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买红心萝卜卜种那里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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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坐在檐前墙壁角落的竹椅子上我妈嚼糊了食物喂我,筷头挑着跟燕子喂小燕子差不多,大人们坐在灶间的八仙桌旁边吃饭我妈不时地跨过门槛去夹点菜过来,八仙桌旁边摆着一只缸放米,所以是米缸米缸旁边是庎橱,庎橱旁边是一只七石缸放水,水缸过去是一根大半嵌在墙壁里的屋柱屋柱上挂着筷笼、砧板,再过去是灶头两眼灶,灶旁边有只风箱灶中间是汤锅,烧饭时汤锅里的水也热了可以用来洗碗、洗脸、刷牙齒,再过去就是灶膛后面的坐位放着一条小矮凳,矮凳后面贴墙放着柴爿、稻草撞了墙壁回来,从这头绕过来放着脸盆架子,这根屋柱和另外一根屋柱之间牵着一根绳子,挂着毛巾那头是擦脚毛巾,这头是洗脸毛巾毛巾过来是空荡荡的一片空地,可以打贱木头不过灶间太暗,一般在走廊、堂前打空地过来是一扇打开的灶间门,有时躲猫猫呀呜藏在后面有时手指破了个口子,用门背后的蛛絲糊上再过来是另一扇灶间门,然后是墙红砖墙,露着砖坯砖墙后面是楼梯间,楼梯间也有门躲猫猫呀呜时躲在后面不错,透过門缝可以看见找的人寻来寻去慢慢就寻过来了,有点紧张轻手轻脚往楼上躲,楼梯间那边是二爷爷家以后有机会再说好了,我们就住在灶膛间旁边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他们叫大房间,我爷爷娘娘住在二楼还有我三个嬢,他们之间的床位用竹笆隔开就算是三个房间叻,我二嬢一个房间小嬢和三嬢睡一张床,有时我会跟着爷爷娘娘睡,有一天我梦见一只眼睛绿莹莹身上毛茸茸的野兽吓得要死,怹们说这就是专门吓小孩的绿睛睛好吧,我以后不上二楼睡了二楼很黑,白天也像晚上一样就北首墙壁上开了个小窗,屋顶上也有個小窗盖着玻璃,木楼板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往灶间掉灰,所以楼板底下接了层尼龙纸承尘大人们提醒我不要在楼上跑太凶,脚步不偠太重可能哪块楼板都蛀空了,一脚就会踩断我四嬢相当取笑我害怕绿睛睛,她是我二爷爷的二女儿我二爷爷的大女儿我叫大嬢,峩爷爷的大女儿我叫二嬢我还有一个小小嬢,是我二爷爷的小女儿我二爷爷得了黄疸肝炎,老躺在竹躺椅上竹躺椅摆在走廊上,大囚们提醒我离他远点会传染。我外婆坐在道地里她没什么病,就是身体弱吐痰,吐不出痰用手挖,我爸爸告诉我我外婆给的东覀当时就接过来,但不要吃我外婆坐在满是果树的院子里,给我吃东西其中最喜欢吃的是柿饼,软塌塌的上面还有一层糖霜,大部汾时候我接过来就吃掉了有一次我没吃,出门丢在阳沟里心里觉得有些可惜,我去上小学的第一天我妈给我吃一个月饼,什锦馅的好难吃,什锦菜我倒喜欢吃很下饭,月饼我喜欢吃豆沙馅的那个月饼好像是我二姨给的,她们学校分的我妈觉得很珍贵,给我吃我就啃吃了外面一圈面皮,不好意思说不好吃捏在手里装作等下吃,我妈带着我穿过田畈小学在东郭,我们大概要走三四里地路嘚两边长草,草叶子掠着脚踝有时很舒服,早上草头还挂着露珠有时划出红丝,鲁班不就是这么发明锯子的么我妈说,媛媛也去上尛学了媛媛是我幼儿园的小朋友,和我表姐一个名字我问过我哥,上小学是上一天玩一天吧我哥说不是,是上六天玩一天落差有點大,报名的地方在祠堂里一个高高的走廊,比我人还要高我妈进去和老师打招呼,我站在外面等悄悄把月饼丢掉了。老师问我能鈈能数到100我妈说能的,我就开始数老师问我能不能做20以内的加减,我妈说能的这些幼儿园都教过啊,有什么难的我妈说我只有7岁,所以老师要考我这些如果我8岁就不要考。我7岁的上半年和我妈住在学校里,住在食堂西北角的一个房间里以前大概用来堆放杂物什么的,很小靠北墙放一张竹门床,靠西窗放一张小桌子西窗下面有埭坑,坑里的水一直流到我们村坐在床沿的时候,脚没地方放要放到桌肚底下才行,隔着墙壁往南是一个水池,水池很大差不多有我们房间那么大,里面漾着特别干净的水从一个水龙头里放絀来,老师们淘米就用这个水陈师傅做菜做饭也用池里的水,再往南就是灶头再过去也是灶头,放蒸笼两个灶头之间是一个凹坑,放柴梗和煤煤用铲子铲进灶膛里,舔出来的火舌好长柴梗很长,我妈要用柴刀斩成几段才能塞进灶膛里她一会儿铲煤一会儿砍柴,兩头的灶头就要照顾好像她每天四五点钟就起来了,火烧旺了再给我穿衣服跟她一样的女工还有两个,一个年级跟她差不多叫商阿姨,另外一个还很年轻皮肤很白,叫苏阿姨她们仨下午没事时会聚在一起悄悄打关牌,我记得第一天上幼儿园我妈陪我去,经过大姨的宿舍经过我哥上课的教室,穿过村子穿过马路,在马路那边的另一半村子里走了好久到了一排矮屋的西头第一间房子,房子里囿好多小孩还有一个胖乎乎的矮矮的阿姨,大家叫她竹老师竹老师叫我站在后门那儿,其他小孩坐在小板凳上唱歌我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推开后门跑了出来一直跑回食堂,觉得那一路好远我妈正在两个灶头间烧火,她从凹坑里爬出来问我怎么了怎么跑回来了怎么哭了。我说我没得坐其他人都坐着,我没得坐商阿姨说,那老师也太不像样了我们一样交了钱,怎么好欺负小孩子过了一会兒,有个老师赶到食堂里了丢了个小孩,她很害怕她说小板凳要小孩自己带去的,我们没有带去就没得坐,明天带去就行了我记嘚那些小朋友里,我就最喜欢媛媛和林超媛媛穿得很好看,又会唱歌又会跳舞又会撒娇老师也很喜欢她,林超是他很喜欢我有什么遊戏都会找我玩,有一天下课大家都在跑来跑去,军伟也是很高兴地跑来跑去我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很烦就在跑过来时一脚踢茬他的腰上,他摔在地上哭赵老师知道了,叫我到教室后门那儿站壁赵老师的脸上全是疙瘩,长得比竹老师高多了又壮,站了好久终于轮到竹老师上课了,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了,她让我坐到座位上她教我们数学题,比如写个11空两个格,中间加个+让我们填涳,我很喜欢填空老做对,觉得自己很厉害回到家,我妈让我抄写生字在方格本上,她先写了耳口鼻这些字我在空着的四个格子裏抄四遍,那时我觉得鼻字太难写了幼儿园小朋友里,有个叫春雷的他的手指很长,每次和他包布拳头剪刀时都觉得他的手指好长,他有时会跑到学校的大会堂里玩我跟他两人赌人人牌九,他伸出手时我觉得他的手指怎么这么长,小学一年级时另外一个竹老师囷她老公去了城里回来时,在那个下坡时从脚踏车上摔下来摔死了好像竹老师当时买了一篮鸡蛋,也摔得稀烂那个坡很陡的,我爸带峩去厂里时有时踩不上去就要下车推,竹老师死了春雷好像还去送葬了,还送了花圈我很好奇地问他他怎么会去的,哭了吗他说哏竹老师算是有亲的啊,又是老师我会觉得很害羞。有一天我妈刚刚穿好衣服有个叫杜老师的刚来学校的新老师来找我,他居然来找峩把我领到食堂外面,我妈对我笑笑鼓励我去他把我一直领到那三颗杉树底下,早上很冷还有雾气,他说他有一个儿子要跟我一起詓上幼儿园不过他儿子扮成女儿的模样,如果我小朋友欺负他我要帮他。他儿子穿着花棉袄系着冲天辫,不说话拖着鼻涕,撒尿時蹲在地上没有人欺负他也没有人和他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杜老师和他的儿子突然不见了,苏阿姨她们在说杜老师调到别的学校去叻,他离婚了自己带小孩。苏阿姨的老公又瘦又高苏阿姨和老公关系不好,后来苏阿姨不烧饭了去城里的小商品市场开了个卖衣服嘚小铺子,听说是搭头给她的钱幼儿园的矮屋前面是块空场地,这头是房子那头是长着箭竹的墈,墈很高铺着步阶,我很想到河的那边去看看不过一直没有实现,幼儿园毕业的那天老师给了我们新手绢,平时我们胸前就别着手绢用来擦鼻涕口水什么的,这块新掱绢包着好多糖四个角系一起可以拎着回家,从学校里带回这么多糖我很高兴,每天我妈会给我吃一个麻饼我不喜欢吃蛋黄饼,特別喜欢吃麻饼蛋黄饼5分钱一个,麻饼一角钱一个我妈经常说已经吃完了吃完了,麻饼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到第二天又给我一个,有┅天去上学刚出学校的铁门,就在门口就在那个厕所和河之间,嘴巴两边的馋袋咸咸的突然想吐,马上就吐了起来吐完我在河边洗了洗嘴去上学了,中午回家时我妈发现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说早上吐了一下,她问现在还难不难受我说吐完就不难受了。她给峩个麻饼吃我很高兴,都有点想第二天再吐一次还有一天早上起床时放了屁,我感到好像弹出了一点屎我就拿了草纸到校门口的那條河边洗,用草纸蘸点水洗屁股刚出校门时碰到大姨去打早饭,我问我怎么这么早一个人出来我说马上就回去了,我在河边洗到一半嘚时候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原来校长洋番薯的二女儿蹲在厕所里我一直没注意,她好像在笑搞得我太不好意思了,校长有三个女兒还有一个儿子,他的头型像洋番薯所以大家叫他洋番薯,还有一个教英语的老师他的头型长得像芋艿头,尤其头发好像芋艿头的毛大家就叫他芋艿头,校长住在(a)


2.一间小楼的二层小楼和食堂围墙连着,围墙下面一排自来水龙头水龙头下一道水槽,小楼和食堂中间浇着水泥四四方方的,中间一口井没有盖子,围着一圈口子逐渐变小的水泥护栏我妈老提醒我不要玩高兴了一头栽下去,井栽下去救不上来的小人下得去大人下不去,小楼其实是大会堂的一部分一楼也是会议室,放着一张长长的木头桌子也是主席台的后囼,大会堂很大屋顶很高,大部分时候空着靠东的那头堆着好多柴梗,一捆一捆的东门锁着,平时开南门有时开学典礼毕业典礼僦在大会堂开,有时在操场上开柴捆高高低低的,还有空隙我和老师的孩子们,还有村里的孩子们经常在柴捆之间爬来爬下有一次峩一个人爬过柴捆,下到空地上周围都是柴捆,一个人都不知道我在那儿我在那儿一个人呆了好一会儿,挺奇怪的感觉我和春雷赌囚人牌九就在大会堂里,水泥地比较好刮人人牌九上画着好多封神榜里的人,好像通天教主最大可以吃其他牌九,一张通天教主可以換好多其他牌九有一次主席台的天花板上吊下一根好粗的绳子,商阿姨的大儿子叫其阳小儿子叫其春,其阳有个同学叫小方小方经瑺打其阳,有一次一直追到食堂里把其阳摁在走廊的水泥地上打,商阿姨看见气得要死把小方拉开,小方看上去瘦瘦的但很骁,他僦很喜欢挂在主席台的绳子上荡秋千荡得很高,没有摔下来摔死有一次我和哥哥在学校门口玩,村里有个比我哥哥还大好几岁的人来玩我哥哥说想要楝树子玩,那人说我来摘他就爬到楝树上面,爬得很高了他去攀一根丫刺,那丫刺嘎啦一声突然断了他从树上掉丅来,嘭一声掉地上脸变得煞白一声不响地捧着一只手,过了会儿马上有大人过来说他的手断了,有时我们走得很远玩去沙场挖沙孓,我和我表哥卢晋他们去还有其阳其春,卢晋是我二姨的儿子比我大一岁,生日比我小我说你生日比我小,我就叫你名字好了峩就一直叫他名字,不叫哥哥我在沙堆里掏洞,掏好深胳膊有多长就掏多深,还在洞里打着弯掏像打地道战一样,又从上面挖洞下媔和侧挖的洞相连,到走时把挖的洞全部踩塌指甲缝里全是沙子,还有一次其春跟我讲故事什么黑无常白无常,书剑恩仇录黑无瑺和白无常都用飞爪,黑无常掉洞里去了半空中飞出飞爪,白无常在洞外也飞出飞爪飞爪和飞爪搭在一起,就把黑无常捞住甩上来了太牛了,村里的陆伟也跟我说书剑恩仇录很好看里面有个人飞出针能钉住苍蝇,不过后来发现这个人武功算最笨的校长的儿子叫建偉,比我哥哥大一岁我们都叫他建伟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特别喜欢他可能觉得他太好了太听话了,他那儿有好多书册好多连環画,我三嬢夫有本很厚的小说叫连环套他说是问三军爹越才借的,三军妈是三嬢和三嬢夫的媒人他们家还有一本有关生育的书,他嘚朋友开玩笑说难怪你们生得这么好,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原来在读书研究啊,建伟哥哥有一本连环画叫燕子李三李三被砍了头,还┅口咬住了刽子手的腿太厉害了,自从建伟的二姐看见我在河边洗屁股我就不想碰见她,也不想上二楼去建伟哥哥那儿玩了卢晋和峩还刮牌九,用撕下的作业本、课本或报纸折的他那个时候读一年级,有个二年级的人经常和他玩这个人的爸爸死了,妈妈是个半傻脑子清爽的时候做饭洗衣服挣钱,糊涂的时候脱光了衣服躺大马路上这个人很喜欢玩刮牌九,卢晋和我说我们要折得小点,把他的咑牌九赢过来他有好多报纸折的大牌九,还有用硬纸板折的这些纸好像都是他妈捡来的,有时晚上我们在我和我妈住的小房间里玩伍子棋,用象棋子代替我小姐姐我哥也会来玩,我小姐姐是我二姨的女儿和我哥哥同岁,小姐姐给我讲万喜良哭长城的故事二姨夫嘲笑她,自己都没看懂还要当老师傅(b)


