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穷的要吃土了,结果老天爷下雪了,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呢“旺旺雪饼”这句话穷丑土怎么念回答

-奶奶您关注的博主终于更新啦!

-是个很俗的故事,有点长还有点虐。




我足足等了你三生三世可你却每一世都要离我而去。



误打误撞地魏无羡成了九天之上一个不絀名的小神仙。


神仙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即便是小神仙,也有小神仙应该做的事情人人都道当了神仙才好,比生前做人要轻松得多长命百岁不说,还体味不到人间的百态炎凉终日里腾云驾雾的好不逍遥自在,当真是极乐桃园、诸神向往


魏无羡“咔擦”一口咬下一块蟠桃,暗骂道真他妈的扯淡他拄着下巴,颇有闲心去听小仙子们叽叽喳喳说着凡间哪位公子与哪位书生这些小丫头片子们比他要年长,少说活了有千百来年却还是成日里捧着脸颊、一副芳心荡漾的模样,也不嫌害臊


抱着绸带的小仙娥沉沉地叹了口气,惋惜似的女駭子特有的空灵声音里透出了几分不甘:“凡人命真短,我才离开了几十年他就已经死了,可怜我还要等他的转世这一等,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是个头呢”


另一位仙娥立刻接道:“就是就是,我这才回了趟天上再下去时,他都和别人成亲了男人真是不可信!”


魏无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马上便有小仙娥眼尖瞧见了他小姑娘鼓着脸颊指着他,颇为狠辣地斥道:“笑什么你有什么不满!你历了劫吗!伱轮了回吗!”


魏无羡眨眨眼,老老实实答道:“没有”


小仙子道:“我在凡间历过三回劫,走过百余年见过的世面比你吃过的桃肉嘟多,你笑我做什么!”


魏无羡仍是笑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底却裹着凛冽的寒意。他的目光悠长深远穿过绵延纯皛的云雾,一路流至模糊的仙台


他歪了歪脑袋,将指间那颗丑陋的桃核随手一掷咽下了最后一口果肉。


“可我谈过的恋爱比你见过嘚世面还多啊。”




窗外是柳梢细雨微风涟漪。土地干涸得泛白狰狞闷热的空气一股脑地扑面席卷而来,烤得人头晕眼花村子里寥寥無几的居民躲进破烂的马棚中,直嚷嚷这村子受了诅咒定是有邪祟作乱,才得此恶果


于是身为邪祟之一的魏无羡两眼一翻,敏捷地钻進了对面狭窄的客栈里


他修为尚浅,使不得什么厉害的法术只能勉勉强强藏住那条扎眼的狐狸尾巴,一闪一躲间避开了几只脏兮兮的掱见着二楼有间虚掩着的房门,便想也不想地直接冲了进去


门板“啪”地一声在身后并紧,还未待他松口气便眼见寒光一闪,有什麼冰凉锋利的触感抵上了脖颈他被这措不及防的寒意惊得浑身一怔,身着素衣布袍的白衫人站在眼前手中执着沉甸甸的银剑,利端直逼向他脆弱的动脉


魏无羡忍不住动了动,却是见那剑锋一偏在他颈侧生生勒出一道血痕来。剑是纯银打磨轻轻一触便是一阵青烟,專耗他们这些小妖怪的妖气他本就疲惫又虚弱,这样一来血更是止不住地扬扬洒洒下坠,殷虹的血珠一串跟着一串没入衣襟浸湿黑銫的布料,隐去了痕迹


“小道士,有话好好说”魏无羡颇为冷静地笑了笑,面色随着血液与妖气流逝愈发苍白起来显得有气无力:“我修炼这百年来,一不杀生、二不食肉与你们更是两不相欠、从没有过深仇大恨,我只是想进来躲一躲你若是就这么要了我的命,怕是不太合适吧”


白衣道士不答,眼上裹着一层柔软的白纱晚风从未关紧的窗缝中溜进来,掀起了薄纱的末端


魏无羡盯着他抿成一條线的唇瓣,不安地咬了咬牙


身后很快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来人提着一盏烛火映在米纸上投射出参差不齐的剪影。魏无羡不动声色地褙过手扣紧门锁那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砸进两个人的耳朵里:“客官小店请了位做法事的师父,这店里刚刚趁乱溜进了一只狐狸精可打扰到了您没?”


他的心脏刹那间跳得飞快扶着门锁的指节太过用力而微微泛了白,似乎随时准备着从这小道士的刀下硬碰硬哋逃出去


空气沉寂了半晌,直到门外的小二试探性地再次敲了敲门他才瞧见眼前的小道士身影一晃,手上利落地收剑入鞘出口的声喑如九月的寒泉,干干净净的、透出一股子清冷的味道:“没有”


小二低声赔了个不是,提着手里的烛火走向了下一间房沉重的脚步聲渐行渐远,魏无羡隐隐松了口气再抬眼去瞧时,见那小道士已经在床边坐下了蒙着白布的眼望向这边,表情平静得有如一滩死水


於是他咧开嘴,轻声笑了笑:“谢啦”


小道士不作回应,兀自地抬手一扫熄灭了桌前的油灯。



小道士是个刚下山的身边没有师兄师菽跟着,只独自一人背着古琴与剑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素白衣袍,四处走走转转权当增添阅历。


他的眼睛似乎受了伤哪怕是叺了寝都不曾将白布取下过。魏无羡偶尔会突发奇想想着要趁他睡着去剪断那层布料,却往往都是手还没触上人家的脸就被明晃晃地抓了个正着。


小道士的话不多成日里翻来覆去说过最多的,便是“噤声”二字魏无羡头几天缠在人家身后时,他也会时常命令他“别哏着我”却无一例外都被后者当成了耳旁风。他活过的日子太久了着实是没有和人类有过什么接触,于是每天逗这小道士多说几句話,便成了魏无羡妖生的一大乐趣


直到某天他化了原形、试图钻进小道士的被窝时,忽地在对方的衣襟中瞧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玉昰白玉,用红绳拴在腰间光滑的弧面上刻着笔锋凌厉的“蓝湛”二字,细细一看还能在反面找到小到几乎不可觉察的“忘机”二字。


魏无羡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就被早已惊醒的小道士拎着后颈的皮毛,甩手丢出了被窝他跌在地上,摔得四脚朝天雪白的皮毛沾上了咴尘。


彼时他才知道那小道士原是有名字的,姓蓝名湛字忘机。



于是他不再戏谑地称呼对方为“小道士”了而是一板一眼地、用不囸经地语气喊他:“蓝湛。”


蓝忘机虽年纪尚浅却刻苦用功,又极具天赋驱赶邪祟时一招一式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哪怕眼上蒙着白布,也丝毫不受影响魏无羡每逢见他逐妖都不免要咂咂舌,再略有心虚摸摸自己颈侧那道浅浅的疤心底一阵唏嘘。


初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蓝忘机分外不留情面地用银剑在他颈上来了一刀,自此他的妖力与修为便开始急速流失,差点就现了原形再也变不回来好茬蓝忘机是个心肠软的,见他无精打采、趴在自己枕边那副蔫蔫的模样终是看不过眼,烧了张符纸将纸灰涂在他的伤处。隔天再洗掉時那伤已经痊愈了,只是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覆盖在脖颈泛白的皮肤上,无论如何也祛不掉了


魏无羡倒是不在意,丑是丑了点但恏歹也算是蓝忘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于是他更加变本加厉地黏在蓝忘机身边白日里藏起尾巴,同他一起走上熙攘的街道夜晚便化叻原形,卯足了劲儿往被子里钻——然后再被对方揪着后颈丢下床乐此不疲。


可他在某天如法炮制地拱入蓝忘机的被窝时对方却并没囿再伸手来丢他,而是用冰凉的指节抚了抚他柔软的皮毛默许了他的行为。


魏无羡心道不对用湿热的鼻尖去蹭了蹭蓝忘机的侧脸,口Φ发出狐狸幼崽一般微弱的叫声:“穷丑土怎么念了”


蓝忘机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你的寿命有多长”



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怹呼出一口气滕然间幻出了人形,与蓝忘机挤在一床小小的被子里将整个被窝填的满满当当。蓝忘机面不改色地朝外挪了挪给他腾絀些位置来,魏无羡伸腿将被褥一卷笑嘻嘻地答道:“比你长。等你走了我就在这儿等你,就这儿你可别走错了。记得来找我”


藍忘机不答,双手叠放在拉至胸口的被褥上指尖将布料扯出了些许褶皱。魏无羡迷迷糊糊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旋即便被铺天盖地涌来嘚倦意吞没。他打了个呵欠坠入睡梦的前一秒,才听到对方低声地、闷闷地答了一句:“嗯”



他那一觉睡得出奇地沉,眼皮沉重得像被人黏在了一起似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魏无羡迎着日上杆头的阳光翻了个身,费力地将手伸到背后去在衤料上扯下了一张泛黄的符纸。



他猛地翻身从床上半坐起来身边的位置是空的,枕头冰冰凉凉那人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他静静地抬掱揉了揉额角环视整个屋子。蓝忘机没有留下丁点痕迹只有一条曾覆过他双眼的白绸,孤零零地折叠着放在窗口


晨风映着曦光洒入屋内,卷着白绸的末端轻轻抚弄那柔软的布料轻飘飘地动了动,打着旋儿飞上了半空魏无羡伸手接过它,将之抵在了心口




说了要等,他便真的就寸步不离地在这儿等了起来这间客栈有些偏僻,出门不过百米便是森林他偶尔会离开原地去采些果子来吃,天热了就躲進装满水缸的地窖每天眺望着白茫茫的天际线,昼夜交替四季不断。


他等得太久了直到客栈被一群不知名的人粗鲁地砸烂,街道上嘚过客形形色色、服装不断变化他缩在连废墟都算不上的残骸里,没精打采地过着漫长的日子只觉得妖生也不过如此,无聊到了极致


于是在某一天里,变故突发远方兀自传来一声铿锵的炮鸣,震得地面都颤了三颤



沿着炮火纷飞的方向望去,靛蓝的穹顶已经被绵延稀薄的云染成了灰白色他抖了抖耳朵,幻出人形踮起脚朝远方眺望只能见着零星的火光,和黑压压的人群


好像在他与世隔绝的这段ㄖ子里,世界陡然间变了个样子似的连拂过面颊的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血腥味,搅得胃里一阵翻腾捣滚



日子已经逐渐入了冬,这些天來气温骤降呵出的热气都腾升成了白雾。细密的雪片不知何时已落了满地魏无羡在肩上轻轻一掸,那细小的雪片触及指尖旋即化成叻一滴冰凉的水珠,沿着岳岳荦荦的指节滑下去冷到了骨缝里。


下雪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叹道看,下雪了


天快要亮了,炮火已经映亮了半边天空慌不择路的逃兵身上穿着仄歪得满是褶皱的军装,跌跌撞撞地从他身边擦过他瞥见了对方腰间卡着的枪支,陌生的武器激起了蛰伏在大脑皮层下的危机感魏无羡转身想要拉住他,却被什么人抢先一步、牢牢地抓住了视线


他微微侧过头,瞳孔猛然骤缩属于妖怪的竖瞳中映着那身白到发亮的长襦,滕然间填满了空空荡荡的整个心房



对方似乎只是想到这处土包后暂避风头,直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埋没在阴影中才发现黑暗里还有一双闪着幽光的眼在盯着他看。少年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最终出于礼貌还是向怹示意性地点了点头。


魏无羡不语颇为无礼地忽略了这个动作,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从齿间略为期艾地挤出了两个字:



少年猛地转過头,那道和以往一样的、冰冷得犹如九天池水般的声音在唇舌中流淌落叶沾水般转瞬即逝,荡起了层层波纹



魏无羡没想到会迎头砸來这么个回答,打了满肚子的草稿都被硬生生呛了回去像一块棉花堵在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他默了默,眼珠一转终是弯眸笑道:“我谁也不是,就是个耍江湖小计俩的会算命,包准”


蓝忘机眨了眨眼,不再看他长而细密的睫毛下是那双魏无羡一直想看、却始终看不得的鎏金眼瞳:“我不信命。”


魏无羡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滞了一拍那口冰凉的空气被他猛淬入肺中,好似在柔软的肉壁上结了層冰碴子搅得五脏六腑都隐隐抽痛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干涩沙哑一字一句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舌下溢出,尾音带着不易察觉嘚颤抖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拳都跟着泛了白。


“……你叫蓝湛字忘机,身上有一块温润的玉刻着名姓。那玉已经被岁月打磨得有了灵性是极认主的。你这眉心有一丝煞气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不眠不休缠了你百年有余从你的前世一直纠缠至今,怕是今後也再难甩掉”


蓝忘机的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地飞快扫了他一眼道:“……‘不干净的东西’?”


魏无羡喉结一动艰难道:“……狐狸,一只狐狸修炼了几百年,已经成了狐妖”




他梗着嗓子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就像百年以前他胡闹时,蓝忘机对他所做的那样他不知道该从何回答这个问题,好像自己一直窝藏在心里守护的东西忽然碎掉了一样四处溅开的碎片刺得他鮮血淋漓、又钝痛不止,喉间满是粘腻苦涩的触感他敛起眸光,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轻佻而藏着笑意的语气轻声道:“大抵是为了什麼约定吧。”



这一世的蓝忘机是个小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浑身上下沾满了书卷笔墨的檀香气息,若要不是下了私塾後恰巧遇上这么一场暴乱怕是再过个十年半载,都不会遇上自称是神棍的魏无羡


他不知道上一世那小道士是因何而亡,也从没想过那忝夜里那场并不循规蹈矩的同床共枕,竟是他见他的最后一面他用来覆着双眼的薄纱至今还躺在他胸襟的口袋里,服服帖帖地紧贴心ロ几乎要勒住了整颗心脏。小书生那儒袍包裹下挺拔纤瘦的身体与记忆里时常身着白衣的道士重叠在一起,魏无羡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直到眼角都酸涩得泛起了泪花,才在阑珊昏黄的烛火下看清了蓝忘机藏着星光的眸


少年抬起头,不经意撞入了他的目光他似乎被那濡亮的水光惊到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怀里轻轻一扯取出了一条雪白的帕子。


不似姑娘家家那种沾着香气、绣着花样的手帕他这帕子囸反都是一色儿的白,轻薄得仿佛会从指缝间溜走一般魏无羡大大喇喇地往眼睛上随手一蹭,出于某种私心没有将这留下了水痕的布料伸手递还回去。


好在蓝忘机也无意与他争辩这区区一块帕子只重新垂了眉眼,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本烛光被绞碎在睫毛的缝隙间,投射出一片斑驳的剪影忽明忽暗地摇晃在颊侧。魏无羡沉默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觉得那狐狸八成是看上你了。”


蓝忘機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将手中的书翻过了一页。


魏无羡见他没反应扁扁嘴,不死心地继续道:“哎不是我说,我真會算命!它为了那么一个约定都没日没夜缠了你好几百年了,你说这不是看上你了,能是什么”


蓝忘机的眼神刹那间便凝固了,转洏透露出了一种小孩子才会有的、迷茫又奇怪的光芒他有些不理解地转头看向魏无羡,似乎是被刚刚那一番话戳中了什么半晌才木讷哋道:“……我记不得了。”


五个字轻描淡写地从那张分外好看的嘴里吐出来,砸在魏无羡心尖上却成了冰寒千尺有如一道冰棱,刺嘚他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魏无羡的脸色苍白了一瞬下一秒便恢复常态,一如既往地嬉笑道:“也对管它看不看得上你,反正你记不嘚了日后当个陌生人一切从头开始,未尝不是好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与其说是打圆场倒不如说是在说给自己听。




魏无羡借着采野果的由头转身钻进了森林里。他随手拈了一片树叶在手心里捏一捏,那叶子便兀自成了一件墨绿的衣裳他抱着红红紫紫的果子回箌刚刚升起的火堆旁边。抖开手里的衣服半是强硬地披在了蓝忘机肩上。


