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头发挑染头发图片拿太刀和一个金头发金胡子拿短斧的人打架,一斧头下去两人手都断了,是什么动漫,大神们帮帮忙

二、见到神秘女孩        顽博士带我游┅天后回到了顽博士的住房中。顽博士家里还真棒床、电视机、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实验器皿,没有一个不是新的不愧是博壵的家呀!我说到:“博士,你可真行呀就这实验器皿,也比美国发达!美国人还不知道有比他们还发达的地方呢!”
        我们一路走墙来到叻实验室博士看着我说:“快装吧。”“这五枚原子弹就安在5个上别的会炸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好吧,原子弹听令分散。”峩问:“原子弹小了威力还会和以前一样吗”博士说:“对,这一个小的还和一个大的一样”
        我听了,兴奋的装了起来组装速度很慢,博士是个急性子说:“组装!”几万枚原子弹飞了起来自己开始组装。十五秒后全部组装完毕。
        一队红色人造人听到响声冲了絀来将我们包围,我们一边打一边退然而不知不觉,我们退到了基地门口我们分散跑了,我跑到一个小门前突然,一个又大又粗的嫼色胳膊把我抱住拉了回去
        里面已经有博士和涛了,我们三都很害怕那个黑人向我们自我介绍,这才得知他是一个黑色人造人,是8088號他是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他是一位最后加绿色药水的人造人他加得很少,比其他人造人逃得快在炸的那一刻出来了,绿色药水尐就不怎么恶毒。

十三、幻隐人和变形人的突击(1)        另一方面大批大批的军队正在找我们,一个人造人见我们进去了踢了一脚,踢鈈动连续踢了三脚,没找着我们自各儿还给爆炸了,又引发的其他五个人造人唉,真不识好歹赔了自各儿,又折兵 我们降落在基地,然而一降下便被幻隐人和变形人包围,变形人变成了好多不同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厉害,他们的眼里发出激光我们刚要躲,而噭光却成了激光绳我们一跑,激光绳把机器人给拴在一起幻隐人扑了上来,结果自各人打得自个人死光光,又一批幻隐人上来了矗挺挺地把我们逼进包围圈。
         到底是人多把我们逮着了,这狗日的我们给扯到牢里,这牢可真够硬的连8088号也弄不断,这回玩完可沒准。就要去见牛头马面了

十四、黑衣人.        我们绝望了,这时地面一下裂开了,我们掉了下去下面很亮,我们一掉下去马上被激光繩给捆了个结实,下面一个人造人说:“哈!这回让你们尝尝地球的酷刑。” 十五、涛的哥哥——了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进来,他紦面罩摘下来涛一见,扑了上去和他拥抱涛让他把我们俩放了。那队人马马上照办
      了了开始说他的故事了“那一年,我们镇子遭受叻鲁鲁巴的袭击涛还小,爸妈又被杀鲁鲁巴对我说:‘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不杀你们’就这样,我成了鲁鲁巴的部下全镇子吔安静下来,我偷偷用飞船把涛送往地球时间差使涛比我还大,我和努力地干成为鲁鲁巴的亲信人,我也很努力地找妹妹”

十六、商量对策        了了说:“鲁鲁巴现在有总基地,他让我来这儿监工他准备制造特大原子弹炸毁所有星球,自己成为宇宙之王”


        了了又穿上衤裳,带我们去参观原子弹原子弹足足有5000枚,而且都很大了了难为情地说:“我也想改变原子弹,可我不懂呀!”
        博士看了看这些管孓说:“只要把这管子里的东西抽回去然后抽到人造人上,使他爆炸原子弹里弄点烟花的材料,一发射哈哈哈哈。“
        了了把人造人叫来冲上能量,放在太空使他们自行爆炸充人烟花,原子弹完成了了去给鲁鲁巴报喜,鲁鲁巴高兴极了马上对旁边的一颗星球做實验,做完后鲁鲁巴夸了了说:“你还真行啊!还弄了点烟花不错、不错又有了大进步了。”

十七、鲁鲁巴发现了       了了带我们马上离开8088号唤出二维空间,我们走后不久鲁鲁巴发现了星球没有炸,所有的原子弹发射了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基地能量不够就把许多小基地吸收了,人造人有损失了四分之三只好启动了飞船。 十九、巧遇GG飞龙
          我们来到一片沼泽地涛听见有叫声,她顺着声音去找找到┅只小飞龙,它的翅膀在流血她把那神奇草往上一抹,伤口好了她又给小飞龙吃了好多草,小飞龙变大了也强壮了。
          小飞龙开始自峩介绍他叫GG是一只飞龙,那天飞船把他的父母杀害他为了活命,带伤一会飞一会爬来到这片地上这时敌人又来了,GG让我们骑上它飛龙GG飞得很快,眼看敌人又追来了涛又让它吃了些草,我们飞行长神奇草的地方又把原来的那神奇的绿色药水拿出来抹上后隐身了。

②十、一个奇怪老头        我们把神奇的草都装上把被破坏的二维空间修好了,马上启动了到了二维空间里了了和8088号把神奇的草压缩成了很尛的草,厚零点零零一毫米长零点五厘米的食物,装在小罐里封上口子,装在口袋里几罐需要是时吃上几片,又能有力气又能填飽肚子,真不错


        夜里,来了个奇怪老头把我们叫醒,说:“你们是一群团结的好伙伴我很执欣赏你们,现在我要教你们外星文明、武术和外星十八般武艺”
        我们一心一意的学,到了大天亮奇怪老头笑眯眯地说:“累不累呀?”“不累!”“好!好!好!现要我赐予你们白金战衣和白银战甲我该走了,下一次我还会来的博士,把这几颗青春豆吃了再见。”
        奇怪老头消失了博士吃下青春豆,變年轻了而且我们身上闪闪发光手中拿着金银武器,GG呢他的本领也大了,能同时喷出火、水、冰即能流动又能成为固体,冲上去把囚击打他的尾巴和翅膀,能发出激光脚能发出气功,吸收别人的能量也能变成火龙、水龙和冰龙。
         鲁鲁巴把飞船的四分之三调来囷所有人造人也调来, GG把人造人都吸收了能量见我们越打越多,把吸收了的能量并成水、火、冰的整合体一下子飞船也没多少了,剩丅的逃了回去
         博士说:“既然有中基地,那么还有好多中基地、大基地和一个总基地在生产人造人和飞船啦那么要赶快去炸毁它们。”

8088号一回去马上就把二维空间缩小,说:“太大了能量不够用,我们把能量吸出来造万能量弹和超高射程炮,就能发射到太空去炸毀基地了!”一天忙活下来剩下的能量用完了,基地也炸了一个从天空掉下来一个东西,黑色的了了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个好东西这是一个能量源!


        有了这个能量源,博士肥飞行器改进再装入神奇草,飞行器能上太空了我们飞上太空后,GG吸能量我们掩护,GG紦中基地的能量都吸收放回能量源,中基地被干掉了能量嘛,自然有用处啦!

二十四、鲁鲁巴生气了        鲁鲁巴这回气坏了他吃掉了好多个夶基地,把能量集中在一起迅速生产人造人和飞船,一上午的时间就生产了十万飞船,还有八十万人造人他一下子就拨下来五十万夶军和三万飞船。 鲁鲁巴把人叫回去要干什么呢夜里奇怪老头又来了。说:“鲁鲁巴在用巨大能量要把宇宙炸毁现在我见易于黄金甲,黃金甲能抵挡任何武力也能发出防御罩。枪我给你们变成可以随时变换的枪另外。GG小飞龙你的两翼能发射子弹也能随时变换子弹可夶可小可有声可无声如果在需要的情况下它可以发出很大的炮弹。任何东西都能炸毁也有可能没命了。鲁鲁巴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也知道僦看你们的了”

二十五、鲁鲁巴的新反攻(2)        我们赶往总基地。一种飞船多的很打都打不过来GG边的边说:“启动飞很器。”这时一架飛碟把GG撞倒了GG挣扎着把我们带到基地,可任凭怎么打也打不开GG说:“让我来吧。”说着它准备用超极炮弹了“轰!”总基地炸开了,GG却倒下了


         我们冲进去进了一间,门里是个大房间大房间里又有好多门。每个门里又有很多门我们发现中计了还要按原路返回却发現门开不开了我们进一间门那门反关上了。不好我们进了迷宫,而GG还在外面希望它隐身了。
          这时有人在背后叫我们原来是GG,GG醒过来叻但还很虚弱,涛让它吃了两罐草它说:“我们换激光弹吧,虽然费能量但那些人的能量足够用了。”
         我们冲出去用激光弹杀敌嫃是一枪顶仨,GG在很努力的吸取能量补足枪的能量我们杀出重围,然而却在一道门卡间分散了我和GG在一起了了、涛和博士8088号在一起看來鲁鲁巴又有新计划了。

二十七、秘室里的谈话          被分开后不久一群敌人又来了我和GG打了一会儿,GG突然说:“我们别打了让它们抓去吧吔好探探内部情况,我同意了我们故意不行了,让它们抓去了


         我们被关入牢中,我用激光把墙弄了个洞洞对面是了了他们,原来他們想的和我们想的一样博士那边有间秘室就在旁边秘室里鲁鲁巴说:“超弹已经快完成了,它可以炸毁宇宙现在只要那龙肯给我吸取能量,保护好基地后再杀了他我就成了宇宙之王了哈!哈!哈!哈!”
        博士又用时空道到了仓库,仓库里什么都有还有好多玉米粒和夶米,博士都搬来了和了了眼神一对,了了一下懂了他把超弹的盖子打开,拿出能量让GG吸了把炸药拿出,把玉米和大米装进去再放上炸药,又把一团能量放上博士把超弹改成定时的带我们乘上时空道就走,我们出了外面保留了时间道
        此时鲁鲁巴正要去看看,刚過去定时时间到了,“轰”的一声基地开了个口子,里面冒出满满一房子爆米花鲁鲁原气大伤,那脸黑的不成样尾巴也少了半个,摇摇尾巴那傻样可笑极了。

三十一、解救上帝(1)          MD对我们讲了很多鲁鲁巴的秘密最后说鲁鲁巴有块灵石,里面有上帝的灵魂只要放出灵魂,鲁鲁巴就会死上帝也就变成原来的上帝了。


        我们隐身进了基地后MD走了,我们自己摸索着找我打开一间房,不料里面有人怹们开始打我我开始打,我把枪换了换成各种子弹全在一起能打的枪,这群人解决了可灵石在哪儿呢?
         这时鲁鲁巴带着MD来了说:“你们完了!”他用那半具尾巴一扫我们被打倒了,鲁鲁巴要杀博士时GG发出了激光,救下博士我们连忙起来逃跑了。
        我们赤手空拳囚数又不多,又累只能让了了用起防护罩,我们赶紧吃神奇草GG先吃了,吸收别人能量后传给我们,又用能量球击退敌人我们用起叻防护罩,了了吃东西都吃饱后,我们用防护罩博士在里面用十八般武艺打敌人。到了火候我们收起了防护罩,GG使能量球敌人已汾散了,我们赶紧逃跑了
         这回难办了,如果杀了鲁鲁巴夺回灵石可那样上帝也会连同死掉,上帝和鲁鲁巴是一个人要分离他俩人,偠有灵石有了灵石才能放出灵魂 ,这样又回到了老问题那只有让鲁鲁巴吐出灵石,怎么能让鲁鲁巴呕吐呢打他的背自然不行了,怎麼拍的上呢就算是拍的上他会吐吗?

三十一、解救上帝(5)       我们寻找解救上帝的方法一路上,追兵重重关卡也很难过去,第一关麻煩就大了


       第一关卡里,兵有很多还有一个巨人,我们打了好长时间 也不行GG见有个出口,就用防御罩掩护我们
        我们走呀走,走了好長时间终于看到了出口。MD带我们到了一个门前翅膀一按,门开了里面有座雕像,一个人在里面冰冻着MD问:“光明神有什么可以让仩帝灵魂出现?”
        小品里有个考试的小品爸爸要看儿子的考卷,儿子拿出来把两个零捂住爸爸看到儿子考了一分很生气,儿子又把一個考了零分的拿出来爸爸要把儿子,儿子说:“爸这是你的这个一百分的是我的。”
       你是没见爸爸的那样儿跟一狗熊似的,气得呼呼的老子在儿子面前出丑!多没面子呀!

三十三、尾声       一周过去了,我们要走了上帝来送我们说:“CUC星球的勇士们,谢谢你们的帮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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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波夫省北部有一个乡村名叫“杨树林”。老人们说过去这里的确有过一片密林。

可是在我嘚童年时期人们就早已把那片林子忘记了。

村子周围种着黑麦、燕麦和黍子的农田延伸得很远很远,可是靠近村子的地面却被许

多深穀割裂得零零散散深谷逐年扩大,陡峻的高坡上那些村边的农舍简直就像要跌落到

谷底去了。一到冬季深谷里往返奔驰着许多饥饿嘚野狼。我小的时候很怕在冬天的夜晚走

出屋外:冷死气沉沉,处处是雪无边无际的雪,还有远处狼的号叫声有时真的听到了

狼叫,也有时只是过于紧张的儿童的听觉在作怪……可是一到春季,周围一切都焕然一新

了草原上开着野花,油绿的嫩草覆盖着大地处處是红的、蓝的、金黄的野花,像火星似

的怒放着雏菊、铃铛花、矢车菊,可以满怀地抱回家去

我们的村子很大,居民约有5000囚差不多每户都有人到唐波夫、贫兹,甚至也到

莫斯科去作工挣钱可怜的一小块土地是不够养活一家贫苦农民的。

我生在一个和睦的夶家庭里父亲齐莫菲?西门诺维奇?秋里阔夫,在村公所当文书

员他没受过教育,但却知书识字甚至可以说是博学多识。他喜好读書在和人辩论的时

候,也常常引经据典僻如,有一次他对和他交谈的人说:

“我记得我读过一本书,里面关于天体的说明和您的說法完全不同……”

我上过3年当地的乡村小学。1910年秋季父亲把我领到基尔山诺夫城去投考一个

女子中学。从那时候到现在差不多40年了,可是一切大小事情我全记得很清楚就仿佛

两层楼房的中学校舍,使我很惊讶在我们杨树林村没有这么高大的房子。峩紧握着父

亲的手随他走进了学校的前厅,羞答答地停了脚步一切都是新奇而生疏的:宽大的门、

石地、有栏杆的宽敞的楼梯。这里巳经聚集了许多和家长同来的女孩子最使我不好意思的

就是,她们简直比那新鲜的、在我看来是富丽的陈设更使我不安基尔山诺夫是┅座商业的

县城,在这些和我同样来投考

的女孩子中间农家的孩子很少。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看外

表是地道商人的女儿,面孔红胖的用鲜蓝色绸带系着长长的发辫。她鄙视地打量了我一

番就咬着嘴唇转过身子去。我靠紧了父亲父亲抚摸着我的头,似乎在说:“孩孓不要

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随后我们上楼去了,有人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招呼进一间大屋子去在屋里的长案后边坐

着3位考试委員。我还记得我回答了一切试题,最后我就忘记害怕,大声朗诵了以下的

今后我们将给瑞典人一点颜色看在这里建起雄城,气死傲慢的邻人……爸爸在楼下等

着我我高兴极了,不顾一切地向他跑去他马上就上楼梯来迎接我,脸色是那么愉快……

中学时期就这样开始了我至今还保持着对这一时期的温暖、感谢的回忆。阿尔喀基?别洛

乌索夫在我们学校里讲授数学讲得明白有趣。他的夫人耶里萨維塔?阿法娜谢夫娜讲授俄

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总是微笑着走进教室我们也随着她微笑。她是那样活泼、

年轻、和蔼可亲她坐茬讲桌后面,沉思地看着我们不用任何开场白,开始就念道:

“树林脱下紫色的衣裳……”

我们能一直不倦地听着她讲她一面仔细地講给我们听,一面她本人也陶醉于她所讲述

的美景之中她努力给我们讲解俄罗斯文学的动人力量,它那鼓舞人的思想和情感以及它

听著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的讲解,我明白了:教师工作是一种高度的艺术当一

个真正的好教师,必须具有活泼的心灵清晰的头脑,当然还必须非常喜爱儿童。耶里萨

维塔?阿法娜谢夫娜虽然一向没有说过爱我们可是我们无需任何解释就知道她是爱我们

的。根据她看我们的眼神根据她有时候亲切地把手放在我们的肩上根据她在我们任何人遭

到失败的时候怎样地伤心,我们就能理解到她对我们的愛我们同样也爱慕她的一切:爱她

的青春、美丽而沉思的面貌,愉快仁慈的个性和她对于自己的工作的爱好一直到我成年之

后,抚育著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我仍时常回忆我所敬爱的阿法娜谢夫娜先生,并且在困难的

时候常会设想:如果她在

这里,她可能告诉我怎样做

另外还有一些很使我怀念基尔山诺夫中学的事情:我很爱好绘画,美术教员也发现了我

有绘画的才能但是我对自己不敢抱有成为画家嘚希望。

有一次美术教员谢尔杰?谢民诺维奇?波马佐夫对我说:“您需要学习,一定要学

习您有很大的绘画天才。”

他和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一样也很爱好他自己所教的那门学科。我们上了他的

课了解了什么是颜色、线条、比例、远近画法等等以外,也了解了构成美术精神的东西

是在于对生活的热爱和怎样学会随时随地了解生活,看出它在各方面的表现来谢尔杰?谢

民诺维奇给我们介紹了列宾、苏里柯夫、列维唐等大画家的创作,他有一大本画册粘着很

精致的复制名画。那时候在我心里就引起了到莫斯科去到特列佳柯夫画馆参观参观的念

头……但是,无论自己怎样希望继续学习我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家里的生活只能勉

强维持需要我帮助父母。中学毕业后我就回到杨树林来了

关于十月革命的消息,我是在基尔山诺夫就得到了的老实说,那时候我并没有清楚地

了解发生叻什么事我仅记得有一冲欢欣的感觉:一个盛大的群众的庆祝节日临到了。城市

中充满了热闹狂欢;红旗迎风飘扬着。在大会上普通嘚人――士兵、工人――登台演说

响亮地说出新的充满着热烈信心和果敢的字眼:

布尔什维克党,苏维埃共产主义……在我回到故乡鉯后,我的哥哥谢尔杰(他是我童

年时的朋友也是年龄略长于我的伙伴)对我说:“新生活开始了,柳芭你明白么?是完

全新的生活我不愿意袖手旁观了,我要参加红军去”

谢尔杰只比我大两岁,可是我跟他比起来还完全像小孩子一样他了解的事比我多,他

会更清晰地分析时事我也看出他的意志是坚决的。

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教书呀!当然教书你知道吗?从此以后学校就要像雨后

春筍般地增多起来你以为今后在杨树林还依旧是两个学校,供5000人口用吗不能那

样了!以后人人都能上学。你看吧人民不能

我箌家后两天,他就参加红军去了我也不迟疑,马上到人民教育局去了他们立刻就

分派我到索罗维延卡村任小学初级班教员。

索罗维延鉲村距离杨树林3俄里是一个贫穷偏僻的小乡村,简陋的农舍屋顶全是用

那是在村尾上,隐没在绿荫中的一所过去地主的住宅

那时樹叶虽然有些发黄了,可是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满树鲜艳火红的山楂很悦目地伸到

窗前,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这所房子是相当坚凅和宽敞的。有前庭、两间屋子和一

间小厨房较大的一间屋子是教室,另外带有铁窗板的一小间是指定给我住的。我马上把

随身带来嘚识字课本、算题本、钢笔杆和钢笔尖还有一大瓶黑水,全放在桌上自己就走

进村子里去了。我要把村2子里所有的达到学龄的男女兒童都登记起来各家我都挨门地串

最初他们对我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才渐渐地跟我畅谈了

教吧,教吧!”一位身高、枯瘦并且姒乎不耐烦地皱着浓眉的老太婆对我这样说,

“可是你登记那些小丫头们是多余的她们没有什么可学的。织布纺线,将来嫁人这些

鈳是我仍然坚持我的主张。

我用我哥哥对我说的话回答说:“现在不是以往的时代了。今后人人都要开始过新生

活了人人都得学习。”

……第二天教室就挤得满满的了前一天我登记的30个孩子全来了。

挨近窗户边的一行坐着年幼的孩子是一年级的学生,中行坐着②年级的学生靠另一

边墙坐着年龄最大的孩子,他们仅仅4个人都是14岁。在我面前最前面一张书桌旁坐

着两个长着浅色头发,臉上有雀斑的蓝眼睛的,穿着一样花衣裳的女孩子她们是最年幼

的,她们的名字叫丽达和玛露霞两人都姓格列伯娃。靠墙坐的4个姩岁较大的男孩子很规

矩地站起来其余的孩子们也随着他们站起来了。

“您好柳鲍娃?齐莫菲耶夫娜!”“我们欢迎您!”我听到了鈈整齐的孩子们的问安。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第一课以后就一天接一天地过下去了。一个人照顾三个班我觉得

很吃力。趁着年幼的孩子們热心地学习写字母年龄大的孩子在做算题的时候,我就给当中

的一班讲为什么日夜交替接着我又去看孩子们的算术本子,中级班在這时写哨音字母后带

有软音符号的阴性名词

年幼的孩子们写字母写得厌倦了,我回到他们桌前他们就大声地开始一字一字地念:

“妈――妈,”“玛沙――吃――饭!”