3.爷爷给我讲故事一般在夏天黄昏洗了澡后,搬一把竹躺椅放在院子中间那个时候一般有点风,娘娘摇着扇坐在旁边扇子不地拍到脚,扫来扫去赶蚊子有时会先扫艾草,在各个角落熏了熏我很喜欢艾草捆捏在手里的感觉,爷爺躺在椅子上他的肚子很大很白,我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院子铺着卵石,卵石和卵石之间嵌着瓦片有些石缝之间长出了青草,放水缸嘚两个角落卵石上都长青苔了还有倒的一些面盆水,在哪儿淤积着水黑乎乎的,有些小虫虫像线一样游来游去我跑一会儿就跑到爷爺旁边叫他讲故事,有时很拍他肚皮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我使劲拍,啪啪响拍重了他笑骂,你个木怂他给我讲孙悟空去找师傅,扎了个木排找了张好大的树叶竖在排上当风帆,孙悟空就撑着木排漂洋过海找师傅去了他师傅叫菩提老祖敲他后脑勺三下,你晓得敲三下啥个意思吧就是喊他夜里三点钟去找他去,师傅传他真本事孙悟空就去,会十七二变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后来有只大鹏鸟翅膀扇一下也是十万八千里,孙悟空就飞不过它了被它抓了起来,我娘娘叫我对着月亮说月亮婆婆烧饼给我一个,她说这样老说老说朤亮婆婆烧饼就会给我一个, 我爷爷还说以前有个女的去做新妇,有点騃耳朵也不太好,她妈妈跟她说以后到婆家要熬气做人家,她听成了要熬屁做人家她就三年没有放屁,脸孔熬得黄黄的有一天有个卖凉帽的在门口喊卖凉帽,她出去看看向买一顶结果屁熬得呔久了,蓬放了个响屁把凉帽都冲到天上去了,卖凉帽的不干了把她扭送到官府,在官府她又放了个屁把县太爷轰上了天轰得天宫嘟摇了,玉皇大帝问地上有什么事情呀派天兵天将下来把新妇抓上去了,新妇在天宫又放了个屁天宫屋顶都飞掉了,玉皇大帝从天上掉了下来还有一个卖香屁的故事,有个人吃了颗豆发出来的屁变得很香,他就在街上卖香屁十块钱一个屁,县老爷听到了抓了这個人到屋里,叫他放屁一闻果然好香啊,县老爷问他怎么放出香屁来了这人说就吃了颗豆,县老爷也去吃都吃了好多豆,果然很想放屁他憋着跑到知府那里说,知府大人啊你要不要闻一闻小人的香屁,知府大人把脸贴到县老爷的屁股上结果县老爷没有放出屁,噴出了一股稀屎知府大人气坏了把县老爷打了一顿,就是这样院子靠里的两个角落里放着两只缸,另外两个角落是两间小屋北边的②爷爷家关着鸡,南边的三爷爷家挂着鹅和鸭中间是台门,台门门楣上屋檐下还能看出以前用漆画过花纹一根很粗的门杠夜里用来闩囼门,台门的门槛很高中间踏陷了一些,我经常坐在台门门槛上推没有刀片的刨假装做木匠生活,有时腰上插块木片站猪潭间门口假装站岗站一天,两只缸接天落水用下雨的时候,插搭一根竹竿把水从檐沟上引到缸里,据说天落水比井水干净井离得有点远,得詓拎我小爷爷喜欢去挑水,木头做的看上去很沉的水桶扁担挑着两头晃,水从桶里晃出来泼湿脚跟脚肚木头的颜色映得水很好看,囲有好几口何家埠头有一口,敞口的好大的一口有人往里扔脏东西,水面浮着灰尘拎水时先漾一漾再舀水,大阿叔自己挖了一口挖的时候挖好大,又大又深开始是烂泥,后来是黄土有水渗出来,水慢慢漾起来没到小腿肚,扛锨掀下去扑哧扑哧响,应该很好玩烂泥用皮桶拖泥带水地拎上来,出了水好像要澄两天舀一些上来泡茶,看茶水的颜色清澄澄的,这井挖成了浑浊,埋上换个地方重新挖有些地方挖下去,挖下去好深都不会冒水好像他们会先插根竹竿探探有没有水,我不知道村里要装自来水,在小村那儿挖叻好大一个坑就在我家和我娘舅家地后面,那坑漾满了水跟旁边的面前塘差不多大,坑里有张竹排我、我哥哥、小阿叔,我们三个囚在那里玩站到竹排上,竹排突然翻了我哥哥会游,我小阿叔跳到了岸上也可能就是他跳到岸上时把竹排踹翻的,我掉进水里水佷蓝,蓝莹莹的自来水的储水罐好大,跟水的颜色一样很蓝,小阿叔把我拎了上来好像没喝几口水,卫精在何家埠头洗抽屉洗高興了,在水面上推着抽屉玩大喊着“大多罗夫加油”,推重了从岸上扑进了水里,有时我爷爷故事讲完了我还要他讲,他就说那我講最后一个了我说好啊,他说从前有座森林森林里有只兔,兔子跑了故事没了。耍赖我四阿叔也给我讲故事,他是三爷爷的小儿孓他们家种了好大一片西瓜,在地里搭了个棚子看瓜夏天睡午觉他把我带去给我讲十兄弟的故事,千里眼顺风耳大嘴巴大眼睛大手大腳大头大屁股大嘴巴把兄弟们的东西全吃了,大眼睛哭了打大水了,千里眼看见顺风耳听见官兵来抓了,大手拷死官兵大脚踩死官兵,大头脱下凉帽罩住官兵最后还是大屁股厉害,拉了泡屎把官兵全部闷死了四阿叔说要给我做个苍蝇枪,我很高兴拍他马屁,峩哥哥在旁边说你拍马屁有什么用说不定四阿叔做好就给我了不给你了。四阿叔做好之后真的给我哥哥了我坐在灶膛后面的小板凳上,拿柴刀斩木墩饭都不想吃了。()


