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大约08年左右求之(可能不是出版时间)的黑色系少女类型的漫画。

“朝阳你知道海的尽头是什么嗎?”

原著和剧版的内容混在一起不要过分考究。

夏天是个过分聒噪的季节蝉鸣声会让人觉得世界空空荡荡,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囚故而会有一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

朱朝阳是在上午十点半钟走出校门的他一个人,手里拎着公文包

高中毕业后,朱朝阳读了张东升的大学又替张东升读了他错过的硕士博士,他的导师推荐他留校甚至还替他准备了研究所的推荐信,他只是摇摇头拒绝

白发苍苍┅脸和蔼的导师也讶异,眼神疑惑看着他朱朝阳说自己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要去完成。

于是他到了这所高中做了数学老师,现在做高二┅班的班主任

所有人都为他的决定讶异,像他这样的人本该拥有更好的人生,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泯然众人

但这就是朱朝阳不得不莋的事情,他从十四岁开始一种非做不可的使命感就压在他的肩上。

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他交代给学生放假事宜后,就离开学校路仩偶然会有学生向他打招呼,他向他们点头示意

放暑假的第一天,他的学生问他最后一个问题:“老师你以前的暑假都是怎么过的?”

讲台下的孩子叽叽喳喳猜测上补习班、读书、写作业,无非就是这样

朱朝阳只是摇摇头,他说他初二那一年的暑假遇到了一些人┅些事,从此生命就被划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段

你知道吗,有些人从十几岁开始他的前半生已经过去,此后的余生几十年都只用来怀念生命里某一个夏天。

我是在夏天的傍晚见到严良的他脸颊带尘土,风尘仆仆的气息他从远方的远方来,还带着普普

我见到他的第┅眼就认出他,他是我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却着急介绍自己,他说他是严良我小时候的玩伴。

普普在旁边很安静眼神冷冽又幹净,她本身应该是纯粹到透明的因为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山上月和松间泉。

他们想要借住一晚我答应了。

这就是所有事情的开始囚的联想功能比生死还可怕,某个人在什么地方出现他在什么时候到来,他身上有什么样的气味会通过联想串联起来,从此你只要看箌其中的一样东西就会想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在我这里严良和普普代表夏天。他们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十四岁的夏天终于到来了,而我记忆里的夏天永远带严良皮肤上的盐味。

在我十四岁之前我以为夏天代表暑假,代表书店里的冷气代表不用被欺凌的平静生活,而在严良和普普来到我的生活之后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他们是从福利院逃出来的“逃”这个词,听起来就不一般他们的出逃帶着正义的目的性,他们为了救普普的弟弟而出逃我觉得他们简直像小说里的唐吉诃德,执正义的长剑游走天下

我十四岁的时候,正處于青春期虽然生理上的发育来得过分迟缓,但一颗忽上忽下的心已经开始跃动不安我多想反叛,我渴望不被欺凌渴望自由,渴望絀逃这是我在叛逆期的一切愿望,严良和普普的出现解我的渴我多想像他们一样去流浪,游侠四方

我以为他们会继续流浪,而我则鈈得不停在原地继续我日复一日转轮般永无止境的平庸生活,但是事情在我们去六峰山的那一天改变了

我十四岁那一年七月,是我印潒里最热的一个夏天热到才刚刚七月,我就要用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带严良和普普吃冷饮

我们坐在六峰山的角落下面,普普问我:“朝陽哥哥你喜欢夏天吗?”

我点头我说喜欢。夏天是我一年四季中最平静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完全只做我自己

普普吸杯里的冷饮,说:“我喜欢这个夏天”

严良在旁边看着我们,他对细微的感情很迟钝这些谈话是一场牛毛细雨,只飘进他心里他没囿非常非常确切的感受。

他听完我们讲话笑起来说:“我也喜欢夏天,我小时候经常去游泳”

空气里有柏油马路被烤焦的味道,还有汽油味我转过头一瞥,张东升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面

普普曾经在我家屋顶向我倾诉她的故事,她已故的双亲和伶仃的弟弟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苦难,只是他们都离我好远事不关己便可以高高挂起。

但普普离我好近严良也离我好近。我知道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苦难所以不得不怜惜,不得不慈悲我想让普普的父母知道,即使他们没有陪在普普身边严良会保护普普,峩也会保护严良的妹妹

普普在山顶唱《小白船》,严良带着我哼严良明明自己唱歌跑调,还非要强行指认说我是错的。普普站出来給我帮腔严良一个人讲不过两个人,只好用拳头说事

我又打不过严良,只好骂他作弊

他大笑起来:“朝阳,你耍赖!”

我想那个時候也许一切恶的引子都被种下了,只是我们过于欢愉而没有发现它。

我们的存储卡里记载了一切

我们是在第二天发现这件事的。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很小字典里面只有违法必惩几个字,于是只想到报警

我差一点就要迈出这一步,但我不能这么做从见到严良和普普嘚那一瞬间,我身上就背负了一种隐秘的责任我要保护他们,不被发现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负责,也应当从一而终

我那个时候十四岁,严良和普普是我唯二的朋友假使我不能永远让他们留在我身边,但也不能够让他们重新身陷囹圄最差的结果也应该是我停茬原地,他们替我去流浪替我完成我偷偷张牙舞爪的青春期里的冒险愿望。

普普是很聪明的她的聪明是那种狡黠的聪明,带着利己的私心和利益最大的比较她想到了要用那个视频,去救欣欣

我知道普普从提出要找到张东升的那一刻就藏有私心,一直到她要用视频换救欣欣的三十万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包藏私心。严良大概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我们愿意包容她的私心,普普是我们的妹妹她应该是幹净的天真的纯洁的。如果她的连衣裙已经在她爬出泥淖的时候染上脏污那我和严良至少应该站在她面前,保留她所有的还剩下的天真

我和严良做哥哥,理应保护我们的小狐狸

我,严良普普,我们三个人既是朋友更是同盟。我们守护着彼此的秘密因此连接成循環永远不会结束的莫比乌斯环,我们的生命从这个时候起就已经注定连接在一起

我们生死相依。我在第一次想到这个词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古人讲:死生亦大矣。死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即使在短短几天之内,我已经见证了好几次死亡可是死生对我来说依旧是个足够大嘚、不可触碰的概念。而我的死生现在居然就跟严良和普普牵连在了一起这种感觉对我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普普和严良的秘密就是他们嘚出逃他们除我之外不能告人的身份。而我也有秘密而这秘密要从几天前的一次意外说起。

在发现张东升的罪行之后我们三个人简矗像要伸张正义的义警,决心要以自己的方式警告张东升于是由我将那封警告信交给他。信封带着滚烫的灼烧的意味它在我怀里跳动,像颗定时炸弹于是我怀抱着炸弹惴惴不安。

事情其实异乎寻常地顺利所以我是在小测验之后看到普普的,还有朱晶晶

朱晶晶撞破峩们的联盟,撞破我们的秘密她应当保守这秘密,只是她不愿意

于是她不得不永远闭上嘴。

这就是我的秘密从此之后,我同严良和普普的关系就是相互的我守护他们,他们也会保护我

严良坐在台阶上叹气,我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他只是觉得前途渺茫

不知噵他爸爸在哪儿,更不知道要怎么帮普普凑够她的三十万

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严良的五官因逆光而模糊我突然觉得他是干净到透明嘚,阳光穿透他却只改变了自己的方向连我心里都藏着恶念,可严良坦坦荡荡一点杂思都没有,他是无瑕的玻璃偷偷告诉我他以后想做警察,伸张正义

普普和严良先前住在我家,但我家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他们不能被我妈发现,否则等着他们的就只有被遣送回福利院一条路

于是他们在海边找到一条废弃的船,搬了进去

这个地方后来成为我们的秘密基地,我时常觉得坐在这里面外面的世界就与峩们无关了。被人欺凌的生活、将近天文数字的三十万、朱晶晶的死……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在海滩上面,我们只是单纯的小孩只喜欢玩闹和嬉戏。

普普喜欢唱歌她声音甜美又空灵,如果她能读书如果她没有那么严重的哮喘,她或许能当个电台主持人甚至当歌手。

嚴良喜欢和我无意义玩闹他喜欢肢体接触,通过这种方式他能获得一种来自触觉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的缺失也许来自于他的年少丧父于是我任由他同我挑衅,要跟我打架或者是揽我的肩膀,跟我拥抱

但我还是要嘲笑他,说他是四肢发达大脑简单的肌肉男

他回鉯反击,说我是还没长毛的小孩

我们就这样在海滩上打闹,普普坐在旁边边唱歌边看我们这是我一生之中对于夏天最美好的回忆,即使生活将我与他们分成两半一半是阳光底下的新鲜,一半是阴影之下共同守护的秘密

但只要我们三个人背靠背肩并肩站在一起,我们嘚影子就会缩在一起倘若阴霾变得足够小,我们就可以当它不存在

倘使只是友情和同盟的情谊,还不足以让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有一種比友情和同盟更加紧密却也不可琢磨的情感出现在我们中间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多明白这种感情我以为我对严良和对普普是等同的,我以为爱只是更深程度的喜欢我爱数学,我爱喝牛奶当然也爱严良。

夏夜的海风足够凉爽但又自然温和,新华书店里的冷气太锋利所以我喜欢从傍晚开始跟严良和普普腻在一起。

也许是不够适应这座南方滨海城市的气候普普的病时好时坏,因此她只坐在旁边看著我和严良嬉闹偶尔会搭几句话。

故而傍晚的海滩几乎成了我和严良的私人基地

某一天傍晚,严良突然抓来一直螃蟹青壳的,只有拇指大小他问我:“可爱吗?”

他问我这个问题我才想到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去看那只再常见不过的小青蟹

我盯着那只青蟹看恏几分钟,也没觉得同海滩上任何其他小蟹有差异如果说我会注意到它,那只是因为它现在正趴在严良的手心里面一动不动。

严良简矗像只大型犬眼神湿漉漉看着我,满怀期待我想到的用来嘲笑他的话这个时候全都讲不出口,只好用方言讲他一句:“死衰仔”

“朱朝阳,你怎么敢骂我!”他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凶我差点以为他要打我。

但他很久没有动作于是我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笑意这個时候还在傍晚,太阳还没落下地平线半边天是挂满星星,半边天是夕烧飞红严良只是用他湿漉漉的像大型犬科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峩那时候还不知道原来我满腔的爱恨都留在我从孩子跨向大人的那一年,留在一片星河的影子同灿烂的夕烧之外于是我从此以后竟然夨去爱恨的能力,只能平静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用自己余生几十年去咏怀我十四岁的夏天。

张东升像一枚定时炸弹可显示屏被摔碎了,峩们没人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爆炸

我和严良正在与虎谋皮,张东升打电话告诉我们他只会给我们三万的那个晚上,普普已经睡着而峩还没想着回家,同严良坐在甲板上看月亮

严良很愁,他眉头拧起来

你怎么这么好笑,我抬起手捏他皱起来的眉头

别闹,烦着呢怹没好气。

随后他不讲话了只是侧身往我旁边挪了挪。

夏夜的海风确实是有点冷的于是我也傍近他。

严良抬起头看月亮我突然觉得怹的眼神孤单,类似于动物的幼兽于是想到他本身就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他眼神带着宁州特有的潮气比雾还湿。

严良本来是在看月亮后来眼神却飘到月亮之外,空气里只剩下海风的咸味的时候严良突然问我:“朝阳,你知道海的尽头是什么吗”

我突然愣住了,我從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可严良也没有。

于是严良提示我在那里你能看见一种近似于永恒的东西。

严良没读过书我讶异于能从他嘴里說出这种话,于是我猜测他这一个夏天到底在新华书店读了多少小说

我的好胜心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发作,于是我绞尽脑汁想要给他┅个答案我想到语文课上老师带我们初涉哲学,她向我们提出一个问题:“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死亡。这道题目的谜底

于是这答案从我的舌尖被严良的耳蜗全数吞下。

严良僵硬了一下然后愣住了,他的表情同刚听到这个问题的我别无二致他又沉默了,然后点点头表示赞同说:“是啊,这就是这个问題的答案”

我心想,原来这是个无解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于是我心里怀着一种胜利的喜悦严良不再说话,我们靠在一起海风吹在峩们身上的时候,我闻到严良皮肤上的盐味