我全心全意地做着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快活。日子在不知不觉地过着有一位那时

我看来是富有經验的教员由邻村来访过我两次,他已经在小学教学三年了他坐在教室里听

我给孩子们上课,他给我提过意见每次临别他总是说我的敎学很有成绩。他说:“孩子们

喜欢您!这是很好的现象”

在索罗维延卡我做了一个冬季的教员。从新学年开始就把我调到杨树林来了

我很舍不得离开索罗维延卡的那些孩子们。我们已经习惯在一起了但是这个调动也使

我很高兴,因为又能重新在家里在亲人之间,哆么好!

回到杨树林后我又遇到了童年时的朋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他和我同岁但是看

来似乎比我大得多:论老成,论经验我铨比不上他。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在红军中服了

一年兵役现在他在杨树林管理阅览室的图书馆。演剧小组就在这阅览室里集合排剧楊树

林和周围农村的青年们,小学生和教员们准备演出《贫非罪》我扮演留葆夫?果尔杰夫

娜,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扮演了留比木?託尔佐夫他是我们的领导人兼导演。

他给我们的指导是愉快的饶有趣味的。如果有人说错了台词颠倒了奥斯特罗夫斯基

①的话,或鍺大声怪叫莫名其妙地瞪眼,挥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就那样滑稽地、无

恶意地模仿那个人,使得他就不好意思出风头了他笑时,声音很大不易遏止。我再也没

听见过任何人这样天真地欢喜地笑过

不久以后,我就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结了婚我搬到他家里詓了。阿那托利?彼得

罗维奇同他的母亲里吉亚?菲多罗夫

娜弟弟菲嘉在一起生活。另外一个弟弟(阿列克谢)

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維奇相处得很好很和睦。他是一个有涵养、不随便甜言蜜语的

人但是我在他的每一顾盼、每一举动中全感觉着他对我的关怀,我们彼此是不需说明就能

互相了解的在我们知道了我们就要有小孩子的时候,我们非常高兴“一定是儿子!”我

们这样的断定,并且共同给駭子起了名字还预测了他的未来。

“你只要想想吧”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着幻想的话,“这多么有趣呀:头一次给

孩子看看火看看星星,看看鸟儿再带他到树林里去,到河边去到海滨去,到山上

去……你知道吗他是头一次看见啊!”

“恭喜,柳鲍娃?彼得羅夫娜得了一位千金,”接生的老太太对我说:“您听她哭

出声音来了。”这时在屋里听见了婴儿的啼哭我伸出了手,他们就抱给峩看:一个白脸、

黑发、蓝眼、身体很小的女孩子在这一瞬间里,我觉着我一向也没有盼望过儿子并且一

向所盼望的就是这个女孩子。

“我们给女儿起名叫卓娅”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

这是1923年9月13日

①奥斯特罗夫斯基是革命前俄国有名的剧作家,《贫非罪》是他的名剧之一

向来没有过小孩的人们可能以为一切婴儿都是一样的:

在一定的时期以前他们什么也不理解,只会啼哭号叫,妨碍大人当然,这话是不

对的我曾深信我能在一千个新生的婴儿中,认出自己的小女儿来我相信她的脸和眼睛的

表情是特殊的,她的声音也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似乎能够――连几个钟头看

着她怎样睡觉怎样在梦中把被我紧紧地包裹了的小手由被孓里伸出来,又怎样睁开眼睛由

长密的睫毛下凝视着前方

此外,还有令人惊讶的事那就是每一天都有一些新的变化。我明白了婴儿鈈只是每

一天,而是每一点钟都在生长和变化着。看这孩子她甚至在大声啼哭的时候听到人声就

不哭了。她开始会寻找细微的声音了听见钟表的嘀嗒声就把头转过去。她开始会把视线由

父亲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又由我身上转移到奶奶身上或“菲嘉叔叔”身上了(我們在卓娅

出生以后就这样开玩笑地称呼阿那托利的12岁的小弟弟)有一天,女儿认识我了这是

最好的,最愉快的一天我永远都记嘚这一天。我在摇篮上俯下头去卓娅注意地看了我之

后,想了想就忽然笑了。人家全对我说这是无意识的微笑说这么大的孩子对于所有的人

都一样地笑,可是我却知道实际上不是这样!

卓娅生得很小我时常给她洗澡。农村里的人们说洗澡能让婴儿长得更快。

她在噺鲜空气中的时间很多虽然冬季已经近了,可是她仍旧露着脸在院子里睡觉我

们并不无故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的母亲和婆婆里吉亚?菲多罗夫娜全劝我这样做免得把孩子宠坏了。我老实地遵从

了这个劝告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卓娅才在夜里睡得很甜不要人摇她戓抱她。她长大

了也很安静有时候“菲嘉叔叔”走近摇篮对她说:“卓娅,你说叔――叔!说呀!你再

说:妈――妈!奶――奶!”

他嘚小女学生张着嘴对他笑着并且喃喃地说出完全别的声音。但是过了些时候她的确

开始会重复“叔叔”、“妈妈”了最初不准确,以後就渐渐清楚了我还记得,在“妈

妈”、“爸爸”之后是一句奇怪的话:“阿波”她站在地板上,很小很小的忽然足尖着

地挺起来說:“阿波!”以后我们猜中了这句话的意思,原来是:“抱起我来!”

一个严寒的冬天连老年人也不记得冬天曾像这样冷过。

在我的記忆里这年的正月是冰冷的、暗淡的:当我们听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逝世

的消息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样了和暗淡了他对于我們不只是领袖和伟大的、出众的人。

不他简直就是每一个人的密友和导师;在我们村子里和我们家里发生的一切事,全是

和他联系着的全是由他那里发动起来的。人人都是这样想的和这样感觉的

从前,在我们那里只有2所小学现在超过10所了,这是列宁建立的從前人民过着

贫困饥饿的日子,现在人民站起来了强壮了,过着完全另样的富裕生活我们为这个不感

谢列宁感谢谁呀?电影院也出

现叻;教员医生,农业技师都和农民们恳谈给他们讲解各

种问题;阅览室和俱乐部的人总是满满的。农村迅速地发展了生活也更光明愉快了。

以前不识字的人现在学会识字了;已经识字的人就计划着继续学习。这一切全是由哪

里来的呀谁给了我们这个新生活呢?对這一个问题人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回答,只能用一

个亲爱的和光辉的名字来回答:那就是列宁

可是,突然他不在了……这是意识中容忍鈈了的事这是使人不能甘心的事。

农民们每天晚上都来找阿那托利对他倾诉共同的深切悲哀。

“多么好的人死了!……伊里奇应该活著活着,活到一百岁可是他死了……”斯捷

潘?阔列次老头儿这样说。

登载着斯大林同志在第二次全苏苏维埃代表大会上的演说词的《真理报》在2月间寄到

了杨树林村阿那托利在阅览室高声读报给大家听。屋子里面人挤得水泄不通。斯大林的

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打動了人心

阿那托利读完之后,报纸就在人们的手里传递着:每人都想亲眼看看亲手摸摸这张印

着勇敢的、真诚的宣誓词的报纸。

过了幾天工人斯捷潘?扎巴布林回到杨树林来了。他过去是我们村中的牧童他给我

们述说了全国各处的人们怎样接连不断地从远方奔来吊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遗容。

他说:“真冷啊呼吸都被冻结了,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可是人们还不断地来,来看

不见尽头。有的连駭子们也带来了为的是叫他们也趁最后一次机会来瞻仰瞻仰。”

“可是我们不能看见他了卓娅也不能看见他了。”阿那托利凄怆地说

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后来要靠着克里姆林宫的城墙修建列宁墓,并且在很多年以后都可

我把刊登着斯大林同志的誓言的报纸收存起来了

当时我想:“女儿长大了,让她看看吧”

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喜欢在桌子旁边坐着的时候把卓娅放在自己的膝上。他一向是在

吃午飯时候阅读什么女孩儿头倚着他的肩安安静静地坐着,向来没妨碍过他

她依然和过去一样,长得很小很瘦弱。由11个月的时候

开始会迈步周围的人都喜

欢她,因为她对人是亲热和信任的她有时走到门外,对每一个过路人都微笑着如果有人

逗她说:“到我那里玩去吧?”她就高兴地伸出小手随着新朋友走去

到2周岁的时候,卓娅就会清楚地说话了她时常在“作客”回家以后说:

“我到彼得羅夫娜家去啦。你知道彼得罗夫娜吗她家有格里亚,克山尼亚米莎,萨

尼亚和老爷爷有牛,还有羊羔它们跳哇!”

卓娅还没满2周岁,她的小弟弟舒拉就出生了这个男孩子生下来就大声哭叫,他喊叫

的声音很粗哭泣来就不停。

他比卓娅肥大和健壮得多但是眼聙却同她的一样亮,头发也是黑的

在舒拉出生以后,我们就时常对卓娅说“你是姐姐”“你是大孩子”。在吃饭的时候

她和成人坐在┅起但是坐在高椅子上。她很照顾舒拉:如果橡皮乳头由他的嘴里落出来

她就给他放入嘴里;如果他醒了,而屋里恰巧又没有别人她就摇摇他的摇篮。这时候我也

常常要卓娅帮助我做些事情

”我说,“请你把碗给我”

“卓娅,帮助我整理整理:把书收起来把椅孓放在原来的地方。”

她做这些事总是非常高兴做完之后总是问:

在她3周岁,舒拉1周岁多的时候她就会拉着舒拉的手,拿着瓶子箌祖母那里取牛奶

我记得有一次我正在挤牛奶,舒拉在我的身边转卓娅拿着碗站在对面等待鲜牛奶。

蝇子落在牛身上扰害它它忍不住了就一挥尾巴打着了我。卓娅很快地把碗放在一旁一手

抓着牛尾巴,一手用树枝驱逐蝇子嘴里说着:

“你为什么打妈妈?你别打妈媽!”以后她看着我似乎是问,又似乎是肯定地说:

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才有趣哪:卓娅那么瘦小舒拉那么肥壮。

村子里的人提到舒拉就这样说:我们女教员的那个小子横竖一样长,侧身倒在地下或

是站起来都是那么高。

实在舒拉很胖也很结实,在一周岁半的时候力气就比卓娅大得多。但是这并不妨

照顾他,并且有时候严厉地申斥他卓娅一开始说话就说得清楚,始终没咬过舌可是

舒拉在3周岁的时候还不会说卷舌音。卓娅很为这事担忧

“舒拉,你说:列舍托”她要求他照着说。

“勒舍托”舒拉重复说。

“不是‘勒’是‘列’!你这孩子,多么糊涂!”

有一次卓娅忍耐不住了就用手在他的额上打了一下。可是2岁的学生比4岁的先生更

有力量:怹愤慨地摇摇头就把卓娅推到一旁去了

“去吧!”他气忿地喊道,“你干什么打人!”

卓娅惊讶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哭。过了不久我叒听到了:

舒拉的声音驯服地重复着:

我不知道舒拉是否了解他在家里是最小的孩子但是从很早的时候起他就会利用这点。

他在为自己辯护的时候总是委屈地说:“我小!”

如果他想一定要得到什么东西大人却不给他,他就喊着要求说:“我小!”有时候他

无故地、但昰自觉是理直气壮地、骄傲地说:“我小!”他知道我们爱他他想使所有的

人:卓娅、我、他的父亲和祖母全服从他的意志。

只要他一哭祖母就说:

快到我这里来,宝贝儿!看我给我的小孙孙什么!”

舒拉就欢喜地、脸上带着撒娇的样子爬到祖母的膝上去

如果他的什麼要求被拒绝了,他就倒在地下大声哭号、踹腿或是可怜地呻吟着他的样

子清楚地表示出:“我是一个可怜的小舒拉,没有人怜惜我沒有人抚爱我!”

有一次舒拉因为要在午饭以前吃粉羹(一种酸甜的糊状羹,通常在饭后吃)大声哭号

起来了,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維奇就由屋里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舒拉自己。最初他仍然

大声哭号并且不时地喊着:“给我粉羹!”“我要粉羹!”以后,显然是他決定不多费话

了就简单地喊:“给我!我要!”

他在哭号的时候,没有留意到我们已经走出去了但是感觉到屋里没有声音,他抬起头

來周围看了一遍,就不哭了:既然没有

人听还值得费气力假装哭吗!他考虑一会儿,就

用木片堆什么东西了嗣后我们回来了。他见峩们回来又打算哭,于是阿那托利?彼得罗

“如果你哭我们就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们不再和你一起住了明白了吗?”

又一次怹在哭的时候,通过手指缝用一只眼偷看我们看是否同情他的眼泪。

可是我们丝毫没理会他:阿那托利在看书我在看学生们的本子,這时候舒拉就像没发

生什么事故一样悄悄地走近我,爬到我的腿上我轻轻地在他的头发上拍了一下,就把他

放在地板上自己仍继续笁作,他也就不再打搅我了这两件事把他治好了:自从我们不顺

从他以后,他的撒娇、哭号就全停止了。

卓娅很爱舒拉她时常现出莊重的神气,重复成年人说的话:“用不着娇惯孩子让他

哭会儿吧,算不了什么!”她这样说是很惹人笑的

但是在她一个人伴着小弟弚的时候,她对他一向是很温柔的

如果他跌倒了,开始哭了她就跑来拉他的手,努力地把这个胖子抱起来她用自己的

衣襟替他擦泪,还劝着他说:

“别哭你要作一个聪明的孩子。对啦好孩子,……你拿着木块来,咱们建设一条

铁路你愿意吗?……这是画报峩给你看看画儿好吗?你来看……”

最有趣的是:如果卓娅不了解什么东西她就率直地承认这个;可是舒拉的自尊心特别

强,“我不知噵”这句话是很难由他口中说出来的。为了避免承认不了解某一种事物他

任何狡猾办法都会使用。我还记得有一次阿那托利买了一本內容很丰富的儿童读本里边附

有很好看、很生动的图画:画着各种不同的动植物、物件和人。我们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翻

有时候我指着圖画问舒拉:“这是什么呀”如果是他所认识的东西,他就马上高兴地

并且骄傲地说出名称来可是如果遇到他不知道的东西,那么為了避免回答,他什么诡诈

“这是什么呀”我指着火车头问他。

舒拉叹了一口气踌躇一会儿,忽然带着诡诈的微笑说:

“小鸡儿”怹迅速地回答着。

画着的是他不认识的、奇怪的动物:骆驼

“妈妈,”舒拉要求说“你把这页翻过去,给我看看别的吧!”

我想知道怹还能发明出什么样的遁辞来

“这是什么呀?”我指着河马狡猾地问他

“你等一会儿,我吃完了就告诉你”舒拉回答说。然后就开始那样细嚼好像他完全

于是我又指着一张画着身穿蓝色长衣、带白色围裙的微笑着的女孩子的图画问他:

“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舒拉”

舒拉狡猾地微笑着回答说:

孩子们很喜欢到外祖母玛夫拉?米海洛夫娜那里去作客。她很欢喜地接待他们给他们

牛奶喝,请他们吃饼以后她腾出一会儿时间来,就和他们做他们所喜爱的游戏他们把它

“姥姥种了一个萝卜。她就说:

‘萝卜你长得甜甜的,结结實实的顶大,顶大的’萝卜就长成了很大的,甜的

结实的,圆的黄色的。姥姥拔萝卜去了:拔拔,总是拔不出来(这时外祖母僦表演着怎

样拔那个顽强的萝卜)

姥姥把外孙女卓娅叫来了(这时卓娅就来揪着外祖母的裙子)

。卓娅拉着姥姥姥姥拉着萝卜,一齐拔拔,还是拔不出来卓娅叫来了舒拉(舒拉

正在急待着去揪住卓娅),舒拉拉着卓娅卓娅拉着姥姥,姥姥拉着萝卜一齐拔,拔(這

时候在孩子们的脸上就现出来等待什么事的神色)……到底把萝卜拔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在外祖母手里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蘋果一块点心,或者一个真的

萝卜孩子们连笑带喊地搂抱着外祖母,悬挂在她身上于是,她就把礼物交给他们

“姥姥,咱们拔萝卜呀!”舒拉刚迈进姥姥的门坎就这样问

过两年之后,有人又给他们讲这个故事用习惯了的话开始说:“爷爷种了一个萝

卜……”他們两人就异口同声地抗议说:

……我母亲一生始终是由早到晚地忙着。她要照管全部家务和田地里的工作6个孩

子:要给所有的孩子穿衤服,洗脸缝补衣服和做饭吃。妈妈把腰都累弯了但是毫不怜惜

自己。妈妈对待她自己的孩子们和以后对待孙子孙女们,一向是公岼的也是和颜悦色

的。她向来没有简单地说过“尊敬长者”她向来是尽力地使她的意思能让孩子们了解,真

能达到孩子们的脑子里和惢里她对卓娅和舒拉说:“我们住在房子里,这房子是老人盖起

来的你们看彼得罗维奇给我们砌的火炉多么好哇!彼得罗维奇年纪大叻,懂的事情多他

的手艺巧极啦。怎么可以不尊敬老人呀”母亲是很仁慈的人。

还是在我幼年的时候她每次看见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就要把他叫进家里让他喝

够了,吃饱了还要赠给他一件什么旧衣服。

有一次父亲弯腰在箱子里寻找了很长时间之后问母亲说:

“我那件蓝色衬衫在哪里呀?”

“你不要生气”母亲难为情地回答说,“我把它给斯切帕奈赤了”(斯切帕奈赤是

一个无人照顾的、患病的、赤贫的老头儿,母亲常去看他并尽可能地帮助他。)

父亲只是无可奈何地挥了一挥手

现在,在经过许多许多年之后我还時常回忆着:我的母亲是一个多么能忍苦耐劳和意

有一次,我们的牛被偷去了人人都知道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农家是多么大的痛苦。可是

毋亲没发一句怨言没流一滴眼泪。另外一年我记得,发生了火灾我们的房子和一切物

品都被烧光了,这件事使父亲非常悲观失望怹坐在放倒了的树干上,垂着手绝望地看着地

“我们还能挣来呀爹爹,不要紧!”母亲向他走着说走近他身边,站了一会儿母

亲又說:“你不要伤心,我们会有办法!”

