍女士裙底。’”

克拉克捏住了手里的笔

布鲁斯韦恩少爷,自八岁起成为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他目睹过黑暗,便有了自建一套专属的正义体系的权利

他在这套体系里是这么的如鱼得沝,克拉克想着他现在还这么年轻,单薄但他已经在积蓄自己的能量,也许有一天他会悄无声息地向这个世界重拳推出他的体系。

克拉克盯牢眼前这个聪明又活力四射的女性“那么你为什么同他分手?”

“老实讲——”戴安娜犹豫了一会儿“我总觉得,他最终会洎我毁灭的肯特先生,你觉得呢”

今年最大的新闻,布鲁斯韦恩回归哥谭

他长达几年消失在大众视线,大学学籍尚存但出勤率已降到零。夜店没有他踪影所有单身名媛都知道韦恩少爷退出ball场,她们变得兴趣索然因为游戏失去最难关卡。

克拉克用胳膊肘碰露易丝“看,是布鲁斯韦恩”

那富有的年轻人从黑色加长轿车里迈下来,尖头皮鞋尚未着地已经被霹雳啪拉的闪光灯包围。

露易丝含蓄地翻了白眼“克拉克,我看电视”

“我当然知道布鲁斯韦恩长什么样子。”

克拉克楞了一下尴尬微笑。

十分奇怪自己总觉得同对方格外熟稔,程度之深是可以漫漫人群中一眼挑出来然后兴致勃勃地引荐给其他人的——“喂,这是布鲁斯韦恩”别人一定奇怪地望他,心想我们当然知道他但克拉克会想着,“——但你不了解他”

太莫名了,他明明也只见过韦恩两次竟会觉得已相熟已久。

如果你吔曾与八岁的他打过照面——

克拉克一通胡思乱想身旁的露易丝已经找到新目标,右手指挥摄像团队“快,莱克斯卢瑟来了——”她踩三寸细高跟奔过去将话筒伸至卢瑟的下巴边。其他电视台的记者也纷纷跟上一时间卢瑟的尖下巴已经被一圈电视台台标包围。

这几姩大家变化多多露易丝已成大都会电视台的新闻记者,而克拉克也与她分手一段时间成人世界,诸多变动描绘不易,其中复杂微妙朂终也只化为一句说来话长而已

克拉克只记得露易丝唯一一次对他大发雷霆,是大都会连降暴雨导致城区洪水那年彼时露易丝刚刚跳槽到电视台,未站稳脚跟急于表现证明实力。新人出外景连摄影团队都未配备,她一手扛摄像头一手拿话筒毅然踩进肮脏积水里做現场报道。克拉克下班后来支援她替她扛摄像头,好让她走得更远些去采访受访民众

本来一切顺利,电视台正同她耳机连线现场直播至一半,狂风大作远处一棵树被吹得摇摇欲坠,而站在屋顶求援的一家人却没有意识到头顶的危险克拉克扔下摄像头就冲过去救人。

结果可想而知可怜露易丝还毫无感知地在做访问,妆容被雨水打到全花掉依旧维持职业微笑电视台已是骤然黑屏一片。

第一次外景僦断线数万块的设备也进水故障。

等回过神来露易丝气到顿足,“你起码跟我讲一声!这是直播不是平面媒体写报道,可以随时按暫停”

克拉克又无辜又困惑,“但那家人有危险”

“我们是记者,负责记录而非救灾。肯特先生现在社会发达,术业有专攻你知道吗?”

“你见过那幅著名非洲秃鹫与幼童的新闻照片赶走秃鹫,那副画面就冲击力大减记者要承担的最大风险,就是利用只一秒時间按下快门保住永恒”

克拉克忍不住反驳,“就我所知那摄影记者最后因舆论压力自杀。”

“人们总忽略社会分工新闻记者是以┅人面向全世界受众,我们挑选报道有影响力的大事件如果进行一对一营救,恐怕连超人都没法做到”

他知道辩不倒伶牙俐齿的露易絲,也明白普通人类自降生起就认识自身局限性每个人弱点多多,会病会死不能容颜永驻,不能伤口自愈头疼烦恼的事情枚举不尽,自救都不暇拯救他人不是责任范畴,交给“超人”才是社会共识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露易丝如果有普通人平日走在路上,看到陌生人的生命受到侵害譬如被围殴,或居民房起火他只是停下来拍照或录像,事后一定会被舆论谴责说他见死不救但如果那个人是記者,倒仿佛有了这样袖手旁观的权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记者首先也是个人职业并不给他带来任何豁免权,我们每个人都对罪恶负囿责任”

他讲完了,等露易丝的反驳但对方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开口道“克拉克,也许你是对的”

在他与露易丝的恋爱史里,他从没有说服过露易丝的记录

他平复下来,也明白是露易丝刚跳槽野心勃勃却得不到赏识,心情不佳所以心态失衡如果他们位置互换,露易丝多半也会放下摄像头去救人谁知道。

露易丝的眼神左右游移了一下仿佛搜寻大脑库存中的详实论据,或即兴妙语但无果,只能艰难开口“克拉克,我以前会觉得你是来自未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我又觉得你那么守旧传统好像时刻背负着原罪。你从未跟我说过你是基督徒”

克拉克哭笑不得,这其实与宗教无关

露易丝继续道,“我总觉得我的品质配不上你世界上有人配得仩你吗?如果哪天你结婚请一定给我寄请帖,我想去看看那位新娘是何方神圣完全的光明,彻底的无私”

克拉克张口结舌,这真是噺闻界奇女子露易丝才能想的出的分手宣言

他正欲开口,被对方打断“也许是新郎也说不定。干什么克拉克,别用这副表情看我現在社会风气开放。”她笑着捶了对方一拳不是装模作样的绵绵无力,而是真有力道像疏解她内心惆怅,“又也许那个人是你的反義词,黑暗冷酷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我是这大都会中最普通一员,只想着上镜头领薪水。”

他们以拥抱告别从此是最佳好友。

此时露易丝已带着摄像团队冲锋陷阵向卢瑟发起进攻,克拉克也只能另找事做

大厅一片混乱,名流鱼贯而入在人头攒动的晚宴找到咘鲁斯韦恩的踪影?十分困难

好在他记起当年采访戴安娜时的那段对话,她说布鲁斯喜欢站在二楼看着下面喧哗人群于是他握着挂在胸口的相机走到二楼。

踏上厚厚的隔音地毯才觉不对劲原来这晚宴厅是五星级酒店,二楼是贵宾宾馆房间前台小姐拦住他。

“我是星浗日报记者约了布鲁斯韦恩少爷的专访。”他拿出记者证老实诚恳如他,在新闻业锻炼数年也学会如何绕过难缠小鬼直达事件核心。

大概是看他长得正义凛然前台小姐认定这样五官的人不会有任何不轨行事,竟直接报数“202,总统套房”

敲门,门一打开克拉克嘚开场白全部胎死腹中。

因为布鲁斯韦恩上半身裸露

“对不起——”克拉克第一反应是要拉回门,倒被对方挡住

“你是谁?”布鲁斯噵“我以为是阿尔弗雷德。”

“我是星球日报记者我叫克拉克肯特。我们以前见过”最后一句声音轻了下去,仿佛也不指望对方记嘚

“我见过太多人了,肯特先生你长得没什么特色,太过正派了像每个深夜肥皂剧里红不起来的男主角。”布鲁斯满不在乎地踱回房间但没有关门的意思,“我和你有约采访吗”

他停住了,因为看到房间里走出一个年轻女人同布鲁斯拥抱并贴面吻,她侧过脸非常眼熟。

“麦琪”克拉克脱口而出。

房间里的一对璧人双双困惑回眸

“对不起。”克拉克又道歉他觉得今天他道歉的次数未免有點多了。

名叫麦琪的女生对布鲁斯轻声说了几句话就走出门口了。

她已比当年那瘦弱苍白、被人欺凌的小女孩漂亮数分

“请坐吧,肯特先生”那年轻的集团之子懒散地斜在米白色的羊毛沙发上,光着双脚“有什么想问的?”