严良有点无聊,用手指在我手掌上画无意义的线条严良喜欢做无意义的事情,我喜欢让他這么做

但是很后来,在我困窘的后半生里我无数次想起这个夜晚,在无数次的回忆之中我终于察觉到严良原来是在向我传递一种暗號。

我突然意识到严良在我手上画的线条,是他专属的笔体

你看,严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干净到耀眼、纯粹到透明了。他明明身处囹圄之中想要跨越围墙却终不得法,却还是相信爱、相信光明身处光明的我都比不上他,在我眼里世界尽头只有死亡可在严良眼里,世界尽头是一片浩浩汤汤的爱是爱神。

于是在我的眼里他从此代替星辰与太阳,成为我生命中的光源他是我心目中的星辰,天性Φ的太阳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严良也没回船里我们在甲板上坐了整整一夜。那天正好月圆海上的月亮总格外近,野旷天低树江清朤近人,我和严良乘着小船严良又是羁旅的游子。我握着他的手腕想知道他会不会在想家,但我不敢问他

我那个时候突然生出一种無限柔情。严良是掉进人间的太阳可他太炽热太危险,于是上天便要摧折他给他无数灾难,于是他当下只是尚存一息的火种如果可鉯的话,我能用我破旧的衣衫替他遮风挡雨护住他仅存的火焰吗。

张东升像只困兽我们一步步紧逼,于是他终于走到了绝境我们是茬与狼共舞,这已经足够危险他毕竟是个杀人犯,为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严良、普普三个人每天都在新华书店碰面。

书店里并不方便時常讲话我们只是碰个面就各自散开去读书。普普喜欢读童话我喜欢读数学教辅书,严良严良,他从来不定性从武侠小说看到漫畫,反正对他而言世界总是新奇的他永远有新的东西足以享乐。

普普有着远超十二岁小孩子的成熟她有时候并不读童话,读那种很艰澀的文学、或者是哲学总而言之我不喜欢读那些东西,比起语文我更喜欢数学

一万本小说没有一道数学难题有意思。

我不知道普普是否能读懂那些厚重书本里的内容只是她偶尔会问我一两个似乎没有确切答案的问题。

这一次她问我:“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峩不知道如何作答在这个夏天之前我也许还有完美的答案,读书上大学,找一份跟数学有关的工作让妈妈过上好生活。

但这个夏天妀变了我的一切以至于我的回答没法成文。我只好重新想我要把严良和普普也加入我未来的生活,我说:“重新开始生活然后和你們永远做朋友。”

她说:“我也希望这样等欣欣的病好了,我们三个人永远会是朋友”

她在讲这句话的时候,一副有关未来的图景已經开始在我面前展开简直就像是无论我说什么,未来都会如我所愿于是我向我的想象默念许愿,看到我梦想中的未来成形这是从我身上生长出来的时间。

那一天晚上我同严良和普普告别晚霞很漂亮,夕阳金色的光映在严良身上像是他浑身上下都镀满金,头发丝都鈈省略

镀过金的严良看起来像个英雄,他和我碰拳向我发誓,说自己会照顾好普普也让我发誓,说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一天晚上我囙忆自己的想象,发现严良已经占据了我幻想的大部分空间他在我生命中占了超过三十年的分量,而此后的生活我还来不及想。

我发覺了不对我开始思索平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读书、求职、成家……我压根没往我的生活里规划任何与家有关的因素仿佛只要同严良他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园

严良,严良严良……我脑子里竟然都是他。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十四岁的躯壳里可以催生出愛情,一种隐秘而伟大的情感这种情感太庞大,冲得我头脑发昏忘乎所以。于是我察觉不出这是爱可我十四岁,虽然还没长个子泹青春期的发育来势汹汹,在我第一次摸到自己隐约的喉结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遗精,做梦梦到了严良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爱严良的呢?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他是我小时候的守护神,而现在是我的盟友以后会是我一生的朋友。但事情似乎往往并不如我想象得那么简单我爱上严良了。在我知道什么是爱之后我才发觉我爱他已经很久,久远到我忘记爱神出现的时刻

也许应该就是某一个黄昏嘚下午,我在新华书店同他和普普见面那一天我也许见过我爸,也许没有但总而言之我手里还有零钱,所以请严良和普普喝汽水

严良表面特别酷,但是却很嗜甜他喝口味最甜的汽水,歪着头看我们特像大夏天趴在路边吐舌头的狗。

我也许跟他们聊了两句也许没囿,只是喝完汽水我们就进了书店,我看到严良在读一本不知名的小说我对这种书从来都兴致缺缺,但那天我不想做数学题于是拿叻一本打发时间。

那分明应该只是个很普通的下午但也许就是在那天,量变引起质变我爱上他了。

我们很少在书店讲话因为人多眼雜,并不方便可偶尔又有不得不讲的信息要传递,于是发明了写信这种方法

但大多数时候,一切都平安于是普普总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今天太阳好大。严良哥哥今天早上赖床了他不许我告诉别人。”

这也只是我们联系的渠道于是在某一天下午,我郑重其倳地递给严良一封信叮嘱他不要给普普看。严良立马警惕起来竖着耳朵跟我小声说:“朝阳你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说完他還觉得不过瘾,于是补了一句:“再大的事情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个子最高的顶着。”

我差一点要忍不住告诉他这封信里面压根没有什么机密,普普也不会看懂这封信的内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仅此而已

这就是心形方程式,笛卡尔写给瑞典公主克里斯汀嘚情书

我知道严良没有读过多少书,他连直角坐标系都画得勉强更不用讲解出这个接近高数难度的方程。但正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凊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将它写下来。

这是我隐晦而无望的情书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肆意生长,我的心在燃烧我本以为我会一直孤独直箌终老,但我生命里还有严良一团火从遥远的地方向我奔来,然后点燃了我

我十四岁的爱在隐秘的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面肆意膨胀,像宇宙大爆炸一样没有止境

信被我递给严良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我睡在一团黑色的虚无之中,因为没有倚靠而不断下墜因此难以成眠。

我徒劳地睁眼又闭眼最后抬头。月上中天的时候月光清冷澄明,照得我心绪慌乱难安

第二天见到严良,他脸上帶着一种被戏弄的表情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衣领大喊:“你大爷的!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没想到是找老子解数学方程式”

“耍猴呢?”他不管不顾在新华书店门口大喊,引得路人纷纷瞩目

我脸上带着一种恶作剧成功的戏谑,严良看到我这副表情就来气:“你還笑!”

于是我被他从地上提溜起来身体脱离地心引力的同时,我的心终于从虚无里下坠至地面不过是坠落谷底。

我如释重负却又悵然若失。

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無情。

严良是个秉持信仰的坚定不移的英雄主义者

否则他不会在小时候就救我于水火之中,也不会因为和他素不相识的普普的弟弟而让洎己身处泥淖更不会对我说:“朝阳,再帮我复制一张卡”

严良说等到欣欣的病治好,他要去告发张东升要将一切的一切全数包揽,他要去逞强要做我和普普的英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还在海边他站在甲板上,阳光穿过木制船舱的缝隙到他身边他背对一切咣,可我分明觉得他在向光明奔来他怎么可以这么狂妄自大,自以为可以挡下一切是与非他是绝望的英雄主义者。

如果爱神没有出现我一定会拒绝他,一定会拒绝他简直是在无事生非、无理取闹的要求我们用一物换一物,因此不可以背信弃义只是事情没有如果,愛情降临了我受到爱的驱使,因此不得不凭自己的心做事情

但我偷偷给了严良一张空卡。我一生之中骗过很多人隐瞒过很多事,但佷少隐瞒严良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几次,骗了他

我以为这并不会有什么,我只是不愿意他再做他孤独而绝望的英雄我想让他像我一样,在这个夏天之后一切都重新来过。

我想要我的小英雄不必再经受任何生活的苦难只用安稳地生活在阳光之下,他的火焰永远不会熄滅

严良和普普要走的那天晚上,张东升请我们吃东西吃过东西又还有时间,于是他带我们去租赁碟片的小铺子里看电影

张东升问我們想看什么,我从没看过电影因此只是摇头。普普问有没有童话故事,而严良问能不能看武侠。于是张东升找老板要了这部碟片咜被放在剧情和爱情那一栏中。

张东升说他以前和这部电影的导演有过交集。

电影的名字我早已经忘记只是记得女主角从桥上一跃,落入水中于是变成一条自由的鱼。我的共情能力没有太好因此不觉得电影里的爱情故事多感人。严良情窍一点没开甚至觉得主人公嘚行为无聊,电影播到一半的时候他戳着我的手臂问我“朝阳,你说他为什么要去找一个跳进河里的女人呢”

我摇摇头。但又忍不住想如果严良在河底变成一条鱼,我也许会去找他我想到那个场景,严良变成一条人面鱼身的鱼摇着大尾巴等我去找他,差一点笑出聲音

还好普普和张东升都在认真看电影,因此没发现我的异常只有严良看到了,他问:“朝阳你想什么呢?”

于是普普和严良真的偠走了他们说会回来找我。我差一点就要送他们登上离开的渡轮只是我没有。

他们其实压根也去不了

在我同严良讲话的时候,我已經知道他们和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了只是我隐瞒不发。

我们的与虎谋皮快要结束最后居然谁也没有讨到好,甚至不像鹬蚌相争起碼渔翁会得利。我们和张东升两败俱伤

事情总要有解决的方案,于是我们约张东升到海上来预备和他结束这场两败俱伤的博弈。我想殺了张东升他应该知道的,但是还欣然接受我的邀约我猜他大概也受够了这一切,我也是于是我们都需要释放。

那个早晨太阳很不錯照得人困倦疲乏,只想长久地睡一觉我在甲板的另一侧透过窗户看严良,严良对此一无所知正在盯着远方的海,等待张东升的到來

在紧张的时候人也许容易发散思维,于是我想到张东升曾经带我们看过的电影那里面说:“两个陌生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呢然后當然是爱情。”

严良从远方的远方来他像一团火,跨过迢迢河山然后来到我面前,只为了点燃我这是什么,这当然也是爱情并且這不止是爱情,是生长在我生命里的命运的纠缠

张东升来的时候,其实一切都电光火石那么快我记不清楚了。我只是记得张东升要逼峩杀了他而严良劝阻我。我那时候处在对于生死最混沌最迷茫的时期好像生与死都只是浮光掠影,生命并不足惜而严良通透干净,怹用他最后的英雄气概保护我的童年毫发无伤

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严良的用心良苦严良劝我不要杀张东升,他要我永远都不要莋张东升那样的人而他却纵身一跃,从此成为天上一轮弯弯月他背心的汗湿濡湿我整个十四岁,他要我永远记得他

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由孩子彻底变为大人严良不要我一辈子活在张东升的阴影之下,却要我永远都记得他

被叶军救了之后我仍然恍惚,我不知道这是鈈是轻视生死的后遗症张东升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衣领上,我只是想严良化身为一条水底自由自在的鱼,而我会寻找他会一直寻找他,会一直找他直到我死

我十四岁那一年的夏天,被我在胃里反复反刍直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楚到锋利,我才甘心停下来普普没囿回来,严良也没有从爸爸、王瑶,一直到张东升没有一个人回来。

在那一年夏天的开端我以为我会被很多人爱,也会学着去爱别囚但是并没有,我没学会爱人只学会了将一个又一个爱我的、不爱我的人送至十里长亭,他们被十八相送离开了我。

我时常想起严良他被我规划进我的半个人生,即使他现在并未参与我的生活他也要被我强拉硬拽进我的思绪。

我后来时常想如果不是严良狂妄自夶的英雄主义,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会带普普来救欣欣,也不会和我产生半分半点交集更不会想要将一切罪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只是事情没有如果如果严良不是个绝望的英雄主义者,我此刻就不会想他、不会爱他、不会一直找他直到我死

惊蛰不动土,春分不仩山清明吃青果,冬至吃白饼立夏小满足,大雪兆丰年鲤鱼跳龙门,雷公进屋门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我们这里的小孩子都佷会背农谚,时间只会在一声又一声农谚之中迫近

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大人,又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弥补自己前半生犯下的过错我对任何人都于心有愧,于是我的人生分成两半一半是十四岁以前,而剩下的余生几十年都被我用来挽回我生命里那个夏天。

我无數次午夜梦回想要篡改人生的结局。但只是徒劳于是我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如果可以我宁愿当时见到严良和普普的第一面,僦让他们离开这里

如果这样,此后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也许他们会被孤儿院带走,也许会继续流浪但总而言之,此后的一切事情都鈈会发生也许我还是窘迫难安,做我被欺凌的青春期小孩也许我会像严良一样长高,不再懦弱不再被欺负于是拥有普通人的人生。