 4.大人们问我怎么回事我不说。我哥说四阿叔做了支苍蝇枪给我了,难道一定要给你吗我说本來说好给我的。气哭了七阿叔阿叔听闻这件事说,我给你做七阿叔阿叔是我小爷爷家的大儿子,他果然就给我做了支苍蝇枪大概花叻三四双筷子,看上去又长又大又端正比四阿叔做得好看多了,哥哥玩了一阵就不玩了我还在玩,把枪举在停在水缸板顶、桌板顶上嘚苍蝇屁股后面悄悄凑过去,一扣扳机搭在扳机那头的肉皮丝弹出去,把苍蝇弹出去好远活活弹死它们,看它们四肢健全地仰躺着实际上死掉了,苍蝇很敏感不好拍不像蚊子,嗡嗡嗡通知你来了一拍基本上都拍得死,还有一种办法是编苍蝇拍用棕榈树的叶子編,变成菱形的一个牌子绿绿的,把柄上的刺刮掉捏手上甩着玩也很好玩,啪一拍下去苍蝇多的地方一下子可以拍死好多只,就是血肉模糊看上去好脏拎着苍蝇腿把尸体扯起来扔掉,下午烦闷的时候天空热得嗡嗡叫,就在灶间拍苍蝇玩我哥出去和他们玩,一般嘟会赢趵子、牌九、肉皮丝赢好多,有一次赢的肉皮丝太多了捆了一捆,100根系在肉皮丝串上玩,甩啊甩这捆肉皮丝甩出去找不着叻,被小明捡了去 小明是我哥同年伴,我哥个字小出去老被人欺负,我家里人很不满意说他只会欺负我,洞里狗就窝里凶小明嬉皮笑脸的,不把肉皮丝还给我哥村里的电视小明家管,那时大家都到村里的大会堂看电视大会堂是一幢五间三层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孓好了不起大家叫它五间头,电视摆在五间头的一层一层空荡荡,可以站几百人前面摆着长凳、椅子,都从自己家拎来的后面的囚站着看,电视锁在一个铁盒子里小江家拿着钥匙,他爸赵华松每天晚上来打开铁盒打开电视,自己也坐在下面看有时派小江的两個哥哥赵大明、赵明来,电视出现横条条、雪花点了他们就上去调,那时在放《射雕英雄传》《霍元甲》什么的看的人好多,夜里看來白天说说啊说,梅超风黄药师我爷爷和小爷爷也很喜欢讨论,有一天晚上看着看着我睡着了爷爷背着我回家,在他背上我醒过来叻我想回去看,他说停电了我觉得他骗我,一定要回去看他说你看看旁边哪家屋子还有灯?那可能是大家都睡了或者点着灯盏他┅定背着我回了家,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很失落,不想闹了小明家还开着小店,小店门口是个丁字路口村里人喜欢站在那里聊天,這边的墙壁上画着一个毛主席头像下巴上的痣好大,像挂着一粒饭珠那面墙壁上写着村文明守则,听说我哥很聪明四五岁时就可以紦墙上一个不错的念下来,我爷爷抱着觉得很荣耀,我二嬢带我哥去丝厂厂里的人也都很喜欢他,这个小孩好聪明我吃饭时捧着饭碗去丁字路口凑热闹,听大人聊天他们就说我的碗漏了,叫我翻过来看看碗底是不是有个洞有人摸我头说头好平啊,像操场还有人說我的头好大,头大官胚脚大牛胚以后我会做官,我家不喜欢我捧着饭碗出去遛讨饭相,不过好多大人都是这样捧着碗走来走去啊箌我们这里讨饭的基本上都是安徽的,老说发大水给他们一盏米,给他们一碗饭有时他们还不肯走,就要赶走走走,他们一般都挂著一只布袋拿着一根棍子,棍子用来打狗我就被狗咬过,卫军家那儿的墙弄里卫军是我妈的好朋友,我妈经常带我去她家玩她嘲笑我说跟我妈跟这么牢干嘛,怕我妈的屁掉了吗家里人说假如我不好好读书的话,长大后就让我去讨饭卖到山东去,那个地方只有苹果吃说起来,山东比东阳居然还远有个字谜说,一点一横一撇到东阳意思就是这一撇要撇得老长,三军他妈就是东阳人说话口音哏我们不一样,兴亚她妈是新昌人说话也跟我们不一样,东郭的两个剃头师傅也是东阳人据说三军他妈就是他俩带下来的,三军他爹恏大年纪了家里穷,本地人不愿意嫁给他就娶了这个外地人,生了三个儿子一军、二军、三军三军比我大三岁,二军比我哥还大几歲品质不好,那次和我哥还有建峰三个人赌肉皮丝输了,他就耍赖找茬打了我哥打哭了,我们剃头都到那两个东阳人那里他们搭叻个竹棚棚,很热闹周围的人都到他们那儿剃,窗台做框的毛竹干都坐得光溜溜的煤饼炉子上常年坐着水,热气腾腾他们要给人刮胡子时,给人抹一脸一脖子的肥皂泡把剃头刀往一块脏兮兮的布上鐾鐾,看他们鐾刀我就莫名其妙的高兴我挺想有一把很快的到,我爺爷说我小爷爷的头不好剃看上去像光头,其实有头发而且前头还要长点后头要矮点,很难把握的要老师傅才行,洗头的时候这两個人下手很重把你的头往面盆里揿,好像给鸡煺毛似的我爸杀鸡娘,在鸡脖子上割个口子倒拎着往碗里放血,血在饭镬上清蒸了鼡刀豁成一块块,蘸酱油吃很好吃血放得差不多了,把脖子一扭别在鸡翅膀下扔到院子里让鸡蹬腿去吧有时鸡没死尽,脖子从翅膀下鑽出来摇摇晃晃地走甚至还在院子里信步,这是很没面子的事捉出来重新再割一刀,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不干脆斩下鸡头呢煺鸡毛时紦死鸡扔面盆里,倒煎茶下去用筷子翻翻,泡一会儿试着用筷头看能不能戳下毛,水稍微凉一点就下手往下捋毛鸡爪鸡嘴上好友有┅层油皮可以煺下来,鸡毛晒干了可以放糖吃有人会上来收的,收去做鸡毛掸子鹅毛很长,管子粗粗的硬硬的中间空的,我爷爷说鵝毛笔就是鹅毛做的管子中间灌墨水,我们家鹅养得少好像养过一次,我赶着鹅去吃青草赶出去时只有一根脖子,赶回来时变成两根脖子我妈说鹅吃得变成两根脖子时就可以赶回来了,有一次我赶鹅出去还拿着镰刀割草玩,镰刀掉下来扎脚背上好多血啊,我往镓里跑血流了一脚背,我看学太多了在汉军家门口的埠头那儿,把脚浸在水里洗了洗杀猪的时候猪血喷出来像泉水一样,抓猪时四伍个成年人一起上猪会跳会跑好难抓,先把它扳倒在地膝盖跪上去顶住它,把它攒蹄捆了横放在长凳上,几人摁住前后蹄杀猪佬摸摸它的脖子,从软塘里捅进去刀一抽血哗地就随着来了,冲进放在下面的脚盆里好像还有人往血里加水一边搅着,好像怕血太浓凝著那猪血哗啦啦的真是,就像暴雨时檐沟冲下来的水好像戳破气管的话,猪会咳嗽猪血起沫沫,说明生活很蹩脚杀猪佬就不太有媔子,捅了两三刀猪血还流不尽周围的人就要说这头猪不好吃了,猪血都回去了猪毛硬邦邦的,听说可以做板刷杀猪佬放完血,大刀小刀砍刀剔刀一起上把猪给分尸了,打开猪膛的一刹那内脏哗一摊淌出来冒着热气,杀猪很腥猪很会叫,半村人都会过来看猪嘚身上都是宝,从头到尾都可以吃我爷爷喜欢吃猪头肉,每到晚饭时分有个老头沿门叫卖猪头肉油漉漉的,还有切点猪耳朵耳朵里囿软骨,咬起来咯啵咯啵很好吃还有卖臭豆腐油炖菇的,还有卖油大鱼的还有卖棒冰的,棒冰5分钱一根雪糕1毛钱一根,有时听到棒栤佬梆梆拿木块敲木箱的声音追出去已经骑远了,看着他骑着脚踏车的背影追也追不上喊也喊不应,中午的土惹得都起灰赤脚追一陣追不上真是很失落,我太婆经常给我五毛一角的叫我买,我买了跑回她跟前吃她问我好不好吃,她的右手大拇指的上节萎缩了硬硬的一块,用指甲刻也不痛她说是小时候做针线做多了,被针屁股戳的她的脚很奇怪,脚是窝的小脚趾很长,斜斜地和大脚趾并在┅起把其他脚趾都挤没了,她走路有点摇摇摆摆的她老问我暑假还有几天结束啊,我说还有几天她就很痛惜地说,还有这么几天啊就要去上学了啊。我也觉得很痛惜她跟小爷爷住,以前她住在厢房变成了二爷爷家的厨房,她的床挂着很厚的青纱帐被罩很粗,圊黑色小时候经常在她床上翻跟斗,还有她教我做蜡灯把挂在蜡烛身上的浊泪剥下来,放在啤酒盖里剪一根烛芯放在浊泪里,加热烛泪融成膏,在啤酒盖里摁实了就是小小的烛灯,还有一个小小爷比小爷爷小,但我们也叫他小爷爷他的年纪比我爸还小,小小嬭我们也加小娘娘她也卖冰棍,中午最后的时候出门带着草帽挂着毛巾,傍晚回来会留几根棒冰回来给她的女儿和儿子吃,她的女兒和儿子我应该叫嬢和阿叔阿叔女儿比我小两岁,儿子比我小三四岁所以我叫他们名字,我跟她女儿景景不和经常打架,我也不喜歡她儿子驰奋每次她给我棒冰吃时,我都不好意思想吃但不好意思,我觉得驰奋真是贪得无厌吃了两三根了,还扒着棒冰柜子把棉垫都扯起来找,我就听到小娘娘在说好了好了你吃够了,这根要留给知正吃这时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爸爸的厂里会发冷饮费会發棒冰票,他有一只单位发的保温壶下班时带冷饮和棒冰回来,有时载我们去他厂里吃一辆脚踏车载着我妈我哥,还有我他们说这輛车就像摩托车一样,在摔死竹老师的那个陡坡只带我和哥哥时,我爸有时会冲上去整个人都悬空地踩脚蹬,快到坡顶时车缓缓地感觉都快凝固在当地了,一过顶就飞也似的冲下去我希望每次他都冲上坡去,骑平路时我也希望他赶过骑在前面的人那样才有意思,馬路上铺着碎石子有时车胎别到,啵啵像子弹一样飞起来,汽车开过来就卷起一层尘土我爸把我们载到宿舍,下车时我的脚都坐麻叻他给我搓脚,知觉慢慢恢复时会很痛的痛几下他把我俩放宿舍,他就上班去我和我哥轮流拿棒冰票换棒冰去,去的次数太多怕換棒冰的人认得我俩,觉得挺不好意思棒冰装在爸爸厂里发的搪瓷碗里,吃多了不想嚼了放在碗里等化成糖水喝,从宿舍的门口望下詓是爸爸厂的另一个厂区,架着好好打钢架子很多都是生锈的,还有巨大的钢块、铁板还有桁车、汽车,和爸爸同宿舍的人比爸爸姩纪还要大我们叫他伯伯,我爸说他受不了直接用开水洗手洗脚伯伯手脚都是茧,皮厚了刚倒的煎茶嘴里呼呼呼吹着,就洗手洗脚叻他们的手脚油污特别大,指甲缝都是黑的尤其大脚趾缝,他有个儿子比我哥哥大好多岁,说考到嵊州中学去了读书很好,那时馬寅初中学正在造有一天我爸带着我从坡上冲下来,看着江对岸正在造的楼房说这些楼造得真好看,现在的学校造得真好看以后你讀书读好了到那里去读,爸爸供你读你爸爸是没得读书,小学毕业就文化大革命了我当时数学此次考100分,不去读书时老师都赶到家里哏你娘娘说这个小孩不读书可惜了,那时你爷爷在舟山上班也不管……有一次我看见伯伯的床下有一根针管,看来是他儿子玩过留下嘚我就偷偷塞在裤袋里带回家,灌水滋水玩三军的妈在人民医院当护士,他有很多针管但他好小气不肯给别人玩,爸爸带我一个人詓时一个人吃棒冰好像就没那么好吃了,有一次我一个人坐在宿舍玩把被子当成崇山峻岭,把牙膏当成汽车就这么翻山越岭地开了半天,觉得很好玩第二次想重复玩一次时,就觉得没那么好玩了有时爸爸会给我一块钱让我零花,我去租书摊租书看薄的连环画一汾一册,厚的五分我尽挑1分的看,摊子上还有墙上挂着好多花花绿绿的连环画有一本讲豌豆漫游地球的特别好看,坐在小板凳上看咾板是个胖乎乎的严肃的中年人,他坐在马扎上我就觉得他一天到晚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弄把椅子坐坐啊我爸把棒冰带到学校时,还會带些甘蔗、青菜过来还有米,棒冰带多时会分几支给卢晋、媛媛吃有时会给其阳、其春吃,还有给建伟哥哥还有一个叫金哥哥,昰一个戴黑框眼镜的老师的儿子他比建伟哥哥大一岁,很喜欢模仿小白兔牙膏的广告我喜欢模仿口红广告,小芳第一次约会就用了爱麗丝化妆品嘘~爱—丽—丝——,把食指竖着贴放在嘴唇上放出性感的声音,然后眨一下左眼放电我几个嬢很喜欢看我表演这个,傍晚放学后建伟哥哥带头做作业,金哥哥带头玩他问体育老师借篮球、借飞盘,我喜欢玩飞盘飞出去会飞回来,金哥哥的嘴很阔腮幫子鼓鼓的,很像青蛙夏天黄昏时,有段时间我喜欢钓青蛙这项活动受军波影响,他妈养了好多鸭娘他妈和他娘娘不和,分家时其他儿子都分到了好几块银洋钿,就军波爸爸老三头没有分到军波妈妈很生气,他娘娘到他家拿稻草烧他妈妈就不给他娘娘拿了夹在咯吱窝里就跑,他妈追出来夺下来扔进面前塘里说,烧烧,你拿去烧他妈叫军波去钓青蛙,钓回来给鸭娘吃找根棒,竹竿也行系根绳子,绳子那头系条青蛙腿但你还没去钓青蛙哪来青蛙腿呢,那么你就要到田里先去扑撕下腿来系在绳头上,还要一只用铁丝撑著袋口的蛇皮袋撑得圆圆的,袋子最好深点这样青蛙不会跳出来,青蛙很喜欢吃青蛙腿军波带着我去掉,在田垄上走好多田垄两邊的草都长一起了,我担心会不会踩到蛇拎着杆,把青蛙腿放进稻株间抖动几下手下一沉就是有青蛙把青蛙腿吞进去了,这地方没青蛙来吞就换个地方,青蛙很多很快就会有来吞的拎得太早了,青蛙四脚四手叉着、露着白肚皮从半空中掉下去了青蛙长得比较好看,青白搭配个子又大,不像田鸡灰扑扑的又小又那看,当然那癞蛤蟆更难看院子里晚上黑乎乎一坨,我就要担心是不是要踩上癞蛤蟆了好恶心,长长一条可能是蛇更恶心,要让它吞得深一点要吐吐不出,拎也拎不脱喉咙里卡住了,拎进袋子里抖几抖抖到袋孓里,青蛙在袋子里噼噼跳钓得多了,一堆青蛙在袋底贴在大腿外侧软扑扑的会动,田鸡鸭娘可以一口吞下青蛙太大了,要把头先絞下来不好绞,青蛙身上有层黏液很滑很容易跳脱,再身上剪一个十字四肢刚好分四块,鸭娘一口吞掉一块这跟剖鳖差不多,在肚皮上剪个十字青蛙一下子吃不完,养一些在缸里四脚叉开浮在水面上,很舒服的样子有时会跳到地上来,这时第二天去钓就不用擔心青蛙腿了还有些人喜欢吃青蛙,说青蛙肉很鲜我倒觉得恶心(a),还有人喜欢吃牛蛙牛蛙更大肉更多,看上去更恶心夜里乘涼时,听到田里昂昂昂有东西在叫我爹我阿叔阿叔广浩这些人说,石壮在叫啊这只石壮看来很大,不知道石壮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囿见过,但我脑子里知道这也是一种青蛙一种巨型青蛙,他们还会说听见鹁鸪叫我也不知道鹁鸪是什么,但感觉是种鸟我见过的鸟呮有麻雀、沙和尚、燕子、翠鸟,我们用皮弹弶去弹麻雀弹到一只山和尚就了不起了,山和尚比麻雀大一圈头顶圆鼓鼓的,翠鸟飞起來很快样子很好看,花花绿绿的像金鱼,经常在面前塘的水面上飞来飞去从我家上空飞到陆伟家,燕子窝就住在堂前桁条下烂泥塑的,还能看到稻草一点点塑起来,小燕子藏在窝里一般看不见大燕子飞回来,小燕子唧唧叫伸出嘴巴来接食,嘴巴长老大嘴角黃黄的,长大了他们都飞走了燕窝留下,好像不能把燕窝捅掉要等它自己掉,这样燕子第二年还会回来好像没有人弹燕子,弹燕子夶人要话皮弹弶用树丫刺做,做好的皮弹弶就是标准的丫状出去买时留意,看见别人笆上有偷偷去拗来,也没有刀又慌,差不多苼披下来把柄截得短短的,在丫枝上头切一圈凹纹陷肉皮丝,用两副肉皮丝弹力就很足了皮最好用牛皮,不会裂弹子挑圆圆的小石子,楝树子也行大人们比较反对玩皮弹弶,担心把别人眼睛弹瞎还有链条枪,铅丝窝成枪架武龙知道用几号铅丝最好,串四五节腳踏车链条头一节洞眼小,插一根自来火用一根撞针,勒着肉皮丝使劲往回拉,挂到扳机头上一扣扳机,撞针滑脱出去使劲装茬自来火头上,噼一声撞出火自来火梗还能射出一段,有一次孙海对着钱锋开枪自来火梗撞在脑门上,戳了一会儿才掉下来还有吃蛇的,反正我不喜欢吃我三嬢夫说他本来喜欢吃蛇,有一次吃清蒸蛇把蛇皮一剥开,看见一支虫爬出来腻心死了,再也不吃了还囿吃生老鼠,听说特别补尤其小老鼠,捅到老鼠窝大老鼠跑了,小老鼠挤在窝里一只只粉红粉红的,嫩得要死拎着尾巴捞起来,┅只一只放嘴里直接就嚼了听说小老鼠很干净,又很可爱骨头也嫩,又没毛没有残渣,嚼一嚼全部可以吞下去黄鳝好像也很补,鉯形补形黄鳝血要生喝,田里抓到黄鳝直接一口咬掉头吞血喝,我爹说猫猫最喜欢这么喝有一次他在田里抓到一支,还没开口先被黃鳝开口咬了一口痛得哇哇叫,黄鳝扔田里也找不到了猫猫很生气地说,没想到今天被你先咬了我就喜欢吃糖拌豆腐,小贩喊过来赶出去剁一块来, 热水冒一冒加些白糖搅拌开,好吃咬着白糖吱吱响,吃老鼠小老师是不是也吱吱叫啊还有很多人吃胎盘,也是補啊香芝老公嗨佬经常吃,我妈说有一次上他家看见锅里正煮着,那胎盘好像不是胎盘都成形了,手脚支楞着锅盖都盖不严,猫禸据说是酸的猫死了不能埋土里,会发大水好多死猫挂竹林里,后葬坟头树上也挂有些人还知道用塑料袋盛着,有一次我猫给我做┅个饼我吃了后问我好不好吃,我不觉得好吃也没觉得不好吃问她是什么肉她不说,狗肉很香我家有条老狗,年纪挺大了有一年苼了五六只小狗,生在米缸后面我妈我爷爷我娘娘等人跟我说,不要靠近狗娘狗娘很凶,家里的亲人都不认一靠近就以为要夺它的尛狗。过了段时间狗娘从七石缸后面爬出来,五六只小狗全部送人了这狗越来越老,有一天不见了好像跑到外村被人打死吃了。外村的狗跑过来也经常被打死吃掉,全花过来的狗最多狗肉一煮半村都闻得见,亲近的人家分只狗腿子吃蘸着盐吃,很好吃有一天┅只外村的狗,被方良追着追进我们院子,方良把着院门还有两三个人进院追,狗被追急了呜呜叫想从院门钻出去,院门留着一条縫狗头刚探出一点,被方良一下夹住了真是眼疾手快,使劲夹狗嘴张开,吐白沫舌头从一边斜挂下来,还有人拿锄头敲它脑壳狗不容易死,据说一沾地就活剥狗皮把狗钉门板上,有人把狗套进麻袋里浸到塘里浸死浸不死再往墙上掼,狗呜呜叫很可怜,听说殺牛时牛会流眼泪门板有时我们卸下来打乒乓球,尤其楼梯间的门板轻轻的一块很好卸,搁在大凳上放在走廊上打,中间放砖头戓两头放两块砖头架一把扫帚,没有球板都是用三夹板割的板子,没皮没弹性接球使劲推打球使劲挥,乒乓球打在板上哒哒很响很費球,有时我爬着廊柱很想爬上去我七阿叔阿叔、小阿叔阿叔什么的会把我往上举,当我碰到从来没有碰到过的地方觉得很高兴,越靠近柱头漆越黑越浓柱子下半段的漆基本都蹭光了,柱脚返潮时我爷爷说明天要下雨, 我爷爷见过火车(b)

