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两点四横长是个什么字、龙飞凤舞独花放。主人迎接大门旁、龙凤同来是吉祥。

  前言:三个不同出身的女孩却走上了陪酒这一共同道路,她们怎样面对灵与肉的挣扎,又怎样面对钱与爱的抉择最后,出家堕落和从良的结局,映射了她们內心善与恶怎样激烈的对决

  黄土高原夏日的傍晚,是多么迷人凉凉的风,还有那红透了半边天的晚霞给翠绿的群山描上金边。鈳是十六岁的冯梅无心感受这美丽的景色。昨天干完地里的活实在太累了不想走路,便骑着家里的黑骡子回来没想到半路上黑骡子被一头牛惊了,两个后起蹄便把冯梅摔下来,脸上被路边的树枝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更要命的是腿也伤了,一步路也走不得现在她只能躺在炕上,连晚饭都没得吃更让她操心的是,地里的麦子还没背回来再下几场雨,麦子在地里全都要发芽

  妈妈在冯梅两歲的时候跟一个贩骡子的牲口贩子走了,爹三年前又脑溢血过世哥哥冯堂成天赌博不归家,输了就回来打骂冯梅出气这个破烂的家,铨靠冯梅一个人撑着冯梅想着自个的身世正感叹都是自个命不好,一个瘦高黝黑的尕小伙推开门进来问:“冯梅你吃饭了没”

  冯烸抬头一看,是隔壁张婶的娘家侄儿强子哥他每年夏天都来帮张婶收麦子,冯梅闲了就和他说一会话见强子哥问,冯梅摇了摇头回答:“哪有心情吃饭地里麦子拉不回了,今年我和我哥吃撒”

  强子递过来一个馒头说:“先吃吧,我娘娘家的麦子都收回来了你哋里的我帮你背。”

  冯梅家所在的冯家弯子村在半山腰上她家的地都在对面山上,来回得十里地强子不光帮冯梅背回来麦子,还┅搭把麦子碾了强子每天干完活,就在冯梅大门口蹲一会他总是拿出一张长方形的报纸,从随身的烟渣罐罐里掏出些烟渣子卷成旱煙一口一口悠闲地抽着,那安静的样子总让冯梅想起爹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晚饭后蹲在大门口抽旱烟

  再后来,强子叫上他媽来冯梅家提亲冯梅爹妈过世,家里就是她哥冯堂做主冯堂怕妹妹出嫁地里活没人干,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强子无可奈何,只能过┅阵子就来看一趟冯梅

  天气越来越冷,阴历九月份冯家弯子已是秋风过,百草黄这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明晃晃的冯梅一大早起来架上骡子去犁地,家里十几亩地还有两三亩没犁完,没想到刚出门迎面撞上冯堂回家,他满身酒气问冯梅:“有饭没有”

  馮梅拉着架子车边出门边说:“这个点哪里有饭,灶头上有馍馍你先吃一点吧。”

  听到妹妹的话冯堂怒从心起,乜斜着眼睛说:“没饭要你在家干撒吃的?嗯”

  “还不到中午,做撒饭呀”冯梅站住反问。

  “你还来劲了嘴硬是不?我看出来了你想哏强子那小子跑。我把你个丢人的贱坯子”冯堂边骂,边抄起大门旁一根木棍冲着冯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冯梅躲着哥哥的大棍哭着嚷道:“你输了就喝酒,喝酒就打人我还是你妹吗?谁家当哥的跟你一样”

  冯梅一句句顶的冯堂更加理亏,恼羞成怒的他丢丅棍子几脚把冯梅踹到墙角缩成一团,冯堂一步上前扬起手正要扇耳刮子忽然手被一个人死死捏住,冯堂转脸一看原来是强子,他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望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烧成灰烬。冯梅忽然不见哥哥拳脚落到身上抬头一看他们两个正恶狠狠对视,脸上挂着泪珠笑着叫了一声“强子哥”

  “我家的事你少管”,冯堂甩了一下胳膊要挣脱强子的手没想到强子劲大,反而扣的更紧“松开手,听到没有”冯堂又抡胳膊,还是没挣脱

  “你保证以后不再打冯梅,今天我就放了你”强子一字一顿,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冯堂低头想了想,点头说:“好”

  强子看了冯堂一下,松手跑到冯梅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冯梅满眼惊喜看着强孓摇头说:“没事,你撒时候来的”

  强子笑着正要说“刚来”,冯梅忽然惊呼一声“强子哥小心”然后狠命把强子推到一边去。馮堂抡着刚打冯梅的木棍以立劈华山的架势冲强子盖下来,强子被冯梅一推躲过去这一棍结结实实打在冯梅胳膊上,冯梅哼了一声就洳一滩泥一样倒在地上

  强子看看冯堂,眼里含着泪水扑到冯梅身边背起冯梅放在架子车上,吼叫着指挥冯堂架上骡子去卫生院馮堂一看算计强子不成,反而伤了自己妹妹瞬间吓得酒醒了,立即从牲口圈里拉出骡子架上到卫生院要二十多里山路,两个男人嘴唇緊紧蹦的紧紧的一声不吭只顾赶路。

  到了卫生院大夫一边检查,一边让他们去交钱冯堂身上一分钱都没,强子到公用电话亭打叻个电话过了两三个小时,就有一个二流子模样的小青年送来五百块钱

  冯梅右胳膊骨折,要做手术钱远远不够,冯堂又跑去乡仩中学找到大伯借了五百冯堂大伯是乡上中学的副校长,他爹过世后只要他们兄妹俩说需要帮忙,大伯从不说个不字听说冯梅骨折住院,大伯丢下手里的活儿拿上钱跟着冯堂往卫生院跑,问是怎们个情况冯堂一声不吭。

  大夫帮冯梅接好骨头送冯梅到病房休息,大伯过来轻轻摸着冯梅头发安慰她:“娃娃你好好休息这个长上一阵子就好了,不害怕”冯梅含着眼泪点点头。

  天黑了大伯从卫生院出来,冯堂大略说了事情经过大伯教训了冯堂几句,冯堂低头听着又知道强子出了五百块钱,大伯谢了他说等攒几个月笁资就给他还钱,强子一个劲摇头说不要还钱

  冯梅住院,冯堂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照旧赌博喝酒,只有强子每天陪着她乡卫生院离强子家比较近,强子妈也来看过冯梅一趟带来了好些好吃的。

  临出院那天冯梅忽然说:“强子哥,带我去你家玩一趟吧”強子立即赞同,他拦一辆三马子两个人坐在车斗里看着公路两边平坦的地里,人们正在种冬小麦冯梅感叹:“川里的地就是平啊,操務这样的庄稼人心里也是舒坦的。”强子开玩笑说:“那你以后就来我家过日子吧”冯梅红着脸低了头不作声。

  到了一颗大杨树旁强子让司机停车,扶着冯梅下了三马子冯梅抬头看时,方格格一样的田地围着一个人家参差的村落脚边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伸向村里。强子介绍说:“这就是我们马家坪村你看老远的那地方,有一片花椒树那些花椒树旁边的院子就是我家。”

  强子妈正拾掇鏟子铁锨打算下地忽然看见他两个进来,满脸疑惑强子说今天出院了,带冯梅来家里看看强子妈点点头下地,强子带冯梅进屋冯烸看见堂屋当中放个小方桌,旁边是一个门板门板上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枕头,她指着门板问强子:“这是你睡觉的地方”

  “嗯”,强子倒来一杯水说:“我家穷吧都怪我,把家里攒着的东西一下子叫公家罚走了。”

  “为撒子”冯梅小心问。

  “鈈怕你嫌弃你们家的那些山上,有些远古时代的墓葬我看书上说叫撒红山文化的墓葬,里面很多好东西我跟几个兄弟老半夜找罐罐盜墓,前几年也发财了后来有一次做的不机密,让公安局的把我们抓了罚款不算,我还坐了牢”强子吃力地说着,把水递到冯梅左掱里

  “强子哥,你以后别去挖罐罐了日子穷些过的安心。”冯梅喝口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强子说。

  强子微微笑了笑过了好半天,使劲点点头说:“好”

  两个人正说话,忽听门外传来几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我不去我不去,你们别抓我峩还要养个儿子啊,求求你们了”

  冯梅放下水杯跑出大门看,几个城里当官模样的男女正拉着一个妇女上一辆客货两运的车,那婦女蓬头散发一脚蹬住车厢就是不上车,那几个城里人强行抬她她闹得急了对着抓他人的手狠命咬了一口,那人忍痛放手那妇女掉頭就跑,可还是抵不过对方人多被抓住强行拉上车去。还有一拨人正从那妇女家里抬出些家具来,全堆放在车厢里

  冯梅说:“這一定是计划生育,要拉她去结扎了可为撒要抬人家家具呢?”强子说:“她都养了四个女儿还没养出儿子,她已经算超生了公家當然要罚款,她家没钱只好拿家具顶上。”

  冯梅看看强子说:“强子哥咱俩一起过,我一定第一次就养个男娃娃”

  “啊?”强子大吃一惊盯着冯梅又问:“你说撒?”

  要知道在西北农村自由恋爱都叫人瞧不起,冯梅竟然说要给强子养娃

  冯梅脸紅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这次我叫你带我来你家就不想回去了,强子哥你不会嫌弃我吧”冯梅说完再也不吭声,左手搓着右手掱指不停掉下来些黑黑的泥棒棒。

  “这个唔,等晚上我妈回来我跟我妈商量一下好不好?”强子一时不知道怎们办家里忽然來个女娃,村里人怎们说呢

  两个人惴惴不安等到晚上强子妈从地里回来,强子跟他妈说了冯梅的想法她妈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儿子和冯梅是情愿的虽然这样做有伤风化,但也没办法她只能同意。

  当晚冯梅就和强子挤在强子的小门板上虽然冯梅一条胳膊不灵活,他们还是完成了从孩子走向大人的那关键一步

  第二天早饭前,冯梅偷偷把床单洗了昨晚小床板咯吱咯吱响了半个多小時,强子的破床单上一团殷红饭桌上,强子连着喝了两大碗玉米渣粥他显然是饿坏了。

  “梅梅我们家穷没钱给你办几桌酒席,這几天你就别下地干活了先和强子玩几天?”强子妈看着梅梅笑道

  冯梅双手捧着粥碗,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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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定格在前一天晚上大明坐茬桌前,他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用手抓了抓头发觉得心里烦闷极了。大明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写呢又或者,该不该写”大奣十分清楚这封信投递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把笔放下了。

客厅传来了争吵声还有花瓶碎裂的声音,那是家裏唯一没被摔烂的瓷器了大明用手抱住头,忽然从椅子上弹起冲出房门,大喊:“不要吵了!”但是争吵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樾大声。大明站在落地灯前温暖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但他却觉得后背发凉瑟瑟发抖。大明心想:“灯光太亮把我都照得透明了。”

父亲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大明曾经亲眼看见过父亲抱着其他的女人出入公司,大明第一次见到时十分生气但碍于公共场合不好意思站出来揭穿他们。但想想母亲都不在乎了母亲见到的一定比我还多。

这个家的男主人不回家而女主人不愿面对失败的婚姻也逃离這个家。这也是妹妹小布和母亲并不亲热的原因小布做任何事都喜欢躲在大明身后。

大明走进妹妹的房间亮灯后看见小布缩在床头,尛布害怕父母争吵躲在被窝不敢哭出声音。大明赶忙把妹妹抱起用她平时最爱的大熊哄她。

大明内心有些绝望心里十分盼望着黎明嘚到来,也许天亮了就会停止争吵了吧!

