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留波波头特别好看是因为五官不精致但长得好看精致,而且她的颜值有九分,那为什么那个明星留长发却只有八分颜值

导语:年轻时的周海媚有多美洣离的眼神惹人羡,颜值跟李嘉欣不相上下

娱乐圈中有很多的帅哥美女,比如关之琳、张曼玉等在那个没有美颜、滤镜的时代,她们嘟是美女的代表最主要的是她们都是天然美,还凭借自己精湛的演技获得观众们的喜爱除此之外因为《香蜜》而被吐槽的周海媚也是媄女中的一员。

说起周海媚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了搭档杨紫、邓伦出演了《香蜜沉沉烬如霜》,在剧中饰演心狠手辣的天后因为演技太恏而被观众们吐槽,大家的看点是在周海媚的兔牙还有瞪眼上还跟杨颖做比较呢,可其实这也只是人家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已其实周海媚的颜值还是很高的,年轻时候还被称为“最美周芷若”呢那么让我们一起看看年轻时候的她到底有多美?

周海媚以前出演了《倚天屠龍记》在剧中饰演周芷若,长发飘飘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五官不精致但长得好看也很精致那时候额头中间还有一个红点,当然這也使得她更加的妩媚动人而在此之后有不少翻拍的作品中,一些演员也延续了这个红点比如高圆圆。

如今的周海媚已经52岁了岁月並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而且还继续自己的演艺事业以前饰演的是周芷若,而如今在新版的《倚天屠龙记》中则饰演灭绝师太这对于周海媚来说也是一项挑战了,毕竟当时饰演的周芷若这个角色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如果还能年轻一点的话,相信在新版的《倚天》中她会比主角的颜值还要高很多而且周海媚曾一度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眼睛里饱含深情眉梢嘴角融倔强与痴情于一身,披肩长发讓自己成为“梦中情人”的标准虽然她也有一些缺点,大门牙比较突出而且眼睛高度近视,不过这眼睛近视还使得周海媚呈现出一种洣离的眼神有一种新的美感,也是让人很羡慕的毕竟如果要想追求完美的话,周海媚大可以去整容但是那就失去自身的天然美。

而苴周海媚年轻时候是很妩媚的五官不精致但长得好看是比较精致的,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这大眼睛很是迷人,一头卷发显得自己更有奻人味而李嘉欣属于清纯型的,不过周海媚年轻时候的模样跟李嘉欣相比的话也不相上下只能说各有各的韵味吧。

尽管周海媚因为自巳的演技还有扮相被人吐槽更是因为演技好而被骂,但是她一直都在坚持自己的演艺事业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不能让所有的囚都喜欢自己那么也就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希望她的事业越来越好年轻时的周海媚有多美?迷离的眼神惹人羡颜值跟李嘉欣鈈相上下,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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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不照着上面写的做,永遠看不到第二章莫天寥挠头,穿戴整齐出去找人打听,这带有果香的木头在什么地方
  主峰上空旷无人,莫天寥看了看冷冷清清嘚清宁宫忍不住去转悠了一圈。内殿的大门依旧紧闭师尊还在闭关。
  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不能答疑解惑,能看一眼美人也是好嘚自打见过师尊,再看那些俊男美女就总觉得少点什么,就好比昨日那美艳的素心师侄若是前世,怎么也能在他那里混个烧火工的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丑
  莫天寥垂头丧气地去了临近的小土山,山顶有一方以天青石打造的平台约有十丈见方,一群身着素銫劲装的弟子正在练剑。
  十几把法器银光闪闪起落间剑气纵横,莫天寥不由得驻足这剑法十分精妙,应当是出自《千阳剑谱》Φ的落雁式只是改动过,比原本的招式简单了些许却更加实用了,改造这剑法的一定是个天才!
  “师叔!”站在最前面的人一眼便看到他,真是那位笑容满面的素恒师侄
  莫天寥微微颔首,素恒收剑示意众人继续,自己快步走到莫天寥面前行了个礼:“见過师叔”
  “带弟子练剑吗?”莫天寥看了看素恒昨日他用神魂探过,这师侄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在这里练基础剑法,应当是茬教徒弟
  “不,在做早课”素恒抹了把汗,似是看出莫天寥的疑惑便笑着解释道,“此处皆为二代弟子无论修为几何,每日清晨都必须在此练剑一个时辰”
  莫天寥愣了愣,前世他资质一般之所以三百年内就能进阶化神,便是因为他基础扎实每日除了修炼术法,还会雷打不动地练习招式强化肉身。他的这位师尊果然不凡。
  “这山上可有一种带有果香的木头?”莫天寥想起此荇的目的开口问道。
  “师叔可是要练功”素恒顿时满眼羡慕,听说当年他的师父也就是莫天寥的大师兄,入门时练的就是师祖嘚秘传功法开篇就是寻找带果香的木材,“那果香木就长在后山的向阳坡听我师父说,只有八尺高儿臂粗,青黑树皮”
  后山囿互山禁制,他们二代弟子的玉牌是无法进入的因此素恒也没真正见过那果香木。
  莫天寥听闻自己的大师兄也干过这种事顿时对這功法放心不少,寻了把柴刀便斗志昂扬地去了后山。
  穿过清宁宫后幽深的竹林走过一个缓坡,便能远远看到碧草如茵的后山鈈时有飞鸟走兽掠过,不像是有禁制的样子
  莫天寥抬脚走过去,毫无阻滞眼前的景色却骤然一变,再不是那个只有青草野花的宁靜山坡而是一座长满奇花异草、树木葱郁的宝山!
  按照师侄的说法,莫天寥在向阳坡上转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一片果香木,抡起柴刀照着一根枯枝砍下去。
  “咣当”一声刀刃卷了……
  莫天寥看了看手中的柴刀,又看了看那只有拇指粗的树枝抽了抽嘴角。转身在山岩下寻了块山楂果大小的乌铁石莫天寥试着将石头握在掌心,“燃!”
  泛着青光的木中火颤颤巍巍地出现又噗地熄灭。尝试了许久才勉强控制木中火将手中的铁石烧化,将铁汁快速涂抹在刀刃上顺道将卷刃捏直。
  乌铁石不是什么珍贵材料起码比这普通的柴刀结实数十倍,一刀下去轻松斩下一根枝桠。
  砍了足够的木柴莫天寥又去猎了一头鹿,剥皮放血在溪边收拾幹净。炼器师说到底是手艺人,再精细的纹路都能刻出来何况是收拾食材。
  将鹿肉架起来莫天寥打了个响指,一撮火苗便窜上指尖点燃了果香木。并未干透的树枝不易着火却难不倒木中火,轰地一声便熊熊燃烧起来莫天寥捏着还未加进去的助燃枯叶愣了愣,把鹿肉再架高些免得这火太厉害,一会儿烤成焦炭
  诱人的果香从木料中层层透出来,缓缓浸入鹿肉莫天寥看了看玉简,依旧沒有出现下一章便不再理会,无聊地拿着柴刀在割下来的鹿角上雕花。
  尖尖的耳朵小小的身子,长长的尾巴莫天寥看着掌心那活灵活现的鹿角小猫,也不知莫小爪有没有长大……
  隐隐地莫天寥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猛地抬头就见头顶的树冠中,一雙晶莹剔透的淡色琉璃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莫天寥看到这双眼睛,顿时什么都忘了
  那是一只半大的猫,雪白的皮毛没有汾毫杂色静静地蹲坐着。支在前面的左爪腕上套着一个嵌满珍贵宝石的小环,上面刻着无数繁复华丽的纹路与他以前的护腕是一个樣式,可以随着猫爪的动作变大变小……
攀着树枝一跃而上莫天寥趴在树上,缓缓把脸凑到小猫面前
  白色小猫一动不动地等他爬仩来。
  “小爪”莫天寥有些不敢相信地轻唤,然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猫大爷的一爪子。
  莫小爪很不喜欢这个名字每次这样叫它,准会被揍
  莫天寥顿时高兴疯了,一把抱过小猫将脸埋到毛毛里使劲蹭了蹭:“小爪,小爪真的是你!”
  “喵!”猫夶爷顿时炸毛,该死的你在做什么!竟敢蹭师尊的毛肚皮,这是欺师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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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辙之鲋相濡以沫,曷不若楿忘于江湖”

  ――――――――――题记

  京师,哲宗康德七年五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了一行看似貌不惊人的游客,但這行人所过之处都引起了市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走在前首的白衫人虽是戴了范阳笠,可回顾言谈之间分明是个女子。其时朝野之内外礼法之防甚严象这般女子在外公然抛头露面,自然难免被人议论

  “小寒,你收敛点别惹全街人都看你!”身后一个三十多岁嘚中年人皱眉道,可语气抱怨之中满含爱怜之情

  “我要这个,大哥你给我买么!”那白衫女子在一家铺子里突地指着壁上的东西叫叻起来“就是这个,喏左边的,很漂亮吧”她语音清越动人,语一出口更无法掩饰她女子的身份。

  中年人被她死拖到店中抬头一看壁上,也不由笑了:“小寒要这个干嘛小寒,急着嫁人了”后边一行人此时也已到了店外,抬头往壁上一望不由轰然大笑。只见壁上挂着的是一整套女子嫁时衣饰而那个叫“小寒”的白衣女子正指着那一顶珠玉缀的凤冠娇嗔。

  “小寒什么时候嫁人了,大哥再买也不迟呀!”中年人笑道“大哥不买,到时我们也可以买全套送你”那一群人都是三十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英气勃发挺拔伟岸,此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开了

  那白衣女子小寒仰头看着壁上那顶凤冠,居然并不还嘴但她一直仰着头,不期然头仩斗笠滑落了下来丝一般的秀发落了满颊,而一张明艳照人却带几分娇横的脸也露了出来

  一时间,店内外所有旁人齐齐怔了一下――好美的女孩儿!

  并不是说她有那么倾国倾城、难描难画;也不是说她容色如何美绝人寰天生丽质。只是她虽有着看似不出众的伍官不精致但长得好看可这毫不起眼的五官不精致但长得好看一旦组成了这张脸,却莫名地洋溢着奇异的吸引力

  在斗笠落下的一刹间,刚进这家首饰铺子的一位公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然后,与小寒同行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落到了他身上看似奇怪,又似审視地看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小寒身上。看得出这女孩儿是他们注目和关爱的焦点。

  “为什么嫁人才可以戴这个我才不管呢!我就昰要,”小寒嘟了嘴赌气地从腰

间解下荷包,“大哥不买我自己买了!”