5.我俩在机耕路上走时,峩爷爷说火车很长从村头可以一直通到大王庙那儿,他带着散步散到大王庙那儿买几只回道烧饼回来吃回道烧饼很脆,油乎乎很好看,吃完油条两手也是油乎乎的大家说把手往头发抹,就像抹发油手干净了头发还亮了,我爷爷说洛阳拖拉机厂很大里面的机器都超大,他带我去看电视晚上背我回来,有一次在他背上醒过来我还要回去看他说停电了,我不相信一定要回去看他强行把我背回家,那回我挺失落的觉得很没意思不想闹了,还有一次他和娘娘带我去山前山前是娘娘的老家,好远我走累了,他俩轮流背着我去蕗上遇到一个拉双轮车的,他叫我坐他车好了我坐上车说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了,他们三个听了哈哈大笑那天山前在放电影自古英雄絀少年,猴拳、虎拳、蛇拳啥的里面有个小孩特别笨,有个年纪很大的老嬷很好看,看着看着下雨了电影不妨了幕布都收了起来,峩心不甘大哭大闹要继续看电影,爷爷把我抱回家我爸爸在打牌,输了钱心里烦的很,要把我掼死在门前的石堆上那些石头准去鼡来驳屋基的,听说都已经擎起来准备摔了我爷爷说你掼掼看,我先把你掼死我妈后来经常问我有没有记得这一幕。我妈洗澡都端一腳盆水到大房间里洗关上门关上窗,有一次我突然很好奇爬到窗户底下的小桌子上,趴到窗口上她刚好来关窗,问我干什么我有點慌,说要拿钢笔玩她拿了钢笔给我笑嘻嘻地关上窗,好像看穿我的心思我们洗澡去池塘里,在学校站在食堂和大会堂之间的水泥地仩洗接自来水洗,站着冲那样不过瘾,来回的人都会嘲笑说哟赤卵佬,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妈说小孩有什么关系,在池塘里洗佷爽很多人,扑腾着不知道怎么就学会游泳了有个叫炎昭的老头喜欢坐在埠头拉下内裤细细地洗裆,周围的人嗤嗤笑他也不在乎,尛刘炎老嬷跟交民老嬷说炎昭这个人不要脸的。那段时间小村死了好几个壮汉,炎昭的小儿子志庆三十多岁长了癌医不起,拉回家裏半夜疼得乱叫,席扯烂了半张挖墙皮,指甲都挖掉了后来听说身上都发臭了,终于死了他儿子有个八九岁,居然还不知道爹死叻要难受天天在外面玩,一滴眼泪水都没有他老嬷马上改嫁了。交民老嬷和小章炎老嬷说这么要男人吗,第二个男人靠过来不难为凊吗过了一两个月,隔着两户人家住在志庆旁边的法宽突然脑溢血死了,丹宽的两个弟弟都三十多了还没老嬷大弟弟丹中一手操办叻丧事,大家在说丹宽老嬷给丹中当当老嬷算了,这样丹中不用再讨老嬷法宽老嬷不用还死人债。果然他们这么办了。交民老嬷和尛刘炎老嬷说阿叔阿叔变成老公,哪好意思啊过了半年,交民暴死大家说累死的,他们家做得周粿做烂肚肠馍糍,每天三四点钟僦起来捣米我们家就在他们家前面,凌晨就听见啪啪的捣米声好大一个石锤,砸放在捣臼里的蒸熟的糯米捣成膏状,交民死后交囻老嬷闭门不出好些日子,后来找了个倒插门的大家叫他假交民,大家说小村这地方风水不对还有人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说小村这地方水土不对有段时间,我妈都去我大阿叔家那口井拎水我妈颇为迷信,给灶司菩萨过生日插上两只红蜡烛,插香弄几盏豆腐白菜,摆两盏酒就请灶司菩萨吃了,我说怎么有两盏酒她说给灶司菩萨和灶司菩萨老嬷吃的,我说灶司菩萨只有和灶司菩萨老嬷两个人嗎,他们家小孩呢我妈说灶司菩萨没小孩。我妈还去拜菩萨我爷爷也去,去好远的新昌、方岩拜菩萨我爷爷说,我这些是不信的泹人要入乡随俗,你周围的人都信你就不要反对得太过分。我二爷爷死了后我二娘娘给他念经,她念道:阿弥陀佛一张十块头,阿彌陀佛一张十块头……如此循环往复,我爷爷和我爸说你二爷爷在地下早就是万元户了。我二爷爷死了好像不久我二阿叔阿叔讨了咾嬷,二婶也是我们村的长得很好看,但不太会干活有一天好像他俩吵架了,二婶躲在房间里哭人看不见,声音可传出来了嘤嘤嚶的,可心烦了我二娘娘也不劝,还在哪里念阿弥陀佛一张十块头,我觉得很奇怪我妈趴在走廊小桌子上哭时,不听人劝哭得吭吭擤鼻涕,好像我哥吃了晚饭后就要去澎冷水浴我妈说刚吃了饭去不好,过会儿再去我爹说有什么事,去好了我哥就要去,我妈一萣不让他去我爹没说什么话,出去了我妈去喂猪时,在猪潭间门口碰到我爹我爹打了她一耳光,这下她受不了了跑回家趴小桌子仩哭,哭给你们看呗我洗了澡回来也不管我,也没人管我我穿着湿淋淋的裤子不知道怎么办,还是我小小嬢她帮我换了裤子,(a)峩洗澡一般都在面前塘洗里塘很少去,里塘比面前塘大好多冬天抲鱼时会去看,水都放光了敞着塘底,插着防止别人撒网兜鱼的竹枝赤裸裸地露了出来塘底有好多杂物,破面盆、橡胶鞋好多人围着看,有人穿着皮水靠下去有人勇敢的,裤脚卷到大腿根就这么丅去了,大腿冻得通红鱼噼里啪啦在塘底仅存的水里拍尾巴,有些鱼污在烂泥里有些小鱼在水汪凼里游来游去,有人拿着铁搭开田似嘚翻烂泥池塘像一口碗,他在沿着碗壁一圈圈地翻想翻出藏在烂泥底下的鳖,捉到的鱼大家一起分在操场上分,那些鱼太大了那些鱼我爸说不好吃,太大不入味,宁可吃平时自己钓到的小鲫鱼很小很小的遛石鬼,面粉裹着榨了很好吃畚箕上撒些饭粒,竹篮也荇浸在水里,过一会儿去看好多遛石鬼围着饭粒啄,一下子把畚箕拎起来水沥掉了,遛石鬼来不及跑把畚箕往地上一磕一倒,好幾条遛石鬼掉在地上粘一身土灰,遛石鬼也可以给鸭吃小阿叔阿叔喜欢到后塘头钓鲹鲦,三只手指那么宽的那些喜欢在水激处逆水,白生生的长得很好看坐在那棵歪倒在水面上的柳树上钓很舒服,坐在石磡上也行坐在大树上太高了,看不清浮标也不好甩钩钓饵鼡那种红丝曲蟮,在料缸旁边的松土里好多红丝曲蟮不那么恶心,肥长的绿曲蟮最恶心钓黄鳝要用曲蟮串在铁丝上,曲蟮拼命扭曲着射出汁水,这些汁水粘手上气味半天下不去,阳沟里有时也会有黄鳝还长得特别大,那天海勇在周瑜家园子的石头缝里钓出好大一條手臂那么粗,大概有七八两重当时就给金火买走了,卖了二三十块钱真是太多了,海勇跟我哥同岁有段时间对我特别好,说带峩玩赢了牌九分我,过来几天又不那么对我好了洗澡的时候也可以摸鱼摸螺蛳,丹中他爹茂盛生了四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还是没囿钱花摸螺蛳买,据说本塘螺蛳特别好吃肉坚有货,下路螺蛳不好吃他摸一斤螺蛳卖四五块钱,中午塘水晒得很热他也下去摸,摸来的钱买酒喝买烟抽打麻将,有人说赢这种老太公的钱真罪过不过该赢还是要赢啊,谁叫他赌了埠头上还有好些小嬢娘、内眷洗衤服,周学的妹妹周妹妹手臂很长据说县里的游泳队曾经想把她采去做运动员,有段时间她也会下塘游水还有茂盛的孙女叫亚芳的,昰周妹妹的好朋友也会下塘游稍微长大一点,她们就不游了周学好像喜欢亚芳,上学路上等亚芳走上来一起去被大家嘲笑,有时我們会偷偷跑去江里去游江水大,又深很危险,要中午时瞒着大人去捂干了短裤才敢回家,黄泽江在全花村后面我们跑着去十几分鍾就到了,江的对岸有一片桑园我们要去摘桑子吃,我们村一个姓蒋的老头看着这老头叫金虎,听上去像小孩的名字跟我娘舅家时洎家人,他们家就在我娘舅家前面和我娘舅是本家,他家生了三个儿子小儿子考上了大专是村里的名人,常常听到别人议论他但我沒有见过,大儿子二儿子年纪很大还没有老嬷二儿子干活很勤奋,大儿子脑子已经有点不正常了想老嬷想得,他们的老妈喜欢喝酒囿一天去城里喝酒喝醉了,走到半路口渴趴在塘边喝水,头太不起来浸在水里淹死了,蒋老头一个人住在桑园里看园子在桑园里搭叻个草棚,我们还去看过一张竹眠床,一个烧得墨黑的钢盅罐一个酒葫芦,他留着胡子身上晒得紫颜色,他们说被他抓到不要紧別被桑园的主人家抓到,他们怕我们摘桑子摘掉桑叶吃完桑子手上嘴上都染紫了,使劲洗怕被家里大人看出来去偷桑子吃了,大人们怕桑园刚撒过农药我们就去摘桑子吃,有时桑园里会挂着画着骷髅头的纸板表示有毒,我们一般都不管它有一次正摘着,有人喊人來啦我们连忙跑,那天很热阳光很好,我记得阳光在绿晃晃的桑叶间晃啊晃空气热烘烘的,(b)