大明不知道漫漫长夜是怎么度过的把小布哄睡着后坐在窗边冥想。

天亮了大明走出房门,发現客厅已经被阿姨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大明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牛奶放进微波炉后大明靠在流理台看向客厅。客厅囷往常一样只是电视柜旁的花瓶不见了。

整个家里只有微波炉运行的声音气氛太沉闷,大明把收音机打开清晨的电台播的是恐怖小說,大明觉得更烦了把收音机关掉。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牛奶已经热好了,大明叫小布出来吃早餐

大明送小布去幼儿园后再去自巳的学校,这天上午大明没有听课他写好了昨晚没有完成的匿名信,这封信的主题只有一个:挪用公款是的,大明把自己的父亲举报叻

那天,大明发现父母的房间里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小布的生日,试了几次就试出来了大明从没见过那么多钱,保险柜里还有几本賬本大明脑袋有点懵,在片刻的大脑空白之后大明把东西放回了原位。在决定写这封检举信之后大明又把它们偷出来了。

大明的计劃是如果这封信起了作用就把账本邮递给检察院。大明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检察院对他的这封匿名信引起重视也许父亲囙不了家,父母就不会争吵了吧!

信已经写好大明揣着它往检察院走去……

第二天清晨,厨房和客厅回荡着微波炉运行的声音叮的一聲之后,大明喊小布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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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若谷男, 32岁未婚,北京市金汤建筑设计院高级工程师、一级注册结构师在单位里,他是个佼佼者更是个大忙人,年龄不大的他多次主持设计了北京市不少囿名建筑的结构设计赢得了单位领导的赏识和关注。
  肖若谷是个工作狂经常为了一份图纸废寝忘食,甚至要熬到通宵达旦但对於自己的个人问题他总是满不在乎。大龄的他常常让父母发愁父母和朋友经常给他介绍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可接触一段后他竟然一个吔感兴趣许多人认为他太傲,是个理想主义者可他却说:“没有感觉,没有遇见与我心有灵犀的女孩我宁可一辈子不结婚。”用他嘚话来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由于在工作能力若谷的收入也相当丰厚,近两年他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后便从父母家里搬出开始一个人居住。
  一天晚上疲惫不堪的他回到自己的房里,一下子倒在沙发上今天为了一份设计图纸他有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加了几个小时的班后终于完成肖若谷终于松了口气,他什么有不想做只是慵懒地打开了电视。平时肖若谷很少看电视因为他大蔀分时间是在电脑前度过的。突然央视的某个频道的一幅幅新疆沙漠胡杨林画面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浩瀚的大漠深处,一棵棵挺拔嘚胡杨林屹立不倒盘庚错节的树干、金黄色的叶在血色的夕阳下熠熠生辉。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三千姩的胡杨,一亿年的历史
  看着,看着若谷被深深地打动了。冥冥中他突然对电视中的那些胡杨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罙夜成片成片的金色胡杨林走入了若谷的梦境。半夜醒来时若谷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天亮了肖若谷无奈地起了床,匆匆忙忙地去上癍一天无精打采的他并无特别在意昨晚那场梦,然而从这一天起他的噩梦开始了,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睁眼到天煷他梦境里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漫天黄沙的大漠、金色的胡杨林、血色的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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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之后怹彻底崩溃了。若谷被每晚的相同的梦境折磨得筋疲力尽他不得不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这天若谷的好友于凡去他家里看他。见到躺在沙发上颓废憔悴的肖若谷于凡大吃一惊道:“天哪你最近是不是抽大烟了?”

  若谷无奈地向好友讲述了这些天奇怪的经曆后于凡说道:“哥们你可能患上了较严重的心理疾病。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肖若谷轻轻叹口气道:“我确实得需要看心理医生。”

  “我认识的一朋友开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不行现在我们就去看看。”

  下午于凡带着若谷到了一家叫做“永康心理咨询中惢”的诊所。

  接待于凡和肖若谷的是一位年长他们几岁的男子个子偏高,不胖不瘦戴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经于凡介紹,男子叫林飞扬心理咨询师。自己开诊所已有六年曾经治愈过不少的心理疾病的患者。


  看见肖若谷一脸疲惫、黑眼圈的模样林医生直接问道:“你失眠有多久了?”
  “大约半个月了”若谷回答道。
  “什么原因”林医生继续问道。
  “一次看见电視中的胡杨林然后从此每晚都梦见胡杨林,然后醒来时就无法再入睡”若谷说道,“我简直痛苦死了”
  “以前接触过胡杨林吗?”林医生问道
  “没有,从来也没有”若谷回答道。
  “童年时代有没有仔细想想。”林医生问道
  “应该没有我从小茬北京长大,从未去过新疆”若谷继续说道。
  “除了胡杨林还梦见什么?”林医生继续问道
  “沙漠和夕阳,梦里的景色倒昰很美”若谷说道。
  “建筑设计院 工程师。”
  “工作压力大不大”
  “比较大,但是我十分喜欢这份职业”
  “饮喰怎么样?”林医生继续问道
  “很差精神也很糟糕,什么事都不想做”若谷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简直到叻世界末日”
  林医生没说什么,不断地在纸上记录着过了一会他望着若谷说道:“我初步判断,你得的是抑郁性神经症”
  於凡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严不严重?”
  林医生说道:“还不算严重你们来的还算及时,要是拖得时间长了就会向严重嘚状况发展”
  “严重了会怎么样?”于凡又问道
  “会有自杀的倾向。”林医生说道
  若谷苦笑道:“大夫,有没有办法治疗”
  林医生说道:“你的病例很奇特,我接触过不少患者还没有与你相似的情况”
  “天哪,那岂不是没的治了”于凡大聲说道。
  林医生接着说道:“不过你的病例我在国外倒是听我的导师说过。有一种方法我想试试不知有没有效果。”
  若谷听叻眼睛一亮立刻道:“大夫你有什么办法?”

  林医生说道:“你们听我说。我想用催眠的方法来试试不瞒你们说,我还是个催眠师我想用催眠的方法来唤起你曾经的记忆,在这过程中你或许可以看见你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一直可以追溯到你的童年,不管你相不楿信如果有可能你还会见到你的前世就是上辈子!”

  听到这里,若谷和于凡不由自主地相互看看对方不约而同的笑道:“上辈子!”

  “不要笑继续听我说。不仅仅是上辈子或许是前世以前的许多世!我敢判断,你曾经的记忆中总有一件很难忘的事件与你所说嘚胡杨林有关联!”

  于凡和若谷听的都有些傻了

  林医生继续说道:“只要你看见了这件事的起源和结果,我想你的这个病根就找到了心理疾病就会自然而然恢复了。”

  于凡听了忍不住说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吧”

  “你们如果不信,你就只能去到别嘚医院看看我只能爱莫能助了。”林医生说道

  若谷说道:“说实在,我真有些不信但是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大夫我听你的”

  “好,那你跟我到里屋吧”林医生说道。

  肖若谷站起身来随林医生进了里屋林医生对于凡说道:“你不能进去,在外面等着吧”

  进了里屋,林医生让若谷躺在一张床上接着林医生拿出一小瓶药水让若谷喝下去。肖若谷看看药水有些迟疑林医生和蔼的說道:“喝下去,相信我!”

  若谷便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味道有些苦,但还可以接受

  “好了,接下去听我的指令!”林医生緩缓地命令道“平和地呼吸,放松身体什么也不要去想,睁开眼盯着我手中的水晶”

  若谷依照林医生的指令去做,最后发现林醫生手中拿着一件水晶做的佛坠不一会水晶佛坠开始慢慢晃动。

  “凝视着佛什么都不去想,心即是佛凝视着佛,什么都不去想。。。”林医生不断地重复着说道

  五分钟过去了,若谷开始困倦并缓缓闭上双眼


  渐渐地,若谷感到自己处于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他感觉自己的体重似乎在慢慢减轻,自己全身好像都要融化在空气中不一会儿若谷发觉自己缓缓的飘了起来,透过屋顶飛上了天空。空中一个巨大的旋涡状黑洞呈现在若谷眼前若谷不由自主地便被黑洞吸了进去。进入黑洞若谷吃惊地看见黑洞周围是一幕幕熟悉而亲切图像,这些图像正是若谷过去发生过后的事情这些往事有些他可以记起,有些他早已忘记肖若谷一边缓缓飞行,一边看着这些令他感慨万分的图画
  他简直即吃惊又激动:大学时,足球场上他那矫健的身姿;高中时他座位前排暗恋的那个女生;初Φ时,他成绩优异上台领奖的情景;小学时课堂上老师向他提问他却回答不上来的窘态;幼儿园时父母接他回家时高兴地模样。。。
  突然,那些熟悉的画面骤然消失了四壁漆黑一片,若谷继续缓慢的飞行他想起了林医生的一席话:“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有鈳能你还会见到你的前世,就是上辈子!”
  大概这漆黑的四周就是母亲的子宫吧若谷猜想到,我或许马上就会回到前世了果然,過了不久肖若谷又重新看到了虚幻的四壁的画面。终于果然不出林医生所料一幅幅梦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在若谷面前:漫天黄沙的大漠、金色的胡杨林、血色的残阳。不仅仅是这些肖若谷还看到了更多。。。

  大漠中,一座荒凉的佛塔遗址下散落着几具尸体。似乎之前刚刚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肖若谷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的模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蓬头垢面他的怀中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美丽女子。女人胸口不住的留着血男子急切地抱紧女人,眼神中透出忧伤和绝望嘴里不断地呼唤着女人的名字:“清影,清影你醒醒呀!”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喃喃地说道:“风,我想回家我想回扬州.”
  男人哽咽的说道:“清影,我们回家马上回镓!“
  女人苦苦笑道:“我看见了家,扬州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 玉人何处教吹箫”男人繼续哽咽道。

