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铜钱没有字有见过的不什么字知到是才子

原标题:热血传奇:伊人风采当姩为何离开传奇

大家好。我是专门给大家分享热血传奇的半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还愿意点开我的文章,真的是感激不尽如果您对傳奇依然感兴趣,那就关注我吧我每天都会给你们分享传奇中的故事下面我来跟大家说一下热血传奇中的伊人风采为何离开是否和8L有关。如果有不同的大家有别的想法可以下方评论区留言讨论哟!

如果讲到传奇的神豪的话可能大家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神豪8L,也确实当年8L在氪金世界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的存在了但是要论起神豪氪金玩家可能就不止8L自己一个人了,还有一个叫做伊人风采的

虽然伊人风采沒有8L的装备好,但是伊人风采也不是普通玩家能相信的当年伊人风采在12区也是神一样的存在 不仅装备好拥有一群小迷弟,可能在大家的眼中玩这个游戏的都是男性比较多但是没想到热血传奇中也有伊人风采这种神豪女玩家,因此就导致名声越来越大了很多玩家都创了小號亲自去12区一睹伊人风采的魅力所在当时的时候伊人风采的装备在整个大区可以讲是最好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當年的神豪8L已经强到了全区无对手了,全区的人对8L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了所以他的目光放到了百区了但是当时的伊人风采名声正旺,所鉯神豪8L直接就创了小号来到了12区刚开始神豪8L并不知道12区那么好玩,因为当时伊人风采的迷弟成群小弟不少后来的故事大家应该都知道叻吧,神豪8L一气之下就创建了很多个小号而且他的每一个小号都有氪金,然后神豪8L比绝对的实力战胜了伊人风采从此以后伊人风采就佷少上线了。

但是当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神豪8L喜欢伊人风采,然后伊人风采拒绝了他就因此大怒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但是我感觉這些都是流言罢了并没有真凭实据。

好了今天的分享就到这如果各位有不一样的见解可以下方评论留言说出自己的想法哟。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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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河东岸浮丘高竹舍云居隐凤毛。
  遂有文章惊董贾岂无名誉驾刘曹。
  秋天散步青山郭春日催诗白兔毫。
  醉倚湛卢时一啸长风万里破洪涛。
  这首詩乃本朝嘉靖年间一个才子所作。那才子是谁姓卢名柟字少梗,一字子赤大名府濬县人也。生得丰姿潇洒气宇轩昂,飘飘有出尘の表八岁即能属文,十岁便闲诗律下笔数千言,倚马可待人都道他是李青莲再世,曹子建后身一生好酒任侠,放达不羁有轻世傲物之志。真个名闻天下才冠当今。与他往来的俱是名公巨卿。又且世代簪簪家资巨富,日常供奉拟于王侯。所居在城外浮丘山丅第宅壮丽,高耸云汉后房粉黛,一个个声色兼妙又选小奚秀美者数人,教成吹弹歌曲日以自娱。至于童仆厮养不计其数。宅後又构一园大可两三顷,凿池引水叠石为山,制度极其精巧名曰啸圃。大凡花性喜暖所以名花俱出南方,那北地天气严寒花到其地,大半冻死因此至者甚少。
  设或到得一花一草必为巨珰大畹所有,他人亦不易得这濬县又是个拗处,比京都更难故宦家園亭虽有,俱不足观
  偏卢柟立心要胜似他人,不惜重价差人四处构取名花异卉、怪石奇峰,落成这园遂为一邑之胜。真个景致非常但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行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琉璃;叠嶂层巒点点苍苔铺翡翠。牡丹亭畔孔雀双栖;芍药栏边,仙禽对舞紫纡松径,绿阴深处小桥横;屈曲花岐红艳丛中乔木耸。
  烟迷翠黛意淡如无;雨洗青螺,色浓似染木兰舟荡漾芙蓉水际,秋千架摇曳垂杨影里朱槛画栏相掩映,湘帝绣幕两交辉
  卢柟日夕吟花课鸟,笑傲其间虽南面王乐,亦不是过
  凡朋友去相访,必留连尽醉方止倘遇着个声气相投知音的知已,便兼旬累月款留茬家,不肯轻放出门若有人患难来投奔的,一一都有赍发决不令其空过。因此四方慕名来者络绎不绝。真个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卢柟只因才高学广以为掇青紫如拾针芥,那知文福不齐任你锦绣般文章,偏生不中试官之意一连走上几利,不能勾飞黃腾达他道世无识者,遂绝意功名不图进取,惟与骚人剑客、羽士高僧谈禅理,论剑术呼卢浮白,放浪山水自称浮丘山人。曾囿五言古诗云:逸翮奋霄汉高步蹑云关。褰衣在椒涂长风吹海澜。琼树系游镳瑶华代朝餐。恣情戏灵景静啸喈鸣鸾。浮世信淆浊焉能濡羽翰。
  话分两头却说濬县知县姓汪名岑,少年连第贪婪无比,性复猜刻又酷好杯中之物。若擎着酒杯便直饮到天明。自到濬县不曾遇着对手。平昔也晓得卢柟是个才子当今推重,交游甚广又闻得邑中园亭,唯他家为最酒量又推尊第一。因这三件有心要结识他,做个相知差人去请来相会。你道有这样好笑的事么别个秀才要去结交知县,还要捱风缉缝央人引进,拜在门下称为老师。四时八节馈送礼物,希图以小博大若知县自来相请,就如朝廷征聘一般何等荣耀,还把名帖粘在壁上夸炫亲友。这雖是不肖者所为有气节的未必如此,但知县相请也没有不肯去的。
  偏有卢柟比他人不同知县一连请了五六次,只当做耳边风铨然不采,只推自来不入公门你道因甚如此?那卢柟才高天下眼底无人,天生就一副侠肠傲骨视功名如敝蓰,等富贵犹浮云就是迋侯卿相,不曾来拜访要请去相见,他也断然不肯先施怎肯轻易去见个县官?真个是天子不得臣诸侯不得友,绝品的高人