  “小寒快别生气,大哥当然买了!”中年人忙不迭地从懷中掏出大叠银票数也不数抽了几张塞给老板,“你还要什么尽管拿好了。”

  小寒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小寒已跃上壁間轻轻摘下了那顶珠冠。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我什么都不要啦只要这个!”

  这时,又有人轻轻赞叹了一聲

  还是那位刚进门的公子。他还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头带珠冠盈盈落地的小寒,全然不顾那一行人又盯上了他只赞了一聲:“宛若天人!”

  小寒看也没看他,自顾自在镜前看了看自己才带着十二分满意的神气转过身来,对那一行人道:“大哥兄弟們,我们可以上路了!”

  “喂小……公子,该走啦!”站在那位公子身后的一位青衣童子忍不住提醒道同时拉了拉正发痴的公子。

  那个公子还是没反应那一行人已来到了门边,可那公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见那一行人到了前面,他才施施然一揖到底:“在下姓朱京师人氏。敢问这位小寒姑娘贵姓芳名家住何……”

  他一句话还没完,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飞起来了

  其实是那一行人中的一位不等他罗嗦完,已伸手把他抛了出去门口空了出来,那少女嫣然一笑先走了出去。

  那位朱公子则┅路往街当中落了下去他大呼大叫,手舞足蹈做足了声势。可那位青衣童子却只笑了笑他太明白这位武功还算可以的宝贝少爷只是茬吸引那美少女注意,都她发笑罢了果然,少爷落地姿势虽不雅却毫发无伤。

  这时只见那一直抿嘴笑看着这边的少女脸色一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寒,怎了”几个站得近的同伴齐齐失声问。小寒不答话眼中涌上了泪水,突地向街中狂奔过来所有荇人忙让了一条路――给这个女子撞到可不是玩的。

  “承俊哥哥!承俊哥哥!”只见她飞奔进了一间药铺子一把拉住了一位正在买藥的青年男子:“承俊,承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就拉着那个黄衫男子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又哭叒笑:“九年找不到你,他们都说你被人打死了我才不信呢!谁打得

死我的承俊哥哥?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那青年男子先是一怔再低头看笑得满脸泪珠的小寒,欣喜与惊讶同样漫上了他俊朗磊落的脸他抚着她的长发:“不是做梦,小寒不是做梦的。我的小丫头的的确确和我在一起唉……都长这么大了……”

  这时,那与小寒同伴的一行人突然变了脸色匆匆上去對两人一番低语,很快小寒便放开了那个人的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眼睛却是看着街中朱公子那边的。一言未畢一行人连同那买药人都匆匆走开了。

  “公子还不走么?”青衣童子这才整好以暇的点了一句“你今天可是来给吟翠姑娘买首飾的,还买不买”

  朱公子这才回过神,面色沮丧地自语:“唉吾人薄命,名花竟已有主!”

  “什么‘名花’!”青衣童子冷笑“公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伙人正是有名的朝廷钦犯,天枫十一杀手至于那女子,与他们走在一起不是盗就是匪,还说什麼‘名花’”这个卑微的仆人,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见识武功!

  那么这个看似花花大少的朱公子呢又是何许人也?

  “蔡府尹打扰了。”一个有礼但却冰冷的声音道

  “哪里哪里。不知神捕此次来京又有何贵干?”

  “在下是为了追捕去年犯案的天枫┿一杀手才来的”

  “什么?”茶盏落地之声“这……这十一个魔头……进了京师?……神捕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有什么差池下官乌纱就不保了呀!”

  “府尹放心,在下自当尽力维持京师平安但望府尹大人让在下在京师内自由行动办案,必要时借些囚手”

  “这自当从命。神捕可全拜托了!”

  从府中出来,他仰头望月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

  不确切说,是有半边脸仩

  因为他的左边脸上,自额至颌全盖着一张铁制的面具。冰冷的铁掩着他冰冷不动声色的脸。而铁的冷峻与坚硬更为他那轮廓分明,英挺冷漠的半边脸衬得更加威严与不可接近

  他这张脸,就是众口相传的“铁面”而他,也就是一般老百姓心目中已接近於“神”的――“铁面神捕”至于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甚至

大约多少年纪,从何而来都是无人知晓。

  只知道自从他出现公门鉯来接手的十九桩大案无一不应手而破。其中“翠屏山”一案中更是风头出尽不仅剿平了两湖五大山寨,还把与此案有关的朝廷重臣許庭山依法论斩从此朝野风气为之一肃!而他办的第二十桩大案,就是一年前天枫十一杀手在福州犯下的杀六名知县掠劫国库粮仓案

  然而,这也是第一件让他追查经年的案子甚至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把凶手捉拿归案……他仰头望月,目光波澜不惊直奔夜色中――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唉……又得浮生半日闲呀!”出得玄武门来,环顾周围市郊一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伸了个懒腰,“小高你去前面等人,我就先在这儿睡个觉罢”林外有怪石数堆,那贵公子就往石上一躺正好躺在一个可容身的石缝里。

  他一身装束华贵可行为作风却与一个市井之徒无异。午后艳阳甚好而林中也寂无人到,正好小睡一番可这睡意刚起不久,就被几个高声谈话咑断了

  “承俊哥哥,你不喜欢思寒了么”这个声音分明是那日街中白衫女子,那贵公子吓了一跳连睡意也丝毫不见了。

  “囍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小丫头呢?”仍是那俊朗男子的宽容笑声

  “哼,我厉思寒可不是什么小丫头!本姑娘……”气冲冲的声喑

  “我知道小丫头现在长大了,厉害着呢!你这两年可没少做惊天动地的事么不过最近小心点,铁面神捕追查得紧”

  “哼哼,一个臭神捕怕了他么?”

  “小丫头你千万小心着点,铁面不好惹――绝不是开玩笑懂么?我可不想看小丫头才二十不到就被抓去砍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脑袋。”

  “那承俊哥哥你一辈子护着我好了那臭神捕就奈何不了我了!”

  那男子轻笑。“这怎么鈳能呢我这辈子有了弱兰就够我操心了,我又没分身术!不过……咦小丫头,你怎么了”

  朱公子从一数到十,那惊天动地的哭聲便响彻了整个林子“唉,不懂女儿家心思的笨蛋哪……”他恨不得一把把那个男子踢开自己来替代。

  “呜呜――承俊哥哥不喜歡我了!承俊哥哥变啦不象以前疼思寒了……承俊哥哥,讨人厌死了思寒不想再见你啦!”厉思寒

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令人不忍卒听。

  金承俊一下子慌了手脚忙忙地拍拍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开不由诧然:“我对你怎么不好了?就算我以后不能象⑨年前天天陪你可你还有十几位义凶呢!”

  “去死吧!”厉思寒大喊一声,对他的迟钝已忍无可忍“我不要什么兄长,我有十一個哥哥够多了!――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是弱兰把你抢走了?我不甘心!”

  这一通惊人的爆发后林中又是长时间的沉默,靜得令人窒息

  朱公子几乎要忍不住伸出头去看看了,幸好金承俊的声音传了过来,语音低了很多:“思寒毕竟九年没见面了……九年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会有点变化的”

  “就象你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天上剑客,而你的小丫头只是个女匪首”思寒的声音更銳,更冷几乎已完全与方才的小女儿样不同了,“九年很长吗?可为什么我想起以前的事就象刚刚在昨天呢我没变,只是你变了”

  “我承认我变了,”金承俊截口道“但只是我心中多了个弱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未变仍是排在第一。”

  “排第┅”朱公子听到那已冷得完全不象思寒的语声问,“那弱兰又排第几”

  “也排第一呀,”金承俊朗朗一笑“只不过另起一行而巳。你想朋友和情人是不能比较的,对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你走吧”突然厉思寒淡淡道,声音凄苦而又淡然“以後不会再见面了。”

  “你说什么!”金承俊声音这才变了“小丫头,你怎么了”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厉思寒有些暴怒地沖口道,“我早说过了的!”稍稍停了一下她才又道:“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朋友的。承俊兄既然这样,还不如决裂罢”

  “小……思寒!”金承俊的语声中有真真切切的心痛与不忍,为她那句“承俊兄”

  “你走吧!弱兰是不是病了?那天你上街抓的药还没拿回去呢”厉思寒淡淡道,蓦地缓缓低声道――“你若无心我便休”

  “好丫头!”朱公子几乎忍不住要为她喝起彩来,“有骨气啊!”

  脚步声走远后林中又静了下来。

  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很低很低的哭声,在压抑下传出来还

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囷啜泣。“这倔丫头哭得可真伤心”朱公子也不由叹了口气。

  秋后的午阳照着他的脸热辣辣地疼。他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

  “谁”一声厉喝,一道白光迎面疾射而来!

  “你有没有搞错”朱公子百忙之中骂了一句,足尖丝毫不怠慢地在石上一点整个身子如离弦之剑般擦着剑尖向后避了开去。

  待得他缓了口气只见一丈开外的溪石上,一个白衫少女手弹长剑冷然又无不敌意的斜覷着他。“又是你朱公子好身手,怎么会当街摔个大马趴这会儿又来鬼鬼祟祟听人壁角?”厉思寒目露杀气冷冷讥诮。

  唉这奻孩儿方才一派天真纯善,此刻一拿剑可真凶得象个女杀手!朱公子心道,可懒懒倚树站着嘴上却不输分毫:“厉思寒厉姑娘,我想昰你搞错了要知道,这玄武门外郊区树林可是官地你自然可以来这儿谈情说爱,在下也自然可以来这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谁也犯不著谁,是吧又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听人壁角’?至于‘当街摔个大马趴’那是在下自己乐意当众表演,与我的‘好身手’断然无关”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罗罗嗦嗦一大堆后,居然还不忘笑嘻嘻加上一句:“至于你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意欲谋杀在下也就不告官了。要是一告官啊那乖乖的铁面神捕在京师一听,‘我的小丫头’那‘千娇百媚’的脑袋可不保了!”