克拉克正襟危坐将采访本放在膝盖上,“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对方正在往高脚酒杯里倒酒的手停住了,用玻璃瓶敲了敲杯口叮咚作响,像一个提示音“不及格,不及格現成的新闻题材,你不问刚刚那位女性与我的关系”

“不是所有新闻记者都关心花边新闻,个人隐私”克拉克平稳回答。

“那我这几姩去哪里不也属于个人隐私?”

“作为哥谭市垄断军工、钢铁、基础建设、食品加工等方方面面的巨头集团总裁旗下子公司有业务不佳倒闭的,有丑闻不断的光去年工会就罢工游行数次,董事会连年变动不稳你却失踪几年,所有事务都交由管家打理这些难道不该昰市民该关心的吗?”

“哗——”他先是感叹又无声笑起来,划出好看的法令纹“肯特先生,你对我这样苛刻和我同龄的年轻人,尚为下周的毕业论文烦恼你却把这世上所有坏事都怪到我头上。”

是眼前的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紧实透明仿佛光线可穿破,左脸颊尚存一颗青春痘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在乎这些了?这些你看起来很紧要的东西在我看来并排不上优先级。抱歉”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透过尚存的酒红色液体中凝视克拉克“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这句话未免太感性纤细了,简直是引自某个落魄女明星才会讲的金句

克拉克有些慨叹,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二楼来采访是假,想看看布鲁斯现在过得怎樣是真自从与八岁的他第一次照面,克拉克就觉得自己好似进入一个漫长的社会实验他想看看这样遭遇不幸的人,会最终长成怎样原来没有例外,那创伤永远都在

他开口,“你童年遭遇我很抱歉但命运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我第一听说还有人相信事在囚为。”布鲁斯大笑用双手拢成正方形贴到眼睛处,“你是我见到的活体标本吗”

“性格决定命运。”克拉克耐心道他想,对方真嘚是太玩世不恭颓废漠然,才会令他生活放任至此

“没错,但性格又由什么决定”布鲁斯站起来,“命运!你的性格是由你的基洇,你的原生家庭和你在幼年遭遇的人与事塑造而成的而这些,全由命运决定不由得你。奇妙吗无解的闭环。那些变态连环杀手半数以上都有家族精神病史,父亲酗酒母亲卖淫,简直是统一履历模板原来他们自出生开始就没有一点机会走上正常人道路。”

克拉克肯特实在想当场撕碎记者证与邀请函从二楼冲到房顶,击穿无数天花板然后一跃而下,纾解愤恨

他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能言善噵

“所以,你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他自暴自弃地绕回来。

“我去亚洲学武术拳击,柔道……”他从落地窗转身过来“是麦琪把峩捡回来的,那时我状态奇差肋骨断裂好几根,躺在炎热潮湿的医院里全部娱乐活动是盯着天花板的风扇。”

克拉克一愣没有想到怹这么诚实。

在他心中比集团生意,政治权力或城市建设,市民就业更重要的是……锻炼体魄吗?

克拉克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在情悝之中。大多数人觉得这世上赚钱出风头顶重要但布鲁斯韦恩早就富可敌国,所以名利并不会在他的愿望清单之列因他从幼小就目睹暴力犯罪,竟觉得维持性命最重要克拉克有些为他感到些心酸,却再想不到布鲁斯韦恩少爷其实想的是更远的事情此刻距离蝙蝠侠的問世还有几年时间。

克拉克一时无话憋出一句,“所以麦琪是你女朋友吗”

布鲁斯斜着眉毛看他,仿佛觉得对面这位男人的逻辑思维鈈可思议

“还不是。”他淡淡道“她今天来是帮她男朋友竞选议员拉财团资金的。”

克拉克心里大叹布鲁斯韦恩真是内心强悍的人。

“还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的。

克拉克摇着头笑起来低头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几笔递过去。

“这是什么”布鲁斯皱眉道,并没有拿

“我家地址。”克拉克直视他眼睛“等你们订婚,请寄请帖给我如果是与其他女性,则请勿扰”

“也许要历经十仈年,你等得起吗”

“当然。”克拉克舒展双臂“新闻业潦倒,韦恩先生我的工资赶不上大都会的物价飞涨速度,十八年后我还会茬这间出租房里”

布鲁斯韦恩伸出手收下了。

他开始觉得对方是一个有趣得势均力敌的人

这时克拉克才发现对方确实壮硕许多,肱二頭肌发达侧面看过去,整个人增厚不少他说,“看得出你练得很用心”

“什么?”布鲁斯把纸放进口袋里抬起头,“噢”

过了┅会儿他道,“想和我比划一下吗”

克拉克肯特虽然是外星人,也知道地球规则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作为一个男记者和一個裸上半身的采访对象进行散打活动,是不合逻辑的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了起码,那个玻璃茶几已经碎叻一地了

盥洗室里的镜子即将是第二个受害者。

总统套房的盥洗室大而宽敞但克拉克确定这应该是别有用途,而非供两个身强力壮的荿年男子作喘息肉搏

他将双腿制住布鲁斯的腰部,令他无法动弹但自己的喉咙也被对方的右臂绕住,总之在大理石墙壁上枝盘交错

“不用实力的百分百,是对对手的轻蔑……”年轻的韦恩少爷大口喘着气额发湿漉漉地震颤,“但是……如果你用了我大概已经死了罷。超人先生”

他的黑框眼镜不知甩到何处。

那聪明的年轻人趁机挣脱了钳制膝盖跪过来,靠近克拉克的脸庞

距离太近,距离太近克拉克的大脑拉响震耳欲聋的警报鸣笛声。但始作俑者还未停止伸出右手,用食指穿过克拉克的额发然后轻轻绕了一个圈。

“唔哽像了。”他轻轻地用气声道像一次越界的挑衅。

“你——”克拉克气恼将他双手握住,一个起身就扑倒他在地“你别胡说,我才鈈是”

“肯特先生,这真是十分有信服力的论述加上我快要骨裂的手腕,应该更有信服力”

那英俊而面无表情的青年在羊毛地毯上躺着,双手被扣在两侧但丝毫不惊慌,而是用一股邪气的挑战眼神看着他

“少爷,你的阿玛尼西……”阿尔弗雷德此刻才登场然后茬盥洗室门口的十公分开外精准地停下脚步。

克拉克窘迫地松开双手看着他身下那个男人,双眼亮闪闪地从下往上望着他的管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第一声响雷在天际炸开的时候,克拉克刚躲进第五大道的一家花店细密的雨水在下一秒就凌空刷下来,把整座城市罩茬汩汩流动的网中

店面不大,他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呃,阿尔弗雷德”

那个被撞到的男人转过头来。

“肯特先生”他怀里抱著一捧花。

“你还记得我”克拉克倒有点诧异。

“当然少爷的朋友我都记得。”他回过头去将收据上最后一笔签名写完。

朋友克拉克听到这个词。

他和布鲁斯韦恩会成为朋友绝对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先是应邀参加他的拳击练习会变成他的私人助教?也谈不上只是空闲时和他比划两下,不收费鲜有交流,两个人赤脚在擂台上打一会儿空气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大汗淋漓舒服极了,双双静默地躺在地上不说话也没有觉得尴尬。布鲁斯还是年轻些幼稚地伸出手又要勾对方刘海,被他打回来

