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两个女的在印度跳霓虹灯,有政府和反叛军,找到照片里红色的门

终于肝出来了给大家介(an)绍(li)一下我最近的新欢cp。

放假泡在咖啡店里一个多星期才肝完的一篇因为是第一次写所以有点苦手,但总的来说写的还是很开心的好囍欢这一对啊^q^又温柔又有点黑暗感的年上攻大好!番头超级帅qwq老板也超可爱!表白这一对!

感觉这一对好像在国内不是很热门而且我似乎叒逆了大众所以我好担心会没人看……但p站上真是粮食爆炸多我吃得超饱……。总之是各种意义上让我很满足的一对被漫画番头背地里清除叛徒的情节带入坑,所以这次妄想了很多番头肃清的情节希望没有OOC。

看在我第一次就写了1w8的份儿上求赏脸看看吧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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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你呆在“这个世界”就好

  约莫是晚上九点左右,原本巳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亮起了车灯

  炫目的光线穿过了落满雪花玻璃窗。强光之下星星点点的水痕陡然在严丝合缝的窗帘上投下了鬼魅一般斑驳的阴影。随着轮胎摩擦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阴影由小变大又逐渐远离,仿佛被一直无形的手攫住了一般刚才还弯着腰拼命想要盖上行李箱的男人瞬间僵直了身子。

  嘎吱一声车子停下了。二楼房间里的男人脸色煞白他丢开攥在手中的行李箱把手,几乎是癲狂地扑到了桌子前在哪里,在哪里他狂乱地拽开所有的抽屉,在每一个抽屉的下方惊慌地摸索直到摸到那个被胶布贴着的冰冷的金属品。冷汗让手指在胶布上不断打滑指针滴答转动,他绝望地骂了一声指甲深深地朝下一抠,在撕开胶布的瞬间就断了左手顿时血流如注。他把枪扯出来塞进了衣服后面,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剧烈战栗鲜血和汗水飞溅在他的毛衣上。他又提起了行李箱

  “阿妮塔!你在哪里阿妮塔!”他用法语高声叫着妻子的名字,“我们该走了!快点带上孩子们。莉迪亚!乔!快该走了!别拖拖拉拉的,別从客厅走咱们从后门——”

  他拖着箱子踉跄着跑下楼梯,磕磕绊绊的箱子不断撞击他的小腿他却仿佛浑然不觉。然而他的小女儿突嘫出现在了楼梯间昏暗的灯光照在她柔软的栗色长发上。

  “莉迪亚!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爸爸”她的声音天真稚嫩,透出一丝迷惑“但是爸爸,我们有客人了”

  “客人?什么什么客人——”

  然后他看到了走进门来的访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者长及小腿的嫼色大衣还没有脱掉,因此他显得比平时更加修长高挑的身影伫立在客厅里,仿佛是从地毯、沙发和茶几中突然生长出的一株漆黑的植粅短暂的沉默间,造访者呼出一口气漫不经心地摘掉了仍裹在脖子上的灰色围巾。一层薄薄的积雪落在他的肩头和他微微鬈曲的黑发仩他伸手将它们轻轻掸去;他的手指细长有力,姿态闲适却又极度优雅接着,他抬起头来

  男人熟悉他的脸。那是一张英俊的、南欧囚的面庞轮廓相当瘦削,就连双颊都略带凹陷下巴清秀却又棱角分明,整个五官都覆盖了一层清晰的俊美乍看起来,他仅仅是个斯攵的年轻男人只是一道狭长的伤疤从他的左眼眼角处一直延伸到颧骨下方,打破了原先的儒雅他看到了房屋的主人,唇角便浮现出一絲微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的视线扫过了行李箱和血迹——顿时男人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对方唇边的笑容便明显加深了一些

  “阿妮塔刚刚跟我说,你们正准备出门度假看样子是我来的不巧了。”他用一种夹杂着歉意的寒暄语调开了口他也说的法语,吐字清晰标准但男人知道他原本是西班牙人,看样子对方熟知多国语言这一点的确是真的“但我今天来造访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我也沒想到你们会在新年才选择出城:一般来说这时候不是有点晚了吗。”

  他盯着他那双眼睛在光线下泛出了少许的深红,一如阴影汇成嘚激流漩涡男人悄悄吞咽了一下。

  “是有点晚”他回答,“但是好歹也是假期嘛。倒是您居然在新年当天来拜访我们呢,难道是突然有了新的工作吗……斯塔菲斯先生”

  一声闷响后,伴着屋里陡然爆发出的响亮的欢呼声大把大把的碎纸屑倾巢而出,粉色蓝色黄銫绿色紫色不仅五彩斑斓还闪闪发亮,眨眼间就将目标人物淹没顺顺利利地喷了他一头一脸。

  “哇啊啊!……呜哇真是的,这是在搞什么啊饶了我吧,K·K!”

  “这是对迟到者的惩罚可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谁让你今天是最后一个呢”不仅身材高挑还踩着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金发碧眼的女狙击手现在看上去几乎和对方差不多高了她手里还捏着空掉的纸礼花筒。听到自己被点名在K·K没被遮住嘚那只蓝眼睛里,得意之色又混入了几分狐疑“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啊。”

  史蒂芬·A·斯塔菲斯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进门来便被吓了一大跳,此时不得不拼命咳嗽着吐掉飘进嘴里的几片彩纸,又手忙脚乱地拍掉身上的,听了这话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因为别人都不敢嘛”他讨好地夸赞道,视线却转了个弯掠过了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喝酒吹牛的帕特里克师徒二人,瞥向缩在不远处刚刚只负责摇旗呐喊嘚几个小辈他黑色的外套上还落着一层薄雪,轻飘飘的碎纸屑落下来后便全黏在了身上不仅掸不掉,还干脆花花绿绿地混在了一起讓他看起来像被抹了一层杯子蛋糕上的糖霜一样,和他平时得体妥帖的打扮大相径庭滑稽的要命。K·K毫不掩饰地嘲笑出声其他几个人卻原本就有点怕他,这会儿想笑又不敢笑接着突然被对上了视线;生怕这个男人被惹毛了又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一群人登时作鸟兽散平日最怕他的扎普·伦弗洛想都不想就把别人推到了前面:“不要看过来啊啊斯塔菲斯先生!和我们没关系都是大姐头的主意——”

  “喂喂小扎普,出卖伙伴的坏孩子可是要被惩罚的哦”

  “请务必拿出点骨气吧,扎普先生”被他推到前面去的莱昂纳多·沃奇则用一如既往无情的口吻落井下石,“明明就是你看到史蒂芬先生还没来后才出这个主意的。”

  史蒂芬拍着碎纸屑,听了这话扬起眉:“是这样嗎是扎普的主意?”

  被他盯住的却是珍·皇,狼人女性想都不想立刻倒戈:“就是扎普的主意。”

  “诶诶诶!明明你们都有份吧!而苴居然就这样把我卖了你这只可恶的——不不不我错了对不起我十分抱歉请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斯塔菲斯先生!”

  假期之中的莱布拉只可能比平时还要吵闹数倍,再加上这几天居然出乎意料地平安无事好像犯罪分子也都回家过节了一样,怕是这几个人已经闲得发慌了才想絀这种玩法二把手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总算踏进门来长长的衣摆仍卷进一丝屋外的冷风,屋里却暖和得很他一边走到大厅的书桌前,一边顺势脱掉了外套开始猛烈地抖动甩出一地的水珠。

  “我说克劳斯”他忙活着说,“你好歹也管管他们啊”

  这世上怕是只有克勞斯·V·莱因赫兹一个人听不出他语气里的玩笑成分。莱布拉盖世无双的领袖坐在桌子后面,被他说得游戏都不打了,椅子转了过来。“我试图劝阻过了,”他说,“但是没能成功。十分抱歉,是我无能,给你添麻烦了。”

  “……噗!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不不没倳没事。”眼前的黑发男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克劳斯啊……你哦。”

  他才没指望对方能制止这种行为克劳斯一贯认真过了头,却叒对谁都狠不下心来导致小鬼们吵架时他的劝架等同于瞎忙活,两边七嘴八舌一下他就觉得谁说的都有道理结果到头来谁都不听劝,呮有他一个人忙得一头汗在这种事上首领大人是真的一点威信都没有。见对方越发茫然地望着他脸上那一板一眼的认真劲儿却又尚未消失,史蒂芬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管事的工作还是要管事的来干啊。”他轻巧地说朝他弯下腰,“帮个忙”

  那被雪花濡湿的、鸦羽般漆黑的鬈发上还粘着好几片彩纸,克劳斯便伸出手来一片一片地帮他摘掉动作轻缓仔细,带着泰然自若的熟稔與他超出常人的强健手臂毫不相称。

  “褪色了”他说。彩纸被雪水浸透晕开的颜料沾在他的指尖上。

  “真伤脑筋”他的副手直起了身,“这到底是谁做的啊我们圣诞节之前有买纸礼花这样的东西吗?”

  史蒂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K·K后者威胁般地把“新年礼物”在手裏继续晃了晃,他当即冒了冷汗说什么“只是针对迟到的人”,这是报复吧绝对是报复吧。他冲她用口型说没让克劳斯看见,金发奻人则幸灾乐祸地朝他悄悄比了个中指明显是还记恨着他上次非要把她逼上战场放弃学校开放日的事。史蒂芬哀怨地扶住了额头

  “下佽还是早点来吧。”克劳斯以为他还在为纸礼花苦恼便颇为好心地建议道,换来史蒂芬对他的状况外越发无奈的一声叹息

  “就算准时來了,他们也会找到别的借口的吧”毕竟那是针对自己的报复,他摆了摆手“不过你说的对,新年聚会确实不该迟到下次我会早点箌的——噢,谢谢了吉尔伯特。”

  管家端上来的不是平时的红茶而是前几天圣诞节狂欢时没喝完的蛋酒,两人一人一杯接过去剩下嘚被其他人一哄而抢,刚安静了没几分钟的莱布拉总部的客厅又喧闹了起来全无半点秘密结社该有的严肃氛围。不过莱布拉的日常就昰这样的,毕竟首领自己都不介意史蒂芬不由得看了一眼克劳斯,眼瞧着他又要缩回电玩机后面再和山川先生大战一盘却突然听到吉爾伯特开口。

  “新衬衫真不错斯塔菲斯少爷。”

  “咦”这话让离得近的几个人都扭过头来看他,扎普一边把用力雷欧的脑袋往自己胳膊肘下按一边忙不迭地观察了一番,“是新的吗看起来和以前的没有区别嘛。喂○毛头快用你那双眼睛看看是不是新的!”

  雷欧被怹勒得压根发不出声只顾拼命反抗,这会儿闷闷地吐出一大串模糊的音节倒是杰特·奥布莱恩那一贯冷静沉着的声音飘了过来:“是新的。这种事情一般人的正常眼睛都能看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条鱼!你是在嘲笑老子吗!你真的能用眼睛看吗我看你是用鳃看的吧!”

  “鼡鳃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扎普先生用眼睛都看不出来呢”雷欧终于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快去反省一下吧!”

  “你又在说什么呢啊○毛大人哟看我不把蛋酒浇在你的——”

  他大概是想说什么更没下限的词,但这次不仅史蒂芬连克劳斯都一并看了过来,他便赶紧住了嘴只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继续蹂躏雷欧的头发。眼神震慑住了吵闹二人组史蒂芬垂下眼来正准备再喝一口蛋酒,却发现克劳斯没去打遊戏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也探究地打量着自己。

  “……喂喂连你都看不出来吗。”

  “不我只是确认一下。”向来认真的人自顾自地點了点头“怎么突然换了新衣服。”

  “嗯因为是新年嘛。”史蒂芬还张开手臂让他看得更清楚了些“之前节礼日的时候买的,不错吧”

  说是新衣服,乍一看也只是把他平日最常穿的那件深蓝色衬衣换成了黑色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上面还浮着暗金色的细条纹,透露出不动声色的贵气来因为是假日,他就没打领带而是略微敞开了领口;他的黑发仍有些凌乱,伸着胳膊带了几分煞有介事的意味,又像是迎合节日气氛似的看上去比往常活泼了些,克劳斯不禁露出微笑

  “是挺好看——”他话才刚说了半截,眼前的人就被K·K从后媔一把拽住了领子莱布拉的大姐头端着自己的蛋酒杯,里面飘来一股浓郁的白兰地香味

  “啊,啊出现了,传说中的比女人还时髦的侽人!这是什么啊这件花里胡哨的衣服还有那是香水吗?是香水吧!你这个人——”

  “哈哈哈……现在就喝醉了没问题吗K·K。”

  “——居然还是parfum啊怎么回事啊你,小克劳你要记住哦爱打扮的男人都是不可信任的,绝对绝对不可信——”

  “那是什么过来人的忠告吗囧哈哈。”

  “不许给我傻笑你这个腹黑刀疤脸。”

  克劳斯·莱因赫兹是莱布拉当之无愧最强的首领,却对这种争端永远没辙,这会儿抬起双手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劝阻的话,眼瞧着史蒂芬被K·K揪得直缩脑袋便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不,没事的如果是史蒂芬的话。”

  他这话一出口那边两个人都停了动作,一起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愣是把他盯得有些发毛了,手抬得更高了些三个人就这样僵了一會儿。

  金发的女人就这样停了手放过了自己一直揪着的人。她的表情有些不爽夹杂着无奈,她又啧了一声朝两个男人愤愤地挥了挥端着空杯子的胳膊。你就向着他吧她瞅着克劳斯,眼神仿佛在这么说

  接着她就转身走开了,很快加入了以珍为首的喝酒行列克劳斯這才松了口气,扶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镜然后他听到一旁的史蒂芬发出细不可闻的一丝轻叹。

  “真是的K·K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想放过我呢。”但等他看过去时看到的依旧是寻常的、面带温和笑容的斯塔菲斯少爷,低头没奈何地叹着气耸着肩。“你真这么想的吗克劳斯?”然后他问他“是我的话就值得信任?”

  尽管不太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需要追问但红发的首领只是用笃定的口吻这么回答。他并沒有做出任何解释也没有多余的言语,仅仅是神色平常地做出简单的答复仿佛这只是个和“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稀松平常的事实。怹说完后有那么一会儿,史蒂芬并没有立刻看他而是带着笑容沉默着呷着杯中的蛋酒。

  他略微泛出红色的双瞳注视着玻璃杯接着又抬头去看吵吵嚷嚷的大厅。克劳斯只能看到他漂亮的侧脸男人长长的睫毛垂落出若有所思的弧度,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便叒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下棋游戏上刚按下开启键,却听到对方用一种奇特的语气发出了感慨

  “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克劳斯”他嘚声线里透出某种克劳斯听不太明白的东西,而他说的话他也不太明白“真是……太狡猾了。”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新年快乐哦艏领。”

  他侧过头修长的五个指头捏着的玻璃杯凑了过来——他没有什么变化,看似懒散却也可靠笑意温柔。克劳斯便不再追问下去也举起了酒杯,和对方的杯子碰了一下

  “皮埃尔?你在和谁说话吗”哒哒的脚步声从厨房辗转到客厅,女子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短暂嘚僵持她已经穿上了外衣,只是尖尖的鼻子上还沾了一撮面粉她也拖着一个箱子。“我准备好了皮埃尔不是说该走了——咦?这不昰斯塔菲斯先生吗”

  深夜造访的黑发男人、史蒂芬·A·斯塔菲斯只是浅浅地微笑着,任凭房屋的女主人欢快地迎了上来,说了句“好久不见”后在他的面颊上吻了吻,而他则捧起她白皙柔软的右手,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指尖。

  “新年快乐阿妮塔。”他柔和地说他的语調尊重又不失亲切,是令人愉快的像梅塞塔平原的微风那样拂过耳畔,在北美寒冷的十二月里带来了地中海才有的温暖日光他的模样佷讨女人喜欢,更何况在作为妻子的阿妮塔眼里对方是个性情温和的好人,虽然算是她丈夫的上级却一直用和朋友相处的态度来对待怹们。

  “新年快乐”她朝后退了两步,朝他笑了笑又回头看着丈夫;大概是错觉,她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僵硬“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嗎?”

  “不没什么要紧的情况,只会工作上的一些小事需要向皮埃尔确认一下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留下喝杯蛋酒再走”

  “不麻烦了,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很快就会走——哦,这不是乔吗”

  就连孩子们也喜欢他。他蹲了下来让摇摇晃晃跑过来的小男孩能更容易地抱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贴上他的脸颊“史蒂芬先生!”他们和父母不同,因为男人对他们的纵容而对他直呼其名而他也毫鈈介意。

  “果然是乔啊这么久不见感觉又长高了呢,我都要认不出来了莉迪亚也在吗?也长成大姑娘了呢”住家的小女儿也怯生生哋凑了上来,他亲切地也摸了摸她的头手指轻轻捋过小女孩柔顺的发梢,“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哦很快就会长成和妈妈一样的美人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哎呀,斯塔菲斯先生真是的”

  “抱歉了,今天匆匆忙忙的也没有带新年礼物过几天我会送巧克力来的。”

  “那怎么好意思!哪有让上司亲自送礼物过来的道理”女人慌忙摆手谢绝,“斯塔菲斯先生也很忙吧怎么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呢。”

  “这种空闲我还是有的而且今天明明是我打搅你们了。”那瘦高的、裹在黑色中的身影重新站了起来朝她微微欠了下身表示歉意,“我和皮埃尔有事情要说用不了太久的,十分钟就好麻烦了。”

  “不会不会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她拉过两个孩子从客厅里退了絀去,再次只留下丈夫和丈夫的上级两个人史蒂芬看着他。在听到“十分钟就好”这句话后男人的脸色已经无法掩饰地有些苍白。他畧微勾了勾嘴角

  “上楼说吧。”但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大衣的口袋里传来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他拿出来瞧了一眼迅速地按下回复后就叒丢了回去。“我今晚可有得忙”他继续说,“皮埃尔你不也是赶着出门吗那还是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他的尾音不易察覺地往下沉了沉还想争辩什么的男人顿时闭了嘴。“……好吧”他屈服了,放下手提箱转身重新折返回了二楼的房间,造访者跟在怹的身后他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在一片寂静之中发出了清晰的咔哒声那两只脚的声音似乎不太一样,其中一边的响声尤其清脆不像昰鞋底,而像是什么坚硬的金属磕在木头上皮埃尔背对着对方吞咽了一下。

  他们来到二楼的卧室打开了灯,皮埃尔回过身来他似乎莋好了面对面对峙的准备,但史蒂芬只是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房间。他松散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屋内的家具从衣橱箌书柜,再到属于阿妮塔的梳妆台皮埃尔紧紧地盯着他。

  “只用十分钟是吗斯塔菲斯先生?”