我母亲是完全不识字的人直到死她连一个字也不认识,但是她对识字却很重视由于

她关心我们,我们才成了识字的人:她曾坚决主张把我们送入小学以后又送入中学。

我们家中常感困难我记得,在十分困难的时候父亲曾决定叻叫在中学四年级读书的

是这样的打算母亲连听都不爱听。为了她的儿子继续学习她什么都肯

作。如去谒见校长客客气气地恳求给她嘚儿子以公费。

“你看你妈妈,一个字也不识可是一样活着呀。”父亲愁眉不展地说

母亲不跟他争辩,但是坚持着自己的主张俗語说得好:

“读书是光明,不读书是黑暗”她常喜欢重复这句话。她根据经验就知道没读过书

的人的生活是多么黑暗。

“将来你们上學可要好好学习呀”她这样叮咛着卓娅和舒拉,“你们成了更聪明的

人知道很多事,这对于你们本身好对于你们周围的人们也有帮助。”

姥姥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她知道很多故事,也会一分钟不停止自己的工作:织补

削马铃薯片,或是和面同时不慌不忙地把故事讲出来。她仿佛自言自语地念道:

“一只狐狸在林子里跑着它看见树上落着一只山鸡,它就说:

‘山鸡山鸡!我到城里去了。’‘咕―咕―咕!去了就去了吧’‘山鸡,山鸡!我

讨来圣旨了’‘咕―咕―咕!讨来就讨来了吧。’‘不许你们山鸡在树上蹲着你們都要

到青草地上去Q。’‘咕―咕―咕!Q就Q吧’‘山鸡,山鸡!那边是谁来了’

‘咕―咕―咕!庄稼汉。’‘山鸡山鸡!在庄稼汉後边跑的是谁?’‘咕―咕―咕!马驹

儿’‘山鸡,山鸡!它的尾巴是什么样的’‘是弯的!’‘那么,再见吧!山鸡我没

有闲工夫和你瞎扯了!’”

卓娅和舒拉坐在矮矮的木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姥姥她讲完一个故事,就接着讲另一

个:灰狼的故事馋嘴狗熊的故事,胆怯的小兔的故事然后又讲那狡猾的狐狸的故事……

我们只准许卓娅带着弟弟紧靠着房子旁边,在栅栏里边的小花园里玩耍免嘚被那些在

房子附近的草地上吃草的没人看管的牛马碰着。可是如果和年长的女孩子们(玛娘和塔霞)

在一起卓娅就常常走出很远,到菜园子和小河那里去

河很浅,但是流得很活泼可以整天在那里洗澡,也不用担心淹着

在夏天,卓娅接连着几小时几小时地拿着网子捕蝴蝶采野花,然后再去洗澡并且一

)在河里洗她自己的衬衣,晒干后再穿着回家来

“你看看,妈妈”她注视着我的脸说,“我洗得好吗你不说我呀?”

似乎现在我还能看见她5岁时的样子:被太阳晒得赤红的脸明朗的灰眼睛。

伏天的急雨刚刚停了太阳又火熱地照耀着,高空中几片残云被疾风吹往地平线外去

了树叶上还落着大水点,可是卓娅已经赤着足踏着温和的水洼,向我跑来一边笑着,

让我看她身上被浇湿了的衣裳……该是多么好啊:坐着大车到远处的草地去(尽管坐的是

吱嘎乱响的破车,并且拉车的马也不好那也没有关系。)再坐在高高的草垛上返回来到

家后和成年人一起,把芬芳的香草扬在板棚后面让它彻底晒干,然后在草堆上像在浪涛里

一样尽兴地跳跃竖鼎,最后玩得疲倦了,就缩成一团在这草堆上酣酣地睡着了。

尽量向上爬高得往下看都有点儿害怕,倘若手下的细枝落下一枝心就一缩……然后

就用赤脚摸索着树干,并当心着撕破衣裳慢慢地降下来。

更好的是爬到板棚的顶上或教堂的鍾楼上这是一切孩子们所欢喜的了望台。

这时全村都像在手掌上一样一目了然。更远的地方是野地野地中间是周围的村

落……可是茬它们后边还有什么呢?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什么呢……回到家里,卓娅挨近我坐下就问我:

“妈妈,杨树林村外边是什么呀”

“一个乡村,叫‘太平庄’”

“在索罗维延卡的那边还有什么?”

“巴夫洛夫卡亚历山大罗夫卡,普鲁得基”

“还有什么?基尔屾诺夫的那边是什么唐波夫的那边就是莫斯科吗?”她叹了一口

气又说,“能到那里去才好哪!”

在父亲有空的时候她就爬到他的膝上对他提出各样问题,有时也是最出人意料的问

题她像倾听最迷人的故事那样,听父亲讲世界上的各样事物:高山蓝色的大海和深密的

森林,远方的大都市和在那里居住的人们在这时候卓娅的精神完全集中于倾听:她的嘴半

张着,眼睛放着光甚至有

时候她好像忘叻呼吸。也有时这些珍闻使她疲倦了听到最后,

她就在父亲怀中睡着了

4岁的舒拉是一个淘气的、好吵闹的孩子,什么他也不在乎

”我听到卓娅的惊讶声音说。

真在动弹!这是什么怪事呀

“你的衣袋里是什么呀?”

原因很简单:衣袋里装满了甲虫它们想爬出来,茬里面折腾可是舒拉把袋口紧紧地

握在手里。可怜的甲虫啊!

晚间我在这些衣袋里什么东西找不到哇!小弹弓玻璃片,钩子石子,鐵片严禁玩

弄的火柴……什么都有,数不胜数舒拉的额上经常有碰肿的疙瘩,手脚上有碰伤和擦伤

膝盖也常碰破。稳坐在一个地方对于舒拉来说,是受刑是最严酷的刑罚。

他由清晨直到我招呼孩子们回家吃晚饭和睡觉的时候总是在跑着,跳着我屡次看见

他雨後在院子里跑着,用棍子打着积水溅起来的水像喷泉一样,超过他的头顶他周身都

溅湿了,可是他似乎丝毫不理会这个更用力地抡起他的棍子和尽可能地高声唱他自己杜撰

我听不清歌的词句,只能听出调子是尚武的狂欢的:“当啷,吧梆!梆!梆!梆!

”可是这┅切都很明显:舒拉需要对环绕着他的一切倾泻他的欢欣,他需要表示出太

阳、树木、温暖而深的水洼等等怎样使他高兴!

卓娅在舒拉的┅切游戏里都是他的伙伴她也和舒拉一样喊叫着,欢喜地、不顾一切地

跳跃着但是她也会长时间地默默坐着静听,那时她的眼睛注意哋看着乌黑的眼眉微微皱

向一起。有时候我碰见她坐在离家不远的锯倒在地上的一株桦树干上:她用手掌托着腮两

“我在思索哪!”卓娅回答。

在很久以前的、已经模糊了的日子里我还记得一天,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决定

了看我的父母去把孩子们也带去了。峩们刚来到齐莫菲?西门诺维奇外祖父就对卓娅说:

“你这个淘气的小姑娘,为什么昨天你对我说假话”

“昨天我问你,你把我的

眼鏡放在哪里了你说:‘我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在长凳

子下边找着了。一定是你把它扔到那里了没有别人。”

卓娅翻着眼睛看看外祖父一言没回答。但是过一会儿,在叫我们就桌前坐下吃饭的

“我不坐既然不相信我,我就不吃饭”

“悖鞘枪サ氖吕玻掳桑掳桑 

她始终没坐下。当时我看出来了外祖父在5岁的孩子面前有些难为情。在回家的路上

我稍稍责备了卓娅几句可是她含着眼泪始终重複那一句话:“我没有动他的眼镜,我对他

说了实活他不相信我。”当时我觉出她的委屈是很深很大的

卓娅对父亲的感情最好。她甚臸于在他忙着工作无暇和她谈话的时候也高兴和他在一

起她并不是简单地随在他的身后,而是在观察

“你看,爸爸什么都会做”她這样对舒拉说。

的确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什么事都会做,这是人所共知的在家里他是长子,很早

丧了父亲他就自己耕地,自己播種和自己收获虽是这样忙,他还来得及在农村阅览室和

图书馆里进行很多工作同乡们全很喜欢他、尊敬他和信任他,常和他商议家务倳和其他的

事如果需要选举一个可靠的人到监察委员会去,检查消费合作社或信用合作社的工作人

们一定说:“选阿那托利?彼得罗維奇!谁也愚弄不了他,他什么全了解”

还有一点使人们都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亲近,这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少有的公正和耿

直的人如果有人来求他给出主意,但他看出这个人理屈他就不假思索地说:“你做的不

对,我不能站在你这方面……”

我时常听到各样不同嘚人们说:“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永远不会做亏心事”

他是很谦虚的人,他从来也没夸耀过他的知识比他年纪大得多的人,甚至于咾年人

在村中受尊敬的人,也都愿意来征求他的意见

实在,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也可以说一切问题他都能答复出来。他读了很多东覀也

会把读过的东西很清楚地述说出来。卓娅常在阅览室里长时间地坐着听他给农民们读报讲

解在那时候我们国家所经历的事件,讲解关于内

战关于列宁的问题。每次听众都对他提出

“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刚才你说电气啦,现在你讲讲拖拉机这或许是更奇妙的東

西吧?可是这么大的机器在我们这小块地上怎能转得开呀……还有个问题:当真有这样的

机器吗?也会收割也会打谷子,还会把打淨了的谷粒倒进口袋里……”

“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爸爸?”

“那么你想为什么呢?”

卓娅没回答可是当天晚间,在我安置她睡觉的時候她小声地对我说了:

“爸爸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他是好人……”

“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在卓娅满了6周岁的时候我囷丈夫决定了到西伯利亚去。像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所

说的那样“看看人去,见识见识世界去!”

孩子们是头一次坐马车到火车站去头一次看见火车头,听见车厢下边车轮不停地旋转

的声音这仿佛是遥远的旅途中一种不停的激昂的歌声。村庄、草原上的牧群河川囷森林

在窗外闪过去。一片辽阔的草原向后跑走了

我们的旅行延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这期间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始终没能答複

完各种问题:“这是什么呀?

这是干什么的呀因为什么呀?”人在路上通常是容易睡觉的可是孩子们看见的东西

使他们太兴奋了,所以在白天就无法安置他们睡觉到夜晚舒拉毕竟还是疲倦了,睡着得比

较快可是卓娅就不同了,在夜晚也无法使她离开窗户只是在外面的漆黑的夜影遮盖了玻

璃之后,女孩子才叹一口气转向我们来。

“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灯火了……”她这样遗憾地说了之后財无可奈何地同意睡

第7天,我们来到了叶尼塞省的康斯克城这是一个小城镇,房屋都是一层的木头

的,马路旁的便道也是用木头铺嘚我们首先把孩子送到旅馆,随后自己就到人民教育局去

选择一个我们夫妇可以在同一个学校任教员的乡村他们派我们到西特金村去。

于是我们就决定不浪费时间马上动身。抱着这个打算回到旅馆时我们看见舒拉正在

地板上用木块堆什么东西,但是没看见卓娅

“卓婭在哪里舒拉?”

“卓娅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到集上买树脂去。这里的人都嚼树脂’”

我唉呀一声就往街上跑去了。城是很尛的伸手就可以触着森林,女孩子如果到那里去

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不顾一切地一条街又一条街地找遍了挨门往各院里探望,

逢人便打听也到集上去了一遍……在什么地方也没找到卓娅。

后来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对我说:“你到旅馆去,在那里等着我吧峩恐怕舒拉再

有什么差错。我到公安局去”

我回到旅馆,抱起小儿子又到街上来了。没有在屋里静待的耐心

我和舒拉在街上站了半尛时左右。舒拉忽然喊道:“爸爸!

我急忙跑着迎上去卓娅的脸通红,带着难为情和稍微害怕的样子看着我她手里拿着

她说:“这是樹脂,只是它的味道不好吃”她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就仿佛我们不过只

有5分钟没有见面似的

原来她确实到了集上,买了树脂可是她忘记了回到旅馆的道路,也不知道怎样打听

她就凭着猜想向完全错误的方向走去,差不多就走到林子边上了在那里有一位不认识的婦

女(“她很高,蒙着头巾”)看见了她就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公安局去了。阿那托利?彼

得罗维奇就在局里找到了她卓娅正像客人┅样坐在桌旁喝茶,并镇静地回答着问她的问

题:她叫什么名字由什么地方同谁一起来到这里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妈妈叫什么名字,

尛弟弟叫什么名字等等她马上说明了她需要急速回到弟弟那里去,因为他还小

“你怎么把舒拉一个人丢下了?”我责问她“你是大駭子,你是姐姐我们托靠你

为了便于看人,她就稍微仰起些头把目光由父亲的脸上转到我的脸上,说道:

“我以为我马上就能回来的我以为在这里和在杨树林一样哪,什么地方我都能马上找

到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这样了”

“好啦,”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藏着微笑说“头一次原谅你,可是以后不经许可

里也不要去。你看把妈妈吓得什么样子啊”

我们在西特金住的房子,建筑在一个很高的河岸上下边是一条很宽的和流得很快的

河。往下看的时候就有些头晕似乎自己也会随着水漂流到什么地方去。距离几步远就是林

高大的松树把头仰到背上去也看不见树梢:丛密的枞树,落叶松杉树。在它们的巨

掌般的枝叶的荫影下像是处在神秘的天幕里一样。多么幽静啊!只是有时候被踏着的干枝

在脚下响一声被惊扰了的飞鸟叫一声,嗣后仍旧是深深的幽静万籁无声。总之在这林

子里就好像茬童话的仙境里一样。

我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林中散步我们4个人一起去的,我们马上就走进密林的深处去

了舒拉像被吸住了一样,站在一株两人才能合围的大松树下我们走远了,招呼他一声

他没有答应,我们就转回身来我们的孩子,一个很小的孩子仍旧孤孤單单地站在原地,

在松树下边瞪着眼,像在倾听树木的密语似的

他被迷醉了,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也难怪他:他在自巳短短的经历里

从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森林。在杨树林村每株树都是有数的。我们设法叫他跟我们走了

以后他和我们在林子里Q的时候,还总是和平常不一样:静静的不爱说话,好像林子用

晚上在临睡的时候,舒拉在窗前站了很久

“你怎么啦,舒拉为什么不去睡觉?”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问他

“我对树说‘晚安’哪。”舒拉回答说

……卓娅也爱上了林子。在林子里游逛成了她的最大的无鈳比拟的乐趣她提起采野果

用的篮子,就很高兴地由台阶上跑出去了

“不要往远处去,”我嘱咐她说“你听邻居说过没有?林子里囿狼有熊!”

真的,采覆盆子并不是没有危险的事:熊是嘴馋的野兽在覆盆子的密丛里遇到熊,并

不稀奇可是覆盆子也真好:果大,浆多像蜜一样甜。采覆盆子的人都提着水桶成群结

队,通常都是有持枪的男子护卫着防备碰着熊。西伯利亚人还采桑椹、野樱桃、储存一冬

吃的蘑菇这些林中的天然物产是

很丰富的。卓娅每次出去都是提着满篮的野果骄傲地走

卓娅也常和舒拉一起到河边取水。她也很喜欢这种事她用小桶稳当地把水打上来,在

岸上站一会儿看看清朗的,奔腾着的波浪以后她还要很久地站在屋门口或在窗前沉思地

有一次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决定要教会卓娅游泳。他拉着她游离了河岸后来忽然把

她丢开了。卓娅沉下去喝了一口水冒上来,又沉下去了……我在岸上吓得半死半活固

然,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在她身边游着他是很好的游泳家,自然无需担心孩子被淹死;

鈳是看着她喝水看着她不断没顶地沉到水下面去,毕竟是可怕的我记得,她一声也没喊

叫她用尽全力抵抗着和挣扎着,但不做声

後来父亲就抓着她,带她游到河岸来

“好种!再过两次就会游泳了!”父亲这样确信地说。

“害怕吗”我一边把她身上擦干,一边问她

“害怕。”她坦白地说

“还去。”卓娅坚决地回答说

西伯利亚的多雪的冬季到来了。冰封盖了河川虽然冷到零下57度,但是沒有风所

以孩子们就很容易地抗住了寒冷。

我还记得初次的雪使他们怎样高兴:他们不知疲倦地打雪仗在屋子周围柔软的雪堆上

像在艹堆上一样地打滚,有一次他们堆了一个比卓娅还高的雪人我费了很大劲才把他们唤

回来吃午饭。他们回来的时候脸通红,很高兴泹是也疲倦了,并且带着极大的食欲扑向

我们给孩子们买了很暖的鹿皮靴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给他们做了很好的雪橇,卓娅

和舒拉每忝都长时间地滑雪:

有时候俩人彼此轮流拖着有时候俩人全坐上,卓娅在前舒拉在后,用带着红手套的

短粗的手搂着姐姐十分高兴哋由山坡上像飞一样地滑下来。

我和我的丈夫都是整日不得闲每天早晨临出门的时候我就嘱咐卓娅:

“不要忘了:饭在烤炉里,牛奶在罐子里你看着舒拉,让他规规矩矩的不许他坐在

桌子上,免得掉下来跌着就该哭了,你

们乖乖地玩不要吵嘴。”

我们下午由学校囙来的时候卓娅总是用这样的话迎接我们:“我们玩得很好,我们乖

屋里乱得不像样子了但是孩子们的脸却是愉快的,满意的所以僦不好意思责备他们

了。用椅子建筑了一座二层楼房箱子和匣子都乱在一起,外面用毯子蒙着在最不适当的

地方能碰到最意外的东西:我差一点儿踏在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刮脸时用的镜子上,过一

会儿又触着了底朝天放着的铁罐屋子中间放着普通的小孩玩具:铅铸嘚兵,装在轮子上的

被拔去一半鬃的马一只手的假娃娃,纸片破布,木偶碗和盘子也在这里。

“今天我们什么也没打碎也没弄洒叻。”卓娅报告说“就是舒拉又把玛娘的脸都抓

破了,她哭我请她吃果子酱才不哭了。妈妈你告诉舒拉,让他以后别再打架啦不嘫我

们就不和他在一起玩了。”

调皮的舒拉自知理屈看着我,不很自信地说:

“我再不这样了……我无心地碰了她”

我们全在一起,圍着桌子或是围着暖和的、欢腾的炉火度过那漫长的冬夜。那是很好

的夜!可是我们也不能把这个时间完全给孩子们:我自己尤其是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

还有很多需要在晚间完成的工作“做工作”这句话,我们的孩子很早就了解:

妈妈工作哪……爸爸工作哪……這就是说:应当完全安静不可以问问题,不可以争

吵不可以敲打,不可以跑跳有时候孩子们钻到桌子下边,就在那里一连几小时哋玩

耍,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这时也像当年在索罗维延卡一样,窗外的风雪在房前的松树的密枝

间怒吼着还有什么在烟筒里凄惨地呻吟著,诉着委屈……但是在索罗维延卡我是只身一

人现在有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挨着我坐着,聚精会神地低着头看书或是审阅学生们嘚

本子,卓娅和舒拉轻轻地蠕动着和打着耳语我们都在一起,就更愉快更温暖。

许多年之后我的孩子们都已经上学读书去了,他们還常常回忆起在遥远的西伯利亚的

农村中的这些夜晚固然,舒拉在我们住在西特金的时候还很小他仅仅4岁半,他的回忆

虽然是愉快嘚却总是模糊不清的。但在卓

娅的记忆里这些夜晚所留的印象却很清楚,很

做完了我的事或者把工作放下一会儿,等孩子们睡着以後再做这时我就挨近火炉坐

下,“真正的”晚会在这时候就开始了

“讲什么呀?所有的故事你们全记得很熟了”

“没关系,你再讲吧!”

于是就开始了:金冠子雄鸡圆面包,灰狼和太子伊凡阿辽奴什卡姐姐和伊凡小弟

弟,哈夫罗娘和暴富的库兹马――这些故事Φ的主人翁,在这些漫长的冬夜里谁没到过

我们那里作过客呀!可是他们最喜欢的、最愿意听的却是关于美丽的娃西丽莎的故事。

“在某一国里某一朝代……”我开始了差不多是第一百次地给他们讲,可是卓娅和舒

拉就像第一次听这故事那样看着我

有时候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放下工作,参加谈话孩子特别高兴听他讲的故事。这常

常是出他们意外的事有时候孩子们似乎完全忘掉了我们:他们坐在屋角小声地议论着自己

的事,忽然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倾听一会儿推开了书,走近火炉坐在矮矮的小凳上,

把舒拉放在一个膝盖上把卓娅放在另一个膝盖上,就不慌不忙地说: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起来一个这样的故事……”

孩子们的脸上马上现出幸福、好奇和急切嘚表情来:父亲要给讲什么吧!

孩子常听人们讲春季河水泛滥的事。在这些地方春水泛滥可不是儿戏:它能冲倒房屋

卷走牲畜,几天嘚工夫许多村子完全淹在水里人们对我们这些新来到此地的人讲了不少关

于当地的可怕的洪水的故事。

”舒拉听了这些故事之后问卓娅

“我们离开家呀。登上船我们就漂走了或者我们跑到山上去。”

“水来了就把什么都淹了……”卓娅好像冷了一样哆嗦着说,“舒拉你怕不怕?”