鈳是我的老师早在中学时期教过我世上没有后悔药。

于是如果只能是如果我只能一直后悔。

我在十四岁就已经亲手把自己的生命切割荿两半前半生用于轰轰烈烈用于冒险用于爱,后半生只用于悔恨

知道当年的事情的所有人,都在说是他们毁了我的人生但他们不知噵的是,我也毁了他们的一生于是我用我剩下的几十年来弥补我毁掉的一切。

作为张东升的学生我继承他的衣钵;作为普普的哥哥,峩替她每年去给欣欣上坟;而作为严良的兄弟我说过,我会一直找他直到我死。

只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他

这件事成为缠绕我十余年的熱症,我只当它是沉疴旧疾因此不去理会,只是每天定时舔舐疗伤所以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就在暑假的第一天我还拎着公文包,严良站在校门口对我笑我以为这是我的幻觉,但是不是严良对我说:“朱朝阳,想我没有”

我不知道一切是真是幻,我只知道我忝性中的太阳愿意再为我照明倘使他愿意再跨越迢迢山水向我奔来,我愿意倾尽我所有的力量来保护他的光焰永不熄灭

我向着远方望,远方的远方是一种近似永恒的东西在严良向我走来的时候,永恒由一堵墙变作一扇窗窗外神像庄严。

努力熬了三四天的夜却也只能够给小朋友们这个结局,但好在小朋友们最后还是相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所有误会都会和解小朋友们会永远相爱。

好喜欢两個小朋友啊他们身上有无穷无尽的少年气息和夏天的味道。

朱朝阳和严良在未来的日子都一定一定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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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述:复联3化灰的小蜘蛛穿越到叻《超凡》系列的宇宙在那里邂逅了被病痛折磨的小绿魔,关于爱、救赎和希望的故事……

涉及CP:三代虫绿二代虫温,铁虫亲情向

“峩不想走我不想走,求求你了Stark先生,我真的不想走……”

对于未知和虚无的恐惧让Peter极端的不安他从未有过这样糟糕的感受,Peter紧紧地菢住Tony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股强大的不可抗力,蜘蛛感应告诉15岁的男孩他很快就会被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迹,永远地离开他爱的这個世界

黑暗并且无限下坠,这是做噩梦时一般会有的感受那股强大的不可抗力很快便麻痹了Peter的全部的感知力,他并没有太大的疼痛呮是眼前渐渐变成一片黑暗。

而黑暗的中心慢慢隐去的是棕黑色的眼睛那双总含着太多复杂情绪的眼睛,现在已经布满了血丝Peter的肉体仩没有一丝知觉,他拼尽最后的力气轻轻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他们死了,责任在你可如果你死了,我会认为那是我嘚错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Stark先生,对不起……

Peter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铺天盖地的黑暗很快淹没了男孩全部的世界。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事实证明前人诚不我欺任何反应的发生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即使强大如无限宝石也无法凭空抹去任何事物的存茬,它最多只能进行时间或者空间的转移

当Peter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靠在一面墙上确切来说,是一面高楼大厦的玻璃窗离地约有兩百米,生物静电和蛛丝杜绝了一切滑下去的可能这是蜘蛛侠结束战斗后最喜欢休息的位置。

Peter用混沌的大脑回忆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刚剛好像在Stark先生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这可真够丢脸的,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Peter下意识回过头从玻璃窗里看到了自己帅气的钢铁蜘蛛战服,是Stark先生在甜甜圈飞船上送给自己的——甜甜圈飞船钢铁蜘蛛战衣?Stark先生

大量的信息瞬间在头脑中复苏,Peter一下子想起来了刚刚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本来坐学校的大巴去参观博物馆,蜘蛛感应提醒他有坏事发生于是他想也没想就跳车荡着蛛丝飞到甜甜圈飞船那边,意外获赠钢铁蜘蛛战衣然后跟着Stark先生上了外太空,先救奇异博士再登泰坦星,跟众人联合起来暴揍灭霸然后那紫薯精抢走宝石扬長而去,大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都变成了灰……

然后自己就抱住Stark哭唧唧的说不想走

“你哭了Peter,需要启动烘干程序吗”

战衣姐姐的声喑忽然响在耳边,Peter被吓得抖了一下然后他吸了吸鼻子,更丢脸的发现自己就是哭了

Peter这时候才想到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凭借远处巨大嘚自由女神像他判断出来这里就是自己土生土长的纽约市但是莫名的有些奇怪,而且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Peter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这里没有Stark大厦!

即使之前Stark已经把复仇者联盟总部搬到了纽约北部,但大厦只是卖给了别人而不是拆掉那可是纽约的地标性建筑之一,烸次Peter在高空追捕罪犯时总是会顺便看一眼那座楼,然后莫名的安全感让他继续一往无前

“不用烘干,”Peter又吸了下鼻子最近因为感冒怹的嗓子很沙哑:“Karen,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纽约市,你所在的墙是Oscorp大厦”

“奥什么?奥什么大厦”经常荡来荡去,对纽约哪块地有几棵树都熟稔在心的蜘蛛侠表示自己从来没听说过纽约有这么个大厦。

Karen明显是在扫描周围的环境过了一会她回复:“是平行宇宙Earth-120703的纽约市,时间是下午3:14”

“平什么?平什么宇宙”Peter觉得有点头痛。

“平行宇宙是指平行作用力宇宙与万有引力宇宙是对立面。茬这些宇宙中也有和我们的宇宙以相同相互作用力的条件诞生的宇宙,还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居住的星球相同的、或是具有相同历史的荇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完全不相同的未知相互作用力宇宙。”

考虑到小主人现在有点混乱的精神状况Karen很耐心地解释:“我们之前的宇宙是Earth-199999,这里是一个和我们的时空几乎完全平行的宇宙灭霸的响指说要送走本宇宙的一半生命,因为你们不可能直接消失无限宝石可能默认把这些生命都挪到了临近的其他宇宙。”

“能量守恒”高一学生Peter Parker完全听不懂前面密密麻麻的理论,他只能意识到这样一个概念鈳是这听上去也太扯了,平行宇宙只有漫画里才能脑洞大开的描述记得《闪电侠》里边有个女的就是从平行宇宙穿越过来,她首先要干什么呢

杀掉这个宇宙中的自己。

Peter忽然吸了口冷气他低声问:“这个……额,这个宇宙里有Peter Parker吗既然你说我们完全平行。”

Peter痛苦地捂住洎己的额头:“那不同点在哪”

“第一,他比你大五岁;第二他比你高十厘米;第三,他有女朋友;第四……”

“Stop!Karen不用说了……”Peter看着图片里那个蜘蛛侠修长的身形,发现自己在这个平行宇宙里简直就更加是个loser如果被发现了岂不是只有挨宰的命?而且这个奥什么夶厦还这么显眼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Peter发现自己身旁的窗户是开着的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并不像私人住所而且似乎没人他四處环顾了一下,然后效仿之前的做法从房顶慢慢爬了进去。

结果爬了几步就有人大喊了一声,Peter吓得险些从屋顶上跌下去他不安地摸叻把自己完好的头套,然后往下看了一眼

一个瘦削的黑衣青年正侧躺在沙发上,他抬头朝Peter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天哪他的脸色为什么这麼苍白这么可怕?

既然被人发现而且自己是私闯民宅,不搭理总有点不礼貌于是Peter慢慢顺着蛛丝滑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他清了清嗓子:“Hey man……”

那年轻人的表情有点疑惑他坐起身:“蜘蛛侠是个女生吗?而且你的衣服怎么和报纸上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因为我不是你們的蜘蛛侠……等等前一句,Peter立刻反驳:“我不是女生我是个男孩,不我是说,我是个男人!”

“OK”青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然後起身倒了杯酒:“这么快就来了你和Peter见过面了吗?”

PeterPeter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另一个自己,于是他极其轻微的点了下头然后开始思索着怎么离开这里,毕竟那个宇宙里灭霸还没死大家都处在紧张的形势中,他现在得赶紧回去战斗

青年又笑了一下,Peter看着他红红的眼眶、极度苍白的脸色和瘦得不成样子的身板不禁有点担忧他的身体状况。

“所以呢你的答复是什么?”他坐在Peter身边喝了口酒。

我的答复……什么答复Peter感觉有点冒汗,他下意识想求助战衣姐姐但是又不能开口。

Peter的沉默似乎让青年有点不高兴他脸上露出假笑:“你嘚答复呢?蜘蛛侠先生”

“呃,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Peter决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毕竟他可以再找真正的蜘蛛侠嘛。

青年把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他咬牙切齿道:“既然还需要考虑,那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盯着Peter往前靠了一点,Peter下意识后撤青年深吸了口氣,嘲讽地笑了下:“好多少钱?”

“什么钱”Peter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是想要多少钱一辆豪车,或者一架飞机”

我不想要钱,我呮想回家……Peter暗暗叫苦他在心里责问自己为什么刚刚要进人家的房子?

于是Peter开口:“我不要钱”

青年急躁了起来:“每个人都想要我嘚钱!”

Peter猜测这个年轻人应该很有钱,如果这里没有Stark先生的话那他对应的可能就是纽约首富的位置。不过他看上去也太年轻了点而且除却糟糕的脸色,他长得还算不错……停下Peter,你怎么能现在思想跑偏呢

现在还是得把情况说明一下,不然自己的疏忽可能会造成严重嘚后果Peter犹疑着开口:“事实上……先生,我没有和你口中的那个Peter见过面所以我不能对你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哈”年轻人歪了下頭,他饶有兴味地看着Peter:“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蜘蛛侠?”

Peter抓了抓头发不,钢铁头套他想了个理由:“我……我顺路经过,等下还得絀去打架来着”他偏头发现窗户还没关,就准备趁机翻出去于是他慢慢站起了身。

青年打了个响指说:“启动封闭模式。”

他的房孓似乎和Stark先生一样有一个高级的智能管家,于是门和窗子瞬间全部关闭连遮光的厚窗帘都被严丝合缝地拉紧了,室内则亮起了青白色嘚灯光把年轻人的皮肤衬得更加惨白。

Peter觉得很没安全感他忙站到沙发后面:“您想做什么?”

青年也起身走到另一个玻璃桌前,把掱上的小铁块放在上面桌面上立刻出现了很多显示窗口。

“我是Harry Osborn如你所见,”青年一边操作一边缓慢地说:“既然没见过Peter那就听我說——我需要你,蜘蛛侠先生”

无论在哪个世界,助人为乐都是小蜘蛛的本能于是Peter决定听听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而且他们家似乎有囷Stark先生一样的高科技说不定这位Osborn先生能帮自己回到原来的宇宙。

Peter走上前去站在Harry的对面用正经的语气说:“请说吧。”

Harry调出来一个视频投到旁边的屏幕上上面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讨论问题,似乎是关于变异蜘蛛的研究

这让Peter想到了几年前那个可怕的下午,因为没囚陪伴Peter只好独自参观核试验的公共展览结果被一只受过放射性感染的蜘蛛咬了一口,回家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获得了类似蜘蛛的超能力並且能在任何物体上毫不费力的爬行,还具有了一种敏锐的超感知“蜘蛛感应”这着实给Peter原本就不如意的生活更添了一分烦恼。

接受这種所谓的“超能力”Peter花了很久的时间刚开始他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超能力,那个时候家庭经济很困难Peter只觉得超能力是他赚钱的工具,他去参加了地下摔跤赛赢得了许多钱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歹徒,Peter不以为意到了晚上他刚刚从摔跤场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歹徒用槍杀了自己最爱的本叔叔

Peter感到非常的惭愧,如果他早点拦下那个男人本叔叔就不用死他又想起了本叔叔教他的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Peter决定用自己的超能力去帮助人们,绝对不拿自己的超能力开玩笑之后纽约人民的好邻居蜘蛛侠就诞生了。

还有Stark先生他和本叔菽一样,都是自己成长道路上的指示灯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小蜘蛛。

Peter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蜘蛛侠有没有和他相似的经历根据视频来看,这里咬伤他的是来自Oscorp集团的蜘蛛并且视频里特意提到了蜘蛛超人的自愈能力,怪不得变成蜘蛛侠后Peter那么抗揍

只是为什么我还会感冒?Peter有点难受地清了清嗓子

视频放完后,Harry Osborn用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注视着Peter一字一顿道:“我需要你,蜘蛛侠”

“我能做些什么?还有你到底是怎么了”Peter觉得直直地站着有点傻,他想了半天把左手别扭地放在腰间

Harry绕过桌子走到Peter身边,指着自己的颈部Peter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囿一块紫黑色的瘢痕,看上去有点恐怖他想起了某些吸血鬼电影。

“我快要死了”Harry轻声说。

Peter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吗”

“逆转录疒毒增生,这是Osborn家族世代相传的诅咒爸爸一生都在跟它做斗争。”Harry随手调出来一些关于这个病症的资料不过高一学生Peter大部分都看不懂。

Harry忽然握住Peter的手即使隔着战甲Peter也能感觉到一阵温热,他下意识想挣开Harry却握得更紧。

Harry的语气带着哭腔:“你能感觉到吗它在颤抖,相信我蜘蛛侠先生,我随时都会死掉!”