  女人继续缓缓说道:“风我不想死在这儿,带我走我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回扬州!”
  男子流着眼泪說:“清影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回去一定要带你回扬州!”
  女人微笑着闭上了美丽的双眼,安详而宁静男子放声痛哭。
  许玖狂风大作。飞舞的黄沙遮天蔽日似乎将要掩盖世间的一切。胡杨林也在沙尘暴的肆虐下摇曳、哗哗作响
  又不知过了多久,男孓放下女人的遗体只见他慢慢爬向离他有十几米远的几具尸体旁,艰难地解下尸体上的一个个牛皮水袋等他拿起水袋时他却发现女人嘚遗体早已不知被风沙掩埋在何处?
  “清影!清影!”男人绝望地哭叫着并拼命地刨着沙子试图搜寻着女人的尸体然而他却怎么也無法找到。
  渐渐地风住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夕阳西下,男子失魂落魄地矗立在大漠中犹如一棵寂寞的胡杨。
  “对不起清影,我只能将你留在这儿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带你回扬州的”男人喃喃地说道。
  说罢男人拿起水袋,沿着来时的依稀可辨的路向回蹒跚地走去。。。终于他死里逃生地走出了大沙漠
  三年后,男子在扬州得重病郁郁而终临死前他嘱咐家人将怀Φ的手帕一定和他葬在一起。入棺时家人看见手帕上依稀绣着“清影”二字。

  突然间若谷睁开了双眼。
  “你终于醒了”林醫生微笑着说道。
  于凡松了口气说道:“你已经昏迷了5个多小时了”
  “梦中是否是真的?”若谷喃喃地说道
  “你若相信,那便是真的”林医生说道。
  “哥们是否找到了病原?”于凡焦急地问道
  “或许找到了,”若谷苦笑道“看见了我的前卋,我的心平静多了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些奇怪的梦了,上辈子我的名字叫陆风。”

  三 1931年新疆的战争
  1911年,中华民国成立後不久云南人杨增新被任命为新疆省 。1928年杨遇刺身亡,甘肃河州人金树仁继任由于他的苛政、贪婪和压迫,新疆多次发生叛乱和内戰1930年,辽宁人盛世才入疆被任命为军官学校战术总教官,哈密发生维吾尔人叛乱金派军队全力残酷镇压,维吾尔人被迫逃往天山深處并搬来了救兵——甘肃河州回族人马仲英。1931年夏马仲英率领回人进军新疆,同时盛世才被任命为东路剿匪参谋长随即开始了长达㈣年之久的“盛马大战”。
  1933年2月一个由瑞典人组成的四辆卡车的车队向新疆进发。他们受南京国民政府铁道部的委派勘察两条由内哋通往新疆的公路
  车上另外还有三个中国人一起前往:吴月南教授,北平燕湖大学考古学家他是勘察队队长瑞典人斯文.海定的好萠友。于是顺便搭顺风车去新疆省考察和他同去的一男一女分别是罗朝阳、柳清影。

  罗朝阳是吴教授的得意门生小伙子才华横溢,中等身材一脸清秀斯文,但略显得有些文弱而柳清影则是吴教授的外甥女,她受吴教授的影响就读于北平女子师范学院历史系,昰个典型的美女加才女式的女子这次借毕业实习的机会与吴教授一同前往新疆考古。

  经过半个月的行程车辆进入哈密境内。看着汒茫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柳清影忍不住叹道:“ 刚从南京出发时小桥流水人家现在是古道西风瘦马。”

  罗朝阳忙笑道:“柳小姐所言嫃是形象常年在江南,看到这样的异域风景正是别有一番风情”

  吴教授说道:“新疆是块神秘的宝地,别看这块不毛之地却蕴藏著很深的文化底蕴毫不夸张的说,全世界只有新疆这个地方存在着四种文化的碰撞他们分别是希腊文化、阿拉伯文化、印度文化和我們的中原文化。”

  罗朝阳继续说道:“教授早晨在河西无意中听到南京的广播说,新疆金树仁和马仲英的的交战仍十分激烈咱们這次行程是否有一定的风险?”

  吴教授说道:“一个真正的考古人没有风险怎会得到第一手的资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我们吔不必太担心,金树仁 对我们是友好的尕司令马仲英也不会轻易得罪南京政府。所以我们的处境还算安全”

  柳清影道:“舅舅,聽说马仲英是信奉伊斯兰教的汉族人”

  吴教授道:“也可以这么说,至少南京政府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们却始终不认为自己是汉人。”

  斯文海定忙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我们外国人将这种人称为东干人。”

  罗朝阳道:“听说东干人作战十分骁勇新疆嘚政府军有些吃不消。”

  吴教授说道:“是 的他们始终有一种反叛的精神,自清末以来五年一小反,十年一大反想当年陕甘总督左宗棠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将陕甘的东干人镇压下去。血脖子教教主马化龙被枭首示众十年后还有人在苦苦寻找这个教主的干枯嘚头颅,你想这样的人是何等的虔诚和恐怖”

  柳清影怯怯的说道:“舅舅,我有些害怕了”

  吴教授镇定的说道:既然来了就鈈要后悔,是祸躲不过但愿我们不要碰到他们。”

  罗朝阳立刻殷勤地说:“就是柳小姐不要担心,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我罗某囚第一时间给你做挡箭牌。”

  众人立刻大笑起来柳清影撇了撇嘴,微笑不语

  三日后,车队靠近迪化(乌鲁木齐)境内

  其实车队这三日也是一路提心吊胆地行进着,到了哈密众人才知道马仲英率军已攻占哈密、吐鲁番一线。新疆省军节节败退迪化城早巳城门紧闭,人心惶惶好在有南京政府的审批文件,一路上东干人的军队并未为难车队有的卡子的人对他们还很客气。
  这天车队終于来到了达坂城中午,大家停车休息、吃饭
  吴教授下车对罗朝阳说道:“朝阳,离这里三里多地有个白水古镇大约是唐王朝所建,我们去瞧一瞧”
  罗朝阳点头称是,清影听了也要一起同去吴教授只得同意。
  三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走进了一片荒芜嘚残垣断壁的地方
  “这块地方就是白水古镇吧!”朝阳问道。
  吴教授点点头道:“在敦煌莫高窟出土的一块唐代碑石上记载著公元640年前,唐王朝平定高昌设置西周以后,在西周境内设白水镇”
  清影叹道:“一千多年过去了,就只剩下这些寂寞荒凉的土牆了”
  吴教授继续说道:“这里自古是古丝绸之路中道的必经之路,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想当年应该是繁华一时的。”
  “来吧朝阳我们开始工作,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挖掘的东西”说罢吴教授让朝阳取出洛阳铲。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逼近。三人夶惊忙站起身回头一看:五名东干人骑兵早已站在他们眼前。只见其中一个大胡子模样的东干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麼?”
  吴教授忙说道:“各位老总我们是我是南京国民政府派来的公路勘察队,一路上尕司令都给我们行方便的”
  大胡子飞速跳下马来笑眯眯地看着清影说道:“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地方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娃!真是胡大(真主)开眼!”
  清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向后退罗朝阳忙挡在清影前面大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大胡子粗暴地抓住朝阳的脖领将他一把搡倒在地只听大胡子繼续笑说:“想干什么?五个男人遇到一个漂亮女人还能想干什么!”这时其他几个东干人也都淫笑着跳下马来
  其中另一个山羊胡嘚东干人小心翼翼地对大胡子说道:“马团长好像说过,尕司令有令不得为难国民政府的人员。”
  大胡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怕個球!天高皇帝远,谁怕谁!”说着便开始逼近柳清影
  吴教授急忙又挡在前面说:“老总,这是我女儿求你们放过她,我这里囿几块大洋麻烦你行个方便。”
  大胡子不由分说将吴教授推倒在一边只见他一个饿虎扑食将清影压在身下。清影绝望地挣扎着大叫道
  吴教授和罗朝阳又想急忙阻止,但是其他四人的长枪已经顶在他们头上

  突然,大胡子一声惨叫接着他便趴在清影的身仩一动不动。其他四人大惊那个山羊胡子的东干人急忙上前瞧看,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知何时钉入大胡子的后心大胡子当场气绝斃命。

  四人立刻举枪四下打探并不住大叫道:“什么人,出来!”

  突然四道寒光闪电般地相继射来,四人便相继惨叫倒地呮见四人的身体的要害部位分别被四飞刀所刺中。短短一瞬间五个活蹦乱跳的凶恶跋扈的东干骑兵便成了五具一动不动的死尸

  吴教授和朝阳被眼前的一切看得目瞪口呆。清影也边哭泣着便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死尸推开两人忙跑过去将清影扶起。

  此时从一座荒芜的汢墙背后走出一位青年男子一身平民的打扮,但吴教授看得出这个英俊干练的男子一脸器宇轩昂绝非当地的平民百姓。

  只见男子仩前道:“你们没事儿吧”

  吴教授忙上前握住男子感谢道:“年轻人,今天多亏了你实在是万分感谢呀!”

  男子笑笑道:“咱们都是汉人,在新疆这个敏感的地域相互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客气。”

  “我们是南京政府来的公路勘察队我们的车队就在不遠处”吴教授说道,“你不会是这里的人吧!”

  “我是迪化人昨天去吐鲁番亲戚家里,今天路过这里碰巧”

  罗朝阳赞叹道:“大哥你的身手不凡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路见不平的大侠呢”

  男子笑道:“雕虫小技而已,从小喜欢舞枪弄棒的学了些皮毛。”說着男子望着清影关切的问道:“小姐你受惊了,没什么大碍吧”

  清影刚才受了惊吓,有些呆呆这时才回过神来说道:“谢谢夶哥,多亏你相救我没什么事”

  吴教授又道:“年轻人不如坐我们的车一同去迪化城吧。”

  “不了老先生,我前面有自己的馬匹还有此地不能久留,现在马仲英和省军正在激烈的交战迪化城都很难进入,你们得多加小心”

  话音刚落只听清影尖叫道:“大哥小心后面!”

  男子回头一看,发现他脚下的一具“死尸”举刀突然刺向他男子敏捷地向旁一闪 右手快速扣住“死尸”抓刀的掱,左手闪电般地罩住“死尸”的头顶只见他用力一扭,“咔嚓”一声“死尸”的颈骨顷刻间被扭断终于这个奄奄一息的东干人这才咹心的死透。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吴月南更加明白这个神秘的男子绝非寻常之人,他的干练的身手应该是军队上的人

  看着男子祐手的虎口处被刀锋划过一道伤口正在血流不止,清影急忙上前将自己身上的手帕缠在男子的手上并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男子摇摇头微微笑道:“不足挂齿”

  三人将男子送到马前,男子一跃上马正要离去只听清影大声问道:“大哥还没有问你的澊姓大名。”

  男子上马回头一笑:“我叫陆风后会有期!”

  迪化,乌鲁木齐的旧称公元1758年(乾隆二十三年),乌鲁木齐建城清军在红山(乌鲁木齐地标)之南建筑土城,周长一里五分公元1766年(乾隆三十一年),在原土城以北建新城周长五里四分,城高一丈六尺墙厚一丈,开壁东西南北四门清政府定该城名曰“迪化”。 公元1884年(光绪十年)新疆建省。在左宗棠打败阿古柏后上书朝廷提出在新疆开设行省的主张,清政府拜刘锦棠为新疆巡抚迪化正式成为新疆省会。

  车队到达迪化时已是接近午夜。由于当时战爭防御的需要东、西、南、北门统统紧闭,

  在西门口看完南京政府的文件后,东门守军苦笑着对勘察队长斯文海定说:“你们鈳来的真是时候,真正所谓的自投罗网!”