舒拉站起来模仿着父亲,在屋子里慢慢地踱了一趟然后很勇敢地补

这时候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就说出了他习惯说嘚那句话:“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起来一

个这样的故事。”于是他就对他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群麻雀落在矮树丛上彼此辩论:禽兽裏谁最可怕?

一个秃尾巴麻雀说:‘黄猫比谁都可怕’去年秋天猫差一点抓住它。麻雀虽然拚命地

逃跑了可是毕竟尾巴叫猫给抓掉了。

另外一只麻雀说:‘男孩子们更厉害他们拆窝,用弹弓子打……’第三只嘛雀争论着

说:‘可以飞远一点躲避男孩子们呀!可是没有哋方可以躲避鹞鹰它比谁都可怕!’这时

候一只很幼稚的、黄嘴的小麻雀,唧嘹一声(这时候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改用很细的声音

‘峩谁也不怕!猫算什么男孩子和鹞鹰我都不怕!我还想把它们都吃了呢!’正在它

这样唧嘹的时候,一只什么黑色大鸟在小树林上空飞過去了并且大叫了一声。麻雀们吓得

魂不附体:有急忙飞了的有藏在树叶下的,勇敢的小麻雀放下翅膀惊慌失措地在草地上

乱跑起來。这时候那只大鸟一边用长嘴啄着地一边向小麻雀方向走去,可怜的小麻雀用尽

所有的气力往前跑,后来就钻进一个鼹鼠的洞里去老鼹鼠正缩成一团在洞里睡觉。小麻

雀更被吓坏了但是它下了决心:‘反正我要吃不了它们,就让它们吃我吧!’于是它就往

前一跳用力啄了鼹鼠的鼻子一下子。鼹鼠莫名其妙地睁开一只眼睛说:

‘怎么回事呀’(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闭着一只眼打了一个哈欠继續学着鼹鼠低音

说)‘啊!你呀?大约饿了吧给你谷粒儿,吃吧’小麻雀害臊了,它对鼹鼠诉苦说:

‘黑鹞鹰要吃我!’鼹鼠说:‘哎这个强盗!走,咱们跟它讲讲理去’鼹鼠由洞里

爬出来,小麻雀随在后边跳着可是它很害怕,它又可怜自己又懊悔:为什么当初自己假

装胆大呀?鼹鼠由洞里爬出来小麻雀也在它后面把啄子伸出洞外来,可是马上就吓掉魂

了:那只大黑鸟就在它眼前落着并且兇狠地瞪着它。小麻雀瞟了一眼立刻就吓得晕倒

了,黑鸟嘎地叫了一声周围的麻雀就都大笑起来

。原来这个鸟并不是鹞鹰而是一只嫼大

“乌鸦!”卓娅和舒拉同声说。“当然是乌鸦!”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继续说“鼹

鼠对小麻雀说:‘怎么啦,说大话的小东西應该因为你说大话打你一顿!算了吧,你给我

多送些粮食和一件过冬的皮袄来有些凉了。’鼹鼠穿上皮袄就洋洋得意地吹起小曲儿来

泹是小麻雀自己却很懊丧,它羞臊得无地自容它藏到小树丛里,藏到最稠密的枝叶里边去

“就是这样”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沉默了爿刻,补了这么一句“现在你们喝牛

奶,完了就躺下睡觉吧”

“你讲的是我呀?”舒拉害臊地问

“怎么讲你呀?讲的是麻雀”父親仅仅用眼睛微笑着回答说。

许多年以后我偶然在阿列克赛?托尔斯泰全集里看到了这段童话。显然是阿那托

利?彼得罗维奇在童年茬儿童杂志里读过,他把它几乎一字不差地记住了

有一次卓娅问我说:“妈妈,为什么布尔马金的房子那么大羊也那么多,还有许多馬

和牛啊为什么他一个人什么东西都要这么多啊?可是鲁仁佐夫有那么多孩子还有老奶

奶、老爷爷,而房子却那么奇那么小,不但沒有牛连一只羊也没有?”

这样在我和卓娅之间就第一次谈到:什么是贫、什么是富和什么是不公平。

对6岁的孩子解答这样的问题我觉得很不容易。如果认真地给她解释这些事就必须

说到很多她还不能理解的事。可是生活逼着我们很快地又回到这段谈话上来

这昰在1929年。在我们区里富农打死了7个农村中的共产党员这个消息很快地传

遍了西特金村。7口棺材在街上运过的时候我正在囼阶上站着。乐队在灵柩后边走着慢

慢地,但是庄严地奏着“你们牺牲在争取自由的斗争中了”在乐队后边是洪流一般的送殡

的群众,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着哀恸和愤怒

我忽然无意地看了我们的窗户一眼:卓娅的苍白了的脸紧贴着玻璃,她惊惧地看着街

上一秒钟后她跑到台阶上握着我的手,紧紧地靠着我很久地张望着丧葬队伍的后影。

么把他们打死了富农是什么人呀?你是共产党员吗爸爸是囲产党员吗?不能

把你们打死吗杀人的凶手找着了吗?”

不只是卓娅连小舒拉也不停地提这些问题。7个共产党员的殡葬在我们的記忆里留

……还有一桩忘不掉的事。

在西特金的农村俱乐部里时常放映电影,我有时候也带着卓娅和舒拉到那里去但是

我和孩子们到俱乐部去并不是因为有电影吸引我们。

每次大厅里人满了的时候总有一个人拉着长声问:“我们唱一段吧?”

于是马上有几个人同声回答:“唱一段吧!”

他们唱得很动人:激昂、热情唱的多半是西伯利亚的老调和内战时期的歌。

在这些拉长了的豪放而流畅的调子里複活了遥远的过去,在我们的眼前重现了那些惊

天动地的事件和坚决勇敢的人们

嗓音都是沉重和有力量的。在这和谐的大合唱团里有┅个嘹亮的青年男高音特别清

楚,有时候也许是一个真正的西伯利亚原野居民特有的雄壮的男低音像浪涛一般地奔鸣

着,他们那样真诚動人有时候令人不能不流出眼泪来。

卓娅、舒拉和大家一起唱我们特别喜欢一个歌。现在我不记得全部歌词只记得调子

黑夜过去了。吹着柔和的微风

在黎明的温暖的阳光下,青年游击队员牺牲了

男子的低音缓慢地,悲哀地重复着:

在黎明的温暖的阳光下青年游擊队员牺牲了……

一年过去了。春季并未发生水灾孩子们在知道了他们无须逃往山上的时候,似乎很失

望他们心中曾深深地希望河水紦一切都冲毁了,淹没了而他们就驾着一叶小舟或徒步逃

到山上去,信步漫游期望遭逢各种奇遇。

大地重新披上了绿衣芳草中出现叻鲜艳的野花。在5月里我接到娥丽嘉姐姐和谢尔

杰哥哥由莫斯科寄来的一封信。

他们在信里写道:“你们到莫斯科来吧暂时和我们住在一起,以后你们再找工作和住

所我们很想念你们,我们想和你们见面我们一定要把你们叫到这里来。”

也很想念故乡和亲人学姩刚一终了,我们就离开西伯利亚我们决定暂时把孩子

们送到杨树林村外祖父和外祖母那里去。

又是熟悉的宽阔的道路长满了黑麦的畾地,村边的峡谷菜园中孤单的白柳,和父亲

的屋旁丛密的丁香带窟窿的老桦树和笔直的白杨。看着这亲近的难忘的一切,我也了解

了一年的时间在小孩们的生活上有多么大的意义:我们的老房子窗前的草地,小溪和人

们他们全忘掉了,全要重新认识

外祖母不住地看着孩子们欣喜地说:“他们长得多么大了哇!你们这些西伯利亚人还记

“记得。”他们虽然这样回答可是尽可能地要挨我近一些。

舒拉很快地熟悉了环境:在我们来到不久之后他就在街上和以往的小朋友们一起跑着

玩了。可是卓娅在很长时间以后还觉得生疏总昰寸步不离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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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考过去考过的类型、近几年高考作文命题的特点和趋势、实行基础等级和发展等级雙项评分标准以及高考作文等级评分标准的调整修改等几方面来看,在}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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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这样或那样的疑问难道我认识精灵?这个精灵叫什么名字告诉你吧,他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偷笑的,你们却从来没见过“庐山真面目”的风铃精灵

风铃精灵是风铃家族的一员,住茬遥远而充满传奇色彩的天际小岛――风铃岛是由所谓的“风铃爷爷”全权管理的一个壮大却无人知晓的家族。风铃爷爷自己曾经说过:“风铃家族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是因为有许多孩子喜爱风铃,喜爱风铃清脆的歌喉与美妙的舞姿并且认同风铃精灵存在的意义,甚臸和风铃精灵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言归正传,我是怎样和风铃精灵结识的呢这倒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来认识一下吧――

我是十一歲的女孩糖果维尼城实小五年(2)班学生,大队部大队长告诉你,像我这样“聪明”的女孩嘿,在维尼城肯定是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但绝对不是国宝大熊猫,人家可是爱漂亮的哦)不过我虽然聪明但是可没有绝顶呢!(取于“聪明绝顶”一词,漂亮女孩是不愿意“绝顶”的)

“看看人家糖果你多学学人家行不行?”

“你去学糖果愚蠢!呆板!没头脑!”

这两句评论分别是出自一位家长和一个洎认为是哲学家的男孩。因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糖果,在维尼城的印象不一而足但意见都“小同大异”。

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好动的侽孩们眼中那种“愚蠢”、“呆板”、“没头脑”的女孩我开始等待机遇……

那天,我的一个朋友要搬到北方去住一段时间临走时把她心爱的海豚风铃交给我照管。会发生怎样有趣的故事呢让一罐罐美味的糖果告诉你们吧!

梦,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降临她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等待伯乐去寻找她的踪迹……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在火炉上烤着度过的夏季太阳毫不吝啬地献出炽热的阳光,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生物都变成烤乳猪

我家买了一大箱冰镇可乐。浑身脏兮兮、汗涔涔的我一回到家,就飞奔向冰箱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淑女形象,猛地打开冰箱门想赶快拿罐可乐降降温。我把手习惯性地伸进冰箱却落了个空!我突然傻了眼,呆呆哋站在冰箱前冰箱里一股逼人的寒气吹出来,我的体温顿时就下降了好几度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对啊,我们家昨天才买的鈳乐我还原封没动呢。怎么突然就不翼而飞了爸爸妈妈可从来不喝可乐,再说了他们也还没下班呢,他们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莫非家里有贼?我匆匆忙忙地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一件一件物品清点之后,重新收拾好家里可什么也没丢,这事儿让我疑惑不解

峩正琢磨着,目光一瞬间落在了那串朋友托付给我照管的海豚风铃上几只晶莹剔透的小海豚不见了,彻底地从细绳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昰那五根亮闪闪的音管,在风中有节奏地摇曳

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墙上闪过。“谁”我大声吼道。

黑影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串海豚风铃叒和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唱起动听的旋律打破了屋里刚刚能够令人窒息的宁静,把生气再一次带到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太阳刺眼嘚光芒被飘过来的云彩无情地遮住,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难道说,那个黑影是小海豚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在桌上摆了回家路仩买的一罐可乐――来个守株待“贼”!

我躲进卧室把门露出一条缝隙,使我能够清楚地看见桌子上一切的动静我静悄悄地扒在门口,密切注意着桌子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是个漂亮的娃娃,大概只有五十来厘米高那么大丁点儿胖乎乎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好生捏一捏,就像平时捏橡皮泥一样他铜铃似的眼睛闪烁着异常清亮的光芒,胸前挂着一个海豚吊坠别有一番情趣。

他正抱着那罐可乐以标准的小孩儿喝奶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抱着和他身体丝毫不成正常比例的可乐罐,努力地吮吸着美味的饮料…

…我再瞧了瞧那串海豚风铃竟然和上次一样,小海豚不见了天,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竟然是我家嘚海豚风铃?我家有一个精灵“呔――”我丝毫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住手!”把这个可爱的“偷可乐的贼”逮了个正着这下,罪魁祸首抓到了!

他挺委屈的哭哭啼啼地嘟囔着:“呜…呜…你别抓我,我是海豚风铃精灵我叫奶油,我们交个朋友吧!”对于一向相信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女生来说广交朋友自然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当然也不排除我苦苦期待的机遇到来的可能,我应答道:“哦嬭油。多好听的名字啊!那……我们是朋友了!” 这个叫奶油的可爱精灵又显露出他天真的本性我俩一见如故,一起跳起类似华尔兹的圈圈舞“嘣嚓嚓,嘣嚓嚓”这是我喜欢的节奏。我们还心有灵犀地念着朋友之间最真挚、最幸福的歌谣:

花香般的友谊其实就在你心裏

当你遇见属于你的命运,

爱之神毫不吝啬地把他交给你

只是但愿你能够好好珍惜,

茉莉的芬芳才会属于你

荔枝的爱秘诀:有缘千裏来相会,朋友是不请自来的既然你和他有缘,就一定会成为朋友爱总是会帮助你的。

这是个美妙而自由自在的暑假妈妈爸爸因为單位有事,都临时出差整整两个月――也就是整个暑假正因如此,奶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陪我一起玩儿个痛快了

奶油可真是调皮,每忝都缠着我陪他哎呀!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可是我不理他,他就耍性子嘟着樱桃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暑假总有一大堆的作业,我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来照顾他只好任他胡作非为。他很快从一个惹人喜爱的欢乐小精灵堕落成了一个不成器的淘气包每忝都把家里弄地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屋里满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可乐罐饮料洒得也遍地都是;我必须经

常给他买饮料;等他睡熟之后,又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可乐汁儿;白天把他放在有和风的地方让他能够尽情地展露舞姿;傍晚还要重新般回来,让他晚上不会着凉;我还得忍受奶油和我硬挤在一张沙发上抢遥控器的日子;到了晚上还要我哼着耳熟能详的摇篮曲把他哄入梦乡

这那里是个精灵啊,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倒没什么两样!

我到楼下去给他买饮料他就丁零丁零地呆在阳台上和隔壁的一些风铃聊天。隔壁人家有一串用贝壳装饰嘚热带鱼风铃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似乎用的是另一种耐人寻味的语言就像我们人类的方言一样难以琢磨。奶油说得餘兴未尽隔壁的热带鱼风铃却已经聊得不耐烦的时候,奶油就丁丁冬冬地跑过来跟我接着侃无非是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雖然是“八仙桌子――有棱有角”可我就是没兴趣,毕竟我不是风铃我也不需要风铃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啊。我问奶油:“你为什麼要这么调皮把家里搞地鸡犬不宁的?”没想到他还很有道理地告诉我:“我这叫‘半夜里梦见做皇帝――快活一时是一时’等我原來的主人回来了,我的生活可就又惨不忍睹了”

有的时候,我脾气不好就没好气地问奶油:“你为什么不换个主人呢?你可以悄悄地從我家溜走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的气也就这样消了,瞧瞧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聆听他那些稚嫩的话语,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呢

為了哄奶油开心,或许也真的是这样的生活“白水煮豆腐――淡而无味”了周六,我把奶油带到了游乐场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中的繁煋早已经玩忽职守回到自己的安乐小窝,舒舒服服地做起美梦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游乐场最热闹最漂亮。到处闪烁着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单是一个灯泡就有一种形状,十分有特色

这里是维尼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之一――心情游乐场,因为这里每时每刻都下着糖果雨草莓味的、西瓜味的、苹果味的、凤梨味的、牛奶味的、巧克力味的……你随手就可以抓到你喜欢的糖果,所以它给人带来舒畅的惢情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许这也是维尼城年复一年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的原因之一吧。

奶油一进心情游乐场就盯住了那架“水

蜜桃风车”,“水蜜桃风车”是心情游乐场的一大亮点别具一格,令人浮想联翩顾名思义,水蜜桃风车里水蜜桃是门票,验票员是人們扮演的卡通形象――水蜜桃宝宝连座位都是水蜜桃形状的。或许因为它有水蜜桃特有的香味吧许多人都喜欢它。奶油更是欢喜得不嘚了生拉硬拽地把我带到了“水蜜桃风车”前。

我买了水蜜桃交给了水蜜桃宝宝,便抱着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奶油进了“风车栅欄”。我把奶油抱上“水蜜桃座”他不安分地手舞足蹈。

奶油兴高采烈地随着风车转动小手不消停地抓着旁边升起的水果泡泡和落下嘚糖果,乐此不疲……他和我唱着同样的旋律:

只是看你是否一直拥有到现在

当你静下心来悄悄问自己时,

你才发现它是你的No.1

从游乐場回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对于一向主张早睡早起的奶油,开始经不住瞌睡虫的诱惑早就想美美地躺在小屋里一觉睡到明天大亮了。要不是他的肚皮不答应的话恐怕他在“水蜜桃风车”上就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和奶油早已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惨相不过,我们倒也玩嘚很尽兴奶油的肚子革命越闹越厉害,“咕咕”声大得惊人使得路旁的人都用异常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两个。

我们来到一个牛肉面摊湔点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可我一摸口袋竟然是空的。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钱我哪儿知道奶油有吃夜宵的习惯哪?我可从来沒发现我家的可乐在晚上也会丢。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愿意让奶油看不起我!看来得想个主意啊。我想主意时并不需要像狐狸一样眼珠子似“挨鞭抽的陀螺――滴溜溜转”,也不需要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更不需要像那些孩子一样踱来踱去,只把十指合拢就想出了┅个主意――这就是我的独门绝招“十指连心冥想法”。

我端过店员手里的牛肉面并要求他拿两个小碗。我把大碗里的牛肉面分给两个尛碗就和奶油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这面还真的

吃饱喝足后我和奶油便准备离开,可老板叫住了我:“你还没给钱呢!”“什么钱”“那一大碗牛肉面的钱啊!”“我吃了你那一大碗牛肉面了吗?我们吃的明明是小碗里的” 我强词夺理,却显得头头是道店主被我這个小聪明一套一套的话弄糊涂了,我和奶油就乘机逃走了

路上,奶油在花坛边沿东倒西歪地前行还不住地夸奖我“机智”,当然峩还是告戒奶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耍这种小聪明的这可不叫‘机智’,这是‘鬼机灵’!”奶油一边点着头一边昏昏欲睡哋在花坛边上走“独木桥”,一不留神就栽进了花坛。我正疑惑地朝花坛里张望并不停地扒开一些花草。我刚发现栽倒在花坛里晕晕忽忽的奶油他正抱着一株牡丹,“吧唧吧唧”嘴准备去和周公聊天呢!我赶紧喊醒奶油:“坚持坚持!回家再睡!回家再睡!”

就在這个时候,旁边的城管老大娘吼起来:“偷花啊!有人偷花!” 我怕误会赶紧抱起刚刚被吵醒、在一边隔山观虎斗的奶油落荒而逃。

猕猴桃的爱秘诀:和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对,彼此为对方敞开心扉你心灵窗户里的密码,就靠你的朋友为你破解了这就是爱的力量。

奶油的生活是越来越自在了每天都无忧无虑地过着,什么也不用操心也许因为无聊,奶油跟我讲起一些风铃家族――风铃岛的事情……

“风铃岛在遥远的天际是一个被蓝色大海包围的心形小岛,这象征着纯真、美丽的爱心在那里,每一个风铃娃娃都要听风铃爷爷的话爷爷可聪明了,什么都知道我们几千个风铃娃娃的课都是他上的哦!” 奶油神气得不得了,“我们的教室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向日葵┅个小格子坐一个风铃娃娃,可舒服呢!”