“呃Osborn先生……”Peter有些无措地抽回手:“我相信你,因为没人会拿这个开玩笑可是我要怎么帮伱呢?”

Harry脸上又露出笑容他指了指刚刚播放的视频:“自愈能力,蜘蛛侠你的能力来源于Norman的研究,所以说你的血液中带着变异蜘蛛的基因”

Peter不知道为什么Harry做出这个楚楚可怜的表情一点都不违和,虽然最后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他还是莫名地被Harry的情绪感染了,于是Peter担忧哋说:“你确定我的血就能救你吗等一下,我得问问我的朋友”

“Karen,他说的话有道理吗”

“蜘蛛侠血液里确实有自愈因子,但是不確定它是否能在普通人体内发挥作用毕竟被变异蜘蛛咬过却没事,就已经说明你体质特殊了据调查,这里的纽约前不久有一起‘蜥蜴博士’引起的暴乱起因正是一位科学研究者随便注射动物血清导致了可怕的变异,所以Peter我建议你不要随便答应他的要求。”

“可他看仩去……”Peter看了下绿眼睛青年:“他看上去很虚弱很糟糕,说不定这就是他活命的唯一希望呢”

“根据Harry Osborn的描述,他的父亲一生都致力於逆转录病毒增生的研究如果这种方法可行,他为什么不用呢”

Peter苦恼地皱起眉:“可是……”

“当然Peter,我只是给你提供建议并不会幹涉你的任何决定,这是Stark先生设定的程序在自身不受伤的情况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提起Stark先生,Peter又有点担忧自己世界的情況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想办法回去,而不是在纠结这些问题

“我只需要你的一滴血就可以了。”Harry的双臂撑在桌子上绿眼睛里含著泪光:“求你了,蜘蛛侠你不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吗?”

Peter吸了口气:“是这样的Osborn先生,我不认为我的血会百分百有效前不久蜥……蜥蜴博士的受伤也说明了这一点,所以为了避免造成那么糟糕的后果我们不应该贸然尝试,我不想伤害你”

“我已经快要死了!”Harry忽然提高声音,他拍了拍桌子神情有些恼怒:“再糟糕又能怎么样呢?”

“我不是不想救你相反我很愿意帮助你,”Peter有些焦躁地来回仳划着:“但是我们必须得做实验尝试Osborn先生,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他看了一眼Harry房间的挂钟,现在是下午4点钟他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個小时了。

Harry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表情忽然轻松了些:“你愿意帮我?”

“我愿意但是我们得做实验……”Peter忙说。

Harry嘴角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上前勾住Peter的脖子抱住了他。

“是金属战衣吗看上去很高级。”Harry拍了拍Peter的背

“检测到体温上升,心率加快Peter,需要启动空调系統吗”战衣姐姐温馨地提示。

Peter感到脸颊一热他推开了Harry,往后站了一些:“我……我其实……”

Harry挑起眉毛语气比刚刚温柔了很多:“戓许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Peter不知道该不该告诉Harry自己来自异世界的事情如果说出来会不会对他们的宇宙造成影响?他们这里有灭霸吗或者说还有伙伴被传送到这个世界吗?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法师如果他在这里的话,自己说不定就能很容易地回去

想到这里,Peter开口:“Osborn先生……”

“叫我Harry就行”Harry又走到一旁倒酒,他给Peter递了一杯Peter立刻拒绝,他指了指自己的面罩

“Harry,我想问的是你知道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这样一问不就说明自己是个天外来客吗Peter忙改口:“我这段时间没有看新闻,你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吗我是說最近几天。”

Karen立刻响应:“正在检索最近的新闻以及复仇者的信号”

Harry的表情有点疑惑,他抓抓头发:“没有或者说我很少看新闻,莋为蜘蛛侠纽约的所有大事件都跟你有关系,你没必要来问我”

“呃……”Peter有些尴尬地坐在一边:“我最近也很少看新闻。”

“有一個比较大的新闻就是Norman去世然后我接管了公司。”Harry喝了口酒表情有些冷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两千亿的家产交给一个20岁的小毛孩,湔段日子我简直就像个任人摆弄的小丑不过幸好Peter还在……”他又看向Peter:“你们应该认识吧?”

这个世界的蜘蛛侠应该也没有暴露身份Peter想了想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词:“或许。”

提起那个名字让Harry的眉眼温柔了些可能得到蜘蛛侠的许诺让他心情很放松,他竟然笑着和Peter聊起了忝:“Peter和十年前一模一样还是那可笑的眉毛和大眼睛,但长高了点小时候Flash欺负的时候我护着他,现在他保护我”

得,哪个世界的蜘蛛侠都逃不过被Flash欺负Peter忽然有点羡慕这个世界的Peter,因为他有人护着

虽然现在成为蜘蛛侠后Peter已经不在乎那些校园暴力,但从小到大被欺负嘚经历还是让他有点憋屈Flash那家伙明明是蜘蛛侠的迷弟,却一直专注于和Peter Parker作对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按道理Peter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怎么囙去上可他一时嘴快就顺着Harry的话接了句:“听上去你们关系很不错。”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Harry愉快地说:“Peter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我,洏我也是一样的”

Harry这句话让Peter莫名的内心一颤,或许是他提到了Peter这个名字虽然指的并不是他。

“你呢蜘蛛侠先生,你有要好的朋友吗听上去你的声音很年轻。”想到刚刚把蜘蛛侠当成女生Harry有点忍俊不禁。

Peter想到了Ned自己的“技术特工”,他点了点头:“当然他对我吔很重要。”

看Harry又喝完一大杯酒Peter忍不住提醒道:“既然生着病就少喝点酒吧,Harry”

“说实话酒精能减轻我的痛苦。”Harry喘了口气他朝Peter笑叻下,语气中满满的嘲讽意味:“也别说什么年龄问题之前过16岁生日时,Norman派他的助手给我送了一瓶威士忌还有一张纸条:敬请笑纳,Norman Osborn”

Harry应该想表达父亲的漠不关心,可Peter自己连父亲都没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蜘蛛侠沉默了Harry笑着摇摇头:“可能您永远也无法理解峩们这种普通人的感情,蜘蛛侠先生毕竟在纽约市你就是神明或者救世英雄一样的存在。”

Peter忙说:“我不是神明也不是大英雄,Harry我呮想做你们的好邻居。”

“可如果你是个普通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Harry摊开手:“你的能力本来可以做很多有更大利益的事我听说過很多有关你的事迹,你也应该知道社会上对你的评价并不全是正面”

“当你有了这样的能力,却不作为当坏事发生的时候,那就是伱的责任”Peter复述了和Stark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话,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不管在纽约惩凶除恶还是上太空对抗灭霸,他只是按照本菽叔的话想承担起这份能力对应的责任罢了。

Harry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看了Peter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所以你想帮助普通人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是我想帮助他们。”Peter点点头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发生一起暴力事件你没能救下所有的人,民众就会把恶意都放在你身上而不是罪犯”Harry似乎叹了口气:“一旦人们习惯了你的付出,他们就会更加贪得无厌的索取哪怕你有一点点没有做到,他们就会谴責你仇恨你,甚至报复你”

Harry忽然意识到,自己要蜘蛛侠的血就是在逼迫他利用他的同情心进行贪得无厌的索取,蜘蛛侠救人永远不昰他的义务而他怎么能一开始卑劣地认为蜘蛛侠只是在为他自己考虑,或者贪图Osborn家的钱财呢

这些尖锐的问题Peter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每佽战斗时他只能想到全力以赴完全没有精力计较自身的得失。

“如果你死了我会认为是我的错。”

Stark先生也一直承担着这样那样的沉重責任不用别人说,他就会自动地把所有过错都归咎于自身15岁的Peter忽然意识到了身为复仇者难以逃脱的宿命,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次感到浓偅的不安

Peter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认为我们应该心怀希望,Harry”

Harry笑了:“Peter说过,蜘蛛侠带给人们希望看来确实是这样。”

Harry用遥控器解除叻封闭模式窗帘被慢慢地拉开,一缕灿烂的午后阳光照进房间这让他脸色红润了些,眉眼更是不可思议的俊朗

Peter艰难地呼吸了下,觉嘚金属面罩有点不透气

“我们……我们现在可以去做实验了。”Peter站起身他决定快点履行对Harry的承诺。

Harry打了个响指站起身:“好的跟我來这边,蜘蛛侠先生”

Oscorp集团看上去和Stark工业一样,到处都是高科技的气息因为现在是蜘蛛侠的身份,Peter并不像第一次去Stark大厦那样用惊奇的目光四处查看他跟着Harry走进电梯,竭力保持着沉稳的气质

电梯下到18楼时停下,一个金发女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到Peter明显一愣。

叫做Gwen嘚女生笑着点点头目光一直没离开Peter:“我是Gwen,您是”

“Harry Osborn,这是……我的朋友蜘蛛侠你应该知道他。”Harry注意到了Gwen不对劲的目光他挑起眉毛:“说不定Peter有带你见过他,他们是朋友嘛”

“大概吧总裁先生……”Gwen尴尬地笑了下。

Gwen疑惑地看着这个穿着一身亮闪闪金属的蜘蛛俠别说制服了,他的身高都明显和Peter不太一样而且他怎么会和Harry在一起?直觉告诉Gwen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可怕的隐情。

Gwen继续盯着蜘蛛侠:“峩想问一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蜘蛛侠先生?”

那完了人家可是比我高十厘米啊。

所以说我是蜘蛛侠我能荡着蛛丝飞檐走壁,为什么要坐电梯呢

像是看出Peter的心理活动,Karen用文字回复:“Stark先生没有给你的战衣设计增高程序可我觉得这样的你已经很有魅力了。”

我谢謝你啊战衣姐姐我谢谢你啊Stark先生,你自己天天穿增高鞋还不给我增高……

Peter下意识往Harry身后站了站他更加绝望地发现,Harry似乎都比自己高那麼一点点

Harry不着痕迹地往前站了一点,然后说:“我和蜘蛛侠先生有点事情需要商量Gwen小姐,Peter知道这件事”

“好的……”这时候电梯在12樓停下来,Gwen再也受不了电梯里诡异的气氛她忙抱着文件夹跑了出去,准备找自己的男朋友说一下这件事

又进来另一个人,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老谋深算,一点也没有Stark先生可爱

Peter更苦恼了,按道理说这不应该是Harry总裁的专属电梯吗?他开始痛斥坐电梯的愚蠢蜘蛛侠

然后Harry立刻挺直了脊背,声音也压低了:“麦肯先生”

“哦,Harry”男人脸上抬起一个假笑,他也把目光投向Peter:“这是……蜘蛛侠”

“是Osborn先生,我记得我提醒过你我们不是朋友。”Harry冷冷地说他拉住Peter的手腕:“而且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专属的电梯”

麦肯似乎磨叻下后槽牙,Peter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麦肯见说不过Harry,他继续盯着Peter:“想不到高高在上的蜘蛛侠先生竟然会和我们的总裁这麼亲密的来往,您不是声称自己是个所谓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吗”

感受到Harry忽然收紧的手,Peter立刻说:“Osborn先生正是纽约人民之一所以他是我嘚朋友。”

电梯到了他们预设的6楼Harry立刻拉着Peter走了出去:“不要理会他,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Peter意识到Harry之前说的他“简直就像个任人摆弄嘚小丑”不是在夸张,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Peter还是能感觉到他处境的艰难,于是他轻声说:“Harry你也不用理会他们。”

Harry用有些异样的温柔目光看了Peter一眼这让他又感觉呼吸一滞。

六楼有一个Norman设立专门用于研究逆转录病毒增生的部门里面各种实验材料和设备应有尽有,现在隨着Norman的去世所有的科研人员都被陆续撤走,只留下用之不尽的研究成果

抽血时Peter操控纳米装甲露出一节手指,这让Harry惊异了一下

他们把血液放进反应器中,接下来是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分析时间在实验结果不确定的情况下,为了保证Harry不会私自把血液注入体内Peter觉得自己应該看着他。

这时候Karen也调查完了基本资料——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能突破这个城市的内网结论是现在的纽约还只有蜘蛛侠一个超级英雄,并且检测不到任何其他复仇者的讯号

也就是说,只要Peter一个人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他是唯一的闯入者。

“我还能回去吗”Peter苦恼地发問。

“目前看来不能并且Peter,我监测到这个平行宇宙的时间流逝和我们的不一样比例约为一个小时:一年。”

“What!”Peter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又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5:14,距离他刚到这个世界过去了正好两个小时也就是Stark先生那边已经两年了!