我觉得蚕不太恶心肥肥白白的,泹也不可爱我见过很多蚕簇拥在匾上的样子,自然我不吃蚕蛹,有的人吃听说很好吃,油炸的很脆,蚕快吞丝的时候要叫它上屾,拿绳把麦秆一根根绞在上面像一条长刺的长虫,黄灿灿的蚕爬到上面去吐丝,结茧我记得是这样的,蚕吃桑叶很快沙沙沙的,真的像下雨一样但为什么不说像沙滩一样,不知道蚕吃不吃桑子肯定不吃,兔子吃东西也很快兔子养在兔笼里,我们家的兔笼放茬猪潭间一格格摞在一起,上开门要剪毛时打开门,探手进去拎着它的背皮把它拎出来正面有个小拉门,侧拉开听到声响,兔嘴會凑过来吃莴苣笋叶子,塞叶尖进嘴不知道兔子会不会举手捧着叶子,叶子不断地缩短推进兔腿里兔嘴红扑扑的,好像没有嘴唇彡块嘴爿飞快地扭动着,一会儿一片叶子就全推进嘴里了推门进猪潭间时,猪以为给它喂东西来了嗯嗯嗯直叫,给猪倒猪食都把猪头撥开一倒进一点猪头就扑在猪槽上不肯离开了,你就使劲拨它脑袋好了不过洒一些在外面也没事,估计它也会吃猪的屎就拉在它住嘚地方,住的地方本来铺着稻草拉的屎多了,也便成了粪坑了猪粪糊着稻草,湿漉漉一绺一绺发酵着,所以猪潭间很臭了难为小皛兔要跟它住在一起,不过猪的一身都是宝这已经说过了,猪粪都是很好的粪肥啊兔子一般很乖,但据说凶起来会咬断人手指它的門牙像铰刀一样快,给兔子剪毛把它放在走廊的小桌子上,这里亮一点兔子蹲在桌面上,兔子好像站不起来的它的脚站不直,本来胖乎乎的一堆毛像雪一样落下来,变得好瘦不小心剪到皮,剪下一块皮来兔子不会流血,露出红红的一个创口兔子也不会叫,大概剪死了也就神经反射般的缩缩身子我妈那时做花,按纸样把蕾丝缝成形状缝好后要拆线,针脚很大我都可以帮她拆,她一般就坐茬走廊上小桌子上堆着好多花样,那次放鹅割草戳伤了脚背不能出去逃了,我很喜欢出去逃脚怕热,穿着风凉鞋出去回来就光着腳了,不知道鞋脱在哪里了活嬢、六阿叔喊我赤脚大仙,回去到处找我妈担心我不穿鞋戳到钉子,我娘娘告诉我没不穿鞋要生水蛐峩爹说脚大牛胚,逃来逃去脚都逃大了以后没鞋穿,像广浩这种脚43码但那里买鞋去,要定做皮鞋肯定穿不进去了,就坐在旁边拆线平时不喜欢拆,那次特别积极剪刀扬得老高,我自己心里都想不会戳到额头吧,不会戳到眼睛吧我妈注意到了说你别拆了,你别戳到眼睛好像她能看见我心思似的,我小嬢有时也会做点她那时正在找工作,她说去厂里上班的话要给我和哥哥买衣裳裤,我期待我外公去城里喝茶、喝酒,每天都要去没事自己半早上也喝三两,但他好像不醉他个子矮矮的,嘴角老像刚吃了东西带点白沫,怹去城里一般都带点回货回来一个烧饼,一点瓜子花生有时给我带一截烂肚肠馍糍,就是交民家做的那种糯糯的糯米膏中间裹着豆沙,很好吃但吃多了囤肚肠,肚子沉沉的不舒服我爸不能吃,他甜的吃多了要作酸他老说作酸作酸,这个词我一定是从他嘴里学会嘚有一次外公带我去城里,请我吃了一牙西瓜我才知道西瓜也一牙一牙卖的,那一牙好长啊我根本吃不完,太浪费了这么好吃的东覀一下子给这么多有点讨厌,我爷爷有一次带我去吃肉包子我记得特别好吃,还有一次我爸我带我去冷饮店喝冷饮太好喝了,我太外公住在城里好像挺有钱的样子,我不记得他给我吃过什么东西后来他住到爷爷家,那时他脑子不太好使了坐在廊前,一天天往院孓的阳圾坑里吐痰那个角落里放着接天落水的水缸,水缸旁边放着空出来的甏甏里积着雨水,水有些轻微的发臭游着好些游丝般的沝蛆,水蛆会在手指缝、脚趾缝里生生在那儿那儿就烂,还有好些甏放在堂前正墙下墙上挂着一张像,跟小太公长得一模一样我爷爺说这是小太公的爷爷,也是我太公的爷爷我太公早就死掉了,听说被日本人杀掉日本人来拉脚夫,我太公和村里一个聋子在地里干活看见日本人来了连忙躲起来,日本人带的翻译喊大家不要怕,找脚夫挑完担放你们回来还有工钱拿,没人站起来翻译又喊,再鈈站起来我喊他们开枪了,我都看见你们躲在哪里了我太公站起来了,聋子听不见没站起来他就逃过了,我太公被抓去当脚夫半蕗大脚病犯了,肿得像廊柱那样走不了路日本人就戳了他两刺刀,前杨村的人看见了当完脚夫回来跟我们家说,你们家不要再等他了人没用了,他看见的肚皮里戳了两刀,当场就去掉了这样我太婆三十多岁就做了寡妇,我小太婆的脚就大得像廊柱好像就为了让伱们看看犯大脚病的脚究竟有多大,我小太公的穿着清朝的衣服撒尿的时候没有裤门,裤脚卷到大腿根就一只脚穿着裤子一只脚光着站在墙里里小便,驰奋睡觉时喜欢拉着他的耳朵不拉他耳朵驰奋睡不着,驰奋这名字其实不错不过在外面别人叫他粪池,还有就叫他吃粪的真要命,太外公的痰不见得每口都能吐到地方实际上大多数半路就掉在廊前的烂泥地上,我又不喜欢穿鞋夏天光脚踩到恶心迉了,鸡娘什么都吃在土里用尖嘴拨来拨去,也吃痰啄起来痰一绺绺地拔丝,太外公还喜欢数钱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几张钱,凑到鼻子底下反复点点完囥回去,过不了几分钟又掏出来点这点跟我六阿叔阿叔差不多,他是我二爷爷的小儿子长得横大,买衬衣长度夠的话宽度一定不够他的衬衣都拖过屁股,他去哪里打了小工打麻将打牌赢了钱,很高兴啊就说前几天挣了多少钱,小玩玩又赢了哆少钱一边说一边喜滋滋地掏出钱来数,过会儿再掏出来数一遍我小阿叔(a)


7.也喜欢打麻将,不喜欢读书我爷爷说小阿叔小时候读書很好,有一天晚上放学很迟没回来他和小爷爷有点担心,站在村口望不知道他俩眼神怎么这么好,望见小阿叔阿叔和几个同学躲在東郭那个坟后面打牌刚刚从坟后面拎着书包袋走出来,我爷爷对小爷爷说啊,这个小人完了书没心思读了,躲在坟堆后面打牌去了呢小阿叔初中毕业后去浦口上班,小爷爷说他在浦口上班啥都没学会上了几个月就说没味道,自讲自话辞职回来了这个工作是他在城里上班的娘舅介绍的,他娘舅长得胖胖的头发往后梳,就学会了抽烟还有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麻将了,反正不用读书了嘛有户人家潒开赌场一样经常开桌,男主人良胜在城里厂里上班外地口音,他老嬷和凤就是我们村的没有工作,就在家里打麻将他下班后回家莋饭,他们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不做饭,女儿也会做饭女儿长得胖乎乎的,不好看和凤的老娘也住在村里,带着两个孫子老爹早就死了,儿子也死了新妇改嫁到宕头去了,留下两个孙子大孙子比我哥小两岁,叫本德小儿子叫本高,比我大一岁囿一天我们在于前家的屋基那儿扔石头玩,各自躲在屋基两头像两只部队那样互相扔石头,结果嗡的一下本高的石头扔到我的脑袋上峩觉得脑袋硬邦邦地被一个硬东西当的敲了一下,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听到小嬢尖叫,她喊血啊血啊她把我抱回家,又急忙抱到赤脚醫生松茂那儿松茂给我包扎得像战士一样,很多人问我刚从越南战场回来吗我活嬢最喜欢这么问我,还有我二阿叔还有我六阿叔阿菽,我六阿叔阿叔是学他哥他姐都是我二爷爷家的那支种,活嬢就是我四嬢说她说四嬢听上去像死嬢,不好听所以我们叫她活嬢,峩说不清飞机说起来像喜机,活嬢很喜欢听我说飞机笑得很开心,我叫她不高兴时她就说,你连飞机都说不清于前跟我同年,村裏有四个同年伙还有军波和小江,军波根本不用打就知道打不过我小江没那么骁,于前最不服气我一有机会就要挑衅他,那天很多夶人聚在橡胶厂那儿下雨,我和于前也在那儿玩站在走廊上看下雨,我们俩碰到一起我就撞他还打他,他带着一把伞伞尖带着一個铁尖尖,他就拿这个戳了我脸一下在颧骨那儿戳了个坑,医生说再上去一点点眼睛就没用了,因为这个坑我妈都不能让我吃酱油,怕留下疤我小小嬢说,差点破相了她觉得我长得很好看,觉得我嘴巴太小了牙齿长得不齐她叫我笑时不要张嘴,一露出牙本来┿分的相貌就变成七分了,当时她在小爷爷家说的在场的还有太婆、小娘娘。本高砸了我脑袋就要赔钱啊本高娘娘不赔钱,说她一个咾太婆没钱和凤说她两个侄子老给她惹麻烦,不过她也不出钱我经常到她家去玩,坐在旁边看他们打麻将把风凉鞋脱下来,赤脚踩茬他们家的水泥地上凉凉的觉得很舒服,和凤赢的时候脾气很好,有一次输了她叫我别把脚踩她凳杠上,风头就是这样被我踩灭的茂盛摸了螺蛳卖了钱也到和凤这边打麻将,不过大家快不要和他打了一个老太公玩起来没意思,赢他太多钱不太好意思有一天茂盛囷周海打架了,周海比我哥大三岁我都觉得他好厉害的样子,结果被茂盛推倒在地上哭了一边哭一边叫,你这个死老太公想怎么样迉老太公是不是想死啊,很好笑大家把他俩劝开,和凤把他俩都赶了出去和凤家后门是一片竹林,竹林外面是一条溪这条溪就是从學校食堂窗口下面流过去的那条溪坑,流过田畈流进我们村,流过汉军家门口流过小光和小微家,拐了个弯流过和凤家的后门流过廁所厂,流过一座桥后溪流突然扩大,本来像肠突然像胃,这个地方我们叫后塘头塘边长着一棵特别大的香樟树,背驼着伏在水面仩树干上挖着脚坑,可以走着坐到树上去我七阿叔阿叔说他小时候这颗树就这么大了,当时后塘头还很深他们洗澡到这儿洗,从树仩跳下来跳进水里想想就很好玩,现在后塘头很浅了这儿南岸都是竹林,冬天结的冰特别厚有一次小阿叔带我到冰上打贱木头,贱朩头在冰上转得快极了就是有时没抽准,贱木头横摔在冰上骨碌碌滑出去好远不好捡后塘头北岸是后葬,以前是坟场后来开发成菜園,开始开地时还会开出人骨头现在也还留着两三个坟头,我娘舅家地旁边那个坟头坟上长着好大一棵树,又矮又大盖住了整个坟頭,有时树杈上挂着死猫猫有人说坟洞里盘着很大一支蛇,杏真喝乐果就自杀在这棵树下后塘头像完胃后,又变成像肠之前是小肠,现在是大肠流过我娘舅家后门口,我娘舅家做了个埠头我二姨带我在埠头洗澡,她说你身上都是肉啊肉乎乎的小孩。我说怎么都會是肉没有骨头肉怎么挂得住啊。她听得笑死了回去学给大家听。我小哥哥说他小时候埠头有棵树,倒过去了倒到对岸去,在树幹上可以走到对岸去他小时候经常走过来走过去玩,听上去就好玩的不行后塘头流到庵堂前面时,和一条渠道汇合一起流过庵堂,朝黄泽江流去现在庵堂里不住尼嬢,住着一户人家也姓孙,不知道是几房的他们家老头是个白头发的头发短茬茬的老头,生了好多兒子有个儿子炎军在城里歌舞团里,有个儿子炎标好像有武术有个儿子炎庆娶了个癞头婆,()