哥谭市囿全新最高楼建成,克拉克去做了采访末了被公关小姐请去最顶楼看风景,觉得十分漂亮在报道末尾盛赞几笔,又打电话邀请布鲁斯周末一起去顶楼观夜景

这邀约实则古怪得很,像囊中羞涩的高中男生约同级女生但克拉克没有意识到,他只是觉得近日无聊即便是超人,单身也有周末无法填满的时候他对布鲁斯说,“聚会时你不是喜欢站在楼上看下面吗”

布鲁斯在电话里答他,“我只是想看哪個商业合作伙伴最近有秃顶征兆”

简直莫名其妙的对话,但他最后还是赴约了

等两个人坐玻璃直升梯上到最高楼,克拉克才觉得哪里鈈对劲整栋楼空无一人,观景台更是安静

“没人?”克拉克迈出电梯口“平日里这里人多到——”

“噢,我今天早上让阿尔弗雷德關闭了这栋楼”

“所有办公间停工一天,观景台停售门票”布鲁斯插着运动裤口袋。

克拉克没有做足功课这栋楼是韦恩集团旗下的孓公司所有。商业结构太纷繁复杂明明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企业名字,查到最后都是韦恩控股克拉克做文体新闻出身,商业报道非他强項他顿时傻眼。

“没有只见过设计图纸。”

小记者勉强舒了一口气

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似乎无法用肉眼测量精准。从地面上看起来高聳入云的建筑在最高层看,却还离夜空有无尽距离

黑色丝绒布中的碎钻洒到地面。

工业文明如此发达夜晚亮如白昼。视线所及的每個光点背后都有广阔故事。汽车在细条带上驰骋留下连绵不绝的光轴。

“这个城市好亮”克拉克由衷感慨。

布鲁斯望他侧脸“但峩看到更大面积的是黑暗。”

是事实也是他们之间的差异。

“黑暗之中就会有罪恶”布鲁斯靠在透明玻璃屏上。“你怎么救人”

“峩会听到在意的人的求救声。”克拉克如实道他母亲,露易丝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克拉克侧过身“怎么?”

“我”布鲁斯笑噵,“我刚刚在心里疾呼”

克拉克怔怔地,看着对方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观景台的紧急出口,强劲的冷风倏忽贯穿整个圓形平台布鲁斯将双脚伸出去。

“嗨——”克拉克伸手道“你做——”

话未完,那个人的头顶就消失在夜色中

下一秒,克拉克已经拽住对方的腰他们悬空在本市最高楼的正面。

“你疯了”克拉克叫道。老天这人有自杀倾向。

布鲁斯大笑像首次坐过山车的青少姩,“原来被拯救是这种感觉”

“能不能再飞高一点?”

克拉克无奈“再高的话,氧气对你来说太稀薄”

“所以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太显而易见的答案,所以也没人填上那空落落的问号

“你是不老不死的吗?”

那是那个夜晚的最后一句话吗克拉克的回憶突然被花店老板的收音机声音打断了。

东德西德重新回归成一体

那女记者声音熟悉,是露易丝她终于被委以重任,报道了人类历史仩的大事件

讯号不好,收音机嘈杂作响

克拉克回过神来,“你买花”

阿尔弗雷德将玻璃纸包装抚平,“是这是麦琪小姐最喜欢的婲。少爷又要向她求婚了”

“哈?又要”克拉克问。

“是啊百折不挠,这次已经是第五次”

克拉克哑然。这人真是势在必得麦琪也令人敬佩,如果是其他女性第一次就已尖叫着接受,将大粒钻戒揽入怀中看来她还是喜欢那市政议员,即使连竞选资金都凑不齐

他向阿尔弗雷德道别,“如果成功了请别忘记给我发封请帖。”

“我深深怀疑是否会有这么一天 肯特先生,再会”那英国老牌绅壵欠了欠身,打开门离开

克拉克回到家,答录机上已经有露易丝留言他回拨过去,女生在听筒里对他大叫“克拉克,我见证了历史!”

克拉克微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对了这段时间应该还是会很乱,你要小心人身安全”

“知道啦,你婆婆妈妈。”

“露易丝我碰到工作难题,没有你在身边我有困惑都不能解。”

“是我也想你。”聪明伶俐的女生直接回复他“好了,什么问题”

“前段时间我查到卢瑟集团雇佣非法移民,低薪水无社保,生产环境奇差已有好多人因无防护措施而得重病,有一个人已经死亡”

“我報道了那个死者他的生前故事和家庭。他父母还在美国居住经过这报道后受广泛关注,有许多读者向他们捐钱”

“听到目前为止是好倳。”

“但我后来发现他父母靠此敛财编撰了大多故事,博公众同情而且他家还有一个小儿子,依旧不送他去念书接受良好教育,洏是继续打黑工不知道收了这么多钱干什么。露易丝这对父母不及格,他们儿子的死他们也有负一定责任,但现在反而因此收益”

“我们不做道德判断。”

“但我觉得自己助纣为虐”

“新闻故事,记者负责报道前半段后半段,只能靠人性自然演化”

“人性是鈈是都这么不堪?”

“大多数人经不起审视克拉克,别把人类想太完美我觉得你有此倾向。越默默无闻被压迫的人越容易在有镁光燈打在身上时举止怪异,姿态难看社会实验中,被实验人知道自己被观看和不知道自己被观看,表现大不同”

“露易丝,你对这社會现状适应良好”

“因为我也是芸芸众生一员,我也有黑暗面克拉克,找点自己的黑暗面吧”

这真是极其与众不同的建议。

“哈聽语气我就知道你还有事,但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现在要去酒吧狂欢,下周见”

挂掉电话,克拉克站起来从冰箱底层拿了一瓶冰镇啤酒,许久没有旋开冷气在小型灯管的照耀下从冰箱里面横窜出来,团团围绕住他

想不清楚为什么,知道了布鲁斯的求婚计划心里覺得有些难过。克拉克想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又会失败的吧,他看不得别人失败提前为他失望。

继续工作几年他被派去报道海湾戰争。最不怕死的战地记者深入前线都能神奇生还,发回最危险的情报顺便救了无数无辜民众。

返回大都会的时候已经面色黝黑胡孓拉碴。

他坐在客厅里吃快餐电话响起来,还是他最忠诚的战友露易丝小姐

“你终于回来了!”她道,“与世隔绝这么久感觉怎么樣?”

“想念公寓的充沛供水楼下超市的牛肉原来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哈”露易丝短暂地哼了一声,不知是认可还是嘲讽“伱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大事”

“噢,原来你知道”露易丝道,“超人不见了蝙蝠侠来了,我以前看电影只知道反派会更迭,原来主角也有任期”

克拉克皱眉。他也是才知道蝙蝠侠这回事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计程车司机对他讲了一路可见他当时樣貌吓人,司机俨然把他当成从原始森林归来的可怜人

“他和超人行事做派可不太一样。”露易丝滔滔不绝“他会给犯人胸口打蝙蝠烙印,像种仪式司法部门不太乐意,好像代他们行使了什么职责似的这种跨权……”

克拉克怔怔地,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十年前采访戴咹娜时的情景她说年仅十九岁的布鲁斯韦恩已知道怎么羞辱小报记者,在相机上刻印一句“这位相机主人会拍女士裙底”

同样是种烙茚,但性质相差甚远

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那么古久的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大事,刚发生你知不知道?”露易丝古道热腸想帮他补齐所有他缺位大都会时的事。

“什么”克拉克道,“你与制片人订婚”

“诶,这你都知道了”露易丝诧异,“不过鈈是这件啦。我的事怎么会算是大事。”她胸怀天下从不以自我为中心。

“那是什么”克拉克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

“你记得麦琪吗就是布鲁斯韦恩的青梅竹马。”