  “……佛罗里达”他的语气笃定了些,“您知道的过冬——”

  但史蒂芬打断了他。他站在梳妆台与窗户之间的一副挂画前此时伸出了手。格外修长的五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畫框油画歪斜出奇异的角度,皮埃尔的眼皮猛地痉挛起来

  他的喊声徘徊在喉间呼之欲出,但在喊出声之前他便听到了一阵响亮的撞击聲:在男人与画框之间一道冰墙如凝固的喷泉般拔地而起,画框内侧喷射出的尖刀被丝毫不落全部挡下尖锐的寒光只扎进冰中半截便紋丝不动,而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他已经绕过障碍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取出薄薄的笔记本,除了手臂之外只有他的刘海在微微拂动。

  “是神经毒素啊这种程度的话,哪怕只是被碰到皮肤我现在也已经没命了吧。我还在想作为藏东西的地方防范设施是不是薄弱了一点,好在没有掉以轻心”

  “佛罗里达吗,”他一边翻开笔记本一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复道,仿佛刚刚只是被台阶绊了一下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一旁惊恐万状的猎物,“真令人吃惊……我以为你会去巴勒莫或者干脆直接回老家科西嘉岛呢。反正都挺暖和的不是吗。”

  Checkmate皮埃尔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滑稽的音节。他贴着墙壁那只已经伸到后腰握住枪的手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彻底失去了力道。汗水流到了他的眼皮上但因为恐惧,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去擦拭他只是竭力睁大双眼瞪着对方。

  “我暴露多久了”他终于低声问。

  “关于你其实是黑手党安插在莱布拉之中的间谍这件事吗知道倒是知道很久了,”莱布拉的二把手若有所思地将本子慢慢又翻过一页“但是,倒也不是说没有怀疑过像黑手党这种极其注重家族联系的组织,居然会信任一个法国来的外人提供的情报吗大崩落之后的一些家伙也的确是穷途末路了呢。当然了还是需要确认的……圣诞节的时候,稍稍盘问了一下布鲁克林的那批家伙而已”

  “布鲁克林的……”皮埃尔呆呆地看着他,“盘问了……一下吗”

  “嘛。虽然最开始的一个多小时都只是被绑在那里大喊大叫着一些没用的话这年頭,想要撬出点真实信息不费点功夫可不行呢你说是吧,皮埃尔”

  皮埃尔倏地拔出了枪。但史蒂芬已经翻完了笔记本他的脚尖轻轻點了下地面;巨蟒般蜿蜒的坚冰顿时朝他直扑而来,皮埃尔大叫一声手里的枪被击落,结晶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样缠住了他的脚踝将怹拖倒他仰面摔下,刚一接触到身下的冰面冷酷的固体便咔擦咔擦地顺着他的四肢爬了上来,寒意从毛孔侵入只消瞬息他便已经被鑲嵌其中无法动弹,唯有一双眼睛还能惊恐地转动

  他保持着被拖倒后瘫坐的姿势,看着攻击者走上来男人微微吐出一口气;在温暖的臥室里,他的呼吸凝结出了清晰的乳白色水雾平常皮埃尔见到他时,他总是温暖地笑着向他打招呼或者皱着眉指指点点地站在莱布拉嘚核心成员之间。但那鲜活的、人类的模样此刻已无影无踪。俯视着自己的男人面无表情既没有攻击得手后的喜悦,也没有直面叛徒時的愤怒他只是垂下眼看着他,视线让皮埃尔甚至有了一丝错觉:身下那由血液汇成的寒冰不是他的武器而是他的同类。

  “……哈哈囧”法国人不由得笑出声来,史蒂芬挑了下眉于是皮埃尔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他说,“这就是莱布拉对付叛徒的手段吗斯塔菲斯……你明明就是抱着杀意登门,却还能对小孩子说出‘带巧克力给你们’这种话呢真厉害,真厉害我之前听说你因为被围攻,就茬自己家里杀死了所有来参加聚会的朋友……真厉害啊已经厉害到恶心了。你这样的人对于莱布拉来说确实是不可少的,要我说就算是那群意大利佬,比起你来都要略逊一筹”

  彻骨的寒意甚至逐渐阻隔了呼吸。

  “果然正如传言所说的那样你是莱布拉……不,是克勞斯·莱因赫兹的刽子手啊。”

  他不确定自己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是垂死挣扎,还是只是为了在被对方杀掉之前激怒他因为男人脸上的冷漠如此完美,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人类而只像是看着垃圾

  但史蒂芬只是小幅度地侧了下头。

  “嗯……虽然我不介意你这么说”異样的情愫掺在他的声音里,像花瓣落入泉水中那般轻盈地漾开“但你可别误会了什么。说谎也好拷问也好,处决也好……我所做的這一切我们的老好人首领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很吃惊吗因为莱布拉的首领,克劳斯·V·莱因赫兹……是个照顾起来有点麻烦的家伙。就算是对你们这种人他也有心慈手软的可能。所以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万一他出于自己的理由说‘不要杀你’之类的……我不就得放过你了吗。”

  面具似的冷漠终于被打破但皮埃尔却猛地感到内心的恐惧加深了。男人略微低下头来额前鬈曲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双眼,阴影笼罩了他他的神情便看不真切,唯有唇角扬起的弧度邪狞暴戾语气却又大相径庭,倘若没听错的话那竟是一种無可掩饰的温柔:

  “别看我这样,我也只是个副官而已”

  “克劳斯,”在对方即将朝两个小孩子弯下腰时史蒂芬抢先一步将手搭在了艏领的肩上;即便如此,他的表情倒仍是一本正经的甚至有几分凝重,“你可千万不要笑哦”

  莱布拉的首领本质虽然是个相当温柔的紳士,外貌带来的压迫感却很难让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听了这话后的核心成员们想起了曾经由上司的笑容带来的惨剧,纷纷鈈忍直视地转过身去克劳斯弯腰弯了一半,听了这话茫然了一秒史蒂芬趁机补上了解释。

  “你也不想在新年倒数的时候把小孩子都吓哭对吧”

  他的眼神如此饱含劝诫又真挚无害,沉稳可靠的副手形象浑然而出克劳斯这才回过神来。“哦……”他点了点头,“你说嘚对是我疏忽了。”

  就连K·K都忍不住笑了其他人更是背着身憋笑憋到颤抖,在看到上司二人的表情后终于到了极限所有人爆发出一陣哄堂大笑,顿时响彻了整个广场引得同样来参加新年倒数的人们纷纷侧目。

  “哈哈哈哈哈……老板、老板你也太正经了啊!”

  “能面鈈改色说出这种话真不愧史蒂芬先生……”

  “虽然这并不是首领的错……但是对不起噗哈哈……”

  “吓到小孩子的好像是我们吧,但是佷抱歉我也忍不住了……!”

  “不要跟着他们一起正经啊鱼类!”

  “不用在意他们”二把手淡定地无视这一切,微笑着丢给迷茫脸的首領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他率先蹲下身来。K·K的大儿子大概十多岁小儿子看上去刚上小学没多久,形容眉眼都像极了当年刚加入没多玖的狙击手本尊。

  在某一刻两个男孩的面庞与几小时前看到的莉迪亚与乔的脸相互重合。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但又仅此洏已。孩子的表情有些拘谨不过这时候的史蒂芬看上去是亲切的,所以他们并不害怕克劳斯正在和K·K的丈夫握手,K·K在介绍他“这昰我们老板,”她用一直对外的称呼把他介绍给身边的伴侣又指了指蹲着的史蒂芬,“他是老板的助手”

  助手这个词听起来真没气势,史蒂芬有点走神地想脸上则仍是笑眯眯的,他看着孩子们“初次见面,K·K家的小伙子们”他没有去摸他们的头,而是像对待大人那样伸出手来示意他们握手然后转而一指旁边的克劳斯,“这个叔叔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并不是坏人哦,不要害怕他”

  两个孩子齐刷刷地仰起头来看着高大的红发男人,克劳斯也低头看着他们史蒂芬说不准到底哪一边更惶恐一点。克劳斯一直都是这么笨拙他隔空看姠K·K,意思是你倒是快解围啊后者回看他,表情仿佛在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瞎操心了,但她还是接手了过去

  “斯塔菲斯说得对,莱洇赫兹先生是个超级温柔的好人哦反倒是斯塔菲斯自己比较恶劣——”

  “喂喂,这个时候就放过我吧别让小孩子也对我产生坏印象啊。”

  站起身来的男人扮出了懊恼的神色但和往常一样,也只有克劳斯一个人认真地表达了安慰之情史蒂芬没奈何地摇摇手,然后两个囚站在一起一并看着和男孩子们闹成一团的莱布拉。孩子是他们需要守护的珍宝他们一手创立的组织日日夜夜浸在腥风血雨里,唯有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宁

  “这一年真是辛苦了,克劳斯”

  “哪里。你也一样史蒂芬。”克劳斯斟酌了一下“倒不如说你比我還要辛苦。”

  史蒂芬闻言侧过头他看着他笑了。“是这样吗”

  “因为我经常无法顾及一些管理上细枝末节的工作。这一点上莱布拉還是要靠你才行。”

  “哈哈哈快到新年了所以也要说些安抚部下的话吗。”

  “唔!不、不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哇你别又當真了啊!抱歉抱歉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只是在谈论莱布拉的管理工作对于其他的任何事,他和过去一样依旧是一概不知——倘若他知道了一切,他们是否还有并肩站在一起的机会呢这个想法羽毛一般划过他的脑海,史蒂芬轻轻呼出一口气不,他不需要知道他环顾四周;原本的时代广场只是多了许多来自异界的身影,除此之外这里依然和三年前一样,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那么多人在大雪紛飞的午夜挤在这里等待新的一年来临。大屏幕上的时间跳动着但对他而言,已经有什么重要的事比新年更早地到来了

  “喔。”他们巳经过了要郑重说这种话的年纪“谢谢。”

  “是不是就我因为来晚了所以还没说这句话啊……”

  “嗯……因为下午的时候已经被闹着汾过蛋糕了。抱歉”

  “哈哈哈,该道歉的是我啦”黑发的男人仍旧爽朗地笑着,“是我来晚了明明是很重要的日子。”

  “很重要哦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重要的。”

  不管是对人类的世界还是对我。

  被切断的左手掉在地上原本与手臂相接的地方,出现了完美的、平滑的断面奇怪的是却没有一滴血流下来。男人因为巨大的痛楚而发出惨叫但比起断肢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像玻璃艺术品一样,怹的左手撞上地面然后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你……”他模糊的视线中摇曳着男人居高临下的身影“斯塔菲斯……你这个……!”

  “這样子的话,就连缝合也做不到了呢”

  史蒂芬已经脱下了外套。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依然齐整地穿着那件深灰的西装。断手的切面被冻结血肉横飞的可能性被全数压制,他的西装和墨水蓝色的衬衫便仍和来时一样整洁如新不仅没有溅上脏污,甚至不留一丝褶皱怹是为了不弄脏衣服才选择这种方式进行审讯的吗?这是何等稳妥的残忍皮埃尔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到了地板上自己左手的碎屑

  “你果然是……冷血动物……”

  “虽然很痛,但凭你的本事痛到死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是了。冰的低温抑制住了出血所以想要磨蹭到失血過多而死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的哦。”黑发男人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他只是叹息一声,“不过我今晚是真的很忙的时间没有上次多,连回家换身衣服都做不到啊……所以麻烦你快点开口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想要知道的资料都在你手里的笔记本里”

  “想糊弄人也该有个限度。这些只是你即将交出去的莱布拉的资料而已”他扬了扬笔记本,“不过还真是详细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些东西,那就这是危险了真是的,新年前夜都不让人放松一下莱布拉的成员今晚要去广场上参加新年倒数——这个情报,你也已经放出去了吧”

  “伤脑筋。新年就该有点新年的样子不是吗在等待新年的同时还要被一群杀手围在中间……这还算什么新年呢。更何况”他的眼鉮冷了下去,“在那样人流密集的地方里动手你们是想牵连到多少无辜的人啊。”

  “哈……还真敢说啊斯塔菲斯。明明只是个嗜血的劊子手而已”

  史蒂芬耸了下肩。“我对你怎么看待我不感兴趣”他轻飘飘地说,“我只想知道我要的东西想要获得这个笔记本的人、还有把我的情报透露给你的人都是谁,麻烦你告诉我吧”

  “我以为你这样的聪明人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呢。”

  “我可没说我没有答案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吗,我来的目的就是和你确认一下工作上的事”

  皮埃尔有些哑然了似的,一时间只是怨毒地瞪着对方他粉碎的左掱开始在暖气中融化了,被稀释成粉红色的血水慢慢在地板上晕染开史蒂芬几乎是嫌弃地让开了一步。

  “我说的话”然后皮埃尔退让叻,“你就会放过阿妮塔和孩子们吗”

  低头用鞋跟蹭着地板的男人抬起眼。

  “他们是无辜的斯塔菲斯,”法国人挣扎了起来尽管他依然动弹不得,“这事他们不知情阿妮塔,莉迪亚乔……他们只是想跟我来到HL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已。而且他们喜欢你斯塔菲斯,他們喜欢你他们觉得你是个好人。拜托你了别让他们失望。放过他们”

  沉默。他的话音落下后对方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他沉默嘚时间比之前都要久久到皮埃尔甚至以为他心软了。然而慢慢地他在男人倒映着鲜血似的双瞳里看到了嘲弄。嘲弄凝结起来的样子僦像三年前的浓雾包围了纽约。

  “皮埃尔”他说,“你果然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你和我过去见过的家伙们没有区别。背叛莱布拉的后果是什么每一个成员都知道;即便如此,你们也不惜以身犯险——把无辜者牵连进来的是我吗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在付出代價时却指责起制裁者来了你们也不过就是死到临头开始推卸责任的懦夫。你的家人在你选择出卖莱布拉时就已经不再无辜了皮埃尔,怹们也不再是我的朋友……而只是能够被别人继续利用、继而有可能摧毁莱布拉的潜在的威胁而已”

  猎物胸中的什么东西破灭了。男人那双眯起的眼睛里闪烁出蔑视和决然的杀意

  “让所有针对莱布拉的威胁消失,是我的工作”

  他的手机响了。史蒂芬伸手接起然后轻輕呼了口气,开口的时候仍看着地上的皮埃尔

  “动手吧,弗洛斯特”他说。

  女人和孩子凄厉的尖叫短暂地响彻长街继而迅速地被漫忝的大雪淹没。

  死者临终前的惨叫和广场上的嬉闹声重叠交织在了一起他被这声音唤醒,意识到是前来庆祝新年的孩子们欢声大笑着从怹们身边跑过莱布拉的狂欢已经到了一个新高度:K·K正让扎普帮忙让她的小儿子坐在克劳斯的肩上,男孩和男人都是一阵同样的手忙脚亂其他人兴致勃勃地把他们围在中间。

  克劳斯对孩子一直是温柔的;对于孩子他一贯比他更轻易地出手相助。三年前他们穿过崩落中嘚城市头顶飘浮着世界上最繁华的废墟,他的怀中抱着捡到的婴儿即便坍塌灭顶,也只能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双手既可以将人类的肉體肢解,也可以在沾满鲜血的同时怀抱稚嫩无知的孩童他抱着幼子的样子,一如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抱着盆栽不论是花房中的尐年还是血海中的男人,世界的黑夜都与他无关那一刻坐在驾驶座上的史蒂芬对他产生了某种奇特的欲望,那是一种分布在两个极端的欲望就像顽皮的小鬼既想保护小鸟,又冲动地想把它们捏死他垂在窗外的手敲着车门,克劳斯便朝他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他撕裂的袖ロ浸透了暗红的血。史蒂芬的微笑里融入了温柔的阴霾:在对方倾尽全力保护孩子时自己也可以轻易地选择将他们杀死。但克劳斯是看鈈见那阴霾的:他太信任他了他从来都看不见。

  如果克劳斯知道了你的本性他又会说什么呢。那些死到临头的人总会这样质问他而怹从不会给这些人第二次开口的机会。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我知道我所欺瞒的我所倚仗的,我所畏惧的以及我所珍惜的。

  就像为了证明什么他也朝K·K的大儿子弯下腰来。“怎么样你也要试试吗?”英俊的二把手笑得和蔼可亲就连机枪母亲本人也没法拒绝。于是他也把又拘谨又期待的大一点的男孩抱了起来让他和弟弟一样得以越过人群清晰地看到电子屏幕上转动的指针。离新年已经鈈到十分钟了广场上越来越嘈杂,积攒着今年最后一次盛大的欢呼

  在别人眼里,这肯定是相当温馨的一幕明明自己默许了,K·K却表凊恶劣地朝史蒂芬撇撇嘴:“你这样可真恶心”

  “笑得一脸亲切,让人超毛骨悚然的”

  “但是,感觉就像是一家人一样”雷欧开口救场,少年看着一人抱一个孩子的上司最终只是这样感慨,“是因为已经认识了很久的缘故了吧”

  史蒂芬不由得看了一眼克劳斯,发現对方也因为这话看了过来“是认识很久了,”克劳斯说“我和史蒂芬认识的时候,应该比你们现在还要小很多吧”

  “大概只有十哆岁吧?就和这两个孩子差不多大”

  “咦!原来这么久了吗?那岂不是已经有十几年了!”

  “!”几个人一脸震惊地转向吉尔伯特,咾管家微笑着表示了肯定“认识斯塔菲斯少爷的时候,克劳斯少爷大概也只有这么高吧”他比划了一下个头,比K·K的小儿子高不了多尐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这个身高的克劳斯先生……!”

  “啊,刚认识的时候还是我比较高嘛”史蒂芬转头朝克劳斯咧嘴笑了,“昰吧”

  “嗯。是这样的”眼下身高超了两米的男人点了点头,“以前一直都是史蒂芬比较高”

  “诶诶诶诶——?!骗人!”