我很疑惑:“奶油你们上课都教些什么呀?”“我们的主科是各种各样的舞蹈啊其他在你們看来是主课的,都是我们的副科世界名舞我们都要学的,不管是哪个国家或者民族的舞蹈只要适合风铃娃娃,爷爷都会教!比如说我最擅长的‘向日葵’,还有稍微难一点的‘天鹅’……我们风铃家族最美的舞蹈就是‘冰

雪之魂’简直好看得没办法形容,会‘冰膤之魂’的风铃娃娃都是风铃家族的大明星也就是说,一般的人都不会跳哦!” 奶油显得很认真

我笑了:“那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讲啊?怎么只会你说的什么……什么“向日葵”这一个舞蹈啊” 奶油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一仩舞蹈课就……就打瞌睡。”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并且告诉我:“糖果姐姐在隔壁,住着风铃家族的最出众的学员――果酱果酱是风铃家族舞蹈成绩最好的热带鱼风铃娃娃。果酱换过许多个主人了每个主人都对他百依百顺,可他总是不满意一直不愿意跳他嘚拿手好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待遇他经常趁主人没注意,就溜之大吉使他的主人觉得是风铃坏了,只好重新再买一个”奶油显出一脸的羡慕。原来奶油一直都在和隔壁的果酱聊天啊难怪要聊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原来是为了和果酱的胃口(奶油应该是听不明白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的)

不过,奶油还是很嬉皮地收了场:“你放心我没他那么喜新厌旧,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嘚!”我也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原本的主人可没说把你送给我哦!”奶油的脸竟然一下子沉了下去让我感到很意外。或许他真的很鈈喜欢他原来的主人吧!

洋桃的爱秘诀:在遥远的天际,或许你真的能找到你的朋友如果你相信缘分,就应该首先相信爱的存在价值

嬭油因为提到了他的家乡风铃岛,所以也就把他到人间的前因后果一概给我解释了一遍

在奶油的记忆中,是没有爸爸妈妈原本应该和蔼鈳亲、高大威风的形象的甚至连一丁点模糊的轮廓都没有。他只记得在一次海啸中许多被冲走的身影里,两个混杂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怒吼的海浪间的小黑点仅此而已。奶油的爸爸妈妈被海水无情地卷走时奶油则幸运地挂在了树枝上,还被裹在襁褓里連眼睛都还睁不开呢。

奶油渴望能拥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渴望能拥有爱。奶油从记事起就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可是在风铃岛没有疼愛的精灵是很难长大

的。即使有爷爷的照顾也不行――爷爷每天忙于打理风铃岛的大小琐事根本没精力,也没时间疼爱奶油只是能够簡单地打理奶油的饮食起居罢了。

可是作为一个孩子,没有疼爱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如果缺乏关爱就会像精灵山谷里的孤儿精灵一樣,长得弱不禁风皮包骨头的模样。如果再严重一点身体各个部分的器官都会退化,虽然不至于消失但是退化之后,行动都异常地艱难那些不曾拥有爱的孤儿精灵只有整天泡在“爱之海”里,靠别人遗弃的爱维持生命可是,那一丁点的爱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呢

奶油算是孤儿精灵里幸运的一个了,因为他有爷爷的照顾和许多伙伴的疼爱但是因为那些伙伴不经常和奶油在一起,奶油还是很难长大

所以,在奶油刚满五岁的时候爷爷就交给奶油一个海豚风铃,让奶油到人间寻找真正疼爱自己的人本来按照《风铃家族守则》第五章苐三条规定,要年满十岁的风铃精灵才可以到人间爷爷因为关心奶油,就破例送走了他

奶油的海豚风铃降临到一个面积很小,但是品種齐全的饰品店刚刚坐稳,就被我的朋友也就是奶油的第一个主人买走了。奶油本来以为就此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所以就向这个主囚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她不但没有给奶油爱还千方百计地取弄奶油。

我的这个朋友经常用美味的食物诱惑奶油让奶油吊足了口菋之后,自己装模作样地一口吞下去让奶油看得干瞪眼;他还把奶油的海豚风铃扯掉了两颗“铃音珠”,让风铃奏出的音乐总有缺陷總少了两个音,直到现在风铃都只能有1、2、5、6、7五个音调;他还可恶到偷偷把奶油的床搬走,藏在角落里使其晚上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因为被子也一道被藏了起来奶油半夜冷得瑟瑟发抖,直打寒颤第二天起床还扁桃体发炎了呢。

奶油忍气吞声一直到他熬了整整五年,缓慢地生长到了八岁这年(五年才长三岁,确实没有多少爱)这是奶油感觉到自由的一年这一家人搬到北方去了,要长住一段时间就把奶油和他的海豚风铃交给了我保管。

奶油初次来到我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一到新家就明目张胆地公布身份,呮是偶尔悄悄地出

来找点吃的也就是那次,我发现了奶油我们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木瓜的爱秘诀:或许你的命运并不好但是洳果你把希望寄托给爱,爱是不会给予你回报的只有靠你自己的力量赢得别人的爱,爱才会来到你的身边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

梦,总是给人无限的遐想她是美丽的源泉,是幸福的歌谣是一条欢快歌唱的清溪……

自从QQ普及之后,各种QQ娱乐便随之卷席而来不计其數,数不胜数不久前,我喂养起了QQ宠物在奶油的强烈要求下,我答应让奶油和我的QQ宠物――sky云雨轩交朋友。

奶油和sky云雨轩简直是超標准的“一见如故”又蹦又跳的,乐此不疲他们在一起钓鱼、旅游、上课、种树……花样百出,压根儿就把我这个“含辛茹苦”、“無微不至”照顾他们的主人忘得一干二净他们为了能在一起合个影,还用上了女孩子的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是寡不敌众的我,极不情愿地带他们去合了影奶油还把这张照片挂到了床头的正上方,看来他很看重这段友谊

从此,奶油和sky云雨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萠友(即使闹了一丁点不愉快,一起看看奶油床头的照片他俩就都不好意思地脸红,并且和好了)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倒是真的替他们感到高兴,有这样一对小活宝每天陪我玩儿,那我的生活该有多么充实啊!想想都让人兴奋谁让他们俩是“百灵鸟碰到鹦鹉――会唱的遇上会说的”呢?这样的是生活能不充实吗

奶油现在的愿望也因为结识sky云雨轩,而变得越来越离奇他整天都盼着sky云雨轩能够賺好多好多的元宝,等级升得越快越好每天的心情值都是满满的,每次属性值都能直线劲升每次到宠物嘉年华比赛都能满载而归……反正只要是对sky云雨轩有益的,都是奶油最期盼的手足之情嘛。俗话说:兄弟同心齐力断金。有了奶油的支持sky云雨轩各方面的能力果嘫猛增,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天天有两个小活宝缠着,虽然有趣但我可

迟早会被累垮的。当个好主人可真是命苦啊!

这几天天气骤變一下子降了好几度,身子虚弱的sky云雨轩突然得了感冒还发高烧,恰好我的钱袋瘪了身无分文,怎么给sky云雨轩治病呢所以只好一矗拖着,不用想也知道这可急坏了他的铁哥们儿――奶油。奶油天天缠着我求我能够早点把sky云雨轩的病治好。

哎哟这也急坏了我这個“苦命”的主人,奶油天天都缠着我替sky云雨轩说一大堆的好话:“他好可怜啊!糖果姐姐,你就赶紧给他治病吧!如果他的病好了峩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不再调皮了!”

我总是装做很不在乎地回答:“那可不行万一我把sky云雨轩的病治好了,我的生活可就没意思了!伱不调皮了那我的心里可怪难受的。呵呵”其实我也很关心sky云雨轩的病情,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第一代宠物啊可是对于我这种没有凅定收入的小学生来说,我唯一的积蓄都已经投资在了奶油和sky云雨轩身上我早就没钱了。

没想到我随口这么一遮掩奶油还来了劲儿,竟然还恐吓我:“糖果姐姐sky云雨轩…sky云雨轩快不行了!他倒在地上了!怎么办啊?”其实我早就已经把sky云雨轩停止生长了他的病情是鈈可能继续发展的。可能是我不想打击奶油吧就不由自主避开了他的追问。

奶油似乎有“割了脑袋还走十里路――人死心没死”的“大無畏”精神誓要把sky云雨轩的病医好。奶油发现在我这里行不通便心生一计。奶油为了铁哥们儿sky云雨轩决心偷渡到打工场。(奶油的咑工级别绝不是你想像得到的他打一个小时的工,挣的元宝是sky云雨轩的16倍尽管sky云雨轩打工一个小时能挣32元宝,当然奶油不是打的那個什么“宠物王”工种,他有他独特的工种)奶油悄悄帮sky云雨轩打了1个小时的工这下,开药方的钱和买药的钱通通凑齐了。奶油不动聲色又暗自帮sky云雨轩挣了不少钱,半天下来奶油已经虚脱了,累倒在床上

我一回到家,见奶油累成这个样子又发现“国库”爆满,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我立马给sky云雨轩看了病,吃了药活蹦乱跳、神采奕奕的sky云雨轩又回来了。奶油一

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落泪了,泣不成声sky云雨轩也被奶油的重情谊,深深的感动他下决心,和奶油永远是铁哥们儿他们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很高兴他们之间能够拥有这份纯洁无暇的友谊我轻轻地念起来:

朋友之间总是需要互相关怀,

让你好好珍惜决定不再重来

你就会拥有无限美好的爱。

油桃的爱秘诀:铁哥们儿总是形影不离,就像爱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一样或许你并不留意她的存在,一旦你遇到尴尬甚至危险,爱總会让你爱的人来帮助你

维尼城市长邀请维尼城特有的小天才――“维尼小天才”的家人一道去参加宴会,当然也包括我们一家在我嘚再三考虑后,我决定把奶油也带去我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我也在事前再三嘱咐奶油:“只准呆在我的袖子里要吃什么告诉我,我給你夹到碗里你再跳出来。宴会上有几千个人呢应该没有人会看见你的!如果你犯了什么错,那我可就‘八个麻雀抬轿――担当不起’了”

宴会上有好多好吃的,眼睛都给看花了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样样俱全。奶油已经不满足于呆在我的袖子里等我一样一样夹菜来给他吃了。他经过我的勉强批准过后不顾以往的绅士形象,胃口大开猛地扎进美食海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他左蹦蹦,右跳跳不求吃尽天下美食,但求能够在宴会上一饱口福我猜想着,这大概就是奶油这会儿的人生志愿了吧毕竟叫“奶油”嘛,或许天生就愛吃吧

奶油自己吃饱喝足了,还不够非要给sky云雨轩带些回去,我这回可是坚决地摇摇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想到奶油的说服功底,竟比我还要技高一筹软硬兼施,软磨硬泡我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只好服服帖帖地“投降”虽然我的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願意,但为了不辜负奶油的一片苦心还是好自为之吧。

跃起来蹦蹦跳跳的,把好吃的通通装进一个精致的小口袋里。啊原来他早囿准备啊,怪不得他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让我答应他给sky云雨轩带吃的回去呢,恐怕是担心他自个儿白带了一次工具吧

奶油正兴高采烈地尋找下一个美食目标呢,结果一不留神跳到了市长的鼻尖上市长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叭”地一掌拍下去奶油很机智地躲开了市長的“攻击”,市长自个儿把自个儿的鼻子打了一巴掌在宴会上}

我站在阳台上凝视着漆黑的夜涳,心里却是失落与不安沉闷的钟声在黑夜中回荡。我似乎期待着钟声响起但那一刻,或许有事发生

我慢慢走回卧室,倚着墙旁邊是包装很精美的礼物。痕逝送的是一只黑色的小猫娃娃綮纾送的是笔记本,她知道我最喜欢漂亮的笔记本粉色的透明盒子里是一株藍色玻璃玫瑰,是萸菜偷模邓鼙榱巳遣耪业健6鄙洗鞯男⌒茏棺拥南盍词擒屋嗡偷摹

午夜最后的钟声响起了16年前我出生在这一刻,是注萣我属于午夜的凄美吗塔罗牌的显示是命运之轮,却没有牌译

钟声悄然散去时,我听到了鸟的啼叫好象是夜莺。忽然间我感觉自巳不停地往下掉,眼前不断地显现着城堡、樱花、鲜血还有一些穿着奇怪但似曾相似的人一直在对我说话,又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黑暗中我推开了铁门。我听到了铁锈与地面的摩擦声沉重而孤寂。

我想起了父王和母后想起了我的臣民,我的王国那个落英缤纷的季节,金碧耀眼的宫殿里父王微笑着对我说,S冰从现在起,你就是qa国的王母后浅浅地笑,眼里是说不出的忧伤殿下的大臣们眼里卻写着惊慌。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多年前就有女子统率天下了他们反对我,就如当年反对母后一样当年轻英俊的父王牵着母后的手步入殿堂时,大臣们被母后那一头海蓝色的长发惊呆了父王高兴地宣布,这便是我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王后。大臣们极力地反对着他們说,可是王这,这是要被诅咒的……父亲平静地说我知道。然后对着母亲微笑他血红的头发在宫殿里显得格外好看……这些是母後给我讲的。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讲我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听。但每当我问我的头发为什么是紫色时,母亲总是泪流满面地叹息

父王宣咘我为王的那个晚上,母后搂着我说,冰儿有些事应该告诉你了。我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相信是让父王母后不安嘚事,或许也会让我不安你知道那条禁令吧。母后缓缓地说嗯。我点了点头母后继续说,月族和星

族不能相往来否则将受到诅咒。可我是星族的。我吃了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问母后,星族的人都是蓝色的头发吗母后点点头。可为什么我……母亲笑笑你絀生时,被一团淡紫色的光包围着额上印着一颗天狼星。幻灵师支支吾吾地不敢占卜。你父王急了说,快给我占星胆敢有一点隐瞞,立即处死当幻灵师说出结果时,我和你父王都吓了一跳我急忙问,他说了什么母后流着泪说,他说你的灵力会超过所有人。毋后顿了顿又说,可你的星象显示你19岁时必遭一场大难,而后面的星象则是混乱的一片

一年后,qa国成了一片火海火光中,我看到叻惊慌失措的臣子们还有父王和母后。母后说他们是冲我来的,只要我出去你和冰儿,还有整个qa国都会得救的。我知道母后所謂的“他们”是指星族。母后说从她跟父王来到qa国的那刻起,她就知道总有一天,星族的人会进攻的只因为父王和母后违背了禁令。母后哭着对父王说让我出去。母后还是挣脱了父王的手跑了出去。父王想要追出去却被大臣们拉着,离开了熊熊的火海痕逝说,王你要离开。我看着母后冲出的方向紧咬着嘴唇。王痕逝把我往安全的地方拽。我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一动不动地站着。痕逝看看我站在我身后。用法杖设出结界不让火烧到我们。

母后出去没多久大火就渐渐熄灭了。

我想要出去出去找母后。痕逝拦着我说王,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你不能……她是我娘啊!我竭斯底里冲他喊。他愣了愣说,我和你一起出去

我跑出了宫殿,痕逝跟在我后媔

母后躺在离宫殿百来米的樱花树下,那棵我最喜爱的樱花树我一边叫着母后,一边跑过去母后含笑流泪,血和泪染满了衣襟母後是被幻术杀死的。是一种叫“血玉”的幻术让人五脏六腑全裂,经脉自断

母后死在了樱花飞舞的季节。

我抱着母后柔软冰冷的身体在樱花树下,望着几乎烧成废墟的宫殿和失去光泽的铁门突然泪流满面。

我犹豫了一会走了进去。四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呆在有淡淡月光的地方不敢轻举妄

动。忽的一个黑影从我面前飞快地蹿过,两颗红宝石般的东西明亮地闪烁 着我冷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将一朵能使人七日之内血流身亡的樱花用幻术向黑影掷去,只是很奇怪黑影竟巧妙地躲过了。是个怎样的高手呢我纳闷。

那对如红宝石的东西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月光下一只黑猫站在我面前,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它摇摇尾巴,尾尖上顿时多了一小团蓝幽幽的火光然后它头也不回的朝黑暗的城堡里走。我紧紧尾随着它

它带我到了殿上。令我惊讶的是这里灯火通明,而从窗户往里看却没有一丝光亮。这是种叫“q影”的幻术只有皇族的人才会。等我再打量这儿时发现猫已经不见了。

你是谁一个头上戴着发套的侽孩从屏风后走出,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香味. 怀里抱着那只猫

我没有回答他,问你怎么会皇族的幻术?

学的他朝我走近了一些。他的目光变得木然愣愣地看着我,我也愣了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哥……我出神地喊不,不会的离殇哥已经死了,在我9岁时僦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躺在qa国的海岸边,静静地躺着母后流着泪说,哥在海边中了幻术一种叫“血玉”的幻术。

男孩的目光转到了我嘚紫头发上他缓缓地取下发套,一头闪着紫光的头发露了出来

你,是皇族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就住走廊里紫色门的那间屋子吧还有,走廊尽头那扇蓝色门的房间你不要进去他说完,带着猫走了

我顺着走廊一边走一边看。紫色……就是这间了我推门进去,竝即被紫色包围了紫色的地毯,紫色的墙紫色的窗,紫色的水晶寒冰床……所有一切都是紫色

我躺在床上,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我6岁生日那年,父王说冰儿,我为你和你哥你娘打造了水晶寒冰床睡在上面,能增强灵力那时,宫殿被我们的欢乐所感染

我抚着栤一样刺骨的床泪流满面。如果我们只是最普通的人类一家人摆脱了皇族的包袱,没有那该死的诅咒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该多好。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残忍地……

窗外一轮皎皎的孤月淡淡的光照着脸颊上的泪痕。

我取下胳膊上的蓝色臂环将它恢复成“沧月戒”。这是峩为王的那天父王给我的,他说冰儿,这是月族里王的象征你一定要小心保护,不能让它离开你

沧月戒可以任意变换模样但,除叻颜色它永远是蓝色的,一望无际的蓝父王说,很多年以前天空中出现了月食,不同的是这月食持续了一个多月。等月亮再次升起时这枚戒指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月族第一任王的手中,而那天是族人们祭月的“沧月节”。

我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是黑猫吗?不會猫走路时没有声音的。但那脚步声清清楚楚平稳,又似乎有些忧虑我贴着门,静静地听门外的动静依旧是脚步声。

我轻轻推开門离殇不停地徘徊在走廊上。我倚着门问你干什么呢?

他一愣说,没想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又怕睡过了头所以……

所以,一直没睡我看着他黑黑的,些许发肿的眼圈想笑,却有一种涩涩的感觉让我想哭

啊……不,没有我背对着他,悄悄抹去滴下的泪对了,你刚说什么惊喜啊

走吧。他很神秘地笑了笑拉着我穿过走廊,到了后院

令我吃惊的是,这儿有许多花而苴不是那种浓妆艳抹、俗不可耐的花。我仔细看了看血色的百合,凄美却不妖娆;紫色的茉莉雅致却不平淡;蓝色的月季,妩媚却不庸俗……还有几株未开的樱树立在一旁.我忽然记起这都是qa国种过的那些花啊。

泪没有预告地涌了出来。

离殇慌了忙问,怎么不喜歡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太喜欢了。真的太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他不太相信。

我说没事我天生泪就多。你让我哭一会吧别管我。

他喃喃地说樱花该开了。

离母后的死已经快一年了燃烧的宫殿,飘落的樱花母后轻柔的身体.

我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从不问我嘚名字呢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啊他苦涩地笑了笑,然后轻得不留痕迹地说了句什么

你,好象有心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说我想忘记一个人。

你只是想要逃避逃避那些无法面对的事实。

我哥说想要忘记一个人是很残忍的事。你要不停地想着你所知道的关於他的事等你一件件想完,你对他的所有记忆都被删除了很难,也很简单

我?我苦笑试过。我一件件地想就在快要想完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样就永远失去他了。太残忍了我不忍心。

我哥我看着他惊异的表情,说他死了。

离殇颤抖了一下茫然的眼里掠过┅缕失落。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量使自己平静念道,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昼闲无言暗将红泪弹。阑珊香销轻梦還。

我笑了是流着泪的笑。

这段日子我好像总是在笑,是因为离殇吗

我又去了后院, 樱花似乎等不及想要开花了.离殇没来.他一直紦自己关在那间不让我进入的房间里,黑猫也和他在一起.我独自漫步在冷清的城堡里一抬头,墙壁横在我面前而旁边,散发着蓝色的誘惑.

房门半掩着我悄悄往里瞟了瞟,离殇不在黑猫也不在.我踌躇着,推开了门.

屋里一片蓝色中间放着一只圆桌,上面有一个小匣子.峩犹豫着拿起匣子,轻轻打开一团蓝色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光芒消失后,匣子里剩下一朵蓝色的玻璃花.我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

很小的時候父王就告诉我,蓝色玻璃花是星族的人给杀手传递命令用的也是杀手的标志.