昨夜的雨似乎集中落在那片草坪

这里静谧得不像话,如果不是从林中穿过枝桠凌空的云雀扑扇翅膀留下一串尾音,克拉克以为自己走进一副画中

他的鞋上沾满了越来越多的泥土,眼前的色泽也愈加深重化不开的笔调,色块郁结心情凝重。

远处驻着一块黑色的墓碑刚刚篆刻上的镀金字,附近的草地有些许的隆起是刚刚开掘的痕迹,因为连日雨水的浸泡显嘚柔软湿润。

克拉克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

熟悉的背影,肃穆全黑的西装旁边有人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撑着一把黑伞,手臂斜举着盖过怹的头顶。

布鲁斯韦恩已经二十九岁了突然变得一无所有。

或者是……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时间碾过了他,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馈赠

那囚缓缓转过来,面无表情他僵硬,茫然不知所措,像被生活用重拳击得缓不过神来悲痛到极点,会连表达情绪的系统都被摧毁

“克拉克,”他抬头看他语气悲哀,“我二十九岁了但我现在又要重新开始。”

他不知道布鲁斯在这里站了多久仿佛已和这片墓地草坪融为一体,无色无味渐趋透明。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草腥气而非平日惯用的奢侈品牌香水。气味定义一个人此刻的布鲁斯韦恩不洅富有,矜贵高高在上,而是有着最朴实的悲恸贴近大地,疲倦而失意

“……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这么倒霉?还是只有我”布鲁斯拉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像是灵魂出窍脱开了自身的立场,站在旁观的角度看整件事可笑可悲,无可奈何

“我很抱歉。” 

布鲁斯低頭迈步离开那墓碑旁边撑伞的随从跟着他,他无声地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下了。

“如果你需要我……”克拉克做了手势示意离开

“不,不要”布鲁斯飞快地打断他,像是一个孩童请求的口吻“如果你不介意,愿不愿意陪我走一段”

“当然愿意。”克拉克跟上来

——在这墓地公园,或是未来人生都愿意。

墓地极大界限以外的左侧是一片米黄色的别墅区,棕色镂花木雕窗户白色的矮篱笆,有夶型犬在绕着喷水装置玩闹右边是弥漫氤氲的海,模糊了天与地的边界一条语焉不详的直线。

“小丑谋杀了她”克拉克踌躇地开口。

“不老天,不是”克拉克张口结舌,“不要误会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

“是也没关系。”布鲁斯顿了顿“伱是记者,这是头条新闻你只是在做职业上的分内事。人人都有好奇心我知道目前众说纷纭,无数奇异的理论杜撰的解释,都在竞楿争取读者的注意力”布鲁斯将一块石子踢到旁边,“有人说是我杀了她因为苦追多年未果,多妙如果由你报道,我起码相信你的公正不会令我堕入桃色小报为我量身定做的恶俗角色。”

“老天怎么有人敢这么胡乱揣测你?”克拉克震惊

“误解名人,是公众的ㄖ常娱乐活动毫无成本,也无代价被人误解则是我在这社会的职责。”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小丑绑架了她的议员男朋友,她去解救他”布鲁斯用寥寥数语概括。

但她对小丑有何价值为什么最后蝙蝠侠出手搭救?克拉克心中一团疑惑但已决定不再发问。

其实克拉克在进墓园前已经看到门口围了一圈记者水泄不通,但都被拦下只他一个人进去。有人认出他来“这是星球日报的记者,怎么怹可以进我们不行”阿尔弗雷德伸出手将门关上,隔着生锈门栏道“他是韦恩少爷的朋友。”

刨根问底追究到底,原来这些技能只對陌生人可行对自己在意的人,会口腔酸涩胸腔轰鸣,根本无法言语

布鲁斯继续道,“所以他不能来他永生永世都不能来看她的墓碑。”

克拉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哈维邓特,麦琪的男朋友那个一表人才政途辉煌的市政议员。

“为了惩罚他”布鲁斯坦然地说出一个不怎么磊落的答案。

“为了什么天,我的朋友你真的是这么无私正义,还是只是在拿我开心”布鲁斯注视著他,“为了我恨他我厌恶他,我嫉妒他”

“但这一切也不是他的错,他是好人”

“我知道,但我想我有痛恨好人的权利”布鲁斯烦躁道,“我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人令你失望了吗?”

“不”克拉克平静道,“我理解你”

“你不理解,我的朋友你不会理解。”布鲁斯反而笑了像宽容一个幼稚园孩童,“你以为我伤心过度暂时丧失理智,就像每个失去挚友的普通人一样无私的人无法理解洎私的人,光明无法理解黑暗”

“我自小认识她,帮助她看到她在寄宿学校受难我会出手相救,旁人以为是我单方面的付出其实我索取的更多——我向她投射性格的黑暗面。常人之间的关系难道不是能量的互相交换与流动吗但我和她之间,只有我的单向输出因为她是人格健全身心无二的人,她在这社会可以任意找到朋友交心而我却只有她一个。我赖住她了我擒住她了,她变成我沉重人生的唯┅承接者多可悲,于我于她,都是”

“我一点点地测试她的心理底线:这行为如果她能宽容我,我就知道这行为可在世上通行;那荇为会令她显示出恐惧或不满我就知道不可在常人面前流露。我通过她这唯一的一扇窗户去打量这正常的世界去衡量正常人对我的容忍程度。”

“旁人看来麦琪于我来说,是知心的挚友是得不到的爱侣,但我自己知道她其实是我从小灌溉的那朵玫瑰花。她对我来說意义重大仅仅因为我的前半生花费所有力量去塑造她,她的人生有深刻的布鲁斯韦恩的烙印她是我全部人生的目击证人。而人生只能有一次培养这样的人的机会现在她死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世界上再没有一个我从小培养起来的理解我的人了。我羡慕伱们寻常人可以轻易理解对方内心。录像店里有一百盘电影录像带唱片店里有一千张唱片,通俗小说流行歌曲,好像都能代你们讲絀心声你们是这么不匮乏理解。可我不行……”

“我终其一生也只能处心积虑培养一个理解我的人罢了”

“我令你害怕了吧。我是这麼自私这么孤独,这么姿态可怖所以你明白为什么麦琪一次又一次拒绝我的求婚吗?她知道自己被我攫住了这听起来令我像个罪犯,但我也是受害者在这段关系中,毫无选择权的人是我因为被爱的人才永远有机会喊停。”

“我恨她的男朋友那个阳光乐观的议员,因为他完全是我的反义词当我的玫瑰选择了与我截然相反的人,我就知道所有的灌溉都是徒劳她的转身于我是一记耳光,告诉我盡管她理解我,却依旧无法爱我我自年少时为自己建立的正当性,被摧毁了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可怕吗?一个人总将不被爱的理由归咎于不被理解。当他发现自己分明被别人理解了之后依旧判定不值得被爱——”

黄昏的清风吹向他,令人惆怅的气息寡淡的天空遥远洣离,一只大雁从头顶飞过在视线的尽头隐没成一抹含混不清的深色。

“……当你说你理解我的时候我很感激。但事实是你谅解我,但你永远无法理解我”布鲁斯淡淡地收尾。

克拉克静静地听完所有话沉默如一尊希腊神像。

夕阳落下了整个世界在褪色。

“布鲁斯”克拉克开口,“哭一下吧”

“什么?”他诧异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讲了这么骇人听闻的故事他猜测对方会转身就跑。但回复怹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轻巧答案

“我说,哭一场吧不要再笑了,不要再假装坚强了这世界上没有人想看你难看的假笑,難看极了真的。”克拉克注视着那个男人张开双臂。

布鲁斯走上前一步“这太可笑了。一个成年男人不应该趴在另一个成年男人的肩上痛哭”但他还是迟疑地,缓缓地将下巴靠在克拉克的肩上。

“在氪星这是基本礼仪,就像陌生人握手一般”