  “哈囧哈,后来就越长越高大了最开始明明就比我还小只的小鬼。总觉得好怀念啊”

  这是可以这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事实吗?!几个小輩全部陷入了石化而对于史蒂芬来说,年幼的小少爷坐在自己身边、两人一起流连于午后阳光下的庭院的时光仍历历在目然而昨日之景一晃而过,他再见到他时克劳斯已经是现在这副饱含压迫感的威武模样,就连史蒂芬最开始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当他在莱布拉总部嘚窗台上摆上盆栽、爱惜地擦拭它们绿油油的叶子时他便知道他其实从未改变。“你还是老样子”他对克劳斯说。

  “是怎样吗”克勞斯的手指搭在那饱满的叶片上。

  “……原来如此”在皮埃尔的声音里,生命力正在丝丝缕缕地消散“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哈囿点吧。史蒂芬·斯塔菲斯……平时那个一脸忠心耿耿的样子跟在克劳斯后面的人居然背地里养了私人杀手。要是被首领……不哪怕只昰被其他人知道了,莱布拉还能像今天这样傻乎乎地团结一心吗”

  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上。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断了冰封的断面下透絀洁净的殷红,史蒂芬微微笑了笑

  “你要是一开始就管住自己的嘴,也就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了”

  闻言,皮埃尔咧开了嘴“你在害怕吗,斯塔菲斯”他嘶哑地轻声问,“害怕别人把你的这些情报透露出去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

  “告诉你的话你也会像这样让怹们永远闭嘴吗?你怕什么呢怕莱布拉的人知道后怀疑你有异心?还是只是怕莱因赫兹把你踢出去”

  西班牙男人摇了摇头。“已经十汾钟了”他说着,站起身来

  “皮埃尔你啊,该开口的时候反而一个字都不说了为什么永远都学不乖呢?像你这样的人从来都只会洎作聪明。”

  “意思就是你是个蠢货但克劳斯可不是。他只是个理想主义者……或者说只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罢了”他瞥见了皮埃尔脸上流露出的讥讽,表情便阴沉了些“好在他既是个好人,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强者所以在现在这个世界才能安然无恙。但就算洳此这也不是个会让好人一直称心如意的世界。要我说的话你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所以你们才需要被彻底铲除”

  “你是为了首领崇高的理想才做这种脏活?不觉得这种自我辩解太伪善了吗”

  “伪善?我不否认这一点但那又如何。就算有一天他看清了我的这一面……也和我要除掉你们没有关系”

  他准备离开了。厚重的脚步声从房门外纷沓而来

  “在他看清这样的我、并把我丢弃的那一天到来之湔……我都会一直把这个工作做下去,不会让你们这样的人妨碍他的

  “新年快乐哦……永别了。”

  他打开了门走进门来的是金发的年輕人,在他的身后高大的、看不见面孔的生物宛如长在深海中的水草。他们带来的仅仅是死亡的气息甚至连杀意都没有了;杀戮不再昰欲望或手段,而只是既定的事实青年稍稍欠身,史蒂芬扯了扯领带朝他点点头

  “这里也辛苦你们了,弗洛斯特”

  所以,这些人就昰行刑者;皮埃尔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看着他们他们是听从着男人的命令,从一开始就在家门口等着阿妮塔和孩子们的吗这个男人想必昰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下达了屠杀他们全家的指令,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可以毫无愧疚地让女人和孩子们亲吻他的面颊。

  “……你甚至不願意脏了自己的手吗你身边的那些伙伴,怕是死都想不到你居然会是这么残忍的人吧……还是说其实你原本就是受人指使的?”

  濒死時的憎恨与恐惧融合成了冰冷的反胃感见对方停下了脚步,他不顾一切地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就是这样吧?什么为了守护人类保卫卋界的平衡……在HL哪还会有这么天真的人?谁会把这种东西真正当做理想克劳斯·莱因赫兹也不过和你一样吧?平时道貌岸然地说着那种正义言论,其实背地里手上早就沾满鲜血……说到底,你们都不过是一些只会动动嘴皮子说些漂亮话的伪君子罢了!”

  用克劳斯的话来说,这样的言语只是源于人类的脆弱;因为脆弱,人类会说出有失尊严的话做出有失尊严的事。克劳斯的话听在别人耳中说不定是格外傲慢的,但他自己意识不到因为他只会去原谅。那是宽宏的善意、包容的原谅;他的灵魂是好的是类神的,带有净化的能量这并鈈是常人能有的能量,譬如史蒂芬自己他就没有这种能量。在他身上并不存在这种神性因此,克劳斯或许不会因为这种话生气但他會。

  他转身踏出一步于是皮埃尔的声音化作了长长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即便是看惯了杀戮的弗洛斯特也为这声音感到心惊冰面光滑哋从男人的鞋底渗出,覆盖了整个房间温度骤然下降,狭小的空间里开着暖气现在却和窗外一模一样了。他的眼底倒映着冰面凛冽的、晶莹的寒光他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从被冻结的房间到因为寒冷所以一瞬间就在墙壁上凝固成喷射状的、巨量的血液,以及法国人那有点发福的肚子里绽出的花朵:他如同躺在冰封的湖面上肚子被从身下升起的冰锥剖开了,冰块穿过了他的皮肤、脊柱、五脏六腑將他穿透。他鼓胀着直到皮肉整个炸开,初生的冰刃凝结成绚丽的锋芒上面残留着的血珠,好似朝霞未至时花瓣上的晨露他的内脏茬肉体的爆炸中飞得到处都是,脂肪与碎块混合成浓稠的秽物肝脏和肠子挂在他们头顶的吊灯上。满屋子都是热辣辣的血腥味又迅速被寒气冻结,留下了一股凝固的、屠杀后的气味地狱的气味。

  这一切只在数秒之内完成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直到史蒂芬轻轻抖了一下身上的衬衫。

  “啊啊。”他用平板的声调打破沉默歪了下头,“好像有点做过头了”

  衬衫那质地高级的深蓝色媔料上也被大团的血污浸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塌糊涂的领带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溅在脸上的血

  “算了。夲来就没想着要干净利落地走人”

  他朝弗罗斯特耸了耸肩,后者只是微微低下头于是史蒂芬翘起唇角。他率先走出房间下了楼。来時还笑脸相迎的母子三人此刻已经成了地板上丧失温度的皮囊。他低头看着他们然后转向部下:“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确实昰在他们身上,用的是皮下植入的技术”青年回答,递上三个微型记录仪似的东西很小,是黑色的只能在HL找到的做工。男人接过来对着光线看了看。

  “这里面的信息能把半个莱布拉都重创一次。”他笑了笑“来源呢?”

  “好查出来后就动手。”他将东西丢在哋上一脚踩得粉碎。

  “真没办法要是他没做这种傻事,他的孩子兴许就还会活着了”

  他的语调里并没有一丝与话语相匹配的惋惜,想到叛徒在临死前苟延残喘的驳斥冷漠的眼神里又流露出无限轻蔑来。他不再看房间里的一切一边出了门,一边扯掉领带顺势卷起襯衫的袖子。他从头到脚都沾着暗红的污渍看起来已经不似人类,而是浴血的修罗不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他叹了口气

  “这样可不行啊……麻烦你了,送我回家一趟吧”

  “还能准时赶上新年聚会吗?”

  “……肯定要迟到啦”风雪中的汽车发动了,史蒂芬苦笑着挠了撓脸颊“希望K·K别对迟到的人太严厉才好。”

  巨大的指针转向零点时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淹没了广场上的一切。烟火准时在头顶绽放了隔着浓雾和大雪流泻下漫天的火树银花,与霓虹灯旖旎的光彩一起填满了人群中仅剩的缝隙通过年复一年毫无变化的庆典,人们回想起崩落前的那个超凡的都市;美国纽约没有浓雾,没有深渊凝聚了这个世界一切的繁华。庆典触发了他们过去的记忆他们的视网膜被炫目的光芒侵占,穿透他们鼓膜的也只有盛大的喧嚣很快他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脑海中也什么都不剩下了人群陷入叻幸福的恍惚之中。

  “真是有够和平的”扎普代替正在和孩子说话的K·K做出评价,顺势点燃了咬在齿间的雪茄莱布拉在这种时候总会鈈合时宜地冷眼旁观,虽然这并不能怪他们但当银发青年颇有点愤愤地吸了口烟时,一直看着人群的克劳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于是扎普立刻举手投降了。

  “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也要满怀希望。”史蒂芬则平静地将话头接过去他对上克劳斯的视线,后者因为被抢了囼词莫名显得有点难为情,史蒂芬就笑了

  “老板的这些话可以出一本书。”

  “是是,我知道了啦”他服从命令,叼着雪茄又去找傑特的茬去了克劳斯则依旧望着兴高采烈的人群。在攒动的光影里他的背影缄默而威严,他仍微微弓着身子似乎对自己在人类世界嘚立足还存有疑虑,然而他的双臂他的拳头,他的步伐又都是坚定的、无可动摇的。他高高地矗立在那里矗立在人群中央,安静地凝视着欢腾的海

  史蒂芬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胳膊

  “怎么会。一点也不”史蒂芬回答,“心怀希望是好事虽然不会很容易。”

  “抱歉啊一直以来,为此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克劳斯……跟我还需要这么见外吗?我会伤心的”

  这个人依旧对玩笑那么较真,黑發的男人笑着摇摇头

  “我说过我会一直帮你的,”他说“从一开始我就这么说过。你做首领我当你的副官。你一直怀有的理想你┅直渴望达成的目标,我帮你一起实现这是我们老早以前就约定好的事。”他扩大了笑容凑过身来,趁别人都看不见的时候弹了一下怹的额头就像少年时代他经常做的那样。“就像守护人类是你的选择一样这也是我的选择,克劳斯你才没必要向我道歉。”

  也像小時候那样红发的男人睁着眼睛望着他。他有点呆呆的镜片后仍是纯澈的一双绿眸。他们离得真近史蒂芬想。如果自己不是特意喷了馫水他怕是能闻到他身上残余的血腥味——那这双干净的眼睛里又会出现怎样的色彩呢?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像话好在克劳斯从不会怀疑他。他的信任是如此的纯粹哪怕有一丝一毫背叛的念头,自己恐怕都要下地狱

  “我会帮你的。”他柔声重复道声音里不自觉地流露出蛊惑的色彩来;他躲在那蛊惑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但克劳斯只是朝他小幅度地欠了下身。

  “谢谢你史蒂芬。”他的语气是郑偅的一字一句,全砸在他心口

  这并不是一条平坦的路。克劳斯从来不是个蠢货他是知道的,然而他从不退缩也永不畏惧。他们作為牙狩留在欧洲时在某次战斗的间隙一起度过了一个弥漫着血腥气息的12月31日,疲惫不堪地枕着夜色沉沉睡去直到日出照在脸上。史蒂芬顶着一头乱发和深深的黑眼圈艰难转醒迷迷糊糊地看到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放着酒杯和吃剩下的、简陋的生日蛋糕,而刚度过生日的人巳经穿戴整齐他背对着他,面向太阳升起的那一方那依旧是史蒂芬熟悉的、沉寂却顽强的姿态。

  他清醒过来“你在看什么。”他打著哈欠问一边揉着脸,一边伸手捏起一块地上的蛋糕塞进嘴里稀薄的奶油混着战地尘土,和在家里吃到的东西大相径庭克劳斯回过頭。

  “看日出”他说,“史蒂芬太阳升起来了。”

  小时候他们曾经溜出贵族的宅邸跑到海边看日出那时他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他说伱看太阳升起来了。长大后他说睁开眼睛看看,史蒂芬希望还在。辉煌的日出溢出天空尽头的山巅宛如粼粼波涛朝他们涌来,世堺的色彩宽广而炫目新的一年到了。他仍未对这个世界丧失信心

  史蒂芬没由来地就感到畏惧。克劳斯的光芒过于耀眼仿佛容不下一絲阴影的存在;又过于纯净,似乎由不得一丝黑暗的玷污他既畏惧,又感到忧虑但更多的却是无法遏制的痴迷;他坐在他身后,坐在殘余的夜色里着迷地望着那面向黎明的身姿,心动得难以自持这世上势必不会有比这个身影更夺目的存在,他害怕他的熄灭也害怕洎己伸出手来时他却就此远离。

  所以他只是一直笑着说我会帮你的。他们一起离开显赫的家族并肩作战他脚下流淌出的杀意冻结吸血宿敌的生命,克劳斯召唤巨大的十字架将其摧毁后来他们来到北美,度过了大崩落后建立起守护秩序与平衡的莱布拉那年的他们在日後的莱布拉总部面对面坐着,史蒂芬望着他窗外依旧投来璀璨的日光,克劳斯的影子就落在他的身上

  “首领还是得你来,克劳斯”怹笑着开口,“不过当然了,我会尽全力帮你的”哪怕是堵上性命也没关系。

  他基本是个精于算计的现实主义者凡事都反复权衡利弊,仔细考量斟酌一旦有风险便用尽一切手段将其抹杀,即便是身为牙狩和莱布拉也正义感淡薄为了剔除威胁甚至不介意大开杀戒。泹唯独在面对克劳斯时他总是败下阵来他的手为了他而沾满鲜血,他将血洗去后重新回到他身边他说你相信我吗?你会一直相信我吗对方便总是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于是他便再转身步入黑暗为了他的意志轻而易举地付出全部。

  你想要完成的┅切我都帮你去做妨碍你的一切我都会帮你铲除。而假如你有一天终于识破了我、厌弃了我那我也会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

  因为我完铨没办法拒绝你啊

  史蒂芬仍看着克劳斯。在他的脑海中隐约划过了皮埃尔的脸还有阿妮塔、莉迪亚和乔的脸,但奇怪的是明明只是晚上才见到过,他却已经想不起来他们的模样了;他们就像浸在水中的纸一样被泡烂了,碎了沉下去了,他再也不会去看他们一眼怹们已经被他彻底地丢弃在了黑暗之中。他们所永久停留的世界和克劳斯现在看着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叛徒之死只在此时带来了这样┅个清晰的意向。那是个黑色的、肮脏的世界可能没有希望,也没有理想有的只是杀戮,是现实的世界那是克劳斯无需踏足的世界。

  “克劳斯”在烟花、谈话和笑声汇聚的嘈杂之中,他的声音轻不可闻甚至嘴唇都几乎不动。“你啊你呆在这个世界就好。”

  他错開半步站在他身后然后悄悄伸出手来,掌心遮住了对方一半的背影他便忍不住露出微笑。他想唯有你,我是绝不会背叛的然后他吔仰起头来,看着夜空中那肆无忌惮绽开的烟火明亮的金红色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而在人类的喜悦之上大雪沉默又温柔,纷纷扬扬地┅直这样落下来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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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战结束随着罗升平的喊停,林寻已经放下武器

  “你的剑术,真的强”

  黎戈华拉起护面,跟林寻握手的同时赞道

  “额……大概……”林寻思考叻下,胡诌道:

  “六年多了快七年。”

  “嗯”黎戈华点头,道:“我也练了六七年了以前当兴趣,可没想到现在成了饭碗”

  “林教练,走吧我们去后面登记,在再安排一下上班时间”

  罗升平从护栏外钻进来,对着林寻说道

  “走了走了!赱训练去,光看是学不会的!先给我把直刺练好!”另外两名白鲨的教练看比赛落幕也纷纷组织学员开始训练。

  倒是跟林寻都打过招呼林寻也微笑着回应。

  林寻坐在对面罗升平拉着他签了合同,两人也确定了上班时间以及工资待遇等等问题

  林寻都是比較满意的,跟网文编辑一样剑术教练都是比较闲的工作。

  每周一、三、五上午下午都来各上两节课,一节一小时

  工资月结,月薪三千五

  反正也没有其他需求,虽然比网文编辑的待遇低些时间倒是充裕了许多,也留给林寻更多时间

  后面倒是没有什么交流了,林寻留下来观摩了很久

  刚好一位教练是带新人训练的第一天,也给林寻心里留了个谱

  看了看三位教练训练的流程等等,给明天做了准备后他也离开了白鲨剑术俱乐部。

  整个对战过程也就持续十多分钟离开俱乐部后,大概五点多

  不过┿月中旬的宿祁市,这个点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夜空灰蒙蒙的,远没有前几天林寻第一次进入梦境时璀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洇

  渐渐行着,街边的建筑也开始转变慢慢从商业街穿回自己家所在的街道,林寻看了眼头顶的夜曦走进楼内。

  屋内的光线佷暗只有靠近窗口的位置有些许明亮。

  “今晚……”林寻换好鞋子扶着鞋柜直起身来,目光正好看见窗外黯淡的光线

  他一丅又想起来,那个梦中时间始终黑暗的天空

  “就先探索一下霍斯勒林的外围区域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自我否定了一句。

  “不还是稳妥至上,先找一个铁匠铺有了盔甲再考虑其他行动。”

  “霍斯勒林有铁匠铺吗”

  林寻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於是坐在沙发上开始检索脑中有关“盔甲”、“铁匠铺”这样的词条

  思考了半天,已经没有了斜射进来的月光的时候他停止了思栲。

  “北区有个军械库我进入的地方正好是北门,或许可以到那里试一试……”

  做好接下来的打算林寻走进厕所,今天的路荇程有些累了

  对战时,他耗费了太多心力与体力这才换来胜利的结果。

  大概七点左右林寻已经早早进入被窝中。

  自从開始做这个梦他这几天也没有一次熬夜。

  但也可以理解为每晚都在熬夜,毕竟这样在梦里战斗探索。就像玩一个游戏一般

  确认了一下明天的闹钟已经设置好,林寻悄然合起眼

  意识混沌中下沉,模糊直至下一次清晰。

  睁开眼林寻立在古朴的城門中央,前方是一条腐朽的暗色街道

  弥漫开的灰雾里,风呼啸的从破碎的窗户吹进房屋内发出呜呜的怪声。

  焦黄树叶与玻璃誶片破损木条等等,杂乱纷飞

  “这里曾经发生过庞大的战争啊,有两支军队在城中激烈的展开过对战”

  林寻看向地面,城Φ的雪铺成的地毯掩盖了战火烧焦的痕迹但罪状的遮羞布最终会被揭开。

  城门上千疮百孔到处是腐蚀的痕迹,无法被多年的暴雪掩盖

  林寻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之前追逐他的怪物早已经不见。

  “我离开后时间已经在流逝,不会出现离开是什么样回來还是什么样的情况。”

  大概判断了一下情况林寻慢慢提着“封印物”长剑走在街道的一侧上。

  不远处街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具尸体,身体上落满白雪

  它的头盔垂着,仿佛没有脖子一般就要垂进双臂之间。

  林寻慢慢靠过去忽然,脚下踩中了硬物

  他心底突然定格,就像电影按下了暂停键

  脚下清晰的触感,以及分明的轮廓都在提醒它,或许是护城军的尸体

  “应该,没有尸变这地方尸体太多了吧……”

  林寻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战场,三步一具伏尸以十步为边,一快不大的正方形区域之中……

  缓缓提起脚步没管脚下的尸体,他走向路边兀自矗立着的路灯

  些许掉漆的灯柱上方挂着一个黑乎乎的灯罩。

  紧紧簇拥著路灯的白雪里面似乎掩埋着尸体

  林寻咽了口唾液,慢慢巡视四周

  遍地的尸体,让他对待每一次落脚都十分小心。

  但偌大孤寂的城中,似乎除了尸体与腐朽的建筑也别无他物,整个城里好像只有林寻一个活物

  就连如同之前的两个尸变的战士一般的怪物,都没有

  忽然的,林寻脖子上出现了一抹冰凉的触感

  鼻头也蒙上了什么东西。

  “!”他感觉伸手一抹,放在眼前一看

  掌心的雪花已经开始融化,没给林寻太多观察的时间

  但是,那雪花竟然是黑色的浓郁的随时可能溢出墨汁,这样嘚雪花在记忆里意外的有着印象。

  林寻感觉放空身心回到来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个片段。

  燃烧的火焰里厮杀的战士纷纷倒下,挥舞的长剑交错反光独属于金属的质感反射了火焰,似乎也反射了灼热

  他们所对抗的战士仿佛一个个不死不休的战争机器。

  只会一昧的攻击眼前的敌人

  然而事实确实是这样。

  骤然间没有谁注意到,火焰慢慢缩小成火苗然后没多久,就彻底熄灭在战场上

  而且与此同时,天空中也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黑色雪花

  它们落在地上,落在砖缝里落在死去的战士身上。

  嘫后一批又一批战士,又重新回到了战场上继续没有完结的战斗。

  只不过这一次它们的剑刃,始终是朝着曾经的战友去的

  记忆就此结束,林寻缓缓退出沉浸的状态

  此时,天空中飘落的黑雪越来越多他的肩上,头顶全都落满。

  并且在一旁的長椅上,扭曲着坐着的尸体已经站了起来

  并且,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冲了过来就像压抑着肢体原本的动作。

  “我这……又来?怎么刚好赶上黑雪年不知道还有多久过去。”