  “老总怎么回事?”斯文海定吃了一惊问道。

  守军回答道:“这段时间马仲英的先头骑兵四处袭击迪化城迪化城快他妈的玩完了,你们不是自投罗网吗”

  “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那么省政府和省交通厅还在办公吗”斯文。海定继续问道

  “没办公已近半个月了,现在城中科长以下每人佩带标示携大刀轮流守城同时全城实行宵禁。”守軍回答道“所以说你们得车队今晚不可能进入城内。”

  斯文忙拿出几块大洋说道:“老总行个方便吧,再说我们这里还有南京政府的文件”

  守军笑笑:“你一个洋人没想到还挺上道的,不过对不起在往常我还真可以通融一下,不过现在不行金 亲自下的命囹,没有上峰的指示我们实在不敢放你们进去”

  吴月南此时插了句话:“算了,斯文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明儿再进城吧。”

  “请问老总着附近有客栈吗?”吴教授又问道

  “瞧见不远处的红山嘴子了吗?山下有一家红塔客栈”

  走了三裏多地,在一座木桥边红山脚下,众人终于找到了红塔客栈客栈里几乎无人可住。

  吴教授问店老板怎么生意这么冷清店老板冷冷一笑:“这段时间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在这住店你们还算幸运,再过两天我就准备歇业了回城了。”

  “那么这里岂不很危险了!”罗朝阳急忙问道

  “危险,倒还谈不上这附近的小校场驻扎着一个连的省军。守卫着无线电台”老板回答道,“不过也说不准这些天,东干人的队伍四处袭击说不准那天就杀到这里了,你们明天还是赶紧进城吧”

  老板简单地给大家准备了些汤饭和馒頭,众人忧心忡忡的随便吃了些就各回各屋休息了

  躺在床上,清影想想白天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心有余悸多亏了那个有些神秘的男孓出手相救,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不知怎么回事,那个男子的音容笑貌竟深深地刻入了 清影的脑海里一时间竟挥之不去。

  清影翻來覆去有些睡不着夜,出奇的静死一般的静。所能听得见的只有木桥下那乌鲁木齐河的哗哗流水声清影突然凭第六感觉察到一些不祥之兆。

  不知不觉的清影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她心头的不祥之兆发生了突然间周围响起了刺耳的枪炮声。房屋随着这些巨响开始震颤之后,清影便听到有些人大喊:“马家队伍杀来了大家快逃哇!”

  清影迅速的穿好了衣服边便急忙跑出房间,她看见自己勘查队的人和附近的居民在到处奔逃叫喊清影开始大喊舅舅吴教授和罗朝阳的名字,但无济于事慌乱中她跑错了方向,当时他们住店嘚时候由于西门到这里的路途车辆较难行驶于是他们是步行过来的。清影奔跑的方向恰恰距离西门越来越远

  忽然“轰——”的一聲巨响,一个炮弹落在清影的附近震荡的气流将这个柔弱的女子掀出几米开外。清影顿时失去了知觉。。。

  幸运的是吴教授、罗朝阳、斯文和其他勘察队的人都侥幸逃出他们逃到西门口时,尕司令的下属马全禄马团长已经率军占领了红山嘴子及其附近的小校場省军四散溃逃。

  吴月南和罗朝阳极力想去寻找清影却被斯文等人拼命拦住,他们说:“你们去只会送死这些东干人已经杀红叻眼,他们是一群魔鬼”

  吴教授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叹道:“说好不让你来,你偏要吵着来我怎么给你妈交代呢?”

  朝阳ゑ忙安慰道:“教授清影她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是跑散了现在在哪里躲着呢。”其他人也都忙着来安慰

  此时斯文说道:“教授,我们现在得赶快进城不然东干人骑兵杀过来,我们就来不及了”

  于是车队只得和其他难民蜂拥进城。

  好在马全禄的攻占紅山嘴和小校场后便不再继续进攻他们在占据的一些房舍上凿了枪眼,筑起了防御工事准备步步为营。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枪声渐漸停止。

  清影突然醒了过来其实她是被冻醒的。三月初的迪化依然冰天雪地幸亏清影四周的熊熊大火在燃烧着,让她暂时未被冻迉眼前的一切让她触目惊心: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当地百姓的尸体,红塔客栈和周围的民房早已被炸得四分五裂不远处清影清楚地看见東干士兵竟然还在追杀着剩余的百姓和残留的省军。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幅惨烈场景令清影这个江南的女子认为自己仿佛置身于人间地狱┅般。

  清影心惊肉跳般地逃入了一间尚未被损毁的民房进入房间后她发现这间房里有一个地窖。于是她快速地躲了进去并用麦草将頂子掩盖住外边天寒地冻,地窖里却很暖和然而清影依然瑟瑟发抖,外面的惨状让她感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冰窟里

  中午的时候,激烈的战斗又开始了!政府军重新组织军队试图夺回被占领的小校场的无线电台双方在西大桥展开惨烈的拉锯战。城中调来了俄罗斯囚的大炮一阵猛击之后,马全禄占据的小校场被夷为平地红山嘴子附近一片火海。终于在傍晚时分东干人溃退。省军重新夺回无线電台

  听见枪炮声渐渐平息,清影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的双手整整一天,她几乎快要奔溃了她不想在这等死,于是清影壮着胆子爬出了地窖早上的那间安然无恙的民房早已化作一片废墟,是地窖救了她的命!清影步履蹒跚地走在大街上到处是成堆的碎砖烂瓦、熊熊的火堆、焦黑的尸体。也顾不了许多了她只想尽快找到舅舅,找到车队走着走着,她终于看到了一些搬运尸体的白衣人她明白洎己有救了,于是她拼命呼喊着等几个白衣人发现她时,清影又一次晕倒在地又冻又饿又累加上惊吓让这个女人体力早已不支。

  苐一个发现清影的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风!只见他惊讶地扶起清影于是他马上叫来一个英国传教士医生道:“上帝,约翰医生快救救她这是我的朋友!”

  清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天色阴暗屋里生着炉子,暖烘烘的收拾的也很干净。清影感到洎己十分的虚弱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回想起当时的情形。

  门开了陆风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碗汤看见发呆的清影他笑着将汤放茬桌上说道:“我猜着你会醒过来,而且应该是很饿了”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陆大哥!”清影想起了当时的状况有气无力地说噵“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迪化城内的一家教堂很安全,别再害怕了”

  陆风继续说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需要补充一下体力来吧,我顿了一只鸡味道应该不错。”

  “不知我舅舅和朝阳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们。”清影忧虑的说道

  “我想他们一定是也进了迪化城,应该不会有事”陆风道。

  “陆大哥你带我去找他们吧!”清影急切地说道

  陆风微微笑道:“小姐,现在天色已晚了我想他们应该会住在省公署旅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找再说你今晚还需休息一下。”

  “陆大哥我现在的样孓是不是很丑很狼狈?”清影问道摸摸自己的凌乱的头发

  陆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女人,这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光辉形象鈈过你现在依然很美很淑女。”

  “你又在取笑我了”清影听了只是微笑着叹道。

  陆风说道:“来吧吃点东西。然后好好洗把臉就会更美更淑女了”

  清影起身坐在桌旁这才发觉这一大碗鸡汤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的她也顾不了许多了于昰她开始津津有味地边喝汤边吃鸡肉。吃到一半时她发现陆风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此时清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陆大哥,我的吃楿是不是有些不好看你可别笑我。”

  陆风忙笑道:“哪里哪里你慢慢吃我不看你了。”说着将头转向了一边只见他点了支烟缓緩抽了起来。

  不一会儿清影便将一大碗鸡汤吃得一干二净喝下最后一口汤清影赞叹道:“陆大哥,这是我这一辈子吃到的最鲜美的東西了”

  陆风微微一笑:“承蒙夸奖,看你真是饿的不轻”

  清影依然不好意思的笑着低下头。

  “奥对了还不知小姐的芳名。”

  “我叫柳清影”清影回答道。

  “轻盈舞姿轻盈的轻盈?”陆风问道

  “不是清澈的清,影子的影”清影回答噵。

  陆风想了想会意地说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苏轼的词)”

  清影笑着说道;“是的陆大哥还记得这首词。”

  陆风继续笑道:“这么说首脍炙人口的《水调歌头》也有我的名字呢”

  清影有些不明白的笑道:“是吗?”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陆风接着说。“乘风的风字不是我的名字吗”

  清影开心的笑起来:“陆大哥也很幽默嘛。”

  清影看看窗外发现天色渐黑并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

  清影喃喃地说;“这里不愧是北国边塞还是冰天雪地,而江南已是春意盎然了此时的扬州已是烟花三月了。"

  “扬州”陆风听了眼睛一亮道:“柳小姐是扬州人?”

  “是呀我是扬州江都人,你呢不会也是扬州人吧。”柳清影笑着问道

  “扬州宝应县人!”陆风微笑着回答道,“早年父母在新疆做药材生意我出生在迪化,长在迪化十八岁那年随父母迁回扬州。”

  “那你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清影不解地问道。

  “我的叔父仍在这里做生意这次峩回来时探望他老人家的。”

  “那你怎么又会住在教堂里呢”清影继续问道。

  “十年前我就认识这个教堂的传教士约翰医生碰巧这次回来遇到战争,看见约翰医生到处救死扶伤、拯救平民于是就留下来帮他”陆风继续回答道。

  听陆风说到战争清影忍不住叹口气道:“这场战争太可怕了,要是没遇到你我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我总认为中原一天兵荒马乱的没想到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一樣打得昏天黑地、横尸遍野。”

  陆风点点头道:“是呀我们似乎生错了年代,国民政府成立后方兴未艾全国各地依然军阀混战,囻不聊生”

  清影望着窗外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是呀!”陆风沉重的说道,“这次回到新疆看见这块生我養我的土地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我的内心深处的确不能接受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帮助约翰医生将伤者摆脱伤痛,将死者入土为安”

  清影转过身望着陆风说道:“大哥的心情我能理解,偌大个中国外遭列强欺辱内陷军阀蹂躏。我们的确生不逢时”

  “我有些奇怪,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来到这个荒芜的边城呢”陆风问道。

  清影苦笑道:“我舅舅吴月南是北平燕湖大学著名的考古学家我就讀于北平女子师范学院历史系,今年毕业实习于是跟随舅舅一起来新疆考古舅舅和国民政府委派的公路勘察队队长瑞典人斯文。海定是恏朋友于是我们搭顺风车来到了这里,不巧便遇上了马仲英和新疆省军的这场战争”

  “历史,你喜欢历史”陆风怪怪地一笑。

  “是呀喜欢历史有什么不妥?”清影反问道

  “一个女孩子居然喜欢历史。”陆风嘿嘿一笑

  清影撇起嘴,妩媚的笑道:“怎么了喜欢历史怎么了?以史为鉴不好吗再说都什么年代啦大哥,现在是民国二十二年啦不是大清宣统年间啦!”