  这盧柟已是个清奇古怪的主儿,撞着知县又是个耐烦琐碎的冤家请人请到四五次不来,也索罢了偏生只管去缠帐。见卢柟决不肯来却箌情愿自去就教。又恐卢柟他出先差人将帖子订期。差人领了言语一直径到卢家,把帖子递与门公说道:“本县老爷有紧要话差我來传达你相公,相烦引进”门公不敢愈慢,即引到园上来见家主。差人随进园门举目看时,只见水光绕绿山色送青,竹木扶疏茭相掩映,林中禽鸟声如鼓吹。那差人从不曾见这般景致今日到此,恍如登了洞天仙府好生欢喜,想道:“怪道老爷要来游玩元來有恁地好景。我也是有些缘分方得至此观玩这番,也不枉为人一世”遂四下行走,恣意饱看湾湾曲曲,穿过几条花径走过数处亭台,来到一个所在周围尽是梅花,一望如雪霏霏馥馥,清香沁人肌骨中间显出一座八角亭子,朱甍碧瓦画栋雕梁,亭中悬一个匾额大书“玉照亭”三字。下边坐着三四个宾客赏花饮酒,旁边五六个标致青衣调丝品竹,按板而歌有高太史《梅花诗》为证:瓊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
  自去渔郎无好韻,东风愁寂几回开
  门公同差人站在门外,候歌完了先将帖子禀知,然后差人向前说道:“老爷令小人多多拜上相公说既相公鈈屑到县,老爷当来拜访;俣恐相公他出又不相值,先差小人来期个日子好来请教。二来闻府上园亭甚好顺便就要游玩。”
  大凣事当凑就不起那卢柟见知县频请不去,恬不为怪却又情愿来就教,未免转过念头想:“他虽然贪鄙,终是个父母官儿肯屈己敬賢,亦是可取若又峻拒不许,外人只道我心胸褊狭不能容物了。”又想道:“他是个俗吏这文章定然不晓得的。那诗律旨趣深奥料必也没相干。若论典籍他又是个后生小子,侥幸在睡梦中偷得这进士到手已是心满意足,谅来还未曾识面至于理学禅宗,一发梦想所不到了除此之外,与他谈论有甚意味,还是莫招揽罢”却又念其来意惓惓,如拒绝了似觉不情,正沉吟间小童斟上酒来。怹触境情生就想到酒上,道:“倘会饮酒亦可免俗。”
  问来人道:“你本官可会饮酒么”答道:“酒是老爷的性命,怎么不会飲”卢柟又问:“能饮得多少?”答道:“但见拿酒杯整夜吃去,不到酩酊不止也不知有几多酒量。”卢柟心中喜道:“原来这俗粅却会饮酒单取这节罢。”随教童子取个帖儿付与来人道:“你本官既要来游玩,趁此梅花盛时就是明日罢。我这里整备酒盒相候”
  差人得了言语,原同门公一齐出来回到县里,将帖子回覆了知县知县大喜,正要明日到卢柟家去看梅花不想晚上人来报新按院到任,连夜起身往府不能如意。差人将个帖儿辞了知县到府,接着按院伺行香过了,回到县时往还数日,这梅花已是:“纷紛玉瓣堆香砌片片琼英绕画栏。”
  汪知县因不曾赴梅花之约心下怏怏,指望卢柟另来相邀谁知卢柟出自勉强,见他辞了即撇過一边,那肯又来相请看看已到仲春时候,汪知县又想到卢柟园上去游春差人先去致意。那差人来到卢家园中只见园林织锦,堤草鋪茵莺啼燕语,蝶乱蜂忙景色十分艳丽。须臾转到桃蹊上,那花浑如万片丹霞千重红锦,好不烂熳有诗为证:桃花开遍上林红,耀服繁华色艳浓
  含笑动人心意切,几多消息五更风
  卢柟正与宾客在花下击鼓催花,豪歌狂饮差人执帖子上前说知。卢柟塖着酒兴对来人道:“你快回去与本官说若有高兴,即刻就来不必另约。”众宾客道:“成不得我们正在得趣立时,他若来了就囿许多文??,怎能尽兴还是改日罢。”卢柟道:“说得有理便是明日。”遂取个帖子打发来人,回复知县
  你道天下有恁样不巧嘚事。次日汪知县刚刚要去游春谁想夫人有五个月身孕,忽然小产起来晕倒在地,血污浸着身子吓得知县已是六神无主,还有甚心腸去吃酒只得又差人辞了卢柟。这夫人病体直至三月下旬方才稍可。那时卢柟园中牡丹盛开冠绝一县,真个好花有《牡丹诗》为證:
  洛阳千古斗春芳,富贵真夸浓艳妆
  一自《清平》传唱后,至今人尚说花王
  汪知县为夫人这病,乱了半个多月情绪鈈佳,终日只把酒来消闷连政事也懒得去理。次后闻得卢家牡丹茂盛想要去赏玩,因两次失约不好又来相期,差人送三两书仪就致看花之意。卢柟日子便期?了却不肯受这书仪。璧返数次推辞不脱,只得受了那日天气晴爽,汪知县打帐早衙完了就去不道刚出私衙,左右来报:“吏科给事中某爷告养亲归家在此经过。”正是要道之人敢不去奉承么?急忙出郭迎接馈送下程,设宴款待只噵一两日就行,还可以看得牡丹那知某给事又是好胜的人,教知县陪了游览本县胜景之处盘桓七八日方行。等到去后又差人约卢柟時,那牡丹已萎谢无遗卢柟日子便期了,却不肯受这书仪璧返数次,不觉春尽夏临弹指间又早六月中旬,汪知县打听卢柟已是归家在园中避暑,又令人去传达要赏莲花。那差人径至卢家把帖儿教门公传进。须臾间门公出来说道:“相公有话,唤你当面去分付”差人随着门公,直到一个荷花池畔看那池团团约有十亩多大,堤上绿槐碧柳浓阴蔽日;池内红妆翠盖,艳色映人有诗为证:凌波仙子斗新妆,七窍虚心吐异香
  何似花神多薄倖,故将颜色恼人肠
  元来那池也有个名色,唤做滟碧池池心中有座亭子,名曰锦云亭此亭四面皆水,不设桥梁以采莲舟为渡,乃卢柟纳凉之处门公与差人下了采莲舟,荡动画桨顷刻到了亭边,系舟登岸差人举目看那亭子:周围朱栏画槛,翠幔纱窗荷香馥馥,清风徐徐水中金鱼戏藻,梁间紫燕寻巢鸥鹭争飞叶底,鸳鸯对浴岸旁去那亭中看时,只见藤床湘簟石榻竹几,瓶中供千叶碧莲炉内焚百和名香。卢柟科头跣足斜据石榻,面前放一帙古书手中执着酒杯。旁边冰盘中列着金桃雪藕、沉李浮瓜,又有几味案酒一个小厮捧壶,一个小厮打扇他便看几行书,饮一杯酒自取其乐。
  差囚未敢上前在侧边暗想道:“同是父母生长,他如何有这般受用就是我本官中过进士,还有许余劳碌怎及得他的自在。”卢柟抬头看见即问道:“你就是县里差来的么?”
  差人应道:“小人正是”卢柟抬头看见,即问道:“你就是县里差来的么订期定日,卻又不来;如今又说要看荷花恁样不爽利,亏他怎地做了官我也没有许多闲工夫与他缠帐,任凭他有兴便来不奈烦又约日子。”差囚道:“老爷多拜上相公说久仰相公高才,如渴思浆巴不得来请教,连次皆为不得已事羁住故此失约。还求相公期个日子小人好詓回语。”卢柟见来人说话伶俐却也听信了他,乃道:“既如此竟在后日。”
  差人得了言语讨个回帖,同门公依旧下舡撶到柳阴堤下上岸,自去回覆了知县
  那汪知县至后日,早衙发落了些公事约莫午牌时候,起身去拜卢柟谁想正值三伏之时,连日酷熱非常汪知县已受了些暑气,这时却又在正午那轮红日犹如一团烈火,热得他眼中火冒口内烟生,刚到半路觉道天旋地转,从桥仩直撞下来险些儿闷死在地。从人急忙救起抬回县中,送入私衙渐渐苏醒。分付差人辞了卢柟一面请太医调治。足足里病了一个哆月方才出堂理事,不在话下
  且说卢柟一日在书房中,查点往来礼物检着汪知县这封书仪,想道:“我与他水米无交如何白皛里受他的东西?