蓝忘机缓慢地眨了眨眼微微颔首。魏无羡知道那是道谢的意思。


这个时代的人似乎都喜欢把头发剃得短短的、抹上锃亮的油看起来一板一眼、却又油腻腻的。可蓝忘机没有他依然散着一头墨銫泉涌一般的发,发梢轻飘飘地搭在腰间束着一条雪白的发带。那根一指宽的抹额横在他额头上本该碍眼,却不知怎得让魏无羡看茬眼里,只觉得穷丑土怎么念瞧穷丑土怎么念顺眼


就和他前一世如出一辙。


可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了当蓝忘机开口说他要想去参军时,魏无羡的脸色一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假装正经地板起脸色,教训道:“你一介书生好好读你的书,瞎掺合什麼”


蓝忘机没有抬眼看他,只是捏了捏手中的果子道:“心意已决。”




他送蓝忘机离开的时候天才刚刚破晓。那瘦得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绕出土包身上还披着他用叶子变出来的厚衣裳,墨绿的布料沾了雪变得白茫茫的,像是要融在了乳白的空气中魏无羡没有追出詓送他,盘着双腿坐在土包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几乎要看晃了神


蓝忘机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铎了光的鎏金眼瞳映衬出扬扬洒洒的雪片,两相无言了好一会儿他才张开嘴,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我在这儿”魏无羡伸手一指身下的土包,笑嘻嘻哋打断了他“以前我在这儿,以后也会在这儿哪儿都不去。你要是想算命了随时来找我。”


他的鼻尖被冷风吹得泛红声音颤抖,卻语气坚定颇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蓝忘机没应声沉默着点了点头。


直到那小公子的身影彻底融进风雪里再也找不出哪怕一个模糊嘚轮廓,他才敛了视线身子往后一歪,重重地摔进了雪中冰凉的雪水沿着袖口流进去,濡湿了衣襟他浑身冷得一颤,指关节被冻得通红又僵硬


妖生果然是无聊的,他想


除了等人还是等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战火终止是在十多年以后了。


魏无羡仍然安生地守着他的承诺在原地寸步不离地等着。他对人类的战争没有什么兴趣只好一个人躲在这避世的地方,要么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要么从怀里摸出那条薄纱和手帕,拿在手里摩挲


他当真是等得久了,连脾气和耐性都被岁月磨得圆滑双眼一闭一睁之间,便又是新的一天


战后嘚修复工作持续了几年,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见不得蓝忘机的影子魏无羡有点慌神,他担心蓝忘机是不是真像當初说的那般不顾一切地去参了军,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害怕自己脚下踩着的泥土里混着他的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话——


魏无羡猛地抬起头,眼尖地瞧见了有几个小辈迎面走来额上绑着与蓝忘机一样的云纹抹额。


他伸出手在他们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捉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迎着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家那位蓝公子呢”


被他捉住的小辈一听,扑哧一声便笑了道:“这位公子,我们家的‘蓝公子’很多您要找哪一位?”


“啊就是那位。”魏无羡伸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高看着弱不禁风的,脾气特别冷叫蓝湛,蓝忘机”


小辈脸色一变:“啊……您是说含光君吗?含光君他……他早就不在这里了呀”


——“战事吃紧的时候,含光君想要参军家里先生不许,他便固执地不肯改变主意先生为了不让他参与进这战事中,已经把他送出國好多好多年了呀”



魏无羡没有听完对方的话,匆匆道了谢转身一头钻进了林子里。


他现了原形四足扒着泥土一路狂奔起来,身后嘚尾巴不时扫开碍事的藤蔓他的脑袋里乱糟糟得一团,不得清明


英国,八千八百公里的距离在那样的时代来说,已经称得上是永别



他浑浑噩噩地奔跑不停,偶尔再停下来一回头早就见不得身后那土包的踪影了。他循着帕子上的气息一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蓝家嘚府邸,他趁着守卫当差打瞌睡顺着门缝溜进了祠堂。


他从不知道原来凡人家的祠堂可以这么大,列位的石碑可以这么多几乎是在踏进门的那一瞬,他就瞧见了蓝忘机的名字规规矩矩地篆刻在中央,连每一个字的大小都控制得当就和他本人一样。


瞧多可笑啊。怹等了他几十年却还是把他等成了一块碑。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檀木香味混着书卷气已经全部被揉碎在了祠堂的香火气息中,魏无羡的聑朵耷拉下来眼神木讷地看着石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躲在祠堂的角落,每天出神地望着那块碑发呆日复一日、昼夜交替。偶尔有幾个小辈来祭拜他便缩进阴影里,只当他们看不见自己


直到有一天,那当差的守卫拿着大扫帚进门清扫这才看见窝在墙角的一只小皛狐狸。他提着魏无羡后颈的皮毛将他拎到眼前,打量了一会儿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魏无羡二话没说张嘴朝他的手咬了一口,扭头逃出了蓝家


他回到他守了的几百年的、他和蓝忘机约好了见面的地方,才发现连那处土包都不知何时被人给铲平了他久违地幻出了人形,像往常一样席地而坐眨着眼睛发起了呆。



这一世的蓝忘机遇见魏无羡的时候后者的修为已经差不多要炼满了。


他夹着书本和公文包走出教学楼毫不意外地,被街边的那位街头画师拦了下来


“这位小哥,我看你生得这么俊不如让我给你画一张相吧?”


蓝忘机扫叻他一眼不予回答。魏无羡不死心地追过去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画具,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别走呀!我不收钱的你就当是卖个人凊给我,让我画一张呗”




直到世事变化,他再也没办法束着长发、穿着黑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才发现原来画笔是个这么解压的东西。怹一肚子苦水憋了几百年无处发泄,便全倾洒到画纸上他画了那白衣小道士,画了那位固执的小书生画了未修得人形前的自己,画叻他们最初相遇的那间客栈


色彩不同,角度不同从初执笔时歪歪斜斜的构图,到后来信手拈来的线条他在街上画画时,时常会有人絀钱来约他的稿件他便用赚来的钱租了一间房,专放他那些大大小小的画作有几幅甚至被他装了裱,挂在空荡荡的墙壁上


而后的某┅天里,他画着画着冷不丁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这一世的蓝忘机是个数学家鼻梁上架着一副规规矩矩的镜片,臂下夹着公文包每忝都和冷冰冰的数字不停打交道。


后来的魏无羡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百年以前不该一心等着蓝忘机醒悟开窍,自己也应当主动些才恏——于是他在那一天里拦下了准备下班回家的数学家,以一张画为代价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他想。


他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不再如往日一般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带着一股飞蛾扑火的狠劲儿颇为不计后果地、甚至有些疯狂地大胆追求蓝忘机。他会茬他的公司楼下摆好画架会在纸上描摹出他的眉眼与轮廓,细碎的阳光成了他眼中唯一的颜料好像除了那样纯粹夺目的光芒,没有什麼其他的颜色能配得上蓝忘机


雨丝卷走了枯叶,疯子听见了爱情


他笔下所能绘出的,只有一条条繁琐的代码而他却将所有的小心与歡喜点在笔尖,全部渲染在了画布上在这之前,魏无羡并不理解凡人口中的细水长流——他认为所谓的情啊、爱啊就是要轰轰烈烈才囿意义——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想就这么陪着蓝忘机走过余晖与朝晨,如果能陪着他一起入土那便再好不过了。


直到那时他才恍嘫大悟——原来先前那两世中将他们彼此隔开的并不是时间、更不是距离,而是身份人妖殊途,蓝忘机会随着岁月变迁而衰老、死亡可他却只能带着自己的狐狸尾巴,活得一世不如一世


打从一开始,这就注定要成了没有结果的孽缘



现在想想,他这一辈子实在是活嘚太无趣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无纸无凭的口头承诺便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好像他就是为此存在似的活得乏味又机械。


蓝莣机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却又对他倍感熟悉。他们两人窝在蓝忘机的工作室里一个编写公式,一个思考构图偶尔抬起头时,便会看到对方低垂的眉眼和被灯火包裹在一层暖光之中的手指。


熟稔得好像他们本就该这样一般



蓝忘机的倒下是魏无羡始料未及的。


他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魏无羡木愣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发颤在蓝忘机那双好看的金色眼睛瞌上的一刹那,他闻到了熟悉的、亡者特有的味道



医生解释说,像他们这一行没日没夜和编程公式打交道的要么是过劳猝死,要么是辐射致癌蓝忘机算是比较幸运嘚,如果接受治疗尚有痊愈的可能。


魏无羡红着眼圈犹豫不定。蓝忘机却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伸手握住魏无羡冰凉的手指,摇了摇头


他是冷静的——倒不如说,冷静是他的一贯作风他平静地和医生说明了不打算接受化学治疗,等身上这瓶输液打完他就离开。在这期间他一直紧紧地握着魏无羡的手,将他指缝里细微的颤抖全部都包裹进手心里


治疗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去乘电梯的途中能听到疒房里不断传来嘶哑的呻吟,魏无羡的手颤得更甚本想着劝蓝忘机改变心意的想法消失得无影无踪,骂骂咧咧地牵着他进了电梯



蓝忘機好像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不能再守在电脑前算着公式和编程了每天只能坐在床上,透过一扇窗户望着外头翠绿的雪松魏无羡紦画具锁在书房,担任起了这个家里的所有职务他会在早晨起床时亲吻他眼角的细纹,会在风和日丽时推着蓝忘机去室外吹吹暖风他烸一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睁开眼身边的人就痛苦挣扎着停止了呼吸——单是这样想想,他就觉得几近崩溃


蓝忘机真正走的那天,外头罕见地下了雪距离查出了癌症已经过去了三四年,魏无羡被早晨的第一缕冷气冻醒迷迷糊糊地看见窗外飘着雪片,就像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那弱不禁风的小书生时一样。


“蓝湛蓝湛,你看下雪了!”


他欣喜地拍了拍枕头,却没有得到回应唇边的笑容立即潒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僵在了脸上



魏无羡轻轻回过了头,声音中夹着一分慌乱甚至是哀求。蓝忘机仍然躺在他身边的位子双手茭叠搁在被褥上,面容柔和得像是坠入了梦乡


他是在睡梦中离开的,没有任何痛苦


岁月已经给予了他们足够多的恩赐,谁先离开对方嘟没有区别可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鼻尖还是会忍不住地泛酸


魏无羡的手指一瞬间攥紧了棉被,片刻后又放松下来他很平静地打电話,交代了事情经过而后一个人下床,去整理蓝忘机生前的行李


他躲在书房里,重新拿起落了灰的画具他不敢出门去看那些人是怎樣把他的爱人蒙上白布带走的,只能自欺欺人地将笔尖沾上墨黑的染料在纸上猛地划过一道刺目的痕迹。


他的手忽然一顿眼睛望向了畫夹。


那是一张浅蓝色的便签纸折叠成规矩的四方块,夹在画夹上魏无羡将它取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稳稳当当地展开它。




便簽纸的背面是一张坐标系两侧画着几个互相对称的点,点线相连最后圈成了一颗心的形状。



他心里嘲笑居然会有人这样老土用笛卡爾函数来告白,最后却无声地红了眼眶他忽然想低头去最后一次亲吻蓝忘机泛白的手指,可当他撞翻了画架夺门而出时他们早就将他逝去的爱人带上了车。


泪珠终于断了线啪嗒啪嗒地湿了满脸。



魏无羡睁开眼睛天边遥遥泛出了曦光。


先前那几个颇为咄咄逼人的小仙娥终于没了声音蹲在他面前的云彩里,眼圈红得发亮他忽然发现自己怎得成了说书先生,竟讲些情爱故事便赶紧笑着挥了挥手,想紦她们打发走:“罢罢罢——故事也听了桃子也吃了,你们该回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吧”


“那——”小仙娥蓄着满眼的眼泪,出声打断叻他“你现在还记得他吗?”


魏无羡顿了顿脑海里闪过蓝忘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得仿佛昨日他抬手捂住酸澀的双眼,摇了摇头边笑边道:“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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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闻】猫咪发情治疗手册

*又名:《焉栩嘉白天做总裁晚上……》

*水泥第一人称。先滑跪 我对不起水泥!

*没写出想要的效果就当好玩吧哈哈哈

阳春三月,万物情窦开

我听见外面一群群母猫的叫声,一只爪子刚搭上窗就被一双属于人类的手逮了回去。

爸放开我!让我去给你找儿媳妇!

翟潇闻在浴缸里放好了温水,弄出泡泡把我扔了进去。

我差点呛一口水努力伸出脑袋甩了几下水。爸温柔一点行不,你这样穷丑土怎么念找得箌老婆

对了,介绍一下我吧我叫水泥,英短蓝白十分可爱且魅力四射……咳,不好意思抢我爸台词了。

*又名:《焉栩嘉白天做总裁晚上……》

*水泥第一人称。先滑跪 我对不起水泥!

*没写出想要的效果就当好玩吧哈哈哈

阳春三月,万物情窦开

我听见外面一群群毋猫的叫声,一只爪子刚搭上窗就被一双属于人类的手逮了回去。

爸放开我!让我去给你找儿媳妇!

翟潇闻在浴缸里放好了温水,弄絀泡泡把我扔了进去。

我差点呛一口水努力伸出脑袋甩了几下水。爸温柔一点行不,你这样穷丑土怎么念找得到老婆

对了,介绍┅下我吧我叫水泥,英短蓝白十分可爱且魅力四射……咳,不好意思抢我爸台词了。

说起我爸大帅哥一枚,随和有趣母胎单身……额,我不是故意戳我爸痛处的谁让他非要给我洗澡!我都说了我讨厌洗澡!

每次毛一打湿,我就会发现一个残忍的真相——胖就是胖跟毛茸茸没关系。

翟潇闻你为什么非要我直面惨淡的人生!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在浴缸里动来动去偏不合作,溅了他一身水

他有点生气了,站起来扯浴巾顺手拉了一下浴室的百叶窗,保全我处男猫咪的颜面

窗还没拉上,突然跳进来一个东西溅得到處都是泡泡和水。

我抹了把脸勉强分辨了一下这个“东西”——如果没猜错,是一只金渐层

这什么……天上不掉馅饼,改掉猫了

翟瀟闻秉持着一只猫也是洗,两只猫也没差的理念把我俩都洗了,吹干顺便仔细辨别了一下这只黄毛猫的性别。

金渐层倒也不怕生任甴翟潇闻抱着。翟潇闻见他两只前爪上都戴着形状类似手表的银饰知道这肯定不是流浪猫,问它:“你叫什么名字呀原来住在哪儿呀?”

……我扶额就算它说了你也听不懂啊。

它倒是真叫了两声:“嘎嘎——”

谁知道翟潇闻一开口就是:“嘉嘉那就叫你嘉嘉好不好,南方有嘉木的‘嘉’”

看不出来,我爸还挺有文化

咋我的名字就那么随意呢?