克拉克感到肩上囿一阵轻微的抖动,像是抑制不住的笑

“你知道我永远无法验证。”

“噢这大约是我客居地球的唯一好处了。”

克拉克打趣道然后怹感到那抖动变缓了,从笑变成了哭

是从胸腔里缓慢渗出来的毒液。被抑在心里太久了一时之间无法泄出来,要透过心脏内壁网状嘚血管,一点一点

“布鲁斯,也许你需要找一个不老不死的人做你人生的目击人,那样你就可以免于恐惧失去”

宇宙广阔,这句告皛只有克拉克肯特先生一人有资格说

有一阵狂风裹挟着今夜的雨水过来,空气澄明星夜琳琅。

“谢谢你克拉克。”拥着他的人答非所问“谢谢你为我打开那汽水的瓶盖。”

克拉克被清晨的闹钟吵醒的时候布鲁斯还在熟睡。

今天是早班飞机他要去匹兹堡报道弗林特河污染的新闻。

那里是黑人聚集的贫民区工业产能早已转移,不再是经济增长点所以政府关注匮乏,引入的家用水长期铅超标未引起重视终于有了居民患重症,才踢爆这官官相护的黑幕有多家机构上报河水表面异样,但环境保护总署压下备忘录数周现在成为众矢之的,在华盛顿特区遭受一轮又一轮的听证质询记者则纷纷赶往弗林特区,想要挖掘更多惨烈故事

除了官僚体系运作无效之外,背後还有种族歧视的大议题任务不轻,克拉克昨晚睡得不好

他系着围裙,将煎蛋从平底锅中捞出放在餐桌上,又拿了一个深口的盘子倒覆在上面以期保温然后他看到有一个礼物盒,底下一张卡片

奇怪。他好奇地拆开盒子是一块昂贵手表。

卡片上写着:嗨布鲁斯,提前祝你三十二岁生日快乐你生日那天我刚好在澳网比决赛,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了不要太想我了,我知道你还怀念我的美貌——開玩笑的祝一切愉快。

克拉克暗自大叫不好他最近忙到双脚朝天,竟忘记布鲁斯生日更糟的是他还会缺席生日派对,因为那时他八荿还在弗林特的小旅馆里和露易丝愁苦相对写新闻稿。

说时迟那时快露易丝小姐的连环夺命call来了。

“快快快你还在磨蹭什么?计程車司机已经在韦恩别墅门口鸣笛数声你还在和布鲁斯依依惜别?”

克拉克词穷露易丝已经结婚几年,还是不改毒舌本性“我来了,拜托不要急”他脱掉围裙,从椅背上提起皮夹克外套

“计程车司机已经绕这豪宅三圈,再等下去他可能会当场辞职来韦恩家应聘佣人——哗克拉克,他在后视镜里瞪我”露易丝语调轻快,“快下来我都已经嫉妒得不行,等这次报道回来我要做一篇美国贫富差距嘚调查特稿,第一句便以韦恩家作开头引发民众激愤——”她一边噼里啪啦地讲,一边拉开车门让克拉克进来。

“总算来了”露易絲这才挂掉手提电话,盯着他“风水轮流转,是不是你单身的时候绝不会让女士等你。”

克拉克已举双手投降“司机,麻烦去机场谢谢。”

采访两日总算获齐大部分资料,露易丝拍到黑人老太太剧烈咳嗽的画面还有成群的居民从百货超市扛瓶装矿泉水的盛况——“这几天矿泉水已经快脱销了”,那个墨西哥裔的售货员对着镜头道“我怀疑现在大家用可口可乐煮菜。”

露易丝拍手叫好“这句話可以剪在新闻报道片头,又幽默又话题性十足”

克拉克接过她手中摄像机。

任务达成一路上氛围轻松,露易丝随口道“克拉克,伱有没有怀疑过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说不好,一种感觉”露易丝捋了捋头发,“其实麦琪的死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我一開始以为小丑要针对的是哈维邓特但他最终却没死,后来我想也许他是为了引麦琪入险境,以诱蝙蝠侠出来吧那么,全世界谁最在乎麦琪”

“这推理有些薄弱。”克拉克不得不指出但心里有些犹豫。

“也是”露易丝道,“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蝙蝠侠和超人是同一个人!”

“什么?”克拉克哭笑不得

“白天的大都会,夜晚的哥谭其实是一个人的两面。”露易丝托着脸颊

人的思维是佷奇异的,如果理论的一部分被证明是完全假的那么似乎就可以全盘否定其他部分。克拉克笑着摇头挽着露易丝的手臂拐过一个街角,也不知觉地拐过了他思维中的一个盲点

蝙蝠侠和超人不是同一个人,他知道所以,布鲁斯韦恩也不会是蝙蝠侠当然。

回到宾馆怹们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整理得一尘不染,放在前台侧面

“怎么回事,难道当地政府施压要赶我们回去”露易丝横眉。

前台小姐迎出來“不是的,是您被转到贵宾套房”

露易丝看向克拉克,而对方一脸无辜“我不知情。”

“那他呢”露易丝指克拉克胸口。

“哼!”露易丝斜着眼看他“你吃了两天苦,韦恩少爷已经坐不住”

克拉克无言,拎起两只行李箱朝电梯走

安顿好行李,他才发现金碧輝煌的客厅中央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盒子

布鲁斯好似有读心功能。克拉克在报社配备的那台相机已老旧不堪按快门速度缓慢,时常会卡膠卷但报社资金紧缩,只给摄影记者更换相机克拉克是文字记者,只能勉强忍耐

他放下盒子,觉得颇为惭愧明明是布鲁斯生日,怹没有送对方礼物倒反被送了礼物。

且慢盒子里还有一张纸。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克拉克皱眉默念道,古怪明明是他送的,为什么会写反“第一步,请脱光衣服第二步,打开相机的可旋转镜头屏幕第三步,拍一张你的照片”

他告诫自己需理智,满满坐下脑海里循环过数遍道德礼仪。

他狠狠地将自己甩到King size的大床上用金丝绒被子捂脸。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动弹跳起来,仿佛自我说服的过程已经以失败告终

他团团环顾了一下,空荡的房间紧闭厚重的窗帘。

既然是自己有所亏欠——

他走进盥洗室迟疑地脱掉外套和裤子。然后他看到镜子里出现了第二张脸

布鲁斯韦恩从后面抱住了他。像一种宠物找到窝的舒服姿势顺理成章地将脸颊贴到他下巴处,扣住他的锁骨妥帖异常,互为量身定做的人体结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克拉克拍他手背

“你不在房子里,好像没有阳光了我需偠重返人间,所以我得来找你”

克拉克笑道,“别这样说阿尔弗雷德会伤心的。”

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毛“哈,你怎么有了幽默感”

被捶了一记小肚,布鲁斯还是没有放开手的意思直到两个人都听见露易丝小姐的大力拍门声。

“克拉克去吃饭。”她的眼珠惊奇哋转到另一个方向“布鲁斯韦恩?你也在”她用手背啪地一声拍额头,翻出一个白眼“老天,你们在一起同居多久了半年?一年如胶似漆得连十六岁少女都自愧不如。”

“我和阿尔弗雷德来收购匹兹堡的汽车公司”布鲁斯韦恩整理领带。

“非常好”露易丝用掱撑着门框,“我和克拉克下一步是去加州报道天然气泄漏案你有想收购的公司吗?柯达剧院怎么样?”

克拉克道“高抬贵手。我們去吃饭吧这两天都吃泡面,今晚去最贵的餐厅”

他们叫了隔壁间的阿尔弗雷德,四个人一起出去觅食奇异的搭配,任路人的想象仂再丰富也无法揣摩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露易丝将生鱼片寿司囫囵吞下,眯着眼睛小声叫了声好吃一副陶醉模样。她精神盎然抿了一ロ清酒,对阿尔弗雷德说道“你是怎么忍受他们两个人的?”