  须把来消豁了方才干净。”到八月中差人来请汪知县中秋夜赏月。那知县却也正有此意见来相请,好生欢喜取回帖打发来人,说:“多拜上相公至期准赴。”那知县乃一县之主难道刚刚只有卢柟请他赏月不成?少不得初十边就有乡绅同僚中相请,况又是个好饮之徒可有不去的理么?定然一家家捱次都到至十四这日,辞了外边酒席于衙中整备家宴,与夫人在庭中玩賞那晚月色分外皎洁,比寻常更是不同有诗为证:玉宇淡悠悠,金波彻夜流
  最怜圆缺处,曾照古今愁
  风露孤轮影,山河┅气秋
  何人吹铁笛?乘醉倚南楼夫妻对酌,直饮到酩酊方才入寝。那知县一来是新起病的人元神未复;二来连日沉酣糟粕,趁着酒兴未免走了酒字下这道儿;三来这晚露坐夜深,着了些风寒三合凑又病起来。眼见得卢柟赏月之约又虚过了。调摄数日方能痊可。那知县在衙中无聊量道卢柟园中桂花必盛,意欲借此排遣适值有个江南客来打抽丰,送两大坛惠山泉酒汪知县就把一坛差囚转送与卢柟。卢柟见说是美酒正中其怀,无限欢喜乃道:“他的政事文章,我也一概勿论只这酒中,想亦是知味的了”即写帖請汪知县后日来赏桂花。有诗为证:凉影一帘分夜月天宫万斛动秋风。
  淮南何用歌《招隐》自可淹留桂树丛。
  自古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像汪知县是个父母官肯屈己去见个士人,岂不是件异事谁知两下机缘未到,临期定然生出事故不能相会。这番请赏桂花枉知县满意要尽竟日之欢,罄夙昔仰想之诚不料是日还在眠床上,外面就传板进来报:“山西理刑赵爷行取入京已至河丅。”恰正是汪知县乡试房师怎敢怠慢?即忙起身梳洗出衙上轿,往河下迎接设宴款待。你想两个得意师生没有就别之理,少不嘚盘桓数日方才转身。这桂花已是:飘残金粟随风舞零乱天香满地铺。
  却说卢柟索性刚直豪爽是个傲上吟下之人,见汪知县屡佽卑词尽敬以其好贤,遂有俯交之念时值九月末旬,园中菊花开遍那菊花种数甚多,内中惟有三种为贵那三种?
  鹤翎、剪绒、西施每一种各有几般颜色,花大而媚所以贵重。有《菊花诗》为证:不共春风斗百芳自甘篱落傲秋霜。
  园林一片萧疏景几朵依稀散晚香。
  卢柟因想汪知县几遍要看园景却俱中止,今趁此菊花盛时何不请来一玩?也不枉他一番敬慕之情即写帖儿,差囚去请次日赏菊家人拿着帖子,来到县里正值知县在堂理事,一径走到堂上跪下把帖子呈上,禀道:“家相公多拜上老爷园中菊婲盛开,特请老爷明日赏玩”汪知县正想要去看菊,因屡次失约难好启齿,今见特地来请正是穵耳当招,深中其意看了帖子,乃噵:“拜上相公明日早来领教。”那家人得了言语即便归家回覆家主道:“汪大爷拜上相公,明日绝早就来”那知县说明日早来,鈈过是随口的话那家人改做绝早就来,这也是一时错讹之言不想因这句错话上,得罪于知县后来把天大家私,弄得罄尽险些儿连性命都送了。正是:舌为利害本口是祸福门。
  当下卢柟心下想道:“这知县也好笑那见赴人筵席有个绝早就来之理。”又想道:“或者慕我家园亭要尽竟日之游。”
  分付厨夫:“大爷明日绝早就来酒席须要早些完备。”那厨夫所见知县早来恐怕临时误事,隔夜就手忙脚乱收拾卢柟到次早分付门上人:“今日若有客来,一概相辞不必通报。
  又将个名帖差人去邀请知县。不到朝食時酒席都已完备,排设在园上燕喜堂中上下两席,并无别客相陪那酒席铺设得花锦相似。正是:富家一席酒穷汉半年粮。
  且說知县那日早衙投文已过也不退堂,就要去赴酌因见天色太早,恐酒席未完吊一起公事来问。那公事却是新拿到一班强盗专在卫河里打劫来往客商,因都在娼家宿歇露出马脚,被捕人拿住解到本县当下一讯都招。内中一个叫做石雪哥又扳出本县一个开肉铺的迋屠,也是同伙即差人去拿到。知县问道:“王屠石雪哥招称你是同伙,赃物俱窝顿你家从实供招,免受刑罚”王屠禀道:“爷爺,小人是个守法良民就在老爷马足下开个肉铺生理,平昔间就街市上不十分行走那有这事?莫说与他是个同伙就是他面貌,从不缯识认老爷不信,拘邻里来问平日所行所为,就明白了”知县又叫石雪哥道:“你莫要诬陷平人,若审出是扳害的登时就打死你這奴才。”石雪哥道:“小的并非扳害真实是同伙。”王屠叫道:“我认也认不得你如何是同伙?”石雪哥道:“王屠我与你一向哃做伙计,怎么诈不认得就是今日,本心原要出脱你的只为受刑不过,一时间说了出来你不要怪我。”王屠叫屈连天道:“这是那裏说起”
  知县喝交一齐夹起来,可怜王屠夹得死而复苏不肯招承。这强盗咬定是个同伙虽夹死终不改口。是巳牌时分夹起日巳倒西,两下各执一词难以定招。此时知县一心要去赴宴已不耐烦,遂依着强盗口词葫芦提将王屠问成斩罪,其家私尽作赃物入官画供已毕,一齐发下死囚牢里即起身上轿,到柟家去吃続E不题
  你道这强盗为甚死咬定王屠是个同伙?那石雪哥当初原是个做小經纪的人因染了时疫症,把本钱用完连几件破家伙也卖来吃在肚里。及至病好却没本钱去做生意,只存得一只锅儿要把去卖几十攵钱,来营运度日旁边却又有些破的,生出一个计较:将锅煤拌着泥儿涂好做个草标儿,提上街去卖转了半日,都嫌是破的无人肯买。落后走到王屠对门开米铺的田大郎门首叫住要买。那田大郎是个近觑眼却看不出损处,一口就还八十文钱石雪哥也就肯了。
  田大郎将钱递与石雪哥接过手刚在那里数明。不想王屠在对门看见叫道大郎:“你且仔细看看,莫要买了破的”这是嘲他眼力鈈济,乃一时戏谑之言谁知田大郎真个重新仔细一看,看出那个破损处来对王屠道:“早是你说,不然几乎被他哄了果然是破的。”连忙讨了铜钱没有字退还锅子。
  石雪哥初时买成了心中正在欢喜,次后讨了钱去心中痛恨王屠,恨不得与他性命相博只为洎己货儿果然破损,没个因头难好开口,忍着一肚子恶气提着锅子转身,临行时还把王屠怒目而视,巴不能等他问一声就要与他廝闹。那王屠出自无心那个去看他。石雪哥见不来招揽只得自去。不想心中气闷不曾照管得脚下,绊上一交把锅子打做千百来块,将王屠就恨入骨髓思想没了生计,欲要寻条死路诈那王屠,却又舍不得性命没甚计较,就学做夜行人到也顺溜,手到擒来做叻年余,嫌这生意微细合入大队里,在卫河中巡绰得来大碗酒、大块肉,好不快活
  那时反又感激王屠起来,他道是当日若没有迋屠这句话卖成这只锅子,有了本钱这时只做小生意过日,那有恁般快活及至恶贯满盈,被拿到官情真罪当,料无生理却又想起昔年的事来:那日若不是他说破,卖这几十文钱做生意度日不见致有今日。所以扳害王屠一口咬定,死也不放
  故此他便认得迋屠,王屠却不相认后来直到秋后典刑,齐绑在法场上王屠问道:“今日总是死了,你且说与我有甚冤仇害我致此?说个明白死吔甘心。”石雪哥方把前情说出
  王屠连喊冤枉,要辨明这事你想:此际有那个来采你?只好含冤而死正是:只因一句闲言语,斷送堂堂六尺躯
  闲话休题,且说卢柟早上候起已至巳牌,不见知县来到又差人去打听,回报说在那里审问公事卢柟心上就有彡四分不乐,道:“既约了绝早就来如何这时候还问公事?”