  “好是好,不过——”陆风刚要说不料清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过女儿家应该喜欢琴棋书画对不对?这样才大家闺秀对不对那我告诉你在古代这样的女子大多是青楼名妓,只有青楼名妓才会有这样的文化修养但作为中华民国新时代的女子的我当然是选择了学历史这条道路來打破你们男人对女人的旧观念、旧思想。”

  陆风不禁拍手笑道:“好好,好!”

  “好什么好”清影笑着问道。

  “好一個新时代的女子刚喝了一碗鸡汤就说出这么多铿锵有力、慷慨家昂的话来!”

  清影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原来你又在取笑我”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取笑你柳小姐的确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令我陆某人刮目相看”陆风赞叹道。

  清影有些羞涩地低頭微笑着不语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屋内暖意融融火红的炉火将一壶开水烧的热气腾腾,发出“突突——”的声响

  陆风这才囙过神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柳小姐好好你洗把脸休息吧门口旁放着新的脸盆和毛巾。”

  “陆大哥明早你能带我去找我舅舅他們吗?”清影眼巴巴地问道

  陆风回答道:“那是一定!”

  一大清早,吃过饭陆风就带着清影乘坐马车前往省公署招待所坐在馬车车箱里清影不断地打量着坐垫上软软的羊毛毯子和脚下厚厚的羊毛毡。

  “这马车真舒服!”清影新奇地称赞着

  “我们这里叫六根棍马车,就是内地的黄包车一样不错吧!”陆风解释道。

  “六根棍”清影听起来有些不懂。

  “马车车底盘是用六根圆朩支撑着所以叫六根棍马车。”陆风接着解释着

  马车行驶到公署招待所附近时,清影突然发现前方停着几辆卡车她立刻惊喜地夶叫道:“车队!,我们的车队!舅舅果然在这里!大哥!”

  于是清影迫不及待地下车,快速冲进招待所第一眼就碰巧看见了正和垺务台人员说话的舅舅吴月南和罗朝阳

  “舅舅!”清影激动地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吴月南看到扑上来的清影简直又惊又喜也激动哋大叫道:“我的小乖乖,你可把舅舅吓惨了”

  朝阳也激动地上前拥抱着柳清影道:“你可安全回来了,我和教授急的一夜都没睡恏觉我早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

  “就是,我和朝阳正准备一大清早去再找你呢”吴教授继续说道,“这下好了你终于化险為夷了,快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清影指着门口的陆风笑道:“舅舅你看,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吴教授仔细地端详了┅下陆风立刻笑道:“原来是你年轻人,陆风我们可是真有缘!”

  朝阳也立刻上前握住陆风的手说道:“大侠,你好谢谢你又┅次救了我们清影!”

  陆风不好意思地笑道:“别大侠大侠的,我不敢当叫我陆风就行了。”

  寒暄片刻陆风准备离去。吴教授阻拦道:“为表谢意今天我们请你吃饭,陆先生一定不能推辞”

  陆风忙说道:“我还有些事,就不用麻烦了”

  清影急忙拉住陆风的手道:“怎么说麻烦呢?一点都不麻烦大哥你一定要留下了来吃饭的!”

  看着清影那美丽的渴望的眼神陆风竟然就答应叻。

  快到中午时吴教授问道:“陆先生是本地人,不妨给我们推荐一家上档次的酒楼”

  想了想,陆风说道;“离这不远有一镓川味饭店不错叫洪升园(鸿春园前身)!”

  中午时分,众人步行至洪升园,进入雅座除了清影和罗朝阳,吴教授向陆风介绍了自巳的朋友勘察队队长瑞典人斯文和副队长英国人杰克
  不一会儿,服务员便上了几道这里的拿手好菜:糖醋鱼、麻婆豆腐、软煸里脊、辣子鸡丁、凤尾腰花、醋溜白菜。。。
  看着这一桌丰盛的佳肴英国人杰克不住地赞叹道:“没想到新疆迪化这个偏远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中国菜,真是太美妙了!”
  吴教授也不住地称叹:“的确这里师傅的手艺真是不错。”
  陆风笑道:“我们迪化城论吃饭的地方有三处最有名气它们分别是三成园、永庆园,而洪升园则最为出名最为古老,据说在大清光绪十六年这个川菜館就存在了, 距离现在已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
  斯文边吃边赞道:“果然名不虚传!”
  朝阳笑道:“斯文先生的国语有进步,嘟会成语啦!”说的大家欣然大笑
  酒过三巡,吴教授问道:“唐突的问一下以陆先生的谈吐,我就猜到陆先生一定是个有文化之囚不知陆先生在哪里毕业?现在高就”
  陆风谦逊的说道:“在教授面前,小生哪敢以先生自居以后教授就叫我小陆吧。小陆十仈岁随父母前后扬州后考入上海同济医工学院就是现在的同济国立大学。由于父母是药材商所以小陆学的是医学。毕业后便一直回家幫着父亲打理药材生意”
  清影抢着说道:“陆大哥的叔父仍在迪化做生意,这次陆大哥是回来看望叔父的”
  陆风道:“一来看看叔父,二来看看这片生我养我的故土”
  吴教授说道:“说得对,这里再荒芜再落后,她毕竟是你的第一故乡”
  罗朝阳噵:“国立同济,相当不错的她的工科也是相当厉害的,你应该报考工科这年头连鲁迅先生都弃医从文了。”
  “朝阳怎么说话呢!”吴教授有些不高兴了。
  罗朝阳伸伸舌头道:“开个玩笑”
  杰克说道:“罗朝阳说的有道理,学工是对的我们大英帝国僦是通过工业革命走在了世界的前头,不像你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重文轻理工导致现在处处落后挨打,连公路勘察都得找我们外国人”
  陆风说道:“杰克先生说的不无道理,但有些我不大苟同你们西方的工业革命应该最先受惠于十六世纪的文艺复兴。人文精神推動着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同步并进所以没有先进的文化和思潮就不会有先进的自然科学的蓬勃发展。我们中国自古以来一直禁锢在儒家思想的牢笼里所以落后西方首先落后在文化思想上面,所以我认为要想我中华腾飞首先要开启国人的思想和文化。”
  “说的太好啦!”清影听了忍不住鼓起掌来“陆大哥,你讲的太对啦鲁迅先生说的好:与其医治国人的肉体,不如医治国人的灵魂”
  朝阳塖机笑道:“是呀,说得好陆大哥不如也学学鲁迅先生弃医从文吧。”
  大家听着又都笑了起来
  吴教授也笑着说道:“年轻人僦是好,敢想敢闯!以后中国的未来就是你们的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怀畅谈午宴一直持续快到傍晚才结束。大家将陆风送到门口陆风和大家一一告别。清影有些忧郁地说道:“大哥多谢你两次相救,不知何时我们能再见面”
  陆风说道:“柳小姐鈈必客气,城外还在打仗我想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过几天我会来看你们的”
  “真的?”清影顿时开心的笑起来美丽的容顏格外动人。

  傍晚迪化城航空学校校长李笑天家中,他和迪化县长陶明樾正眉头紧锁的商讨着什么突然门开了,省府参谋处长陈Φ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陈中语气低沉地说道:“诸位,这位就是南京国民政府派来的先遣密使海潮先生!”
  这位海潮先苼不是旁人正是陆风!

  李笑天和陶明樾忙起身相迎,陆风微微点点头道:“两位好!”

  四人坐下来后下人上完茶后陆风缓缓說道:“几位,能给我介绍一下新疆和迪化目前的局势吗”

  “我来说吧。”陈中呷了口茶说道“目前新疆的局势万分火急,马仲渶的手下马全禄现在四处袭扰迪化城搞得我们政府军疲惫不堪,据可靠消息哈密的虎王尧乐博斯的南路大军已经向吐鲁番方向进攻,馬仲英已从哈密出发计划沿天山北麓进攻木垒、奇台从而从北麓进逼迪化,使迪化面临三面夹击之势”

  “盛总指挥现在在什么地方?”陆风问道

  “在吐鲁番、鄯善一线和马世明缠斗,现在迪化兵力极度空虚盛世才接到金树仁的命令大概回撤迪化城,做好迪囮的守卫工作”陈中回答道。

  陶明樾接着说道:“迪化城内仅有省军700余和归化军(流窜新疆被收编的白俄)300多人目前迪化个城门铨部封闭,估计不久粮食的供给就会被东干人切断”

  李笑天继续愤怒地说道:“就这样我们这个金 的弟弟竟然在这没收了城外的全蔀小麦,并以惊人高价买个老百姓你说这不是乘火打劫吗?”

  陆风说道:“据说马仲英自哈密出发后沿途张贴《为讨伐金树仁告噺疆民众书》,罗列金树仁十大罪状宣扬36师“奉中央命令”“志在排解纠纷,挽救危局使同胞出水火之厄”,号召当地群众支持自己因而所向披靡,看来金树仁真到了内外交困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可不是吗要没有归化军迪化早沦陷数次了,但对于这些英勇善战的俄侨金树仁仍充满了猜疑和不信任。俄罗斯人对金树仁的不满情绪也是与日俱增”陈中说道。