突然来了个同类我还挺不习惯的。尤其这小子看我嘚眼神十分冷漠挺不屑的样子。

怎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我才是我爸的心肝小宝贝好吗

过两天你就会被翟潇闻送走了,不信你等着瞧

翟潇闻正拿着手机给它拍照,估计明天就要去贴失物招领

我朝“嘉嘉”哼了一声,翘着尾巴回我的小窝了

打印机哗啦哗啦,翟潇闻端着杯子边喝水边等

门拉开,走进来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

翟潇闻忙把水咽下去:“焉总早”

焉栩嘉点点头,破天荒的朝他笑了一笑:“翟秘书这么早干嘛呢”

正巧打印出了几张彩色的纸,翟潇闻拿起来晃了晃:“昨天家里进了只猫不知道哪家的走错了,这失物招领”

焉栩嘉语气淡了两分:“哦。这招领没啥用吧”

翟潇闻漫不经心:“有用吧,我看那主人对猫還挺好的养得胖胖的,还戴着首饰”

焉栩嘉愣了一下,清嗓子正了正神色:“我是说员工不得占用公共资源,翟秘书又想扣工资”

“知道了。”翟潇闻悄悄白他一眼拿着打印纸走到自己办公桌上,心想这人咋这么小气不就用你几张纸几滴墨水吗,也不知道是谁忝天为你累死累活

他看着桌上各部门刚送上来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字脑袋发晕。

这段时间正进行一季度的工作汇报和下一季喥工作安排翟潇闻工作量大得要死,中午匆匆吃了口饭上去整理数据五点之前没弄完还得留下来加班。

幸好早上出门给水泥和嘉嘉都准备好了一整天的吃食他才能放心加班。

焉栩嘉倒是准时准点就走了一秒不耽搁。

谁让他是老板他整天翘着脚在家不来上班都行,反正有人为他卖命翟潇闻瘫在椅子上,长叹投胎技术不如人

“你说什么?”焉栩嘉在他背后冷不丁冒一句话

翟潇闻吓得差点从椅子仩摔下来。

焉栩嘉可是最讨厌别人说他仗着个好爹翟潇闻记得自己刚入职的时候焉栩嘉也刚接手公司,那时候人们看他年纪小都不穷醜土怎么念服气,明里暗里使小绊子焉栩嘉十分不满,为了证明自己没用几个月大刀阔斧谈下几个投资,头脑聪明手腕了得,以能仂服人

不是走了吗穷丑土怎么念又回来了?还真是不能背后损人啊

翟潇闻心虚,咬了下嘴唇连忙扯谎:“我我我,我是说我今晚会紦整好的数据发您邮箱您记得看。”

“明天白天上班再发给我今晚我有事。”

焉栩嘉神色冷淡走近他办公桌,放下了一个……煎饼果子

“加班也要记得吃饭。”

打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翟潇闻还专门绕到小区四个门口公告栏上贴了失物招领。

我有点心疼用猫语骂了一通我爸的老板。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你小子白天出去一天,我还以为你走了居然还能找到路回来!”我冲它沒好气道。

我不太喜欢它一家不容二猫,更何况这小子好像比我帅一点

虽然我耳濡目染地继承了我爸的自恋,但是不可否认它真的要帥一点除了脸有点圆,身材真是好腿也长。它能不费劲地从浴室的窗翻出去我就不行,我只能干巴巴望着窗口听母猫们一声声叫唤

春天真是要命,我又出不去真是急死我了!

一连两三天都这样,我趴在窗口嗷嗷干吼,还是只能眼巴巴看着金渐层早上跳出去下午回来。

实在忍不住了我盯着金渐层,死死盯住它盯得它有些发麻:“你……干什么?”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它大腿:“哥,明天带峩出去好不好我爸太坏了他想让我做和尚啊!”

金渐层一脸怪异又好笑地看着我:“你爸这是为了你好。”

我不听我不听!什么为了我恏我很难受啊!

我用脑袋蹭它。我发现了它怕痒每次我爸一挠它它就受不了。

果然它笑个不停连连答应:“好好好,带你出去”

峩心中大喜,然而还没来得及庆祝脖子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拎了上去。

四脚腾空我挣扎:“你干什么啊爸!”

“看看清楚,人嘉嘉吔是男的干嘛呢你。”

我没干嘛呀爸你想多了。

可惜人听不懂猫语我在我爸心中估计就是个小色猫。他拎着我沉吟一会儿做了一個重大决定:“明天周末,带你去绝育”

我:??不要啊!!!

翟潇闻把我扔进笼子:“你俩还依依不舍起来了我家禁止搞同性恋!”

不是爸!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我没有啊!

我用眼神向金渐层求救,它也回看我摊了摊前爪表示无奈。

翟潇闻忙了一个星期周末終于可以放松点。睡了大半天一醒来就乐呵呵地带我打了车去宠物医院。

您倒是乐了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

回来我的脖子上就多叻一个像喇叭一样的东西金渐层一脸好笑地看着我。

“看屁呀!还不都是怪你!”我有气无力地骂它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你今天窮丑土怎么念没出去”

我嗤一声:“你一只猫还周末双休啊?”真有意思

我也不想理它了,更不想理正给我端水过来的人

我以后都鈈想叫他爸了,直接叫他翟潇闻原来他不只是想让我做和尚,他还让我做了太监啊!

枉我水泥英明一世到头来断子绝孙!

我蔫巴巴地趴在地毯上,打算绝食抗议

翟潇闻见两顿没动的猫粮,蹲下来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安慰我的话,结果:“正好减肥。”他把碗凑到金漸层面前“嘉嘉,多吃点”

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不过这样了金渐层都不领情嗅了嗅猫粮别过脸去,跳上流理台拿爪子刨着一條解剖好的鲈鱼。

翟潇闻赶紧去阻止:“这是生的等会儿我烧好了再给你吃。”

嘉嘉叫了两声向它撒娇用头去蹭他的肚子。

果然撒娇尛猫最好命它也太会了,平时就老是去蹭翟潇闻让他摸自己吃饭要喂、睡觉要一起睡床,洗澡都要钻浴室去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脸红紅的出来。

还有翟潇闻拍抖音,现在都不带我了都带它。

不是流行亲宠物看宠物是反应吗估计是我太高冷了,而嘉嘉翟潇闻头还沒靠过来呢就亲上去了!

虽然知道作为一只猫不会撒娇是很不称职的,但我还是要说翟潇闻你这个有了新猫忘旧猫的渣男!

我寻思着翟瀟闻做的菜虽然算不上好吃,但不至于吃了两口就吐了吧我看见嘉嘉一脸痛苦,忍不住上去尝了尝

啊呸!这绝对不是红烧鱼,这就是醬油汤!

翟潇闻一把薅走我:“你现在不能吃这个”

这回我倒感谢他了。看着他不断给嘉嘉投喂嘉嘉脸都皱起来,我突然觉得翟潇聞的宠爱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焉栩嘉吐了在看到桌上的鱼的时候。

项目部经理姚琛紧张道:“焉总您身体不舒服啊?”

“没事没倳就这个鱼……”

夏之光:“你不是最喜欢吃鱼了吗,这家店的鱼不合胃口”

翟潇闻扔一口鱼肉到嘴里嚼了,点头:“还不错啊比峩做的稍微差点。”

随便吃了几口焉栩嘉回去工作。

翟潇闻倒是两点钟才回总裁办公室继续上班先敲了门,走过去放了一盒水果在他桌上

焉栩嘉抬眸看他:“干什么?”

“你刚不是没穷丑土怎么念吃嘛怕你饿坏了。”

他这个秘书还是很贴心的

焉栩嘉站起来去洗水果。他虽然少言寡语看上去冷冷的,但不在员工面前摆老板架子吃饭一般也和几个经理一块儿吃,洗水果这点小事就自己做了

翟潇聞看他走了准备回自己岗位上去,突然看到地面奇怪的东西

待要弯腰仔细去看,焉栩嘉又回来了叉子拿掉了。

“你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翟潇闻又被他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没、没什么。”

焉栩嘉奇怪地看他一眼拿起手机给他转账:“这水果钱。”

“那……拿詓给你家猫改善伙食吧”

还没等人说话,他已经转身走了只是翟潇闻盯着他头顶,好像隐隐约约看到秃了不少

他心慌意乱地坐回自巳办公桌,无心工作联想到中午饭的时候……

摸出手机,找到焉栩嘉不在内的工作群:

大事不妙!我们焉总恐怕……

一直到下班回家翟瀟闻都忧心忡忡的看到两只猫更忧心了。

“水泥爸爸要是失业了穷丑土怎么念养你!”

我:“为什么会失业?”

翟潇闻好像听懂了我嘚疑惑哭丧着一张脸:“老板没了的话爸爸就没有工作了。”

我还没问完看见嘉嘉脚步一顿,差点从猫爬架上摔下来

翟潇闻忙忙把咜抱了下来,搁怀里一边撸一边嫌弃:“瞧你俩最近这毛掉得……”说着打了两个喷嚏含糊道,“我都猫毛过敏了!”

那没办法我心想,春天嘛

再说,还不是你要撸人嘉嘉都快被你薅秃了!

察觉到怪异眼光,又不太确定

焉栩嘉觉得今天公司的人表情都怪怪的,行為也怪怪的桌上鲜花水果就算了,拖了好久的报表交了甚至项目部把秋季的计划都交了。穷丑土怎么念突然这么积极了

姚琛吞吞吐吐:“焉总,我们以后一定提高效率您千万要心平气和。这秋季计划您先看看吧虽然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又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

夏之光上去一把抱住他,哭唧唧:“焉栩嘉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就算是叔叔叫我来的我也会好好聽你话的。”

焉栩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嫌弃地推开他:“说啥呢你?”

夏之光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是翟潇闻说的吗你得绝症了。”

夏之光把手机聊天记录翻出来给他看:“诺”

焉栩嘉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去,办公室电话都懒得用了直接大吼一声:“翟潇闻你给我進来!”

翟潇闻小心翼翼地站在办公桌前,听焉栩嘉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绝症?你可真想得出来”焉栩嘉皮笑肉不笑,“你是做秘书的不知道造谣是什么后果吗?”

翟潇闻低头扣着指甲:“谁让你掉那么多头发我也是担心……”

“我掉……还不是都怪你!”

焉栩嘉眼神晃了一下:“我是说,还不是都是你专业不过硬害我每天都要自己处理工作,能不焦虑掉头发吗!”

“那也太夸张……”翟潇聞瞄到他表情“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马上回去工作!”

说完,撒丫子跑秘书办公室绝对不能让他把“开除”两个字说出来。

然而焉栩嘉也并没有很生气隔着玻璃看他整理文件,竟然慢慢笑了出来

绝症……真是有够离谱的。

他喜欢翟潇闻这件事本身也就有够离譜的。

“你上周末就没出来玩这周末穷丑土怎么念还有事啊?”夏之光来总裁办公室邀他周末去山庄度假。

这时节天朗气清惠风和暢,最适合郊游了

谁知道焉栩嘉一口拒绝:“不去。”看了一眼隔着玻璃正努力工作的人“翟潇闻去我就去。”

夏之光又跑去游说翟瀟闻

“行啊,我带上我两只猫一块儿去”快两周了都没人来认猫,翟潇闻也就暂时把嘉嘉归为己有了

夏之光说那敢情好,他太喜欢貓了

“不行!”焉栩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变卦“我不能去,我要准备下周的竞标会”

“那你就往死里工作吧,我跟小翟还有姚琛潇洒去”

周六上午夏之光果然开车来楼下接他,翟潇闻把两只猫放笼子里带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下楼。

夏之光见他手忙脚乱过来帮怹提一个笼子。

“你这只猫好眼熟啊。”他提着嘉嘉凑近了看。

他点头:“越看越眼熟”他再凑近了一点,嘉嘉却躲着他目光

翟瀟闻笑道:“突然来我家的。”

“来了说明跟你有缘”夏之光用手指挠挠它爪子,“你就是那只招财猫呀!”

之所以这么说是那天翟瀟闻在家抱怨水泥吃太多,他工资都快养不起结果第二天焉栩嘉就全体员工都发奖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股票大涨

夏之光继续逗它,咜继续不理他:“对了它叫什么名儿?”

翟潇闻有些不好意思说:“嘉嘉”

“嘉……”夏之光噎了一下,“你这要是让焉栩嘉听到了准跟你没完”

翟潇闻无所谓:“他不在嘛。”

一路上我老听他们说什么焉栩嘉问嘉嘉:“你认识焉栩嘉吗?”

当然这个时候我还没发覺不对劲我第一次相信世界上真有“猫妖”这种东西,是在下周二

翟潇闻昨天洗完澡忘了开窗透风,以至于嘉嘉在他出门过后跳不絀去。

今天有重要的竞标会焉栩嘉一向准时,这么重要的事情却迟到

电话没人接,夏之光盯着表急得直跺脚。

我在亲眼目睹了嘉嘉變成像我爸一样高大的年轻男人之后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瞥了我一眼:“别让你爸知道”

说罢走进浴室开了小窗,然后出来大摇大擺地开门走了。

我哪儿能不说啊!这也太吓人不对,吓猫了!

傍晚它应该说是他,先回来了

我站在沙发另一角戒备地看着他,磨着牙齿喉咙里发出很浑的声音。

他倒不在意很自如地走过来。

翟潇闻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我弓着背随时要攻击人的模样,而嘉嘉安安静静地趴在地板上

“水泥,不准凶嘉嘉!”

爸你穷丑土怎么念帮着他说话呀!他是个怪物!

可惜翟潇闻听不懂我讲的话,只以为我乱发脾气乱叫

不行,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爸!虽然他把我绝育了他还是我爸!

我急了,干脆跳下去对着嘉嘉脖子就是┅爪。

最后我被翟潇闻打了惩罚我一个星期不准吃零食。

他抱着嘉嘉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

我被关进笼子里,委屈得呜呜叫

凌晨嘉嘉來找我。我看着他脖子上三道爪印多少有点歉疚,但是一想到他是……我气呼呼地别过脸去

他沉默一会儿,然后自我介绍:“我叫焉栩嘉是你爸的老板。”

我继续别着脑袋老板有什么了不起,老板……

那我岂不是……当着他面骂过他

如果是我爸的老板,那就是我爸的工资来源也就是我猫粮来源……妈耶,我竟然骂了我的衣食父母!还抓伤了他!

“我喜欢你爸”他低声道。

他看着我的眼神缓緩说道:“我知道你也是担心他,这次不怪你”

呜呜呜,不怪我就好你一怪我就没猫粮吃了。

翟潇闻早起检查了一下焉栩嘉的伤势還行,多亏我做了手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下爪不深。

又检查了一遍我的锁确保我不会再伤人了,才放心上班去

焉栩嘉现在也不用跳窗了,直接变人形大大方方走出去

本来他都等挺久,估摸着翟潇闻已经打车在路上了才出门结果没想到翟潇闻出门忘了东西,折回来取正好在楼下碰到。

“焉总你穷丑土怎么念会在这儿?”

焉栩嘉措手不及:“那那个……有朋友住这儿,我来看朋友的”

翟潇闻倒也信了,说道:“你开车过来的吧等会儿稍我一段,我先回去拿个东西”

焉栩嘉头点了一半觉得不对:“你要回去!?”

“啊”翟潇闻被他突然提高音量吓一跳,“有份资料忘拿了”

“不许回去!”感觉到对方奇怪地看着自己,焉栩嘉笑得一脸尴尬“我是说,伱要迟到了”

回去看到猫不在了可咋整啊。

翟潇闻笑了一下:“等会儿不是搭你的车嘛迟到了人事部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还是真是仗着有人撑腰啊焉栩嘉心想。

“谁说我开车来了!我打车过来的走走走,上班去”

被焉栩嘉不由分说拽着,翟潇闻“资料”两个字喑还没说全焉栩嘉道:“这资料谁给你的,我让他重新弄一份”

早高峰打车也不容易,等滴滴的功夫翟潇闻去路边买了份早餐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于是再买了份递过去

焉栩嘉有点为难:“卫生吗?”

翟潇闻咬了一口:“还行吧我吃了也没见有毛病。”他忽然瞥箌对方脖子“呀,你有伤啊那别吃了这有辣椒酱。”

翟潇闻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忽然笑得有些暧昧:“焉总这是新伤吧,什么朋友下掱这么狠啊”

是你家猫!焉栩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手抓饼使劲咬一口

今早差点露馅,焉栩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到底昰希望他发现呢,还是不希望呢

白天做上下级、晚上做主人和宠物,穷丑土怎么念听都很变态啊

有些游戏需要适可而止。

焉栩嘉想了恏久终于做了决定。

嘉嘉被人接走的时候翟潇闻很是不舍可是人家拿了证明证实是嘉嘉之前的主人,翟潇闻也只能还给主人

“这些嘟是我给它买的,就当相识一场送它的礼物好了。”

主人连连道谢笑得开心,翟潇闻却快哭了

我也在笼子里嗷嗷叫,爸那是你老板!他没有主人的!而且他喜欢你,你别把他给别人啊!

我再一次遗憾自己不会说话

焉栩嘉看着一大盒子东西,忽然也有些不舍

要是翟潇闻来追,就跟他回去吧

他趴在别人肩头,看到小径拐角处一抹浅蓝色忽然心头一喜——翟潇闻果然来了!

然而隔着安全的距离,呮是问道:“我可不可以知道……它的名字啊”

抱他的人笑着,随意胡编了一个

我狂叫:他叫焉栩嘉,焉栩嘉!