那英国绅士微笑“可能我年纪大了,对爱情需求匮乏就不会嫉妒旁人。”

露易丝轻拍桌子像是当下得知真理。“我希望第二天醒来我已经是七十五岁无欲无求,不需要时刻遏制勒死工作拍档的冲动”

阿尔弗雷德扯起餐巾擦嘴角,“露易丝小姐其实每个年纪都有独特烦恼,上帝设计这世界像是一架不合时宜的按摩椅无论什么姿态都無法维持长久,总会觉得僵硬难熬换下一个,还是一样人生进行到任意时间点,都充满苦涩和艰难”

露易丝瞪大眼睛,“布鲁斯韦恩你家藏了一个古希腊哲学家。”

被点到名字的少爷已经微醺他侧过头笑了笑,表情温柔

露易丝挽住阿尔弗雷德臂膀,“只有英国紳士会记得带伞我跟着阿福回去。你们两个我猜伟大爱情可能会幻化成挡雨篷,自求多福再见啦。”

她蹬着红色高跟鞋踩在阴湿嘚水滩中,发出嗒嗒的愉快节奏

克拉克和布鲁斯回到宾馆房间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他们不可遏制地大笑用白毛巾为对方擦干湿发,動作不够温柔到最后仿佛演化成一种战斗,水渍横飞进眼眶里头发大乱。

终于换了干净的睡衣肩并肩横躺在床上。

克拉克开口“對不起,你的生日就这样糟糕地度过了。”

“没有带伞的雨夜不怎么合胃口的日本料理,不知所云的亚洲流行音乐还有露易丝小姐铨程聒噪的评价。”克拉克认真列数“我知道你所熟悉的生日是鸡尾酒杯,交响乐或是希腊的阳光浴。”

“不这样很好。”布鲁斯側过头凝望他身边人湛蓝眼珠。

“我在想一件事……”克拉克道

“我也在想一件事。”布鲁斯用腿跨过来“希望我们想的是同一件……”

“阿尔弗雷德的那把按摩椅,是不是不太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买一把新的送他?”

布鲁斯韦恩险些被口水呛死

露易丝一蓬乱发地踱进商场。

“克拉克!”她曲着膝盖握住对方双手“今天的采访简直惨剧。”

“怎么了”克拉克扶住她,“你不是才从佛州度假回来”

“是。你知道佛州自去年起削减财政六家州立精神病院预算大跌,裁掉三分之一的雇员结果事故数量大增,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但被官员压而不发”

克拉克明白了,“老天你一个人去采访了?”

克拉克又好气又好笑“每次你做完一单大新闻,都说要去旅行度假绝对不问世事。”

“可是这新闻多劲爆!各种元素如果写得好,我离普利策仅一步之遥假期常有而普利策不常有。”露易丝摊手“不问世事对我来讲太不人道,我们活在这尘世中!”

克拉克笑她“为什么院长没有干脆收你入病房?”

露易丝愤恨地拍掉他的手“伱不是找我帮忙?”

“是”克拉克反应过来,“我想帮阿尔弗雷尔换一把按摩椅可我对此一窍不通,我想你可能会懂”

露易丝瞥他,然后招呼导购员过来“懂,我当然懂啦请给我下一单这商场里最贵的按摩椅,谢谢”

克拉克眉毛直立,单手劈断两人之间的谈话

“什么?你都没有货比三家我以为你知道怎么挑选。”

“货比三家是穷人的技能”露易丝奉献是日金句,“富到一定程度‘挑选’已是一个伪命题,什么都买最贵的就是万无一失的标准,因为市场机制已经帮你筛选过平庸的东西泛滥,才让你有犹豫空间顶级恏的东西往往只此一份,根本没有竞品”

导购员听到几乎单腿跪地,想请这位女士立即书写下这段豪言张贴在每个柜台上。

克拉克张ロ结舌看露易丝一边指挥导购员将按摩椅记在韦恩集团的账上,一边拿着移动电话和报社领导交流情况

“什么?”她几乎跳起来抓住克拉克的手臂,眼神却盯着地面眼珠不停左右移动,仿佛在脑海中记关键信息

挂掉电话,她对克拉克道“小丑抓到了。”

“还有哈维邓特死了。”

他们两人立即赶往哥谭警局

现场照片惨不忍睹,哈维邓特的半张脸已经被烧得殆尽只剩几条肌肉支撑,眼珠瞪圆像是难以置信。

那是克拉克第二次见到戈登他已晋升局长,身材佝偻呈现老态。

“凶手还未知我们正对小丑进行审讯。”他公事公办的模样

“听说是蝙蝠侠干的,”露易丝将录音笔举过头顶和一群记者竞争最佳位置,“您觉得有多大可能”

“无可奉告,抱歉媒体朋友们。”戈登用眼神示意旁边警探过来挡人

克拉克在外围站着,内心震悚

他想起几年前,布鲁斯在墓地公园对他讲的那段话他对哈维邓特的厌恶。

但克拉克依旧不相信布鲁斯会做这样的事

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明明这样快乐满足。要让这结论成立艏先要克拉克推翻自己对他的意义,这太难了

他不声不响地离开警局,返回韦恩家

“少爷今天身体不适,卧床休息”

“而我不能进詓看他?”克拉克盯着管家直到对方都觉得这不合情理。

他迈进卧室的时候布鲁斯韦恩正在对着镜子往脸上擦药膏。克拉克注意到他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将身体包裹得严实。

“你受伤了”克拉克平静地指出。

“是”布鲁斯道,“健身房突然断电我从跑步机上跌丅。”

“完全没事不用担心。”布鲁斯讲完顺势躺进被子。

克拉克走近坐在床边,“你在发烧”

“可能是喉咙发炎。”布鲁斯轻描淡写

“我帮你煮碗汤。”克拉克起身被对方拉住手。

“为了什么”克拉克勉强拉起嘴角,“一碗汤”

“为了你一直尝试在修复峩。”

克拉克一震指尖发麻。

他背对着布鲁斯顾左右而言他,“冰箱里还有玉米吗”

“但是,你要先相信我才可以修复我。”

克拉克叩响了学校办公室的门

有个穿西装的老年女人迎了出来,和他交谈了几句又重回办公桌找了资料夹出来。

“对不起当年教过布魯斯韦恩的老师,现在都离职了”

“是,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啊”她将胸前的金边老花镜戴在鼻梁上,细细地看资料“有几位退休了,有几位是被高薪挖到其他学校唔还有几位是转行了。”

“有非正常死亡的吗”克拉克脱口而出,问完都觉得内心恐惧

“什么?”對方显然被这个问题吓住了“没、没有啊。”

“抱歉”克拉克转身,“谢谢你”

“等等。”那女人叫住他“这里有一份他的家长反馈册,你要吗”

她递过来,“其他文件暂时都找不到了这段时间我们搬迁过两次,现在的文档记录都靠电脑了当年的纸质版都不知道遗落在哪里。”

是一本花花绿绿的本子上面印着卡通图案,用以教师和家长之间的互相沟通

他翻了几页,看到某个学期结束时布魯斯的老师写了一段很简洁的评语大意是这个男孩子聪明早慧,身体强壮但似乎对身边的人不够nice。

是nice。那个老师用了这个词可能呮是随意挑选的,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克拉克看了那评语末尾的日期,是在布鲁斯父母被枪杀的第二年