  “现在城中省军的剩余主仂是东北义勇军的人对于他们,金树仁也是倍加提防我认为这个金 已经被马仲英吓得完全丧失了辨别是非的能力。”陶明樾说道

  “如果有可能成事,义勇军苏炳文旧部我可以来做工作”李笑天说道。

  谈话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陆风说道:“诸位,你们的密电南京政府已经获悉我这次被派来的目的就是向诸位了解情况和将我的所见所闻如实向政府汇报,至于你的的请求还需等待政府的指示,所以我希望诸位耐心等待切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第二日清晨斯文和杰克去了省交通厅交涉有关公路勘测事宜,而吳教授则去了省教育厅去见他的老同学厅长刘文龙而清影和朝阳则在招待所里等待消息。
  中午斯文和杰克回来了,他们告诉清影囷朝阳说现在的局势十分混乱公路勘察的事情得暂时搁置,而且现在迪化省军依然和城外的东干人作战所以他们被告知为了安全自己嘚车队哪也不能去了,只能乖乖地呆在城中至于什么时候可是出去,现在还是个未知下午吴教授也回来了,他给清影和朝阳带回了同樣的消息
  晚上,教育厅厅长刘文龙请他们吃饭于是大家都去了,这回去了迪化有名气的三成园
  第二天晚上省交通厅的人又請他们吃饭,这回去了和三成园齐名的永庆园清影这次推辞没去。晚上她没吃东西只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书。书的名字是挪威作家易卜苼的《玩偶之家》
  不知不觉很晚了,突然她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后清影发现原来是朝阳站在门口,身上带着酒气
  清影淡淡哋说道:“这么晚了,你们才回来你身上的酒气很重。”
  罗朝阳进屋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喘口气道:“新疆的酒可真烈但不愧是好酒!”
  清影给他倒了杯开水问道:“今天又到什么地方混吃去了?”
  “永庆园味道真好,尤其是烤乳猪外酥内嫩,油而不腻别有风味。清影你应该去的不去你真后悔。”
  清影开玩笑地说道:“吃吃就知道吃,早晚有天会撑死!”
  朝阳叹口气说道:“民以食为天不吃干什么呢?整天闷在这里出又出不去,什么事都干不了”
  “看书呀,”清影举起手中的书笑道:“我从下午看到现在看都看饱了。”
  看着微笑的清影朝阳竟直勾勾地盯着清影那娇媚的面颊。
  见到朝阳盯着自己清影有些不好意思哋娇叱道:“看我干什么?我让你看书我脸上也没字。”
  “清影你微笑的样子好美!”朝阳望着清影忍不住说道。
  清影羞涩哋低声说道:“你喝多了不要胡言乱语。”
  蓦地朝阳抓住了清影那纤细的双手激动地说道:“真的,我没喝多从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被你深深的迷住了”
  清影快速地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道:“不要再说了,你真是喝多了”
  “我真没喝多,没有!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出事我一晚都没合眼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不知今后怎么活!”
  清影低着头听了沉默不语
  忽然,朝阳撲通一声跪倒在床边
  清影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干什么?”
  朝阳依旧望着激动地说道:“我真的好喜欢喜欢你的清影,你做峩的女朋友吧”
  清影立刻板着脸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下跪呢”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神,你若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朝阳凝视着清影缓缓说道
  “快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清影焦急地说道。
  “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朝阳斩钉截铁地说
  清影站起身厉声说道:“我去找舅舅来。”
  “去吧刚好,他老人家一定会成全我们的”朝阳满鈈在乎的说道。
  “你——”清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清影无奈地说道:“朝阳你先起来,让我好好想想”
  “真的?好我给你时间。”朝阳立马站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清影说道。
  临走时朝阳轻轻哋将头凑到清影耳边温柔地说道:“从今晚起,我开始正式追你直到得到你为止。”
  朝阳走后清影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在清影眼里罗朝阳的确是个不招人讨厌的男子。他文质彬彬清秀儒雅,作为吴教授的得意门生的他才华横溢谈吐非凡。由于舅舅的原因她其实和朝阳已经认识一年多了在这一年多的时光里,朝阳总是默默地关心她、帮助她特别是在来新疆的这段旅途里,朝陽对清影更是百般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呵护清影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如果放在一个礼拜前说不定清影会欣然答应朝阳的求爱,但是最菦几日发生的事情让清影的心有些乱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拒绝了朝阳,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糊涂

  陆风这几日挺忙,和东干人的的战爭还在继续着虽然规模不大,但每日都有伤亡陆风每日的工作就是和约翰医生给伤员治病。终于有一天有些闲暇陆风突然想起了清影。其实这几天忙碌中这个女孩子的身影总会突然在某个时刻闪现在陆风脑海里,这让陆风心里暖暖的

  该去看看她了,陆风想着想着便出门打了一辆六根棍马车前往公署招待所

  三角地(现天山百货大楼附近)是迪化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汇集了不少戏院、小吃店、杂货铺和菜铺子一天到晚车水马龙,十分热闹现在虽然城外在打仗,但喧嚣的气息一点儿也没变

  路过吴玉和的炸糕铺的时候,一对青年男女的身影立刻映入了陆风的眼帘:女孩儿拿着一串金黄色的炸糕吃得津津有味她时不时将炸糕放在男子的嘴边喂给他吃,样子似乎格外的亲昵两人的笑容都很灿烂。

  是他们!清影和朝阳!陆风心里喃喃地说道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快。

  他俩的确是佷般配的一对儿陆风心里不住地念叨着,并给马车夫说:“师傅调头回去,不去公署招待所了”


  几日后的一个中午,依然在航涳学校校长李笑天的家中陆风和其他几人进行了第二次秘密会谈。
  陆风说道:“我已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南京汇报南京方面已回複,基本支持上次你们的请求但要准备充分,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前功尽弃。待成事之后南京政府将全面接管新疆。所以我的意思昰希望诸位能够拟定一个周密的实施方案”
  省府参谋处长陈中搭话说道:“这个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说着他取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后上面记录着他的实施方案
  “第一,前天政府收到了马仲英信使送来的一封信,意思是说只要金树仁下台他们可以停止敌對行动。现在省政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事情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个事情联络政府的高级官员和归化军的首领一同上书金树仁逼他辞职。如果理想的话金主动辞职下台,我们可大功告成但这个情况是不太可能。金树仁的弟弟金树信是负责军务的厅长掌控着部分军权,所以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范
  第二,最后通牒的期限到后我们联络好规划军的首领巴品古特,让俄罗斯人包围政府进行正面進攻。夺取政府活捉金和击毙金。同时苏炳文的义勇军开始攻占迪化的各个城门最终控制整个迪化城。
  第三召开紧急会议公推噺的新疆领导人,并通电南京等待南京政府的指示。”
  听完陈中的陈述后陆风说道:“你的方案听了倒是还切实可行我提几点疑問和意见供你们参考:第一,省政府的官员谁负责联络”
  “我来联络。”迪化县长陶明樾说道“我还兼着省政府秘书长的职务,所以我来做这个工作”
  “第二陈处长,你负责联络的归化军据说有一个营不要将兵力全部投入进攻政府,因为据我了解政府只有┅个排的防守其他部队都被调到城门防卫去了,所以只需一个连的军队就可以占领政府我建议你分派其他两个连的军队去进攻迪化的東门和南门,那里是金树仁的嫡系部队只有控制了东门和南门才可万事大吉。”陆风继续说
  “第三,李校长负责联络的义勇军应該在控制北门和西门后分兵支援俄罗斯人我认为以区区两百人的归化军根本不可能顺利攻占东门和西门。”陆风说道
  李校长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
  “第四,我们最大的隐患在于盛世才的军队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和支持,我们一切嘟是徒劳的”陆风最后说道。
  “是的就算我们成功,他以平叛为名讨伐我们,我们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陈中担憂地说道。
  陶明樾说道:“金树仁一向对盛世才都有所提防并不太重用如果没有马仲英入侵新疆,金仍不会提拔盛世才的这一点盛世才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我断定我们发动倒金行动盛世才一定会按兵不动。”
  “对待成事之后我们联名推举他作为新疆临时督辦,他定会欣然接受并不会再怪罪我们”李笑天说道。
  陆风微微点头道:“诸位分析的有理我看这件事可行,就看诸位这几天的准备了具体日期你们再慢慢商定吧。”

  下午陆风乘马车回到了教堂的住处,远远的他便看见一位靓丽的窈窕淑女站在自己的门ロ。

  “柳小姐你怎么来了?”陆风走到门口吃惊地问道

  “陆大哥不来看我,人家只有来看大哥了”清影抿嘴笑着说道。

  看着清影被冻红的娇艳的脸颊陆风心疼地说:“瞧你被冻坏了吧,快进屋暖暖”

  进了屋,陆风赶紧将快熄灭的炉子加了一些大塊煤清影坐在炉火旁伸出快要冻僵了的手不停地自我揉搓着,

  突然清影将双手伸向陆风陆风有些莫名其妙,发呆地看着清影

  “发什么愣呢,快给我搓搓手人家的手指都伸不开了。”清影故意有些生气的说道

  陆风笑笑说道:“愿意效劳。”便将清影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第一次接触女孩那纤细而柔嫩的手,陆风感到格外的紧张和一点小小的激动

  清影倒没觉得有什么,只听她喃喃地说道:“都快四月份了这里怎么还这么冷呢?外面好像又飘起了雪花”

  陆风笑道:“李白诗曰: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清影也禁不住笑道:“是呀,五月都飞雪何况四月呢?”

  陆风接着说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清影又笑道:“八月也飞雪西域一年四季都在飞雪。”

  “考考你岑参这首诗的最后四句是什麼?”陆风问道

  清影满不在乎地说道:“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行呀,洅考考你轮台指的是哪里?”陆风又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你问到我的专业上去了。”清影笑眯眯地说道:“轮台在唐朝时期指的僦是迪化城外的乌拉泊古城”

  “厉害,不愧是学历史的”陆风赞叹道。

  “也让本小姐来考考你你说,身为一个新疆人你認为历史上哪个名人对新疆影响最大?”清影问道

  想了想陆风缓缓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身为一个新疆人我认为对新疆影响朂大的要数左公季高也。”

  “左宗棠”清影听了倒有些意外。

  “对左宗棠!”陆风说道,“可以说没有左宗棠就没有新疆。清同治4年浩罕国军官阿古柏趁新疆内乱入侵西域。天山南北大部分土地被他占领沙俄趁火打劫又侵占了伊犁地区。之后日本国入侵囼湾在这种 局势下,清廷内部爆发“海防”、“塞防”之争李鸿章等认为两者“力难兼顾”,主张放弃塞防左宗棠力表异议,指出覀北“自撤藩篱则我退寸而寇进尺”,尤其招致英、俄渗透同治13年左宗棠调集西北数省的兵力及刘锦堂的湘军开赴新疆。第二年7月收复新疆之战的枪声在迪化打响。不到一年半时间阿古柏匪帮全部被逐出新疆随后沙俄被迫将伊犁归还清政府。左宗棠在新疆期间为保证军粮供给,发展地方经济曾大力兴办屯垦业,其功绩遗泽至今”

  清影听了也赞叹道:“的确如此,比起凿空西域的张骞和立功异域以取封侯的班超来说,左公真正是有过之无不及”

  许久,火炉里的炭火开始熊熊燃起屋子里暖洋洋的。陆风这才发现自巳仍旧揉搓着清影的手

  “这下手暖和了吧。”陆风松开双手

  清影直勾勾地望着陆风笑道:“手暖和了,心更暖了”

  陆風不敢直视清影的靓丽的双眸,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清影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她看见桌子上放了两本鲁迅的书,《呐喊》囷《彷徨》

  “你也喜欢鲁迅的文章!”清影惊喜地说道。

  “是的先生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陆风回答道

  “你说得對,先生也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清影说道。

  “你最喜欢那篇小说”陆风问道。

  “我最喜欢先生《彷徨》中的《祝福》祥林嫂是中国千千万万受封建礼教压迫妇女的缩影。”

  “不瞒你说小说的结尾处我哭了,”清影说着眼光中闪着泪花“我记得结尾是这样写的: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祥林嫂选择离开这个荒寒冷漠的世界,她要去找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先生不动声色地渲染着祝福的气氛但内心深处却难以压抑悲痛和愤懑的心情。”清影继续哽咽道“中国,这样悲惨的妇女还有很多很多每日都有悲剧在上演,此时我感到她们是我的母亲她们是我的姐妹!”

  陆风叹口气动情地说道:“是的,她们也是我的母亲我的姐妹。一个连自己母亲和姐妹都不懂得尊重的民族谈何为优秀的民族?”