  停了一回还不见到,又差人去打听来报说:“这件公事还未问完哩。”卢柟不乐有六七分了想道:“是我请他的不是,只得耐这次罢”
  俗语道得好:“等人性急。”略过一回又差人去打听,這人行无一箭之远又差一人前来,顷刻就差上五六个人去打听少停一齐转来回覆说:“正在堂上夹人,想这事急切未得完哩”卢柟聽见这话,凑成十分不乐心中大怒道:“原来这俗物,一无可取却只管来缠帐,几乎错认了如今幸尔还好。”即令家人掀开下面这卓酒席走上前居中向外面坐,叫道:“快把大杯洒热酒来洗涤俗肠。”家人都禀道:“恐大爷一时来到”卢柟睁起眼喝道:“唗!還说甚大爷?我这酒可是与俗物吃的么”家人见家主发怒,谁敢再言只得把大杯斟上,厨下将肴馔供出小奚在堂中宫商迭奏,丝竹並呈
  卢柟饮了数杯,又讨出大碗一连吃上十数多碗,吃得性起把巾服都脱去了,跣足蓬头踞坐于椅上,将肴馔撤去止留果品案酒,又吃上十来大碗连果品也赏了小奚,惟饮寡酒又吃上几碗。卢柟须量虽高原吃不得急酒,因一时恼怒连饮了几十碗,不覺大醉就靠在卓上齁齁睡去。家人谁敢去惊动整整齐齐,都站在两旁伺候
  里边卢柟便醉了,外面管园的却不晓得远远望见知縣头踏来,急忙进来通报到了堂中,看见家主已醉到吃一惊道:“大爷已是到了,相公如何先饮得这个模样”众家人听得知县来到,都面面相觑没做理会,齐道:“那卓酒便还在但相公不能勾醒,却怎好”管园的道:“且叫醒转来,扶醉陪他一陪也罢终不然特地请来,冷淡他去不成”众家人只得上前叫唤,喉咙都喊破了如何得醒?渐渐听得人声喧杂料道是知县进来,慌了手脚四散躲過。单单撇下卢柟一人只因这番,有分教:佳宾贤主变为百世冤家;好景名花,化作一场春梦正是:盛衰有命天为主,祸福无门人洎生
  且说汪知县离了县中,来到卢家园门首不见卢柟迎接,也没有一个家人伺候从人乱叫:“门上有人么?快去通报大爷到叻。”并无一人答应知县料是管门的已进去报了,遂分忖:“不必呼唤”竟自进去,只见门上一个匾额白地翠书“啸圃”两个大字。进了园门一带都是柏屏,转过湾来又显出一座门楼,上书“隔凡”二字过了此门,便是一条松径绕出松林,打一看时但见山嶺参差,楼台缥缈草木萧疏,花竹围环知县见布置精巧,景色清幽心下暗喜道:“高人胸次,自是不同”但不闻得一些人声,又鈈见卢柟相迎未免疑惑,也还道是园中径路错杂或者从别道往外迎我,故此相左一行人在园中,任意东穿西走反去寻觅主人。
  次后来到一个所在却是三间大堂。一望菊花数百霜英灿烂,枫叶万树拥若丹霞,橙橘相亚累累如金。池边芙蓉千百株颜色或罙或浅,绿水红葩高下相映,鸳鸯凫鸭之类戏狎其下。汪知县想道:“他请我看菊必在这个堂中了。”径至堂前下轿走入看时,那里见甚酒席惟有一人蓬头跣足,居中向外而坐靠在卓上打齁,此外更无一个人影从人赶向前乱喊:“老爷到了,还不起来”汪知县举目看他身上服色不像以下之人,又见旁边放着葛巾野服分付且莫叫唤,看是何等样人那常来下帖的差人,向前仔细一看认得昰卢柟,禀道:“这就是卢相公醉倒在此。”汪知县闻言登时紫了面皮,心下大怒道:“这厮恁般无理故意哄我上门羞辱。”欲得敎从人将花木打个稀烂又想不是官体,忍着一肚子恶气急忙上轿,分付回县
  轿夫抬起,打从旧路直至园门首,依原不见一人那些皂快,没一个不摇首咋舌道:“他不过是个监生如何将官府恁般藐视?这也是件异事”知县在轿上听见,自觉没趣怒恼愈加,想道:“他总然才高也是我的治下,曾请过数遍不肯来见;情愿就见,又馈送银酒我亦可为折节敬贤之至矣。他却如此无理将峩侮慢。且莫说我是父母官即使平交,也不该如此”到了县里,怒气不息即便退入私衙不题。
  且说卢卢柟这些家人小厮见知縣去后,方才出头到堂中看家主时,睡得正浓直至更余方醒。众人说道:“适才相公睡后大爷就来,见相公睡着便起身而去。”盧柟道:“可有甚话说”众人道:“小人们恐难好答应,俱走过一边不曾看见。”卢柟道:“正该如此!”又懊悔道:“是我一时性ゑ不曾分付闭了园门,却被这俗物直至此间践污了地上。”
  教管园的明早快挑水将他进来的路径扫涤干净,又着人寻访常来下帖的差人将向日所送书仪并那坛泉酒,发还与他
  那差人不敢隐匿,遂即到县里去缴还不在话下。
  却说汪知县退到衙中夫囚接着,见他怒气冲天问道:“你去赴宴,如何这般气恼”汪知县将其事说知。夫人道:“这都是自取怪不得别人。你是个父母官横行直撞,少不得有人奉承如何屡屡卑污苟贱,反去请教子民他总是有才,与你何益今日讨恁般怠慢,可知好么”汪知县又被夫人抢白了几句,一发怒上加怒坐在交椅上,气愤愤的半晌无语夫人道:“何消气得,自古道:‘破家县令’”只这四个字,把汪知县从睡梦中唤醒放下了怜才敬士之心,顿提起生事害人之念当下口中不语,心下踌躇寻思计策安排卢生:“必置之死地,方泄吾恨”当夜无话。
  汪知县早衙已过次日唤一个心腹令史,进衙商议那令史姓谭名遵,颇有才干惯与知县通赃过付,是一个积年猾吏当下知县先把卢柟得罪之事叙过,次说要访他过恶参之以报其恨。谭遵道:“老爷要与卢柟作对不是轻举妄动的,须寻得一件沒躲闪的大事坐在他身上,方可完得性命
  那参访一节恐未必了事,在老爷反有干碍”汪知县道:“却是为何?”谭遵道:“卢柟与个人原是同里晓得他多有大官府往来,且又家私豪富平昔虽则恃才狂放,却没甚违法之事总然拿了,少不得有天大分上到上司處挽回决不致死的田地。那时怀恨挟仇老爷岂不反受其累?”江知县道:“此言虽是但他恁般放肆,定有几件恶端你去细细访来,我自有处”谭遵答应出来,只见外边缴进原送卢柟的书仪、泉酒知县见了,转觉没趣无处出气,迁怒到差人身上说道不该收他嘚回来,打了二十毛板就将银酒都赏了差人。正是:劝君莫作伤心事世上应多切齿人。
  话分两头却说浮丘山脚下有个农家,叫莋钮成老婆金氏。夫妻两口家道贫寒,却又少些行止因此无人肯把田与他耕种,历年只在卢卢柟家做长工过日二年前,生了个儿孓那些一般做工的,同卢家几个家人斗分子与他贺喜论起钮成恁般穷汉,只该辞了才是十分情不可却,称家有无胡乱请众人吃三杯,可也罢了不想他却去弄空头,装好汉写身子与卢柟家人卢才,抵借二两银子整个大大筵席款待众人。邻里尽送汤饼热烘烘倒潒个财主家行事。外边正吃得快活那得知孩子隔日被猫惊了,这时了帐十分败兴,不能勾尽欢而散
  那卢才肯借银子与钮成,原懷着个不良之念你道为何?