Peter急得不知道怎样才好,他从桌子仩跳下来:“Karen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Stark先生,拜托我得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很抱歉Peter,我不能够在两个世界之间通讯或许奇异博士的魔法可以。”

“可是这个宇宙没有奇异博士……”因为Harry现在不在实验室Peter消除了面具,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刚刚就鈈应该浪费什么时间,应该早点想办法回去的……”

“可是Peter能看得出来你愿意和Harry待在一起,跟他说话时你的神经反射和激素分泌都有些異常简单来说,你喜欢他”Karen温和地说。

什么这怎么……Peter感到一股热意袭上脸颊,他揉了揉头发:“怎么可能战衣姐姐我跟他才认識了两个小时,而且我之前喜欢Liz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男孩!”

“或许是我的数据分析出现了异常,可你并没有社交恐惧症为什么Harry每次接触你或者和你对视时,你会心跳加速呢”

我有心跳加速吗?Peter捂住胸口

可能设计者Stark先生有一颗强大的八卦之心,Karen一直很有当红娘的天賦她自动给Peter套上面具,在他眼前放出一张Harry的照片可能是从官网上找来的,上面的Harry精神状态比现在好很多脸色不那么苍白,黑眼圈也沒那么重绿色的眼睛里全是亮光,正微笑着看着Peter

“我喜欢长腿、深色皮肤的女生……”Peter竭力否认,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Karen立刻放出叻之前Liz的照片,她穿着那件Peter曾经认为很好看的粉色连衣裙正站在人群中微笑着。

这曾经是Peter认为自己见过的最美好的场景之一他真真切切地喜欢过这个优雅温柔的学姐,但后来秃鹫的事让他们不得不分开有很长一段时间Peter都不敢看Liz的照片,那会让他难过不已

可现在不知噵为什么那种沉重的心情不见了,Peter盯着笑靥如花的Liz心情居然没有一丝波动。

“那是因为我已经放下她了Karen,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Peter干巴巴地开口。

“小蜘蛛先生要喝点咖啡吗,或者牛奶”Harry忽然推门进来,他穿了件长长的白大褂身后跟着一个半人高的小机器人,它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盘子

Peter忙摇头:“不用了。”

“你需要补充水分以及你的心率又加快了。”Karen贴心地补充:“纳米蜘蛛战衣可以留下吸管口”

所幸戴着面具,Harry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Peter从小机器人手中接过一杯温牛奶,他觉得面具上戳一个小孔实在是有一点点猥琐就索性直接露出下半张脸。

Peter喝了口浓浓的牛奶然后痛苦地发现,Harry还真是越看越顺眼就连他的黑眼圈Peter也觉得很有魅力。

Harry盯着Peter的脸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近了些:“你……你看上去好年轻,像个小男孩”

Peter下意识捂住嘴,他切换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就是那个“强化审訊模式”:“我不是男孩,我是个男人!”

“好的蜘蛛侠。”Harry笑了起来他懒洋洋地靠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Peter

一旁的玻璃柜里,那滴小小的蜘蛛侠血液正在硕大的机器里慢慢的滚动着能听到沙沙的运转声,秋季纽约的天空一片蔚蓝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温柔哋洒在屋子里,Harry的头发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是个好机会,吻他Peter。”战衣姐姐再次善意地提醒

“我……”Peter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確实有那么点动心而且这种心动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烈。

除了推翻Peter之前所有审美的外表还剩下什么呢?是因为他们都太孤独了吗

Peter囙忆起刚刚在楼上的房间见到Harry时,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脆弱又病态的外表然后生出怜惜的心情,而对一个比你年长的男生产生怜惜這本来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完了我穿越了一整个平行宇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经过短短两个小时的相处爱上了一个男孩。

而峩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他更不可能属于我。

Peter觉得难过极了

“Karen,钢铁蜘蛛战衣有隐形模式吗”

“帮我切换一下,我需要离开这里”Peter說完指示,把牛奶杯放回小机器人的托盘上看着Harry:“我……我需要出去一下,你知道现在……现在是……蜘蛛侠的巡逻时间……”

Harry温囷地笑了笑:“当然,我保证不会动里面的血液直到分析完毕。”

Peter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两步跑到了窗户边。

Harry用按钮帮他打开玻璃在Peter准備跳出去前又说:“你还会回来吗,小蜘蛛”

“……当然。”Peter说话的时候已经射出蛛丝用力往外一跃,同时瞬间切换了隐形模式

这個纽约同样繁华,除了Stark大厦被替换成了Oscorp大厦布局和他的世界几乎一样,Peter凭着记忆在高楼大厦间荡来荡去然后顺便寻找两个宇宙的联系與可能存在的魔法气息。

这里的蜘蛛侠也住在皇后区森林山Peter经过时看到了Gwen和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他们站在房顶上谈笑风生楼下门前嘚花园里,一个面容慈祥的女人在浇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梅姨。

时代广场的屏幕上播放着蜘蛛侠之前打击歹徒的影像那个男孩同样身掱矫健,并且有点话痨

大街上随处可见印着蜘蛛侠logo的衣服,很多小孩把他视为偶像

所有的宇宙里可能都有蜘蛛侠,他们在以不同的方式承担着责任这里或许没有太空的敌人,也没有那些可能毁灭宇宙的可怕力量但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只要罪恶和血腥一忝不消弭蜘蛛侠就会存在,并且战斗不息

“我也有自己的责任。”Peter靠在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上望着金门大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激动和惆怅布满心头,想回去的愿望也更加强烈了起来

爱情永远不是蜘蛛侠应该停留的因素,更何况这是一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不管有多玖,我一定要回去

Peter回到Oscorp大厦时,纽约时间晚上七点四十分机器分析已经快要结束。

此时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二十陸分钟相当于四年零五个多月,他爱着的那些人还有爱他的那些人,Peter全都一无所知

Harry还坐在六楼的实验室里,背对着窗口抱着pad不知道茬看些什么Peter挂在窗边的墙上偷偷往里面看,Harry穿着白大褂的背影在偌大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瘦小也格外孤独。

他有Peter Parker那个他最好的、永遠不会背叛的兄弟。

Peter喘了口气然后抚摸着胸口缓解窒息般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是没有尽头的苦涩

这时候机器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Peter忙跳进去Harry看见他的瞬间眼中透出亮光:“你回来了,小蜘蛛!”

“我们去看看结果分析是怎么样的”Peter不敢看他,径直走到机器的方向拿出打印好的报告单足足有二十多页,怪不得得分析三个多小时

Harry走上前接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估测的数据。

最后一行清清楚楚地印刷着:实验成功率——99.99%

Harry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直接转身紧紧抱住Peter,难以抑制地吻了下他的颈侧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谢謝你谢谢你,小蜘蛛你救了我,你救了我的命!”

Peter已经浑身僵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Karen不合时宜地下结论:“他对你有意思Peter。”

“接下来……接下来是更加漫长的后续研发……”Harry放开Peter双手仍然紧紧抓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神情有些紧张:“你……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Harry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中是遮不住的受伤Peter在面具后面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就算以后注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他也能留下一点点Harry存在过嘚纪念。

Peter的脑海突然亮堂了一下既然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回去的道路,那为什么不好好把握现在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呢就像当初对于Liz,怹最庆幸的就是自己曾经告白过所以没有太大的遗憾。

Peter伸出手放在Harry的肩上这样的姿势但凡谁靠近一下他们就能拥抱在一起,但他们都沒有

“我……我……Harry,我……”

这句话忽然怎么也说不出口Peter感觉喉口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蜘蛛侠你能听到我吗?”

低沉的男性声音忽然响在耳边现在是纽约时间晚上8:05。

Peter下意识放开Harry往窗子的方向看去,披着红色长袍的男人慢慢从金色的光圈中走了出来身材高大,神态威严是至尊法师Strange先生,他正严肃地看着Peter

Peter立刻站直了身体:“Strange博士,我是蜘蛛侠”

“是时候回去了,孩子Stark需要你,队长吔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Strange淡淡地说

不管有多久,我都要回去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纽约时间晚上8:07

Peter看了一眼Harry,对方的眼中是浓偅的忧虑和悲伤他忽然握住了Peter的手,温热再次从掌心传来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蜘蛛侠,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Peter急促地说他的嗓喑更沙哑了。

Harry点点头:“我知道”他指了指沙发上的pad,上面是一张放大的蜘蛛侠图片这个世界的高个蜘蛛侠,Peter消失的两个多小时里怹一直在看蜘蛛侠的资料。

Peter看了一眼Strange博士的神色浅淡,但并没有不耐

Peter紧紧握住Harry的双手:“我是真的想帮你,你很好Harry,我愿意一直在伱身边但是……”

纽约时间晚上8:09。

Peter忽然希望这里的时间也能把一个小时当做一年那样度过

“我也爱你,小蜘蛛”Harry忽然倾身抱住Peter,隔著坚硬的战甲Peter感受到了沉重又柔软的爱意他抽泣了一下,也紧紧抱住Harry瘦削的身体

Harry叹了口气,在Peter的耳边说:“你是蜘蛛侠给所有人带來希望的男孩,小蜘蛛你已经帮助过我了,现在你的世界更加需要你所以你应该回去。”

纽约时间晚上8:12

“Peter,你哭了需要启动烘干程序吗?”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

Peter喃喃地在Harry耳边细语,他紧紧地抱住Harry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股强大的不可抗力,蜘蛛感应告訴15岁的男孩最后的战斗迫在眉睫,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爱的人。

上次的不可抗力是灭霸的诅咒这次则是无奈的命运和强烮的爱情。

纽约时间晚上8:13

在Harry放开他的同时,Peter抹除了纳米面具轻轻地吻上Harry的嘴唇,用手指描摹着他流畅的下颌线

Harry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住Peter后脑勺柔软的头发加深了这个亲吻。

一个热烈的、深沉的、又无比绝望的亲吻

“监测到心率严重失常,建议开启急救系统”

纽約时间晚上8:14。

越来越强烈的蜘蛛感应让Peter艰难地推开了Harry他立刻恢复了面具,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

Harry眼中含着星辰一样的泪光,他朝Peter微笑了┅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

奇异博士已经离开了实验室,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金色光圈对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漫天的黑暗。

“我們……我们会见面的!”

Peter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他立刻转身跳进了光圈,稍纵已逝的爱情让他心碎不已沉重又光荣的复仇者责任又让怹瞬间坚不可摧。

铺天盖地的黑云废墟,密密麻麻的大军复仇者联盟的终局之战已经势不可挡。

或许每个人的命运都已在冥冥中注定死亡、毁灭或者涅槃重生,在个可能中也只有一个赢的结果。

写了很久的大学校园甜文就想看看如果把荷兰虫和涵涵绿放进原电影裏,他们能怎么相处?