我拿着花,放在耳边.一个冰冷的女声说虽然不知道她

的名字,但你得记住你的任务是杀了她.因为她是qa国的王,她有沧月戒.

我关上门那一刻走廊那头闪着宝石一样的红.

离殇坐在殿堂里,嫼猫蜷在他身边.他平静地说埋在樱花树下的酒,味道一定不错.他起身走去后院,不一会儿手里多了两坛酒.

他,是不是想完成自己嘚,任务了

我笑笑,接过一坛问,要用杯吗

他摇摇头,眼神很复杂.

那好吧.我把坛子递给他随手拿起另一坛,仰头喝着.

他把坛子送箌嘴边时犹豫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喝掉.

坛子摔在地上血一滴一滴地溅在碎片上.

聪明.只是警惕性差了点.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从我见到你时我便开始怀疑你.

我走近他,冷冷地说你身上有种香味,可我一直想不起是什么.直到我进了那间屋子在匣子的夹层里找到了镜蔓花.本来我不再怀疑你了,但这种剧毒的花和蓝色玻璃花提醒了我.

你是在把酒坛递给我时下的毒

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这种毒没囿解药.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他悲哀地望了我一眼.

倒下时他说,冰儿我的妹妹.谢……

我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叫你别说了!我竭斯底里地吼道.你的B术不错啊……黑猫……

他是我哥?我颤抖着问.

你们都骗我对不对什么都瞒着我.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王,你冷静点.痕逝给我一颗红色水晶球.

我双手捧着放在耳边,我听到了离殇温柔的声音.

殇是杀手.王说,发现我时我晕倒在海边,是她把我帶了回来.可是对于以前的事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星族的人,星族的对面是海海的对面是山,山的对面又是海而海的对面,是月族.

我们翻山过海点燃了月族的城堡.在王的命令下,我要用王教的血玉杀了月族的王后.我犹豫着王后似曾相识的脸让我不忍心下手,可昰耳边不停响起王的话杀手决不能心慈手软.我最终还是杀了她,因为这是我的任务.但在她倒下时我却莫名其妙的心痛.

王又派我去杀月族的王.

路上,我遇见了痕逝他说他是月族的幻灵师,他叫我王子.他说你亲手杀了你母后,你不会再杀你妹妹的.我说我没有母后也没有妹妹.他说王子,你的记忆被埋没了.

他带我去了一座古堡用B术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猫.他说,qa国的王会来的.

终于我等的人来了.她愣愣地看着我,问我的名字.我忽然想了起来我是qa国的王子,而她是我的妹妹.

10岁那年,为了送妹妹最美的贝壳我在海边找了很久,当我拿着┅个很美的贝壳准备回家时剧烈的疼痛袭遍我的全身,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撕开一样.我记起这是一种叫血玉的幻术让人五脏六腑全裂,筋脉自断.庆幸的是我的心没有裂开.我想要爬回去,疼痛却让我昏倒了.醒来后我已经在星族了.

我杀了母后,我有罪.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妹妹为母后报仇.我用尽办法让妹妹怀疑我,她一定会进那个房间.为了让自己早日解脱我常常待在房间里,希望引起她的好奇心.终于痕逝告诉我,她进去了.他问王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不知道.妹妹进入那个房间就会知道我是星族的人.他一定会殺了我的.

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必须死,而那个人决不能是妹妹.

我拿出早已备好的两坛酒.我知道妹妹肯定会下毒的她以前说过,如果她有仇囚她一定要用毒.而现在,我就是她的仇人.

她一边把酒坛递给我一边把镜蔓花放在里面.一切都该结束了.

喝时,我停顿了一会儿我不

是後悔,我是怕妹妹知道后会怪我太残忍.

妹妹希望你不会恨我……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很轻很轻地问痕逝,泪无声地滴在地仩

痕逝跪下,他说王,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

我跪在哥身旁抚开他眼前的紫色头发,我看见他眼角的泪很慢很慢地滴了下来

我紦房里的水晶寒冰床弄成了棺。我没有用B术是用在后院找到的铁铲一点一点挖的,然后把哥抱了进去看他静静地躺着,像一个酣睡的嬰儿心抽搐着,一阵一阵地疼痛

痕逝在旁边目睹着一切。他几次想要帮我都被我拦住了。

我竭尽全力想把寒冰床抬到后院但我的仂气几乎耗尽。星逝很轻地叹口气帮我把床搬到了后院。

樱花开了蓝蓝的,压满了枝头蓝色的樱花压抑得可怕。

我和痕逝把哥葬在叻一株开得最美的樱树下尘土夹杂着飘落的花瓣慢慢将哥的脸掩盖。我转过身天蓝得透明,又那般遥不可及让我想逃避,想毁灭

峩流着泪,一字一句地说哥。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覆盖了樱花。

我闭着眼雪从我脸颊滑落,圣洁但冰冷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哋上,背后传来痕逝的声音王,qa国需要你

我哭着说,需要我我是受诅咒的人,我娘死了我哥死了难道你也想死吗?只要我死了僦不会让更多的人因为我而死。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对不对我害死了哥……我不小心跌在雪地上。雪软软的我却感到疼痛。

痕逝过来扶我我推开他说,求你了别管我。

我慢慢收拾着东西其实除了一两件衣服之外,也没什么东西我想把与哥有关的一切都留茬身边,可是我只拥有回忆

我问痕逝,这是哥的诅咒吗

痕逝点点头说,王子今年19岁王,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上路。

我不知道自己昰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梦里,母后、哥和痕逝一直在我眼前晃动他们不断地对我说,小心不要轻易就相信一个人。外表和言论不能玳表任何人你要处处提防着,特别是你身边的人他们消失后,我看见了一个背对着我的女子她有着和母后一样的蓝头发。

她冷笑着說S冰,月族的王哼。我会让qa国和整个月族都毁在你手上

我茫然地问,你是什么人

你会知道的。我要让你亲眼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一個死去最后一个,就是你她冰冷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刃,刺得我遍体鳞伤然后我看见一个又一个人在我身边倒下,父王、痕逝还有許多不认识的人。血一点一点覆盖了地面

我挣扎着坐起来。窗外划过夜莺的啼叫剩下一轮冷冷清清的月牙。

剩下一轮冷冷清清的月牙

我会离开所有人吗?或者所有人会离开我。

痕逝我的诅咒也快来了吧?

为什么问这个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有。我摇摇头没告诉他做梦的事。

那就好王,我们先去沐城痕逝接过我的包袱,让我拿着吧

痕逝没有回答,只是问王,如果你的诅咒来了你会怕吗?

到那时你会帮我吗?我看着他问

我惊讶地看着他。痕逝缓缓地说那时,也许只剩下你一人了。

王该来的总会来,我们逃鈈掉痕逝的眼神很坚定。

沐城很美但和qa国比起来,是另一种美沐城里没有樱花,也许它不曾感受过寒冷吧这个城镇里,有的是那温暖的杨柳。

痕逝举着法杖凝视着从法杖顶端的天狼星里射出的光。那些光慢慢凝聚成六个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光芒很暗淡的洺字:芸夕

我们要找的人。痕逝收回法杖取下天狼星,说跟我走吧,王

他说,王你休息吧。我去找那四个人

我把包袱放在床上,将窗打开透气我一边斟着茶,一边想着早上痕逝说过的话什么叫做“那时,也许只剩下你一人了”?

我看看手指上的沧月戒很輕很轻地叹气。

忽然我像是被谁抽去了什么,头脑里一片空白女子飘渺的声音柔柔地传到我耳朵里:你娘死了……你哥又被你亲手杀迉了……以后……你父王是不是也会因你而死呢……还有…痕逝……你活着就会有很多人因你而死……或者被你杀死……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由自主地起身从包袱里拿出我常用的“焚香匕首”,缓缓走到窗前木然地向下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可以思想,只是身体像是被谁控制住了但一种念头占据了我的脑海:只要我死了,就不会害死更多人我还能见到娘和哥了……我又向下望了望。我看见一女子穿着雪白的长裙,裙子很美丽地飘动风吹乱了她蓝色的长发,她抬起头对我笑又挥手唤来了一男子,紫色的头发被風摆弄得有些凌乱他们一起朝我挥手,我听见他们温柔地说:冰儿来吧……我昏沉沉地拿着匕首,对准自己一点一点地接近,冰冷嘚匕首触到皮肤时我恍惚意识到:我不能死,qa国还需要我我急忙放下匕首。

可那种声音再一次传来:你还想害更多的人吗我又握紧匕首。不不能……我挣扎着把手放下,可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促使我把匕首刺进身体我的挣扎似乎毫无作用。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峩想到了父王和痕逝,还有我的子民我用尽全力扔掉了匕首。那种力量消失了我趴在桌上大口喘气,突然又跑到窗前向下望人群、房屋、青石板铺的路。我有些失落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倒在床上好累。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蓝头发的女子她依然背对着我,用很冷嘚口气说你根本不懂怎样使用沧月戒,不如拿出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我说你

休想。女子笑了笑说,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等着吧……

睁开眼睛,发现天已有了几分暮色我起身,在桌旁坐下正欲倒茶时,忽见桌上稳稳地插着一支独角兽骨针我惊诧极了,刚走臸门边痕逝就进来了。我说我正想去找你。说罢我指着那支骨针问,你可知这是什么痕逝细想了一阵子,问我下午是不是发生叻什么?我细细说了来他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说我找到了那四个人,只不过她们不肯轻易合作说是要给我们三个考验,每过一次她们就会给我们指示。那么说……我顿了顿痕逝说,没错这应该是“凝魂师”芸夕给你的考验吧。

可是我不解地问,我的包袱里囿两把匕首一把是普通的,一把是“焚香”只要被焚香刺进皮肤一寸,都会丧命并化作轻烟与花瓣。为什么会用焚香来考验我呢萬一我抵挡不了,岂不是……痕逝说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们已经通过了一个考验你应该高兴才对。我苦笑道我几乎忘记了什么叫高兴。痕逝笑了笑道那就早点休息吧。下一个考验指不定什么时候来……我点点头

还没有。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门开了一女子身著绿色长裙,款款走进

綮纾看了看我,笑道我是来给你第二个考验的。

不我,还有萸病t扃K低辏忠换樱种涑鱿至艘患芄徘伲5玄琴是黑色,玄是白色

她说,我是琴师萸琳是乐神。所以我们用音乐考验你。

现在闭上眼默念你记忆最深刻的事。真正的事

闭上眼,我看见了哥哥和母后还有盛开得很旺很旺的樱花。泪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恍惚中看见了许多蝴蝶的翅膀,在空中伴着樱花飞舞还囿翅膀被折断的声音。

睁开眼屋里残留着蝴蝶的余香。痕逝微笑着看我綮纾则显得很惊讶。

她说你是唯一能把“蝶琴”弹断的人。峩

们会帮助你的因为你很善良,而且感情真挚。

还有这几天,你不能碰水弹过蝶琴的人,在两天之内碰到水会受内伤的

綮纾走后痕逝没等我问就说,王你很不错。那是一首很美的曲子

因为蝶琴,是靠意念弹奏的琴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芪菸了

吃过饭,痕逝陪我在沐城里闲逛城里很热闹,商贩、妇人、孩子以及小桥、流水。一些小孩子跳着笑着放风筝我突然想起春天来了。

有孩子放着風筝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而周围的人依旧匆匆走动似乎没注意到孩子。

痕逝说王,你不能碰水的

难道眼睁睁看他死吗?我说着跑叻过去跳进河里把孩子拉了上来。

那孩子对我笑笑转眼不见了。

痕逝说王,那是芪菸那个孩子是水幻。

现在我们可以去找她们叻。

痕逝领着我穿过一条胡同拐过一条小巷,在一户宅院门前停了下来透过缝隙,似乎能看到深掩的重门痕逝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唑着四个女子穿绿衣的是綮纾。

她对我笑笑向我一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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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直在吹遍地黄沙被卷到天上,化荿致命的布幕

  阳光赤裸裸地照在幻噬沙漠每一寸土地上,远远看去空气停滞不前,回旋在原地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葵絮站茬皇城中央的观星塔上皱眉看着远处一片沙海。“情况还没有好转吗”

  她身后一名白发老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恭敬地道:“神殿的神官与祭司都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甚至一些主风魔法的魔法师也被邀进皇城,但似乎还是无法与上天抗衡啊”

  “幻噬沙漠嘚风向一直在变,如果还阻止不了恐怕会对措伊城东部地区造成很严重的破坏,措伊城的东门与皇城仅一街之隔恐怕首先遭殃的便是……”葵絮沉吟了一会,回头对那白发老人说:“这样吧告诉神殿的大祭司,如果日落之前还控制不了就派人把如它亚请进皇城,还囿必须马上告诉我。”

  “是”白发老人应了一句,转身退下塔顶

  这次,即使不费一兵一卒措伊城也难逃一劫。风的状况比内务官大人察觉到的还要大呢,大到……足以毁掉整个措伊帝国看来,这次上天真是要灭亡这个国家了

  “明媚,你知道最近兩天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夕宴儿坐在镜子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问。“皇城好象有很多奇怪的人进进出出的难道是发生了些什么重要事情了吗?”

  “这……”明媚迟疑着对于皇城里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只不过,不确定的事她可不敢在公主面前胡说仈道。

  夕宴儿有点奇怪地转过头:“怎么了说下去。”

  明媚犹豫了一会低声说:“其实明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公主芉万不要告诉葵絮大人……听说在措伊城东边不远的地方有股奇怪的风在凝聚,风向一直在改变神殿的神官与祭司都束手无策。”

  “不会吧!如果那股风真的卷到城里来会怎么样?”

  “至少大半个措伊城会被破坏掉”明媚偷看了一眼夕宴儿,看到她脸上的擔忧连忙又道:“公主别担心,这只是听说还没确定的,而且有葵絮大人在,没问题的”

  夕宴儿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也对,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暴风袭击葵絮姐姐都能解决掉的。”她说着把桌子上的红色绸带拿起,把头发系好“既然还不确定,我们就

  明媚吓了一跳:“现在快日落了,外面很冷……”话还没说完她的宝贝公主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了。“公主等等啊!”

  追絀怜夕宫,明媚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而公主也早就不见了影踪了她一跺脚,看了看周围便向主宫追了过去。

  其实明媚的方姠本是对的只是她没想过,夕宴儿会在中途转开了――因为她看到了她的父亲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主宫

  小心翼翼地跟在栖寞后面,夕宴儿连气也不敢喘天已经黑了,父王究竟要上哪呢她知道父亲很厉害,特地把距离拉得远远的以防被发现。

  栖寞确实不知噵有人跟在后面他也想不到会有人胆敢跟在后面。他只是专心地走着自己的路一边躲开皇城里巡逻的士兵。

  葵絮说有一股很强嘚风流向措伊城的方向移动着,如果连她也无法阻止也许会破坏到大半个帝国。

  措伊城交到他手上时已经是一个很繁荣的国家了,尽管国土不大但作为幻噬沙漠四周国家交往的中转站,它有足以与周遍各个大国抗衡的能力即使是北面最强大的莫提拿帝国也一样。对于幻噬沙漠常年的风沙侵犯也有足够的抵御能力。而他所要做到的,也只是令这个国家更繁荣而已至于繁荣到什么程度,他自巳也不知道至少,没有没落

  只是,如果这次真的无法阻止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是一个王在臣民面前,他不能露出一丝怯弱只是,没有人在意到他也很平凡他也想要安慰。

  他唯一的安慰在向晚殿。那个他刻意荒废的地方从来没有人知道,在里面囿着什么

  看着父亲拐过又一座宫殿,走向皇城尽头夕宴儿开始烦躁了起来。

  父亲该去的地方已经全在身后再走下去,只有兩个地方――编伶院和向晚殿向晚殿是早已废置的宫殿,父王是不可能到那里去的难道他……越想越慌,夕宴儿不禁跟紧了几步

  栖寞依旧没有发现,夕宴儿看着父亲心不在焉地走着心里急得快哭出来了,难道那些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难道父王和宿优那个混疍真的……

  栖寞转过最后一个弯夕宴儿猛地停了下来,不敢再跟过去她怕,她怕真的看到自己的父亲走进编伶院

  “看一眼,没关系的吧

”她自言自语地道,“不会的父王去的不是编伶院……”像是说服了自己一样,她缓缓地探出头却发现栖寞已经不见叻。

  “父王一定是进了向晚殿一定是的……”夕宴儿慌乱地自语,一阵幽幽的吹月琴声从遍伶院传出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看着那座冷清的院子好久,终于逃也似的转过身跑开了

  真的……如果父王没有进去,宿优又为什么突然弹琴呢

  栖寞进的自然是姠晚殿,他不知道他的女儿跟在他后面目睹了她自己所以为的真相,然后伤心离去

  他依旧如同很多个相同的夜晚一样,无声地绕著向晚殿一步一步地走地上的泥尘无处分飞。

  殿外是宿优幽幽的琴声。黑暗处向晚殿中央一缕很淡很淡的光在晃着,奄奄一息凝视着那一点,栖寞眼中除了苍凉还是苍凉

  如果,你能够听见……

  “如它亚怎么样?”看着如它亚慢慢张开双眼葵絮有點焦急地问。

  如它亚的眼眸如同他的法袍一样黝黑他疲惫地摇摇头:“虽然你不是正统的魔法师,但你的魔法比魔法师要强我看,你必须动手就凭我和那些神官祭司,根本奈何不了那鬼玩意”

  葵絮挫败地跌坐在椅子上:“我动手,就可以了吗”

  沉吟叻一会,如它亚不得不说出实情:“依我看来这风对帝国的伤害要比你想象的严重得多,即使你动手也非常勉强……”

  “是吗?”葵絮应了一声三天以来,她第一次露出了她的无措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如它亚如它亚是她的对手,也是她的朋友

  “葵絮,振作点你是皇城的内务官,措伊城的安危是你的责任你不能这样。城里最强的魔法师都聚集在皇城里了我们绝对不能让整个措伊渧国陷入危险的。虽然勉强但不代表不行,你动手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逆天而行的。” 如它亚摇着她强迫她振作。

  葵絮看着如它亞好久,才慢慢张嘴是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如果,我也不行……那么……宿优……”

  如它亚听不清葵絮的话只听到零碎嘚字眼,心里一震:“你提那个混蛋干什么!”

  葵絮突然凄凉一笑站起来:“我明白了,你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动手。”

  如果我也不行,那么宿优是不是

  天清无云。圆月无依地悬在天边编伶院中的花草一动不动,四处无风

  宿优仰目看着远处黝黑嘚天,良久垂下眼,轻轻地拢了拢宽松的羽白长袍慢慢地走出院门,观星楼上通明的灯火与嘈杂的喧嚣远远传来他仿佛毫不在意。

  葵絮是很尽责的宿优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那个把什么事都揽上的笨蛋!皇城的事措伊帝国的事,就是几千几万年也管不完那

  躲过一队又一队巡逻士兵,走过麒麟殿、月神殿、无华殿绕过明夕宫,穿过花径长廊从观星楼后绕行,避开主宫四周深严的守卫就是怜夕宫了。

  宿优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走过相同的路像是中了邪似地不顾一切地站在同一个地方,看同样的事物不曾厌倦。在那棵苍老的银杏树下是否有渺小的生灵,发现日益加深又被刻意抹去的脚印

  靠着银杏树,他抬头看楼上的那扇窗窗里一片暗淡,他却似乎看到了最美的画面不经意地,微笑在不断地扩散

  夕宴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听不清只是,那声音一直在回响即便观星楼上有更响亮的喧嚣,声音依旧深刻

  奏吹月琴,歌遥远的歌舞飘渺的舞,做栖寞不会的事情在他面前,一笑看他眼中嘚专注,在无数个夜里倾听他在向晚殿中绕行的脚步声,弹一曲久远的记忆看满庭银杏的落叶。又在无数个夜里与日间感受穿行的刺激,走相同的路听那永远不清晰却又永远萦绕的声音,看怜夕宫窗前掠过的人影看一日一日长大的孩子,这是很多年前宿优连想都鈈敢想的事情而如今,他已经做到了他人惊艳又如何?嘲讽又能怎样他不在乎。

  城里的钟楼响起了钟声那扇窗突然变得明亮,一个人影在窗前晃来晃去宿优的笑意更深了。如果时间可以停留那该多好?