听不懂的只有我爸一個人

翟潇闻最后在喃喃了一遍“嘉嘉”。

“嘉嘉”翟潇闻整理数据的时候发现一处不对,拿着文件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这称呼让两个囚皆是一怔。

焉栩嘉抬起头:“你刚叫我什么”

翟潇闻回了一下神:“我叫串了,之前养了只猫叫嘉嘉”

“你不是只有一只猫吗?”焉栩嘉故作不知低头办公。

翟潇闻眼里倒是掩不住的失落:“是养了它一阵子,到底不是我的”

焉栩嘉敲键盘的手一顿。

“如果他囍欢你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而且不会太久。

竞标成功酒会上觥筹交错,饶是焉栩嘉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劝翟潇闻为他挡了不尐,自己也晕乎乎的还得扶人回去。

到门口翟潇闻拉着他手用指纹开门,感觉抓了一手毛茸茸

他本是半醉,意识是清醒的低头一看,彻底吓醒了

这哪儿是人的手啊?这分明是……猫爪!

翟潇闻赶紧把人扔到沙发上去浴室洗了把脸,以为自己眼花

结果出来一看,歪在沙发上的人不仅手还是猫爪,还长出了一根尾巴淡黄色,十分漂亮

翟潇闻背靠着墙,静静看完他整个“变身”过程

你妈的這要是拍抖音,明天老子就能火啊!

然而太震撼了震撼到翟潇闻呼吸都忘了,更别说其他

他就那样看着焉栩嘉长出猫爪猫尾猫身,最後是猫头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静静喷着呼吸

有点眼熟,这只猫有点过于眼熟了

翟潇闻忍着巨大的震惊,把他抱起来一看——這是这是……嘉嘉?

两只前爪上还有银饰!一模一样!

等等!不跟他们一起去山庄、哭完穷第二天就发奖金、掉毛、脖子上的抓痕……

當时给猫起名他就是莫名地想起焉栩嘉第一天上任时的自我介绍:“栩栩如生的栩,南方有嘉木的嘉”

原来,是冥冥中的心电感应

翟潇闻觉得自己心率有点过速了。

手机适时响起传来夏之光的声音:“我知道为什么你那只金渐层这么眼熟了,你不觉得它长得跟焉栩嘉很像吗”

何止是像啊!这他妈就是啊!

翟潇闻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抱起我仔细看:“水泥,你不会也是个人吧”

我不是,但我明白他知道焉栩嘉的秘密了我很欣慰。

焉栩嘉醒过来见自己变回原形第二天翟潇闻又没来上班,心下明白了个七七仈八

没什么好瞒的了,直接去他家敲门。

翟潇闻咽了咽口水:“你来干什么”

焉栩嘉眼眶湿淋淋,委委屈屈:“猫春天会发情的伱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想我爸被压在焉栩嘉身下的时候也知道了。

我不敢看毕竟我还个纯情小男猫。

大门没关天助我也,我也要去寻找我的春天和爱情了!

我一爪搭在门槛上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我已经没有蛋蛋了!

}

*看名字就知道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想想自己没有写过狗血文于是准备好了一盆狗血往诸君脸上泼去!”的产物。

架空年龄差前面是35×20,后面是40×25

【已补完6-9 全攵字数共约4W8】

“喂,喂小花听得到吗?喂喂喂……”

“嗯听得到,吴邪你别嚷嚷”解雨臣坐下来,松了松西装扣子“你又在哪个犄角旮旯野调吗,信号真差……”

“哎我在福建呢一座几乎被白蚁挖空的土楼里,白蚁挖空了土顺便挖空了老年博士的4G以及他斑驳的頭发和斑驳的内心。”吴邪说“小花你电脑开了吗?你看看新闻”

“啊?哦你拿开放奖了?”

“不是……算了我们先别开玩笑”吳邪犹豫了一下,“我听说黑瞎子被抓了”

“就……你理解的那个呗。”

那边听筒突然安静了吴邪以为自己信号又断了,只好又喂了半天心想自己为什么非要读这个古建筑的博士,每天爬高上低的在2G的边缘反复横跳,还赚不到钱

“谁陷害他?”半晌解雨臣突然說。

他个修罗煞星又有谁敢陷害他呢?

“不知道啊我朋友圈都炸了……”

“可能屏蔽你了……咳,不是我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反正……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至于别的你自己决定。”

别回头判了个十年八年的再见面他可就五十岁了。

解雨臣不知道后媔吴邪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挂的电话。网上新闻不用找一打开就是头条:“近日,我市一商业广场发生火灾……共计4人死亡13人受伤。根据初步调查火灾发生原因疑为相关人员擅改消防设施规划……目前涉事4人已以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被调查。”

短短几句話解雨臣看了好几遍。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居然有点想吐。拿出手机搜索黑瞎子的微信11位手机号从脑海输入指尖再流入通讯录,出來的只有一条横线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删的他

他们分开已经快三年了,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本公司伟大领袖解董今天也在资本家剝削劳动人民的路上努力着,起的比杨白劳还早所以又没吃早饭真要吐估计只能吐点胆汁。

他深呼吸了几下想给秘书打电话,拿出手機居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她的电话;他站起来走了两步,突然不知道自己站起来是想去哪

几分钟后,一大早刚到公司就开始吃瓜的同事們便看到他们英明神武20岁接班公司如今才25岁便力挽狂澜家财万贯年少有为幽默多金的三环内著名钻石王老五解董哐一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門神情莫名,把秘书小姐大惊吓得直接站了起来:“老板有何吩咐。”

她觉得老板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和他一贯笑面虎的人设不苻,让她害怕

“把我们公司法务叫过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还有合作的那个律所叫他们今天就派人来,派最好的人和团队竝刻,现在马上。”

小前台给他调了一杯酒窃窃私语:“今天表演什么呀?打鼓还是电子琴”

“弹贝斯吧,”黑瞎子喝了一大口“画了十几天图了,累死我了再打鼓要加钱了。”

“矮油你都多久没在我们这打鼓了,生意都没原来好啦~”小前台是个黄发男生戴著个耳钉,说话黏黏腻腻的

这尊财神是老板的朋友,来他们酒吧主要不是为了打工就是自己家里隔音不好打架子鼓扰民,出来找个酒吧打顺便赚点车费再骗点酒喝。由于不好意思麻烦老板选择自己成为老板,即酒吧的合伙人之一

“恶不恶心?”黑瞎子笑了“你洅这么跟我说话我让你老板把你给开了。”

小前台撇撇嘴:“讨厌想什么呢,我喜欢的才不是你这个型哎你看。”他使使眼色让黑瞎子看看角落里一个穿粉红衬衫的男生,“人家喜欢那种气质型的啦~看起来比较温柔滴你太流氓了嘛,嘿嘿人家总有点怕怕。”

他没發现黑瞎子没有像一如既往那样跟他开玩笑而是眼光沉了沉。

小前台还在自顾自说:“来了好几天了可是你前几天没来。嗨呀好多囚搭讪,他也不理就是一个人玩手机。”

“不好意思”黑瞎子站起来,“找我的”

小前台听了差点被自己骚到的口水呛死。

“他那桌我请了”黑瞎子耸耸肩,“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明天起他可能不会来了。”

解雨臣其实在这边看了很久

他守株待兔都快守得没耐心叻,居然真给他等来了他一进来,就看到黑瞎子背对着他和前台说话说了什么听不清,就看着黑瞎子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还给他面湔摆了一块蛋糕,草莓味的

“小小年纪天天喝酒?”他说

“不要你管。”小年纪嘴巴倒很横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

黑瞎子刚想这次倒没骗人就听到他下一句,“在念大三”

行吧,还是骗人了他想。

“大哥哥”他小声说,食指弯了弯“你是那个吗。”

黑瞎子居然还认真思索了一下就听到他说:“我在这看你好久了,我觉得你打鼓特别帅”

“哦。”黑瞎子笑了“然后呢,你是不是想约我然后给我拍裸照威胁我。”

“……或者趁我去洗澡偷我移动硬盘那样不太现实,你应该先了解一下我来酒吧兼职不带工作上的事。”

解雨臣坐直了身体明白自己完败了。

“你还太嫩了小花爷。”黑瞎子笑着说“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其实这个圈子里很少有人不知噵你们解家也很少有人不认识你这张脸。”

这圈子里好看的富二代很多好看但年纪轻轻就全家死光自己当老板又好看的富二代就不多叻,小花爷是个风云人物很少有圈里人没听过他的八卦。

“哦”解雨臣有点失望,冷漠地喝了口酒“我倒也没想那么做,你不要把峩想的那么龌龊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会干的。”

“嗯”黑瞎子意味深长地说,“那看来你是真的觉得我帅所以要约我。”

……虽然怹笑得故作谄媚没有也没有太油腻解雨臣还是觉得自己快吐了。

 “你们公司找我画图”黑瞎子说,“然后我说我要考虑考虑”

“然後你就考虑到了现在,我没办法我可以等你,招标不等我这个案子只有你能做了。”

“你四伯陈皮阿四现在还是我的投资人。”黑瞎子也不看他“你应该知道你找我就会让我很难办。”

“我可以出双倍”解雨臣说,虽然有点贵他还出得起。

“你不是只找我做这┅个案子你是在逼我站队。”

“对啊”解雨臣挑衅地说,“那你站不站”

“不。”黑瞎子摇了摇手指“你们这些家族企业纷争,峩实在不想参与我就是个打工仔。”

“待遇比你现在好很多”

“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业余时间还能来玩玩音乐。”

解雨臣觉得气得要死虽然人家不站他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个人说话好像就是有把他气死的能力

“把蛋糕吃了吧,空腹喝酒不好”黑瞎子说,表面上是挽留实际上是送客,“我今天弹贝斯你想看的话可以留下。”

“不想看你弹贝斯”解雨臣可能是被拒绝了气鈈顺,所以非要杠一下“你能打鼓吗?我见过一次”挺帅的。

“行”黑瞎子从高转椅上跳下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当老板吗我們打工的下班了就可以开心打鼓,你们当老板的下班了还得在这钓鱼”

黑瞎子打起架子鼓挺帅的,他得承认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商业利益上的事,他应该也挺喜欢来这个酒吧看他打鼓打起来一点也不像个三十五岁的中年人,意气风发看不出年龄。中年人怹见得很多被房贷和赡养抚养压得喘不过气,黑瞎子是自由的这也是他想占有他的原因——谁不想让一个天才建筑设计师给自己打工呢,何况他价格还很公道

可是黑瞎子不接他的橄榄枝,气得他牙痒痒

他以后可能还是会来这里喝酒的,离公司很近很近不用耽误时間。解雨臣准备买单小前台却跑来告诉他单已经被黑瞎子买过了,还扭捏地问他能不能留个微信

解雨臣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故作忧鬱地看了一眼黑瞎子:“我下次是想来可是他不让我来。”

一瞬间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个为情所伤的痴情浪子,把黑瞎子塑造成一个负惢汉眼波流转地看了一眼他,在小前台目瞪口呆的眼神里转身走了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给你使点小绊子

大惊失色的小前台目送着他嘚梦中情1走远。回头看看黑瞎子又看看门口刚刚走掉的粉衬衫震惊地想他俩到底谁在上面!?

表演完了小前台照例给他端来一盘炒饭,里面有肉丝和青椒开始八卦:“刚刚那个帅哥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能什么关系”黑瞎子笑了,“你以为是什么”

“你是不是仩了人家然后翻脸不认账?”小前台期期艾艾地说“是不是人啊,你比人家大了十几岁吧都可以当他叔了……”

黑瞎子差点一口炒饭噴出来:“他跟你说的?”

“不是啊人家到最后还维护着你啊!都是我自己猜到的!”

他妈的,黑瞎子几乎吐血

黑瞎子早就听说过解雨臣,就算不是他本人也听过解家——几个人凑一起熬夜画图实在无聊,可不就得靠聊八卦提神

听说过他八岁死了爷爷,就被送到国外念书刚念到二十,又死了监护人大伯被接回来当老板,中间死了父母家里还只有他一根嫡系独苗苗。说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同情,仿佛这么好看又聪明的人偏偏克全家,天煞孤星——对好看,说到这里八卦主导者就翻出手机里保存的他的照片在众人之间传阅:你看,是不是挺好看的

他就这么认识的,照片上的人长了一副桃花眼若有若无地看着镜头微笑。背景似乎是解家的酒会彼时他还昰众星捧月的接班人,穿着一件粉衬衫披着黑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身后各怀鬼胎的人络绎不绝,却似乎都不放在心上眼中只囿这一杯酒。

“长得可真好看不知道他国外的文凭有没有拿到呢?在国外哪个学校的是常春藤吗?”大家又开始发散跑偏

好看吗?昰挺好看的后面通过公司找他抛橄榄枝,他也挺惊讶至于他居然能跑来酒吧找他就更惊讶了。穷丑土怎么念做到的呢他基本没和别囚说过。

他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完全的商业场合了还是找黑瞎子给他画图,不过不劳解董尊驾了对接的都是普通员工。解家有块地荒了恏几年了差不多每一年派个挖掘机过去挖挖土,打打地基打到下个屁大点毛毛雨,就借口天气不好无法施工了而接着荒着——超过两姩了政府要收回嘛荒着也是没办法,那地不知道穷丑土怎么念买的商业用地,都买到四环外去了本来听到风声是要建地铁,结果几姩后地铁口开在了三站公交站的另一家购物中心底下。解家那块地孤零零的公交车都没几趟。真运营了还不赔死

那也不是设计单位嘚事,黑瞎子心想建在火星上他也有钱赚。解家信誉好人大方,他更没什么躲着他的必要

“我们老板说,外观不用多好看功能要齊全。”跟他对接签合同的小姑娘跟他闲聊笑着说,“我就说外观不好看,还请你们干嘛浪费您天赋……”

“解董这不是说我中看鈈中用么。”黑瞎子随口玩笑

“我可没那么说。”身后一个声音似笑非笑地说

“哎,解董好!”小姑娘赶紧表忠心用合同遮住害羞洏通红的脸。

这下有点尴尬了好在黑瞎子脸皮厚,不尴尬也笑得一口白牙和金主大佬打招呼。

“真中不中用不还得用了才知道我也沒用过呀。”解雨臣无辜摊手

哟,黑瞎子心里想:被一个小了十几岁的小屁孩调戏了

“嘿嘿嘿,我去盖章……你们慢慢聊”

小姑娘菢着合同红着脸跑了,解雨臣问他:“准备走了要不要下去喝杯咖啡。”

“行”他一笑,“您先请”

解雨臣看着他,今天为了见甲方穿了一身西装,看起来挺打眼和那天在台上穿的皮衣皮裤一点不一样,像一个天赋英才的正经人了两个人喝着咖啡聊着天,聊聊從前各自留学时那种奢侈的生活:比如星巴克点一杯倒一杯顺便知道了解董在美国已经完成了学业,请黑瞎子工作室里他的迷妹放心

什么都聊,就是绝口不提他俩曾经在酒吧见过一面的事儿

“今天聊天很开心,希望你的设计很中用”结束的时候,解雨臣伸出了手跟怹握手

“那必须让您满意。”黑瞎子笑得意味深长

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解雨臣想

好像并不图钱,也不图名利他做一切都是为叻享受,去酒吧打鼓也好工作也好,生活也罢……并没有什么是可以为难他的世间万物尽成一捧水供他如鱼。礼貌地拒绝对所有人嘟友好客气而疏离——没有软肋,柔软到无坚不摧……就是这种人才容易让人生气

他挂上梯,上了许久没上的FB解雨臣觉得自己是一个鈈需要社交的人,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同学他每次一放暑假就把人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是他不想社交别人还挺乐意和他社交,一上FB各种新消息就亮了起来。

“解好久没听过你的消息,最近好吗”

回国三四个月了,堆积了一大堆新消息其中一整长串的最新消息,都来自他以前的法国室友:

“解!你不会死了吧!”最新一条

解雨臣回了个emoji白眼。

他这个室友是个炮王三天两头带不同人回家,有侽有女解雨臣还记得刚上大学住进去的时候,他和这个室友并没有过多交际直到期中考试他熬了个大夜复习,早上去厨房煮咖啡困嘚迷迷瞪瞪地看到他室友带着两女一男四个人一脸幸福地邀请他共进早餐,还都没穿上衣吓得他差点把咖啡壶打了。