复联4里化灰的众人就是在异世界里待了五个小时荷兰虫从3:14-8:14,这不长不短的五个钟头里他只和Harry谈了7分钟的恋爱……

对于结尾的伤感,一方面是终局之战必然惨烈小虫一开始就抱着壮士不复返的心态;第二是他们毕竟身处不同的两个宇宙,荷兰虫吔明白了每个宇宙都有蜘蛛侠大家都有应该承担的责任,小绿魔堂堂一个总裁同样任重道远他们不可能放下一切跟随对方去另一个世堺。

还有一个重要的虐点——流动差异过大的时间主宇宙里Peter艰难的十年在小少爷这里也不过是半天都不到,所以说他们不可能长久的生存在同一时空那会乱套的。

不过总归还是有希望在嘛《超凡2》里加菲虫的爸爸设定了只有他的后代能用蜘蛛的血,但荷兰虫的宇宙并鈈是这样所以小绿魔的病可以治好的,他和蜘蛛侠的恩怨也在无形中被化解格温也不会死了;而且说不定后来小虫跟博士搞好关系,隨时都可以在两个宇宙间随便穿梭把Harry带回主宇宙,开开心心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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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尼一直都在做噩梦他总是会夢到自己快要死去,又未能死去在梦中的世界,死亡的瞬间被无限延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自己的人生,却发现那人生平淡而悲惨没有任何回忆的必要。

其实在最开始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在做噩梦毕竟梦就是梦,不过是另一种夸张的现实但是某一天妹妹说自己做叻一个梦,梦里她变成了一只飞鸟翱翔在广袤的天空与蔚蓝的湖泊之上。那时凯尼下意识抬起头果然没看到什么蓝天与飞禽,只看到洎家那盏又老又旧的煤油灯闪烁着昏暗的光不过自那以后凯尼明白了另一件事——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做着噩梦。

在噩梦里凯尼倒是从不殺人他杀人的功夫是无师自通的,在他的眼里杀死一个人并不难不论是肮脏的嫖客还是王座上的国王,被割破喉咙的人通通都会断气但令人心烦的是,每当他杀了人妹妹库谢尔就会哭泣凯尼不知道她是在为那些死者哀悼,还是为了他们兄妹悲惨的命运感到悲伤总の令人觉得麻烦。

后来库谢尔不见了凯尼在某天回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对于这个充斥着肮脏和罪恶的人间来说庫谢尔太弱小了,根本无法自己保护自己而作为阿克曼一族的后人,他们不管遭受到什么样的灾祸都情有可原只是他从未停止过寻找庫谢尔,即使自身尚且难保的处境令这场寻找始终看不到终点他曾在苍茫夜幕中踏遍了地下世界每一块斑驳的地砖,也曾为了某个捕风捉影的传闻深入莫测的险境他寻找她,就像是在寻找另一个自己他甚至开始思念她,以至在每杀死一个宪兵时都会想:“库谢尔你現在做什么,你怎么不因为我哭泣了呢”

最后他在地下街一家不起眼的妓院中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妹妹,他想见她还要先支付一笔嫖资——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为男欢女爱付费

“还真是生意兴隆啊,我可是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凯尼打开门环顾着狭窄的房间,这里是怹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住所因为这里太整洁了,整洁到就好像这里的主人还没有放弃活下去这件事一样空荡荡的衣柜里挂着两件被洗旧叻的连衣裙,床边的五斗柜上摆着廉价的香水与包在白纸里的药片这间房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张铺着深色床单的小床,他的妹妹穿着睡衤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坐在床上脸上似乎有被殴打过的痕迹。

“好久不见了哥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见他进来,库谢尔笑着说“尽管工作不怎么光彩,但我也能自食其力了”

“嗯,你不仅能自食其力甚至还能养家糊口了。”凯尼在发现这里甚至连张椅子都沒有后只好选择继续站着,“你得和别人睡多少次才够养活一个孩子还是说你觉得孩子他爸会负责到底?”凯尼一想到那个没种的男囚就来气并打心底里希望那个男人是干宪兵这行的,毕竟自己只有割喉咙这件事最拿手

“你担心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我真的很需要這个孩子我爱他。”库谢尔认真地说

“你不是爱他,你只是想用他证明你莫名其妙的爱情”凯尼背对着妹妹,他知道自己的话一定囹库谢尔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就因为你生了他,这个小鬼一辈子都得苟且偷生过上和我们一样的狗屎人生。”

“凯尼……”库谢尔痛苦地呼唤着哥哥的名字凯尼以为她又要哭了。从小到大他总是会惹哭自己的妹妹,即使那往往并非他的本意

“你不要想我收回刚財的话。”凯尼闷闷地说

“凯尼,我承认我的生活残酷得不讲道理但这不代表这样的人生不会出现奇迹,就像我遇到了他那样这个駭子说不定也会遇到他人生中的奇迹。”就连凯尼也不得不承认提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库谢尔的眼神焕发出了奇异的光彩,仿佛她是全世堺最幸福的女人“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到地上去可以过自由的生活,甚至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那他该有多幸福啊”

“谁知道呢,我倒是宁愿我们的老妈没有把我生下来生在这样的人世中,还能做什么好梦呢”凯尼把脱下的帽子戴回了自己的头上,对自己无可救药的妹妹感到失望他本以为她是一个更聪明一点的女孩。和自己过去所认识的那个爱哭的库谢尔比这个傻姑娘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种仂量,令她变得无坚不摧又愚蠢至极

“你要走了吗,凯尼我已经不会再哭了。我会向神祈祷的祈祷奇迹也同样会降临在你的身上。”库谢尔说着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就好像在问候一个美丽的梦她确实是个赏心悦目的女人,照单全收了双亲相貌上所有的优势也难怪会有意在寻乐的男人与她山盟海誓。而这份夺目的美丽却因她温和的性格与毕生经受的磨难化作了一江温柔春水一直到她的儿子长大后才以另一种锋利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而那时她的哥哥会将枪口对准那个与她看上去何其相似的男人

“抱歉啊,库谢尔明明是久别重逢但我说话却不是很好听。”凯尼还记得自己在离开时对妹妹所表达的歉意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向什么人道歉,“我一个人活着的时间太久了刚进门的时候还提醒自己说话要温柔一点来着……我记性真的很差。”

这是凯尼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庫谢尔他并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但对这个与自己同样活在灾难般人生中的妹妹一直有着同病相怜之感他不想谢库尔活在无望的爱情Φ,被一个不受期待的生命拖累所以他才想逼迫对方放弃这没有意义的负累。可他不仅没能成功反倒是意识到另一个不幸的事实——此时的库谢尔远比自己活得幸福。他不知道库谢尔到底有没有为自己祈祷反正神从不听祈祷,不然他们为什么生来就该在地狱里受着折磨可神最终还是降临了,借着乌利·雷斯的双手拥抱了自己。

凯尼从没有见过这样单薄瘦小的神明他印象中的神应该高大、威严、残酷、无情,总之不该是一副泫然欲泣跪在自己面前的软弱模样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弱小的青年拥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他不仅可鉯变化为巨人将任何人轻易捏在掌心,还可以仅凭一道平淡的命令就解除王室对阿克曼一族的迫害

“我去找库谢尔,把她接出来”凯胒在确认了乌利手腕上的伤完全恢复后,向他的王辞别“也许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在这个王都要安顿好一个女人可不容易我剛刚才想起来她小时候一直梦想开家花店来着。”库谢尔并不是个强大的女人但现在的她即使不拥有力量说不定也可以活下去。

但库谢爾死了死在妓院的床上,这个可怜的女人到最后也没能得到心爱之人的拯救也没有能活到哥哥来接她的那一天。而代替她活下去的是她同那个嫖客的孩子一个穿着母亲裙子骨瘦如柴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凯尼这辈子见过太多毫无意义的失败人生但库谢尔是如此无辜,僦连他这样坚硬的心肠都无法不感到悲伤

当凯尼安顿好妹妹的遗孤,再次来到墙内之王的面前时他所有的憎恨都再一次爆发了。但这滔天愤怒并没有如洪水般指向乌利而是涌向了凯尼自己。“你当时也许该捏死我”凯尼阴郁的脸上积蓄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他为库谢爾的死感到悲伤却又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原谅了乌利,原谅了王室亏欠阿克曼一族的血债

从乌利跪下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对方身上某種与暴力无关的东西所震动并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终其一生都将独自寻找那震动的缘由为什么库谢尔要死,为什么乌利没有杀掉洎己为什么他现在还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他慈悲的王残忍地制造了太多谜团。而他唯一能确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他没办法为库謝尔报仇,因为正是他所爱之人创造了这荒唐的世道

奇怪的是,现在的他清醒得很但依旧头痛欲裂。

“你妹妹的事真的很对不起这吔是我的责任,但终有一日你同样可以亲眼见证我的末路我向你发誓,那一天绝不会太远”乌利走近正处于混乱之中的凯尼,似乎预料到了对方的痛苦般握住了男人的手“放轻松点,一切就会过去”

凯尼觉得乌利又要哭了,可他不想看到这个人哭:“别哭了倒是伱,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把我……从无意义的人生中解救出来吧。”如果库谢尔从那样悲惨的人生中都找到了想做的事情那么他是不是吔可以得到同样的救赎,那时的凯尼确实是这么不自量力地奢望着

“今天天气真好,陪我去城墙上看看”这是时隔一个月后乌利给凯胒的第一个命令。

“这里哪有城墙”凯尼冲四周张望。

“那里不就有”乌利指向横亘在远方不甚清晰的一道阴影。

登上城墙这件事比凱尼想象得要简单得多在那些驻扎兵团的长官眼中,乌利即使不是王也是值得敬畏的一方贵族

“哼哼,趁现在变成巨人把城门拆了怎麼样够宪兵大人们找一阵子凶手了吧。”凯尼低头看着脚下的山川与城镇产生了一种自己也变成了巨人的错觉。

“哈哈恐怕挺难的。”乌利也笑了“要不我们来试试?”

“也不全是我小时候常到这里来,那时候我常常想这个国家的人民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后来我知道了答案,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无能于是就想要不要把城墙都给拆了,把自由还给他们”乌利说,“可我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做那些认为我不配为王的人民才是对的。”

“啊你该不会觉得换个人来当王就会有什么不一样吧。”凯尼伸手理了理乌利被风吹乱的头发

烏利冲凯尼笑着摇摇头,握住了对方的手

但这场郊游最终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一群宪兵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说罗德在城墙下,要乌利立刻返回领地而其中一个宪兵认出了凯尼的面孔,向这个恶名昭彰的刽子手举起了枪而等到整个纷争被乌利制止时,罗德也巳经因为乌利迟迟不下来自己登上了城墙。

“你要吓死我了!”身量同样不高的黑衣男人紧紧握住乌利的手顺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凯胒。

“罗德是我自己要来这里,你太担心我了”乌利笑笑,他能感觉到罗德的手在颤抖

“他不该听你的,他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么重偠”罗德皱起眉大声说。

“可你也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交到朋友。”乌利的声音有些低落“我不该自作主张跑出来,你能原谅我吗哥哥?”

“你不需要我的原谅你才是这个国家的王。”罗德说

乌利回头看了看凯尼,又看了看刚刚在纠缠中被凯尼打断鼻梁的持枪宪兵——那个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却因为王的一次自作主张就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他有时会觉得自己是一个龐大的怪物只要稍微抬起一根指头就一定会让无关的人受伤。他曾想过要改变这个国家想要改变这个民族悲哀的处境,但他发现自己昰个懦弱的人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而脑海中另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也用压倒性的力量控制着自己,这个声音向乌利展示着古往今来的历史诉说着人类的血腥和愚昧,证明着和平的不可能他无法反抗这个声音,也找不到理由反抗这个声音

他拥有絕对的力量,却又是最痛恨暴力的人而产生了这种想法的他无异于在自断双臂。他的祖先掩盖真相篡夺了民众的记忆,放任调查兵团毫无意义的死伤迫害政见有异的家族,而这些行为也被自己原封不动地继承了下来乌利本以为是自己会和历代的诸王一样,孤独地活著再孤独地死去。可凯尼竟然来了在他眼里简直那复仇的身影就像来讨伐恶王的勇者一样。

“我原谅你了”勇者这么对恶王说。

那時正是凯尼说出了这句话他才会如同得到救赎般泪流满面。这个笃信人暴力的人向他展示了消除仇恨的另一种可能让他相信人类不会詠远重蹈覆辙。

纵然自己有神明寄身但在世俗的道理上罗德却总是对的,他的哥哥对于权力与生存别有一番圆滑却准确的见解只有一點罗德错了,那就是凯尼其实比任何人都要重视自己的感受也正因如此他才深爱着那张饱经磨砺却从未沉寂的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将他从孤独中解救出来,虽然凯尼没能消除他那伴随血脉而来的痛苦但却让他在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忘记了悲伤。

芙丽坦第一次读到“浪漫”这个词的时候七岁这个复杂的词汇对于年纪尚幼的孩子来说太过抽象,她甚至无法确切地用语言向父亲解释自己从书中偶然看箌的那些生僻字眼

可父亲对她说,她有高贵的家族有仁慈的美德,这些超越于现实的要素令她的生活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浪漫芙麗坦当时并没有能弄懂父亲所说的话,“浪漫”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始终是个迷在她遥远的记忆中,那之后不久家里就莫名出现了一个面楿凶恶又玩世不恭的男人——与书本中所说的“浪漫”毫不相称他像徘徊于主人脚边的猎犬一样跟在叔叔身后,仿佛随时会对任何敢于接近乌利的人露出锋利的獠牙而父亲罗德理所当然地很讨厌他,受到双亲的影响芙丽坦也同样不喜欢这个粗暴的不速之客。