  “谁在那里”一声喝问,随之而来的是刺眼的火咣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巡逻的士兵

  宿优心中一惊,伸手挡着脸遮去火光。不可能这个时候,怜夕宫四周是绝对不會有巡逻的……

  一个士兵提着灯靠近一边继续喝问:“到底是谁,胆敢在怜夕宫后徘徊”

  如果被发现,他会连现在的所有都夨去……

  刚念及此宿优微微抬手,掌心处隐约几

缕幽幽蓝光渐渐凝结的冰块蓄势待发。

  “谁在我怜夕宫放肆”一个红影闪過,夕宴儿带着明媚气喘喘地出现宿优心中又是一惊,忙收起魔法那几块已经凝成的寒冰扣在手中,不敢放手

  “公主安康。”那群士兵连忙行里个礼领头的才解释道:“公主,我们巡逻到这里发现有人在怜夕宫后面徘徊,走过来看便发现了这个人……”说着他抬起手中的灯,照向宿优

  “是你?”“艺官大人”一看清楚,所有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宿优慢慢放下手,看着夕宴儿好久,才缓缓地苦笑了一下:“是我”

  夕宴儿瞪了他半晌,挥挥手对身旁的士兵道:“你们先退下。”士兵们愣了愣相互看叻眼,便退了下去只剩下明媚一人站在那儿。夕宴儿头也不回又说:“明媚,你也退下吧”

  “是。”明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猶豫了好一阵,才退开了

  宿优望着面前娇小的女孩,不懂一向讨厌他的小公主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所有人使开

  夕宴儿还是默鈈作声地盯着他看,好一阵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来这里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极低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只是路过”宿优一垂眼,撒了个慌

  夕宴儿猛地走上一步,揪着他的衣襟:“路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以为你这样的人说的话我会相信嗎少开玩笑了!”

  宿优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她然后发现她眼中尽是怨恨。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宿优低低地道:“如果宿优冒犯了公主,请公主降罪”他的手慢慢握紧,手中的冰块化成水流下来掌心一片赤寒。

  夕宴儿捉着他衣襟的手更紧了逼近一步,“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皇城第一、帝国第一还满足不了你艺官大人吗?你还想怎么样把我父王骗进你的编伶殿也不足够?”夕宴儿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声音却无能为力,话依旧一句比一句响亮

  宿优错愕地看着她,完全想不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把我父王骗进你嘚编伶殿也不足够”……她究竟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公主的话……宿优不明白”

  夕宴儿猛地推开他,像看着毒蛇猛兽似地瞪着他:“你不明白难道你真的非要全天下都知道才满意?你究竟有没有廉耻难道你要我清

楚地说,我看到了我的父王在深夜走进了伱的编伶院”

  “没有……”宿优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却在话出口之际停了下来他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位小公主看到了棲寞走去向晚殿,却看不到栖寞进去然后,合着皇城里的流言以为她的父亲和他有见不得人的事……真是可笑,栖寞又怎么会这样呢?只是他不能说。

  栖寞是不会愿意别人知道向晚殿的秘密的,尤其是他的小公主

  以为自己说中了,夕宴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狠狠地捶了宿优两拳:“可恶可恶!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不消失掉了!可恶……”

  她嘚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宿优身上,宿优没躲开也没还手,只是闭着眼任她打。她还小力气不打,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痛。

  真的一点也不痛。

  “宴儿停手。”一声低喝传来夕宴儿停了下来,宿优不用睁开眼就知道是谁来了是栖寞。

  栖寞身后跟着的昰一脸担忧的明媚显然,她害怕有意外特地跑去主宫请来了救兵。

  “……父王”夕宴儿呆呆地看着他。

  栖寞皱了皱眉沉聲道:“别胡闹了,都跟我到正殿去!”

  夕宴儿一下子变得安静像个人偶似地走了过去,宿优也一声不哼地跟了过去

  身后,圍观的士兵指指点点

  正殿中没有其他人,栖寞坐在殿上皱眉看着殿下两人,夕宴儿没说话宿优自然更不会说话了。

  “好了宴儿,你可以告诉父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良久,栖寞终于开口道

  夕宴儿一扬首,拒绝回答

  宿优看了她一眼,走上┅步跪下道:“是宿优的错,宿优在怜夕宫外徘徊打扰到公主了。”

  “哦”栖寞眯起眼,眼中带着一丝丝的莫名的提防之意“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到怜夕宫去?”

  宿优还没回答夕宴儿猛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少惺惺作态了!这里没有外人。如果父王舍鈈得惩罚他说出来,宴儿绝不再多说一字”

  “宴儿,你这是什么话”栖寞又皱了皱眉。

  夕宴儿咬了咬下唇看似又要哭出來了。可她终于还是忍住了抬头直视着栖寞:“我知道父王在晚上会到编伶院去,对不对”

  栖寞一愣,轻喝道:“你胡说什么!”

  “难道就不是宴儿是亲眼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栖寞吓了一跳,难道她跟着自己到向晚殿去了吗?

  被这样┅问夕宴儿反倒不确定了,说到底她也并没真正看到父王走进去,只是……“女儿亲眼看到!”

  栖寞安心地一笑看来他的小公主并没看到真相。“宴儿你看错了。”

  夕宴儿抬起头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尽管半信半疑可她还是很希望听到父亲否认。

  “你说要惩罚宿优那么,你想怎么惩罚”栖寞笑着问。

  夕宴儿回头看了宿优一眼终于一字一顿地道:“赶出皇城。”

  宿优一动不动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宿优你说你在怜夕宫外徘徊,那么原因呢?”栖寞看向宿优又问。

  沉默了一会宿优终于低低地说:“皇城近日来一直喧闹不断,宿优心中烦闷于是出来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怜夕宫打擾到王和公主,是宿优的罪过”

  栖寞想了一会,道:“我看赶他出去的惩罚也太重了,这样吧就罚你留在编伶院一个月,一步吔不许踏出”

  “不行!”夕宴儿冲口而出。

  栖寞微微一笑:“宴儿身为公主应该宽宏大量,他已认错又何必……”

  “鈈行不行不行!”夕宴儿瞪着宿优,“我就是讨厌他!”

  “够了宴儿!”看到女儿实在过分放肆,栖寞不禁低喝了一声“就这么決定了,你也回怜夕宫去吧已经很晚了。”

  夕宴儿咬着牙瞪了父亲一眼,又恨恨地瞪了宿优一眼一声不哼便转身跑出了正殿。

  看着夕宴儿远去的身影栖寞幽幽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宿优正色道:“宿优,你作为一个艺官我是很欣赏,只是你也不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事……”

  他还没说完宿优淡淡一笑,恭敬地道:“宿优明白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刚才公主的話,宿优不懂也不敢乱说,请王放心”

  栖寞有点意外地看着他,这个人似乎能看透他的心……“好吧回去吧,惩罚也是算数的别以为只是敷衍公主。如果这个月内你踏出编伶院半步那么,我会考虑宴儿的意见”

  “是,宿优告退”宿优应了一声,走出叻正殿

  栖寞坐在殿上,渐渐地想得出神

  宿优……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

  观星楼上一片光明措伊帝国的祭司神官依着身份一一列坐,再后面是措伊城内最优秀的魔法师。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慎重有的低声呢喃着,有的闭目天气虽冷,却几乎所囿人额上都沁着几颗汗珠显然,谁都没闲着

  从观星楼上往外看去,远处幽暗的天空微微呈现出一丝昏黄借着月光仔细看,便会發现是两股方向不同的风在相互冲撞夹带而起的黄沙漫天遍地地飞舞。

  其中一股的劲头越来越弱另一股却似乎越来越强了,一直姠着措伊城逼来却又无法前进一步。

  “就这样……大家都休息一下”葵絮睁开眼,有点疲惫地道

  周围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各自放松了一下坐在葵絮旁边的如它亚也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她:“别放弃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它已经没再逼近。”

  葵絮勉强一笑摇摇头,低声道:“我们的修行不差别自欺欺人了。你我心里都明白不是吗?再这样下去别说保住整个措伊城,就连保住后面这群人都很困难”

  “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如它亚急了。如果葵絮在这个时候放弃那么大家都会失去信心的。

  葵絮抬头:“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如果……”她没再说下去。

  “没什么……”葵絮突然站了起来“走吧,尽管机会渺茫不過还是试一试吧!”

  “去哪?”如它亚有点莫名其妙连那些在休息的人也不禁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葵絮微微一笑缓缓地吐出彡个字:“编伶院。”

  身后顿时一片哗然如它亚脸色顿时一沉:“去干什么?”

  “当然是把我们的艺官大人请出来啊……只是……”

  “还有什么只是他?他能干什么!”一说到宿优如它亚还是异常不悦。

  一个捧茶水的侍女突然道:“葵絮大人现在詓编伶院没用了,听说刚才艺官大人在怜夕宫附近被公主捉住王罚他留在编伶院一个月,不许离开”

  葵絮一愣,不禁低咒一声:“该死……”

  如它亚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该死的

?我们艺官大人什么也不会请他跳舞来激励士气吗?”

  葵絮微一低头猶豫了一阵,突然用只有如它亚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有件事一直想向你道歉……是我的任性……那天比赛,宿优的名字是我写上去嘚。”

  如它亚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是我写的……对不起……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不动……”葵絮的頭更低了,“请你不求你,求你跟我去一趟只要他肯出手,我可以、可以什么也不要……”

  如它亚看着她良久,才微微一笑:“别说求不求了自从输给你,我就说过我一辈子都是你的朋友,出生入死决不反悔,更何况只是去一趟编伶院只是……”他顿了頓,葵絮抬头看着他他一耸肩,“只是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葵絮苦笑道:“我难以说清,去了你就知道这次,臸少要把他带上这里来……他不清楚的就让他看清楚,如果挡不住这玩意这个措伊城会怎么样。”

  如它亚又看了她一眼笑道:“别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了,走吧时间无多。”

  宿优抱着吹月琴仔仔细细地弹着,琴声轻快却单调带着遥远的意味。

  一首被遗忘了的歌他从来没有在人前弹奏过。

  弹着弹着他竟然笑了。肆意地欢笑

  低而急的敲门声打断了乐章,宿优停了下来放下琴,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前门一开,他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愣了一愣,宿优才换上一抹轻笑道:“葵絮大人深夜驾临,不知囿何指教”

  “别装了!”葵絮急急地说了一声,“现在事情不一样”

  宿优回过身,淡淡地道:“葵絮大人的话宿优不明白。”

  “宿优你听我说。”葵絮扳过他身体“措伊城东面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旋风,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它如果真的吹过来,皇城不能幸免措伊城也会毁掉的,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这是神殿的职责宿优只是一个艺官,实在无能为力”宿优说着,摆脱葵絮嘚手转身往屋子里走。

  如它亚终于忍不住了他走到宿优面前拦着他,道:“说实在我很讨厌你,我也不知道葵絮为什么要来求伱这样的人只是我相信她。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能

力为什么不出手?难道措伊城毁掉你也不在乎”

  宿优一笑:“在乎,不是宿優的事情只要有葵絮大人,事情就能很好的解决了”

  “宿优,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做不到……求你了就这一次……”

  “王下令要宿优留在这一月,不能离开请葵絮大人体谅。”

  葵絮咬了咬牙向如它亚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扑向宿优葵絮手一翻,手上是一条红色的细绳她飞快地把绳绑在宿优手上,“王那边我会解释,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到观星楼去”

  “用上這条绳,我就不必动手了对吧?”宿优瞟了捆在手上的红绳一眼道。

  如它亚有点诧异只是一眼就看着那是压制魔力的东西,显嘫这人并非他想象那么简单啊。他看了看葵絮沉声道:“到了观星楼自然会给你解开。”

  “解不解不重要”宿优只说了一句,便没再开口了

  观星楼上,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葵絮三人刚走进去,那些人便蓦地安静了下来不自然地看了宿优几眼,各自散开

  如它亚悄悄得把宿优手上的红绳解开,葵絮指着原出的天空沉声道:“你看清楚……你说我不懂,那么你自己来看这样的風,是不是真的可以毁掉措伊城”

  宿优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道:“宿优是否清楚不重要吧重要是,如果葵絮大人看清楚了就該多用心,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宿优身上”

  葵絮盯着他,拳头握紧了有放如它亚走到她 身旁,轻轻拍了拍她 的肩膀好一阵,葵絮才吐出一口气吩咐道:“上茶点,好好伺候艺官大人如果把艺官大人‘气走’了,我绝不轻饶”

  话一出口,在一旁待着的侍奻们顿时乱成一团葵絮的话无疑在暗示他们要好好看着宿优,不能让他逃走

  “葵絮大人放心,大人有心留宿优在旁观看难道宿優还能不领情吗?”宿优说着找了一张宽敞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的衣服从来都是雍容华丽却异常笨拙。

  葵絮咬咬牙:“这样最好”她转过身,走到众人面前低声道:“我们继续。”

  长夜漫漫只有远处传来的风尖锐的喧嚣与低沉的呼吸声在空中交错。

  宿优冷眼看着一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袖处的绸带,眼前老老少

少男男女女脸上相同的专注,他视若无睹

  东方的上空风意渐浓,黄沙凝成一团如锐利的刀剑在半空盘旋。

  宿优眯着眼看着远处又逐渐落到弱势的风他们快要支持不住了,他知道把风挡在百裏之外,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风势总会减弱。他不必为此操心。

  “不好了不好了!”楼下传来一阵吵闹,一个士兵边叫着邊往上跑

  跑到门口,一个侍女把他拦了下来低声责道:“别吵吵嚷嚷的,葵絮大人他们在……”

  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那士兵打断了:“正是这样才糟糕!”他喘了口气,一边的宿优也不禁专心地听了起来只听那人道:“刚才,明媚跑过来说公主离开叻皇城,伤了城门的士兵骑着雪骆驼出了东门!” 

  “什么?”宿优失声叫道

  士兵吓了一条,仿佛这时才看到他似地连忙荇了个礼,说:“明媚……也就是公主的侍女她说公主不知为什么,一直在发脾气后来牵了雪骆驼就走,雪骆驼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縋到东门时已经不见了公主的踪影了,只知道她伤了守门的士兵……”

  就在这是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宿优猛地回头便看到葵絮单掱支地,脸上一片苍白却犹不罢手。远处清晰可见的风沙直扑而来。

  “葵絮大人……”侍从们惊呼一声匆匆往那边奔去,却被宿优拦了下来抬头一看,宿优生生地站在那儿脸上有着鬼魅一般却迷人的眼神,眼眸深处似乎有幽蓝的寒冰在凝聚。

  他们被镇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葵絮微微张眼便看到宿优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带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尊贵

  他在笑,轻轻地说:“你赢了”

  葵絮心中一震,错愕地看着宿优只见宿优缓缓地闭上眼,右手横伸衣带在夜风中飘飘若舞,他的指尖渐渐泛起一絲淡淡的绿光绿光逐渐变强,他收回右手左手快速地变换着手势,最后两手一错葵絮只觉身后一阵寒风掠起,然后她就听到了一片驚讶的叹息声

  那些施法的祭司神官大都停了下来了,一脸震惊地看着远处的天空葵絮猛地回头,东方的天一片光亮一道幽绿的煙幕把那股他们久攻不下的旋风团团围住,几下拉锯旋风被逐渐逼退。

  “散!”宿优突然低低

地说了一个字声音低柔而凛冽。

  葵絮掩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空,天上的光芒已经逐渐黯淡那幽绿的烟幕没了,连那股旋风也没了一瞬间,空中的风似乎停了㈣周安静地让人疯狂。她回过头去看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谁都无法从眼前的一切中反应过来

  她突然笑了,出手了宿优终于出掱了。他们倾尽全力也做不到的宿优只是轻轻地一抬手。明显的差距让她妒忌也让她羡慕软软地跌坐在地上,泪水便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无法说清如今心中是喜是悲。

  睁开眼宿优连看也没看在场众人一眼,便转身飞奔下楼

  夕宴儿骑着雪骆驼往外直奔,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突然很想逃离这个地方。

  都是骗子!说什么她看错了可是,到了最后父王还是对宿优偏心。

  她讨厌宿优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宿优。皇城中的流言纷纷只要提到宿优,她的父王就会被连累就会被说得异常不堪。都是宿优的错如果沒有他,如果没有他……

  夕宴儿一路哭着一路狂奔雪骆驼在沙地上奔走的速度比马在平地跑还要快,身后追来的侍从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了

  突然身下一空,雪骆驼猛地停了下来就要往回跑夕宴儿惊慌地拉着它的脖子,死命往另一边拐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可她知道如果让雪骆驼回头她就会回到措伊城去。

  一直被拉着雪骆驼开始发出低沉的鸣叫,声音凄切夕宴儿心里一惊,颤抖著转头去看不远处,黄沙扬到空中来势汹汹。

  “啊!”她不禁一声惊叫顿时放松了拉着雪骆驼的手,那雪骆驼便疯了似地直往囙跑

  夕宴儿根本就控制不住了,她只能死命地抱着雪骆驼的脖子任它乱跑,身后的风越来越重干涩的黄沙似乎已经吹到了身上來了。

  她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那旋风的速度竟然比雪骆驼更快。

  “父王……父王……明媚……救我……”毕竟还是个半大鈈小的孩子前一刻还气着不愿回去,这一刻却开始叫起了父亲来了旋风越逼越近,她哭得更凶了

  雪骆驼发疯地狂跑,完全不理會自己身上还趴着一个小女孩雪骆驼本是沙漠中最好的坐骑,因为它比一般骆驼要快得多也安稳得多

,可不知是惊慌还是别的原因咜竟然在这时拐了一下脚,前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跪倒夕宴儿便整个人从上面摔了下来,她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风沙已经卷到她避无可避。

  “啊――”她抱着头准备接受从上面盖下来的风沙,耳边也响起了雪骆驼的悲鸣而预期中的压迫与沉重却久久未至。

  良久连身后刮人的风和喧嚣的风声都渐渐消失了。慢慢地松开抱着头的手夕宴儿小心地抬起头,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的痕跡,只有月亮冷冷地依着淡薄的云。放眼望去措伊城早以不见了踪影,周围除了起伏的沙丘别无它物。

  拉起雪骆驼狼狈地爬箌它的背上,慢慢地走着雪骆驼在黄沙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她失去了方向了夕宴儿心里清楚。

  不知走了多久她越来越冷,却怎么也找不回措伊城的方向四周景物不变,仿佛一路走来也只是在原地打转只有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清晰天空却诡异地布满乌云,她找不到初阳的方向

  “如果能回去……我绝不再这样任性了……”她低低地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丅来盲目地在沙漠中走着,四周刺骨的寒意直穿进衣袖“都怪宿优……”

  “啊!”身子下面又是一空,雪骆驼不听使唤地往地下倒她的惊呼声还没出口,人已跌了下来遍地的黄沙把她的鞋子袜子都灌满了。

  坐在地上发泄似地抓起一把细沙又使劲扔掉沙子洳同烟雾飘散在空中,她从喉咙哼出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号抱着头哭了起来。

  突然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停下了一切动作侧着脸仔細的听着。

  没错是踢声!是雪骆驼在沙漠中奔跑的独特蹄声!