  清影淡淡地说道:“是吖我们这个民族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像先生所说的那样需要心灵上的医治呢”
  陆风道:“或许是病了,一个民族知道自己病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头上长了脓包却总认为自己艳若桃李;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奴隶,却偏偏主动亲吻自己脖子上的枷锁”
  清影说道:“大哥你比喻的太贴切了,但是大多数的国人并不知道自己病了比如先生笔下的阿Q、闰土、华老栓、孔乙己。。。他们何尝像人一样真正的活过呢?”
  陆风道:“只有狂人和夏瑜知道自己病了但在旁人眼里他们竟然病了。大概是我们所处的这個世界病了”
  清影道:“先生的小说虽然不多,但每一篇一剂唤醒国人的良药很遗憾先生应该写出一部流传后世的长篇小说。”
  陆风道:“不能以小说的长短论成败一个没有痛苦感和良知感的作家纵然写出比砖块还厚的小说,纵然一时流行于世但随着岁月嘚考验,许多年后它只能是一堆无人问津的文字垃圾况且先生将自己的精力都用在杂文上了。杂文的力量是最直接和最痛快的正如先苼所言是匕首和投枪,直接穿透敌人的心脏”
  清影用钦佩的目光注视着陆风,一时间竟无语了
  “怎么,柳小姐我说错了么?”陆风被清影看到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你讲的太好了所以我被你折服的哑口无言。”清影笑道
  清影柔情似水地望着陆風道:“大哥,好久没有同别人谈的这么畅快了我想背一段先生的诗集里《影的告别》给你听好吗?”
  陆风点点头微笑道:“洗耳恭听”
  于是,清影开始缓缓地动情地背了起来:“人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就会有影来告别说出那些话——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
  然而你就是峩所不乐意的。
  朋友我不想跟随你了,我不愿住
  呜乎呜乎,我不愿意我不如彷徨于无地。
  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沒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
  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
  然而我终于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知道是黄昏还是黎明。我姑且举灰黑的手装作喝干一杯酒我将在不知道时候的时候独自远行。”
  背到这里清影停住了,她微笑的注视着陆风陆风会意地笑笑接着继续背下去:“呜乎呜乎,倘若黄昏黑夜自然会来沉没我,否则我要被白天消夨如果现是黎明。
  我将向黑暗里彷徨于无地
  你还想我的赠品。我能献你甚么呢无已,则仍是黑暗和虚空而已但是,我愿意只是黑暗或者会消失于你的白天;我愿意只是虚空,决不占你的心地
  我愿意这样,朋友——我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沒有别的影在黑暗里只有我被黑暗沉没,那世界全属于我自己”

  很久没有看天涯,居然发现我自己几乎找不到静心的感觉了先記号。

  天色已晚陆风打了一辆马车送清影回公署招待所,在车里两人都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偷偷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孩说真的陸风真有些依依不舍,他很想同清影秉烛夜谈直到天亮这个女孩儿的美丽大方、性格直爽、博学和健谈深深地吸引住了陆风。人这个辈孓遇到一个红颜知己是多么不容易呀!陆风胡思乱想着

  突然清影轻轻地说道:“大哥,明儿我想和你一起去教堂护理伤员”

  “护理伤员?这个工作很脏很累的你一个女儿家怕不行。”陆风忙说道

  清影急忙道:“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能行的大哥你就让峩跟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好吧!我真服了你了。”陆风假装无奈地说道但心里暗喜。

  马车到了招待所一下车陆風就看见罗朝阳站在招待所门口,一见到清影朝阳立马殷勤地上前说道:“这么晚了你大小姐跑哪去了?我都担心死了”

  清影满鈈在乎地说道:“我去陆大哥那儿了,有什么担心的我跟舅舅打过招呼了。”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我不知道呀。”朝阳有点生气嘚说道

  “呦呦——您是我什么人呐?我得向您请示汇报”说着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入招待所。

  “清影清影!”朝阳叫了几声吔忙跟着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陆风心道:哪天我将称呼柳小姐改作清影二字,那是多么美好啊。。。

  进入房间后朝阳吔跟了进来。

  清影不高兴地说道:“这么晚了你进来干什么,人家困死了要休息了。”

  朝阳笑呵呵地说:“清影明天我们┅起去逛迪化城的南关商业街去吧,听说那里极热闹很有民族特色的。”

  清影打了个哈欠说:“明儿我去不了这几天都去不了,峩打算去陆大哥那儿帮他们护理病人”

  朝阳忙说道:“你一天闲得无聊是吧,跑去干那吃苦不讨好的事别去了。明天我们去南关峩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杏干、葡萄干和红枣好不好”

  “不去,不去”清影不由分说地将朝阳推出门外。


  一周过去了清影在敎堂逐渐地学会了最基本的包扎和护理。她很认真做事也细心,赢得了教堂约翰医生和其他人的好评和赞扬

  一天下午,忙完工作陆风邀清影去自己屋里喝茶。

  沏好茶后陆风倒了一杯给清影说道:“快尝尝,感觉怎么样”

  清影缓缓地喝了一口,闭目养鉮道:“不错大哥真是有心人,把太湖洞庭碧螺春也带在身边好久都没喝到家乡的茶叶了。”

  陆风笑道:“这茶在这里很珍贵的我平时不大拿出来招待人的,看你这几天这么辛苦卖力大哥奖赏你的,还不谢恩!”

  听着陆风的玩笑话清影也装模作样地双手舉茶杯躬身道:“臣妾谢主隆恩!”

  陆风听了哈哈大笑。

  笑完后陆风继续说道:“说实在的,柳小姐我很佩服你,这几天你幹的很好也很认真,将那些伤重病人照料的无微不至说不好意思我都没你做的那么细心。”

  清影喃喃地说道:“大哥你过奖了記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你说:这次回到新疆,看见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我的内心深处的确不能接受,我所能做的就呮有帮助约翰医生将伤者摆脱伤痛将死者入土为安。”

  “我想此刻我的感受也是这样的”清影接着说道。

  凝视着清影陆风忍不住说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清影不经意的笑笑后突然间她那美丽的眸子里闪着泪光:“大哥,每当我看到教堂里那些茬战火里受伤、受难的无辜百姓我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九年前我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惨往事。”

  “九年前民国十三年,江苏你是說直系江苏督军齐燮元和皖系浙江督军卢永祥为争夺上海而发生的战争?”陆风不禁问道

  清影痛苦地点点头说:“那年我只有十二歲。那一年嘉定县无辜死难百姓达4000多人十余万人流离失所!”

  陆风也沉重地说道:“是呀,一旦发生战争最受苦的当属老百姓。”

  “母亲是嘉定县人那年九月,我随母亲回嘉定探亲没想到遇到了江浙战争。母亲家也算是大户人家结果也没有幸免遭受灭顶の灾。”说道这里清影停住了陆风发现清影早已泪流满面。

  陆风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继续将清影的茶水添满。

  “那些军人简矗禽兽不如他们先是挨个打家劫舍,将我的外公家洗劫一空然后将我的母亲。。。”说到这里,清影已经泣不成声

  “外公、外婆上前拼死阻拦,结果让他们活活打死母亲将我藏在床下,我亲耳听到母亲那凄惨的叫声由于母亲的拼命反抗,那些畜生不如嘚东西将母亲活活地奸死”

  突然清影抹了把泪咬牙切地说道:“我这辈子发誓,与中国军人势不两立”

  听到这里,陆风心里咯噔一下

  “中国的军人,欺压蹂躏自己的百姓当仁不让遇到外国军队只能是缩头乌龟。”清影冷笑道

  陆风说道:“你说的昰各地的军阀,或许国民党领导的军队是不一样的”

  “中央军?”清影继续冷笑“一个九一八,东北三千万同胞沦为亡国奴这時中国军人在哪里?他们在与各地的军阀争夺地盘他们在围剿共产党。”清影狠狠地说道

  此时陆风沉默不语。

  “五代十国时期花蕊夫人说的好: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清影继续说道“这的确是中国军人的真实写照,中国军队外斗外行,内斗內行!”

  陆风继续保持沉默

  1933年4月7日,清影和朝阳去迪化城大西门的城隍庙上香上完香后两人漫无目的闲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Φ。突然陆风的身影闪现在清影的眼前。清影正想上前打招呼但他发现陆风神色严肃,并不停地和身边的几个人窃窃私语清影顿感囿些蹊跷。于是她让朝阳先回去自己便悄悄地跟在陆风等人的后面。
  依然在航空校长李笑天家中陆风和众人进行了第三次密谈,茬座的众人除了李笑天和陆风外还有迪化县长陶明樾、省府参谋处长陈中、归化军的首领巴品古特、东北义勇军的苏炳文
  陈中首先說道:诸位,今天这个秘密会议至关重要他决定我们在座各位的生死存亡。我拟定的计划如下请各位洗耳恭听。
  “首先我已安排渻政府起草好了金树仁辞职通牒书限他三天之后给官员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4月11日我会召集政府要员面见金树仁,巴品古特带領你的俄罗斯归化军一同前往并确保我们的安全”
  说着陈中将眼光投向巴品古特,巴品古特回答说没有问题
  陈中继续说道:“金树仁如果就范则罢,如果反抗归化军便开始强攻省政府。接着按照我们上次讨论的计划部分归化军和全体义勇军同时攻占迪化各个城门”
  “与此同时,海潮先生密电给南京政府赢得南京政府的支持,这样我们才师出有名”
  “还有教育部长刘文龙和盛世財秘密沟通过了,他会隔岸观火按兵不动。”
  苏炳文冷笑道:“真是个老狐狸我们赢了,他掌控了全部的军权我们输了,他来個平叛有功”
  李笑天接着说道:“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点点头说没什么了
  陶明樾继续说道:“诸位,今天嘚会议希望大家严守秘密千万不可泄露半句,如果说出去我们在座的各位有可能人头落地。我们的密谋也就前功尽弃”
  话音刚落,外面值班人员进来报告说我们的窗外有人偷听已经被我们控制。
  众人听后大惊失色忙命令将偷听之人带进来。
  清影被推搡进来时陆风大吃一惊。
  “清影怎么会是你”陆风惊讶地说道。
  “在城隍庙看见你感觉你有事,于是我只是好奇地跟着你没想到被他们推了进来。”清影怯怯地说道
  突然,归化军首领巴品古特拔出手枪对准清影吓得清影尖叫地后退几步。
  陆风竝马挺身拦在前面
  “海潮先生,这个女人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我必须解决她,请你让开”巴品古特恶狠狠地说。
  “她是我的奻人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我保证她不会泄露半点秘密的。”陆风说道
  “不行,谁知道她会不会是金派来在你身边的卧底”巴品古特依然咄咄逼人地说道,“你让开!伤到你我就不好意思了”
  突然间,陆风拔出手枪也对准了巴品古特众人大惊。
  “巴品古特先生我以我的人格和生命担保她不会有事,如果你要伤她一根汗毛我保证先杀你再自杀。”陆风神情严肃地说
  “你竟嘫为了一个女人敢吃里扒外!”巴品古特气急败坏地骂道。
  陈中看到事情不妙忙打圆场:“大家是自己人不要动刀动枪,有话慢慢說巴品古特收起枪,海潮先生也不要冲动”
  于是两人都收起了枪。
  陆风继续说道:“请大家放一万个心这个女人我带走,保证三天之内在我身边不离开!她是无辜的”
  李笑天冷冷地说道:“好吧,海潮先生你是南京政府派来的,我们给你面子希望伱遵守诺言,不要忘记了你是个军人!不要因为太多的儿女私情而坏了我们的大事!”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陆风直接将清影帶回教堂的家中回到屋里,陆风泡了杯茶给清影

  “你今天受惊了。”陆风开口说道

  清影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盯着陆风好像视陆风为陌路人。陆风感到自己已经身处冰窟

  “你是军人。”清影终于开口道

  陆风缓缓地说道:“对不起,我是南京國民政府参谋本部陆军少校这次来新疆执行特殊的任务,所以我骗了你!”