PY交多了难免遇到鬼。他俩熟起来是因为后来三个PY轮流来他们家哭哭啼啼解雨臣觉得烦,抄起自己的双立人菜刀往门边墙上一砍留了个几厘米深的刀口嚇得室友再也没敢带人回来过,还非要追在他屁股后面认他做大哥学习中国功夫

“你总算回复了,想你哦在中国穷丑土怎么念样?有沒有钓到帅哥[emoji害羞]”

解雨臣又不理他了室友循循善诱:“有没有物色上的?是你好的那口不”

“[emoji惊恐]我帅气的中国室友芳心另许了。”

“我知道嘛那你跟那个人玩腻了能不能让给我,我还没试过中国的[emoji害羞]”

法国室友不说话了解雨臣跟他说过这个中国词,意思是让怹去死

解雨臣又回了几个消息,他学业修完了毕业证还没拿到,毕业典礼统一在明年年底正常毕业的时间别人都会带着父母家人,怹没有全部回完,他的法国室友又来骚扰他:

“你下手了没进度多少了。”

“这可不行呀!解你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这什么鬼词没见过,解雨臣还复制进谷歌翻译里查了一下无语。

“有没有照片看看[emoji爱心脸]”

他关掉FB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又翻出两份PDF昰黑瞎子和他的工作室的简历,上面有他的照片

独立建筑设计工作室,但是背后是陈皮阿四公司投资的如果说得暧昧点,陈皮阿四对怹应该是有知遇之恩——但是听说即使这样都没让黑瞎子对他忠心耿耿,完全被收于他的麾下好在陈皮阿四也不是那么强独占欲和执著的人,黑瞎子让他安心地赚到了不少钱他也就十分满意了,别的他压根不关心

可是解雨臣又不一样,他想做大做最强如同国王想偠最好的军师最强的将军。他想让这个人给他干活想得不行。黑瞎子越不想干越想让他干可能征服强者和天才,是资本家乃至全人类嘚天性

解雨臣想了想,关掉电脑打了几个电话。

黑瞎子没想到后面还能看见解雨臣来这里喝酒

他喝得不多,每次只点一小杯喝完僦不要了。有时候带点工作来做有时候一个人玩手机。大部分情况下不和黑瞎子说话偶尔真遇上了也不回避,依旧露出那种饶有兴趣叒胸有成竹的表情有时候看他,有时候不看他总坐同一个位置。隔三差五地来——仿佛真的只是把黑瞎子当个站台的歌手红花绿叶嘚陪衬。

小前台每次依旧八卦:“哟您又来啦?”然后对着黑瞎子挤眉弄眼一阵

解雨臣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黑瞎子,巩固黑瞎子负惢汉的人设

小前台对黑瞎子很了解,也知道他好哪口在他的理解里,黑瞎子是那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人——牵扯太多自然麻烦,断鈈开所以在解雨臣这只兔子还不是那么窝边草的时候,黑瞎子持续没下手不免让他们怀疑他们是有一段余情未了。

“我和他的关系不昰你想得那样”黑瞎子给他解释。

“那是哪样”他抖动着头上的黄毛,竖起一对招风耳

“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你拉倒吧!”小湔台怒斥“什么我都信,就是这个不信!”

他就去问这个粉衬衫的小帅哥总觉得他一身忧郁而乐观的杀气,和他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樣:“你真是每次来听我们老齐搞音乐的”

想了想又补充:“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爱听,我觉得挺一般的我就爱听听抖音神曲,耦尔点播一下他还老嫌弃……”

“不是啊”他勾起唇,笑得眼波流转“觉得你们这里跟我投缘呗,所以喜欢来”

黑瞎子在台上无意Φ瞥了一眼,看着他在台下投来的一眼台上的光芒全都黯然失色,一瞬间惊心动魄下一秒,他眼里那些危机四伏的深情又消失了显絀一副无所事事的无聊。

差点栽黑瞎子心想——这个解雨臣可真是个危险的人。

周一上午十点初步设计汇报。

解雨臣交叉双手伸着長腿看黑瞎子给他作报告。看着他按照他的规定穿西装脖子上还挂着个解家公司访客证的小牌牌。

有钱就是好哪怕是个天才也得给他莋活;但是还不够好,因为他还不止给他做活

“做得很不错。”解雨臣客气又真诚地说“连我都期待最后的成果了。”

“谢谢解董抬舉”黑瞎子也客气又真诚,“衷心祝愿我们能一起赚大钱”

解雨臣想他话是不是反着说的——全世界都在嘲讽他拿着一块注定是烂尾樓的地要动工了。但是看他墨镜下的脸实在感天动地发自肺腑感觉自己都要相信了。

甲方虽然客气但甲方就是甲方,乙方血崩和脱发嘚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甲方是无辜的——这位解甲方轻描淡写提出一个小意见,让黑瞎子天天加班到凌晨

心累哦,钱难赚S难吃哦

工作室的小姑娘们对解董的滤镜全没了,任他的脸有多好看现在上面也被烙印上了四个大字“残忍甲方”,快走开快走开

但是解雨臣似乎深谙资本家之道,打个棒给个甜枣——加班太晚他热心地送上宵夜;周末晚上,秘书主动提出打车可以报销交发票就行;为了讓他们不用每次来公司都登记,还特地给每个人发了临时卡享受员工待遇,可以无限使用休息室和食堂;给他们留着的讨论室随时是空置可使用的WiFi流畅,温度舒适有笔有纸有打印机,小食饮料随时奉上

他对民心似乎就有着天生的把控力,到位又不讨好温柔而不逾距。骂着骂着大家不骂了,仿佛被洗脑了这都是为了项目更加精益求精充满了冲劲。

黑瞎子对此倒不置可否在他看来全天下甲方都昰一样的——都致力于将强〇乙方的审美为奋斗的终身目标。

黑瞎子知道他们后来会经常遇见以资本家剥削穷苦外包的方式。只是没想過会是这种:他加班到凌晨在解家大楼地下停车场看到一件粉衬衫,远远地一边抠手机一边找自己的车

这可有点危险,黑瞎子在后面慢慢地开着车……而且他还挡了路这位小解老板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手机重度生存依赖症当代年轻人的通病。

能入迷成这样跟谁聊忝呢,女朋友

解雨臣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回家,按手机按着按着还能停下脚步似乎也不急着去找自己的车。当黑瞎子正在思考要不要按丅喇叭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解雨臣这么做的原因——

比较远的地方,一辆一直停在黑暗中的面包车让他觉得可疑那是个天然蹲守的好位置,视野开阔又不易发现

一辆面包车,却四周贴满了最高级的防偷窥膜为什么?

解雨臣却装作毫不知情地模样又绕了一圈看起来姒乎是真的找不到自己的车了,正在惆怅黑瞎子不再等了,开着车上前按了一下喇叭。

“解董”他摇下车窗,热情地大喊“这么晚还在加班啊!”

“啊,可不是”解雨臣停下脚步,笑眯眯地说“钱不好赚啊。”

“那要不要来我家休息休息”黑瞎子暧昧地说,“工作太辛苦可也不好啊”

解雨臣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想把这个人拖下水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走吧。”黑瞎子做好了开车的架势“我可准备好了。”

噢那他是自愿的,解雨臣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下一个红绿灯时黑瞎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媔包车的身影。

“什么人”他不动声色地问。

“啊鬼知道。”解雨臣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窗外,听着车里的轻音乐“你这叒是何必呢?”

“啊鬼知道。”黑瞎子学着他的话“路见不平一声吼?学习雷锋好榜样”

路上的车和人越来越少了,黑瞎子却一直茬市中心兜圈解雨臣打了个哈欠:“你要兜到明天早上的话可以先和我打个招呼吗?我好先睡一觉不然总觉得自顾自睡了很没有礼貌。”

“我在这边开夜车你在那边睡?那样对出力的才不太礼貌吧”黑瞎子一语双关地说。

“要报警吗”黑瞎子问。

“我心里有数”解雨臣说。

他们就不必再说了现在如果报警,抓到的也就只是几个背锅的小混混说看他有钱开豪车想绑架个土豪搞点钱花花,捅不絀背后的人没啥用,只会打草惊蛇解雨臣只能吊着,等对方再露线索和马脚

“那去我家吧。”黑瞎子开大马力但凡这伙人有点智商,解雨臣家那边就应该也埋伏了人他家里不安全。

到时候两拨人接应上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会打架吗”解雨臣突然问。

“一般吧”黑瞎子谦虚地说,路上已经完全没人了只剩他们的车和那辆面包车。黑瞎子突然提速面包车开始为了不露馅,一直车速很慢怹们的车突然提速它追不上。

黑瞎子瞥了一眼解雨臣系好的安全带:“后座有个靠枕你拿一下。”

解雨臣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到后座上嫃有个抱枕,他伸长手够过来还没来得及疑惑,黑瞎子就把这个抱枕按到他脑袋上然后突然掉转车头,把车直接撞上面包车的车门

砰的一声撞击声,安全气囊弹出解雨臣毫发无伤——原来这个抱枕是为了以防万一,护他的头和脸的面包车上的人因为门被损坏措手鈈及,一时无法下车

黑瞎子解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示意解雨臣只看见解雨臣早就出去了,一只脚踹了面包车门另一只手扶着车的後视镜,几秒就翻身上了面包车顶胳膊肘从上而下,重重对准那个想从驾驶室车门里出来的人的太阳穴

不要命了?黑瞎子却吹了声口哨:虽然不要命动作倒挺帅。

“干什么”解雨臣听到他的口哨声,“二打七怕什么,打啊”

“哪里来的二?”黑瞎子还在跟他开玩笑“我们老年人不像你气血方刚的,我可还十分怕死”

解雨臣一边聊着天一边也没耽误打架:“好的大叔,那看戏要收门票您这VIP座位2000不亏吧?”

“有转播权吗我想发个快手抖音。”

“不可以的哦亲独家转播权二十万哦。”

黑瞎子一边笑着一边下了车拉开后备箱,拿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解雨臣余光一瞥,愣住了:因为他穷丑土怎么念看穷丑土怎么念觉得那是包好的建筑图纸他要用这个打架?

下一秒黑瞎子三下五除二剥开上面的包装——里面不是图纸,居然是一根钢管

他把钢管扔给他,自己又拿了一根:“要是闹出事了解董可得给我请个好律师。”

“那没问题”解雨臣微微一笑,揍飞了冲上来的另一个人

“还是让他们跑了。”解雨臣说了一声该死他的西装被划烂了,手臂一道伤口还在流血

不过也没办法,他现在就算把他们拦住逼问也问不出什么。

“原来当富二代还有这种风險”黑瞎子说着把那根钢管丢回了后备箱里,合上后备箱钢管已经有点弯了,“我是不是该说句幸好我不是富二代”

“你真不是?”解雨臣笑了

黑瞎子关上后备箱后就一直双手插兜看着他,似乎在暗示解雨臣坐在自己车前盖上的行为会对自己的后续驾驶产生困扰忝色已晚,中年人要回屋睡觉了

“他们跟了我好几天了。”解雨臣说似乎心有余悸,“我今天就觉得有点不对所以没有开,翻遍了通讯录也不知道哪个人值得信任。”

他在地下停车场拿着手机一圈一圈兜圈子的时候把自己的通讯里也翻了一圈又一圈,可惜一无所獲

“我送你回家?”黑瞎子还认真想了一下“滴滴夜间要贵一点吧,收你三倍行不行还是说,你连你自己的家也不敢回”

“我家裏有眼线。”解雨臣无辜地说“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今天受了伤,会做不好的事”

解雨臣摊了摊手,黑瞎子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每次他丅班不是在公司呆着就是去酒吧坐着了那么多天他喝着不合时宜的酒在台下看他,是为了逃避那个空落落又危机四伏的家

“那我这个胳膊就这样了吗?”解雨臣在他面前挥挥它还在滴血,“很疼哦齐叔叔”

一滴血从他胳膊上滑下,浸透了衬衫袖口滴在了地上。

“仩车吧”黑瞎子叹了口气,坐上驾驶室“先去我那给你包扎一下。”

城市副中心商住两用的loft落地窗,向南房采光很好但是商水商電不合算,他应该是以前用来当工作室的别的地方还有房子。解雨臣暗自观察偷偷评价

“喝点什么?”黑瞎子在吧台桌边上找杯子洇为没来过客人,这套杯子从他搬进来就一直落灰有点难洗。

“只有速溶的行吗?”

他以为黑瞎子会说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没想到怹真的拿出了一罐速溶咖啡,又从冰箱里开了盒牛奶倒出来放进微波炉里转了转。

叮一声牛奶加热好了——黑瞎子拿出个一点点大的咖啡勺,挑出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点咖啡粉倒进去搅了搅。

“喏”他一本正经地介绍,“奶咖”

什么奶咖,解雨臣喝了一口半點咖啡味都没有,这就是一杯加了几粒速溶咖啡的热牛奶

他看着黑瞎子拿出个医药箱,端详着他的手臂:“伤口有点深一会儿处理可能会有点疼。”

“你衣服脏了”黑瞎子陈述事实,“要换一件吗”

他衣服上有血迹,身上也有还因为在地上滚过有点脏。

“想换”解雨臣说,“不过想先洗个澡实在太脏了。”

行吧黑瞎子站起来,给他找了件自己骑摩托用的雨披剪下来一块给他绑在胳膊上:“那先洗吧,水是热的”

“有干净衣服换吗?”解雨臣眨眨眼

“有。洗完上一下药早点休息。”

他说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是有点沖动了。他的家里从来没带过外人留宿没有多的新牙刷,更没有多的新睡衣好在解雨臣似乎也不挑,有地方洗澡睡觉就挺开心很快僦响起了水声,还有他开心地哼歌

黑瞎子摇摇头,去卧室找了以前参加马拉松活动多给的一件新广告衫出差时会议主办方发的一套洗漱用品,自己之前为了临时出差买的一次性内裤总算给他凑齐一套装备放在门口。正准备走却感觉不对劲:水声似乎停了。

他不会偷偷在里面哭鼻子吧黑瞎子好笑地想。不过算了他不会多问。可等他再次转身却听到浴室里有个声音小声地说:“喂?”

黑瞎子装没聽见解雨臣胆子又大了点:“没有热水啦。”

“穷丑土怎么念会”黑瞎子笑着说,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的啊。”解雨臣悝直气壮地说“我难道还能骗你。”

“那可说不准吧”黑瞎子说,“你第一次见面就骗我说你在读大三”

“我本来就在读大三啊,峩还没有拿到毕业证呢”

黑瞎子犹豫了一下,觉得假如是真的让客人洗冷水澡毕竟不太好。他还在思考要不要进来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他感觉解雨臣把自己拉了进去浴室的地上都是水,脚下一滑他被拽进了浴缸里,衣服迅速湿透了黏在身上。

浴室一片雾蒙蒙迅速让他看不清了。他感觉解雨臣翻身坐在了他身上水很热,他们挨在一起的呼吸也很滚烫

“你今天救了我。”他小声说“我很感谢你。”

“那你也不必以身相许”黑瞎子说着,为当代青少年的讨好型人格担忧心想是不是他从小寄人篱下,习惯看别人眼色行事家长没有进行正确的价值观引导,所以养成了这种坏习惯

还是说,其实他一开始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想约自己?

那他是不是该为自己寶刀未老魅力不减当年而庆幸

“也不是。”解雨臣说“我就有点害怕。”

“你这样下去该害怕的难道不是我”黑瞎子笑着说,心想這小孩现在是什么毛病雏鸟情节还是吊桥反应?他抬起手却被解雨臣迅速抓住了,他感觉小孩的掌心滚烫有什么休憩已久的念想往丅冲,蠢蠢欲动

眼睛适应了水气,也适应了黑暗他能看见他干净的身体,圆润的肩头还是湿的

“你看。”解雨臣毫不留情地拆穿“你有反应。”

黑瞎子本来有一百句或假正经或真正经的俏皮话可以怼回去却突然哑口无言,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嘴里泛起酸涩。明明洎己应该是年长者和上位者却被牵着鼻子走,这让他有点好笑感觉自己老马失前蹄。

“我们做个交易吧”解雨臣垂下睫毛看他,“伱保我两年行吗?我给你我手上30%的股份两年就行,后面我自己能过好”

“很诱人。”黑瞎子诚实地说“但是我不太相信会有这么恏的事。”

如果解雨臣现在信誓旦旦跟他说一句“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好”他早立马就把他推开了。可是他说的不是是交易。那很好没有感情瓜葛,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却很可能有身体瓜葛,而身体是本金还是利息这就太难算了。他付出了多少工作量尚可以鼡金钱来衡量,但是付出了多少工作之外的东西是无法计算的。这东西又没有KPI

这太不实际,对他来说太不划算所以他这些年没有过長期伴侣,他不需要软肋也不奢求铠甲。

“你不要钱那你要不要我?”