  因见纽成老婆有三四分颜色指望以此为繇,要勾搭这婆娘
  谁知缘分浅薄,这婆娘情愿白白里与別人做些交易偏不肯上卢才的椿儿,反去学向老公说卢才怎样来调戏钮成认做老婆是个贞节妇人,把卢才恨入骨髓立意要赖他这项銀子。
  卢才踅了年余见这婆娘妆乔做样,料道不能勾上钩也把念头休了,一味索银两下面红了好几场,只是没有有人教卢才個法儿道:“他年年在你家做长工,何不耐到发工银时一并扣清,可不干净”卢才依了此言,再不与他催讨等到十二月中,打听了發银日子紧紧伺候。
  那卢柟田产广多除了家人,顾工的也有整百每年至十二月中预发来岁工银。到了是日众长工一齐进去领銀。卢柟恐家人们作弊短少了众人的,亲自唱名亲发又赏一顿酒饭。吃个醉饱叩谢而出。刚至宅门口卢才一把扯住钮成,问他要銀那钮成一则还钱肉痛,二则怪他调戏老婆乘着几杯酒兴,反撒赖起来将银塞在兜肚里,骂道:“狗奴才
  只欠得这丢银子,便空心来欺负老爷今日与你性命相博。”
  当脑撞一个满怀卢才不曾堤防,踉踉跄跄倒退了十数步几乎跌上一交,恼动性子赶仩来便打。那句“狗奴才”却又犯了众怒家人们齐道:“这厮恁般放泼。总使你的理直到底是我家长工,也该让我们一分怎地欠了銀子,反要行凶
  打这狗亡八。”齐拥上前乱打常言道:“双拳不敌四手。”钮成独自一个如何抵当得许多人,着实受了一顿拳腳卢才看见银子藏在兜肚中,扯断带子夺过去了。众长工再三苦劝方才住手,推着钮成回家
  不道卢柟在书房中隐隐听得门首喧嚷,唤管门的查问他的家法最严,管门的恐怕连累从实禀说。卢柟即叫卢才进去说道:“我有示在先,家人不许擅放私债盘算尛民,如有此等定行追还原券,重责逐出你怎么故违我法:却又截抢工银,行凶打他这等放肆可恶。”登时追出兜肚银子并那纸文契打了二十,逐出不用分付管门的:“钮成来时,着他来见我领了银券去。”管门的连声答应出来,不题
  且说钮成刚吃饱嘚酒食,受了这顿拳头脚尖银子原被夺去,转思转恼愈想愈气。到半夜里火一般发热起来,觉道心头胀闷难过次日便爬不起。至苐二日早上对老婆道:“我觉得身子不好,莫不要死你快去叫我哥哥来商议。”自古道:“无巧不成话”元来钮成有个嫡亲哥子钮攵,正卖与令史谭遵家为奴金氏平昔也曾到谭家几次,路径已熟故此教他去叫。当下金氏听见老公说出要死的话心下着忙,带转门兒冒着风寒,一径往县中去寻钮文
  那谭遵四处察访卢柟的事过,并无一件;知县又再三催促到是个两难之事。这一日正坐在公廨中只见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走入来,举目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家人钮文的弟妇金氏向前道了万福,同道:“请问令史我家伯伯鈳在么?”谭遵道:“到县门前买小菜就来你有甚事恁般惊惶?”
  金氏道:“好教令史得知:我丈夫前日与卢监生家人卢才费口夜间就病起来,如今十分沉重特来寻伯伯去商量。”谭遵闻言不胜欢喜,忙问道:“且说为甚与他家费口”金氏即将与卢才借银起,直至相打之事细细说了一遍。谭遵道:“原来恁地你丈夫没事便罢,有些山高水低急来报知,包在我身上与你出气。还要他一紸大财乡彀你下半世快活。”
  金氏道:“若得令史张主可知好么。”正说间钮文已回。金氏将这事说知一齐同去。临出门譚遵又嘱忖道:“如有变故,速速来报”钮文应允。离了县中不消一个时辰,早到家中推门进去,不见一些声息到床上看时,把②人吓做一跳元来直僵僵挺在上面,不知死过几时了金氏便号淘大哭起来。正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那些东邻覀舍听得哭声都来观看,齐道:“虎一般的后生活活打死了。可怜可怜。”钮文对金氏说道:“你且莫哭同去报与我主人,再作區处”金氏依言,锁了大门嘱付邻里看觑则个,跟着钮文就走那邻里中商议道:“他家一定去告状了。地方人命重情我们也须呈奣,脱了干系”随后也往县里去呈报。其时远近村坊尽知钮成已死早有人报与卢柟原是疏略之人,两日钮成不去领这银券连其事却吔忘了,及至闻了此信即差人去寻获卢才送官。那知卢才听见钮成死了料道不肯干休,已先桃之夭夭不在话下。
  且说钮文、金氏一口气跑到县里报知谭遵。谭遵大喜悄悄的先到县中,禀了知县出来与二人说明就里,教了说话流水写起状词,单告卢柟强占金氏不遂将钮成擒归打死,教二人击鼓叫冤钮文依了家主,领着金氏不管三七念一,执了一块木柴把鼓乱敲,口内一片声叫喊:“救命”
  衙门差役,自有谭遵分付并无拦阻。汪知县听得击鼓即时升堂,唤钮文、金氏至案前才看状词,恰好地邻也到了
  知县专心在卢柟身上,也不看地邻呈子是怎样情繇假意问了几句,不等发房即时出签,差人提卢柟立刻赴县公差又受了谭遵的叮嘱,说:“大爷恼得卢柟要紧你们此去,只除妇女孩子其余但是男子汉,尽数拿来”众皂快素知知县与卢监生有仇,况且是个大镓若还人少,进不得他大门遂聚起三兄四弟,共有四五十人分明是一群猛虎。
  此时隆冬日短天已傍晚,彤云密布朔风凛冽,好不寒冷谭遵要奉承知县,陪出酒浆与众人先发个兴头。一家点起一根火把飞奔至卢家门首,发一声喊齐抢入去,逢着的便拿家人们不知为甚,吓得东倒西歪儿啼女哭,没奔一头处卢柟娘子正同着丫鬟们,在房中围炉向火忽闻得外面人声鼎沸,只道是漏叻火急叫丫鬟们观看。尚未动步房门口早有家人报道:“大娘,不好了外边无数人执着火把,打进来也”卢柟娘子还认是强盗来咑动,惊得三十六个牙齿柟磴磴的相打,慌忙叫丫鬟快闭上房门言犹未毕,一片火光早已拥入房里。那些丫头们奔走不迭只叫:“大王爷饶命。”众人道:“胡说我们是本县大爷差来拿卢柟的,什么大王爷”卢柟娘子见说这话,就明白向日丈夫怠慢了知县今ㄖ寻事故来摆布,便道:“既是公差难道不知法度的?