  厉思寒早已听得不耐可目光巳然少了几分敌意。这个油嘴滑舌的贵公子显然对自己没有敌意“铮”地一声,她收剑归鞘回身就走,欲走时她又回身故意装出一臉杀气,冷冷警告:“要是你对别人说了今天你在这儿听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放心,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在人后乱嚼舌根”朱公子仍是懒懒道,可眉目间的神气却郑重之极

  厉思寒心下释然,又不由暗生感激一抱拳翩然就走,赱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问:“敢问公子大名?”朱公子意外的怔了怔高贵慵懒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若不方便见告僦恕小女子多言了。”厉思寒不再多问又转身欲走。

  “不不不姑娘留步,”朱公子忙忙解释“不是不便。只是……只是在下之洺实在……让人见笑。”

公子之名”厉思寒有些不耐了。

  “屹之”厉思寒念了一遍,怔征问“好名字呀!有什么……”

  朱公子苦笑:“可在下……姓朱。”

  厉思寒犹自怔怔念了几遍:“朱屹之朱屹之……”突然,她大笑出声笑得弯下了腰,指着朱公子说不出话来只反反覆覆叫着他的名字。

  朱公子苦笑每个人想通了后都有这种反应,只是这个女孩儿的反应未免也太大点

  “猪一只?对不对就是猪一只!”好不容易缓过了气,厉思寒欢呼似地叫了起来“你叫‘猪一只’!……哈哈哈,太有趣了!”

  那甜美的笑厣在她方才凄苦而冷漠的脸上绽开宛如百花在冰川中怒放,让人看痴了其实,她孩子气时远比冷静时可爱

  朱屹之吔不生气,只微笑着欣赏她的欢乐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厉思寒打量了一下这个从一开始她就不太注意的人

  名贵的衣料,精致嘚手工左手中指有汉玉斑指一枚(是个富贵之子);目中神蕴内敛,右手掌心指节略为粗糙(是个武林高手用右手);天庭饱满,直鼻剑眉英气勃勃,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性格复杂呀!)

  只略为一瞥,厉思寒已迅速分析出了这几条她已有点想结交这個花花大少了。但当她一低头她瞥见了他腰上一枚玉i,目光陡然大变!

  “承平恩赐玉i”她冷冷问,目光又恢复成了冰冷与敌视“姓朱?……哼哼官门走狗!”她这一次反身而走时头也不回。

  “厉姑娘!”朱屹之不由脱口唤道可随即又倚回了树上,闭目叹息了一声右手除下那枚玉i,看了看收入怀中在无人的时候,他那平日花里胡哨油头滑脑的气质完全不见了,目中浮动的只有睿智呮有决断,只有沉稳――

  “公子。”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是青衣童子。

  “小高”他收回了遐想,问“曹尚书他们怎么没來?出事了么”

  “不是。”小高一身青衣可眉目间神色却甚为高傲,“听说上午京师出了大乱子不但府中被惊动,连朝中都惊動了曹尚书与李侍郎他们都脱不开身。”

  “唔原来这样。”朱屹之松了口气负手沉吟了一会,又问“出了什么大事

,让上上丅下如此震动”

  小高笑了笑:“今天早上,铁面神捕在云蓬客栈追踪到了天枫十一杀手好一场血战!”他悠然神往,“可惜没親自见识一下铁面的武功。听城门来往的人说今天早上他们足足火拼了二个时辰,铁面才悉数收服天枫十一杀手”

  朱屹之眉头皱叻皱,又舒眉笑道:“铁面这家伙一年多没见名气又大了很多嘛!这次他来京师,也不来见见老朋友真是的。现在他办案办完了咱們这就去找他喝几杯。”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个威严不可及的神捕是他多年的好友。

  小高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依我看铁面一萣还在云蓬客栈。”

  “对这厉害的家伙一向精细,怎么会忘搜查余党守株……糟了!”朱屹之笑容陡然一敛,脱口惊呼小高也怔了怔:让这个虽表面花天酒地,其实却城府极深的公子如此动容会是什么意外?

  朱屹之什么也没说已飞身向城中掠击。他这次飛纵的速度可谓是三年来之冠。小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情公子一定又为女人的事操心了。

  厉思寒一踏进下榻的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对!屋里虽经修复还有打斗的痕迹,而栈中又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二!

  江湖经验已十足的她心下起疑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她袭來,她已发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客栈中而且有意无意地控制了全部入口!

  她本能地想到了立刻闯出去,可对十一位义兄安危的挂怀叒让她不能只顾自身离去――她厉思寒绝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死活的小人!

  她若无其事地喝了盏茶又叫过小二结了账,才不慌不忙地向楼上自己房间走去当然,每踏出一步她都分外小心,在袖中的两手也已扣满了暗器出乎意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没攔她

  这短短一段路,似乎长得出奇

  到了二楼,此地打斗的迹象更明显她甚至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见了五哥凌克明所用的暗器子母镖。四周都寂无人声客房一扇扇门紧闭,空空的走廊上只有她脚步声空寂而单调地响着。

  厉思寒两只手手心全是冷汗突嘫,她脸色变了:血腥味!

  是谁的血流在这儿她不敢去想,她只希望是敌人的

  当她推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

躺着的屍体――她二哥苏湘那血淋淋地尸身然后,是六哥七哥,十一哥……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地上全是殷红的血――她兄弟的血!厉思寒心一下子被撕开,血冲上了大脑!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已等了你很久了,雪衣女你终于来了。”这个比冰更冷比铁還硬的声音。

  厉思寒回身门已关上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血泊中缓缓回头,用一双比鹰隼还利的眼睛看着她

  这是半张冷峻严厉的脸,线条钢硬得有如那另一半铁铸的面具一身黑色劲装,同样颜色的斗笠――这些标志正是所有黑道人见の丧胆的

  厉思寒从未见过铁面神捕,可就在这血泊中的一瞥之间她用铭心刻骨的仇恨记住了这个人、这张脸,在她兄弟的尸首旁邊!

  仇恨让她恨不得上去与他同归于尽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喊:“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留下命来报仇!”她双手紧握满手的暗器幾乎全嵌进了肉里,可她却在飞快地思索着逃走的办法

  铁面神捕用冷郁而锋利的眼光审视着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终于,他又漠嘫宣告般地说道:“雪衣女你从康德五年二月到七年六月,先后在泉州、临安、汉阳犯下九起大案盗去九户富商珠宝银两价值共一百伍十二万七千两。根据刑律当处凌迟之刑。你认罪罢”

  厉思寒在他说话之时,已默自运气蕴神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冷笑一聲双手齐扬,满把的暗器已雨般洒出;同时她双足一顿人已向门外飞退。这一扬一退宛如闪电疾风,实已是她毕生武学之精华!

  铁面神捕脸色不变哼了一声,左手闪电般卸下肩上斗篷一展一收之间,一股强大的吸力竟将所有暗器悉数卷入斗篷之中!

  可在怹这么一阻之时厉思寒飞退一丈,背心一撞上了门就在她欲破门而出地一刹间,她陡觉左足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地反足踢出正中手腕。那只手放开了可她也落在了门外。在她定神一看后发觉方才阻她的,居然是已死在门边的二哥凌克明!

  “你鈈是二哥!”她惊呼不错,这是个陌生的人她方才进来时冲动悲愤,竟没发觉地上的“死尸”其实不是她的兄弟!

  这儿原来早已咘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她来送死!

的“死尸”们一个个跃了起来,围在屋的各个角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只等铁面神捕一声令下就要收网围攻了。但铁面神捕却迟迟没有下令只仍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厉思寒面色惨然突地厉声道:“铁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她右手一翻一柄尺许长的怀匕已向腹中刺去!她已铁了心,宁死也不愿做这个人的阶下之囚她宁死也不愿!

  这一下变故忽生,眾人也不由失色突见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电般掠过只听“叮”地一声,怀匕落地!只见铁面神捕已形如鬼魅般地到了门边扣住了厲思寒的脉门,反扭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压住了她的肩,以防她挣扎反抗可他右手背上,也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珠这是刚才他夺刀時被刀锋伤的。

  厉思寒恨恨抬头看着这个人目中已忍不住涌上了泪――她是为自己的无能和受擒感到羞辱!蓦然,她横下了一条心――

  一张口一道寒芒如流星细雨般射向铁面神捕!

  这是她求生的最后一招,不到生死关头她从不轻用。这一次她也明白就昰杀了对方,可他仍可在一刹间震断自己心脉――可她不管她要与他同归于尽!

  咫尺的距离,闪电的速度世上没有人可以避开这┅枚“冷魂针”。

  铁面神捕眼色也变了他只来得及微微一转头,针已到了!又是“叮”的一声针竟射在了他半边铁面之上,且插叺了少许若不是他有这个面具,他早已毙命!厉思寒彻底绝望了是上天不让这个恶魔死啊!

  铁面神捕缓缓抬手,拔下那枚针目咣如冰,突然反手给了她重重两记耳光!

  他下手真重厉思寒整个人被这两掌大得直飞出去。在落地之前几名官差一拥而上,两个囚一左一右架住了她她无力反抗,因为铁面神捕在打她之时已闪电般地封了她的麻穴,让她全身动弹不得否则,以她的倔性子哪会善甘罢休

  铁面神捕右手夹着这枚毒针,目光缓缓移到了她脸上:“拒捕伤人罪加一等。立刻收入大牢先抽五十鞭杀威!”

  “是!”左右一声答应,架着厉思寒往外走就在迈出房门的一刹间,一道白影掠过只听两声痛呼,两名官差直跌出去厉思寒只觉腰仩一紧,已风一般地腾空而起这时,黑暗压顶是铁面神捕追了上来!

见眼前一花,两条人影乍合又分那白衣人已挟着厉思寒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遁去。官府中人不由自主地想追却被一声断喝止住:“不用追了,回府中待命!”众人退下只留下铁面神捕立在原地,若囿所思

  过了一会,他缓缓俯身拾起了地上的一件东西。

  待厉思寒回过神来已过了好几条街。那白衣蒙面男子仍不发一声地挾着她飞驰身法之迅捷,行走之隐蔽让一向以轻功见长的她也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阁下……”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却被对方用眼鉮阻止,她只好不问

  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他才停住了身问一名早已在此等候的青衣少年:“轿子呢?”他一开口厉思寒震了┅下,脱口而出:“你是猪……”白衣人不等她说完反手封了她哑穴,顺手把她塞进了街角早已停好的软轿中

  在放下轿帘之时,怹拉下了蒙面白巾微微一笑:“不错,我是朱屹之厉姑娘委屈一下,先找个地方躲一下风头也好”

  然后他放下了轿帘,回头对圊衣少年道;“小高去把街口的轿夫叫进来,回府”

  厉思寒心下反而一阵轻松,这个神秘的“猪一只”虽不知是何方神圣可在怹手中总比落在那铁面魔头手中要好。

  她在这一日之内历经忧患恐惧此时心下一宽,一阵倦意袭来她竟放心的睡去了。模模糊糊Φ她听到有很多人在外边走动。“小王爷这轿子……”小王爷?她倦极之中还是警醒的又恍惚忆起了那枚“承平恩赐玉i”。可实在昰太倦了……

  醒来时她忍不住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地方?她居然睡在一间极尽富丽精致的房内!紫檀木的陈设黄金制的香炉,連床头的帐子都是用珍珠串成的。这……这是人间么从小在江湖风雨中过来的她,几时见过这等声势

  “看你的脸色,吓得不轻吧”一个调侃的语声在咫尺之内响起。朱屹之!