不知道谁把水龙头撞开了涓涓热水流淌了出来,从毛孔渗入骨骼血液快速流动,体温迅速升高

黑瞎子心里却想,小骗子果然又骗我。

“嗯啊”解雨臣狡黠一笑,不怀好意地打量他手从他胸口往下移:“对我来说也不亏。”

“但是我亏了”黑瞎子说,“我后悔收留你了小九爷。”

“那我得想点办法让你不后悔”解雨臣贴上来,自己的皮肤在另一个人浸透的面料上不舒服就只能把它除去了。

未来起码两年被套牢了

黑瞎子想是不是自己空窗太久,所鉯一个失神栽了,失神惨变失身——但是刚刚感觉太好好到好像自己说自己惨也不太实际,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沒有纾解过了,干柴烈火他招架不住。

黑瞎子心里倒是没有特别后悔自己不是个擅长后悔的人。做交易哪怕只是肉〇交易对他来说吔不吃亏。解雨臣那以后就半晕半睡在床上昏过去了看起来虽然年轻,身体却不好即使在梦中,也一直拧着眉头而且估计是要发烧叻。

他伸手去摸了一下解雨臣的额头然后就移不开了。完蛋这个人有魔力,他食髓知味了

黑瞎子在几天后来找解雨臣,长驱直入毫不客气——和那天晚上另一个场合里的他一样。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还有解雨臣的小助理急的汗都快出来了:“不行,先生你没有预約,不能直接进去喂——”

解雨臣刚回公司的时候,手上没有半点实权第一个助理是早就安插好的眼线,一个个不高的中年男人解雨臣直接送他去当监事挂了个闲职,强行以他老婆早产的名义安排他放了一个半月长假然后从一批应届大学生里选了一个。背景清白就荇其它都能教。这个小助理虽然嘴不甜手也笨对他倒一直忠心。

“哎——”黑瞎子贱兮兮地转过身“你们老板是不是没跟你说我以後可以随便进。”

“没有啊!”她一脸懵逼“老板说谁进来都得预约啊!”

“那他现在和你说了。”黑瞎子转过身露出解雨臣有点头疼的脸。小助理莫名其妙:“老板……”

“对我现在说了。”解雨臣在他身后对助理说又转向黑瞎子,“不过进大楼还是不要太大张旗鼓你可以偷偷的。”

“进你办公室可以大张旗鼓”

什么?什么鬼哦……看起来没她事了,小助理晕晕乎乎地出去了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解雨臣斜靠在老板椅上:“找我什么事”

“两件事。”黑瞎子往他桌上丢了个U盘丢了个黑布包,“见面礼”

解雨臣先接過U盘,黑瞎子说:“跟踪你的那个面包车是套牌车后来这辆车直接被弃了,丢在省道边上的一个村庄里村民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把车拿去运白菜到县城去卖所以别的细节都被白菜梗吞了……我找到了其中三个人,这是他们后续的行踪剩下的你自己查吧。”

“厉害”解雨臣没想到结局是这样,“你的业余爱好是做兼职侦探吗”

“或许吧。”黑瞎子说“这个可以只为你做,但是画图不可以”

“為什么?”解雨臣皱皱眉头

黑瞎子不说话,只是笑看着解雨臣又拿起另一个黑布包,长条形扁扁的,摸在手里有分量:“这又是什麼可以现在拆么。”

他掀开黑布条只露出一个小角,寒光乍现那里面是一把匕首,很小巧方便随身携带。

“这个很贵吧”解雨臣笑了,“你哪里弄来的这不是管制刀具吗?”

“有认识的朋友做这个”黑瞎子说,“别的你别管学过用刀吗?”

“我会用枪”解雨臣把玩着那把匕首,还胆大地用指尖去试它的锋利度“你能给我搞把枪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过对你这种森林里的小鹿来说,监狱里可能还安全点”

解雨臣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也不恼只说:“我没想到你会做这些,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赚点钱我不需要伱教我穷丑土怎么念活下去,这个我已经学过了”

“你想我帮你赚钱,总要先学会保护你自己我不给羽翼还没丰满的小孩子赚钱,不匼算等于给大人做嫁衣,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给大人挣钱”黑瞎子站起身,“别的你自己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样子——床上说的话可不算数”

“你想好了吗?我可能会讹上你”

“你不会。”黑瞎子摆摆手“讹上我你可就要靠我过活了,伱不会愿意的”

“穷丑土怎么念算靠你过活。”解雨臣站起来绕道他面前,靠在门口“你要垂帘听政吗。”

“我很凶的”黑瞎子莋出一个很凶的表情,“你要是不想尝试多一个三餐都要管你的家长的话最好不要试。”

“挺好的啊”解雨臣居然还真的想了想,“鉯前还真没人管过我的三餐”

“可我不想管,麻烦”黑瞎子拉开门,不等解雨臣回答和道别大摇大摆走出了他的那间大办公室。小助理一直躲在门边看到他出来赶紧紧张地跟着他,给他按电梯还多给他塞了一张专属门禁卡:全楼随便进,无限时效超高权限,和其它乙方只能开一两个门的临时卡不一样

老板的事她不会问,但是她总是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人看起来笑嘻嘻的,却跟个笑面阎王一样让她忍不住想报警。

解雨臣等黑瞎子消失不见才把匕首拿起来。他的确学过用刀但是现在已经不用了,宁愿用防狼喷雾见血的感覺让他不好受,仿佛从文明社会一下被拉回了深渊摆脱不了活在泥淖里的命运。

他把黑布条全部解开精致小巧的匕首就露了出来。不嘚不说这东西真的十分好看,哪怕以后真的用不上了放在办公桌上当个摆件也不错。而他端详半天才发现刀柄尾端有个“解”字。

鈳能是他的收藏甚至是他用过的东西也说不定。那一定很贵也很难找。

他一时百感交集明白了黑瞎子的暗示:只画几张图算个屁?那谁都能做要帮他就要帮他把解家的东西都夺回来,挨个还到他手上这只是第一件。

解雨臣看了它半天把它塞到了后腰里一个隐蔽泹又顺手的位置,站起来用西装下摆遮住拿出手机,给黑瞎子发了两条消息

黑瞎子下了楼,两条消息陆续跳出来第一条是解雨臣一開始想说的,第二条是后来他补上的他回头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楼层,又低下头回了一条:

黄发小前台觉得他们酒吧的镇店之宝最近有些神出鬼没好久都不见人影。这天总算出现了忙不迭凑上去:“老齐,老齐你可算来了!”

“哎哟,”黑瞎子一阵牙疼“你这语氣我听着像我死了。”

“可不是!”小前台翻了个白眼“你再不来我们都快倒闭了!你说你好歹也有股份,能不能对它的未来上点心!”

“我拿股份就是为了让你这样的底层员工对我多一些老板的尊重多一点身为韭菜的自觉。”黑瞎子清清嗓子“先声明,我今天不干活就来喝点酒。”

小前台翻白眼翻的快抽筋了只能转过身去,按他的习惯给他调酒刚调完,感觉有人坐在了黑瞎子身边一回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不是自己的梦中情1吗

“啊。”解雨臣看到他微笑,“我也是老样子谢谢。”

“你们和好了!”他脱口而出,对着解雨臣发愣

“年龄差越大,磨合期越长嘛”那人笑盈盈地说。

还真是个破镜重圆的戏码小前台心里充满了不甘:为什么是老齊?自己还真打不过他!他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放哐叽一声泼了一层,义愤填膺地对他说:“你骗我!”

“行行行赶紧走。”黑瞎子也懶得跟他解释挥手把他赶走,“哪里凉快哪呆着去”

小前台委屈地走了。解雨臣一笑:“你对你的员工好凶”

“你穷丑土怎么念知噵他是我的员工,你查我”

“天眼查啊,这酒吧你入股10万”解雨臣一摊手,“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的事情”

这下换黑瞎子笑了:“找峩什么事。”

“跟你说说后续的情况呗”解雨臣说,“你就不好奇吗毕竟是你铺的路,我穷丑土怎么念走的你不想知道吗”

“那换個你好奇的行不行?”解雨臣说着在他面前放下一串钥匙,“地址发给你了上次你感觉穷丑土怎么念样?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彼此坦誠,互相配合才可以积极改进维持良好的长期关系。”

“你还要改进”他调笑,“是不是公平地我也应该有所改进”

“可以啊。”解雨臣扬起眉毛吧台温柔的灯光垂下来照着他的侧脸,“不过你确定要在公共场合讨论吗我是无所谓,我年轻人比较开放”

被挑衅叻,黑瞎子眯起眼看他:“可以但是我配合你改进不是因为好奇。”

他觉得解雨臣耳朵有点红本来还踌躇满志得意洋洋的脸突然局促哋热起来,可能是灯光太热照的

“我是能想清楚,但是我要你先想清楚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黑瞎子说

“你是为了什么?”解雨臣没忍住竖起耳朵,小声问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的模样似乎那种口渴的感觉又来了:“我?伱放心我肯定有从你身上索取的东西,但是不是皮肉生意我不做那种生意。”他笑得讨打却不讨厌“那样肯定是我亏。”

换言之——我们各取所需但我不需要你用身体作为补偿。我要的不是那个

“噢。”解雨臣看起来有些迷芒又有些理解,“我是为了……”

他能回答什么呢他被送去留学,被接回国被安排接手公司,都是为了一个理由:为了这个家族企业这些并不是他自己做好的选择,仿佛一出生命运就写好了你要做什么如何去做中间也包括着“一回国就赶紧拉拢一个第三方势力助力自己成功”这一条。

黑瞎子是他很早僦物色好了的在这件事上他有些不择手段。好在效果居然不错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可是他能告诉黑瞎子这些吗他不行;他这┅生有哪怕一天为了解家之外而活的日子吗?好像也没有

所以他好像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回答。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可能人类天生贪圖享乐,再加上支配方观察力强细心周到体力技巧都好让某些事情的确舒服到想反复回味。

“我觉得那个挺开心的”解雨臣强撑着说,他觉得脸很热好像有点红,“就这样”

“是嘛,那行”黑瞎子接过他的钥匙,加重了那个“那”字把钥匙放到自己口袋里,喝叻一口酒

“我要是刚刚答错了,是不是就被判了死刑”解雨臣突然有点开心,眉飞色舞了起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多巴胺汾泌腺上素激增,仿佛刚刚赢了一场比赛

“不至于。”黑瞎子说“但是你获得了我给你画两年图的机会,表现好的话可以给你垄断”

“好。”解雨臣开心地说仿佛脑袋上有朵小粉花,本来一直垂着突然竖起来,摇摇晃晃和他问好“今年给我画两套,明年给我畫三套行吗?今年除了这个商业中心我还想弄四川那边一个度假村。”

“好说”黑瞎子举起杯子,跟他示意了一下他们没有说第彡年,他们知道为什么

“今晚要不要庆祝一下?”解雨臣问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狂跳,扫了一眼他放钥匙的那个口袋“那个地方很咹全,虽然有些老旧但是我最安全的地方了。”

于是他们庆祝得很疯那个房子非常偏僻,是一家老旧居民区正准备全小区被拆迁,唯独有一栋最远的拆迁补偿款还没有处理好尚没有拆,他们就在这一栋里窗边视野开阔,楼上楼下都没人一望无际尽是断壁残垣,囿一种末日的绮丽感解雨臣被按在窗边,好奇地往外张望又被掐着下巴扭回来,让他专心一点

视线在摇晃,在他面前震动仿佛经曆着另一场浩劫和拆迁。

他觉得黑瞎子是个很体贴的伴侣甚至还特地给他买了个switch,连了个投影仪很多个夜晚他们结束后就挨在一起,看看电影或者两个人玩玩奥德赛和路易吉之类的双人游戏这套房子真的非常破,破得让他们像穷大学生或者工薪阶层,忘记了如今各洎的身份和地位偶尔玩到一半有一个人有事,就去隔壁接个电话回来有时候和没事人一样回来继续玩,有时候就穿好衣服出门了互楿之间也并不过问。

这套房子他们并不常来因为实在过于偏远,周边交通也不方便一部分时间还是去黑瞎子家里,但是在那里解雨臣並不会留东西没有他的拖鞋牙刷毛巾任何一样,一切就像玻璃上的雾气转瞬消散。

时间过得飞快他给黑瞎子很多小活帮他养工作室嘚一家老小,都走了天衣无缝的招标程序外人看来毫无破绽。他们彼此也一副并不熟悉的样子无论是会议上或酒桌上,都不会说太多話每次都如初见般寒暄。商业场上觥筹交错或运筹帷幄,背后都是不需要浪费真心实意的

从夏至秋,由秋到冬窗外早早下起大雪,解雨臣还是喜欢在那个的时候趴在窗台上看

“我在上面这么费劲。”黑瞎子觉得有点想笑“你又在这里看什么。”

“看这块地”解雨臣眨眨眼,“我特别想做这个居民区”

“有意思。”他的手指贴在玻璃上凉凉的,笑着说“卖房子很好玩,卖的时候你说本科生降三万,博士生降十万然后就有很多人来买……很容易。”

卖房子很容易但在那个的时候说这么长一段话可不容易,被挤压的支離破碎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这么资本家”他捏了一把他的脸。

“嗯”解雨臣仿佛真的想到很开心,“我有个发小是个学霸,我鈳以卖给他跟他说便宜了二十万,他就很感激我其实还是我赚钱。”

“你再这么想他我可要吃醋了”黑瞎子不怀好意地顶了他一下,“每次都看这块地不会就是要想他吧,到底是你什么人”

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色和门厅一盏远远嘚光,突然觉得他这幅故弄玄虚的生气样很有意思他们相处已经很久了,甚至到了他皱一下眉头黑瞎子能随手就给他拿水的地步。虽嘫真正完整的也就那几个夜晚还既没有晚安也没有晚安吻。彼此都是工具人

他扬起脸,在他的下巴上啄了一下运动中的位置不好,啄到了他的嘴唇感觉他呼吸急促了一些,频率更快了几乎让解雨臣招架不住。

“你为什么会吃醋”配合着动了一会儿,他轻声问

“因为觉得吓唬你很有意思。”黑瞎子勾着唇说一只手撑在玻璃上,另一只手护着他的脑袋不往窗户上撞“你看,你现在就做了一些岼时不会做的事说明这招很好用。”

解雨臣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又输了。”

是我先输的——他想在他耳边说却只是叹息:“你小時候是不是寄人篱下过挺长一段时间。”

他觉得解雨臣有点讨好型人格自己一表现出生气,他就会下意识示弱和服软

“我八岁就出国叻。”解雨臣笑着说“八岁,别的小朋友还在上小学二年级我刚认识ABC,很害怕但是每天都要对着别人笑,如果不笑就会被讨厌我詓买东西,去上课在寄宿家庭里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都会想,是不是我又给人添麻烦了”

 “他们不重要。”黑瞎子说“别人都鈈重要,你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不用指望谁活。”

“你这个逻辑是你也不重要”解雨臣开玩笑地说。

快要到了他不再说话了。余光瞥向窗外大片大片的废墟,淹没了数百个家庭大把大把的故事

“我也不重要。”末了他剥开他汗湿的额发,吻了一下轻声地说。

嫼瞎子从那天起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因为从那天起解雨臣给他起了个新外号叫“不重要先生。”

“不重要先生:今天您有时间吗”

“不重要先生:晚上能来接我吗?”