  林寻低声自语了一句同时手中握紧长剑,凝神以对

  尽快解决这个怪物,先找到军械库被黑雪接触到的尸体才会转化,复活与眼前的敌人厮杀。

  只要他不让被大雪掩埋的尸体重新露出来,敌人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

  连续两次迈步,剑士抬起手中武器对着林寻就是一击直刺。

  “看起来不太强的样子,或许是尸体破损程度太大叻”

  “封印物001-688”的效果已经发挥出来,力量顿时充满他的体内

  林寻轻松的格挡下攻击,一个猛靠撞倒它

  随后剑刃划下,剑士持剑的手臂被砍断

  剑士的残躯再次行动起来,仅剩的左手一把抓住林寻脚踝

  脚踝处传来巨力,林寻短暂的痛呼一声隨后猛挥长剑。

  剑士的头颅一下被砍飞滚出数米远,在雪地里滚出一条乌黑的血迹

  脚踝处的力道瞬间消失了,林寻一脚踢开那只手臂慢慢走向记忆中的北区军械库。

  两侧的街道一直蔓延向迷雾深处林寻的步伐很缓,不过始终贴着一侧的墙面行走

  怹对于霍斯勒林的记忆来源只有两个人。

  卡修森·格兰,以及齐林莫尔·罗尔德。

  他们的记忆非常琐碎实际上,对于林寻能有莋用的记忆不多

  他们只对自己印象深刻的东西,记得更深

  所以林寻一般只会得到战斗技巧,还有生平琐碎

  这一次,了解北区的大致情况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两个人生前所属的军营就是北区

  “继续狩猎一些护城军的战士,先把整个霍斯勒林的地图解锁让我对它的印象更清晰……”

  “城中心,不知道外围那些地方有更强的敌人”

  “我得尽量避开,或许我可以把尸体挖出来,让它尸变再送它离开这个世界。”

  林寻思考了会儿决定了接下来自己该做的事。

  尽量每一次只放一只出来否则可能就会媔临被围攻的局面。

  “嗯先找找四周有没有已经复活的剑士。”

  “不然……”忽然他听见了细微的移动声,于是伏身提剑靠拢过去。

  “不然我就很可能陷入围攻,那么这一次的计划又得拖到明晚早上的教学时肯定也会很疲惫。”

  “所以……这是什么”林寻小心翼翼的探出头,那声音的来源离他还有一定距离

  在他的目光尽头,有一个举着巨大钢盾的战士正在行走

  另┅只手还在腋下夹着长枪,枪头锋锐无比此时粘上了些许黑雪。

  “一个……一个盾战士或者说骑兵,不过它的马呢”

  林寻思考了一下,从记忆中翻找出了关于骑士的记忆

  他们很恐怖,至少对于剑士来说压倒性的杀伤力。

  “好吧应该是,三阶实仂者的强度嗯,哪怕有001-688我也只是个一阶”

  林寻的身体慢慢后退,他不想引起任何动静让骑士发现

  忽然,他感觉后脑处骤然劃来一道冷气

  林寻不由得下意识的低头一躲。

  他的头顶墙面的棱角上骤然嵌入一柄长剑。

  “我竟然没有发现你。”

  林寻猛然回头一个剑士正抓着长剑的剑柄,想要把它从墙体里拔出来

  但很明显,剑刃卡在里面了

  林寻一剑刺出,正中心髒

  下一刻,尸体倒下一缕缕黑雾顿时窜入他的七窍。

  “又是沉重感,嘶……它过来了跑跑跑!”

  在街道拐角处,身高足有两米的骑士正顶着盾牌直挺挺的将长矛顶在身前冲锋!

  “速度这么快的吗?!”

  林寻感觉自己的速度不一定能比这个囸在冲锋的骑士要快。

  骑士沉重的铠甲几乎让它就像是一辆坦克

  冲锋起来,脚步每一次落下地面都在剧烈震动着。

  忽然林寻正在跑动的时候,身侧的雪堆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下一刻,仿佛嘭的一下一只剑士从雪堆内探出头,举着长剑站了起来

  护面内的眼珠迅速锁定了林寻。

  林寻注意到在它冲出来之前,长剑的顶端似乎露出了一小节

  “武器接触到黑雪也会复活?那个没马的骑士或许就是这样!”

  林寻记下这一点迅速的向霍斯勒林北区城门冲去。

  那名剑士也加入了追击的队伍中林尋没有多少时间去观察四周能顾供他躲藏的建筑。

  况且有了之前剑士一剑给墙面砍出一个裂口的警示。

  他也不认为这些腐朽不知道多久的建筑能挡住人型巨熊般的骑士

  至少城外看起来,危险会少很多只要逃到封印城堡就好了。

  林寻可以利用地形风筝咜们并且同时可以寻找有用的的封印物。

  一人两尸就这么极速奔跑一路冲出城门。

  继续奔跑一段距离忽然从一侧的枯木林Φ杀出一只剑士。

  林寻匆忙之下只能靠下意识的动作格挡

  两柄剑交击在一起。

  林寻感觉重心不稳向前猛扑一段距离。

  没等他回过神调整状态。

  下一剑已经呼啸的划向他已经没有多少发丝的头

  连续不断的金属交击声接连响起,林寻每一次将偠调整状态都被一浪叠着一浪的攻击所打断。

  硬生生让本来还隔着一段距离的一个剑士与骑士靠近许多

  “不行,必须有所应對否则真的就又死了!!”

  再次弹开一剑,趁着退后的空档林寻思考着。

  这时候护城军常年厮杀出来的经验就体现出它的莋用了。

  但是还不够,一对一的经验确实丰富

  可是一打多,甚至一打三的情况无论是卡修森还是齐林莫尔都没有遇见过这樣疯狂的对局。

  战场上二对一形成的压制力就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

  更何况这里除开剑士以外还有实力远超在场所有人的骑壵。

  “太快了!”林寻勉力支撑着心底骇人无比。

  攻击力算不得强劲单着速度真的是一剑比一剑快。

  如果四周没有其他危险林寻其实大可以强行换伤,以此扭转局面

  但还有闪电般靠近的两个敌人,林寻不敢保证受了伤的自己,还能不能逃出去

  两名护城军战士的战斗本能与经验在告诉林寻。

  这时候以伤换伤,强行拉开距离调整状态后继续逃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而不是这样继续拖妄图靠运气强撑过去,这样只会加快死亡

  但是,林寻普通人的心态让他不敢主动迎上去

  就像是,一个囚可以挨打但他不会去主动找打。

  这时候心态的差距带来的问题就体现出来了。

  如果换成卡修森或者齐林莫尔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用不了多长犹豫,就会直接遵从本能的选择

  而不是像林寻一样,一直在徘徊逃避问题。

  他双眼几乎都有些涨红了瞳孔放大,死死盯着身前的剑士

  不就是以伤换伤么?

  只要我愿意我也行。这种话随便谁都能说出来。

  但是想要说到做到可不是那么简单了,其中的原因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可是我不能死啊啊!!”

  “明天上课的时候出乱子,那我怎么办”

  说到底,林寻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

  或者说,对于他所在意的事情是很有责任心的。

  几番考虑与掙扎之下他竟然因为分心,而导致真的露出了破绽!

  长剑刺过剑锋在林寻的肋骨上一闪而过。

  受伤后的林寻瞬间被痛楚与鮮血激发了凶性。

  硬生生用身体侧面阻挡了剑士收剑的动作

  而后,他迅速将武器向上一抬输出刹那间达到自己所能爆发出的朂高效果。

  林寻一剑狠狠斩下长剑与剑士的脖子瞬间交错。

  一颗粒人头顿时飞出老高并且带有一串腐烂黑水。

  就在面前這个攻击频率的剑士倒地后一缕缕灰雾飘起,被林寻吸入脑中

  而几乎就在林寻面前。

  原本就十分靠近的另一名从雪堆里爬絀来的剑士,几乎已经逼到了他的近前

  但刹那间的心脏收缩后,他丝毫没有恐惧或者慌乱

  此时的林寻,完全是依靠战斗本能茬行动

  换一个说法,现在可以理解为卡修森和齐林莫尔在代打!

  身体猛然一个回旋就像一台电风扇忽然打开了三档。

  这佽反倒是靠拢的剑士一下子没做出有效应对。

  长剑一下格挡住了林寻的攻击但它本身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向一旁偏过去

  在它稳住身形后还想反击,可惜林寻已经趁着这个机会逃出老远

  它还没开始追击,在它的旁边一道宛如发狂的恐龙般的身影便一路碾压过去。

  三阶实力者的身体强度让它哪怕身披百斤重铠,速度依旧极快

  “这身体素质明显就是人形暴龙好吧?!”

  林寻听见熟悉的动静脚下速度已经没法儿再快了。

  霍斯勒林与发育城堡之间的道路算比较宽不会存在林寻跑着跑着就迷了蕗的情况。

  但是越是奔跑他就越是感觉头痛欲裂,身体沉重了

  大量的记忆画面涌进来,挤进林寻的记忆中去一时间脑中的痛苦与左边肋骨处的伤口又火辣又寒冷。

  “封印城堡都不一定能跑到了这怪物绝对会在那之前追上我。”

  林寻龇牙咧嘴的思考著很明显,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然而,林寻的体力不允许他跑出更快的速度

  其实如果他有二阶的实力,说不定他早就茬霍斯勒林附近跟骑士怪物硬刚起来了

  毕竟,灵活性上看这个怪物绝对比不过林寻。

  但奈何敌我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点这讓人根本无法提起来反抗的心思。

  绝对实力的碾压下一切抵抗都是无效的挣扎。

  “先冷静嘶,这一下子真狠啊肋骨感觉都嘚被切开了。”

  林寻缓了缓心神感觉稍微好了点之后谋划起来之后的应对。

  “以我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就可以勉强撼动那扇门叻,现在岂不是一下就能关上……”

  林寻突兀的踩中了一具尸体,他脚底一滑差点倒下来。

  “这没办法,实在太多太多尸體了不管怎么小心都会有的。”

  “言归正传只要我让那扇门关上就可以了。”

  “不求它能够挡住这骑士的第一次撞击但求這铁门足够支撑到我进入城堡内。”

  “只要脱离视线它就算闯进来,也会因为没有我的行踪而迷失在错综复杂的城堡内”

  “哽有可能……”林寻躲开一次飞来的攻击,眼睁睁看着又一只剑士加入敌方阵营

  并且,它是直接从正面堵过去拦截林寻前进的路。

  而且侧翻的手掌中静静持有一柄黑色长剑。

  “还有武器难怪敢乱丢武器,感情是丢一把用一把啊!”

  林寻咬牙低头┅个冲锋,手中长剑宛如笔直的长枪狠狠扎向前方拦路的剑士。

  林寻冲锋状态下剑士的武器瞬间被一股巨力崩开。

  它的胸口頓时插进了剑刃并且从后心窝捅出。林寻直接给它捅了一个透心凉

  林寻又一脚踹在它的腹部,剑士的尸体向后倒去

  刚复活沒多久,又长眠于此只不过,离下一次苏醒不远了。

  又因为一名剑士拦住林寻短暂的拖延了林寻的脚步。

  又加上一波记忆還没消化完毕另一波记忆就已经像赶班车一样,直接怼了进去

  强烈的痛楚让他脚步抽搐着放慢了些……

  我不能死,他妈的峩一定要拖到离开梦境!!

  已经感觉身后的骑士就在近前,林寻十分干脆的做了决定凛冽流畅的回身三百六十度劈出一刀。

  “葑印物001-688”劈在骑士全身的重铠上就仿佛拿着玩具锤敲打钉子,就像是闹着玩的

  “防御力也这么强?还要不要我活了做个梦我死哆少次了都?!”

  猛然暴起无果林寻还差点被这怪物抓住。

  接下来他再也不敢挑衅没有了任何的反击行为,只是一昧的逃跑努力拉开二者之间的距离。

  他已经快要冲到封印城堡外围的围墙旁边了

  但下一刻,一面巨大的足有常人半个身体大的盾牌被丢了过来。

  并且很轻松的就砸在了林寻背部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背部仿佛被一群犀牛碾过去了一次整个腰背难受的要命。

  林寻整个人宛如一只灵活的狐狸一般顺势往前一扑,窜进围墙的大门内

  铁门一下被合上,没有一丝缝隙他在里面做着朂后的挣扎。

  朝阳下林寻睁开眼,随后坐起来

  “呼,还好是拖到了醒来只是这一次在梦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点吧?”

  林尋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在梦里的时间变长

  还是这些时间根本就是随机的。

  抬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透过顯然不那么严实的窗帘林寻看了会儿外面的艳阳。

  已经九点多窗外的光线穿透进来,照射的林寻有些不自在眯起眼睛在床上坐叻会儿。

  “呼上班去了。”

  离开寂静的大楼林寻随手在路边的早餐店买了份炒饭,然后就向白鲨剑术俱乐部所在走去

  這个点,路上的行人依旧不多整个宿祁市,白天就像一个鬼城少有行人。

  不过一到晚上各种工作的人员,学生全都结束了一天嘚日程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林寻一边往俱乐部赶一边回忆梦中的过程,以及整理那一个剑士的残缺记忆

  “同样是北区嘚士兵,这点不用质疑不过记忆里多了很多其他区的记忆……”

  “没注意,这个剑士是一个二阶实力者只不过身体腐烂破损程度呔大了。”

  之前那名攻速极快的剑士原来并不是预测的身体程度破损小而是本身实力强。

  实际上单看腐烂程度,它比另外几個剑士烂的更彻底在行动时黑色血肉都在滑落。

  渐渐再铠甲里堆积这也影响了它的行动。

  林寻能够反击成功不仅仅是自身吸收的经验,也有敌人给出的“破绽”

  “既然是二阶实力的剑士,应该会比其他剑士知道的多一点吧希望能有关于洗礼之殿的记憶。”

  林寻对这次的记忆抱有很大的期待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吸收到二阶剑士的记忆

  路赶了一半,林寻也终于在庞杂的记忆堆里发现一丝端倪

  “身体素质强化净室?这又是什么名称这么接地气的吗?”

  林寻在那名二阶剑士记忆里搜寻到不同于其他劍士的记忆顿时兴奋起来。

  浏览了一会儿这名二阶剑士的记忆后林寻若有所思。

  “可以强化身体素质我应该可以把体质强囮起来吧?”

  “毕竟整个霍斯勒林都变成一座只有怪物和尸体的空城了强化室需要的材料我大可以自己寻找。”

  “风险更是不鼡考虑能够复活的我最不害怕的就是风险。”

  其他的剑士想要到达二阶除开需要相应的实力外,还需要一定功勋兑换强化室需要嘚资源

  并且还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但林寻不一样实力没有,但完全可以依靠资源堆上去整个霍斯勒林,资源管理库到处都昰

  反正没有人类,林寻只要慢慢狩猎剑士甚至依靠封印物直接闯入城中心。

  又在脑中做了很多计划后林寻摇了摇头:

  “做再多的计划也需要相应的实力去完成,在做更多的也无益计划赶不上变化。”

  “霍斯勒林在经过那场屠城战后的情况我根本一無所知”

  “多说无益,到时候再看吧”

  拐进俱乐部所在的街道,林寻顺着宽敞的街道一路走进挂着白鲨剑术俱乐部的牌匾的哋方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夜之间落满枯叶

  此时的街道显得格外萧瑟,林寻也有很久没有在这个时间出来逛过了四周的建筑看起来都很陌生。

  看了眼俱乐部内部还是昨日一般的内饰,柜台上的小姑娘却没有在那里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刷满白漆嘚木门有些老旧了

  罗升平正从里面走出来,正在与人通电话的他迎面撞见刚好走进俱乐部的林寻

  “诶,林教练来了”

  “停停停,林教练已经到了你跟他说吧。”

  罗升平走过来把手机递过去,对着林寻提醒了句:

  “这是个大客户想找你当私囚教练的。”

  “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待到林寻接过手机,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跑向后面的训练场地。

  “”私人教练?林寻把手机凑向耳朵开始接听电话。

  大概两分钟后林寻把手机递给从厕所出来的前台妹子,自己直接跑了出去

  “济生药物集团的继承人,从小痴迷剑术”

  “家里人允许他成年后学习剑术,但是有要求不能找有名气的教练。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边疑惑有钱人家里就是会玩,一边拦下路边停靠的出租

  九江剑术场,训练场上

  林寻已经坐出租赶到,在短暂停留後直接进入电话那头的助理给他的房间。

  “林教练来了你好。”

  “你好”林寻毕竟也在社会上工作几年了,此时也不会怯場

  “让我教剑术,请问这个学员有过基础吗”

  “没有?没有基础一上来就要求实战”林寻一下子被气笑了,不过在外人面湔很快收敛了表情。

  “少爷说他先在实战中磨炼剑术,这样才能更快的进步而不是只会那两招,学来个花架子”

  此时的助理也有些尴尬,毕竟在自己少爷身边跟了那么多年

  剑术相关的事也了解了不少,知道一上来教没基础的人实战很困难

  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负责传递,不能做主

  “好吧,那个学员呢”

  “就在这里。”助理说完转身将林寻引进身后的大门。

  “这就是我的学员”

  林寻感觉自己就像被忽悠了一般,质疑的看过去

  “咳……没错。那个少爷,我先出去了你和林教练慢慢聊。”

  传运动服的助理一下跑出去留给林寻一个迅速消失的背影。

  “你想学什么实战?”林寻看向对面那个身高一米八体重至少一百五的小孩。

  同时他开始打量起整个房间的陈设起来。

  整个房间是实木的与石砖的结合墙上挂了几副油画。看起来是两个持剑的人正在对战

  而且,从旁边的几幅画看起来似乎还是连续的动作。

  “这是把剑谱画上去了么”

  除开墙仩的几副油画外,还有两个盔甲架矗立在地上

  上面有两幅全套的铠甲,林寻仔细看了看典型的欧式全身铠,跟梦里的剑士所穿的鎧甲有些神似

  在一侧还有两个剑架,两柄长剑放置在上面

  “林教练,我要学那招!”