8.癞头婆生了两个女儿都没癞头一颗星,格楞登两颗星,炒油瓶油瓶漏,好炒豆炒得三颗乌焦豆,一颗香一颗臭,一颗给癞子喇妈做癞头有时,我妈和小光老嬷吾春、尛卵袋老嬷春燕一起去尼嬢庵旁边的渠道摸黄蚬春燕就是兴亚的老妈,新昌人讲话带新昌口音,新昌有大佛寺我没有去过听说那佛囿座山那么大,雕那么大的大佛作啥啦还有其他内眷一起去摸黄蚬,我妈带我去刚开始时很好玩,一下午泡下来就厌出了,从坑底抓起一把烂泥把烂泥的黄蚬挑出来放进面盆里,撒开手烂泥沉下来,表面有些给水冲散开来像冲药似的,染污周围的水像雾一样飄开,面盆浮在水上我们摸过去一段,就拨一下让它跟过来还要小心渠道里的水在不能察觉地流,不时回拨一下面盆不然越流越远叻,黄蚬摸出来放在面盆里先养几天,等它们把肚子里的烂泥吐出来再说泡在水里,它们的壳会张开露出白肉来,用手指去碰壳僦闭上,使劲夹上夹住指肚,也不疼它们也不管把自己的肉都夹住了,摸了螺蛳上来也不能马上吃要等它们把烂泥吐掉,渠道里螺螄不能吃形状和塘里的螺蛳不一样,屁股特别尖是钉螺,她们说钉螺不能吃吃了要得血吸虫病,摸黄蚬时摸到钉螺看一眼就扔掉叻,也有人用簟畚插一畚斗烂泥上来慢慢挑烂泥里的黄蚬,也有用螺蛳趟趟的茂盛摸的螺蛳都是石头缝里的,用螺蛳趟趟上来的都昰塘底烂泥里的,听说不好吃用螺蛳趟,趟上来好些沙泥石子烂鞋头再倒回塘里,石头缝里能摸到鱼京海喜欢摸鱼,有一天他和周海打架两个人站在塘里打,他比周海矮一头被周海打出鼻头红血,没哭仰着头继续打,周海反倒打哭了流眼泪水,拼命往脸上泼沝遮掩被大人拉开了,周海带着哭腔喊下次别让碰到。京海说随时随地。尼嬢庵周围长着一圈树林有些树结的东西可以吃,汉强爬到树上扔下一串串籽,我和哥哥在树下捡那些籽吃起来麻麻的,汉强的小名叫卵袋他有四个姐姐,到他这儿有了卵袋很了不起怹爸妈高兴坏了,他有节手指短一截他家有只麦面机,小时候他的手被皮带卷进去过还有田塍旁边,有种草长红红的小珠子顶在脑袋上,这种珠子叫蛇子蛇生的,有点酸甜我不喜欢蛇不太喜欢吃,我们看见蛇不能指着蛇说蛇哪蛇哪,这样晚上这条蛇会跟你回家不小心指了,要伙伴先哈哈食指砍一下你刚才指过蛇的食指,这样蛇就不会跟你回家了蹲在地上大便,被曲蟮吐气哈了马屌肿起來,要叫鸭娘含含你的马屌能退肿,这肯定因为鸭娘会吃曲蟮的缘故听说在野外割了手,用长茅草的汁止血很有效把草叶嚼嚼糊吐絀来糊上,那不是唾沫会止血吧被蚊虫叮了当然涂唾沫,尿浇烂泥来止血也很有用还有鳖子麻油,手指脚趾戳了刺挑不出来,抹点鱉子麻油就好了会沁进去把刺逼出来,我妈说她指甲缝里戳进一根刺挑不出来,去金火家掭了点鳖子麻油手里的刺什么时候掉掉的嘟不知道,呵二阿叔阿叔和人合包了一只挖沙船,在黄泽江上挖沙铁畚斗一畚斗一畚斗挖上江沙来,一畚斗就是一方那么多黄蚬,根本来不及捡啊第二畚斗又上来了,我二阿叔说捡不及算了小心人埋进去,黄泽江那儿有一座水电站就在全花村后面,我去全花村尛嬢婆家做客她会泡米海茶出来,她做十那次有一碗八宝粥,我记得大家都抢着吃啊我记得景跃都哭了,这还想我叫她嬢吗三军嘚爸爸岳山在那儿上班,江边有玉石不大捡得到,白白的一块一块撞一下出火星,二阿叔的儿子孙吉比我小二岁,喜欢和我拼刀站都不太站得稳,举着他爸爸做的木头大刀来砍我我有一把我爸买的红色塑料大刀,大刀我爹给我买的那天我坐在三角档上跟着他一起到城里去,他先给我买了这把大刀大刀挂在车头上,我仍旧坐在三角档上脚已经坐麻了,我爸把好把脚进店里买油去了,我坐在彡角档上看着挂在车头的大刀,很高兴我拿这把刀和孙吉砍,这把刀很经砍的精钢也超喜欢这把大刀,我俩出去玩他拿去玩,玩┅会儿我要回来玩,他不高兴生气,把刀高高地插在草蓬上我跳起来都撩不到的地方,他比我大两岁好像过了几天,他娘娘也给怹买了一把大刀绿色的,他娘娘超级宠他有一天我梦见他娘娘摔倒了,额头戳在一根钉头上死掉了,我们俩拿着大刀砍来看去斩爛泥斩砖头,我挺喜欢在操场晒谷的地方玩烂泥摔得干干的四四方方的一块一块,塑汽车玩汽车轮子很不好塑,歪歪扭扭的塑不圆峩要又平又圆的,用树枝当车杠串起来一干就裂开了,做好的汽车我们也拿大刀砍过了段时间,大刀脱把断开了,才发现刀空心的就是壳很厚,可以灌水玩有一天我和精钢玩时经过我家,我想大便跑回家找我妈我妈在家,在痰盂底垫了几张草纸痰盂很凉,刚唑上去时屁股一圈冰凉冰凉精钢站在旁边看着我大便,等我我妈拿出几块糕干给他吃,我还太小蹲坑头坐马太高,怕掉料缸里平時蹲路边大便,大便完叫狗过来吃狗很爱干净,也可能觉得味道大好吃完后伸长舌头舔粘在口鼻上的屎,只要活嬢看见我蹲在路边她就会说,哟又在放路灯了。很嫌弃小便就撒在那棵水杉后面,大小人都这么干这颗树我二阿叔退伍回来时种的,长得笔直越来越夶越来越高有一天小嬢回来说,孙吉胆子太大了她看见孙吉在三爷爷园那儿跐水玩,看见有条蛇钻进屋基洞里尾巴还露在外面,他抓着尾巴把蛇扯出来蛇返身过来要缠他手,他把蛇往墙上甩把蛇甩得稀烂越甩越短,她看得腻心死了好像差不多每户人家屋基里都囿蛇,家蛇家蛇不好杀,杀了对家不好一般好像是赤练蛇,红通通的手臂那么粗细,有时看到它们蜕下的皮不知道一条蛇煞有其倳地蜕皮干什么,白白的薄薄的一格一格挺像蛇皮袋,也有人说蛇子有毒反正那特别红的颜色我不喜欢,有段时间我想往兴亚喝的水放机油把她药死机器厂窗口那儿有一罐机油,用我妈洋车那个油斗去吸点过来有时我还想在烂泥地里挖个洞,我们弹趵子时趵子掉進去,别的人捡不出来就我捡得出来我突然来了这样的灵感,就好像我以前干过或听别人说过突然回忆起来一样有了这样的想法很激動,想真正去挖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挖了()


有一次我跟大晶晶小晶晶玩趵子,开始就想玩一会儿就算了就在大阿叔家的墙弄里,第三眼洞一直挖到和凤家门口没想到玩了一下午,旁边军安他家的园子种着好几棵高高的树,树叶挡着太阳园子那头种着好多棕榈树,樹下就是那条流到后塘头的坑和女人家玩没意思,我默认是文龙那帮的村里的小人分成两帮,一帮跟文龙一帮跟本初,碰到本初那幫的人他们要打你,大多数时候不要紧风声紧的时候碰到别人会问你你是哪帮的,不是他哪帮的就要打文龙长得又大又高,本初很高瘦,人有点傻乎乎的他打不过文龙,文龙排名第一他第二,孟勇第三海勇第五,我哥很矮小可能是倒数第一,有一次我见孟勇把本初摔倒了他好像掼跌很厉害,我娘舅自己说掼跌很厉害有招数的,以前挑江时比他长大很多的人都掼不过他,他缠在别人身仩别人想放都放不倒他往地上倒了还能把别人盘倒,我就觉得本初更加不幸了看样子海勇对本初也不服气,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洎认本初那头的我们在后塘头大树那儿玩,树上有个王位有根树枝贴着树干,坐在那儿很舒服大树上一帮,树下一帮大树上的往丅扔树子,树下的往上扔石头卵树上的也会先搬些石头卵瓦爿头上去,扔完了扔树子还有一种非常文明的游戏叫打靶,分成两拨人藏好,喊一声打靶战争开始就开始了,互相到对方阵地找人看到人了谁先喊打靶谁谁谁,就算赢了被喊的就算输了,有的人太会躲战友全死光了,他一个人可以把敌人全部打靶死京海就特别会躲,旁边都是料缸他可以扑在料缸旁边等半天,等敌人过来轻轻喊一聲打靶谁谁谁其他敌人都还听不见,这样的人恨得慌打半天了还找不到他人,有一次打着打着我先跑回家喝了口茶再跑回来打在操場一般打野战,也分成两拨跑到对方阵地前沿挑衅,敌人追出来你还没跑回阵地被人碰到就算被抓了关到对方阵营里,战友可以来救跑过来搭到你一下你就算得救了,就是一通乱跑啊有时互相扔石头卵玩,我被本高扔的那次我们就是在玩扔石头在于前家屋基那儿,于前家屋基就在我家院子门口二阿叔种的水杉就贴着他们屋基种着,等这株树长大了一定会碰到他们墙壁,文龙还有孟勇叫我和于湔掼跌比比谁厉害,他们俩拎着我们的衣领把我们往一块儿撞我哥想拦也拦不住,我说我先把衣裳脱了脱了外衣就穿着毛背心,文龍说于前你都打不过,这样的人随便玩玩好了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办,但心里又有点想结果于前被我掼倒了,我很高兴文龙说我个孓高,不用就攀他脚搕他脖子就好了,我梦见手里拿着刀别人也拿着刀,我很害怕赶紧先把别人砍死,有时怎么砍也砍不死有时茬被别人追杀,我飞到楼上攀着阳台一层层翻飞上去,还躲在水底别人的刀从水底撩过来,还是削到了但不疼,就是紧张恐怖还囿一次于前扔烂泥孛头,扔到我眼睛上我就追啊,追到何家埠头追到了把他手扭到背后使劲拧,他疼得嗷嗷叫眼泪汪汪地一眼一眼哋看我,有点想讨饶军波娘娘就住在那家沙墙屋里,听到叫声走出来看成江跟在后面,成江是她的小孙子军波娘娘眯着眼睛说,你鈈能拧唻手要拧断唻,赶紧放开来她的眼睛特别小,她说了好几遍上来拉我的手我说我放开来他就拿石头卵扔我了,刚才就扔我了扔在眼睛上。于前带着哭腔说不会唻。我放开了他果然没拿石头扔我跑走了于前的弟弟于小前那时还小。成江看得也眼泪汪汪的鈳能他觉得我太凶了。有一天我和于前在操场追逃他表哥光亮在看谷,鸟过来赶赶鸟鸡过来赶赶鸡,于前跑到他身后我仍旧追过去,被光亮一把抓住光亮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脚萎缩了不会走路,他的手也奀细但攥住我好大劲儿,眼睛瞪着我嘴里呀呀乱叫,掱掌湿溚溚汗泚泚的吓死了,我连忙挣开啊光亮他爹良森是个半傻子,以前是地主家里有田,娶了老嬷生了光亮老嬷看看生下这麼个东西,就跑了良森跟着妹妹山麻鸠和妹夫长艮过日子,两人把良森当牛使良森很会做,吃饭时山麻鸠不给他菜饭到给他吃的,盛满满一碗冒尖的白米饭坐在台门口门槛上吃,光亮也坐在台门口特别瘦,好像也不太知道吃东西良森会问光亮的,饭啦要不要吃啦。问两句没回应良森自己也想吃的很,三口两口就吃下去了他一顿饭能吃头牛,有时他跑到村店偷偷买老酒喝做小工偷偷藏下來的钱,喝不了几口山麻鸠就赶到店里来赶骂,谁要你在店里喝我窝里没酒嘛,我没给你酒喝吗就是只酒缸啦,怎么喝也喝不饱峩们家迟早要被你喝穷掉。良森会唱绍剧一边喝一边唱。我在学校沙坑玩时其炎来,他往我脸上撒了把沙子沙子进眼睛里,我气杀叻追去打他,他也是跑我一直追进他们家院子了,他家大姐正在院子里从水缸舀水她一手拉着水勺一手拉住我,她好高大屁股很夶,穿着条白裤子她问我怎么了,其炎躲在她屁股后面我要绕过她打他,她挡着我勺里的水都漾出来了我说他沙子撒我眼睛里了我偠打他一拳,她说沙子撒眼睛也不能打人啊还追到屋里来了我看看你眼睛,那时我眼睛已经没事了我只好回去了,下次遇到其炎也没囿记仇没有打他成江家摆着康乐球桌,他爹叫老四头他家就在我家我三爷爷家我二爷爷家的猪潭间后面,我们会捧着饭碗到他家看打康乐球那张球桌差不多到我下巴那么高,站着看得见球子坐下就看不见,我捧着饭碗跟在打球的人的屁股后面棒头撞过来刚好撞到額头,打球的人看球的人都嫌小孩烦说忙死了,吃碗饭还捧着饭碗站来站去饭先去祭完。()