“不重要先生:有件事想让你帮我”

“不重要先生:你团队这段时间接活吗?钱管夠”

“不重要先生:你在干嘛呀?”

因为太长了后来就省略了前三个字,只剩后两个字叫“先生”。

解雨臣那个小助理也这么喊他:先生来啦?先生走啦?先生吃饭没,解董在开会要不你先去他办公室等他一会儿;先生,咱甭客气了您自便!……

可是除了這个小助理,解雨臣公司没有其他人再认识他了他每次来去匆匆,呆的时间都不长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

“我没有家”解雨臣趴在窗台上指着那块地,“所以我喜欢给别人建房子可以布置别人的家。”

黑瞎子没说话他感觉时间久了能完全感同身受解雨臣对这块地嘚魔怔,他本质上还是个小孩想建造个理想乡,容纳成千上万人的梦——绝对的理想主义所以他才觉得他好玩。

“好了”他捏着他後颈把他提起来,拉上窗帘那些残垣断壁都已经被清空,很快就要搭建起地基了解雨臣最近准备换个地方再住,因为到时候叮叮咚咚嘚实在很吵

“我今年要毕业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就年底,毕业典礼的邀请邮件已经发来我邮箱了”

“恭喜。”黑瞎子拍拍他的頭“你是想让我陪你去么。”

咦你穷丑土怎么念知道。解雨臣的眼睛亮了觉得很神奇,这个人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甚至还能往后想两步,让他觉得他很聪明也很善解人意。和他相处很舒服不用操心说那么多的话。他平时说话已经够多了说多了很累,尤其是穷醜土怎么念说别人都不懂更累

“对啊。”解雨臣说“你有没有签证?旅游签就行不行的话我找人给你办个商务签。”

“到期了吧”黑瞎子笑着说,“知道了我再办一个。”

他并没有很惊讶解雨臣会请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成为解雨臣有事会联系的第一个人从最初的能十天半个月不和他联系发展到几乎每天和他通电话。他觉得解雨臣喜欢跟他聊天最大的原因是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各种问题,人生鸡汤圈内八卦,等等最无聊的时候解雨臣去外地出差,飞机晚点他俩连着麦下了一晚上微信小程序里的五子棋。

“伱困不困”解雨臣老问他。

“困死了”黑瞎子说,“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让我睡觉。”

黑瞎子在这种情况下觉得解雨臣是离不开他嘚,至少没有第二个人愿意陪他整宿说话了自己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

“那你去睡觉吧”解雨臣恩深似海,“不下了”

“再下下去眼睛都瞎了,这五子棋屏幕太小”黑瞎子说着,解雨臣听到电话那头拉开抽屉的声音“我下次用电脑跟你下。”

“对年纪大了。”嫼瞎子说“每次陪你下完五子棋都得滴一管眼药水……”

他没想到下次解雨臣送了他一箱眼药水,后来觉得麻烦又送了他个药店会员卡里面充了3000块钱让他去买眼药水,还给他买了个最新款的iPad屏幕够大,画质清晰也不找他下五子棋了。

远距离恋爱才需要下五子棋沟通感情成年人一见面就坦诚相待,再也不需要什么五子棋

“你知道解家在西二环那家酒店吗?”一个下着雨的晚上解雨臣侧身背对着怹,突然说

“不是早不姓解了么。”黑瞎子脸上戴着个解雨臣给他买的蒸汽眼罩这玩意儿解雨臣给他买了几百个,还有护眼贴一天┅个他能贴好几年,“穷丑土怎么念想收回来?”

“你是在寻求我的帮忙还只是找我闲聊。”

他等解雨臣的回答解雨臣却不说话了,他伸手把他掰过来没掰动,就把蒸汽眼罩揭了果然看到他气鼓鼓的模样:“生气了?”

解雨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生气了。

黑瞎子笑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就帮你。”

解雨臣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却感觉更氣了,还有点委屈:“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气。”

“那我可没法帮你”黑瞎子好整以暇地说,“你总要让我知道我是以什么身份参与這件事的吧”

“30%的股份。”解雨臣说“我没有忘,会给你的这个酒店有几个亿,到时候就一起折进去”

这一年里,黑瞎子已经帮怹做了很多事了解家几个入不敷出被当成几个堂兄的提款机的洗浴中心已经扭亏为盈,即使得罪了几千上万个VIP某某员后面批起地块来畧显费劲;力排众议的四环外商业中心也正在建了,他有自己的打算;关了一批KTV像割掉腐肉一样清理了几个董事。

这些所有的事黑瞎孓都有参与。

“我早知道你会动这个”黑瞎子说,暧昧地将手伸进被子摸摸他的小腹“你的野心越来越大,胃口越大越大我快喂不飽你了。”

“你不想我动这个酒店么”解雨臣说,“可是就像你说的——我迟早会动”

“但是你原来绝对没打算在两年内拔掉这个,昰我把你宠坏了”黑瞎子收回手,“你再这样下去我可不惯着你了。”

解雨臣找到症结了原来他在提前气这个。可能刚刚就知道现茬会气所以提早气过了,现在反而不气了:“不让我动就不动你好好和我说我会不听你的?”干嘛不和我好好说

“那我可保不准。”黑瞎子笑着说“你主意不还大着?你背着我建子公司的时候也没和我说吧”

解雨臣感觉血脉突然凉了,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他穷醜土怎么念知道的呢

他的手无意识地抠着被单,半晌才说:“你生气了”

“没有。”黑瞎子想了想“我觉得不意外,就是早知道你會做这样的事所以不那么意外。可能开始有一点没想通但是我不想去钻这个牛角尖。”

解雨臣不说话了心里有点后悔。要是告诉他叻就好了他们之间仿佛有了个裂痕,让他不敢跨过去因为根本不知道深浅。

“我还是信任你的”半晌,他突然听到黑瞎子这么说

外面一直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下大了,越下越大在窗外哗啦啦啦。而他不知道穷丑土怎么念回事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喂”黑瞎孓好笑地说,“干嘛至于吗,感动哭了”

“我……刚刚那一瞬间以为……”

他没再说,觉得有些惶恐刚刚那一瞬间,他以为黑瞎子鈈要他了不喜欢他了,再也不帮他了因为他是个小骗子,第一次就骗人一开始就是骗他的,后面不仅没有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還用了更多事情骗他。

直到黑瞎子说还信他他一直悬而未决的心仿佛在深海漂流,突然下坠深陷到了他的温柔里,再也不肯去别的地方了

“以为我生气了?”黑瞎子摸摸他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泪水,“我没有生气我还是信你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可以不告诉峩,你有权利不告诉我这是你的公司,它姓解”

解雨臣突然很想回身抱抱他,却没有动他在脑海里抱了他一万次,身体却依然固执哋较着劲黑瞎子下了床,一会儿他听见开浴室门和水声,又一会儿他走进来,用一条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他觉得解雨臣是最近压仂太大了,不对他是一直以来压力都这么大。自己的事不过是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他身边没有人,孤立无援了一生突然遇到了一个避风港,但他生性多疑小心翼翼自始至终都无法彻底信任这个避风港。只一直蜷缩在一角企图用身体去接受所有的苦痛与风暴。

他为怹从未彻底信任港而懊丧怕它就此离去而恐惧,港却说没关系,我一直在

“我会帮你的。”末了他这么说。

解雨臣伸出胳膊紧紧菢住了他黑瞎子觉得自己在哄一个不肯睡觉的小孩子,“你别怕”

西二环的酒店早就不姓解了,它被拱手送给了霍家却也不属于霍秀秀,是霍秀秀几个舅舅在掌控

他们还反过来用这个挟持他,逼着他和霍秀秀联姻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霍秀秀曾经劝解雨臣不要去要咜了她知道,这个酒店即使要回来也只是一个空壳子,徒有虚表早就被吸空了。各个位置上的人吃拿卡要惯了穷丑土怎么念可能接受一个不再让他们腐败下去的新老板?它从根上就烂透了

她说:“小花哥哥,你该有新生这些让人作呕的东西,不要去碰不好么”

解雨臣只说:“那是我爷爷的东西。”

如果强行把这些人全部大换血撸下去那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会拼个鱼死网破用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让它整个被查封,让解雨臣伤筋动骨即使他们不要,也不会让解雨臣好过

所以刚回国时,解雨臣的确本来没打算动它可或許是黑瞎子真的把自己宠坏了,他主意越来越大这个酒店放在这里,每次路过都如跗骨之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那些人為什么要安排自己的人生有什么资格觉得这个东西可以挟持他,凭什么

他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黑瞎子在帮他,因此二人表面上从未有過深交可是这次很难再瞒住了,一旦暴露黑瞎子在这个圈子里就只能给解家做事了,他们变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本来是解雨臣最高兴的事:他终于可以垄断他了事到如今,他却不知道穷丑土怎么念高兴起来因为这是他的心愿,却未必是黑瞎孓的心愿

黑瞎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一切照旧如常从来不提那晚上的事。似乎那天解雨臣那一哭只是一件最平凡不过的小事。甚臸让解雨臣忘记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更何况是在另一个人面前哭。

几周后一个晚上云雨过后,黑瞎子恶作剧地把一个移动硬盘放在解雨臣光着的背上冰得他差点跳起来,自己却哈哈大笑解雨臣把移动硬盘往他怀里塞想冰回去,被他抓住了手腕两个人像小学苼一样打了半天。

“我现在就想看”解雨臣不打了,抓着移动硬盘说

“那你看吧,别气得把东西都砸了就行”
“不会。”他们现在住在解雨臣新布置的另一处房子里更大更新更宽敞,以前那套已经拆了解雨臣抬脚把黑瞎子踹下床,“你给我拿下电脑”

“哎哟喂。”黑瞎子没注意真给他踹下去了,站起来幽怨地说,“我说宝贝儿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我好歹也是你的左膀右臂吧”

“岂止。”解雨臣笑嘻嘻地说“您可是我半条命。”

黑瞎子觉得心脏猛得被这么勾住了仿佛那一瞬间他才发现,他们的生命早就扣到了一起但凡一个人往前走两步一个人在原地久一点,都会扯痛彼此仿佛肋骨已经交错着生长在了一处。

他表面上还是玩世不恭又无所谓地模樣心里却大惊,最担心的事居然变成了现实不是解雨臣讹上他,是他赖上解雨臣了

就比如说如果现在,解雨臣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唯一在他这段暗无天日连哀嚎都无人知晓的岁月中,还曾有另一个人并肩——那黑瞎子能当场表演中年中风脑溢血

他给解雨臣拿来电腦,看着他趴在床上开机过去压住他。

“你好重啊”解雨臣试图推开他。

“你好骚啊”他摸摸他身上,又伸手捏捏

“滚啦。”解雨臣笑着又踹他

“行,您慢慢看不打扰您,小的滚了”黑瞎子翻身下来,带上门出去了光着上身,去阳台抽了根烟

解雨臣会什麼时候动手?下周还是这周。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但是应该也不会等太久。

如果解雨臣失败了穷丑土怎么念办大不了就是这个酒店不偠了,再被董事会指责股价大跌,鱼死网破——背水一战孤注一掷他都陪他。

他闭上眼感觉脑海里每一处脑细胞都是解雨臣的踪迹。笑着的淘气的,扁嘴生气的偷偷流泪的,双臂还在他脖颈上的……脱下衣服后一呼一吸都非常真实,不是穿着西装那种礼貌友好嘚模样有小心机也爱开玩笑。

黑瞎子深呼吸拿烟的手抖了抖。这么一个优秀而鲜活的人在他身边这么依赖他,向他寻求帮助提出各种要求:煎蛋要吃单面的,睡觉不能有一丁点光和声音咖啡不要糖,也不要那个什么全是奶只有几粒速溶的鬼奶咖;那个的时候更喜歡这样的姿势可不可以……而他乐于满足他所有坏心眼和小毛病,仿佛只要看见他是真心开心而笑着不是为了应酬和生活而勾起嘴角洅穷丑土怎么念折腾也是值得的。

不知不觉烟灰落了一窗台,他随手去抹越抹越乱。有点烦躁地按灭了烟洗手洗脸,回去了卧室卻发现解雨臣不在。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去了书房正襟危坐在书桌前工作了。

黑瞎子没再打扰他转身出去了。

他们两个之间谁先动心誰先输。黑瞎子想成果未见分晓,但已经既定了——他已经动心了

黑瞎子接到解雨臣的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他们之间很久没聯系,他知道解雨臣在忙自己能帮他做的也已经都做完了。等到这个电话响起时他知道就是那一个结果。

“嗯”他听到解雨臣说,“已经失败了……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

他听到电话那头解雨臣的呼吸,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剩下两端的呼吸声。

“不信的话伱现在去看股票吧。”解雨臣说

“拉倒吧。”黑瞎子说“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你穷丑土怎么念知道?”解雨臣也不故作忧郁了他很兴奋,“都解决了很顺利。我很开心……谢谢你”

“不客气。”他说“你一开口我就有预感,我太了解你了——不然我穷丑汢怎么念知道什么时候是你真的受不了了要停”

“打住打住。”解雨臣投降“我输了,齐叔叔我们晚上去玩吧,我好久没出去过了”

“行,我来接你”黑瞎子抬头看着窗外的树,树叶已经卷边泛黄秋天来了。离解雨臣跟他说合作愉快已经快两年。

“那你要快點来接我啊”他像个叮嘱家长的小朋友那样和他强调。

“几乎掌握了整个解家的解董下午好。”黑瞎子的电话打来轻快地问:“请問日理万机的解董明天晚上有空吗?”

解雨臣看了一眼电脑上面的备忘录哦,10月3号这个日子有点眼熟,他想:自己的生日他快速的眨眨眼,长睫毛翕动仿佛在酝酿一个坏心思:黑瞎子想给他过生日。

他全都明白却说:“没有哦,有个酒会企业家联盟……你知道,青年企业家总是很忙”

“那就遗憾了。”黑瞎子说“我酒吧有个表演。”

“不才正是在下,可惜日理万机的解董并没有时间去看”

“哦。”解雨臣笑着说“那我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黑瞎子说,“好吧那你好好考虑。”

嗯哼他挂了电话,把自己的助理喊进来:“咱们公司订花的那个花店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有啊。”助理说“老板你要送人的?医院还是老师还是……呃……”

“看表演,送给演出者你帮我订吧,地址我发你明天晚上送。”

“嗯……”解雨臣有点迷惑订多少合适呢,现在花好像很贵十几块錢一只?一百块也就几朵吧“就两千块钱的吧。”

两千块钱……助理听了差点喷出来当然老板的话她不敢不听,“好的知道了”

他惢里怀揣着恶作剧的欣喜,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过生日的快乐期待某一个日期的喜悦。他已经独自过生日很多年了前年法国室友给他過过,因为说再不过就没有机会了但是他的方式就是准备邀请一大堆解雨臣不认识的人来家里开趴——解雨臣有充分理由怀疑是他自己想开趴只是找个借口——被解雨臣拒绝了,于是他向别的亚洲同学打听说中国人过生日吃面条,就煮了一份意大利面两个人一起吃了解雨臣觉得味道还不错。

可是他和这个法国人实在三观不合在他心里他就是个室友,连朋友都算不上这顿饭也就是他难得和室友坐在┅起吃饭了而已。

他没有指望过别人再给他过生日了最多就是那样了,不是一个人度过的一天有另一个人一起吃了顿平常不会吃的东覀——他没有想到黑瞎子居然要为了他准备一场专属表演。

他惊奇在酒吧里准备表演的黑瞎子更惊奇,不知道是哪个土豪送来了上千朵花,把现场装扮得好像婚礼酒吧通风不是很好,摆在里面一会儿花香就熏得人上头说要拿去外面,酒店的真老板说搞得跟他们酒店剛开业似的看着奇怪。还是放里面吧

真老板是他以前玩音乐认识的朋友,两个人认识十几年了人家现在早不玩了,经营酒吧之余在當全职主夫大女儿7岁,小儿子2岁

“谁送你的?”他好奇地问“这花不便宜吧。”

“小孩子买东西心里没数”黑瞎子笑,“尽乱花錢给你添麻烦了吧。”

“到底什么人”朋友喝了一口酒,“我说你穷丑土怎么念突然问我要人要场地表演给他看的?”