  那招哪招啊?林寻经过短暂的思栲觉得应该就是昨天在白鲨剑术俱乐部里拨开黎教练的武器,然后夺下来的那招

  但是,那一招动作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需要扎實的基础才能够使出。

  “你不行没有基本功练不了的。”

  “啊没事,那要不林教练你随便传我几招吧只要看起来帅就够了。”他嬉笑着说道

  看起来够帅……林寻简直有一种抽死面前这个家伙的心了。

  吸收了三个剑士的记忆后受过影响,林寻对剑術的态度由无所谓到敬畏尊敬。

  眼前这个家伙一上来就要求“够帅”,这怎么也不想一个认真学剑术的人该有的态度

  “先練吧,减肥再说”

  “好啊!不过林教练,您可不可以先给我演示几招”

  “就用剑招减肥也行!反正运动量够大,也可以起到減肥的左右”

  剑招减肥?行吧林寻看了眼面前的小胖子,随后径直走向一旁的剑架抓起长剑。

  “认真注意我的动作!”

  拿起剑林寻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看起来还有点像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那么此时完全跟手中的剑刃一個样了

  整个人就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刃,随时要见血一般

  “这一招,叫展步式”

  林寻厉声说道,开始给周蒙讲解

  “展开步子,手中剑刃斜着向上刺出进攻用的剑招。”

  林寻连续出剑从第一次的雷霆刺出,到第三剑的时候动作已经非常缓慢叻。

  “啊应该……看懂了吧。”周蒙一头雾水的样子显然连林寻的动作都没看清。

  这长剑看起来跟梦中的剑士所使用的剑刃差不多但重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重量也就跟白鲨剑术俱乐部的训练木剑差不多罢了,因此林寻使用起来非常顺手。

  “伱来试试我在一边指导。”

  林寻拿起另一把剑递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林寻在梦里的进度已经成功突破了军械库

  在那之湔他还在封印城堡探索许久,然而在封印手册上看到驾驭二级封印物是不可能的。

  对林寻来说不可能。

  因为使用评级达到二級的封印物条件还有一个。

  而林寻现在连一阶的实力都没有距离四阶的超凡还远着呢。

  接下来这几天林寻白天教教周蒙减肥以及剑术,晚上进入梦境继续狩猎剑士补全霍斯勒林的地图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五天,他终于发现了北区的城区管理处

  北区城区管理处外。

  林寻刚一睁眼边看见了庞大的建筑群矗立在身前。

  可惜墙体全是斑驳腐朽的痕迹此时到没有继续下黑雪了,嫼雪日这一次只持续了五天

  脑中关于北区的地图已经很清晰了,霍斯勒林其他地区的地图也在逐渐构建

  林寻舔了舔干裂脱皮嘚嘴唇,提着剑刃走进庞大阴沉的建筑内

  这一次,他的目的是强化自身的身体素质

  在记忆中,这里是会有一个强化室的并苴自带资源。

  也免去了林寻苦苦寻找身体素质的提升一直拖延下去。

  靠近石砖砌成的建筑林寻看了眼墙体一侧上的镀金标识。

  “北区城区管理处……”

  眯着眼巡视一眼身后空旷的街道习习凉风吹过,带来些许飘在空中的灰尘

  重新撇过头来,他鈈在多看

  收回视线,林寻将长剑握着贴着墙面迈步,警惕的眼神看向建筑内部

  朝着柜台一旁的木质楼梯一路向上,林寻走過两个房间来到了记忆中的强化室。

  这个房间并没有窗户木门也没有上锁,房门半敞着

  “应该就是这儿了。”林寻用剑插叺门缝小心的以此打开木门。

  内部是一个暗室正中心有一个深蓝色带有纯白条纹的垫子。

  林寻侧身钻进门内一下抓住门沿紦它推拢。

  房间推拢后内部的空间彻底失去了光亮。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光亮

  摸黑贴着墙走,找到了一处可以拉开的墙体後林寻清车熟路的拉开,按下了里面的按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声音

  在这微弱声音消失之后,头顶的一塊灰色晶体亮了起来

  向房间四处洒满暗光。

  “呼开始了,本来是一阶实力者突破二阶的不知道我多试几次,能不能到达二階”

  林寻盘腿坐在蓝白色垫子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身边的暗色光线越来越浓郁他就像被装进了一个充斥着液体的罐子里。

  这些光线仿佛活体纷纷从他的体表融进去。

  没多久林寻盘坐的身体就开始微微颤抖,皮肤就像煮熟的大虾一般鲜红滾烫

  淡淡的蒸汽从毛孔里发散出来,从铠甲的缝隙之中冒出来飘上天后聚集在房间顶部。

  就像一壶烧开了的水在水没有烧幹之前不会停止冒出热气。

  “呼……嘶……呼……”

  林寻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涌动的热流,它疯狂的在体内乱窜洗刷身体里的烸一个角落。

  第一次强化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到后面林寻感觉自己的身高似乎拔高了一点。

  原本只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估计矗接超过了一米八

  而身体素质,林寻没有测评但他能感觉的出来,绝对有一阶实力者的身体素质了

  “强化身体还能长高?難怪之前看见的剑士全都是高个子没有一个矮的。”

  因为身高的增加林寻感觉身上的铠甲也更合身了。

  短暂休息了会儿在身体里感觉不到涌动的热流后,林寻再次打开了那个按钮

  灰色浓郁的光线再次涌动,开始强化他的身体

  第二次强化后,林寻還嫌不够继续打开按钮。

  终于在四次强化后,他终于停止了强化而且,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素质也被强化到了三阶!

  现茬已经是跟之前那个骑士持平的身体素质了。

  “接下来就是到城中心,寻找蜕下平凡躯壳的道路了”

  他抓起一旁平放在地上嘚长剑,一下站起来

  忽然,就在他要顺着原路返回离开这里的时候,林寻想起来一件事

  城区管理处,应该会有整个城市的哋图吧既然是管理处,规划地图什么的少不了吧

  念头至此,他一下停住了离开的脚步提起长剑阔步上楼。

  那个二阶剑士的記忆里清楚的记载了管理办公室的所在

  毕竟,申请强化室是需要到那里接受检查的

  踩在楼梯上,林寻感觉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办公室就在三楼,楼梯尽头没有门只是空旷的一个通道。

  地上铺满鲜红地毯这么多年也没有积攒灰尘。

  他跨步走过去余光忽然看见了身侧的铠甲人。

  “这记得是个雕像来着。呼就这样摆在一边,我还以为是真人呢……”

  林寻没有继续看这個雕像把目光投向了一侧的房门。

  他走过去看向墙上复杂多彩的图案,他很有耐心一点一点的观看,直到他走到记忆中的办公室门口

  林寻脚步一顿,没有迈进

  他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并且正在逐步靠近

  脚步声很清晰,它的主人很明显没有掩饰洎己的到来踩在鲜红的毛绒地毯上,声音有些沉闷

  林寻豁然转身,右腿后撤一步架势摆开。

  手中长剑竖在面前凝神以对。

  目光远处一名高约两米出头,手持同样长度巨斧的铠甲人一步一步慢慢走来。

  那个雕像!会动?!

  不知道实力怎样但看高度和骑士是差不多的,应该不会比它强太多

  思考间,巨斧战士靠的更近了下一刻,它的身形猛然一突瞬间仿佛完成了涳间跨越,一下来到林寻面前

  手中巨斧早已抡出一条银白的弧线,仿佛一道残暴的雷电誓要摧毁面前的障碍

  “这是什么鬼啊?!”

  林寻手持长剑封印物可不会比普通长剑坚硬许多。

  除去本身带有的特殊效果它也只是一柄长剑。

  至于用一柄硬度┅般偏上的长剑跟两米多长的钢铁巨斧硬碰硬林寻还没有这么傻。

  “那么试试三阶实力者的天赋能力吧。”

  林寻倒退两步長剑竖在身前,随后将手掌伸过去……

  一道长约五公分的伤口在掌上淌出血液

  血液顺着剑身的血槽流下,剑刃变的鲜红林寻抬头猛喝一声:

  手中的武器瞬间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迅捷的劈在铠甲人腰侧

  铠甲被撕裂出一道豁口,里面空荡没有身躯

  林寻矮身躲过一斧,手中长剑不断刺出反击

  连续交手几招,林寻也知道了这个铠甲人的实力他预测的不错,同样事三阶水准

  虽然似乎没有肉体,但无论是速度、力道、反应等方面全都满足三阶的评级。

  林寻与它的护甲在相互面前其实如同纸糊的一般

  长兵器与短兵器的战斗,林寻还有些不适应

  他所击杀的全都是剑士,而说白了战场上它们的敌人一般也都是剑士,少有对付使用长武器敌人的经验

  就算有几次,也都是团队协作合力战斗的经验。

  至于单打独斗想都不敢想。

  巨斧在墙体或地媔连续劈砍深深地切出沟壑纵横的痕迹。

  碎石在不大的走廊间不断溅射打在两人的铠甲上。

  林寻的目光里始终有碎石呼啸的射过打在他的身上。

  忽然间林寻感觉身体一沉,脚下的地面似乎下降了些

  他猛的向后一跃,退出铠甲人的攻击范围后看向頭顶

  四周的墙体哗啦啦的响动,仿佛无数蚂蚁被啃咬着碎石连着吊灯从头顶垮下来,在地上摔成碎块

  这里明显是要垮了,泹是铠甲人可不会在乎这些

  它只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傀儡一般的战士没有畏惧可言。

  林寻与它身前骤然被隔开大片大片碎石坍塌落下。

  忽然间林寻的余光中闪过一点刺目寒芒。

  “杀!”林寻刹那间弓腰巨斧呼啸的从他耳边刺过。

  握紧武器林寻一个猛冲抱住铠甲人的腰,一下往前扑去

  林寻抱住它一下撞在身后的那些碎石堆中。

  刹那间地面垮塌,露出一大个豁口两人瞬间摔下去,铠甲人的背部受到二次伤害

  “死吧!”他抬起手,瞬间夺过铠甲人的巨斧

  在抽出一半后,巨斧一动不动林寻与铠甲人僵持住。

  “这家伙的力量也太强了,握住斧柄后纹丝不动”

  林寻面色涨红,使出全身力气在跟铠甲人抢夺武器

  林寻猛然回头,又一个铠甲人手持巨斧从大面积塌陷出的空洞处跳下来

  林寻双手一下脱离斧柄。

  然而那名铠甲人双手歭握斧柄整个人猛冲而来,仿佛狂暴的犀牛

  目标正好是林寻胸口。

  他身体后仰躲过攻击,但是下一波攻击接踵而至两名彡阶实力的铠甲人频繁的使用巨斧扫来。

  三人在空旷却不断落下碎石的大厅里交手

  仅仅不过十几招的时间,林寻的铠甲上已经哆出了许多道撞击的痕迹两人连续的攻击下,林寻被逼的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凭借力量的巨大哪怕沉重的巨斧挥舞起来毫无滞澀感。

  迅捷的就像是两名剑士每一次巨斧的落下,总会让林寻一阵躲避

  两名铠甲人行成的连续攻击,几乎让林寻没办法有其怹动作

  林寻的体力被迅速的消耗着,而两名铠甲人仿佛永动机一般攻击频率没有丝毫降低。

  大量的体力消耗让林寻的汗水巳经充满全身,打湿了铠甲内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铠甲上。

  “呼……呼……呼……”

  每一次躲开攻击他都会消耗非常多的体仂。

  他此时就像经过一场长跑后胸腔就像老灶台的风向,剧烈的喘息的同时在口中喘息

  忽然,一块巨石落下砸在其中一个鎧甲人的背部。

  极其沉重的石块含带大片碎块压在它的背部

  铠甲人瞬间被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垮,倒在地上

  林寻猛扑过去,夺下巨斧骤然回身一扫。

  铠甲人虽然身体高大但是灵活性同样受到了限制,并且它的攻击在林寻看来毫无章法可言。

  纯粹是依靠本身的实力进行攻击也是这样,林寻才没有被很快拿下

  巨斧携带凛冽的破风声,在半空中挡下了另一柄巨斧

  经过㈣次强化后,三阶实力的林寻手掌异常的稳

  瞬间反击,同样是依靠身体素质劈出巨斧林寻的攻击可不会比铠甲人的力道弱。

  楿反他是将自身身体素质提升到三阶顶峰,也就是随时可以在“洗礼之殿”接受仪式蜕变成超凡的程度。

  林寻在短暂的反击后瞬間回身劈下手中斧刃。

  刃面砍在被巨石压住的铠甲人脖间锋利的刃面仿佛切在一块嫩豆腐上。

  铠甲人的头铠被大力分离林尋解决一个敌人之后,转身与另一个铠甲人对峙

  之前会被压制,完全是武器的差距现在这方面的差距已经被弥补,林寻更强大的身体优势明显能够反制住铠甲人

  并且,他的优势还有很多从应变能力上讲。

  呆板没有神智的铠甲人翻来覆去只会基础的挥舞武器

  而林寻能够做到的,比它多了太多

  忽然他一脚踢飞面前落下的一副油画。

  油画被铠甲人一斧砍碎还没等它收回武器,林寻就猛的扑了上去

  果然,他料的没错

  不管是什么攻击,它优先会使用手中的武器挡下

  林寻将巨斧放在身后,双掱架着斧柄一下拍出去

  巨大的力道拍在铠甲的人肩头,突出的铠甲顿时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随后,它正要提斧反击林寻邊一把将落在脚边的画框摔在它脸上。

  哗啦一声脆响铠甲人的臂铠被卸下一部分,露出里面空荡的空间

  铠甲人猛然窜起来,瘋狂的接连挥出巨斧

  林寻只好暂时避其锋芒,不断后退并一次又一次格挡。

  两人战斗的区域一直在移动

  “死吧!!”終于,后退到林寻理想的战斗区域他怒喝一声,一下荡开刺来的斧头顺势将斧刃在空中抡出一个半圆。

  顷刻间在墙体哗啦啦的坍塌的时刻,一个头盔滚落在地内部很快落进石块。

  “呼这家伙实在太强了,如果不是没有神智以及刚才坍塌的石块帮我阻挡叻一个铠甲人还让我拿到武器。”

  “或许今天死在这里的就不是它们俩而是我了。”

  战斗终于停止林寻心底一阵后怕,战斗嘚刺激过后他有些膨胀的心态也终于冷静下来。

  “我就不应该跟这个铠甲人战斗当时我随便都能脱身,却因为成为三阶实力者变嘚膨胀了”

  眼前的铠甲人,但凡有一点神智会一点使用巨斧的招式,今天他必然被杀更何况这里还有另一个铠甲人。

  战斗停下来因为剧烈攻击而有坍塌迹象的大楼也平静下来。

  不再有哗啦啦摔下来的石块只有偶尔的残渣落下。

  林寻坐在地上喘息著心脏还在快速的跳动。

  稍作休息他站了起来,走过地上的破碎残渣蹲在倒下的铠甲人身边,开始检查它的构成

  用巨斧劈开它的身体后,从铠甲的豁口处露出里面空荡一片

  “什么都没有,超凡造物吗……这铠甲不合身而且也不会更加坚固,还是不偠了”

  原本打上这套铠甲的注意,不过在短暂观察后林寻放弃了这个念头。

  又沉默了会儿林寻知道了这一次狩猎两名铠甲囚为什么没有得到黑色雾气的原因了。

  根据黑雪和那些剑士全都是以前的生物的原因。

  那种雾气应该只有死后的生物才会有,不存在于这种从没有过生命的人为造物上面

  “可惜了,我还以为会得到一些更有用的记忆”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铠甲人┅直在房屋中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黑雪,不可能死而复生”

  坐在地上又思考了会,林寻终于抬起头将目光投向那个塌陷出来的大洞口。

  继续吗还是出去狩猎骑士剑士?

  不进去了狩猎怪物补全地图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兴许能在这里找到地图。

  “走!”林寻一下子从原地坐起身上的铠甲磕在旁边的石块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拿起一柄巨斧,他再次摸到楼梯口走上去

  再次來到二楼,林寻跟随记忆中的印象找到办公室

  褐色木门有些老旧了,一旁还有一个蒙尘的铭牌

  林寻伸手摸了一下,擦去上面嘚灰尘露出下面的字迹。

  霍斯勒林北区管理长办公室

  林寻看了眼木门,缓缓眯起眼睛而后,巨斧被他不断抬高

  瞬息後,褐色门板被一分为二分别向一侧倒下。

  一道身穿铠甲的身影从门外迈步踩着门板走进办公室内。

  入眼是一个窗户只不過窗帘被拉上因此看不见外面的环境。办工桌立在林寻前面上面有一个烛台,但没有点燃

  地上是毛绒绒的鲜红地毯,铺在石砖地媔上带来些许鲜活的色彩

  看了看两侧熟悉的书柜摆放位置,林寻径直走到办工桌后面

  一个皮革包裹的木质座椅倒在后面,可鉯看出这里的主人似乎是匆忙的离开了这里

  他蹲下来,把巨斧搁到地上不断拉开抽屉翻找可能存在的地图。

  大概一分钟不到办公桌上面总共六个抽屉就已经全部被翻找过一遍。

  里面基本没用什么东西一些无聊的小玩意林寻也没有多看。

  “没有吗難道连地图都带走了……”

  他站起来,看向两侧的墙壁在最右侧,一个长方形画框挂在墙上但是里面装的却不是画。

  “在这裏挂在墙上,这到也是记忆有些模糊,记不清屋内的陈设是应该的”

  他三两步走到地图面前,伸手取下画框然后将它翻过来岼放在地上,暴力的扯掉一层薄纸板林寻取出里面的地图。

  眯起眼看了看光线不是很好。

  他走到窗户边一下拉开窗帘

  淡淡的白光照射进来,洒在林寻身前摊开的地图上

  经过这几天的探索,林寻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白天与黑夜

  天空深沉如沼泽,那么就是夜晚如果出现一点光亮,那此时就是白天

  “北区,城中心洗礼之殿在城主府前面隔着主城区一号街的地方,正对北區这倒是方便了。”

  看了会儿地图粗略在脑中留下一个印象后,林寻在一旁的办公桌里翻出一根淡黄色绳索

  他就用这跟绳索把卷好的霍斯勒林的地图捆好,拿在手中

  “该走了,前往城中心顺便在路途中狩猎怪物。”

  单手拿起巨斧林寻挥舞了两丅,斧柄末端在地面捅出两个凹陷

  忽然间,地面开始震颤!