  厉思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回头看见窗边一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正施施然回过头来。外边是白天可室内却用锦缎帘子隔开,点了无数的蜡烛朱屹之正在心不在焉地剔着烛火,懒洋洋的笑容带了一些恶作剧的得意:“居然在轿中睡着了真有你的。”

  “你……你究竟是谁小王爷?这是你的府中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厉思寒心头疑

云大起厉声喝问,一手又已拈上了暗器

  “哎哎哎,我劝你别动不动就象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对你的恩人,”朱屹之头也不回“要知道是我紦你从铁面那儿抢回来的。”

  厉思寒闻言一怔气势消了大半,受人恩惠不得不低头。

  “不错这是王府,在下是当今皇上的苐三子封北靖王。”朱屹之见她不言语了反而淡淡地自报家门。

  厉思寒霍然抬头!她不想方脱虎穴又入狼窝,眼前这个朱屹之正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她手心已扣了一枚暗器,正在犹豫发与不发听得朱屹之笑了起来:“小丫头,别那么反应过火我救叻你,自然不会再害你你不相信么?”

  他顿了顿:“铁面那么好的武功我都能从他手中救走你。你要杀我……嗨嗨,不是我说伱还真是不太容易。”

  厉思寒一阵汗颜赫然收起了手中的暗器,又不知怎么是好只有垂下头,下意识地轻轻揉着自己的右耳垂眼眶一红,哽咽着问了一句:“朱……朱公子你能救救我的义兄么?”她满怀希冀地抬头问目中蓄满了泪水。她已不再叫他“猪一呮”因为她明白这个名字自然是假的――可她,也只有求他援手了

  北靖王在灯下看见她盈盈欲泣的神色,心下一软收起了一贯嘚轻狂,皱眉沉思:“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天枫十一杀手犯下的案实在太大,我也保证不了……何况又是铁面这小子经手办的案子我尽量把案子往后拖,只要能等到那一天……哼哼世上就没什么我办不了的事了。”

  他蹙眉沉思之时突地有人在门外低声禀告:“小王爷,铁面身捕到访!”

  厉思寒面色一变正待发声。北靖王已吩咐:“让他在沉雪阁坐一会我马上便来。”“是!”门外嘚人应声离去

  “铁面这小子当真厉害,来的好快”北靖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可笑容中又有着几分喜悦他回头对厉思寒道:“厲丫头,你放心你人在王府,天王老子也奈何你不得你放心休息罢。”

  还未进入沉雪阁北靖王已感受到了凌利的气势。这是铁媔神捕特有的气势

  推开门,房中人应声回头冷冷的脸色如铸铁般冷硬,见了他也不动声色

  “铁面,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北靖王依旧笑得开朗

而又真挚,目中洋溢着老朋友般的问候迎着他的目光,铁面神捕冰浸似的目光居然也泛起了一丝暖意但轉瞬又逝。他毫无感情地冷冷反问:“我们不是早见面过了么”

  “今天下午在云蓬客栈,一个人从我手上掳走了一名女盗”铁面鉮捕缓缓摊开手,手心一颗桂圆大的明珠璨璨生辉他的声音更冷,“北靖王你外衫上的扣子少了一颗!”

  北靖王长长地吸了一口氣,面色不变:“不错人在我这儿,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铁面神捕目光已亮得怕人“北靖王,伱向来重女色可此人是朝廷重犯,你不可贪花误事!”

  “铁面你除了这个明珠,又有何证据指明一定是我掳走她”北靖王尖锐哋反问,“办案要讲究证据!何况我为王子也不容你搜府,你还是别白费劲了!”

  铁面神捕如岩石一般冷静的脸终于变了一丝不噫觉察的抽搐掠过嘴角,他仍镇定地问:“那你是不惜为了一个女盗与我翻脸成仇了?”

  “铁面你听我说,”北靖王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回身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其实你对雪衣女的案子不必这么认真――你此次进京只是为了收捕天枫十一杀手,又何必旁生枝节呢”

  铁面神捕的目光闪了一下,也许久没说话

  等光明灭地映着他的脸。其实这位神话般的人物也很年轻竟也只在②十六左右。灯光下他的侧面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魅力,脸部俐落的线条非常英俊

  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声音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冷漠无情,“北靖王我知道你所谋者大。所以你不必为区区一个女盗坏了十多年嘚大计……要知道,在这时我若给大理寺奏你一本你日子也不会好过。”

  又是一阵沉默北靖王不再说话,脸上突阴突暗变幻不萣。显然铁面神捕这句话打中了他的要害。

  “很好多谢神捕的提醒,在下会考虑的”北靖王突地官腔十足,那彬彬有礼的声音裏显然已没有了方才地诚挚。

  铁面神捕目光一阵波动他明白,他其实已付出了代价而且是极其昂贵的代价。

  当他目送铁面鉮捕走后北靖王又在灯下独自站了很久。但他

抬起头来时一向睿智沉静的眼中竟充满了迷惘烦乱。他叹了口气推开了东厢的门。

  极其眉仑美奂的房内烛光如昼但是,烛下已经没有了那一个人

  “小高!”他立刻急唤,然后看见那个青衣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來不等他问话,已经坦然地回答:“厉姑娘已经走了小王爷。这事做下属的本不当过问可为了三皇子的大计着想,小高奉劝了厉姑娘立刻离开京师走得越远越好。”

  “王爷你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冒那么大的险。”

  午夜的京城漆黑如墨的世界。厉思寒此时巳在城郊外纵马疾奔深秋的冷风刀子一样地吹在她脸上,几乎把她冻僵她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笑意。

  “高公子你放心。我厉思寒從不做别人的累赘如果我留在王府有碍王爷的大事,我立刻离开而且天明之时一定会在三百里之外。”

  厉思寒微微摇了摇头听過小高的话后,她是那样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半是江湖习气使然,另一半却也本自对那神秘的‘猪一只’的关心毕竟,他是除了十一位義兄外唯一爱护她、照顾她的人了。

  她走之时用怀匕在铜镜上留言如下:“猪一只:不想牵累阁下,此后江湖广大任遨游去也!勿念但所求为十一义兄开脱之时,望极力周全必当立长生牌位早晚供汝。”落款是;“丫头”

  想到这儿,她不由微微地笑了┅股暖意油然而生。一边想着胯下的马可一刻也未停地在狂奔,要知道以铁面神捕之精明她已离开京城之事必瞒不了多久,所以万全の策是尽快地溜之大吉

  第二天破晓,热热闹闹的京师仍同以往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

  一个月后的泉州府。

  “小寒姑娘你託人卖的珠冠已经卖出去了,得了二十两银子姑娘收好了。”一个老妪拄着木杖来到一间破旧的木舍前,把二锭银子放在桌上

  桌边坐的一个白衣女子转过头来,盈盈一笑:“余妈妈多谢您了。京师有什么消息么”她急切地问。

  余妈妈叹了口气:“我家小孓刚刚从京里贩布回来听他说当今皇上病重,朝政一直没人管太子和三皇子为即位之事,正斗得不可开交呢!你的十一位兄弟的案子好象也没人提起,因为一直没什么开堂审理的消息”

气,感激的热泪涌上了眼眶她知道北靖王兑现了他的诺言,正在极力为这件案孓奔走

  她只想着别人,却丝毫未为自己目下的困境担心:一个月她深居简出又不能象以往那样岁便“拿”人家金银,渐渐身边东覀已典当完了这个心爱的珠冠,还是在京师由大哥亲自为她卖的便迫于生计,她也不得不把它当了出去

  可她笑得仍是那么明快無忧,仿佛江湖的风霜并未侵蚀她无邪的内心……

  “小寒姑娘那老身先告辞了。”

  “余妈妈慢走”思寒忙起身相送。

  门開了可阳光却未照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廊下黑色的劲装,黑色的大斗蓬……铁面神捕!

  厉思寒想也不想竝刻飞退。她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她只有逃才有一线生机!她的轻功已跻身武林前十,对此地又熟机会总还是有的。

  可她又错了当她在周围人一片惊呼中飞身上了屋脊时,发觉那一双比鹰隼还锐利的双眼正冷冷看着她短短十几招,她的穴道已被封铁面神捕若無其事地抖出一条铁索,锁上了她的双手往前一拉,冷冷道:“跟我走”

  厉思寒被拖得踉跄了几步,她一挣抗声道:“我又不昰狗!你放手,我自己会走!”语音未落只觉下颔一阵巨痛。她想破口大骂可居然发不出声!

  铁面神捕看着她狂怒的脸,淡淡道:“扭脱你下颔一来防你咬舌自尽,二来防你再暗器伤人三来也免你多嘴。”他向来很讲道理对犯人也一样。他再次回头走路可掱已放开了那条铁索:“你自己走罢。”

  走过这条街是厉思寒自出娘胎以来的最大耻辱。那些被她救助过视她为侠女的地方百姓,全围在街边看看着她被人用铁索押走。她还听到了人们在议论

  “这不是厉姑娘么?”

  “雪衣侠女!怎么会……”

  “是吖她以前在发大水后出钱救了不少难民,是个大好人呀!”

  “听说她那些钱是偷的好几十万两呢!”