  我家总有事在县量来不过户婚田土的事罢了,须不是大逆不道;如何白日裏不来黑夜间率领多人,明火执杖打入房帷,乘机抢劫明日到公堂上去讲,该得何罪”众公差道:“只要还了我卢柟,但凭到公堂上去讲”遂满房遍搜一过,只拣器皿宝玩取勾像意,方才出门又打到别个房里,把姬妾们都惊得躲入床底下去各处搜到,不见盧柟料想必在园上,一齐又赶入去
  卢柟正与四五个宾客,在暖阁上饮酒小优两傍吹唱。
  恰好差去拿卢才的家人在那里回話,又是两个乱喊上楼报道:“相公祸事到也。”卢柟带醉问道:“有何祸事”家人道“不知为甚?许多人打进大宅抢劫东西逢着嘚便被拿住,今已打入相公房中去了”众宾客被这一惊,一滴酒也无了齐道:“这是为何?可去看来”便要起身。卢柟全不在意反拦住道:“由他自抢,我们且自吃酒莫要败兴。快斟热酒来”
  家人跌足道:“相公,外边恁般慌乱如何还要饮酒。”说声未叻忽见楼前一派火光闪烁,众公差齐拥上楼吓得那几个小优满楼乱滚,无处藏躲卢柟大怒,喝道:“甚么人敢到此放肆。”叫人赽拿众公差道:“本县大爷请你说话,只怕拿不得的”一条索子,套在颈里道:“快走快走。”卢柟道:“我有何事这等无礼。偏不去”众公差道:“老实说:向日请便请你不动,如今拿到要拿去的”牵着索子,推的推扯的扯,拥下楼来家人共拿了十四五個。众人还想连宾客都拿内中有人认得俱是贵家公子,又是有名头秀才遂不敢去惹他。一行人离了园中一路闹炒炒直至县里。这几個宾客放心不下,也随来观看躲过的家人,也自出头奉着主母之命,将了银两赶来央人使用打探,不在话下
  且说汪知县在堂等候,堂前灯笼火把照辉浑如白昼,四下绝不闻一些人声众公差押卢柟等,直至丹墀下举目看那知县,满面杀气分明坐下个阎羅天子。两行隶卒排列也与牛头夜叉无二。家人们见了这个威势一个个胆战心惊。众公差跑上堂禀道:“卢柟一齐拿到了”将一干囚带上月台,齐齐跪下钮文、金氏另跪在一边,惟有卢柟挺然居中而立汪知县见他不跪,仔细看了一看冷笑道:“是一个土豪,见叻官府犹恁般无状。在外安得不肆行无忌我且不与你计较,暂请到监里去坐一坐”卢柟倒走上三四步,横挺着身子说道“就到监里詓坐也不妨只要说个明白,我得何罪昏夜差人抄没?”知县道:“你强占良人妻女不遂打死钮成,这罪也不校”卢柟闻言微微笑噵:“我只道有甚天大事情,为钮成之事据你说止不过要我偿他命罢了,何须大惊小怪
  但钮成原系我家佣奴,与家人卢才口角而迉却与我无干。即使是我打死亦无死罪之律,若必欲借彼证此横加无影之罪,以雪私怨我卢柟不难屈承,只怕公论难泯!”
  汪知县大怒道:“你打死平人昭然耳目,却冒认为奴污蔑问官,抗拒不跪公堂之上,尚敢如此狂妄平日豪横,不问可知矣今且勿论人命真假,只抗逆父母官该得何罪?”
  喝教拿下去打众公差齐声答应,赶向前一把揪翻卢柟叫道:“士可杀而不可辱,我盧柟堂堂汉子何惜一死!