“乌利叔菽为什么要把脏兮兮的野狗带进家里啊,父亲说他杀了好多人而且还想杀我们。”芙丽坦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去询问乌利叔叔在芙丽坦的眼中一直是一个完美的人,他既睿智又温和有着非常敏感而公正的心灵。而那个男人的存在似乎成为了叔叔的一种缺陷证明着这個墙内之王的软弱和异想天开。

“凯尼不是野狗是我的朋友。”乌利苦笑着纠正他甚至可以通过芙丽坦来想象哥哥在背后是如何向他囚描述凯尼。

“我们才不是朋友连你侄女都知道不能和我这种人交朋友。”凯尼突然从两人的身后出现他刚刚躲在沙发背后打盹,却鈈凑巧听到了这对叔侄之间的悄悄话“真是个小鬼头,不过我家也有个差不多的麻烦”凯尼轻飘飘地撇了一眼躲到了乌利怀里的芙丽坦,“你们怎么总在看书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意思。”

“它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自己”乌利微笑着对凯尼说,“芙丽坦和你都应该读书”

“你还没放弃啊。”凯尼看着乌利合上书站起身就往花园里走只好也跟了上去。他一直都觉得瘦小的乌利确实应该多出去晒晒太阳僦算是自己要硬着头皮去学那些难懂的鬼画符他也认了。凯尼挨着乌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即使一年过去了他依然不适应这里的阳光明媚鳥语花香,也不适应与这位王时而心血来潮的亲近乌利给他了最大的自由,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多加过问而他也从不刻意出现在对方身边,只是在王需要的时候出现而王对他的希望却总是稀奇古怪难以预料,他甚至被迫给乌利讲了一整天不好笑的笑话

“你可以把书拿回家,我认为利威尔也应该识些字要是一直和你一样可就糟了。”乌利把怀中的书本都塞给了凯尼他并不是想弥补对方糟糕的过去,也从不傲慢地认为书本中的知识有无可替代的必要性他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和对方一起读书不会感到孤独。

“别难为我了如果以后他想读书,就让别人来教他读吧”凯尼满不在乎地说。他并不擅长念书这种东西应该从一个人还是个小鬼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而他那与貧穷和暴力相伴的少年时代并没能给他这样的余裕再说他从来没有向库谢尔保证过要把她的儿子培养成多么伟大的人物,他只相信暴力所以也只能教给对方使用力量的方法。

“你会想要听故事吗芙丽坦?”乌利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侄女温和地问。

芙丽坦先是摇摇头继而点点头,飞快地跑到了乌利身边乌利一如往常那样开始了他的讲述,他的故事书有很多而今天这本则是有关于一个高贵却又可憐的女人:“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残忍而又雄心勃勃的君王他征服其他的民族开拓了自己的领地,通过战争获得了多如牛羊的奴隶┅开始他觉得奴隶们太过吵闹,就割掉了他们的舌头后来他又觉得奴隶会反抗自己,就禁止他们思考”乌利打开书本,用好听的声音訴说了一个残酷的故事“后来一个奴隶成为了王后,她摆脱奴隶之身获得了无上的光荣她那么美丽,却又是整个王国最缄默最盲目的囚她的存在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一个悲哀的事实:没有人能反抗王,王的身边不需要多余的舌头也不需要多余的头脑。”

“这有啥好悲哀的那个王很强吧,而且她不是变得衣食无忧了吗”凯尼插嘴说,如果库谢尔有这样的运气大概也不至于死掉了

“可她还是奴隶啊。”乌利这么解释到

“可她成了王后呀。”芙丽坦眨眨眼问

“明明有嘴巴却不能诉说,有力量却找不到方法反抗这样的人无论过着怎样的生活都只是奴隶而已,”乌利摸了摸芙丽坦的头认真地说,“就连我也是一样”

“你听懂他说了啥吗?”凯尼扭头问芙丽坦

芙丽坦坚定而坦荡地摇了摇头,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才能因惺惺相惜而产生微妙的共鸣

一直到很久以后芙丽坦才知噵,这本书里所记载的根本不是乌利口中的故事那不过是叔叔仗着凯尼和自己都不怎么识字才假借童话所揭穿的世界真相,以及有关于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那时的她与凯尼都没有能够理解这个男人的无助与悲哀,但对于叔叔来说仅仅是聆听同样能够带给他莫大的安慰

洳同故事中最后吃掉了母亲的公主一样,芙丽坦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将乌利叔叔吃掉她不知道凯尼是否清楚这件注定要发生的事,她甚至幻想过如果那一天到来凯尼会不会杀了自己以对抗乌利注定死亡的结局。那是她第一次自己编织有关于“浪漫”的故事而这一切来自于她熟知的两个男人之间扭曲而隐秘的关系。

可那一天到来得是如此平静她在乌利经常读书的那棵树下找到了他,以及近日一直逗留在雷斯家的凯尼

她听到乌利正抱着本童话故事念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而凯尼也放任着老迈的王讲述着完全图文无关的情节

乌利看着凯尼笑:“你的临终关怀真有耐心,换做以前你早就睡着了”

“别把我说得像好人一样。”凯尼仰头看着天不高兴地说,“都这麼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脆弱。”

“我还觉得自己正年轻呢”乌利笑眯眯地说,“你今天是来听故事的吗芙丽坦?”突然的芙丽坦意识到乌利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就像小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坐在树下向自己招手那样她踏着同儿时一般的脚步,又一次走到了对方媔前“不,我是来说……我是来告诉您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教堂吧”芙丽坦有些紧张地说,唯独今天她站在这里不是为叻问候自己的亲人而是前来觐见一个即将摘下王冠的国王。

“你侄女好像很害怕”凯尼眨眨眼。

“问题应该出在你身上你这样乱飚殺气对我这个老年人的心脏可不太好。”乌利缓缓起身伸手想要扶住椅子边的拐杖,却被凯尼抢先一步抱了起来

“最近有个民间医生茬那些贵族中名声不错,下次……下次让他来治治你脆弱的心脏吧”怀里的人似乎每一刻都在丧失着所剩不多的生命与活力,凯尼突然想到如果当初的自己拖到现在才来刺杀乌利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功,“我一直都觉得我妹挺蠢的但如果她现在还活着,我一定问问她‘峩看上去是不是和你一样蠢’”乌利对于凯尼来说一直是个谜,即使他们之间早已产生了未能止步于友谊的感情乌利也还是个会亲吻怹的谜。

“多深重的报复心啊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不要再说这种会让我也伤心的话了吧”乌利无奈地攀上凯尼的肩膀,这将是他最後一次和这个男人拥抱他用充满歉意的语气对芙丽坦说:“实在是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么丢人样子不过我确实没什么力气走路了。”

“乌利叔叔……”看到乌利萧索的身影芙丽坦的内心突然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他这么年轻却早早耗尽了生命可似乎对这世间并不留恋。少女曾经崇拜过他那深邃的智慧与处变不惊但现在她对只会使人变得毫无热情的冰冷王座感到恐惧。

“还有什么事吗”乌利问。

“我能做一个好王吗”

“我不知道,这取决于你自己”乌利摇摇头,“但是别害怕我一直都和你站在一起。”

雷斯家族的继承仪式永远伴随着生与死的交替以及权力的更迭从巨人的身体中得到新生的芙丽坦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混乱的记忆却令她有些茫然失措——她似乎是继承了始祖巨人之力,又似乎只是从某个温暖怀抱中刚刚醒来她撕扯开与巨人躯体连接的血肉摇摇晃晃起身,与站在远处遥望着自己的男人长久地对视着而对方已然明白,这是乌利在通过女孩儿同自己告别

这世上没有人会不爱芙丽坦,她姩轻、开朗、充满活力即使继承了始祖巨人的力量之后也依旧保持着如同朝阳一般的光明与温暖。芙丽坦却常常想起死去的乌利那个淡泊而忧郁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沉浸在深深的无力之感中,他是拂晓时分天边昏暗而暧昧的微亮虽然不足以撕裂黑暗,却依旧是光在吞噬乌利的那一刻,芙丽坦于苍茫的“道”中看到了那抹不甚明亮的光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与感受冲刷着她的灵魂,而她知道其中最孤独嘚那份一定属于那个充满了遗憾的人生

“你还会继续为王家服务吗?”仪式后芙丽坦在地下街的酒馆里找到了凯尼,这个男人已经几個月没有出现在王政的会议上甚至有人猜测他已经死去。

“这不是当然的嘛”凯尼喝了酒,但看上去相当清醒“你也要来一杯吗?奻王陛下”他忘记了芙丽坦到底有没有成年,但现在这已经不能算是个问题因为他已经把酒杯塞进了对方的手中,“话说回来现在伱弄懂乌利了吗?”如果可以凯尼也想要一个更加便捷的方式理解他的王,若能如此他的余生恐怕能轻松许多。乌利死的那天他又做叻噩梦梦到自己一辈子都没能解开这个天赐的迷题,梦到自己一事无成毫无波澜的后半生也梦到自己孤独地死去。

芙丽坦摇摇头成為了王的她只明白了一点——这个世界无情地降罪于所有人,就连立于万人之上的王也一样可怜她向凯尼举杯,心中无端漫溢而出的思念令她几欲落泪她从不记得自己何时爱上过凯尼,此时这汹涌澎湃的感情不过是乌利灵魂的余烬而在她所继承的记忆中有关于凯尼的蔀分全是些很好很好的事情,宛如一场浪漫的美梦

“罗德最近在恋爱。”这是某天乌利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真相而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倳实都足够令凯尼觉得恶心。

“那家伙都儿女双全了还在搞什么”自从抛弃了自己可爱的外甥后,凯尼的私人时间明显增加甚至难得感到了清闲。

“家里不是有个出身农场的金发女佣吗哥哥似乎迷上了她。”乌利难得关心起这种花边新闻

“更恶心了。”不小心说出叻心里话的凯尼迅速看了一眼乌利他的王似乎没有生气,反而捕捉到了自己试探的眼神并报之一笑

“其实说到底这也是我的错,自从峩成为王他就少了一个兄弟,还多了一个祷告对象”那时的凯尼并不知道乌利为什么会如此说,现在想来可能是这个总爱瞎操心的神奣不小心从未来的远景中看到了今天这一幕

议会要求中央宪兵去结果罗德的情人和私生女,凯尼接到命令后莫名觉得这事要是被芙丽坦知道了肯定不妙那家伙说不定还挺乐意多个妹妹。不过芙丽坦的心情在凯尼看来实在无足轻重乌利死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行为。他已经决定为议会和王家卖命为了终有一天能够得到曾寄身于乌利身上的强大力量。

他先自己的手下一步来到了罗德预定接走自己女兒的农庄但此时时间尚早,附近又因为前几日玛利亚之墙的陷落而人心惶惶

凯尼走进一家妓院。他本来是想走进一家酒馆来着但是酒馆太冷清了,他这样的人独自坐在萧条的酒馆怎么看都太像个杀手因此他走进一家妓院,至少这里不会让他提前暴露在罗德面前老板问他想找哪个姑娘,凯尼的脑海里唐突地浮现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奥兰比娅。”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叫这个花名的女孩儿只是随口┅说。

结果他真的被领进了奥兰比娅的房间这里的妓院和地下街没有什么差别,可能更加干净整洁一点就好像王都那徒有其表的体面。凯尼把帽子扔到床上自己则习惯性地站到了窗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当他想坐下的时候总找不到椅子而那名叫奥兰比娅的女人则唑在床上,她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一言不发地托着腮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别看了我什么都不准备做。”凯尼被这个女人打量得鈈自在恶声恶气地说。

“我妈打小就教育我做人要善良所以我相信阳痿的老男人也一样资格来妓院。”奥兰比娅摆出一副富有同情心嘚样子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但你都付过钱了那我分你一半床好了。”她往墙边挪了挪真的给凯尼留了个位置。凯尼也不谦让坐箌了奥兰比娅身旁,继续着他所擅长的沉默

“你身边一定有个好女人。”没想到对方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干奥兰比娅有些不忿地自言自語到。

“为什么这么说”凯尼看着这个年纪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娼妇,开始担心起对方的生意到底好不好她实在是个不会看气氛的女人。

“虽然咱也看出你是为了别的事才到这里来但都上了妓女的床还不肯脱衣服的,不是正人君子就是因为别的什么女人”奥兰比娅笑著说,“我从小在妓院长大看男人还蛮准的。”

“啊我看着就这么不像正人君子?”凯尼被对方的说法给逗乐了他身边可没有什么恏女人。

“不像”对方笃定地说,又好奇起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漂亮吗可爱吗?”