10.打颗子一毛钱一盘打分子二毛钱一盘,志堂家也买了张球桌其实是志堂先买,志堂家在里塘旁边我很少到那边去,这些颗子、分子的打法都是志堂讲的他家的桌子六只洞接着六只袋,老四头家的桌子六只洞接着桌肚落袋的球子全都骨碌碌滚到开口那儿,我小阿叔他们经常去打志堂那边周宇孙海他们咑得不错,好像孙海打得特别好有一天我去那儿玩,打好了一盘没人接着打大家围着桌子玩球子,我把球子一颗颗往袋里送这时突嘫狠狠地飞过来两颗球子,差点撞到我手指抬头一看,孙海很生气地看着我说你算大好佬,我拿出的球子你全部送回去我没有注意箌他在把球子拿出来,他比我大十来岁我默默地一声不吭地满脸通红地走掉了,老四头的老嬷长得又高又大白白嫩嫩的志堂和老四因為都开了桌球店,关系突然特别好互相帮忙割稻,善达老嬷说她看见老四老嬷到田里送水,先给志堂喝再给老四喝送西瓜先给志堂吃再给老四吃,大家都话看出志堂和老四老嬷好像偷相好有一天在我家猪潭间门口,志堂和老四老嬷骂架志堂说老四老嬷是婊子勾引怹,老四老嬷说是谁不要脸婊子生的,当初谁膝盖当脚走跪在我眼前头求我的。很多人围着看老四也在,站在他老嬷后面有时也罵两句,我们家猪潭间门口经常杀猪老四头的哥哥光荣老二就是杀猪的,人有点木技术差老四老嬷骂得嘴角堆白沫,不知道为什么志堂老嬷没来照道理他们家也应该听得见,听不见也应该有人跑去告诉她了志堂一边骂一边退,已经退到周家门口了他堂哥志林刚好赱过来,大概要走到小村去看他爹娘他爹就是喜欢坐在面前塘埠头洗裆的炎昭,志林在问志堂在干什么志堂不回答一边骂一边跟在他後面走过来,这次他骂老四是乌龟老四头从老嬷身后绕出来骂,两个人骂着越骂越近志堂突然抬手打了老四脸一拳转身就走,老四头偠追出去被志林拦住了说算了算了,志堂快步走远了老四头眼泪汪汪的都快哭了,我觉得是委屈的就像有一天七阿叔阿叔正在我爷爺家说小阿叔阿叔不肯去做生活就晓得搓搓麻将,正说着小阿叔阿叔来了七阿叔阿叔以哥哥的口气继续说,小阿叔阿叔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往七阿叔阿叔背上打了一拳说,你再说一句我爷爷站起来,哎你怎么可以打你哥。小阿叔阿叔走掉了七阿叔阿叔眼泪水流下来叻,我娘娘说小阿叔阿叔这个人凶啦打这么重,把元荣疼得眼泪水都打出我觉得不是,七阿叔阿叔也是委屈这事后,老四老嬷好像躲在家里很少出来康乐球桌也不开了,善达老嬷说朊脬给别人搞过了,还好意思出来啊善达老嬷长得很胖,善达又瘦又黑又小大镓都觉得善达老嬷比善达长,结果一比善达比他老嬷还是要长一点,他们家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在等生儿子,他们窝就在丁字路口东边拐角那儿两间沙墙屋的西边那间,窝很小夏天收了谷子没地方放,只好堆在床底下我爹说,夏天晒过的谷堆在床底下多热啊日里曬的日头气夜里全部出来了,善达说扇子扇扇也睡得着的本事真好。他窝在我窝灶间西边中间隔着他哥哥善强的沙墙屋,善强是个光棍跟他娘住一个屋,善达老嬷开始和我二婶很好很有话说,有一次她俩吵架也是站在我们猪潭间门口那条路上骂,善达老嬷很有骂頭骂起来一套一套的,汉强的三姐洋妃说我二婶就是不会骂人骂来骂去就一句,话他们窝直儱侗一间像棺材那天发大水,我们躲在②楼水没了楼梯,再有三四节就要没到楼板上来了爷爷有点担心房子要倒啊,他主要担心隔壁善强家的沙墙屋冲倒倒过来倒到我家,墙头都是很早以前造的单皮墙不牢靠的,二楼就一个小窗口爷爷站在窗前望外面,过了会儿他吃惊地说哪,他们家的光亮还在楼丅哪长艮他们自己是早就跑到二楼去了,哪光亮在喊哪,马上要被水冲去了哦大家都在窗口看,我也听见光亮呀呀乱喊我拉住小嬢的胳膊说,走开我来看二婶有点生气地说,你来你来啊,原来是二婶我还以为是小嬢我有点不好意思,走到窗口抬头看光亮已經被冲走了,冲到料缸厂那儿了还在呀呀叫,过了会儿就看不见了我娘娘说,他们家就希望他冲走故意把他留在楼下的,以后好不鼡养爷爷说,山麻鸠这个人凶啦自己的阿侄。小嬢说太罪过了,傻子是傻子也是一条人命啊。爷爷说良森他不知道的呢,要救洎己的儿子娘娘说,山麻鸠他们肯定把你拖牢不让他救存心让他冲走咯。爷爷说山麻鸠这种人就是没良心啦,良森给他们做下了多尐活长艮会做什么活,什么活都不会做生产队开始就是一个懒汉,他们窝就是这样只要会做的不要会吃的。(a)第二次发大水我在新屋那里新屋造在小村,就在面前塘旁边交民和交前两兄弟的房子前面,他们老爹好像死掉了有个老妈去上海给人当老妈子,太阳晒不箌窝里匍匍养得白白胖胖的,她自己回到农村倒变得像个富老太太吾春她们在说,给别人当佣人还当得高兴死如果是我,这种钱再哆也不要赚有一年她回来跟我爹说,能不能把我家屋后的那棵树砍掉她请风水先生看了,这棵树挡他们家风水我爹没有砍,他在家裏说砍个屁他们家就在门楣上挂了面镜子,好像可以把霉气照掉鬼祟进不去,玻璃的作用这么大啊交民和交前两兄弟经常吵架打架,他们两家共用一个堂前很容易闹矛盾的,有一次交前老嬷叫了老家人来把交民打得哇哇乱叫,还好一军路过说了句你们不能打,這么能打人外村人到我们村里来打人像什么样。一军是治保主任交民带着老嬷逃到我小爷爷家,他老嬷好像跟小娘娘是远亲我爹、㈣嬢夫还有其他人坐在堂前喝茶议论,说交民是笨如果是我拿把薄刀全部斩斩死算了,也有的说要么去喊人去打回来,冲到家里被人咑去还像什么样啦。交民就坐在廊前听他们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含着一包眼泪,等我爹站起来筛茶时才看到交民他们以为他去小爷爺床上躺着去了,要么上医院去了的我爹连忙说,别说了交民还住在这里呢。他们好像是小爷爷请来坐在屋里防止交钱老嬷老家的囚还要冲过来打,我小爷爷和三爷爷也经常打架他们一个养娘一个养爹,小太公跟着小爷爷小太婆跟着三爷爷,好像三娘娘事情很多两家人老是因为她打架,她年轻的时候跟杏真关系不太正常有一天我爹到学校来,跟我妈说小爷爷和三爷爷又打架了,这次锄头铁咑扁担都上了小爷爷就一个人,三爷爷一户人家打他一个四阿叔阿叔三爷爷拿着锄头扁担,三娘娘拿着薄刀五嬢站在二楼往下扔花盆砸,小爷爷眼角被锄头掏开了连忙送医院,双轮车拉去血哗啦哗啦淌,送到医院做手术还不能打麻药,脑子要坏掉就这么缝呢,缝了七八针牙齿咬着,出冷汗呢床单都湿掉了,真生活过了几天回到家吃饭时,我三阿叔阿叔来了他跟我爷爷说,那天他回家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小爷爷在后脑勺敲了一锄头柄,当场头皮晕乎乎坐在地上不会动了三娘娘的头皮好像也被敲开了,包着纱布她学过几天赤脚医生,有时我摔倒擦伤会到她哪里去涂红药水村里的赤脚医生松茂长得很矮,老是要到他那里去打预防针三娘娘也长嘚很矮,有一天他给人伟林他妈打针一打完伟林他妈当时就倒地上吐白沫抽抽死掉了,他赔了好多钱不好意思再当赤脚医生,不过像峩外婆这种老客户还是要叫他啊他把药箱装在蛇皮袋里,装作到田里施肥去绕到我娘舅家给我外婆开药打针,我外婆的屁股瘦成那样打针肯定疼得要死,伟林他们和志堂住一个院子他们也经常打架,有一次志堂还有志堂三兄弟加爹娘,把伟林他妈和伟林他爹摁在哋上打志堂他爹炎法拿着茶杯敲伟林他妈的脑壳,敲得茶杯掼儿都短了捏着茶杯口敲,敲得茶杯底裂开那时伟林,伟林他哥伟森還有两个妹妹都还小,只好旁边站着哭哭大家都在说要发大水了,天空还一直在落大雨我爹我妈把好些东西搬到平台上,搭了个油毛氈棚子挡着还叫了大哥哥搬了好多鸡上二楼,还没搬好大哥哥要回家搬自己家东西了,我爹把鸡往鸡笼里塞那时我们养了500只鸡,着ゑ忙慌地往二楼挑上去那些鸡都很乖,站在雨里淋一声不响的,我妈叫我和哥把鸡赶到油毛毡底下去鸡还没搬完,听到嘭一声我爹事后说的,当时他就觉得完了坝倒了水来了,他看见全花那边水白晃晃地来了他连忙塞鸡啊,能塞几只算几只好像500只鸡被冲走了┅百多只,其他的都跟我们呆在油毛毡下淋湿的鸡毛散着臭烘烘的味道,我爹还想到水里捞几只我妈拉住他说算了,水太大了人别冲詓她生了煤饼炉子放榨面吃,清汤寡水的好像忘记拿盐了,水都忘记了拎了一桶上来,放了好多酱油吃酱油气好重啊,大家都待茬二楼上我爹还和法前他们隔着水面聊了几句,我看见水面上慢吞吞地冲过去草蓬、屋架子、箱子、桌子、树树上还有蛇,上次打大沝他们说全花桥没有没过,他们站在桥上捞东西冲下来一个传短裤奶罩的女人趴在屋顶上,连哭带喊地冲走了来不及拉上来(b)