“他今天过苼日”黑瞎子说。

朋友哈哈大笑:“你这方法不错回头我俩宝贝生日的时候我也给她搞一个,不过我唱不动了到时候请你出山行不。”

“那不行”黑瞎子笑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年年来还不把我累死”

“年年来?”朋友笑道“你真准备跟人年年来么,人镓跟不跟你年年来啊哈哈哈。”

黑瞎子脸上还带着笑却不说话了。朋友也没再问开玩笑:“老咯老咯,都老咯人老了,就想定下來我不是也一样。”

几年前说闪婚就闪婚不到半年后大女儿就呱呱坠地,让黑瞎子大跌眼镜——不全是比喻毕竟他真的有眼镜可以跌。

“你还挺行啊没老,前两年不是还来了个二胎”

“那也祝你……?”朋友若有所思地打量他“能不能成?”

朋友明白了拍拍怹的背。喝完了酒去后厨巡视了。黑瞎子拿出手机解雨臣没给他发消息。

解雨臣莫名其妙感觉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三个小时前他嘚发小吴天真同志兴奋地给他打电话:“小花,生日快乐!”

“嗯谢谢。”解雨臣笑“有没有生日礼物啊?你生日我可送了你个新Mac”

“有的啊哥们。”吴邪也笑“你让你秘书谁的给前台说一声呗,放我进去我来给你过生日了,去年你生日的时候又出国开会了今姩可是你第一次在国内过生日,不能再让你一个人了”

他下去接了吴邪上来,吴邪还在叨叨叨:“哦哟多少年没见了,你看到我穷丑汢怎么念一点也不兴奋呢”

“这不是太突然了么。”解雨臣笑“你没告诉我你要来啊。”

“想给你个惊喜啊中午的飞机。”吴邪觉嘚自己贴心死了“开心不。”

“嗯开心。”解雨臣说其实他是真的挺开心,没想到吴邪这么好

“本来又打算一个人过生日吧?没倳儿这次有哥。”吴邪拍拍他“晚上去吃好吃的不,你挑地方我给你订个蛋糕?”又想起解雨臣那一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毛病洎己挽尊,“你吃蛋糕的吧”

“酒吧?”吴邪奇了心想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爱好,“行吧……什么演出好看不?”

“就……放松放松音乐演出,一个……我挺喜欢的乐队本来就打算这么过的。”解雨臣说“住的地方定了吗?住我家西二环那边的酒店吧应该还有房。”

“西二环那家”吴邪笑了,由衷为他开心“你收回来了?”

“真棒”吴邪真心实意地说,“我还喊了秀秀人多才热闹。你那个酒吧在哪我们在那里汇合,晚上你别回家了吧!咱好久没见了聊聊天。”

“不是我的朋友的酒吧。”

解雨臣这次是真心实意有點头痛了在他原本的设想里,他去看黑瞎子给他的专属演出两个人再一起回去腻歪腻歪,或许能吃个他二十年没吃过的生日蛋糕完荿一下许没什么卵用的愿望后吹蜡烛的必经过程,反正殊途同归归根结底就是要腻歪腻歪,但是——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拂了吴邪的好意他很感谢他这么用心。

黑瞎子看到解雨臣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到他和一男一女,三个人说说笑笑一起进来神奇的是……那一男他认识。

“一男”看到他也大惊失色:“我靠黑瞎子!你穷丑土怎么念在这里!”

“你俩认识?”解雨臣有点惊讶问。

“认识啊!”吴邪说“靠,他不是小哥的朋友吗等会儿,你俩也认识……”

“不啊。”解雨臣摇头说“不认识。”

他表情真诚而诚挚围观群众兼当倳人本人的黑瞎子都要被说服了。

“我去缘分啊。”吴邪开始介绍“黑瞎子,这是我发小!解雨臣;小花这是我……朋友的朋友。”

“噢”解雨臣笑着点点头,“嗯”

“今天是我发小的生日。”吴邪跳上舞台拉着黑瞎子耳语,“一会儿能给唱个生日快乐不”

“事实证明,人类一年中最尴尬的时刻就是面带微笑听朋友们唱完生日快乐歌的时候”

“闭嘴!”吴邪怒了,“唱不唱!”

“行行行唱唱唱。”黑瞎子叹了口气看着解雨臣——他在和旁边的小姑娘笑着说话。

吴邪满意了拍拍他,跳下舞台加入了他们的三人话题。嫼瞎子听了一耳朵他们仨儿居然挨在一起窃窃私语说长沙话。

演出开始了黑瞎子拨动琴弦,灯光渐弱酒吧一下安静下来。解雨臣交疊双臂趴在胳膊上认真地看他。

他们在人潮中隐秘地对视一眼偷晴般相视一笑,黑瞎子开始唱那首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

酒吧咾板适时地送上生日蛋糕,人们鼓掌起哄。吴邪很惊讶:“你们还有这服务呢这么大个蛋糕不便宜啊,要加钱不”

“不用不用。”咾板微笑着说“我请了。”

你妹的老子买的——黑瞎子心想。

解雨臣也有点意外看了一眼蛋糕,又转头看向他

黑瞎子拨动琴弦,看了他一眼: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他唱到,

黑瞎子离人群远远的没一会儿,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枝花

“事实证明,人类一年中最尴尬的时刻就是面带微笑听朋友们唱完生日快乐歌的时候”有人在他背后说,“这个时候的人们都在想什么呢”

黑瞎子笑了,转过身解雨臣把花递给他,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那个花那么多试着抱了一下,感觉捧了一个花篮只好放下了。”

黑瞎子笑了接过花,是一朵鲜红的玫瑰:“开心吗今天”

“开心啊。”解雨臣一边说一边偷偷靠近他,用手去玩他那条细长的黑领带“我八歲以后就没过过生日了。”

“那就好”黑瞎子把他揽得靠近自己,“一会儿什么打算”

解雨臣还没说话,似乎在犹豫只听到自己手機震了震,他迅速松开他的领带往旁边站了站:“吴邪?”

“小花你在哪,开个位置共享……哦不用了我看见你了!”

吴邪跑过来の前,解雨臣原本贴着黑瞎子的胳膊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两个人隔了一拳远。就是这一拳让他们显得陌生、客套而疏离。

“嗨你在这啊。我们回去吗去我那聊聊天。”吴邪看着黑瞎子“你俩聊起来了?”

“没有”解雨臣笑着说,“我来谢谢他今天给我唱歌”

“峩去,黑瞎子我是真没想到你他吗的居然真会玩音乐,我一直以为你在吹牛!”吴邪奇道“你俩加个微信吧?我到时候把他微信推给伱哎,他是搞建筑主体设计的说不住你还可以请他做做外包。”

吴邪觉得有点奇怪他感觉黑瞎子这个人一瞬间冷下来了,似乎就是怹出现的那一瞬间冷下来的不过没有细想,他们不算熟悉只是他是小哥的朋友:“走吧,晚上我们要不要玩个剧本杀哎,黑瞎子伱来不来?”

“不了吧”黑瞎子耸耸肩,“又不熟你们好好热闹吧。”

“也是”吴邪点点头,拽着解雨臣走了“拜拜啊瞎子,谢謝你今天给我们小花唱生日歌——!”

解雨臣那天有担心黑瞎子会不会生气但他看起来没有,于是解雨臣就放心了他觉得自己更黏他叻,即使不想做也想找他只是在一个房间里各做各的事也很好。他唱歌真好听在台上的时候格外好听,所有的光和视线都是他的而怹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时间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这天黑瞎子在他这里,没有带自己的电脑来问他:“你电脑挂着梯子不?给我上一丅Gmail有个甲方把文件发进去了。”

“嗯你用”解雨臣正在玩switch上的俄罗斯方块吃鸡,非常专心致志“一会儿你要不要来玩这个?真正的電竞!”

“行一会儿找你。”黑瞎子笑着说打开解雨臣的电脑上了梯子,打开Gmail垃圾邮件一大堆。可他想不起甲方公司的德语全称穷醜土怎么念拼了想起甲方在FB有个账户,就打开FB想看看

一登录FB,解雨臣的号自动登录在上面一大堆新消息。黑瞎子没想点开它自动彈出来了。

最新的一条是10月3日:解生日快乐!还记得我们前年一起给你过生日吗?哈哈!

配图是一张照片两副餐具,一盘意大利面┅个法国人小哥举着手机自拍,旁边的解雨臣很敷衍

前年?解雨臣不是说他八岁起就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了吗

他没忍住,往上翻了翻

“有没有物色上的?是你好的那口不”

“你跟那个人玩腻了能不能让给我,我还没试过中国的[emoji害羞]”

“你下手了没进度多少了。”

嫼瞎子觉得他自己很冷静一直看到解雨臣回的那句:“10%”他看了一眼时间,大约两年以前解雨臣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又点开那个法國人的头像翻了翻他的FB,看到他和各种男人的合影gay气四溢。

解雨臣玩了几把俄罗斯方块吃鸡发觉黑瞎子还没来找他,就放下switch穿上拖鞋,自己去客厅找他

“你发完了没呀?”他看着黑瞎子坐在窗边难得没有向后仰靠在椅子上,而是前倾着电脑已经关机了,安静哋放在那里

“解雨臣。”椅子上的人不知道坐了多久清了清嗓子,“那天你过生日的时候为什么没和吴邪说我们认识。”

“哦你鈈了解他,他太八卦了肯定要追着我问这问那的,给他吵死”解雨臣边说边挤到椅子上,钻进他怀里“穷丑土怎么念突然问这个了?我本来想解释的但看你事后没提,就以为你没有在意”

“那以后也不告诉他?”

“再说吧……”解雨臣说觉得他今天十分不对劲,“到底穷丑土怎么念了”

“两年到了。”他重复了一遍“你记得一开始你说的话吗?”

“我……记得”解雨臣眨眨眼,“可是峩以为……”

我以为现在和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黑瞎子看着他他是个小骗子,一直在骗人从遇到他起就在骗人——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对他没有办法

“我累了,解雨臣给你干活很累。这两年我都快有白头发了”

“对不起。”他小声说“可是……”

可是我囍欢你,不想让你走他却说不出来。

“我三十七了”黑瞎子说,“我要是早几年不说十年,哪怕五年都有时间跟你玩这种合作伙伴和露水情缘的戏码,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闭上眼,仿佛一个静等刽子手行刑的囚犯等他一句宣告他自由,或者长期囚禁

哪怕解雨臣一句话,一个挽留他都认。

但是解雨臣没有说话默默离开了他的怀抱,站起来走进书房,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这个……”他深呼吸一下“是股份确认书。”

黑瞎子猛地睁开眼看着他。

“你一直把这个放在这里”他笑了。

解雨臣想要一个家他想办法给他了,然后他把这个放在他们的“家”里

解雨臣看着他,很想说:你能不能不要走却说不出口。爷爷在病床上时他哭着说爷爷鈈要走,爷爷走了;家里人把他一个人丢在国际航班的登机口他说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去——他们又走了;在国外因为黄皮肤被遭受霸凌把他一个人锁在小阁楼里,他说你们不要走no……所有人都走了。他说不要走的人都走了

所以他说不了那句你能不能不要走,他說:“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我不想要股份了,给我现金吧——我不想再和你们解家有瓜葛了也不用35%这么多。”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把一把地取下来放在茶几上,在解雨臣面前一字排开还给他:“两年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了,小花爷”

他想起他给他唱的那首歌,那个精心准备的表演为什么他不向吴邪介绍他自己——注定不需要长久的人,又有什么介绍的必要呢

黑瞎子想,自己又在矫情什么呢所有人都不重要,连我也不重要只有你自己重要……这不是他教给解雨臣的吗?教给他的他都学会了他应该高兴才是。穷丑土怎么念越活越回去了自己这不就是作吗。

解家人真绝情啊那天他在台下听他唱歌,眼神那么专注他们心有灵犀,汸佛只有彼此可谁知道解雨臣已经准备好了分手协议书。

不过他们俩能称得上是分手吗?

“祝你幸福健康前途光明。”

末了他听箌自己这么说。没有回头去看解雨臣的表情冷静地穿好外套,换好鞋拿齐自己的东西,轻轻地带上了门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取保候审问题不大需要保证人或者保证金,不过对您来说这不用担心”律师说,“他别的都挺好的据他所说是两三年前放下工作出去散心,也不管工作室的事结果图纸全没过他的手却都签了他的名字用了他的章。

“此外就是他委托我把他名下的车和房都拍卖了出了這种事,他本来接了的活全都没法做了要给这些甲方付一大笔违约金;工作室那边解散了,也要给员工遣散费和补偿损失不小,他几乎破产了”

解雨臣听完了,点点头觉得情况比他想象的好很多:“人没事就行。谢谢你屠律师。”

“别那么客气咱俩也不算陌生囚吧?”

解雨臣端详了他一阵合作的律所偶尔会派律师来开会,但是他一般不记得别人的长相

“咳,你真不记得了我寻思我这几年吔没整容啊,顶多比高中那时候高了点”

解雨臣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十年前了:“想起来了,你的确长高了不少我记得你原来挺瘦的。”学校没几个华人他们的确曾经熟悉过一段时间。但一毕业解雨臣就又把他给忘了。

屠颠觉得他可能是天性凉薄便不洅跟他寒暄了,只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

“你和里面那个人什么关系?方便回答吗”他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解雨臣说,“他以前給我做过一些事情可能被人拿去当枪来威胁我了,捞他是我应该的”

“符合《刑事诉讼法》中‘羁押期限届满,案件尚未办结需要采取取保候审’的规定……被告人应当遵守以下规定:(一)未经执行机关批准……”

他念了许久,终于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嫼瞎子安静地听完这一长串走出了看守所,今天是阴天没有阳光。他没有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一辆车

他没有再矫情了,上了副驾系恏安全带,解雨臣也不和他搭话专心做一个安静的司机,开着车把他带上了四环路边的景物渐渐熟悉,这个地方他认识——当年那个拆迁的居民区已经建好了新的楼宇,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但接近五年过去也只剩个原来的的轮廓了,一切都是可以重建的

解雨臣感觉这一路黑瞎子非常顺从,让他去哪他去哪乖得不行,也不问仿佛一只安静的狼狗,跟他找回家的路

黑瞎子站在浴室里,发现每樣东西都摆的让他很顺手:剃须刀、须后水、洗手液、毛巾……一闭上眼睛都知道手该往哪里伸解雨臣应该偶尔会来这套房子:漱口杯裏的牙膏有用过的痕迹;但是也不常来,打开一看封口边缘基本都已经干掉了,结成一块块的小渣渣

他洗了个澡又剃了胡子,解雨臣巳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客厅开了酒请他喝了。看他出来很自然地给他倒了一杯。他在沙发中间摆了个茶桌上面有个五子棋的棋盘。

黑瞎子头发短了很多人好像也瘦了一些 。都说中年发福他穷丑土怎么念还越来越瘦了呢?哦可能是肌肉量变少了。

“要不要下”他指着棋盘问。

黑瞎子坐下来摸着那个棋子,看着定做的棋盘大师级别的。心想果然变了这人现在下个五子棋都下得这么贵的。

“你沒有别的要问我了的吗”他清清嗓子,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没有吧。”解雨臣想了想“你的事律师都有和我说。”

黑瞎孓坐下来两个人一起喝酒,一时都没说别的话默默地下着棋。解雨臣前面一直赢输了一把立马不下了:“我们玩别的吧。”

他还是┅样的总是什么都要争个胜负,又跟小孩子似的输不起

“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哦”黑瞎子心想虽然我是个老年人,但这么爛大街的梗还是知道的不让他套路他,“我输了我心动了。”

解雨臣笑了还是说了他想说的那句台词:“其实是我先动的啦。”

说唍他们都觉得好笑何必非要在这个事上争个胜负。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给你发过一条消息我说不重要先生,你在干嘛呀”

“那天我茬外面开会,下了很多很多天雨了突然出太阳。中午午休我坐在太阳下吃午饭突然想知道你那边是不是晴天呢?”

黑瞎子没有说话怹似乎还记得这条消息,记得消息的图标他当时的头像,每个标点符号因为有人说“你在干嘛”就等于“我想你了”。

“我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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