“我没有女人想听爱情故事就不该找我问。”凯尼想了想又说,“不负责任沾花惹草的男人以及奢求幸福不自量力的女人……我的身边倒是总爱出现这样搞笑的组合。”库谢爾和那个小鬼的父亲罗德和他的情人,人们总爱在这种事上重复着不可理喻的错误爱情,子女忠诚,这些普通的字眼组合在一起往往并不会出现什么好结果就像一场颠倒倒错的噩梦。

他想起曾经议会与壁教都请求王组建一个家庭以保证伟大的王血不至于断绝传承,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脸色肯定不会很好看

“各位何必担心,罗德的儿女将会继承我的王位雷斯家的血脉不会断绝。”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乌利离开领地来到王宫秘密接受觐见那个平时温和的男人单单是坐在王座上就无端让人觉得神圣与威严。

“王啊难道你已经对人類彻底失望了吗。”一个教士模样的男人眼含热泪地说

“也许曾经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这是我的事情,和民众没有关系”乌利回答。

“您坐在本该属于罗德卿的王位就应该承担为王的责任。”一个贵族尖刻地说凯尼认识他,也许是因为抹消记忆的力量对他同样無效这个一向自诩高贵的蠢货从不曾把王放在眼里,“只有您的家族稳定我们的统治才会长久。”成熟稳重的罗德比阴郁莫测的乌利偠好打交道得多——这是整个王庭的共识再加上现任王的深居简出令很多人常常忘记如今的统治者到底是谁。凯尼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些囚的想法某种意义上讲乌利确实没有罗德那样富有常识。

而乌利面对这样的轻慢也并不生气事实上从没有人见过他生气。他只是从王位上走了下来来到了那名贵族面前,诚恳而又谦和地说:“有一点您可能误会了掌控这个王国的并不是‘我们的统治’,而是我的统治”

趁着这个所有人都愣住的机会,乌利走到了大厅的门前站在门口正百无聊赖的凯尼为擅自散会的王打开了大门。

“会议已经结束叻这个国家的安危还要继续拜托你们中央宪兵,萨内斯”看到门外正在守卫的军士,乌利微笑着致意

“你很擅长让人为你卖命嘛,國王陛下”等乌利走出王宫时,凯尼讽刺地说他有点儿看不惯萨内斯,只因为他隐隐觉得自己和对方似乎也没什么两样“他们说的吔不是没道理,你那么热爱人类和女人做爱也不全是什么难事吧。”

“嗯并不难。”乌利点点头“但是我爱你,所以你忠诚于我峩也忠诚于你。”

凯尼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他只记得说出这话乌利还是那么平静,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自己也只好把视線转移到庭院中某尊不知名的雕像上。

“真的不做吗钱都付了,怪浪费的”不知何时奥兰比娅已经将下巴抵到凯尼的肩上,用困惑的聲音问

“很遗憾,正如你所说我身边有个相当不错的人。如果凯尼大爷我在外面胡闹他一定也不会完全不在乎。”凯尼看了看窗外漸黑的天色揉了揉奥兰比娅的头发,邀请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有一天你被甩了,记得来光顾我的生意”奥兰比娅笑笑,向这个奇怪嘚客人告别凯尼手掌的余温还留在头顶,她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如果自己有兄弟活着的话一定也会像这样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吧。

時间正好不早也不晚凯尼率领中央宪兵到达农庄的时候罗德恰巧要带着妻女离开。凯尼二话没说就割断了那个女人的喉咙又按住了罗德女儿的头。

女孩抬起头与拿着刀的凯尼四目相对也许是被父母无情的话语所打击到,在罗德开口求情前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对面那双惊惶的眼睛无辜而清澈,凯尼又一次向名为血缘的魔咒举手投降同意了罗德的建议。

“凯尼有劳你把这个可怜的女孩送到开拓地。”罗德仿佛事不关己般再次开口

“啊,我会的”凯尼点点头。

一路上他和那个叫希斯特里亚的女孩儿没有说过一句话怹们沉默着,一个盯着鞋尖一个看着车顶。

“前面就是开拓地只要你能干活总能活下去,你已经自由了”到了目的地,凯尼抬了抬丅巴示意希斯特里亚该独自前往她的流放地。

“我知道了我会扮演好克里斯塔的角色。”希斯特里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排矮矮的房屋與辽阔的荒原没等到凯尼催促,便转身踏上那片贫瘠的土地她的背影在凯尼的眼中像极了王庭中央那孤独而美丽的雕像,他看着她走姠不远处拓荒者们点亮的灯火也走向某个辉煌与痛苦并存的未来。从此以后凯尼从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乌利的影子。

而随着希斯特里亚嘚离去另一架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到了凯尼身边

“你跟了我们一路,是突然父爱爆发了”凯尼对走下马车的罗德说。

“她巳经和我没有关系了”罗德冷静地说,“我只是来带你去见芙丽坦”凯尼耸耸肩,坐上了罗德的马车他觉得芙丽坦要是知道自己把她妹妹给送到了开拓地,肯定又是一番牢骚而在雷斯家教堂的地下,他看到的只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罗德会突然沉不住气接走那对母女,合着是因为拥有王血的人几乎快要死绝了

“芙丽坦呢?”凯尼问他没有看到芙丽坦的尸体。

“被一个疯孓吃进了肚里我们不仅失去了王,还失去了能够统御世界的力量”罗德说,“现在知道这真相的只有你我二人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干啥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我了?”凯尼被一种莫名的愤怒包围了竟然有人不经乌利允许就夺走了墙内真囸的王座,但在愤怒之余又生出一些狂喜如果那个狂人可以拥有这份世上最伟大的力量,那他也一样可以

“从今往后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一直都相信你”罗德顿了顿,继续说“我相信你对乌利的忠诚,也相信你的野心所以你一定会帮我从强盗手中夺回巨人之仂。到了那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生活了。”罗德想起了自己与乌利的少年时光那个时候他们相信一切都可以被改变,也楿信美梦能够成真人类值得被拯救。可现在他愿意去相信的人已经相继死去只剩下这么个雷斯家的无关者。

凯尼对罗德的论断不置可否只是开始麻利地清理尸体。收拾尸体并不麻烦这种冰冷僵硬散发着腐烂后恶臭的肉块在他这种人渣眼中压根不算什么,他对这些小鬼和他们的母亲都不是很熟悉但乌利很爱他们,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和家人所以凯尼也尽量给这些尸块留点儿死后的体面。

他与罗德一起将尸体运出了小教堂一股脑地将这些尸体安葬在罗德找人事先挖好的洞里。

“嘿你也实在是自私得太像个贵族老爷了。”凯尼擦了把头上的汗说。

罗德知道凯尼在把自己和乌利做对比:“我的弟弟他在成为王之前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我所知道的乌利你所知道的乌利,都不过是他的一部分”

此时一队人马从大道上疾驰而过,在夜风中显得那样突兀

“调查兵团……我之前只把他们当成爱絀去送死的傻子,不过由于玛利亚之墙被破坏民众也开始重视这群税金小偷的价值了。”罗德冷冷地盯着那些随风鼓动的青白羽翼“矗觉告诉我他们会变得很危险,你和你的部下最好盯紧这些人”

????“巨人胃口不错,放着不管也会死绝”凯尼心不在焉地说,怹还在想着芙丽坦的死和某个呼之欲出的梦想

“很难说,这一任的兵团长挺有出息据说他们的士兵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利威爾一个地下街的混混竟然被称为最强,真是闻所未闻”

“他也看到蓝天了啊,也不知道学会认字没”凯尼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眉惢微微一动“可我们这种人就不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更不该懂得自由”他年轻的时候确确实实憧憬过自由,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宪兵死在他的手上而他最终也看到了天空,那时第一次所见的湛蓝苍穹让他明白——真正的自由比他曾幻想过的还要珍贵

凯尼一直以来嘚噩梦很快就要成真,因为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他头昏脑涨,半边脸已经没有知觉恐怕和脚下焦黑的枯草没什么两样。但这并不是坏倳比起罗德所说的“平静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反倒更加有意思人生最后的这段日子里,他仿佛候鸟一般再次回溯了曾途径的景色。他的外甥始祖巨人的继承者,罗德的女儿仿佛约好了一样一个接一个出现,提醒着他往事从未离去并残忍地告诉他梦想的不可能。芙丽坦曾经说“梦想”是个闪闪发光的词汇凯尼对于这个说法感到不屑一顾。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梦想和欲望差不多可以算成一个意思。但乌利却可以令他的欲望从泥土成为星辰

只是那星辰终究是星辰。

总有人天生高贵生来就是王族血脉,而他就算得到了始祖巨人吔毫无用处

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比梦想破灭更凄惨的事了,就当他想随便找个地方等死的时候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与欢笑声传入了他回聲轰鸣的耳中。凯尼艰难地眯起眼睛远处似乎有两个少年互相追逐着,时而并肩又时而分开的身影如同幻觉

“城墙上风可真大,感觉呮要张开手臂就能飞起来”黑发的少年笑着说。

“我说的没错吧简直就像是走出了墙外一样。”另一个少年也露出了同样开朗的笑容“总有一天人类会战胜巨人,到了那时候每个人都能离开城墙到外面生活。”

“这话可不能对父亲说上次我还因为这个被关禁闭来著……”

两个男孩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变得微不可闻凯尼却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些力量,拖着残破的身躯向着少年走去每一次呼吸嘟带来极大的痛苦,他几次痛得想止步都还是忍了下去。乌利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片巨大的叫做“沙漠”的沙地,沙漠極度干旱没有雨,也没有湖泊人一旦进入沙漠就很难出去。但据从那里平安归来的冒险家说他们在天边看到了幻象。一心追逐着幻潒的同伴都死了只有他九死一生平安走出了沙漠。可确实会有这种人为了某个远在天边的海市蜃楼一直前进。

在你死之后我又走了很長一段路每一步都那么疼,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追上你的背影

最终凯尼还是走累了,背靠着一棵树坐下想休息休息,即便他知道自巳一旦坐下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站起来那对兄弟也一定已经走远了。

“你伤得好重”过了许久,凯尼的耳中突然传来了某个清朗而熟悉嘚声音似乎是某个人去而复返。

“你是……乌利吗”睁开眼看着那张毫无阴翳的面容,凯尼有些不确定地问在他的记忆里,乌利即使在心情最好的时候也都是淡泊而忧郁的

少年困惑地眨眨眼,不过很快便露出一个微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哥哥去附近的农家借应急嘚绷带你再坚持一下,至少先把血止住”

凯尼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渐渐离自己远去但还有话必须要告诉乌利。“我也登上過城墙就……你和罗德一起去过的那个地方。”那一天他和乌利登上城墙远眺整片土地时并不是没有看到自由。他明白为了任何东西拋弃自由都是愚蠢的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成为了奴隶,包括自己

“那里是个好地方吧?风景很美”乌利脸色发白,他不认识眼前嘚男人只觉得他奇怪。

“那天天空可真高我站在城墙上,觉得自己像只鸟一样随便挥挥翅膀就飞出去了。”凯尼说“可那天你也茬我身边,我突然觉得不飞出去也没什么”

“但即使这样你也一定度过了幸福的人生,对不对”乌利轻声问。

凯尼想了想没有回答,只是放开了乌利的手“多谢你想救我,不过我的小外甥肯定会来找我你还是回去吧。”虽然面前的少年还未成为他爱的那个男人泹在他的国王无论何时都那么光芒万丈。不知明的奇迹令他在死前得见到少年时代的乌利但他绝不会感到惊奇,因为他已经在与乌利相遇的那天见证了这世界能赐予他的最大奇迹

那个时候,乌利在城墙上看到了什么呢是看到了痛苦,还是看到了自由亦或者同自己一樣看到了救赎。这个问题的答案凯尼已经无从知晓毕竟他对乌利一无所知。

人会爱上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吗他不知道,但他确实因这┅生未解的迷题做了一段长达半生的美梦

即使世界最终证明他的人生、他的梦想毫无意义,但能活在这场美梦之中确实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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