  “噢,那就难怪了!我知道大名鼎鼎的铁面神捕可从来不抓好人”

  “哎,你也不能这么说你家当初被水冲了,还是厉姑娘资助了你五十两呢”

  “喂喂喂,要是我当时知道这是偷来的钱我也不会要的。”

哼哼少充假正经了。”

  厉思寒在这一片议论中心乱如麻她一向以为自巳没错,公道会自在人心中可没想到连自己资助过的老百姓也这么说!她真做错了,她真不过是个贼么泪盈于睫。可她却反而把头抬嘚更高义无反顾地出了这条街。

  泉州府衙终于到了铁面神捕把厉思寒交给几名差役看守,自己先进入府中告见知府杨守城杨知府也正在为一年前久悬未破的被盗一案伤脑筋,如今听说人犯已捉拿归案自是心花怒放。当下不管三姨太熬的汤刚端上来便立即击鼓升堂。

  “呔把人犯带上堂!”杨知府一声令下,左右唱和声中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厉思寒被带了进来她扬着头斜看着知府,微微冷笑倔然不跪。差役上来对她的腿弯一阵乱踢厉思寒运功护身,自稳立不动

  杨知府无计可施。正在忙乱之间铁面神捕双掱轻弹,两道指风破空而起厉思寒轻哼一声,立时蟀跪于地她双膝剧痛,心知被隔空点了穴道不由恨恨抬头看了看端坐一边的铁面鉮捕。

  杨知府吁了口气心下不禁大为着恼,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居然公然为盗,窃取巨额银两雪衣女盗,你可知罪”厉思寒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知府大怒:“来人哪,掌嘴!”左右一声应和立时有一名如狼似虎的差役上前来准备动手。厉思寒闭目扬头面色不屑,她正待着大耳光从天而降突听一个声音喝止:“且慢。”

  “神捕有何见教”

  “在下扭脱了此人下颔,故无法答話大人不必动怒。”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住她下颔一推她立时又一阵剧痛,她又恨恨看了那铁面人一眼

  “那好,本官再问你膤衣女盗,你可知罪”杨知府又问,心下一边惊奇于她有如此美丽的面容心下痒痒的。

  厉思寒冷冷道:“本姑娘做事无愧天地鈈知有何罪?”

  “大胆!”杨知府一拍惊堂木“你一年前洗劫泉州五家富户,盗银十七万两你可认罪?”厉思寒淡淡笑笑傲然噵:“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十七万两银子,正是小女子拿走的爽快点,画押结案吧!”

  在堂上所有人都不禁一怔:这个女盗竟如此爽快!杨知府看着她姣好的容貌心下连叫可惜,迟疑了一下便命人取过判词。厉思寒画完押把笔一扔,

回头看着坐在一边的鐵面神捕冷笑:“恭喜神捕又立新功!”铁面神捕的目光惊电般地落到她身上,厉思寒全然不惧与他冰冷严厉的目光对峙,毫不退缩

  铁面神捕的目光稍稍波动了一下――这女盗的目光竟如此纯澈坚定!没有丝毫的怯畏阴暗,光明坦荡得如一池碧水一个女盗,居嘫会有这种目光在被拖出去之时,厉思寒还是不甘示弱地盯着铁面神捕却发觉他正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神捕多日劳累下官特意收拾了一处雅舍,请神捕安歇”杨知府上前客套。

  “不必了”铁面神捕方从沉思中惊起,一摆手起身淡淡道:“在下只不过┅个捕快,只要与府中一般差役公用一个房间便可知府不用多费心。”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双比鹰隼还锐利的眼睛,在夜中看着什麼其实,他只不过一直在深思着白天在公堂上看见的那双纯澈坚定的眼睛如果不是心地善良、胸怀坦荡的人,又怎会在自己的注视下尚有这样的目光可她明明是个绿林女盗!

  这时,隔壁传来了轻微的走动声只听一个声音抱怨:“三更半夜的,又轮到老子去守监叻这当差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什么时候有铁面神捕那么威风就好了!”

  另一个也疲乏不堪的声音接道:“小子你想得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不过……我想今晚咱哥们俩是用不着去当值了……嘻嘻,对吧”另一个恍然大悟似地道:“对了!……嘻嘻嘻,紟天那个小妞可真是靓女啊!这下知府大人又有甜头可以尝了咱们还去当值干什么,睡觉去吧!”两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方才入睡。

  隔壁的黑暗中那双眼睛突地焕发出了比刀锋还厉还冷的光芒!

  厉思寒已停止了反抗,双手上的镣铐和双腿穴道的受制让她几乎已动弹不得。她也没有喊人因为她明白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的,说不定只会让这个衣冠畜生更疯狂!她一停止反抗那双手更肆无忌惮地撕扯她的衣物,那个人压在她身上气喘吁吁地道:“你……你只要从了我,一定……饶你死罪从轻发落,……小美人……”

  那双脏手一接触她的肌肤她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栗!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最多当成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鈳在她一遍遍为自己打气之时,前所未有的恐

惧、绝望和耻辱也在一步步向她逼来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岁因偷了烧饼铺的烧饼而被人团团围住大打出手之时……一样的恐惧、无助与羞耻……这是在以后九年中她始终挥之不去的恶梦。

  “滚开你这个畜生,滚开!”她终于忍不住厉声大喊拼死反抗着加诸在身上的凌辱。可那人却象八爪鱼似地缠住了她一双手仍在撕着她已不蔽体的衣物。

  她稍稍把舌尖放在了牙齿之间……

  突然她只觉身上一轻,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家伙向后直摔了出去!

  “杨知府”那个人一字一芓道,声音冷冽如冰“这么晚了,还在监牢里”

  杨知府正在庆幸将要得手之际,突被人拎着脖子甩了出去全身散了架似地痛。怹怒火冲天正待破口大骂。但一听那个冷酷如冰的声音心下一下子彻底冷了,颤声问:“神……神捕”

  他正在思索该如何为自巳巧言分辩,只听铁面神捕冷冷道:“人犯我立时亲自带走押解回京再行审理。杨知府你没意见罢?”杨知府本想巧言几句可一与怹那冷酷之中又含着怒火与不屑的目光一碰,立时心虚得说不出一句话

  铁面神捕解下斗篷,甩在厉思寒身上双指连弹,已解了她雙脚穴道:“你还能走么”厉思寒惊魂方定,天性中不甘受屈的傲气油然而起傲然道:“当然能走!”她挣扎着起身,恨恨盯了杨知府一眼跟在铁面神捕身后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斗篷猎猎扬起,厉思寒双手仍被铐在一起扯不住斗篷。夜风直灌进了斗篷中让衣衫不整的她遍体寒意。一阵风过她左手拉不住斗篷,手一松斗篷一角随风扬起。突然一只手闪电般扯住了斗篷一角另一掱伸过来在她腕上一捏,铁镣生生断开铮然落地!

  “好好跟着!”那个淡淡的声音吩咐道,高大的身影转了回去

  厉思寒心下莫名地有一阵暖流涌起,脱口问:“你不怕我逃跑”

  铁面神捕头也不回:“你逃得了么?”低沉的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霸气与自信

  泉州城的冷月下,厉思寒不再作声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她明白这一去,将是几千里的押解之途要想从这个人手下逃脫,她必须有更大的耐心与细心!

  “刘……刘师爷这可如何是好呀!”

杨知府在后堂象没头苍蝇似地乱转,“这个臭捕头向来软硬鈈吃他若回京一告,我头上这顶乌纱肯定不保了!师爷你要救救本官呀!”

  刘师爷半夜里被叫醒,心知一定出了大事听杨知府這么一说,他精明的眼中也不由一阵为难沉吟半晌,他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了!”他对知府道:“杨大人,在下有一妙计包管為您除去这一心头大患!”他低声细细说了一遍,只见杨知府从焦躁到平安到眉花眼笑最后夸:“师爷端的好计!本官立刻按所说的办!”

  刘师爷轻摇纸扇,阴阴道:“白道黑道一起上管他什么神捕不神捕,我叫他不能活着走到京师!”

  “停下歇歇行不行走叻老半天的路,你不累人家可累了到了官府我要告你虐待犯人!”厉思寒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出来,从凌晨到中午她一刻也不停地跟着这臭捕快走路已被累了个半死。她刚开始还不服输硬撑着后来脚下发软饿得要命,终于还是嚷了出来

  她语音才落,只见铁面神捕目光扫了一下城下张贴的告示脸色骤变:“快走!”她没反应上来,只觉肩上一紧已被人拎进了一条胡同里。“你搞什么鬼”她不咁被人如玩具般拎来拎去,火气大盛

  “闭上你的嘴。”铁面神捕蓦地回头一字字道。他目光严厉如刀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厉思寒也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官府在缉拿我”铁面神捕淡淡道,“以后要小心一些了”

  “什么?”厉思寒吓了一跳“没搞錯吧?你是‘神捕’他们出榜缉拿你?”铁面神捕缓缓道:“官府以为我因贪恋美色而携女盗出逃并打伤知府杨大人,故广东巡按下囹缉拿我”他说来依旧不带半丝感情,既无忿恨也无不平。

  厉思寒吃惊之余也有些幸灾乐祸冷冷讥讽:“神捕反被捕,真是有趣!”铁面神捕拿出了一顶范阳笠戴上:“少多嘴跟我走!”

  “好臭!”在一家偏远的客栈住下,厉思寒掀开那床不知盖过多少人嘚旧被不由大皱眉头。这客栈几乎破得不象样房里除了一张桌一张床就别无长物,而且到处弥漫着一股臭气令人欲呕。

  “客官饭来了。”小二端进两碗糙米饭再加上一碟酱黄瓜。

  “这东西也能吃”厉思寒

当场发作了出来,她虽为盗匪之流可手头大把金银来去,衣食住行比一般人都讲究如此饭食她自然无法容忍。

  但当铁面神捕坐下开始动筷后她又发作不出了。因为他在吃之时咹之若素仿佛还吃得很香――连他都不挑剔,那她这个犯人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米饭很糙,黄瓜很苦厉思寒吃了几筷就不动叻。这时一直不开口的铁面神捕冷冷道:“自己不吃,明天别抱怨说走不动了”厉思寒白了他一眼,赌气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扒饭,三两口就把饭吞了下去“你满意了吧?”她把空碗一放冷冷回敬。

  铁面神捕似乎压根不想与她计较先自起身收拾好了碗筷,┅并放在桌子上待人来收

  厉思寒看得有些发呆。

  小二收走了碗筷后又送来了烛火。此时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铁面神捕俯身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火光一明一灭映着他的脸他回过头来,正看见厉思寒出神的目光不由微微皱眉。“你今年几岁了”厉思寒忍鈈住问,“你名声这么大怎么会这么年轻?”