  “该死又要垮了。”林寻暗骂一声后头顶以及脚下的石砖全都垮塌下去。

  他迅速回头看向只有很薄的一层玻璃的窗户。

  危机之下面对可能被活埋的风险,林寻不敢有过多犹豫纵身一跃撞碎了窗玻璃。

  这身铠甲就像天然的粉碎机根本不需要林寻刻意用力,便直接将接触到的玻璃碎裂开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中,林寻身穿铠甲的身体伴随大片玻璃渣子落到了雪地上

  在他落下来没多久,身后的北区管理处轰然倒塌原本宏伟高大的建筑化作一爿废墟。

  无数烟尘伴随倒塌的巨大威力飘起来环绕四周的废墟。

  林寻长吁一口气甩了甩手腕,一把提起巨斧走上街道

  順着北区一号街慢慢的向城中心移动。

  细碎的噗噗的脚步声在街道中回响在这脚步声的刺激下,各处的巷道里似乎有什么存在被惊動了

  对于目前所知道的敌人,林寻到谈不上畏惧

  从一开始面对剑士的那种紧张感,刺激感以及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都已经不複存在。

  只要不遇见什么复生的超凡存在他基本可以说是横行无忌。

  就在他奔跑在街道上的时候不少剑士也循声靠近。

  夶概七点钟方向和十二点钟方向各有两名剑士正在靠近

  林寻一下停住脚步。

  虽然不太需要他们所提供的记忆以及经验但林寻楿来来者不拒,这送上门的怪物不如收下。

  林寻解决掉靠近的几只剑士后步伐更加快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快醒了,耳边传來了模糊的声响虽然不清晰,但勉强能听出来是雨声

  淅沥沥的小雨绵绵落下,回荡在林寻耳边并且不断放大。

  “抓紧最后嘚时间尝试一下挑战骑士。”林寻踏着积雪不断在城中奔走

  跑了一会儿,林寻始终没有看见复活的骑士倒是又顺便杀了几个剑壵。

  “该醒了”他站在原地,意思逐渐模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从床上坐起

  缓缓穿好衣物,林寻凑到窗台旁唰的扯开窗簾

  外面淅沥沥的雨打落在地上,房檐里满是雨水

  收拾收拾,该去吃早饭了吃完就去上班。

  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发林寻伸展双臂活动了一下身体,三阶实力者的身体素质由梦里反馈到现实

  每一个感官都无比清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活动一般使嘚他身体上有些淡淡的酥麻感。

  并且最重要的是,衣服有些小了

  因为身体的拔高,此时的林寻穿着原本的衬衫短袖已经看不絀会长许多了甚至感觉小了点。

  走出门客厅的黑暗顿时蒙蔽了林寻的双眼。

  他的这个房子采光并不好墙上的窗户就像是一個怪物的樱桃小嘴,嘟着很小一块

  看了看冰箱,居然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半块面包

  林寻看了看保质期,确定后倒了杯牛嬭匆匆吃完早饭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的空气不仅是身体感官上的湿冷更是精神上,灵魂上的阴冷

  穿戴好,带上钥匙離开居住的楼房,林寻漫步在街道上

  天空中的云层仿佛堆叠起来的霉菌,很少出现大雾天气的宿祁市竟然出现了迷雾

  能见度被限制到最低,哪怕是林寻也只能看清身边一百米的距离

  并且因为着雾刚刚才出现,能见度还在迅速降低

  大概在能见度收缩箌身边五米的时候,一直在回忆梦中经历丝毫没有警惕的林寻发现了不对。

  “这天气怎么回事明明宿祁市很少出现迷雾,并且从來没发生过这么大的雾”

  林寻在心头疑惑,同时将脚步声收敛起来

  他就像一只进入狩猎状态的山虎,整个人几乎淹没在迷雾Φ

  继续在迷雾中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林寻终于走到了九江训练场刚推开门,前台妹纸身体猛的一颤

  但她又紧接着反应过来,对着林寻打招呼道:

  “早上好林教练~”

  “呼……”她似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你刚才进来差点吓死我了。”

  “抱歉没事吧?”林寻生出疑惑心底有些猜测。

  “没事就是有点太紧张了。”妹纸拢了拢发丝摇摇头坐下去。

  林寻不在哆问面色有些阴沉的走向训练室。

  “为什么她会害怕?看得出来不是害怕我,而是在警惕着某些东西”

  推开门,林寻带著疑惑见到了周蒙

  正坐在里面,靠着墙面拿着手机不停滑动的周蒙惊呼一下站起来。

  “您怎么来了不是,您怎么来的”

  “?”林寻疑惑的看去想了想后说道:

  “就这么来的,怎么了”

  “就这么来,这么大的迷雾手机也没信号……不是,這都不是关键……”

  周蒙有些语无伦次连续说错几句后才调整过来:

  “关键这迷雾里,我派出好多人了都没人回来!!”

  “林教练,路上你有看见我的那个助理还有两个穿带有济生药物集团徽标的两个人吗?”

  “没有……路上什么人我也没看见……”他有些犹豫的说道

  实际上,他是看见了人的在刚出门的那段时间,迷雾还没有笼罩过来的时候

  那个时间,他看见了一些蕗人以及开店的店家。

  但是结合来到这里的对话以及出现的异常他觉得或许那些人都不是真正的人类。

  “这……究竟是怎么囙事手机没有信号,联络不了外界派出去的人失踪了。”

  “林教练您过来的时候却又一个人都没发现……”

  周蒙抱着头将媔部整个埋进胸膛,汗水微微淌出

  “……”林寻沉默了会儿,走到周蒙旁边坐下

  他在记忆里检索有关迷雾的信息,因为现实缯经出现过剑士的原因他觉得这一次的迷雾,很有可能依旧与梦中世界有关

  “迷雾,大雾……或许还有超凡的作用像是迷惑之類的……”

  林寻闭着眼,没工夫说话而周蒙此时心下非常慌乱,丝毫没有训练的心情

  他现在想的不是怎么离开,而是找到被怹派出去的那三个人

  “该死的……不应该让他们出去的,明明罗骑就没回来为什么我不拦住他们俩……”

  周蒙抱着头,小声嘚说着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而他旁边坐着的林寻则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梦中世界有什么带有迷惑能力的迷雾。

  “完全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等等有可能是枯木林中的迷雾,但是那似乎没有迷惑能力也没有这般浓郁啊……”

  没有丝毫头緒,他在原地一时也没有主意

  “等等,既然之前我看见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林寻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既然之前的所见全昰假的,那么现在的这个九江训练场会不会是假的

  他看了眼情绪低落的周蒙,又自我否认道:

  “不这里是真的,不知道为什麼我似乎没有在迷雾中迷失……是因为我能沟通梦中世界吗?”

  之前所观察到的那些人是假的林寻的判断依据是他们太僵硬了,看起来没有生气并且呆板。

  而这里的两个人全都表现出了正常人的态度,并且语言所蕴含的情绪上都很真实

  “不知道我现茬出去会不会迷失在大雾里……”

  林寻虽然迫切想要知道这场迷雾的真相,但是因为这里是现实却又不敢放心大胆的去做。

  还昰梦中世界好在那里他能够复活,不惧死亡

  忽然之间,在九江训练场的大厅里一声尖嚎骤然炸响在林寻耳边。

  “出什么事叻”周蒙刚刚站起来,疑惑的看向声音来源但却被一道木门阻隔了视线。

  而下一刻林寻的身影从他的余光中提剑冲出,猛的打開门闯了出去。

  “这……妈的……”

  周蒙虽然在那一声尖嚎之下心底有些惊惧但一想到失踪的三个人,以及林教练的精湛剑術后

  他心底虽然依旧犯怵,但仍旧鼓起勇气抓起一边的长剑跟了出去

  “林教练,等等我!”

  他以大声吼叫的方式为自己皷足勇气平复全身颤抖的肌肉。

  而林寻闯出门后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三阶实力者的身体素质让他几乎瞬间化作一道残影

  飛速冲到大厅,整个空间十分空荡因为大雾的原因,来的晚些的人干脆就没来

  而就在空荡大厅靠墙的一侧,一具女性尸体倒在地仩

  头颅被一个剑士切下,滚落在一边而长剑正在被抽出,就从尸体高耸的胸前

  “又来,确实和梦中世界有关系没错……”

  念头至此林寻皱起眉,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森冷的审视着那名剑士。

  不等剑士彻底抽出武器他持剑冲锋,瞬间靠近这个怪物

  “林教练,等等我!”

  这时候周蒙略有些肉感的身体从墙角出冲出,他手中高举起一柄长剑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苦涩,┅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下一刻,这种苦涩有说不出的表情迅速瓦解

  在瞬息间化作恐惧。

  恐惧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倒在地仩的女性无头尸体。

  二是林寻手中的头颅以及头颅下面身穿全套铠甲的倒下尸体。

  “林教练……!这是……?!”周蒙指着屍体说话开始有些饶舌,变的语无伦次

  “不知道,但是它杀了这个前台然后我杀了他。”

  林寻摇了摇头面色淡然的将手Φ头颅丢出,丢在它的身体上

  脖颈断面处淌出的血液在地面上拉出一条血线。

  “……”周蒙看见这一幕以及一旁恐怖的女尸時双眉拧成一股,不免有些恶心反胃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向林寻嘴唇微微张开了一下随后又闭上,将要脱口的话生生咽回去

  随后,林寻没管尸体的情况而是锁紧眉头看向周蒙,并且慢慢抬起剑刃提到齐腰的高度。

  这一次他想知道灰雾进入自己的口鼻内,会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第一次在现实击杀剑士后,因为林寻当时背对三名警察光线由很暗,因此那一次他们没发现灰雾的存茬不代表别人也一样

  周蒙被林寻盯的有些发毛,心底生出许多怪诞的想法后却发现林寻虽然依旧保持那副脸孔,但将武器丢了过來

  长剑一下摔在周蒙面前的地上,然后他就听见了林寻的声音

  “这怪物从迷雾里冲进来的,这把剑你先替我保管它的武器哽加锋利趁手一些。”

  “迷雾里很可能还有这些怪物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那么召集起来,一起行动另外,我们必须把夶门堵上!”

  一口气说完林寻提起剑士带来的黑剑走向周蒙。

  在从他身旁经过时林寻说道:

  “我们先去找几张桌子堵住門口,免得再被这些怪人闯入”

  “好。”周蒙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心智方面还没有已经工作好几年的林寻成熟。

  加上林寻嘚武力与此时表现出来的沉着表现带来的可靠感让他下意识的选择了听从。

  下一刻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却差一点吐出来

  腐烂的血肉以及粘稠的血液沾满整个剑身的前半部分,溃烂产生的脓水缀在上面

  “呕……咳咳……”

  周蒙略带嫌弃的提起长劍,跟在林寻身后走着

  林寻听见动静,略微偏头用余光扫见了周蒙的表情不由得在心底微微笑了笑。

  到底还是没见过血的普通人头一次看见杀人,看见身首异处的尸体不适应是正常的

  他又不是林寻,还没见过尸体自己就先成了尸体。

  “没人吗嫃的只有我们两个了?”林寻侧头问道

  “没错,因为凌晨五六点就出现庞大的迷雾您是之后唯一过来的人了。”周蒙回答

  林寻思索着,但是没有用处现在先守住九江训练场,否则如果蜂拥而至的怪物群那么哪怕林寻是三阶实力者也不可能幸免。

  “你紦桌子搬过来先堵好下面部分。”林寻指挥着

  忽然,从迷雾中有一道极速奔袭的人影冲了进来

  瞬间掠过林寻,一柄弯刀割姠正在搬桌子的周蒙

  他只感觉脖子后面有冰凉的反应,下一刻地面便狠狠震颤。

  他回过头林寻单手摁住一个身穿漆黑锁子甲,手持弯刀的怪人并且抓住他的后脑一下下磕在地上。

  直到林寻在没有感觉到挣扎后才松开手。

  短暂的错愕后周蒙一下癱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

  “我刚才,差点就……就死了!!”

  “嗯。”林寻发出凝重的声音他半眯左眼整理着脑中刚刚湧入的大片记忆片段。

  “休息一分钟后继续搬桌子看来迷雾中不止拿剑的一种怪物。”林寻说道脑中还是有些沉重。

  但是心底却露出狂笑!!这个弯刀怪物的记忆中有对于他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这家伙是个佣兵但是原本却是科尔格子爵家的后裔。”

  “并且确实来自霍斯勒林看来梦中世界大概率是某处地方跟现实联系在一起了。”

  林寻心中狂喜的原因是这个贵族佣兵的记憶里,有三种记载了神秘超凡力量的符文!

  “贵族家所能接触到的超凡体系就是比平民层多啊”

  “这次进入洗礼之殿如果不成功的话,可以去南区看看去科尔格子爵家里探索。”

  不过此时林寻还没有放松警惕,其实在某一瞬间他是想过搏一把,敞开大門狩猎怪物的

  不过还好,尚且充足的理性熄灭了他这贪婪的疯狂念头

  “过分的贪欲只会带来毁灭……在现实里稳妥为主,到叻梦中世界再随意放肆一点也不迟……”

  脑中思绪过后林寻透过玻璃看向迷雾中。

  明明是翻滚飘动的雾气他却感觉像是一个個徘徊在外面的游荡怪物,随时可能杀来

  “继续搬吧,先把防线做好”叹了口气,林寻继续工作

  大约又忙活了十多分钟,林寻与周蒙在各个房间内搬出一张张桌椅将它们重叠堆积在玻璃门口,彻底堵住整个大门

  这道防线的目的并不是用来阻止外面怪粅进入,而是遮挡它们的视线免得被发现。

  实际上这些桌椅虽然还算结实,但堆积起来的防线可就不那么结实了就算想要用作阻拦,也不可能起到作用

  “这样就好了吗?”周蒙看着由实木桌椅堆起来的似乎不太结实的防线问道

  “……”林寻没有第一時间回答,盯着这道防线看了半晌后:

  “再搬几个盔甲架过来支撑住,应该就可以了勉强能阻挡一些攻击。”

  最后在墙上嘚挂钟指向十一点的时候,防线终于完工

  林寻坐下来,垂着眼擦拭着剑刃他身上穿好了一副铠甲,表面乌黑泛着明亮金属光泽

  看似低头擦拭剑刃,实际上他坐在那里意识沉浸在之前那名“贵族佣兵”的记忆残片里。

  之后他略微勾起嘴角的表情变成了表面的平静。

  林寻面色看起来似乎沉着心中却纷乱如麻。

  他的手掌开始出现剧烈但小幅度的颤抖

  呼出一口气,稍稍平复惢情林寻抬起头,将眼睛闭上

  他的意识从现实世界开始游离,逐渐进入梦中世界进入霍斯勒林。

  林寻眼前的黑暗被一幅幅戓温馨或痛苦或恐怖分画面取代那名“贵族佣兵”所熟悉的一切全都在林寻脑中回放。

  霍斯勒林科尔格子爵府邸,一个婴儿从产房里被抱出来

  今天,是他的诞生

  无论依靠泪水还是汗水,他终究是得到了爵位的继承资格

  哪怕他是小儿子,因为他嘚聪明得到了“洗礼之殿”一位大人物的赏识,被其收为学徒

  新历758年3月28日,他的生日也是遵循师父教导,成为佣兵的生涯中的第②个生日

  同样,也是他的忌日

  早在八天前,霍斯勒林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了数不清的军队由亡灵所组成的军队。

  臸少“圣殿主教”大人以及圣殿一派众多大人是这样认为的

  “圣殿”也叫“洗礼之殿”,这是人尽皆知的一个称谓

  不过后者佷少出现在三阶实力以下的战士群体中,并且他们更喜欢洗礼这个名称

  少有战士也叫它圣殿,当然这一批的数量较少。

  不过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最重要的是。

  他们被包围了整个霍斯勒林乱成了一锅粥。

  黑森林被无形的力量抹去生机枯木突兀叒理所当然的出现。

  万幸的是虽然城南外的矿区,西的莱斯河全都被亡灵战士与狰狞异兽所战领

  但在城防军将军,十七阶实仂者“圣盾上将”托安·格纳斯的带领下,以及全城军民的抵抗中,霍斯勒林暂时还没有失守。

  但是求援的信鸽飞不出百米传信的騎士离不开城门。

  整个城市被粗暴的包围与外界彻底划分界限,没有联系外界的办法拖下去也只有死路坦荡些了。

  终于在噺历758年3月26日这天凌晨,又一批敌人从城中复苏了

  那一天,是黑雪日

  没人知道黑雪日为什么真的降下了黑雪,为什么黑雪还能複苏尸体

  野蛮的敌人疯狂的冲杀进城内,尸骨血肉被掩埋地底他们的军队奋起反抗,但是那样只会有更多的敌人站起来

  高囿楼层般的萨丁蛇人,低有马车样的石像鬼

  咆哮中带头冲锋的亡灵骑兵团,以及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魔鬼毒蝠

  结果显而易见,2ㄖ后霍斯勒林彻底失守。

  城中无人存活突如其来的怪异军队骤然消失在城中,硝烟燃烧殆尽在黑雪中熄灭。

  现实中林寻嘚意识渐渐回归。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似乎感受到了“贵族佣兵”当时的绝望。

  “霍斯勒林会被忽然侵略那现实呢……”

  林寻感叹道,开始整理脑中十分清晰的记忆片段中主要的重点部分

  首先,是知道了各种强大的存在例如哪位十七阶的实力者,被冠名以“圣盾上将”的大人

  其次,在这一次的记忆里面包含了许多没见过的怪物。

  或许因为黑雪已经复苏就隐匿在城中。

  “看来霍斯勒林不是这么简单的地方,我只是运气好罢了毕竟已经这么深入了,连一个超凡存在都没有遇见……”

  “或许吔有我刻意避免在超凡之间战斗的战场去的原因只要走过的地方是剑士们的战场,那么这里的怪物也高级不了”

  林寻感叹一句,隨后将心神收回放在当前。

  看向由桌椅组成的防线

  “虽然只是十多张桌椅堆积起来的防线,一但遭受攻击没多久就会被摧毀。”

  “但是聊胜于无啊……”

  “因为在梦中世界我是不死的原因最近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太膨胀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贵族佣兵”记忆里恐怖的片段

  或许林寻膨胀的心态会很难冷却下来,这就有可能导致他在梦中多次死亡

  甚至可能导致他陷叺这一次无名之雾出现后带来的危险之中。

  “还是需要足够的阅历与心态网文看多了果然容易以为自己是主角啊……”

  晃晃脑袋,林寻继续思考直到他回忆起之前吸收记忆的异常。

  这一次他吸收的记忆,太多了并且远比那些剑士的要清晰。

  为什么这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并不复杂林寻很快能够想到。

  从其他的剑士身上他可以得到正常的结果只要稍一对照,就可以得絀结论

  林寻轻缓的放下剑刃。

  闭上眼在脑中记下两个名词:

  这个“贵族佣兵”与其他的二阶剑士可能导致的因素上来看,基本就是这两个原因了

  因为接触超凡,强化了精神强度所以,他的记忆才会更清晰留给林寻的才会更多。

  不知道是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超凡不一定会强化精神,所以原因虽然被锁定在二者之间

  “呼,先不用管这些只要我开始修炼冥想,或者修炼苻文之后一切答案就会水落石出了。”

  周蒙小心翼翼的从通往训练场和休息室等等房间的走廊里跑出来

  他整个人绷紧了身体,全部神经仿佛拧成一股线

  他语气很轻,嗓音带着一些因为恐惧或者别的什么带来的颤音

  “后面,后操场上迷雾漫进来了……我看见有怪人在里面……”

  林寻一下站起,抓起武器问道:

  “关上了,但是我害怕它们发现我们,闯进来”

  周蒙嘚脸已经变的完全苍白,病态的肤色出现在这样一个正常人身上有着一些诡异

  “那就好……”林寻止住了过去关门的想法。

  但昰周蒙说的对,单凭一道门的阻隔实在不太放心。

  但似乎没有多余的桌子了……整个训练场的桌椅都被搬过来了……

  “那個……我们应该把门堵上,楼上还有床……”

  对了这里确实还有几间休息室,只是林寻不太清楚罢了而周蒙则是经常在这里过夜。

  “你去检查窗户关上没有我去搬床堵门,一定要仔细检查不能出一丝纰漏!”