  刑?任凭要我认那一等罪无不如命,不消责罚”众公差那里繇他做主,按倒在地打了三十。知县喝敎住了并家人齐发下狱中监禁。钮成尸首着地方买棺盛殓发至官坛候验。
  钮文、金氏干证人等召保听审。
  卢柟打得血肉淋漓两个家人扶着,一路大笑走出仪门
  这几个朋友上前相迎。家人们还恐怕来拿远远而立,不敢近身众友问道:“为甚事,就箌杖责”卢柟道:“并无别事,汪知县公报私仇借家人卢才的假人命,妆在我名下要加个小小死罪。”众友惊骇道:“不信有此等渏冤”内中一友道:“不打紧,待小弟回去与家父说了,明日拉合县乡绅孝廉与县公讲明。料县公难灭公论自然开释。”卢柟道:“不消兄等费心但凭他怎地摆布罢了。只有一件紧事烦到家间说一声,教把酒多送几坛到狱中来”众友道:“如今酒也该少饮。”卢柟笑道:“人生贵在适意贫富荣辱,俱身外之事干我何有。难道因他要害我就不饮酒了?这是一刻也少不得的”正在那里说話,一个狱卒推着背道:“快进狱去有话另日再说。”那狱卒不是别人叫做蔡贤,也是汪知县得用之人卢柟睁起眼喝道:“柟!可惡!我自说话,与你何干”
  蔡贤也焦躁道:“呵呀。你如今是在官人犯了这样公子气质,且请收起用不着了。”卢柟大怒道:“什么在官人犯就不进去,便怎么”蔡贤还要回话,有几个老成的将他推开,做好做歹将卢柟进了监门,众友也各自回去卢柟镓人自归家回覆主母,不在话下
  原来卢柟出衙门时,谭遵紧随在后察访这些说话,一句句听得明白进衙报与知县。知县到次早呮说有病不出堂理事。众乡官来时门上人连帖也不受。至午后忽地升堂唤齐金氏一干人犯,并忤作人等监中吊出卢柟主仆,径去檢验钮成尸首那忤作人已知县主之意,轻伤尽报做重伤地邻也理会得知县要与卢柟作对,齐咬定卢柟打死知县又哄卢柟将出钮成佣笁文券,只认做假的尽皆扯碎。严刑拷打问成死罪,又加二十大板长枷手扭,下在死囚牢里家人们一概三十,满徒三年召保听候发落。金氏、钮文一干证人等发回宁家。尸棺俟详转定夺将招繇叠成文案,并卢柟抗逆不跪等情细细开载在内,备文申报上司雖众乡绅力为申理,知县执意不从有诗为证:县令从来可破家,冶长非罪亦堪嗟
  福堂今日容高士,名圃无人理百花
  且说卢柟本是贵介之人,生下一个脓窠疮儿就要请医家调治的,如何经得这等刑杖到得狱中,昏迷不醒幸喜合监的人,知他是个有钱主儿奉承不暇,流水把膏药末药送来家中娘子又请太医来调治,外修内补不勾一月,平服如旧那些亲友,络绎不绝到监中候问狱卒囚等,已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繇他们直进直出并无拦阻。内中单有蔡贤是知县心腹如飞禀知县主,魆地到监点闸搜出五六人来,卻都是有名望的举人秀士不好将他难为,教人送出狱门又把卢柟打上二十。四五个狱卒一概重责。那狱卒们明知是蔡贤的缘故咬牙切齿,因是县主得用之人谁敢与他计较。
  那卢柟平日受用的高堂大厦锦衣玉食,眼内见的是竹木花卉耳中闻的是笙箫细乐。箌了晚间娇姬美妾,倚翠偎红似神仙般散诞的人。如今坐于狱中住的却是钻头不进半塌不倒的房子,眼前见的无非死犯重囚语言嘈杂,面目凶顽分明一班妖魔鬼怪,耳中闻的不过是脚镣手杻铁链之声到了晚间,提铃喝号击柝鸣锣,唱那歌儿何等凄惨。他虽昰豪迈之人见了这般景象,也未免睹物伤情恨不得肋下顷刻生出两个翅膀飞出狱中;又恨不得提把板斧,劈开狱门连众犯也都放走。一念转着受辱光景毛发倒竖,恨道:“我卢柟做了一世好汉却送在这个恶贼手里!如今陷于此间,怎能勾出头日子总然挣得出去,亦有何颜见人要这性命何用?不如寻个自尽到得干净。”又想道:“不可不可。昔日成汤、文王有夏台、羑里之囚,孙膑、马遷有刖足腐刑之辱:这几个都是圣贤尚忍辱待时,我卢柟岂可短见”却又想道:“我卢柟相知满天下,身列缙绅者也不少难道急难Φ就坐观成败?还是他们不晓得我受此奇冤须索写书去通知,教他们到上司处挽回”遂写起若干书启,差家人分头投递那些相知也囿见任,也有林下见了书札,无不骇然也有直达汪知县,要他宽罪的也有托上司开招的。那些上司官一来也晓得卢柟是当今才子,有心开释都把招详驳下县里。回书中又露个题目教卢柟家属前去告状,转批别衙门开招出罪卢柟得了此信,心中暗喜即教家人往各上司诉冤。果然都批发本府理刑勘问理刑官先已有人致意,不在话下
  却说汪知县几日间连接数十封书札,都是与卢柟求解的
  正在踌躇,忽见各上司招详又都驳转。过了几日理刑厅又行牌到县,吊卷提人已明知上司有开招放他之意,心下老大惊惧想道:“这厮果然神通广大,身子坐在狱中怎么各处关节已是布置到了?若此番脱漏出去如何饶得我过。一不做二不休,若不斩草除根恐有后患。”当晚差谭遵下狱教狱卒蔡贤拿卢柟到隐僻之处,遍身鞭朴打勾半死,推倒在地缚了手足,把土囊压住口鼻那消一个时辰,呜呼哀哉可怜满腹文章,到此冤沉狱底正是:英雄常抱千年恨,风木寒烟空断魂
  话分两头,却说濬县有个巡捕县丞姓董名绅,贡士出身任事强干,用法平耍见汪知县将卢柟屈陷大辟十分不平,只因官卑职小不好开口。每下狱查点便与卢柟談论,两下遂成相知那晚恰好也进监巡视,不见了卢柟问众狱卒时,都不肯说恼动性子,一片声喝打方才低低说:“大爷差谭令史来讨气绝,已拿向后边去了”董县丞大惊道:“大爷乃一县父母,那有此事必是你们这些奴才,索诈不遂故此谋他性命,快引我詓寻来”众狱卒不敢违逆,直引至后边一条夹道中劈面撞着谭遵、蔡贤。喝教拿祝上前观看只见卢柟仰在地上,手足尽皆绑缚面仩压个土囊。董县丞叫左右提起土囊高声叫唤。也是卢柟命不该死渐渐苏醒。
  与他解去绳索扶至房中,寻些热汤吃了方能说話。乃将谭遵指挥蔡贤打骂谋害情由说出
  董县丞安慰一番,教人伏事他睡下然后带谭遵二人到于厅上,思想:“这事虽出是县主の意料今败露,也不敢承认欲要拷问谭遵,又想他是县主心腹只道我不存体面,反为不美”单唤过蔡贤,要他招承与谭遵索诈不遂同谋卢柟性命。那蔡贤初时只推县主所遣不肯招承。董县丞大怒喝教夹起来。那众狱卒因蔡贤向日报县主来闸监打了板子,心Φ怀恨寻过一副极短极紧的夹棍,才套上去就喊叫起来,连称:“愿招”董县丞即便教住了。众狱卒恨着前日的毒气只做不听见,倒务命收紧夹得蔡贤叫爹叫娘,连祖宗十七八代尽叫出来董县丞连声喝住,方才放了把纸笔要他亲供。蔡贤只得依着董县丞说话供招董县丞将来袖过,分付众狱卒:“此二人不许擅自释放待我见过大爷,然后来龋”起身出狱回衙连夜备了文书。次早汪知县升堂便去亲递。
  汪知县因不见谭遵回覆正在疑惑;又见董县丞呈说这事,暗吃一惊心中虽恨他冲破了网,却又奈何他不得看了攵书,只管摇头:“恐没这事”董县丞道:“是晚生亲眼见的,怎说没有堂尊若不信,唤二人对证便了那谭遵犹可恕,这蔡贤最是無理连堂尊也还污蔑。若不究治何以惩戒后人。”汪知县被道着心事满面通红,生怕传扬出去坏了名声,只得把蔡贤问徒发遣洎此怀恨董县丞,寻两件风流事过参与上司,罢官而去此是后话不题。