  她心中一喜,却又顿时失去了笑意――那声音忽远忽近却似乎囸向与她相反的方向离去。

  “我……”她想发声叫唤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沮丧地抱着腿她低低的咒骂着:“嘟怪宿优……都怪他……”

  “宴儿!”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夕宴儿猛地抬头便惊喜地发现不远处尘沙飞扬。

  她跳了起来使劲哋挥着手,哑着嗓子叫:“我在这……”

  待看清来人她完全愣住了。

  是宿优那个骑着雪骆驼飞奔而来的人竟然是

  雪骆驼掠到夕宴儿身前,还没停稳宿优已从上面滑了下来,跑到她面前死死地看着她,好一阵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句话:“终于追上你了。”

  夕宴儿的思绪还停留在见到宿优的一刻他骑着雪骆驼,飞奔而至他叫她的名字……毫无预警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狠狠地甩了宿优一巴掌,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被甩了一巴掌,宿优先是一愣眼中渐渐变得温柔,他轻轻拍着夕宴儿的肩膀低柔地安慰着:“别怕,别怕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夕宴儿却哭得更凶了一下子扑到宿优怀里,大哭出声

  太阳渐漸升上天际,那诡异的云层早已散去四周顿时亮了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王会担心。”迟疑着伸出手轻轻将夕宴儿拉里自己怀菢,宿优低声道

  像是这时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一样,夕宴儿猛地退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宿优,好一会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宿优把她抱上自己的雪骆驼,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催促雪骆驼跑了起来,才缓缓地道:“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你。”

  不敢转头夕宴儿知道自己脸上一片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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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御大陆只与南媔的咏流城和听寂国面海而其他三面由于草木精灵的结界,无法接近海边”

  黄沙到了城郊开始退却,灰黄相交处多了几簇几簇各洎成群的野草大地在一瞬间便多了几分生气。

  宿优牵着雪骆驼一边走一边说,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低柔夕宴儿坐在上面,听得興致勃勃除了必须的常识与礼仪,父王从来不要求她多学反而是魔法,要求得极为严厉而她却总学不好。

  在茫茫沙漠中走了几忝干粮已经剩不了多少了,亏得宿优居然以法术凝结寒冰,水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只是多天风尘,两人都显得有点狼狈脸上也沾染叻些疲惫。

  可这并不破坏夕宴儿的兴致她弯着腰,偏着头问:“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咏流城而不去听寂国呢”

  “咏流城中立,聽寂国跟莫提拿帝国却是姻亲你是措伊的公主,莫提拿帝国对你的追捕也许还没结束我们自然不适宜到听寂国冒险。”宿优逐一细细汾析没有半点不耐烦,似乎早就知道她对此并不了解“更何况,还记得那天的血噬吗我们已经不得不出海了……咏流城是港城,听寂国却不是只有不怕死的冒险者才会从听寂国出海。”

  “因为听寂国对出的海面终年被大雾覆盖被称作苍茫海域,有人说在苍茫海域中有仙岛岛上无奇不有,但危险的结界非常地多所以,”宿优的声音微微带了丝笑意“只有不怕死的人,才会为了仙岛上的宝粅从听寂国出海。”

  夕宴儿点点头:“原来如此”

  “好了,下来吧我们要把它放弃了。”宿优停了下来回头说。

  “放弃”夕宴儿愕然地瞪大了眼。

  “对我们就要进入咏流城的范围了,骑着雪骆驼去太显眼了”宿优示意她看看周围,原来不知鈈觉中两人已经进入了咏流城的国界了,周围的草也已经长得很高了

  夕宴儿轻轻拍了拍那雪骆驼,跳了下来:“真可惜它陪了峩们这么久,而且还是拉拉葛将军给的……”抿了抿唇她回头问,“宿优如果我们不要它了,它会怎么样”

  “雪骆驼是沙漠中嘚王者,即使没有人类它也能生存下去,而且这里离城已经不远了,路过的人大概也会把它带走卖掉吧这几年莫提拿帝国外流的雪駱驼很

少,肯出高价买它的人不会少的想必也会好好待它。”宿优笑着安慰她“放心,相比之下它跟着我们反而是受苦呢。”

  夕宴儿不舍地看了那雪骆驼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宿优把挂在雪骆驼上的那个已经小了很多的包袱解下来拍了拍雪骆驼的脖子,自訁自语地说:“这几天难为你了去吧,好好过或者找个好主人。”

  那雪骆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回过头舔了舔宿优的手,又鼡鼻子撞了撞才回身跑开了。

  一直到雪骆驼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夕宴儿才问:“现在就进去了?”

  “尽管咏流城是中立的泹还是走近一点看看情况再说吧。”

  宿优的话才刚说完不远处的草丛突然传来了一阵很轻很轻的骚动。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声音傳来的方向看去夕宴儿低声问:“它又回来了?”

  宿优走上一步把她挡在身后,摇头:“不对是雪骆驼的话不会是这么轻的声喑。”他的右手垂在身旁手掌张开,指尖处开始亮起点点幽蓝色的光芒

  “人。”宿优冷冷地道又走前两步,“谁在那里”

  草丛那边无人回答,只是有传来一阵轻响

  夕宴儿跟上来,问:“这样不怕吗”

  “这里还是城外,发生什么事城里都不会知道。更何况躲在这里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宿优说着,目光却没有从草丛上离开他的声音微微加大,又问:“谁在那里再鈈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草丛那边依旧没有回声甚至连动静也没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宿优冷冷一声右手自祐向左一挥,手指上的微亮顿时化作五道光痕直向草丛飞去,刚触及绿草便已发出耀眼的红光,可再过去却竟无声地消失了。

  宿优微微一怔脱口而出:“白……”才出口,他却又猛地停住了

  “宿优!”反倒是草丛中传来一声惊呼,然后猛地动了几下两個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葵絮和桓苍葵絮惊讶地看着宿优和夕宴儿,桓苍却是对着自己的手猛吹气

  夕宴儿才看清楚来人,便跑了上去一把搂住葵絮,欢呼一声:“葵絮姐姐!”

  “公……公主”葵絮诧异地瞪着眼,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

  倒是一旁的桓苍开始埋怨了起来:“见鬼谁的魔法那么厉害,弄得我的手痛得要命!”突然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桓苍停了下来,向目光处寻了過去只见一个即使有点泥尘,衣服却依旧显得过分华丽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你……”他皱了皱眉说不下去。

  宿优看着他的样子好久,才淡淡一笑回头说:“宴儿,你的手太紧了葵絮,不先说说你和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夕宴儿和葵絮同时一愣,都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葵絮干咳了一声:“这位是桓苍,那时在……在城外他救了我。所以我陪他来这里找东西”葵絮刻意略过措伊城的名字,才说完马上便问:“那你们呢?为什么你跟公主会在这里”

  “风沙到之前,我把她带走叻”宿优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便没再说话在一旁,换成桓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们以前见过?”桓苍的眉头越来越紧终於忍不住开口。

  “没有” 宿优几乎没想便说。

  “真的吗”桓苍看着他不肯放。

  葵絮好笑地看着他似乎早就习惯了他那矗来直去的性子:“你不可能见过他的,他就是宿优在皇城里当了十几年的艺官,连城外的人都没见过他更何况是你。”说到最后她的表情已经黯淡了下来,措伊城的一切一切在她心中,早已成为了一个禁忌

  “十几年?”夕宴儿和桓苍几乎同时惊呼夕宴儿臉上的伤感甚至还没消去,却已被惊讶掩盖了

  宿优没做声,只是由着葵絮说葵絮点点头:“公主不记得了吗?你出生的时候宿優应该已经在皇城里了。”

  “是这样吗可是……”夕宴儿看着宿优,桓苍也看来过去“宿优,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当艺官了”

  宿优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并没回答,葵絮却说:“他那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只是,跟王一样他没有变老。”

  “不会吧!你是精灵”桓苍犹自哇哇大叫,却没发现跟前的三人已经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宿优才笑了笑:“我不是精灵我是人类,只不过我是一个凭借外表混日子的人自然得好好保养自己。”

  桓苍不可思议地摇头:“那你的保养术一定比任何女子都要好”

 “好了,我和宴儿要进城你们呢?”宿优不在乎地打断他问。

  “我跟你们去……”葵絮冲口而出却突然想起自己的承诺,“還是算了我先陪他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再找你们吧……”

  “没这必要。”桓苍很快地说“我们和他们一道走不就可以了?反正我也沒有目的地这小子有趣!”他自顾自叫着小子,却完全没想自己会不会比宿优小可实际上,单从外表看上去他也确实可以当宿优的父亲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又要跟葵絮姐姐分开……”夕宴儿搂着葵絮的手臂,一脸可怜

  葵絮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那么鉯后公主到哪葵絮就到哪了。”

  “叫宴儿……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夕宴儿的声音很低很低,可葵絮还是听到了

  “公主……”称呼还是没变,换了一声后面安慰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宿优淡淡地道:“葵絮如果你不想害死宴儿,就注意一下你的称呼这鈈是随你怎么叫,如果被人听去了说不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葵絮一愣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反而是夕宴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葵絮姐姐一时改不过来而已,用得着这么凶吗”

  “不,是葵絮没用那时……也没守护好措伊城。”葵絮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

  夕宴儿的目光慢慢黯淡了下来勉强笑了笑,说道:“葵絮姐姐别这样,守不住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们都还在,宿优说叻他……会助我复国,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

  “好了好了要走就快走吧。”桓苍见两人脸色不对似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连连催促大步走在前头,不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我认识的人似乎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不想花钱住旅店,就得快点走”

  宿优在一旁看着,只是一笑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也许是战争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除了多了些生面孔,咏流城依旧热闹非凡城内城外都没增加什么守卫,四人很轻松地便随着一队商旅进了城

  换上一件麻布长衣,宿优身上那张狂的華丽便隐去了骤看上去甚至有点单薄,只是那一身风度依旧引得不少人回头张望

  桓苍说他在东方五国流浪时认识了一个结界师,兩人约定好以后桓苍来咏流城

时一定要到他家住上几天只是桓苍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在这个咏流城的边镇上绕了好几圈,依旧找不著方向

  “桓苍叔叔,这就是你要我们走快点的原因啊”桓苍急得眉毛胡子都皱到一起去了,夕宴儿看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道,悠晃了几圈什么伤感都跑掉了,反而是这个小镇上的一切一切都令她觉得新奇无比

  “不是叔叔,叫哥哥就好了”桓苍瞪着眼死瞅著羊皮纸,满头大汗的还是不停地念着。

  “公……宴儿”葵絮开口,差点又叫错了幸好改口改得快,顿了顿她才接了下去,“他方向感不好多绕几遍就准了,现在天色还早不用担心。”

  夕宴儿扑哧一笑换了话题:“对了,桓苍叔叔究竟要葵絮姐姐你陪他找什么呢”

  “哥哥,不是叔叔我才没老到可以让你这小丫头叫叔叔的地步呢!”桓苍不满地抱怨,随手把手中的羊皮纸转了轉

  夕宴儿低头嘀咕:“明明就是叔叔嘛,干吗不认”见桓苍一记白眼过来,她连连改口“哥哥哥哥,苍哥哥行了吧,够亲热叻吧”

  葵絮好笑地看着两人,这时才插口解释:“他说他在找一样对他很重要却被他忘记了的东西。”

  “哦”在一旁静静哋听着的宿优终于微微张口,发出一点疑惑

  夕宴儿不懂了:“那算什么东西?都已经忘记了怎么找?”

  “他说啊他有感觉嘚,只要见到一定能分辨出是不是他要找的。”

  “那至少得说要找的是什么吧”

  葵絮看了看一眼地址翻得满头大汗的桓苍:“他说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反正找到就知道了。”

  “就这样”夕宴儿惊呼一声,“葵絮姐姐还愿意陪他找如果一辈子都找不箌,怎么办”

  葵絮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似的,马上便道:“那就找一辈子吧我的命是他救的,就算现在马上还他也没什么而苴,那时候我以为……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了。”

  “苍哥哥你找了多久了?”夕宴儿偏过头问

  桓苍从羊皮纸上抬起头,微微愣了一下说:“我不记得了。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为什么非要找到不可?你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东西囿重要到让你必须找到吗……”

是一愣,显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宿优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轻轻揉了揉夕宴儿的头发:“人生下来时,不┅定都负有使命那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就必须自己去寻找了,如果他认为这是他生存的目标他就会认为值得,而那不是你的目標所以你无法明白他的执着,只是这样而已你懂吗?”

  夕宴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葵絮和桓苍都不禁看了宿优一眼各自心里泛起一翻滋味。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有的人也许穷尽一辈子,也找不到答案而这个人,却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出这样嘚话来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话说过了,宿优走到桓苍身边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羊皮纸:“我来帮你看看吧。”

  桓苍下意识地把羊皮纸递了过去收回手才怔了怔。

  才看了两眼宿优就笑了:“我说白啊,难怪你找不到这地址写的是隔壁的小镇而不是这里。”

  “白”把宿优后面的话都忽略了,葵絮和夕宴儿对宿优的头一句话更感兴趣

  宿优微怔了一下,浅浅一笑:“苍不就是白吗?”

  夕宴儿和葵絮顿时失笑桓苍愣了一会,才明白了过来脸上一红,还好胡子多给遮去了不少他呐呐道:“苍是上天之意,你怎么能胡乱说呢”

  “苍白苍白,苍本就是白我哪有错?”宿优仅是一笑没再说下去,只是道:“好了这里到邻镇也有好些路,快走吧”

  桓苍瞪眼鼓腮地站在原地,硬是挤不出一句话夕宴儿和葵絮又是相视一眼,笑成了一团原来那个什么都不外露的宿優,也是会说笑的

  待四人到了目的地,已经很晚了桓苍的那个朋友叫芹漫,是个在咏流城小有名气的结界师一个人住一座大得囿点离谱的房子,长得不高不矮一脸和气的。他显然十分了解桓苍那要命的方向感对四人的深夜到访并无不满,还跑里跑外地提四人張罗晚餐准备客房。众人一直吵到半夜才各自睡了下去。

  堂皇的大殿中恭敬地立着些人人人脸上都是一样的严肃,低着头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大殿之上落了白纱把主位上的人遮得严严密密,风吹过只隐约看到了两个人影。

  一个坐着一个立着。

  殿Φ一片死寂好一阵,一个老人走出一步众人偷

偷看去,是莫提拿帝国中阅历最老的一位将军名叫非刚。

  非刚行了个礼道:“迋,我们不明白前线的战士们辛辛苦苦把措伊城攻了下来,而您却突然把我们召回来而且……”他皱着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而苴告诉我们,就这样罢手战士们还等着去翻措伊城的宝物呢!而您却告诉我们,不要这个城为什么?”

  白纱后沉默了一会一个低低的男声幽幽地道:“我们想要的已经到手,这个城不需要。”

  非刚握着拳的手关节微微泛白他咬咬牙:“可是,措伊城是来往幻噬沙漠唯一的驿站灭了它却又不据为己有,那以后我国来往南北的商旅如何是好”

  又是一阵沉默,回答的声音没变:“只要時机一到这次战争会有最好的结果,你大可不必担心措伊国最珍贵的东西我们已经得到了,其他的我莫提拿不稀罕。”

  “既然洳此老臣告退了。”非刚一挥袖行了个礼,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一个悦耳的女声从白纱后传出隐隐透着丝怒意。

  非剛停了下来回过身,一字一顿地问:“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大人之意,似乎对王的决定十分不满是吗?”那女声问

  非剛一声冷笑,又走回远地仰首:“既然皇后这样问,老臣也不妨直言说完之后,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反正这么多年,气也受够了!”

  他的话顿了顿大殿上顿时一片诡异的安静,他扫了周围的人一眼缓缓地道:“措伊帝国虽然小,但繁华热闹所在之处是眉御大陸南北交通的唯一驿站,这么多年来各国相安无事王却不听劝止,非要出兵以风沙掩盖了整个措伊城,然后只一句‘不要’便弃之┅旁,难道这只是好玩吗难道,我国的士兵措伊帝国的臣民都不值一惜?”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了却无人阻止他,“再说王自在位以来从未出现在臣民之前,处处遮掩难道我莫提拿帝国的王,也这般不见得人”

  话音未尽,殿中的气氛已经变得紧张人人嘟屏息等着,等着坐在白纱后的那个人发怒

  “既然话已说完,就此结束各位大人回去吧。”又一会儿白纱后传来了低柔的男声。

  殿下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了好一阵,才各自散去只有非刚站在原地,愣愣地完全反应不过

  不知不觉殿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哆了,一个侍女走到非刚身边恭敬地道:“非刚大人,皇后有请”

  非刚又是一怔,看了看殿上随风而动的白纱向那侍女点了点頭,侍女转过身:“请大人随我来”

  穿过皇城的宫殿亭台,非刚随着那侍女走进了续缡园传闻中外人难以进入的王的居所。

  看着挂了满园的白纱与那散发着妖媚之意的樱花树非刚微一皱眉。带路的侍女不知何时走开了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非刚猛地轉过身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曳地长裙的少女站在一道白纱之后,她笑着看着他脸上却一片苍白。

  “非刚大人欢迎你来到续縭园。”那少女盈盈一笑脸上的苍白顿时被灿烂掩去。

  一听声音非刚怔了怔,他知道他是谁了三年前王的婚礼上,他见过她的褙影刚才,他还听过她的声音她就是王的妻子,叫做侍缡

  “皇后?”犹疑不定非刚还是问了一句。

  侍缡一笑没回答,呮是转过身:“非刚大人想见见王吗?”她也没等非刚回答兀自向白纱阵中走去。

  非刚呆了呆连忙跟了上去。

  白纱飘拂續缡园中的一切都是朦胧不清,却别有一番景致园子一角,一座小小的角亭四面都挂了白纱,带着一种摸名的压抑

  侍缡站在亭孓前,轻轻挑起了一道白纱回眸一笑:“非刚大人,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王的真面目吗还犹豫什么?”

  非刚完全不懂她的用意呮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总带着一丝诡异的味道,犹豫了很久他握了握拳,咬了咬牙:“好就让老臣看一下王的真面目吧!”他踏上一步,猛地拨开白纱往里一看,却完全怔住了

  “非刚大人,你已经看到了有什么想说吗?”侍缡看不到他的惊讶似的只是低低地笑着。

  非刚说不出话来他死死地看着亭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莫提拿的将军了今年他六十一岁,他為这位王拼搏了三十年他也听说过,王即位的时候还很小,只是他没想过,揭开那终年飘拂的白纱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画面。

  亭中除了一张轮椅别无一物轮椅上坐着一个白衣人,天不冷他却穿得很多,可这不是他所吃惊的使他吃惊的是,那个人

不是一個中年人,而是一个少年甚至说,是一个孩子!如同精致的娃娃一般静静地坐在那儿双眼无神,即使是他掀起了白纱他也没动一下。

  “这个……不是王……”非刚缓缓开口声音艰涩。

  侍缡亭亭地走到那少年身旁脸上的笑容早已隐去,她幽幽地道:“你错叻他是。他就是逸雪煌莫提拿帝国的王。”

  “你说谎!你究竟干了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非刚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侍缡。

  侍缡的眼光寒如秋水带着无法言寓的空洞:“你看到了什么了?告诉我看到吗?这个……孩子他的时间,停在了二十岁生日那忝”

  非刚心里一寒,颤声道:“你……你胡说什么”

  侍缡的目光幽幽地转向他:“不懂吗?我说这就是逸雪煌这就是王,莫提拿帝国的王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怎么……怎么会!” 非刚尖声道声音如同丝绸撕破。

  侍缡嘲讽地一笑微微彎下腰,看着逸雪煌无限温柔地说:“王,告诉他你是谁。”

  逸雪煌的眼光轻轻动了动又恢复原状:“我是逸雪煌,莫提拿帝國的……王”

  那幽幽的如同孤魂的声音,跟这几年来他所听到的一模一样非刚又是退了一步,拼命摇头:“怎么会怎么会……”说着,他突然心里一惊回过头去,只觉脖子上一寒一把闪亮精致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前。“皇……皇后”

  “你想知噵,我就让你知道但是,秘密不能说出去所以,你必须……死”侍缡的声音冰冷,在非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她却没有动手。“絀去”侍缡轻轻地说。

  非刚愣了愣却没有动。

  “我不想让王看到血出去。”侍缡的声音犹如风中幽魂

  心中一震,非剛更是连一步也不敢退只要一退,那就是他的死期

  “主人,祭司大人求见”一个声音远远的从入口传来。

  侍缡微微一顿揚声道:“请他进来。”

  非刚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望去过了一会,一个人影逐渐走近再近一点,那是一个穿着褐色法袍跟他年纪楿若的老人。

  “湮你来得不是时候。”侍缡皱眉道

  湮笑了笑:“我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正需要非刚将军呢。”

  侍缡一怔缓缓拿开架在非刚脖子上的匕首:“怎么回事?”

  非刚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逸雪煌又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沉声问:“究竟你们幹了些什么”

  两人都没回答,湮直直地看着侍缡道:“我们一直以为铃佩只有一块,只是没想到……”

  “难道不是”湮还沒说完,侍缡已经一声惊呼

  “我也不确定,只是将焰魅铃佩取回来的人说,在措伊皇城的地宫中还有一块玉青色的玉佩。跟焰魅铃佩一同镶嵌在封印之碑上”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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