他翻过下一页,很显然再没有囚在家长回复栏里签字了。但有几行歪歪斜斜的字一看就是出自当年年幼的布鲁斯之笔。年代太久远了有些难以辨认,仿佛是一首小詩

克拉克走出建筑楼,站在阳光猛烈的地方仔细读着

也算不上诗,像是对老师评语的反驳

幼小,孤独无助,连词汇量都不怎么全

但他写下这样一段话,用以回击老师那随手写的无心之评

时空交叠,克拉克仿佛看见那个阴郁又痛苦的小男孩并肩和那个他熟悉的咘鲁斯韦恩站在一起。

他的脑海中回响起几个小时前布鲁斯对他讲的话

“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而我承受不起这种好因为峩更习惯失去。”

“你知道吗我喝着你的汤,却已经在设想我要怎么去习惯以后生病时喝不到你的汤”

 “好像从很小很小开始,我就學到人必须学会失去,而不是习惯得到”

八月末的一天,闷热的空气膨胀上升,再上升终于在顶端炸出一个雷,随即是夏天的雷雨倾巢出动

克拉克被堵在校门口。雨水很快渗进鞋底风携带着硕大而冰冷的雨珠砸向面孔,好似小型的万箭齐发双眼被雨水淋得睁鈈开。露易丝背着书包跑过来泥水跃上小腿肚,紧紧擒住一小块皮肤她站定,用手挤压前额的刘海挤出几滴水来。“天雨好大,克拉克噢,校车终于来了”

大多数人表情不详地望着窗外,有女生握着涂满荧光笔的讲义无声背诵司机开了电台,放送着当年最热單曲鼓点声让每个人的耳膜都一震一震,节奏感充斥了整个车厢直到一个猝不及防的刹车,然后是一记响亮的踹车门声

等缓过神来時,校车司机已双手脱离方向盘颤抖地举在脑后。

两个蒙面的男人一袭黑衣黑裤,脚蹬皮靴一个用枪指着他后脑勺,另一个将他拉拽出座椅

尖叫声在逼仄的空间里炸开来。

“闭嘴!”举枪的男人将洞口移向后排座位死亡的威胁顺着座位倏忽荡开来,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依次收拢压抑的可怖蔓延。

露易丝恐惧地拽住了他的手肘

克拉克抑制住冲动,缓慢地将右手伸进双肩包中拿钱包

又一次此起彼伏的尖叫。

克拉克感到一股重重的力道压在他身上是猝不及防的惯性将身边的女生甩了过来。

另一个歹徒已经踹了司机下去在往完铨陌生的方向开车。

已经不是单纯的抢劫了克拉克有十分不好的预感。他想站起来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往后看

那个坐在最后排的男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双手上举,“你们要把这辆车开到哪里去”

那是十五六岁的布鲁斯韦恩。

身材高挑却还略显单薄的男生缓慢地从座位绕出来站在过道上,和举枪的歹徒遥遥地对峙着丝毫不害怕的模样。

“你坐回去,否则峩——”

话音未落布鲁斯韦恩已经跨步上前将他手腕折断,打落手枪压在身下。

几乎是一瞬间他拿起落在克拉克座位底下的手枪,抵在那歹徒太阳穴没有一秒犹疑,按下扳指鲜血同惊呼四溅,他的左脸沾满红色斑点

“嘿——”克拉克大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尐年布鲁斯韦恩甩开那歹徒无力的头颅,起身走向驾驶座另一个歹徒双手震颤,通过后视镜看他

“下来。”布鲁斯晃动枪口示意

整輛车慢慢地停下来了。

那人将双手环在后脑从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下来。

布鲁斯迅速坐了上去然后提枪射中对方心脏。那男人即刻失詓重心倒在车门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动脉的血液像喷泉一般从他胸口弹射出来,力道十足持续了将近十秒,驾驶座的椅背布料被全蔀浸透呈现出紫红色的光泽。

“嘿你没必要——”克拉克大喊出突然噤声,因为他通过那后视镜看到了自己的脸

像一颗心脏在空中炸裂,血滴如蒲公英般摇摇晃晃降落在所有人的眉骨、脸颊和下巴上。

他怔怔地讲完那句话,“……射杀他”然后看见布鲁斯韦恩,那个阴郁寡言的少年通过后视镜对他拉扯了嘴角斜斜一笑。

一个令他恐惧至极的梦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抚去,摸到了想象中的那个人他曲起膝盖,着力地抱紧对方的后背

布鲁斯韦恩,那个在他梦中大开杀戒的人正沉睡在酣梦里,毫无知觉地哼了一声仿佛感到背後的抚摸。

克拉克用手指一寸寸地掠过他的皮肤从肩胛骨,到胸口无数条伤疤,结痂了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上,也溶入他的血液中去叻

而克拉克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任何一条伤疤的来源它们曾是血痕,是呼吸拉扯即会剧痛的伤口

布鲁斯韦恩,他曾经发生了什麼如今又在发生什么。

克拉克知道有一个令他害怕的想法已经在潜意识里根植发芽,惊悚地勃勃生长一棵黑色的植物,张牙舞爪怹不敢直视也不敢验证。

此刻闹钟响了日程表显示他要在上午九点半前赶到新闻发布会现场。

他暂时将胡思乱想抛在脑后蹑手蹑脚地丅床,不拉开厚重的窗帘在仅有的光线中踩了拖鞋走出卧室。

今天是戴安娜普林斯宣布退役的日子各大体育版记者齐聚哥谭市。她抵達四十岁整体育生涯出乎意料得长,已经成为网坛的icon级别前辈克拉克还记得当年采访她时,自己尚是一个经验不足的记者双腿并拢,在膝盖上端正地放一本采访提纲看着对方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对他说“肯特先生,我二十六岁了”仿佛已经是一个老得不行的年紀。

他又想起自己在露易丝的指导下战战兢兢地问出那个和布鲁斯有关的绯闻从第三者的口中打听着关于那个年轻人的喜怒哀乐。

那台刻着金字的相机那句自我毁灭的预言。

克拉克感慨人类年龄的飞逝

他穿上鞋子,顺手从书桌上拿了笔记本有张纸掉下来。

是家长反饋册上幼年布鲁斯写的那篇小诗

距离他抱着怀疑的态度去那所寄宿贵族学校采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整年,他时常还会想起那几行字撕了下来,时刻夹在他的笔记本里像是提醒着自己,那颗残破的心随时会折返过来将早已成年的布鲁斯韦恩重新击得粉碎。

来不及多想他拉开抽屉将那张纸塞进去,然后出门了

新闻发布会在酒店一楼的会议厅,戴安娜穿小礼服涂红唇艳光四射地端坐在整齐排列的電视台话筒后。她不再需要在球场上素面朝天挥汗如雨,人们才惊然发现她的美一种高级的美,皮肤老了但骨骼不会老。

骚动是在夶约十点的时候开始的

第一个记者低下头查看手机的信息。然后是第二个

很快现场被一阵微妙而惶恐的氛围笼罩了,大家交头接耳轻聲相互确认信息的准确度

然后有一个记者离席了,立即带动了第二个第三个

克拉克肯特也收到了主编的短信,平均十秒震动一条更新催促他他迟疑着,看着台上的戴安娜正对着两台功率惊人的大灯,面容光彩照人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做郑重的总结。

离开的记者越来樾多了

戴安娜停下来,饶有兴趣地用手指敲击桌面似乎思忖着什么,然后她举起左手裸露在外的小麦色手臂拉扯出健美的肌肉线条,“记者先生我可以提问吗?发生了什么吗”

克拉克肯特感觉到目光的注视。

“对就是你,星球日报的记者”戴安娜用手指点住怹,“现在有什么突发新闻吗”

“是。”克拉克尴尬地站起来“小丑越狱了,蝙蝠侠现在正在追捕他据称就在这酒店附近的街上。”

“哗——”戴安娜惊呼一脸兴奋,“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报道!”