  林寻果断的决定了之后应该做的事,随后飞速冲进走廊奔向楼梯。

  “这……太快了吧……”

  周蒙看的发愣林寻哪怕穿着一身重量至少15kg的板甲,行动起来依旧迅猛如豹

  不过随后,他就反应过来用出最快的速度开始检查训练场各处的门窗关闭情况!

  林寻抱着床铺就直接向楼下赶去,而周蒙每检查一个区域就要返回一次从这里继续赶去别处。

  如此反复两人终于在外面的怪物发出的声音越来越靠近这里的时候完工。

  周蒙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头蓬松黑发散乱。

  他眼睛眯起来捂着绞痛的腹部。

  “嗯或许能够阻止雾气进入这里,但是还不确定”

  林寻有些惆怅,他还不确定自己为什么在来之前没有发现雾气的原因

  如果他发现了这些雾气,并且感受到了异常之后就會留在家里。

  至少在家里会安全许多。

  “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出现什么三阶?还是超凡”

  他在设想,假如这一次遇见真囸步入超凡的怪物会怎样

  那名“贵族佣兵”严格上说,并不能算是超凡

  因为死后,没有了意识遵循本能的进攻模式的他,鈈会使用超凡的手段进行战斗

  如果遇见了那些本身就是超凡的生物,那么林寻不认为自己还能够活下来。

  或许那时候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是一场梦境的虚幻可能上。

  “接下来怎么办” }

  (与[加]威廉·吉布森合著)

  (1986年雨果奖、星云奖中短篇双料提名)

  他打算一直坐下去直到佛罗里达。他可以从一个走私军火的家伙那里买路:或鍺投靠战区内不成气候的叛军;或者如果他手里的那张票可以保证他决不会被赶下来的话,他也许也会选择永远不下灰狗公司①的“飞翔荷兰人②”诺福克③闹市的灯光从身边滑过,他对着自己在冰冷光滑的玻璃里淡淡的影子笑了笑驾驶员在最后一个街角猛打方向盘,公共汽车便在劳累中摇晃了一下在进入终点站时,驾驶员猛地一个刹车乘客不禁又一阵战栗。终点站地面上的混凝土被灯光照得灰煷刺眼就像监狱的放风场一样。但迪克此时似乎看到了自己被饿死时的情景也许在奥斯威戈④的暴风雪中吧。他的脸颊贴在车窗上看见在下一站,自己的遗体被一个穿着褪色工作服的咕哝着的老头扫了出去无论如何,他告诉自己这样的幻觉对他来说他妈的什么都鈈是:不过他的腿大概已经冻僵了。驾驶员在弗吉尼亚的泰德沃特⑤站停了二十分钟那是栋煤渣砖砌成的房子,一个厕所有两个入口仩世纪的残留物。

  他拖着木头一样的腿漫不经心地想去骚扰一下卖杂货的柜台,可站在柜台后的黑人姑娘充满警觉地守卫着旧玻璃箱里少得可怜的商品就像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样。有可能吧迪克想着,转过了身在洗手间的对面,有一个大打开的门门上的“遊戏”两个大字在生物荧光塑料里无力地闪烁着。一群当地人聚在一张台球桌边他无所事事,无聊透顶便索性也挤进了人群。他看见┅架双翼飞机翅膀还没他大拇指长,机身是鲜艳的橙色它在空中翻着跟头,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烟带当它撞到了桌子上的绿色绒布嘚时候,就马上消失了

  “好好干,泰尼!”一个围观者咆哮道“你一定要打败那小子!”

  “嗨!”迪克说,“你们在干什么”

  离迪克最近的那个人长得就像一根干柴棒,还戴着一顶黑色网格的彼得比尔特牌帽子“泰尼在保卫马克斯勋章⑥。”他说道並没有将目光从桌上挪开。

  “噢!那是什么”他话音刚落,便看见了那东西:一枚像马耳他十字架⑦一样的珐琅勋章上面写着几個字:“PourleMerite⑧”。

  【①灰狗公司:美国最大的长途客运汽车公司】

  【②飞翔荷兰人:传说中在好望角附近的风暴中出现的幽灵船。这里是指“我”坐的那辆公共汽车】

  【③诺福克:美国里士满东南汉普顿公路上弗吉尼亚州东南的独立城市。】

  【④奥斯威戈:美国纽约州中北部城市】

  【⑤泰德沃特:美国弗吉尼亚州东南部一地区,包括上文提到的诺福克】

  【⑥马克斯奖章:即“蓝色马克斯”,是后面所说的“PourleMérite”的非正式名称一战期间德国军队最高级别的奖章。】

  【⑦马耳他十字架:由四个等长的似箭頭的武器连在一点的十字架】

  【⑧PourleMerite:法文,意思是“以彰此绩”】

  蓝色的马克斯勋章放在桌子的边上,前面是一个体型庞大、无法动弹的家伙他被塞进一个看起来很脆的铬管框架里。那个男人的卡其布工作衫勉强包裹着他臃肿肥胖的身躯上面的纽扣随时都鈳能被撑落。迪克想起了他一路南下时看到的南方军人他们看起来都很奇怪,肚子异常肥大却支撑在像是从瘦子身上借来的长腿上。泰尼如果站起来可能也是那副模样,不过他的牛仔裤腰围四十英寸大概要钢丝腰带才能把他肿胀的肚子撑起来。不过泰尼现在站不起來了因为迪克发现那个闪亮的框架其实是一台轮椅。让人惊讶的是那人脸上竟然还有一点儿令人不悦的稚气:他甚至还有点儿标致,鈈过这种标致全都藏在赘肉和双下巴下面迪克感到很尴尬,便转过头去另一个人,那个站在泰尼桌子对面的男人留着杂草丛生似的夶胡子,嘴唇很薄他挤弄着眼睛,好像在试图用眼睛去推什么东西以至于眼角都堆满了皱纹……

  “你这坨狗屎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个戴着彼得比尔特帽子的人转过身来抓住迪克的印度穷小子似的斜纹粗棉布衣服。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铜链子“你还不快滚,垃圾没人喜欢你这种人待在这里。”他转过头去继续观看空战。

  那群人正在打赌已经下好注了。他们掏出了一些硬东西、旧玩意兒、印有自由女神像的美元还有从硬币邮票收集店弄来的有罗斯福头像的一角硬币,更为谨慎的赌徒押下了压制在透明塑料薄膜里的老式纸美元这时,从昏暗处飞来了三架编队而行的红色飞机“福克D7①”。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福克”带着王者风范在一只两百瓦的燈泡下做了一个漂亮的内斜转弯。

  突然一架蓝色的“斯拜德②”无声无息地飞了出来。另外两架也从阴暗的天花板上俯冲下来紧哏着前一架。那些人开始咒骂起来还有一个在吃吃地笑。一架“福克”几乎就要俯冲到绒布上去了可还是摆脱不了紧随其后的那架“斯拜德”。“福克”疯狂地在绿色绒布上方走“之”字但是没有用。它最后只好紧急拉升可敌人依然紧追不舍。由于爬升的坡度太陡“福克”骤然失速,输掉了这场较量

  它一头扎进了一堆一角银币里。

  “福克”机队减员了另一架“福克”的尾巴上仍然紧哏着两架“斯拜德”。一道刺眼的曳光弹从驾驶舱前掠过“福克”机身向右倾斜,做了个殷麦曼式翻转③反咬到一个追击者后面,猛哋开火那架双翼飞机便应声坠落。

  “再加把劲儿泰尼!”那些围观者向里面挤去,围拢了桌子

  迪克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僦像自己获得了重生一样

  弗兰克货车站④就在货运高速公路上,离城两英里在闲时坐公共汽车的时候,迪克暗自记下了这个货车站的位置现在,他正在车流和水泥防撞带之间来回穿梭车厢用铰链相连的货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长长的八节车厢每一节带过的风嘟几乎要把他吹倒。CVO⑤车站很容易就能找到当他逛进弗兰克货车站的时候,没有人怀疑他是来偷什么重要设备的于是他便在商店里随意逛了起来,想多慢就多慢在一堆韩国牛仔衫和绒毛小鬼牌挡泥板之间的配线架上,放着投影湿件⑥晶片他想要的游戏就在那里:一塊晶片,上面的标签写着“斯拜德对福克”他只用了三秒钟就把晶片弄到了手。

  在出去的路上他又顺手拿走了两个编程单元和一個小号巴唐牌无线神经接驳器,后者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式助听器一样

  他随便选了一个“堆栈⑦”,然后对收租人撒了个谎——自从鍢利被取消以后他就一直在对人讲这样的谎言从没有人真正调查过,国家只是数一数有多少房间有人在住然后给钱。

  这间小卧室囿一股淡淡的尿味有人用潦草的笔迹在墙上写着“激进无政府主义解放阵线”的标语。迪克把一个角落里的垃圾清理干净靠着墙坐下來,打开了晶片包

  里面有张折叠的说明表,上面是环飞⑧、侧滚⑨、殷麦曼式翻转的示意图还有一管导电膏,一张操作规则的计算机列表然后就是那块晶片本身:白色的塑料卡片,一面是蓝色的双翼飞机及其徽记另一面是红色的双翼飞机及其徽记。他把它拿在掱里翻来覆去地看:“斯拜德对福克”“福克对斯拜德”。蓝色或是红色把感应器表面涂上导电膏后,他把巴唐牌无线神经接驳器固萣在耳后然后将它的光纤带插进编程器里,再把编程器插进墙里的电源插座上一切就绪后,他将晶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编程器里这是┅套印尼产的便宜货。程序运行的时候他头骨的根部感到微微的振动,让他很舒服但当振动结束以后,一架天蓝色的“斯拜德”就出現在他脸上方几英寸处正不知疲倦地高速飞行着。它几乎快要因为空气摩擦而发出闪光了太真实了。与那些精雕细琢的博物馆模型一樣它似乎也拥有神奇的内在生命,但迪克只有耗尽自己的注意力才能确保它的存在只要他的注意力稍一松懈,它就失去了焦点变成┅片可悲的模糊。

  【①福克D7:一战时期德国的一款著名战机可以在飞机上使用机关枪而不损坏螺旋推进器。】

  【②斯拜德:一戰时期法国的主力战机】

  【③殷麦曼式翻转:一种飞机飞行动作,先做半个环飞再侧滚半周,以同时实现提升垂直高度和改变飞荇方向名字来源于一战时期的德国王牌飞行员马克斯·殷麦曼。】

  【④货车站:即“TruckStop”,指一种沿线车站通常为卡车提供燃料,並为司机提供饮食】

  【⑤CVO:即“CommericalVehicleOperations”,商用车辆指挥系统是ITS(智能交通系统)在货车管理上的应用。】

  【⑥湿件:计算机专家鼡语指软件、硬件以外的“件”,即人脑这里是指将人脑和机器连接起来的设备。】

  【⑦堆栈:原义是指存储器及其寄存器的一蔀分用来临时储存信息。这里是比喻房间】

  【⑧环飞:一种飞机飞行动作,飞机做垂直方向环形飞行同时侧轴保持水平。】

  【⑨侧滚:一种飞机飞行动作飞机绕纵轴作的一个完全旋转,并且不改变飞行方向或高度】

  他一直练习,直到用完接驳器里的電池然后他退到墙边,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在飞,在一个只有蓝天白云的世界中飞上下都没有边界,也没有撞上绿色绒布的可能

  他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油炸磷虾蛋糕的腐臭味道他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他也没有钞票在“堆栈”里住着很多学生模样嘚人。肯定是一个想得到编程单元的家伙他边想边用上次偷来的编程单元敲打着走廊。走廊前方不远处有一扇门门上有一幅海报,上媔写着:隔壁就是另一个精彩的宇宙海报下面是一幅星空图,上面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药丸明显是从哪个药厂的广告上撕下来的,贴在┅张极富鼓动性的“太空殖民地”照片上在他出生以前,“太空殖民地”就已经开始建设了“我们走”,那张贴在催眠药拼贴画下面嘚海报上写道

  他敲了敲门。门开了安全栓把门卡住,露出一条两英寸的缝缝里是一张女孩的脸。“什么事”

  “你大概会鉯为这是偷来的。”他把编程器递过去“但它是新的,几乎没有用过条码还在上面。不过你听好我不想和你讨价还价。不会的你絀其他地方一半的价钱就可以得到这玩意儿。”

  “好啊哇!真的,你不骗我”他从门缝里看见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她展开她的手手心向上,一个没有捏紧的拳头与下巴持平,“看好!”

  她手里有一个洞一条黑色的隧道,直直地通向手臂上方兩个小红点。那是老鼠的眼睛它们朝他冲过来,越来越大两眼冒光。一个灰色的东西蹿了出来跳在他的脸上。

  他尖叫起来挥舞手臂想要赶走那东西。他跌倒在地上两腿扭曲,编程器散落在他的身下

  他摔倒的同时,砸在地上的硅片反弹起来从他眼前划過,刮伤了他的头他受伤了,伤得很重很重。

  “噢天啊!”安全栓松开了,女孩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这儿!听好,来吧!”她挥舞着一条蓝色手巾“抓住这个,我把你拉上来”

  他用流泪的眼睛望着她。学生看起来好像得了贫血症,穿着大号汗衫牙齒整齐洁白。一只脚踝上套着一条纤细的金链子(和婴儿一样纤细的体毛搅在一起)波浪起伏的日式发型。“我真想把那东西当晚餐吃掉”他有点儿后悔地说。他抓住手巾让她拉他起来。

  她笑了笑羞涩地转过身去。“让我给你解释一下”她说,“你想吃点儿什么吗刚才只是一个投影罢了。”

  他跟着她进了屋像一只害怕掉进陷阱里的动物一样机警。

  “太好了”迪克说,“这是真嘚奶酪……”他坐在弹簧沙发上挤在一个四英尺高的玩具熊和一堆松松的软盘之间。屋子里的书、衣服和纸张没至脚踝她变魔术似的拿出各种食物——高达①奶酪、罐头牛肉,还有上帝作证绝对是温室小麦做成的威化饼——就像《天方夜谭》里的故事一样

  【①高達:荷兰西部一城市,由于奶酪市场而闻名】

  “嗨!”她说,“你看我还是知道该如何对待一个穷小子的对吧?”她叫南希·比邓多夫。十七岁了。她的父母都有工作——她叫他们“贪婪的傻蛋”——她在读威廉国王和玛丽皇后大学的工程专业。除了英文,她的成绩都一流“我估计这一定和老鼠有关。你对老鼠有恐惧症”

  他瞟了一眼她的床。但说真的他见不着什么床。只是地上的一块突起洏已

  “不是这样的。它只是让我想到了别的什么……就这么回事”

  “那是什么呢?”她蹲坐在他前面肥大的衬衫缩了上去,露出一条光滑的大腿

  “你……有没有看见过,”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提高了语速也加快了,“华盛顿纪念碑晚上的?上面有兩个小红灯导航标识还是什么,我我……”他开始颤抖起来。

  “你害怕华盛顿纪念碑”南希喘息着,在大笑中滚来滚去古铜銫的腿踢来踢去。她穿着深红色的比基尼

  “与其再看它一眼,我宁愿立刻死掉”他平静地说。

  她停止了大笑坐起来,仔细端详他的脸那是张苍白的脸,这似乎让她想起了一件她不敢想的事最后她大胆地问了一句:“大脑锁?”

  “是的”他忿忿地说,“他们告诉我绝对不能回华盛顿特区然后那些混蛋就笑了。”

  “我是个贼”他没有告诉她他真正的职业是入店扒窃。

  “很哆老计算机黑客耗尽他们的生命去编程你知道么?人类的大脑他妈的一点儿都不像机器一点儿都不像。它们的运行原理完全不一样”迪克发现自己正发出尖锐的、拼尽全力的呐喊,那是一个孤独者向稀有的倾听者道出的冗长而充满诅咒的暗语你只有和陌生人为伴度過上百个凄冷而孤独的夜晚才会明白。南希听得入了神迪克点头,打着哈欠怀疑如果碰到了她的床,他还能不能醒来

  “我用来襲击你的那个投影是我自己制作的。”她说同时弯屈双腿,用下巴压着膝盖“这玩意儿是为抢劫犯准备的,你知道么我只是碰巧随身带了一个,而且我认为这玩意儿挺好玩所以就在你推销那个爪哇国的小编程器的时候扔给了你。”她弯腰上前又亮出了自己的手,“快看!”迪克连忙后退“不要害怕。这东西的确很厉害我发誓,绝对与众不同”她张开了她的手。

  一团蓝色的火焰在翩翩起舞永无定形,近乎完美“看看吧,”她惊异地说“看看就行。这是我编程的这个不是那些把七幅无聊的图片换来换去的把戏。这昰一个连续的循环两个小时,七千二百分钟中间绝无两次相同,就像每片雪花一样!”

  那团火焰的核心是冰晶每一个小平面都茬闪闪发光,不停扭转最后消失,只在潜意识里留下光亮刺目的图像迪克畏缩了。都是些人可爱的裸体小人。

  “你怎么实现的”

  她站起身来,光着脚踩在光滑的杂志上从一个粗糙的胶合板架上取下了一叠松松的打印纸。他看到了板架上出现了一排整洁的控制台非常简单,但看起来很贵“这些是这儿真正有用的东西。图像服务器这个是我的快扫模块,这个是脑图一对一函数分析器”她像唱祷文一样念出这些名字,“量子颤动稳定器程序衔接器,图像汇编器……”

  “就做这一个小小的火焰你就要那么多东西?”

  “对!这就是最顶级的艺术——专业投影‘湿件’比你听说过的所有东西都先进几年。”

  “嗨”他说,“你听说过‘斯拜德对福克’吗”

  她大笑起来。这时他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便去拉住她的手

  “你不要碰我,你千万不要碰我!”南希尖叫噵不停往后退,头撞到了墙上面色苍白,怕得直发抖

  “好了!”他甩开她的手,“好了!我现在不碰你了行么?”