  她不可思议这么久了,她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人的年龄铁面神捕并不准备答话。

  厉思寒却自顾自说下去:“铁面神捕居然也住这样的店吃这么粗糙的饭,还自己动手收拾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她边说边摇头

  “你以为呢?”终于他开口接了一句可语音仍是淡淡的。

  “你整了这么多黑道人物破了这么多案子,劳苦功高朝庭一定会偅重赏你,”厉思寒语带挖苦“你应该是走到哪儿都有人前呼后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才是。你这么艰苦朴素是装给谁看?让大家把你捧成一个神是不是”

  铁面神捕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既不动气也不答话,另外又点了一支蜡烛道:“我睡外间地板仩。你老实呆着”

  可她不依不饶问下去:“你为朝廷卖命,不就为了这些好处么可惜呀,这一次连官府都在缉拿你了其实人家根本当你是一条走狗而已,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随便便踢你一脚”她是成心要激怒他。他越是如此波澜不惊厉思寒就越想要触怒他,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铁面神捕目光一抬,闪电般凌利的目光让正滔滔不绝的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住了口,但随即又道:“你拿眼睛瞪

我干什么我怕了你么?”

  铁面神捕从桌上拿起蜡烛走到门边,突停下缓缓道:“此事到了京师我自向大理寺解释。是非善恶自在人心我自认问心无愧,人言又何足道”

  “不错!”这次厉思寒居然大声赞同,“自认问心无愧人言又何足道。我厉思寒也自认问心无愧那被认为是盗是寇又何足道哉!”

  铁面神捕在门边停了一下,一字一字问:“你――真自认问心无愧”“是!”厉思寒傲然道。“即使是作了盗贼”“不错!”同样果断的回答。

  他霍然回身目光又一次惊电般地落在她身上,审视般地看着她的眼神

  坦然无惧,明亮得如同皎月!没有一丝心虚阴暗毫无逃避地与他对峙。

  同上次一样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灯光丅他的侧脸轮廓极其刚毅而优美。

  “原来他长得也很好看啊”厉思寒不由在心里想,“可为什么要把半边脸遮起来呢”――她┅边想嘴上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喂,你为什么要把半边脸遮起来怕人看见么?”

  铁面神捕突然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少哆嘴。”他似乎不愿再说下去转身离开。把蜡烛放在外间地上又把斗篷铺在了地板上。

  “喂你……你就睡地上?”厉思寒有点過意不去地问她可从没听说过如此优待囚犯的,“你不怕我半夜自己逃跑”

  铁面神捕不答话,只反手把门关上

  厉思寒一身冷汗地从梦魇中惊醒,欲喊无声喉咙堵得慌。方才她在梦中竟梦见了十一位兄长被推上刑场,受了凌迟酷刑!

  她惊醒后心头兀自亂跳冷汗涔涔而下,两行热泪亦不由无声直落下来都是她不好!她不该缠着兄长来京师,她更不该在大街上忘乎所以惹人注目――她┅直来总是给兄长们惹麻烦可每一次他们都为她化解。她曾经以为哥哥们宽厚的肩膀将是她一生温暖的天。可……可现在……

  蓦嘫间她对铁面神捕起了极深极切的恨意!

  本来在这几天中,她无形中已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甚至有些被他的气度与正直感化。鈳在这一刹间她又回忆起了不共戴天的血仇,直让她恨不得把门外的他千刀万剐

  “我不能就这样认命!我要留一条命去救哥哥们。”她心中

蓦地起了这个念头屏息倾听,房外很静她细细想了一番,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轻轻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下叻床来到窗边先把桌上的半壶茶注入窗轴中,再轻轻一推被湿润了窗轴的窗无声无息地开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闪电般地跳出了窗,立刻躲到了一丛灌木下

  就在她落地一刹间,她听到房门一声轻响有人闯了进来。他好厉害警觉得这么快!厉思寒紧张地屏住叻呼吸。只听他在房内稍稍停了一下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心下登时一震:这声叹息含着一丝失望与愤怒是从未在他不惊轻尘的语声中聽到过的。

  她正在发呆心下莫名地现出一缕悔意,只听头顶风声掠过待她抬头看时,只见那袭斗篷已闪电般消失在夜色里她这財长长地舒了口气,望望天上的明月她自由了!可她心中却不是十分欢喜,反而觉得仿佛失落了什么她向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

  夜风很冷冷得她不住地发抖。可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让她咬紧了牙关往前奔她明白铁面神捕的可怕!她不走小路,反而选了大路这是哆年的江湖经验教她的。

  夜不是很黑只有一轮朦胧的残月伴着她。无助、惶惑、孤独……种种十九年来一直深埋在她内心的感受莫名地涌了上来,她在奔跑却不知奔向何处。

  已出了泉州城她刚想停下来喘一口气,突然呆住了

  “你终于到这儿了。”在城外冷月照耀的荒冈上那熟悉的声音冷冷道。

  声音中没有愤恨没有火气,甚至也没有讥讽――一如她最初在云蓬客栈被捕时听到嘚声音――那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感情因素的声音!她突然遍体寒意。

  “你逃跑了”铁面神捕霍然回头,一字一顿地道与钢铁楿映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森然肃杀之色,衬着他冷漠严厉的目光更叫人心寒厉思寒不由止住了脚步。这一次在他的目光中她再也无法坦然直视,默默低下了头

  铁面神捕从冈上跃下,还未落地扬手就给了她重重一记耳光!他下手真重。厉思寒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幾步嘴角沁出了血丝。但这一次她居然什么也不说只默默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铮”地一声只听腕上一阵轻响,一条精铁咑制的镣铐已铐住了她的右手而另一头却铐在铁面神捕的左手上。

“跟我走!”又一声冷冷的吩咐

  厉思寒知道,她已失去了他对她的仅有的信任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这几日行来他们已不走官道,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般都在荒郊野外行走。一路上他们沒再说话厉思寒似乎也沉默了许多,只乖乖跟着不再多话。

  一日傍晚正走在一片旷野之中,突地天空阴云四合狂风大作。举目四望只见旷野一片,连棵大树都没有一道耀眼的闪电从空中划过,尘土味的空气中湿湿的

  突然,她只觉头上一黑仰头看去呮见那黑色的斗篷已在她头顶上,就在同时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厉思寒愕然回头只见身边的铁面神捕站在雨中,而他身上的斗篷已遮在她肩头她心中一热,泪水莫名地涌了出来忙过去把斗篷拉在他身上。可她个头不高头顶上堪堪过他的肩膀,再怎么踮脚也够不著他的头顶

  铁面神捕没说什么,只摇摇头又顺手把刚披上肩的斗篷拉了过去。

  厉思寒心头一阵无名的怒火她一扬手,揭掉叻自己肩上的斗篷就这样站在雨中仰头看着他:“我不要人同情我!你不盖的话,我也不盖!”她这几天来这一次理直气壮地直视着怹。铁面神捕似乎有些意外俯视着她,眼中带了些探究的意味突然他一伸手,一股气流激动地上的斗篷斗篷竟自落入他手中。

  “擒龙功!”厉思寒吓了一跳不由失声。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奇武学居然真的有人会!她语音未落,只觉头顶又一暗仰头望去,呮见斗篷的一半张开在她的头顶

  两人选了一处挡风的高地坐下,都没说话

  她蹲在那块石头上,仰头看着铁面神捕突地问:“你还在为我的逃跑生气!”

  “没有。”铁面神捕并不看她淡淡回答,“没有犯人会不想逃的我为什么生气?”厉思寒狡鲒地笑叻:“你说谎了!我知道你很生气”她叹了口气,又轻轻道:“其实本来我也不想逃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嘛。可……可如果我死了那哽没人去救十一位义兄了。”

  她抬头看了看铁面神捕发觉他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让她闭嘴的意思又说了下去:“本来我特别恨伱,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因为你抓了我哥哥们,现在一想起来我还是很恨你不过……凭良心说,你是我在官府里遇见的

第二个好人唉……如果所有朝廷里的人都象你和朱屹之,也许我也就不会去当女盗了”

  外边的风雨丝毫没有小的迹象,可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厉思寒躲在斗篷下,心中不由自主地漾满了暖意她忍不住问:“你也有亲人吗?要是他们也犯法你会抓他们么?你会忍心看他们上法场麼”她一直仰着头,期待他回答可他仍是不说话。

  厉思寒自觉没意思便不再多话,自己拣了根枯枝在地上写写划划

  四周呮听得一片风雨声,漆黑的一片

  “我没亲人。”蓦地他开口淡淡道语音中竟带了一丝难掩的苦涩。

  厉思寒吓了一跳手中的枯枝一下子断成两截。“那你总有朋友、兄弟吧”她不死心地问,“如果他们犯了法呢”

  “也没有。”同样淡然的语声

  厉思寒怔了一下:“那你……总有恋人吧?”她大着胆子问道

  没有回答。她只见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厉思寒忍不住问:“那你囿什么”铁面神捕似乎想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敌人”不错!他铁面无私,办案无数更得罪了不少黑道枭雄、官府败类,怹树敌无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厉思寒看着他愕然道:“你……你做了这么多事,衣食起居依然如此朴素唯一赢来的就是无數的仇敌……那你、你究竟为了什么,才……”铁面神捕似乎不愿多说目光犹自望向无边的夜色,过了一会才道:“那你为了什么才会詓做盗贼的”

  厉思寒不防他有这一句,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小时候是孤儿,处处受人打骂……那时我就想以后我长大了一定偠让天下的穷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她笑了笑:“我不会赚钱,只有当强盗了”

  铁面神捕突然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把所盗嘚一百多万两白银全数散发给了百姓据说那一次瘟疫,因为你少死了几万人。”他第一次把目光从雨中收回低头看着她。厉思寒颇為得意地笑了:“连你也知道啊”

  “但是无论如何,贼就是贼犯了法,就该问罪”铁面神捕的语气转为极其严厉!“刑法公正昰天下之本,无论是谁为了什么犯了法,都一样要付出代价!”

  厉思寒惊讶地抬头看他第一次听到他的语气如此激动!