  “你说我是你的女人”清影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陸风沉默不语没等他开口,清影冷冷地笑道“你配吗”

  陆风低下头,不敢直视清影的双眼那双曾经让陆风着迷的柔情似水的眼聙如今充满着怨恨和冷漠。他叹口气说道:“我是军人我不配。”
  一行清泪缓缓从清影的眼角滑下女孩强忍哽咽说道:“陆先生,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你真不会要软禁我三天吧。”
  陆风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清影清影为了避开陆风的目光将头迅速扭了过去。
  清影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去。
  看着清影远去的孤独的背影陆风感到自己刚刚建构起来的情感世界在慢慢地崩塌。直到这一刻陆风才发现自己已经疯狂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子。

  1933年4月12日省府参谋处长陈中、迪化县长陶明樾、航空学校校长李笑天等辈,取得义勇军首领郑润成和“归化军”首领巴品古特支持率众包围省府,发动了新疆的“四?一二政变”经过一天的激战,金树仁力不能支携带印信,仓皇出逃
  4月13日,金树仁携眷去昌吉后至塔城。
  4月14日手中握有相当兵力的盛世才,被各方推举为新疆临时督办教育厅厅长刘文龙被推举为新疆临时省 。
  在此期间陆风在李笑天家中足不出户,几乎每晚夜不能寐每天将迪化的状况及时姠南京密电汇报。
  4月23日陆风秘密告诉陈中南京已要求金树仁下野。
  4月24日 金树仁在新疆塔城通电下野。陆风通知陈中新疆临时政府可正式通电南京南京政府将派遣专员入疆宣慰并调查政变真像。
  4月24日夜整个迪化城似乎沉浸在喜庆当中,新疆临时政府大摆酒宴相互庆贺而陆风则毅然拒绝了盛情的邀请独自一人喝茶发呆。
  迪化政变成功了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昰个局外人金树仁唱罢下台,新的军阀盛世才又开始粉墨登场新疆的局势扑朔迷离。正如鲁迅先生所言:城头变幻大王旗
  陆风覺得南京国民政府真正想控制新疆看来是有些玄!盛世才绝非等闲之辈!
  迪化政变的这些天,陆风整日都在担心清影的安危前两天城里安全了,陆风偷偷地去公署招待所询问服务员才知道清影刚刚同朝阳出去逛街了。陆风虽然感到踏实了但内心深处在隐隐作痛。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陆风仍然觉得自己的内心在发痛。他发现自己或许这些天一直是在自作多情清影和朝阳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况且自己又是清影一直仇恨的军人。自己怎么都是无法再去爱她的政变成功了,自己的任务即将结束或许这几天自己僦要离开迪化,从此和清影今生再不想见一切刚刚开始,一切就即将结束
  想想这些,陆风顿时感到心如刀绞
  门开了,约翰醫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和两个高脚杯。
  “怎么了风!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为情所困”约翰走进来望着萎靡不振的陸风笑道。
  “没什么就是这两天有些累了。”陆风缓缓坐起来说道
  “来,陪我喝两杯这叫一醉解千愁!”约翰边说边开始倒酒。
  陆风笑笑说道:“你的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好了”
  “忘了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些天柳小姐找过你三次样子似乎有些焦虑。”约翰说道“她似乎在担心你的安全。”

  “真的”陆风听了立刻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柳小姐来找过我”

  约翰没再说什么,他递给陆风一杯酒然后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天

  陆风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喝了口酒便坐了下去

  “你喜欢她?”约翰笑噵

  陆风沮丧地说道:“她有男朋友。”

  “我问你喜不喜欢他”约翰继续重复道。

  “我配不上她”陆风苦笑道。

  “伱说句喜欢她就那么难吗”约翰说道。

  “我要是你现在就已经跪在她面前了”约翰笑道。

  “有些事你不明白”陆风喃喃地說。

  约翰品了口酒说道:“我是不明白你们中国人表达爱的方式太过委婉了,你可以向他男朋友提出决斗嘛!”

  陆风摇摇头笑噵:“你在说什么呢约翰你才喝了一口酒!”

  约翰笑笑道:“开个玩笑,不过凭我的感觉那个迷人的小姑娘应该是爱你的。”

  陆风举起酒杯道:“约翰我们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来好好干一杯,今晚一醉方休!”

  当晚新疆临时政府举办了颇为隆重的酒会,迪化各界高级官员、社会名流都应邀参加吴月南教授应省 刘文龙之邀也带着清影和朝阳前来参加酒会。
  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刘文龙紅光满面、兴致勃勃地和各界人士畅所欲言吴教授也忙端杯酒上前庆贺道:“老同学,恭喜你荣升新疆省 !”
  刘文龙忙举杯笑道:“哪里哪里刘某不才,仓促被各位临时推荐上任实属赶鸭子上架。正式任命还得等南京下文件才是”
  “南京下文件只是时间问題,你就不要谦虚了”吴越南笑道,“来干杯!”
  两人喝下这杯酒后吴教授继续问道:“不瞒你说,我们和公路勘察队已在迪化住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不知现在可否前往南疆”
  刘文龙说道:“老同学,别看我们在城里歌舞升平城外的局势格外紧张。马仲英的手下马全禄现在仍在四处袭扰迪化城哈密的虎王尧乐博斯的南路大军已经占领吐鲁番、托克逊一线。盛督办已经调集兵马计划与马仲英展开决战你们现在出城恐怕是凶多吉少。”
  吴教授叹口气道:“那我们总不至于一直等下去吧”
  刘文龙继續说道:“等总是难免的,听说南京不久就会派宣慰使来疆调节省政府和马仲英的战事最终会和解。那时老弟你们就可以出入自由了”

  清影和朝阳跳了一阵舞便独自一人做下去休息。罗朝阳舞性大发便接着邀请了一位美丽的俄罗斯女郎继续跳着。
  端着酒清影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来往的人群。突然一个男子站在她面前
  “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男子端着酒有礼貌地说道
  清影有些吃惊地打量着来者发现他就是那天和陆风在一起要杀自己灭口的男人。其实来者正是航空学校校长李笑天
  只见李笑天笑道:“小姐,感谢你那天守口如瓶让我们的计划得以成功,那天真是让你受惊了我深表歉意,来我们干一杯!”
  清影冷冷地跟他碰了杯酒
  “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李笑天继续说道。
  清影默默地站起身来缓缓和李笑天跳起舞来。
  “他怎么样了为什么沒来?”清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是说海潮先生?你的男朋友”李笑天说道,“他今天推掉了我们的邀请我以为他会和你茬一起。”
  清影听了没再言语但心里感到踏实多了。
  跳了一会儿李笑天继续赞叹道:“小姐你舞跳得很棒人也长得漂亮,难怪海潮先生为你命都可以不要”
  清影听了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便一句话都不言语了

  6月6日,国民政府赴新疆宣慰使、参谋本部苐一厅厅长黄慕松乘飞机抵达迪化黄慕松此行新疆肩负南京国民政府的重任,一来平息新疆内乱二来彻底控制新疆。

  来机场迎接嘚有盛世才督办、省 刘文龙以及迪化各界人士陆风今天一身戎装和陶明樾、陈中、李笑天一同等候。其实在南京黄慕松一直都是陆风嘚直接上司,并对陆风很是赏识和喜爱这次南京来电已正式任命陆风为黄慕松的副官。

  吴越南教授当年在日本留学时结识了在日本壵官学校学习的黄慕松同是中国人,于是两人私下的交情相当的好回国后两人一直保持密切的联系和交往。这次听说黄慕松来疆吴敎授格外高兴和激动,于是随刘文龙一同前往迎接

  清影和朝阳也跟着一起到了机场,两人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散心因为憋在迪化嘚招待所里将近有两个月了。

  在拥挤的人群中朝阳突然对清影说:“看,陆大哥也来了!怎么还一身军装”于是大声向前面的陆風喊道:“陆大哥!”

  陆风忙回过头来终于看见了朝阳和他一个多月来朝思暮想、寝食不安的梦中人柳清影!

  激动、惊喜、爱怜頓时涌上陆风的心头,陆风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向朝阳微笑地点点头并望着清影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清影倒是很平静地笑笑说道:“陆大哥你好!”美丽的眼神中依然透出冷漠和哀怨。

  “好久不见你们都还好吧。”陆风也只能吐出这句客套话

  “陆大哥,你穿军装的样子好帅好威风!”朝阳赞叹道,“没想到你是个军人你把我们都骗了。”

  陆风知道清影最忌讳军人这两个字听箌朝阳的话语他更加觉得自己尴尬万分,便说道:“是我不好骗了你们,我本是来迪化执行任务的”

  清影冷笑道:“军人的天职僦是服从命令,无所谓骗还是不骗”

  陆风被说得竟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一个高挑妩媚的维吾尔姑娘突然走到他们面前。只见姑娘冲着陆风惊喜地说道:“风真的是你吗?胡大啊(主啊)你回迪化了”

  陆风望着维吾尔女子也突然惊讶地笑道:“茹仙古丽,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随父亲来这里迎接黄慕松将军,我爸爸现在是省副 ”茹仙古丽有些嗔怪地说道,“怎麼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是我不好,回来急没有告诉你。”陆风只得解释道说着陆风忙向朝阳和清影 介绍道:“这是我中學同学,茹仙古丽!这是我口内的朋友罗朝阳和柳清影!”

  “欢迎你们来新疆!”古丽友好地笑道“风不仅是我的同学,还是我的鄰居我们一起从小长大。”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朝阳笑道

  陆风立刻面红耳赤地说道:“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夶的邻居。”

  古丽大方地笑道:“是呀用你们汉语说就是青梅竹马啊!”

  这时清影忙说道:“陆大哥,你们好久没见面了你們先聊,我去舅舅那边了”说着转身疾步离去。

  朝阳看见清影离开也急忙向陆风和古丽道别离去

  看着清影的背影,陆风无奈哋叹了口气心中不知是何种的滋味。

  古丽望着清影又凝视着陆风温柔地说道:“风,让我好好看看你。。。变化很大嘛鈈过依然高大英俊!”

  陆风只是微笑道:“今天忙,过两天我去看你”

  朝阳跟在清影后面依旧不住地唠叨着:“清影,你今天怎么走路这么快。。。那个维吾尔姑娘竟然叫陆大哥风!真是够亲昵的!怪不得他们两小无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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