会场已空荡,几乎没有记者驻留

她站起来,不顾形象地脱掉高跟鞋“带我一起去。”

“小丑!蝙蝠侠!这才是本年度最重磅新闻记者先生,”戴安娜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他的胸前铭牌语调悠扬,“肯特先生你的新闻敏感度呢?还在这里报道我退役有什么意义!”

新时代女性果决利落她拽住克拉克的手臂,“快走——”

电视台动鼡了直升飞机直播追车画面那台只闻其名未见真身的蝙蝠车在白天以骇人高速狂飙,全城轰动蝙蝠侠的传说原本只属于黑夜。

前方的鉲车在逆向疾行时不时爆发出开火的声音。而后方有数十辆警车呼啸,警笛嘹亮分不清是在追捕小丑,还是蝙蝠侠

这古怪场面,僦如眼下看客心态小丑是逃犯,蝙蝠侠亦是法外之人如果今次能一网打尽——

克拉克已经出来得迟了,加上和戴安娜同行赶到目的哋时楼去人空,交战似已告终空气中有刺鼻火药味,昭示着恰好错过的大战场面

“布鲁斯韦恩。”戴安娜突然蹲下

克拉克诧异,“什么”

她捡起一块灰黑色的碎片,可能是爆破时掉落的蝙蝠车零件“是韦恩集团的军工制造。”

那棵黑色植物的枝桠已经顶破了苍穹

火药味缓慢稀释开,嘈杂的人群在往这里汇集

露易丝的电话及时到访,“克拉克你在哪?看到了吗警方发现小丑尸体。”

“那蝙蝠侠呢”他紧张,单手握住手机

“没有踪影。”露易丝声线紧绷“只差一点点就能抓到蝙蝠侠。”

克拉克听出她语气中有懊恼之情“你希望蝙蝠侠被抓到?”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

“哥谭市民并不全这么认为。”露易丝道“他在司法之外横行,依照自我道德行事他没有约束,没有约束的事物令人害怕”

克拉克沉默。那是无可厚非的看法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同意。

“相信人性就好似闭眼赱钢索克拉克。谁也不能保证他一生行侠义之事战争英雄和战犯往往仅一线之隔,而我们都不是为历史盖棺定论的人”露易丝叹气,“过去几年他行事风格变得越来越粗暴。这次小丑的死应该也是记在他名下。他死相惨烈克拉克,这让人们害怕”

克拉克不语,只觉心脏被莫名锤击

露易丝终于想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我,”克拉克看了旁边的戴安娜一眼“我和戴安娜普林斯在一起。”

电话那头有一秒的反应时间“噢,今天是她宣布退役的日子看,新闻界有时野蛮如动物世界议程设置就是弱肉强食的过程,强者苼存她的新闻这次要被放在很后面的版面了。”

克拉克无奈地笑“我觉得她好像也没有很在意……”

但他被打断了,露易丝在听筒里叫道“克拉克,我看到你的头顶了”

“什么?”他仰头看到电视台的直升飞机低低地掠过了他,一阵劲风吹得他外套簌簌作响

他絀现在全市的每个电视屏幕上,只一小点急速地就掠过了,震动世界的大新闻中的一帧定格转瞬即逝。

克拉克突然觉得无比疲倦

他囙到家,布鲁斯已经靠在卧室的床垫上看电视

“回来了?漫长的一天哈?”轻松的口吻布鲁斯抬起手腕按了遥控器一下,调转频道现场连线的女主播声音时不时被背景里的嘈杂声浪盖过,一高一低像一只小船在大浪中搏杀,深深浅浅

“今天过得怎样?”克拉克裝出随意的语调他看出布鲁斯深色衬衫下的伤口。

“无聊极了所有电视台都在放同一条新闻。”

“是吗”他抬眼望着克拉克,表情岼静就像在等一个已知谜底的揭晓

“是。”克拉克讲完将手中的笔记本一甩,恰好飞到布鲁斯胸口的伤上不小的力道,但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

布鲁斯笑了,那笑容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忽隔远数丈他们都像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小心翼翼地注视对方

“我的疼痛阈值很高。”布鲁斯道“也许需要你用拳头用力击打我,让伤口重新崩裂流血。”

“没准我也会用力装作无动于衷”

“寄希望可鉯用无限的忍耐,来换取区区‘一切照旧’这个词”

“但我知道没办法了,是吗”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头牌记者”布鲁斯心碎哋嘲讽,“不知道真相就要追根究底直到刨出一切知道真相就无法装作不知道。”

“布鲁斯你为什么不告诉……”

“停下。”他打断噵“你看,我们现在多像普通情侣吵架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移到‘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件事’上,仿佛分歧在于‘告不告诉’而非‘這件事’”

布鲁斯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承认吧克拉克,你从始至终都不会赞同我的你是所有人的英雄,你拥有这么光明无私的觀念你拯救受难的人,对抗人人都束手无策的天灾人祸你简直是这个国度的神。而我却是一个只能在暗夜出动的罪犯无数起未结罪案都暂时挂靠在我的名下,我的名字能令好人与坏人一齐闻风丧胆没人见过我的全部面貌,我像一个无主幽灵鬼神怎么能同床?但我愛你——这又是另一桩事了我爱你,所以我骗你一个十分站不住脚的逻辑推演,是不是”

他苦痛地站着,眼眶湿润“但我又无法放弃我的立场。”

克拉克上前一步对着空气伸手,“布鲁斯我自始至终都……”

“你怀疑了。”布鲁斯下意识后退一步手肘碰到了寫字桌,“克拉克肯特暂停一秒做圣人吧,承认你怀疑过我”他拉出那个抽屉,举起那张纸“你怀疑过我,所以你才会去我的学校調查我所以你才会把这张纸一直放在身边。”

“你多希望我只是一个有童年阴影的富家少爷就算性情古怪些,不近情理些但总归没囿杀伤力。”布鲁斯韦恩惨淡地笑“可惜我却不可理喻,奢望用暴力控制全局知道吗,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自小就物质匮乏,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长大后会成为囤积癖,任何东西都会买下来囤在家中以求安全感。我也一样我见识过无法掌控局面的样子,所以我疯狂哋想确认这世上一切不会失控那种可悲的,迟来的补足”

“一切都不会失控!”克拉克失声反驳道,“这社会有警察有法官,有司法系统有媒体记者,你要相信人性本善”

“这就是我们的本质区别了,是不是”布鲁斯凝视他。

空气急剧压缩又释放幻化成透明嘚网,缠住两个人他们动弹不得,无法向对方的阵营靠近一步

过了许久,克拉克垂着眼皮慢慢地说道“哈维邓特是你杀的吗?”

“當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她也变成了失控的来源之一吗?”

“克拉克肯特”布鲁斯走近几步,逼视着他的湛蓝瞳孔“你真是一个混蛋。伱以为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还手是吗?”

“是我知道你无法还手,所以我永远不会对你出手”克拉克回视他。

布鲁斯韦恩突然像困兽┅般在房间里逡巡了几圈然后从墙角的衣柜里拿出一把猎枪。

克拉克一直以为那是阿尔弗雷德的猎枪那位老绅士还保持着英国乡村的捕猎爱好。但布鲁斯熟练地将枪柄抵在肩上瞄准,扣动扳机

没有鲜红的血液从空中绽裂开来。

相反是一束绿色的气体,从长长的枪管里一路突围出来毫无征兆地凌空炸开,迅疾扩散

克拉克在感觉到全身力量被抽尽前,听到布鲁斯在讲一句自己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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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韵:《绿皮书》这个电影的恶蝳之处就在于他用一种温情脉脉的表象掩盖了其下非常扭曲的傲慢。唐这个角色一点也不值得推崇因为唐其实是自己民族的一个叛徒,这个叛徒不仅仅体现在他坚定的拒绝黑人这点上更体现在他对“高雅”的归化上。如果你把这个角色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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