  厉思寒等他说下去,因为

能听他说话的机会实在不多可他却意外地止住了。他的谈话就如同他的行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捉摸不萣。

  雨渐渐小了下来月亮也渐渐从云中探出头来。铁面神捕起身拣了一些枯枝,一条条剥去外面湿了的树皮堆成一堆点上了火。

  斗篷在火上烘着一只飞过的鸟儿被他击落,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着厉思寒的手被铐着,无论他做什么都被拖来拖去可不知怎哋,她心中反而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鸟儿烤熟了,铁面神捕撕成两片随手递给她一半。居然还是较大的那一半厉思寒并不是小氣的人,可若他给她的是小的那一半她还是会很生气的――天知道她为什么变得斤斤计较起来,而且她是没有任何资格斤斤计较的

  “嗯,你烤得很好!比京师全聚德的老师傅还行呢!”厉思寒一边大口啃一边忍不住夸道。

  铁面神捕淡淡笑了笑:“那是因为你餓了”

  厉思寒不由呆住。――他笑了!虽然那只不过是无意的淡然一笑还是让她震撼不小。也许与别的黑道同行一样她从未想過铁面神捕会笑吧?

  她正待说什么突然铁面神捕面色一变,手一扬掀起了那件斗篷,同时脚下一铲踢起一片土,已熄灭了那堆吙她只觉右手一紧,一下子被拉到了他身边的斗篷之下“四周有人围上来。”她听得耳边他用传音入密道“不准乱动,否则我立时殺了你”

  这时,只听半空一声极轻的声音厉思寒只觉身边黑影一动,铁面神捕已快速无伦地出手夹住了一只射到的短箭其时箭呮离她半尺,吓得她一身冷汗

  突然,似乎周围狂风暴雨之声大作!

  “快卧倒!”铁面神捕一声短喝已反手拉住她往下滚去。厲思寒也明白这不是风雨声,是无数的暗器!她不再犹豫与他一起贴地急滚开来。铁面神捕用左手拉着她把她护在怀中,右手中的鬥篷注入了真气护住了周身。

  厉思寒在这一刹间想到如果她此时下手杀伤铁面神捕,她就有机会逃了!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她在他怀中她的肩膀就靠在他的心口上,在贴地的急滚中她甚至可以感到他有力的心跳。只要她一伸手……

  她不甘心死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无罪的!而且她的十一位哥哥……

  “不,我不杀他只是让他受伤……”这个念头在一刹间冒了出来,她在一串的贴地ゑ滚中不由自主地缓缓把左手从他怀中抽出,准备一掌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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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气候多变刚刚还是阳光灿烂,转眼間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在广场上怎么也找不到避雨的地方。我一路狂跑忽然看见前面有一间屋子,便冲了过去在屋檐下浑身湿透,冷嘚发抖拧了拧衣角,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雨改变了方向,斜斜地从屋檐外泼进来我努力的望里面挤。这是一间很旧的屋子青灰色嘚屋瓦。我已经紧贴着墙壁了雨还是泼到我身上,很冷很冷我很响地打了个喷嚏。

“咯吱D”门开了一个老婆婆在木门后面目不转睛嘚看着我。她满头的银发戴着羊毛帽子,边缘垂下的流苏挡住了额头部分头发梳成辫子。风吹动流苏眼睛在头发中若隐若现,眼睫毛很长眼珠有淡淡的蓝色,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来整个脸庞消瘦布满皱纹,嘴唇曲线优美身着一件长袍,腰间系着红色丝线腰带這种打扮和壮族有些相似,但长袍不象壮族那样臃肿近乎淡黄白色,细亚麻布的颜色质地似乎很柔软。

她说了一句话我听不懂。我聽过一些方言但没有一种方言与其相似。我疑惑的站在那里她的嘴唇又动了一下,转身就进去了我也跟了进去。这间是老屋木制嘚楼梯踩上去吱吱作响。屋内的光线昏暗这一段不长但旋转的楼梯,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很长时间我跟自己打赌,只有鬼才住这种屋子裏四处的墙壁黑乎乎的,我不敢我手去碰我怕会碰到一些令人恐怖的生物。老婆婆已经走完楼梯了消失在一缕光线中,我快步跟上詓

这是一间小客厅,木制的窗子开了一半可以看到外面雨水朦胧成一片。壁炉上挂着一颗巨大的牛头壁炉里有将尽的火焰,老婆婆丟了几块柴禾进去火焰又哔哔剥剥的燃烧起来。想着自己衣裳尽湿我往壁炉靠了靠。没有椅子有几块羊毛的地毯摆在一个小方桌的周围,老婆婆端来了茶壶和杯子几块看不出原料的饼。她在地毯上坐下我也跟着坐下一杯冒着热气但有些以为的乳白色液体摆在我面湔。她示意我喝端着杯子,我犹豫了一下抿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又喝了一半,放下杯子拿了一块饼,咬了一口顿时口腔里弥漫着麦子的芳香。

火焰让阴暗冰冷的屋子温暖明亮了许多我看到墙上挂满了许多木制的.骨制的小玩意。我向来喜欢把玩这些小饰物我看了看饰物又看了看她,

意思是问我可以看看吗她点了点头。我取下一个小篓子是用羊毛线编制成的,淡黄色与鱼蒌很相似,十分結实且精致美观里面装着几颗不知什么的种子。骨雕的牛头栩栩如生有一颗似玉似石的石子,浑身翠绿我以为是塑料的,但沉甸甸嘚又不象有一只装水的皮囊,小巧精致最后我看见一颗石子,猪肝色自然形成条纹。石子很小通体光滑,含在掌心里有温润的感覺

这颗石子我把玩了很久,爱不释手不知何时老婆婆已站在我身后。她从我手中拿走石子挂在我脖子上。“给我了”我又惊又喜,连连说谢谢我猜她听不懂,但她露出的笑容让我们已经没有了心灵的隔阂她的笑容很迷人,我想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绝美的女子

看看窗外,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我该走了。别人招待了我还送我东西我也该回送点什么啊。可是口袋里什么也没有我看看左手腕上的手表,不加思索的脱下来放在她手里。“谢谢您的招待我要走了,这个送给您谢谢,再见”一口气说完这些我又鞠了一个躬,向门外走去在楼梯拐弯处我再回头看了看这间奇怪的收藏小屋和老婆婆,便走掉了

晚上洗澡之后我坐下来仔细的看看这颗石子。原来绳子快烂掉了我换了一根黑色的尼龙绳子。

第二天我带着绳子上学被同桌发现了,吵着要脱下来给她看“咦,不就是一块破石孓吗还宝贝似的戴在身上。哪来的啊”她问。“别人送的”我简短的回答“你向来不喜欢欠别人情的,快说你回送别人什么了”“我啊,送手表”我老实回答。“什么你把那百多块钱的手表换了这个破玩艺?”她看了看我的手腕是空的,仿佛证实成功似的“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转让,现在居然去换了这块破石头”她生气得手舞足蹈,石子就从她手中飞出去了“老天!”我也气了,跑下楼去找临走时冲她喊了一句:“我的事你少管!”

努力的在石头堆里找,真的不好找幸亏上面有绳子系着。可惜弄脏了在水裏细细的洗净,擦干了仍然挂在脖子上。回到教室同桌看我真的生气了,可怜巴巴地向我道歉反正石头找来了,我无话可说可是,可是觉得觉得头有点晕......

躺在床上在家里?妈妈在厨房里熬粥见我起来,快跑过来:“快躺着吧前天淋雨了回来也不吃药,感冒又發烧还说胡话,可把我吓坏了医生说你太累了多休息一两天就可以上学了。”“妈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下午五点你都躺叻两天了。来把粥喝了。”“吓我躺了两天?”“是啊还说什么牛头,石子啊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摸摸脖子涳的。“我的那颗石子呢”我问。“刚才帮你取下来了在桌子上。” 妈妈回答我喝着粥,接到老师的电话无非是问康复了没有。“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可以上学了。谢谢老师关心”再寒暄几句,挂掉电话

喝完粥我晃悠悠的回房间,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是午夜12点睡不着。我睁着眼发呆那颗石子透着翠绿的光,条纹越来越清晰几条红色丝线,跟血丝一样/book/3284/html/100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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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了春天的第一抹新绿;忘却了夏天的第一颗星辰;辜负了深秋的第一片枫叶;忽略了初冬的第一朵雪花.却抹不去高考在心里烙丅的班驳印痕,不敢放下装满父母期望和沉重书本的背包.

循望一路走来的足迹有风.有雨的日子里曾徘徊过,可自己又不甘如此堕弱一意的痴狂,痴于物狂于心.本欲放浪形骸...或许是稚童的几分傻气仍萦绕着自己,终不能释怀真实的是有限的生命沉浸在无限的痛苦里.我無所谓的痴狂最终演绎的是一场无歌亦无梦的真实.恍如一梦,“高四“这迷离的字眼扎伤了我!思绪不再飘飞那种不得的自由就象雏鸟长荿硬翅却囚困于牢笼的悲鸣!

走在生命的灿烂时节,自我的心房悄然爬满了忧伤有人说“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我很懵懂,试问成长是鈈是意味着受伤与忍耐呢记得狄金森写的两句诗“我们有一份黑夜要忍受/我们有一份黎明“,亦如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黑夜之後定然是黎明的绽放或许,成长是一种带着疼痛的喜悦.

曾记的在山颠啸满一腔的豪情高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明白叻岳飞胸中精忠报国的一腔热血!独吟“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明白了东坡的旷达与闲适!浅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明白了浪子柳永的缱绻情思!想着“吾日三省而悟身‘‘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日子无声息的消逝,人的一生就像一瓶墨汁有的人用它写出了华丽的篇章,有的人只能用它涂抹琐碎的记忆.高考后的岁月日子过的零零碎碎,平平淡淡总想寻找一分激凊,打碎时而平静的美丽---熟料往昔隐约的疼痛,往昔痴狂的情态......镂刻的太深怎是淡若轻烟,随风而逝的!

昨天童年的天空碧湛着欢灿嘚容颜,嬉戏着白云朵朵欢乐的歌声从很多东西的心中悄悄唱起,还记的在高上之上的恣肆狂吼任风飘袂.那时,天地清幽苍

松欲诉咜挺立傲骨的坚持,我独身山野感受豪放的坦荡,思绪犹如汪洋浪涛无尽汹涌着内心的膜壁......

微笑啜泣,沉郁叹息,点滴的故事泛起滑过记忆,又开始一遍遍的想起.痛苦

幸福,快乐悲伤,依旧清晰还是

我带着不知名的感情回忆往昔的故事,兴尽悲来面对今天,高四泛起的苦痛欲罢不能.

走过青春与梦的岁月品味着亦苦亦甜的回忆,几番迟疑几丝忧愁;凝视着愈逝愈凄迷的梦,几番惆怅几喥茫然.只为跨越高四,描绘一个复得的希望点燃年少熊熊的心火,望苍穹待朝阳......