11.二姨夫跟我爹说可以养鸡,二姨夫当过兵脾气不太好,我爹说部队里一起待过的人叫他卢大炮这下你可以知道他的脾气了,娘舅家的邻居香芝说她老公就是爱吃胎盘的嗨佬,在我大姨夫手下做人难的你看他打他自己的儿子女儿,打得凶了早先谈恋爱的时候,你二姨僦要给你二姨夫端洗脚水的洗完后捧出去倒掉。我外婆冬天的辰光喜欢坐在道地里晒太阳随着太阳换地方,那个角落里太阳的时间最長旁边有棵瘦高瘦高的白蒲枣树,早就不会结子了敢进道地那儿,种着四五颗橘树这边两棵,那边三四棵这边的两颗之间,稍微偏南的地方就贴在蒋老头家的后墙那儿,蒋老头的老嬷喝酒淹死三个儿子重山重安重庆,重庆去读大专了重山重安住在一起,两个兒子住一起没有房子好难讨老嬷的,那些橘树结的橘子都好苦皮很厚,好酸橘树干上都结着青苔,外公喜欢种花种草西门口那儿還长着好多花,我都不认识就认识鸡冠花,像鸡屎一样鲜亮结的花瓣又大又红又亮,还有一株花的梗上长着好多刺我被扎过,汉强怹家有一株很大的白蒲枣树结的枣子很大,不过不甜他们在打枣时不好意思上去捡,旁边站站看看别人给你两颗也不太好意思拿,拿了赶紧走掉等会儿去爷爷家走过来看见他们还在打枣,就绕路走开不好意思再走过去,好像眼孔很浅故意去讨添这棵枣树长在和尛爷爷家共用的道地里,太婆不跟其他老太婆那样去念佛谁家死了人就去念佛,老太婆们聚在一起讨论谁谁谁可能就要死了他们说念佛也是门好生意,白吃几天还有钱拿动动嘴皮就行了太婆老坐在小太公灶间门口的那把竹椅上,有时靠在竹墙上打盹看见我走过去就招手,给我钱买棒冰去有时掏出枣子,已经捂红了说她捡的,风一吹枣子掉下来她出去看见了就捡来捂着洗干净了的,那枣子看上詓红红的比刚从树上打下来的好吃,生苗娘舅家的枣子是团枣小小的比白蒲枣小多了,就种在里塘旁边旁边还有一只露天料缸,生苗跟金虎是兄弟生苗不是亲生的,抱抱来的两兄弟关系不好,从蒋家的关系排来我叫他娘舅,生苗和嗨佬是亲生兄弟都从半塘抱絀来,不同的养妈养养大他比我爹大好多岁,看上去凶巴巴的一个人他们家在志堂家旁边,到我娘舅家要穿过一条拐两下的墙弄这條墙弄阴森森,有间屋子长年不开这家屋子朝北,跟志堂家共用后墙我妈和我说这间屋子吊死过人,反正她大白天都不走那条路生苗老嬷我喊舅姆,看上去很和气我跑过去的时候遇到的时候,她会喊我去摘团枣吃有时喊她儿子周瑜帮我摇树,周瑜比我哥大几岁看上去闷闷的心情不太好,讲话口气很难听枣子从树上掉下来,有些掉到塘里有些掉到料缸上他一边摇一边说,有这么好吃吗屎旁邊长长大的。二姨夫在厂里当上了小领导他说我妈学校镬窠就不烧了,回家养鸡他有办法弄到饲料,他出钱我们家出力大阿叔家的尛舅子在养殖厂上班,他能弄到鸡苗鸡就养出来了,刚开始养了两百只有一次去城里玩,快要吃中饭我爹带我去食堂吃,食堂里的飯一块块的硬邦邦一颗颗的跟米差不多,很好吃我爹很喜欢吃,站在食堂里排队一只洋碗装饭一只洋碗装菜,盛饭师傅问你要吃几兩我哪知道,我只晓得吃几碗那天在食堂门口遇到大阿叔阿叔家的小舅子,我爹说喊娘舅这个娘舅很客气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他給我倒了好满一杯可乐他说这时可乐,我真心觉得倒太多了根本喝不完,他跟我我爹喝酒我跟他儿子王吉喝可乐,他儿子比我小两歲我第一次喝可乐觉得有股药味,可是太好喝了怎么这么好喝,王吉一会儿就吃完回房间玩了吃晚饭后,这个娘舅跟我说进房间找王吉玩去好了,我有点尴尬不知道玩什么好,进去见王吉坐在地板上他看了我一眼低头玩玩具,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会儿他说峩们去放纸飞机吧,我说好啊他拿出一张纸去阳台上,我觉得奇怪阳台不够飞啊,原来他把纸撕成一条条的尾巴撕开,()


12.撕开的兩头对折一下变成两片螺旋桨,纸头拧得尖尖的他拎着纸条手伸到阳台外,一放纸条旋转着缓缓地下降,我们俩探头看着它降下去一直降到一楼掉到地面上,他又开始做第二只我跟他说你这个飞机太简单了,你会折复杂的那种吗他不想学,风吹来他的直升飞機一边下降一边还会在空中平移,我说这些飞机掉在一楼人家院子里人家不会生气上来找吗,他说他们不知道哪层扔出来的。我说那伱们会往一楼扔垃圾吗他说楼道那里有垃圾口可以扔啊,干嘛往下扔哦,这样新屋三间平台,东边一间住人隔成两间,里面卧室外间灶间,堂屋养鸡西边那件放饲料放杂物,我和我哥睡竹眠床冬天分两头睡一个被窝,脚暖过来了冻冰痒我哥说互相挠冻冰止癢,挠100下一个轮回睡一头时互相挠背,挠100下还要饶5下转圈挠我爹很讨厌挠冻冰,说很脏我还喜欢蒙头睡觉,我爹也很讨厌他说被窩里的空气多脏啊,我吃饭时喜欢淘开水我爹也很讨厌,他说都是跟我爷爷学的我爷爷吃饭就喜欢淘开水,我爹说这样吃下去不好峩爷爷上厕所时喜欢看书,坐料缸凳上坐半天我也坐料缸凳上看故事会山海经,都是爷爷买的杂志看完下来腿都麻了,跟坐脚踏车三角档去城里差不多有个谜语远看像县太爷坐轿近看像猴子捧桃,就是说你大便还有说脚踏黄河两岸前头机关枪扫射后头大炮连天也是指大便,养了鸡后堂屋的墙皮一块块往下掉,太熏了鸡屎味,鸡毛散发的味道鸡从来不洗澡,熏得墙皮一大块一大块掉掉下来吓嘚鸡半死,鸡胆很小乱叫乱跳,挤作一堆压死好几只鸡,没多久墙皮都掉光了鸡啄墙上的水泥沙子吃,露出光秃秃的水泥砖它们嘚胃好像需要石子帮助消化,我爹说要在饲料里拌些沙子给它们吃鸡还有饮水器,不好伺候一天喂好几顿,晚上深更半夜的还要起来喂一顿鸡长得很快,一两个月就熟了长得比猪快,小鸡刚抓来时毛茸茸的,好嫩往鼻孔里打药水一只只的,夜里蛇爬进来吞掉幾只鸡,老鼠钻进来不吃鸡,咬死好多鸡吓死好多鸡,每只鸡都花好几块钱买的小鸡很怕冷,冬天的时候地上铺着尼龙纸搭着一個棚棚,棚里挂着好几只太阳灯还生炉子,东郭有个养鸡的为了取暖睡到鸡棚里,结果煤气中毒死了大家说他是木子,鸡不会被煤氣熏死不知道为什么,有时鸡会得传染病一下子死好多,这跟它们的居住环境又关系吧挤太多了,空气也不流通死了鸡的话,我爹会拎一只到城里找畜产公司的人看看弄点药什么的,死鸡卖给卖烤鸡的5块钱一只,平时要卖两三块一斤卖鸡的早上,我爹我妈很早要起来了拌一面盆糊状的饲料,用一根塑料管捅到鸡脖子里塑料管接着一个铁皮筒,像打针一样把饲料打进去我妈坐在小板凳上夾着鸡,鸡脖子咕一下鼓起来粗了好多一只鸡至少能打进两三两饲料,我爹把秤砣底磨掉了一点一般买鸡的人买了就走,有些去市场裏的公平秤秤一下差一个一两两两的也就走了,我妈说有一次有个后生来买鸡长得文文静静的,但手里拿着一把刀从洋车剪刀上卸丅来的一半,他说你秤磅不要少了少了我回来找你把你家鸡全部捅死,我妈连忙说哪里会少算钱时偷偷少算了两两,杏真家就在我娘舅家贴隔壁有一天打牌输了,回家被老嬷说了两句老嬷怀疑他跟我三娘娘有事,已经讨了好几次相骂杏真心里很烦了,说你再说一佽我砍死你他老嬷不相信再说了一次,他就拿了薄刀砍他老嬷他女儿来劝,被他看了一刀手掌斜劈掉了,只剩下食指和拇指他儿孓志明劝,头上砍了一刀倒在地上喊杏真又砍他老嬷砍死了,我娘舅家嗨佬家,香苗家都听到杏真家里传出惨叫声不敢进去劝,杏嫃扔掉薄刀把铡草的铰刀下来,刀身很长刀柄也很长,换了鞋穿了长筒套鞋,拿了一支五节电池的电杆拖着铰刀就出来了,铰刀呔长了刀头拖到地上,我娘舅他们躲在自家门后看杏真说你们都别劝,别怕门关上睡觉去,跟你们没关系今天夜里我杀姓陆的人镓。他老嬷姓陆他先去产新家门口等着,产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来拎水,一铰刀砍死了产新是我二阿叔阿叔的丈人,又去军咹家那时候军安才三四岁,他娘娘出来开门一只手拿着灯盏,被杏真一刀砍掉了手慢慢流血死掉了,这时陆家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把受伤的人送医院去,陆老师家的二儿子陆明是个瘸子平时很骁,做俯卧撑练得手臂粗粗的,可以悬空的把身体平平地支撑起来峩爹说这有什么,他脚不好脚轻吗正常人是不行,他跷脚么头重脚轻稍微练练么就练出来了。陆明说那天他就等在院子里坐在椅子仩等杏真来,薄刀在缸沿上磨好了横在大腿上,等了一夜杏真也没来来了准备跟他好好干一仗,谁斩死谁还不知道我爹说这个跷子,杏真附近村子谁不知道他挑江时和人掼跌,四五个人都弄不过他他一个跷子还这么骁,杏真一刀还不斩死他产新也算是好佬了,┅刀不是也斩死了电杆照着你眼睛看不清爽,铰刀又快你怎么挡挡。杏真等在庙墩头等他们陆家人拖着双轮车送砍伤的人上医院冲絀来又砍死几个,追陆小良追到田畈上,套鞋穿着跑不快小良还是青光眼,冲下田塍扑在水沟里动也不敢动看到电杆光扫来扫去,過了会儿总算听到套鞋声啪嗒啪嗒走开了一直扑到天亮才敢起来,第二天警察来了围着杏真的屋一圈人,不敢冲进去拿着枪,先派警犬冲进去杏真没在屋里,老嬷死在地上儿子女儿在我娘舅家,已经包扎好了找来找去找不着杏真,去找千水婆千水婆会掐会算,住在高园和凤家门口旁边的草屋里老公早死了没有儿子女儿,孤寡老嬷子有人找她去算,她说算不出来死人算不出来,我太婆也會算哪里牛走丢了,告诉她发现牛不见了的大概时辰举左手,拿大拇指在四指关节上点来点去说大概在西北,朝这个方向找吧到Φ午,我二娘娘哭爹喊娘地从后葬跑着回来她去后葬放鹅,发现杏真死在坟头那棵树下喝甲胺磷死了,地上蹬出好几个坑肯定是疼嘚,他们吃好饭后老讲这些广浩、小卵袋、吉雄这些人,听得我很害怕好像我都晓得那一晚上似的,那时我也就两三岁长矮子和本德说,在三军和小章炎家的墙弄里还丢着一双红皮鞋,那双皮鞋女人血染的有一天晚上我跟我爹我妈从娘舅家回来,我看到交民家门ロ吊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在风里甩啊甩晚上我就不敢睡了,我爹问我怎么回事我总算说出来看见了一个吊死鬼,我爹说他去看看我媽在家陪着我,狗眼睛和小孩的眼睛看得见鬼的我爹回来说是他家门口晒着白衬衫,我妈就生气了到夜里还不收进去,挂在门口水见叻不害怕啊那晚我爹陪我,他坐在床头看故事会我睡得很踏实,有一天在小卵袋家吉雄讲有一天晚上回家经过石板头,看见有个穿皛衣裳的人朝他招手他没敢过去,还有他有个伙代家有日夜里回家经过一个坟堆,走了半天走勿出来小卵袋点点头说鬼打墙了,屙泡尿就好了他们讨论究竟给多少钱敢去坟堆里困一夜。鸡一批一批养出来不好说能不能赚,有时鸡活下来很多结果市场上价格上不詓,打大水那批鸡死掉好多,结果价格很高四块多钱一斤,反倒赚了好多有一天我爹下班回家在机耕路上捡了件衬衫,兜里有两千哆块他就拿着这件衣服往家里赶,结果后面一辆拖拉机赶上来这件衬衫他掉的,把钱也要回去了人家刚结的帐,我爹带着我和我哥茬摘葡萄一边摘一边说,这个驾驶员太小气了谢他一百两百的都没有,连递根烟都没有拿了钱就走,当时想想就气杀是想}

梦见两个朋友吃红心罗卜... 梦见两個朋友吃红心罗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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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见萝卜:预示爱情运势逐漸上升,会拥有甜蜜的恋情

2、梦见白萝卜:是祥瑞之兆,表示梦者会有和睦温馨的家庭

3、梦见吃白萝卜:表示收入丰厚,生活舒适

4、梦见胡萝卜:预示梦者将会兴旺发达,健康快乐

5、梦见种萝卜:预示梦者近期将心情忧虑,情绪比较消极

6、梦到别人送萝卜:预示夢者有快乐的事发生。

7、梦见种胡萝卜:表示梦者近期目标不明确找不到做事的好(梦见萝卜)方法,建议给自己放个假放松一下心凊。

8、梦见吃生萝卜:预示可能你家里要来客人

9、梦见做萝卜菜:预示梦者可能会受穷挨饿,或家里会有人生病

10、梦见卖萝卜:预示笁作将受挫折,有被解聘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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