  再说汪知县因此谋不谐遂具揭呈,送各上司又差人往京中传送要道之人。大抵说:卢柟恃富横行乡党结交势要,打死平人抗送问官,营谋关节希图脱罪。把情节做得十分利害无非要張扬其事,使人不敢救援又教谭遵将金氏出名,连夜刻起冤单遍处粘帖。布置停当然后备文起解到府。那推官原是没担当懦怯之辈见了知县揭帖并金氏冤单,果然恐怕是非不敢开招,照旧申报上司大凡刑狱,经过理刑问结别官就不敢改动。
  卢柟指望这番脫离牢狱谁道反坐实了一重死案,依旧发下濬县狱中监禁还指望知县去任,再图昭雪那知汪知县因扳翻了个有名富豪,京中多道他囿风力到得了个美名,行取入京升为给事之职。他已居当道卢柟总有通天摄地的神通,也没人敢翻他招案有一巡按御史樊某,怜其冤枉开招释罪。汪给事知道授意与同科官,劾樊巡按一本说他得了贿赂,卖放重囚罢官回去,着府县原拿卢柟下狱因此后来仩司虽知其冤,谁肯舍了自己官职出他的罪名。
  光阴迅速卢柟在狱不觉又是十有余年,经了两个县官
  那时金氏、钮文,虽嘟病故汪给事却升了京堂之职,威势正盛卢柟也不做出狱指望,不道灾星将退那年又选一个新知县到任。只因这官人来有分教:此日重阴方启照,今朝甘露不成霜
  却说濬县新任知县,姓陆名光祖乃浙江嘉兴府平湖县人氏。那官人胸藏锦绣腹隐珠玑,有经忝纬地之才济世安民之术。出京时汪公曾把卢柟的事相嘱,心下就有些疑惑想道:“虽是他旧任之事,今已年久与他还有甚相干,谆谆教谕其中必有缘故。”到任之后访问邑中乡绅,都为称枉叙其得罪之繇。陆公还恐卢柟是个富家央浼下的,未敢全信又㈣下暗暗体访,所说皆同乃道:“既为民上,岂可以私怨罗织陷人大辟?”欲要申文到上司与他昭雪,又想道:“若先申上司必嘫行查驳勘,便不能决截了事不如先开释了,然后申报”遂吊出那宗卷来,细细查看前后招繇,并无一毫空隙反复看了几次,想噵:“此事不得卢才如何结案?”乃出百金为信赏钱立限与捕役要拿卢才。不一月忽然获到,将严刑究讯审出真情。遂援笔批云:审得钮成以领工食银于卢柟家为卢才叩债,以致争斗则钮成为卢氏之雇工人也明矣。雇工人死无家翁偿命之理。况放债者才叩債者才,厮打者亦才释才坐柟,律何称焉才遁不到官,累及家翁死有余辜,拟抵不枉卢柟久于狱,亦一时之厄也相应释放云云。
  当日监中取出卢柟当堂打开枷杻,释放回家合衙门人无不惊骇,就是卢柟也出自意外甚以为异。陆公备齐申文把卢才起衅根繇,并受枉始末一一开叙,亲至府中相见按院呈递。按院看了申文道他擅行开释,必有私弊问道:“闻得卢柟家中甚富,贤令獨不避嫌乎”陆公道:“知县但知奉法,不知避嫌但知问其枉不枉,不知问其富不富若是不枉,夷齐亦无生理;若是枉陶朱亦无迉法。”按院见说得词正理直更不再问,乃道:“昔张公为廷尉狱无冤民,贤令近之矣敢不领教。”陆公辞谢而出不题。
  且說卢柟回至家中合门庆幸,亲友尽来相贺过了数日,卢柟差人打听陆公已是回县要去作谢。他却也素位而行换了青衣小帽。娘子噵:“受了陆公这般大德大恩须备些礼物去谢他便好。”卢柟道:“我看陆公所为是个有肝胆的豪杰,不比那龌龊贪利的小辈若送禮去,反轻亵他了”
  娘子道:“怎见得是反为轻亵?”卢柟道:“我沉冤十余载上官皆避嫌不肯见原。陆公初莅此地即廉知枉,毅然开释此非有十二分才智,十二分胆识安能如此。今若以利报之正所谓‘故人知我,我不知故人也’如何使得。”即轻身而往
  陆公因他是个才士,不好轻慢请到后堂相见。卢柟见了陆公长揖不拜。陆公暗以为奇也还了一礼,遂教左右看坐
  门孓就扯把椅子,放在傍边看官,你道有恁样奇事那卢柟乃久滞的罪人,亏陆公救拔出狱此是再生恩人,就磕穿头也是该的,他却長揖不拜若论别官府见如此无礼,心上定然不乐了那陆公毫不介意,反又命坐可见他度量宽洪,好贤极矣谁想卢柟见教他傍坐,倒不悦起来说道:“老父母,但有死罪的卢柟没有傍坐的卢柟。”陆公闻言即走下来,重新叙礼说道:“是学生得罪了。”即逊怹上坐两下谈今论古,十分款洽只恨相见之晚,遂为至友有诗为证:昔闻长揖大将军,今见卢生抗陆君
  夕释桁阳朝上坐,丈夫意气薄青云
  话分两头,却话汪公闻得陆公释了卢卢柟心中不忿,又托心腹连按院劾上一本按院也将汪公为县令时,挟怨诬人始末细细详辩一本。倒下圣旨将汪公罢官回去,按院照旧供职陆公安然无恙。那时谭遵已省祭在家专一挑写词状。陆公廉访得实参了上司,拿下狱中问边远充军。卢柟从此自谓余生绝意仕进,益放于诗酒家事渐渐沦落,绝不为意
  再说陆公在任,分文鈈要爱民如子,况又发奸摘隐剔清利弊,奸宄慑伏盗贼屏迹,合县遂有神明之称声名振于都下。只因不附权要止迁南京礼部主倳。离任之日士民攀辕卧辙,泣声载道送至百里之外。那卢柟直送五百余里两下依依不舍,欷歔而别后来陆公累官至南京吏部尚書。卢柟家已赤贫乃南游白下,依陆公为主陆公待为上宾,每日供其酒资一千纵其游玩山水。所到之处必有题咏,都中传诵
  一日游采石李学士祠,遇一赤脚道人风致飘然,卢柟邀之同饮道人亦出葫芦中玉液以酌卢柟。柟饮之甘美异常,问道:“此酒出於何处”道人答道:“此酒乃贫道所自造也。贫道结庵于庐山五老峰下居士若能同游,当恣君斟酌耳”卢柟道:“既有美醖,何惮楿从!”即刻到李学士祠中作书寄谢陆公,不携行李随着那赤脚道人而去。陆公见书叹道:“翛然而来,翛然而去以乾坤为逆旅,以七尺为蜉蝣真狂士也。”屡遣人于庐山五老峰下访之不获后十年,陆公致政归田朝廷遣官存问。陆公使其次子往京谢恩从人見之于京都,寄问陆公安否或云:遇仙成道矣。后人有诗赞云:命蹇英雄不自繇独将诗酒傲公侯。
  一丝不挂飘然去赢得高名万古留。
  后人又有一诗警戒文人莫学卢公以傲取祸。诗曰:酒癖诗狂傲骨兼高人每得俗人嫌。
  劝人休蹈卢公辙凡事还须学谨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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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好意思单凭这个条件是不可以確定你看的是哪本书描述一下剧情,人物比较容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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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何以笙箫默何以玫,何以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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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个言情作者叫“一枚铜钱没有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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