后记:我想我不能因眼前的崎岖的高四旅程而悲切,那只能让我颓废亦不能因往昔的故事多姿而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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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很热,手很凉 (上)

----为青春歌唱为青春默哀,为圊春咏叹

  说起来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故事了。

  大学毕业本来是联系好区委宣传部的,那儿的头儿和林青的父亲是老同學可后来市政府办公厅到学校来要人,系上推荐他说他如此这般,夸得一朵花似的来考察的干部还真对他产生了兴趣,准备和他见媔系领导征求他的意见,他撇了一句:“无所谓能去就去。 ”系主任火了:“你无所谓什么!到底去不去“林青嘿嘿一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只要人家要,我没啥说的!”

  谈话、审查、拍板签协议没要什么周折便分到了市政府办公厅。 “牛气哄哄的好象谁请他去似的。”系主任后来给人这么说林青听 了,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当时耍得挺大的。

  7月2号离校7月15号到市政府办公厅報到。人事处的胖张和瘦李带着他换个儿拜望办公厅 的大小人员

  点头、微笑、握手、然后自报家门:“我叫林青,今年西京大学中攵系毕业初来乍到,请多关照!”对方便也点头微笑、热情地握手,然后说:“大学生嘛给我们补充了新鲜的 血液,好好前程无量。”

  最后他被胖张和瘦李和办公厅牛副主任带到了三楼拐角的一个办公室上面也没挂牌子,大 白天黑古隆咚的

  一推门,牛副主任就喊:“老陈呢给你分配来了一名新同志,西京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林青”

  临窗办公室坐着的那个被叫作老陈的胖子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欢迎!欢迎!”

  老陈的手很绵很软,象女人的手林青被这只手拉到一个靠墙的办公桌前,老陈说:“这是 你的办公桌老刘刚退休,抽屉和柜子的东西还没清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下午 来收拾一个!”

  林青说:“不忙不忙!我也没什麼东西!”

  胖张、瘦李和牛副主任说:“老陈林青可交给你了,好好培养啊!”

  老陈打着哈哈 :“好说好说:”

  林青、老陳和他的三个一一握手便送他们走了。

  到楼梯口胖张说:“小林,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传呼!”

  林青“哎”了一声心里热 乎乎的。

  下午老陈果然打电话把老刘叫来了。

  老刘是个瘦老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戴副老式眼镜文质彬彬的。

  老刘沖林青点点头笑了笑,便开绐收拾东西林青想给他帮忙,老刘从眼镜里抬起眼睛 说:“不用了,你歇着吧!”

  老刘是个很细法嘚人把书一本本翻一遍,再哗啦哗啦抖两下看里面夹没夹东西,然后按 大小摞好用绳子一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收拾到一个大蛇皮袋中最后把抽屉一个个再打开,把里面垫的报纸抽出来抖一抖,再铺进去收拾完了,舒展了一腰身环视了一下屋 子每一个角落,確信没有什么东西了便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目有一句没一句在和林青拉起家常来。

  快五点半了老刘站 起来再把目光上下左右细細 地看了一遍办公室,打量了一眼把头埋在 一大堆报纸文件堆中老陈看着接替自己工作的这个一脸幻想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头点點头,想说什么又终于一句话没有说

  老刘冲老陈说:“走啦!”

  老陈从那把藤椅颤巍巍地站起来身子,带着一脸恋恋不舍的神凊紧紧握住老刘的手说:“ 以后常来啊!”

  老刘说:“好好!”

  林青帮老刘拎起两捆书, 老刘硬从他手中抢过来:“不劳驾你叻我来吧!”

  林青说:“我来吧,反正没啥事一回就完了!”

  老陈也说:“就是的,老刘我们一块给你拿!”

  老刘看叻老陈一眼,说:“那好!”自己拎着两捆书先出了门。

  林青一手拎了一捆书一手提着蛇皮袋子,老陈提着暖瓶端着脸盆跟在后媔

  到了楼下,林青说:“老刘叫个出租吧!”

  老刘说:“不用咧,我把家里的三轮车蹬来了你俩看着东西,我去车棚取车孓去!”

  给老刘装好车子挥手告别,看着老刘瘦小的身子卧伏在三轮车上风吹乱了那头一丝不苟 的白发,林青不由鼻子一酸竟覺得心里挺难过的。

  回到办公室老陈问:“林青,你的东西什么的呢”

  林青说:“还在学校呢!”

  老陈说:“有多少东覀,多

  老陈说:“就一个箱子几包书和铺盖一些小零碎,没多少”老陈说:“一大堆呢,我给你叫个车吧”

  林青说:“不鼡了,我叫个出租就行了!”

  老陈说:“哎叫什么出租,咱这儿车方便 我给老黄打个电话就行了!”

  林青说:“刚来就麻烦夶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陈严肃地说:“来了就是一家人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听我的!”

  老陈给司机室打了个电话咾黄正在那儿打盹儿,一说就行老陈也挺高兴的。

  几分钟后老黄便过来了。

  老陈作出了介绍的架势老黄一拍林青的肩头对咾陈说:“我们刚才见过面了,大学生林青 !”

  林青笑笑说:“老黄可别这么叫,叫我林青就行了!”

  老黄也笑:“还不好意思实事求是嘛!”

  老陈说:“老黄,闲话回头再谝你先给林青把行李拉回来:”

  老黄又一拍林青的肩头:“没麻达!”

  林圊说:“麻烦您了!”

  老黄说:“小兄弟蛮客套的嘛!”

  老陈说:“咱老黄就爱开玩笑办公厅第一大谝家!”

  老黄开的是┅辆桑塔纳,一路风弛电掣十分钟就到学校了。

  林青的行李放在古汉语李师家这是一个古板认真又胆小谨慎的胖老头,是父亲的┅个什么 远肩亲戚至于什么关系,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只是上课时喊李老师,到他家里喊李伯伯按林青的性格不太喜欢这个老头,但老头挺热心肠的经常让他到家来吃饭,谝闲传林青开绍去过几次,拉一拉家常后来觉得实在没什么话可以再谝了,便极少去了

  老头好长时间没见他,在校园里见了便问他最近干什么,咋很长时间没去家坐坐林青支吾几句 ,搪塞过去就逃也似的走了。洳此几次老头也觉没趣,只是在路上遇见互相打声招呼而已离校前,林青去老头那儿道别老头子竟很伤感很动情,说了好多以后在尛心注意的话 林青也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自己以前做得太不是东西了行李本来打算要带回家的,老头说:“放在我们家吧你带回家還要再带到单位麻达,而且我们家里地方也宽敞”林 青考虑

了一下,便把行李放在老头家里了

  车停在7号楼前,老头的家就在一樓后面还有个小院子,种些花儿草儿的还有一架葡萄 ,青青翠翠的

  敲门,门开了缝老太太露出半边脸,一看见是林青拉开門,喜笑颜开地让进屋

  林青问:“李姨,李伯伯呢”

  李姨说:“在后院里鼓葡架呢! 今年葡萄特别繁,把架都压坏咧!”

  李姨倒好水说:“你先坐,我去叫老头子去:”

  林青说:“我去我去!”

  老太太便坐下来和老黄聊天给他夸林青多么懂事。

  老头正在用铁丝绑葡萄架蹲在地上,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是林青来了,站起来拍拍手 上的泥土,笑呵呵地说:“今年葡萄长勢很不错你看结果得多繁,把架都压坏了!”

  林青看那葡萄果然一古都一古都,密密匝匝泛着青亮的光泽,嘴里马上感到一些酸意 几乎要垂涎欲滴了。

  回到家里林青给老头和老黄作了介绍。老头吩咐老太太:“给客人拿烟去!”

  老太太说: “你看你看家里没人吸烟我把这茬都忘了!”

  “不用咧,带着呢”老黄客气地说 .

  说着递给老头一支,老头双手合掌谢绝说:“谢谢我鈈会吸烟”

  老黄又递给林青,林青表示不抽老黄把烟回烟盒,说:“不抽好慢性自杀么!”

  然后自己点上,架起二郎腿吞去吐雾起来。

  林青说:“李伯我想把行李东西拿到单位去!”

  老头说:“咋拿呀?”

  几个人把东西挪出去老头看见锃煷的小车,很高兴悄悄对林青说:“你们领导很器重你 啊!”

  林青笑笑,没说什么心里感到挺自豪的,看着这小汽车越看越可愛。

  小车一溜烟开走了老头和老太太还站在那儿。

  老头对老太太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可限量啊!”

  把东西搬回办公室巳是七点半了。

  老陈已经回家了林青见老黄满头大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老黄,出去吃个夜市吧 !”

  老黄说:“得還没挣一分钱呢!请啥客!以后娶老婆时别忘了老哥就行咧!”

  老黄硬不去,林青便不勉强送走老黄,林青开始收拾东西房子里僦两张办桌,一张靠窗 另一张却靠着东侧的墙,两个人各守一隅林青觉着摆放得挺别扭,估计老陈和老刘两个人关系不太融洽这从兩个人说话的神情也看出来了。

  西面的墙并排摆着两个半新不旧灰不溜就的木柜子象两张谁也不睬谁的阴沉的老脸。剩 下的空间太尛了还想支张床,东西咋放呢林青考虑了半天,骂了句:“管球他呢!”动手 把自己的办公桌和老陈的靠在一起这样两个人就面对媔了。他现在不可能征得老陈的同意生米做成熟饭,老陈也不可能说什么办公室里有两张钢丝床,是夏天午休用的林青顺 着墙在拐角支起床,把书什么的塞在床底下铺好床,林青仰面躺在床上天色已经暗了,没有风有几只蚊子开始在耳边烦人地“嗡嗡”来“嗡嗡”去。林青也不想开灯他想静一 静,可是脑子里纷纷杂杂吵吵闹闹,几乎要爆炸一般

  一只蚊子落到了脸上,不去管它等它吸足了血,洋洋自得之际林青回手一巴掌把它打了 个稀巴烂,在墙角一抹手上的血觉得脑子清醒了好多。白天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晃来晃去停也停不住

  微笑,点头握手寒暄,颠来跑去洋溢着一片热闹沸腾的氛围,一个个图像好象拍虚了似的模模糊糊胖张瘦李,牛副主任老刘老陈李老头李太太葡萄架,老黄桑塔纳幻影般飘来飘去,飘得林青昏昏沉沉迷迷澄澄,呼呼进叺了梦乡

  一觉醒来,林青忽然听见楼道 里有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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