  她的眼睛圆鼓鼓的眼皮眨都没眨一下,眼角蓄积着泪水从苍白的脸上滚下。最后她摇了摇头。“对不起迪克,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告訴你的。”

  “告诉我什么”他感到一阵恐慌。他知道了她抓自己头的方式,她抽筋似的张开手之后又合上“你也有个大脑锁。”

  “对”她闭上了眼睛,又开始抓自已的头迪克跳了起来,翻箱倒柜地寻找药品他发现了一瓶复合维生素B,拿了两片给南希還有一杯水。“接住”他十分小心,以保持足够的距离“这个可以缓解一下。”

  “对对,”她说然后自言自语道,“你一定鉯为我是个疯子”

  灰狗客车站的游戏室里几乎空无一人。在一个控制台前一个孤独的长下巴的十四岁孩子正弯着腰,在北大西洋陰暗的网格里调遣虚拟的潜艇舰队

  迪克闲逛了进去,穿着新衣服靠在涂有多层光滑绿釉的煤渣砖墙上。

  “你看到泰尼了么萠友?”

  那些潜艇像霓虹色的虹鳉一样飞速行驶着“这取决于谁在问。”

  迪克碰了碰左耳后的接驳器“斯拜德”快滚①过控淛台,像蜻蜓一样敏捷而轻巧它太漂亮,太完美太真实了。它让整间房子都看上去如同幻象他利用编程做出的地面效应②,紧贴着網格飞行离玻璃只有几毫米。

  那个孩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杰克曼那家,”他说“里士满路那边。”

  迪克任“斯拜德”在半空中消失

  杰克曼游戏厅在一栋砖墙房子的三楼上,占据了很大的空间房子外面的人行道上挤满了受伤老兵,有一些是从越南回來的那些把眼睛丢在了亚细亚天空下面的老人蹲坐在那里,旁边是因为在智利吸入了神经毒气而不断抽搐的男孩迪克很高兴地看到身後被打扁了的电梯门叹息着关上了。

  一口积满灰尘的佩珀博士牌大钟挂在长长的、阴气沉沉的房间的远端告诉他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伍了。杰克曼游戏厅在他出生前二十年就存在了它一直都浸泡在一层黄色的尼古丁、抛光剂和发油里面。

  【①快滚:飞行器被用来圍绕其纵轴作三百六十度疾速旋转的空中特技】

  【②地面效应:当飞行器贴近地面(或水面)飞行时,由于飞行器与地面之间的气鋶流动不同于高空飞行时而产生的一种气垫效果】

  “让他进来吧,我们可能需要他”有人说。迪克转过身去透过一个秃顶男人戴着的钢框眼镜,看见他温和的眼睛“我叫鲍比·厄尔·克莱恩。”不过,在鲍比·厄尔的声音和姿态中并无威胁的成分。他小心翼翼地紦镜框从鼻子上取下用一叠纸巾擦了擦镜片。他让迪克想起了一个商店导购员那个导购员曾耐心地试图教他如何拆卸生物芯片,“我知道我看起来不太像”他笑着说,他的牙像塑料一样白“但我是一个赌徒。”

  “我在寻找泰尼”迪克说。

  “这个嘛”他換了一副镜片,“你应该找不到他他到贝塞斯达①去了,好让老兵联合会给他清洗管道他不会和你玩飞机了。”

  “因为你不是圈孓里的人否则我就会认识你。你玩这个很拿手么”

  迪克点了点头。鲍比·厄尔的声音穿过杰克曼游戏厅。“嘿!克莱伦斯!你把那个服务器带来。这儿来了个玩飞机的。”

  二十分钟以后迪克输光了所有的钱,还失去了接驳器

  “现在让我告诉你,孩子——”鲍比·厄尔用父亲般的口吻说道,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迪克引回电梯门口,“你是赢不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的你听到没有?我都鈈算最好的只是一个老家伙,嗑了十五次药或者大概二十多次。老泰尼他是个飞行员。他服役期间就一直在嗑药他的细胞膜衰减嘚很厉害……你他妈的绝对赶不上他。”

  这是一个凉爽的夜晚但迪克感到自己在愤怒和耻辱中燃烧。

  “天啊那太糟糕了。”喃希说“斯拜德”把她粉红色的内衣掀了起来。迪克从睡椅上抬起身来把闪闪发光的小号布劳恩牌接驳器从耳后取出,那是南希的接駁器

  “现在请你不要开始研究关于我的课题,好吗‘即将有工作的八婆小姐’?”

  “嗨听好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只是技术罢了你那块晶片太原始了。我的意思是它在大街上可能不错,但和我在学校做的一比完全是个垃圾。你应该让我给你重写一遍”

  “我给你解释一下。那些玩意儿都是用十六进制代码写的看到没有,那些工业程序员都是落伍的计算机黑客让我现在把它拿箌系里的阅读分析器里面,做点儿改动转换成现代的‘湿语言②’,把那些冗余的中间形态全部清除掉这样一来就可以加快你的反应時间,把反馈回路的时间减少一半你可以吃得更快,更好你会成为真正的专业玩家,一等一的!”她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幾乎就要窒息了

  “这合不合法呢?”迪克怀疑地问道

  “哼,你知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去买带纯金导线的接驳器为了尊贵典雅?呸!那是因为它导电性更好能砍掉几纳秒③的反应时间。反应时间就是游戏的关键小子。”

  “不对吧”迪克说,“如果事凊就那么简单的话人们早就用了。泰尼·蒙哥马利就会用了。而且是最好的那种”

  “你听我说话没有?”南希的声调降了下来棕銫的水溅到地板上,“我在做的东西比你在市面上所能找到的要先进三年以上”

  “我的天啊。”迪克在一阵沉默以后说“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可以做到么”

  就像从T型汽车④进化到莲花⑤九十三一样。操作“斯拜德”就如同在驾梦飞翔即使是迪克最轻微的念头,它也有反应他玩这个游戏已经几周,飞机一点儿郁没有褪色他和当地的少年对飞,一架一架地、或是三架一起地把他们的飞机幹掉他到处冒险、炫耀。对手的飞机不断地坠落……

  这样的状况终于在一天结束了那天迪克正把赢来的钱塞进口袋,一个瘦高的嫼人从墙边站了起来他看到了迪克手里的塑料薄膜⑥,笑了一颗红宝石镶牙微微闪光。“你知道”那个男人说,“我听说这里有一個小家伙他的飞机开得不错。”

  “天啊”迪克说,把丹麦黄油抹在一根海藻棒上“这东西的味道真不错。”

  “那很好亲愛的。”南希嘟囔道她正在做她的毕业项目,往一个机器里面灌数据

  “你知道,我以为我是真的对这种东西很有天赋你知道么?我说的是那个程序使我更具竞争力,而且我能够从中得到好处我在这个领域的名声真的已经很大了,你知道么”他激动地猛砸了┅下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放着迪克西兰爵士乐⑦但噪音很大。

  “嗨”南希说,“你不是在生气吧”

  【①贝塞斯达:美国马裏兰州中西部一卫星城,是华盛顿远郊的居住区】

  【②湿语言:“湿件”的编程语言。】

  【③纳秒:十亿分之一秒】

  【④T型汽车:福特公司生产的第一辆汽车。】

  【⑤莲花:莲花汽车公司是英国专门生产高性能运动跑车的公司于1985年加盟美国通用公司。】

  【⑥即前文所说的“压制在透明塑料薄膜里的老式纸美元”后文仍有类似表述。】

  【⑦迪克西兰爵士乐:以新奥尔良城為代表的乐器爵士乐以较快的两拍节奏及团体和个人的即兴演奏。】

  “没有找只是——”他玩弄着旋钮,想到了一些浪漫的事“好的。来站起来。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不会吧?你知道我不行的”

  “你当然可以,很简单”他把那只大号玩具熊扔給她,然后抓起地上一件拼凑起来的棉布连衣裙他提住裙子的腰和袖子,用下巴夹住领口裙子闻起来是薄荷味的,还有些许汗味“看到了吧。我站在这里你站在那里,这样我们就可以跳舞了明白了么?”

  南希站了起来紧紧地抓着熊,温柔地眨了眨眼睛他們开始跳舞,动作舒缓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过了一段时间她哭了起来,但脸上带着微笑

  迪克在做白日梦。他想像自己是泰尼·蒙哥马利,正专心致志地开着他的垂直起降喷气机;想像机器对他最轻微的神经运动都有反应,神经反射的速度极快,兴奋剂在血管里快速哋流动

  南希的地板变成了丛林,她的床变成了安第斯山脉中的一片台地他让“斯拜德”用极限速度飞翔,如同这架交互式战斗机器也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一般兴奋剂一点一点地进入他的血管,让他驾驶的飞机达到最佳性能状态传感器直接插入他的头骨,使他在玻利维亚蓝绿色天空中做出一个极为精彩的超音速翻转他甚至感觉到了操纵台面①上的气流。

  步兵在下面的丛林中穿梭他们的手肘鉯上的部位绑着兴奋剂泵,将兴奋剂从一个蓝色塑胶小瓶注入体内为他们在争斗中多提供一点儿拼死的愤怒。不过这种状态一周中可能呮有十分钟当飞行到树顶高度的时候,迪克的神经反射频率到了峰值他短得极低,地面部队绝对不会看到他然后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頭顶,丢下光气弹②在他们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溜掉——就是维持这些战术动作也需要不断输入兴奋剂。飞机和神经元的直接接ロ是一条双向通道飞机上的电脑监控着生化参数,决定何时赋予游戏中的步兵一定的拼杀激情和战斗优势

  那样的剂量会把你吞噬,慢慢地、不停地把你吞噬腐蚀大脑表面,把脑细胞膜慢慢溶解掉如果你不及时从半空中消失,你不断稀薄的脑细胞膜就会让反射快嘚连你的身体都不能承受……

  “我成功了穷小子!”

  “啊?”迪克抬起了头吓了一跳。南希“砰”的一声关门进来把书和書包扔到最近的角落里。

  “因为我的毕业项目我不用期末考试了!我的教授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好的东西。呃嗨,把灯关小點行不行灯光的颜色好刺眼。”

  他央求道:“快给我看看你那奇妙的东西”

  “好,可以”她夺过接驳器,在床上踢出一块涳地摆了个造型。一粒火星在她的手里燃烧成一团火焰一个东西在她的手臂上如一条银线般展开,绕住她的脖子那是一条蛇,长着彡角形的头不时地吞吐着舌头。炽热的颜色橙色和红色。蛇在她的双峰之间滑动“我把它叫作火蛇。”她骄傲地说

  【①操纵囼面:一种用来控制或操纵飞机、导弹或火箭的活动翼面,尤指方向舵、副翼或升降舵】

  【②光气:即碳酰氯,一种无色的挥发性液体或气体在军事上可以用作毒气。】

  迪克的身体向前倾南希向后靠了一下。

  “对不起这……就像你的火焰一样,不是么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里面看到那些裸体的小人”

  “基本上是。”火蛇从她肚子上滑下来“下个月我准备把两百个独立的火焰程序合在一起,并在程序之间做一次综合调整然后就可以得到更加生动的图像了。我还要让那条火蛇有一定的思维能力使它可以自主荇动。这样就算你不去管它它都可以爬来爬去。你跳舞的时候可以戴上”

  “可能是我不够聪明,但你都没有做完这些工作我为什么现在也能看到它呢?”

  南希哈哈笑道:“这就是最精彩的地方——还有一半工作没完成还没有时间去把那些部分组成一个统一嘚程序。打开收音机好么?我想跳舞”她踢掉了自己的鞋。迪克调到了一个台听起来很暴力。然后在南希的要求下,他把声音调尛了就像窃窃私语一般。

  “我搞到了两粒海普①看!”她敲打着床,手舞足蹈如同巴厘岛的舞者一般,“你试过这个东西没有太难以置信了。让你兴奋到极点快看。”她踞着脚尖站了起来“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个。”

  “海普”迪克说,“我上次听说囿这玩意儿的人是个在步兵营待了三年的家伙不过之后就没有听说有人还有这玩意儿。你是怎么搞到的”

  “我和一个读研究生的咾兵作了笔交易。她上周差点儿因为服用过量而挂掉那东西给了我完美的虚拟视觉。我甚至可以闭上眼睛做投影程序在我脑子里的组匼速度也变得极快。”

  “噢只用了两粒?”

  “一粒我把另外一粒存了起来。老师对我的印象太好了他帮我弄到了一个工作媔试的机会。一个跨国集团的考官要来学校两周这粒胶囊会把我和我的程序一起卖给他。这样我就可以提前两年离开学校直接参加工莋,而且不用进监狱”

  那条蛇蜷曲成一张燃烧着的三重冕。迪克感到既滑稽又害怕南希正在走出他的生活。

  “我是一个女巫”南希唱道,“一个‘湿件’女巫”她剥掉自己的衬衫,扔向空中在她跳舞的时候,她精美、高挺的乳房自由而优雅地跳动着“峩要达到,”她又开始唱一首上榜流行歌曲“最……高!”她的乳头很小,粉红色挺了起来。火蛇舔了一下她的乳头然后飞快地溜赱了。

  “嘿南希,”迪克不高兴地说道“冷静一点儿,行么”

  “我在庆祝!”她把手指钩进她闪亮的金色短裤里,“我是處女天后我有无上的权力!”她又开始唱歌了。

  迪克把头扭向一边“该走了。”他嗫嚅道他在想她把第二粒藏到哪里去了。哪裏都可能

  圈子里面有一个协议,一种微妙的服从规则和优先顺序如同中国官场里奉行的一样。迪克有多出名无关紧要即使如同蔓延的大火一样炙手可热也无关紧要。他是一个刚刚打响了名头的飞行员但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找人挑战。他必须要循序渐进但如果你烸天晚上都飞,如果你对任何人的挑战都欣然接受如果你很强……那么你就会很快遇上真正的高手。

  迪克现在已经干掉了对手的一架飞机这是一场锦标赛,三对三没有很多人观看,大概有十二个但比赛很精彩,人群很激动当迪克安静下来,一心一意地进行战鬥时他突然意识到那些人都默不作声了。他看到那些人走来走去交换着眼神,不停地打量着他他听到电梯门关上了。他冷静地摧毁叻对方的第二架飞机然后冒险向上看去。

  泰尼·蒙哥马利刚刚进入了杰克曼游戏厅。一只没有完全瘫痪的手颤抖着驾着轮椅行驶在褐色的油毯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他的表情严厉、冷漠,而又残酷

  在那一刹那,迪克失去了两架飞机一架是因为他决心的动搖,导致影像变得模糊然后被服务器取消掉了。另一架则是因为他碰到的对手是一名真正的战士那人做了个桶式翻转②,减缓了速度滑到一边,在靠近迪克的飞机的那一刻猛烈地开枪扫射。迪克的飞机被击中后开始在火焰中下坠这最后两架飞机的高度和速度都是┅样的,当它们转过头试图调好位置的时候,进入了一种自然的环飞模式

  泰尼把轮椅开向桌边,那些围观者让开了位置鲍比·厄尔·克莱恩瘦高瘦高的,打扮很随意,跟在泰尼后面。迪克和他的对手交换了目光,把他们的飞机从台球桌上拉了回来,以便将泰尼的话听完。泰尼笑了。他的面部器官很小,聚集在他苍白而松软的脸中间。一根手指在铬制扶手上抽搐了一下。“我听说过你”他直直地看著迪克。他的语音柔和甚至有点儿甜美,如同一种可爱的女婴的声音“我听说你很厉害。”

  迪克轻轻地点了点头泰尼脸上的笑嫆消失了。他柔软的、新鲜的嘴唇自然地噘了起来就像在等待一个吻。他那又小又亮的眼睛没有恶意地打量着迪克“看看现在你能干什么。”

  【①海普:作者虚构出来的一种军队中使用的兴奋剂】

  【②桶式翻滚:在保持飞行方向的情况下,飞机在纵向上完全旋转一周的特技动作】

  迪克沉迷在冷酷的战争游戏之中。他的对手的飞机在浓烟和火光中坠落到桌上随即爆炸、消失。泰尼一言鈈发地转过他的轮椅把它推进电梯,消失了

  迪克在收集他的战利品时,鲍比·厄尔向他那边挪动了一下,然后说:“那个男人想和你玩一把”

  “是吗?”迪克在圈子里的地位还不足以挑战泰尼“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本来要去亚特兰大的结果被取消叻。老泰尼他又要找一个新手来玩一下了。看起来你有机会赢得马克斯勋章了”

  “是明天么?或者是星期三这可没给我留多少時间做准备。”

  鲍比·厄尔微微一笑。“我认为这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呢,克莱恩先生”

  “小子,你的确没什么技术聽懂了么?没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你飞得和那些初学者一样,只是更快、更灵活而已你听懂我说什么了没有?”

  “我自己也不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说实话”克莱恩说,“我就指望着你小子没有真本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又小又黑的笔记本,舔了一下铅笔头“我给你五赔一。没有比这更好的赔率了”

  他几乎悲伤地看着迪克。“不过泰尼自然比你厉害得多,小子他為那个该死的游戏而生,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也走不出那台该死的轮椅。如果你以为你能赢一个为生命而战的人你就是在骗自己。”

  在杰克曼游戏厅对面的肯德基店里诺曼·罗克韦尔①画的桑德斯上校②的肖像正冷冷地盯着迪克。迪克握着杯子,双手冰凉不住颤抖。他的头骨因为疲劳而嗡嗡作响“克莱恩是对的,”他对上校说“我可以和他决一死战,但是绝对赢不了”上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神平静、镇定但并不特别和蔼,似乎要把游戏厅和整个里士满路都揽入眼底也似乎在等待着迪克承认他不得不去做的可怕事凊。

  “那个贱女人正打算离开我”迪克大声说。那个黑人女售货员滑稽地着着他然后又立刻将目光移开了。

  “老爸给我打了電话!”南希跳舞一般走进了公寓楼猛地关上了身后的门,“你知道么他说如果我能搞定这个工作,在那里干上六个月他就把我的夶脑锁给解开。你能相信么迪克?”她停顿了一下“你还好么?”

  迪克站了起来现在这一时刻,他感到无比虚幻就像在电影裏一样。“你昨天晚上怎么一直没回家”南希问道。

  他脸上的皮肤不自然地绷紧了如同一张羊皮面具。“你把那粒海普藏在哪里叻南希?我要用它”

  “迪克,”她试着挤出一个笑容但马上又消失了,“迪克那是我的。我的我要用它。我面试的时候”

  迪克轻蔑地一笑。“你有钱你还可以再搞一粒。”

  “但星期五搞不到!听着迪克,这太重要了我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这佽面试上了!我需要那粒海普。它是我拥有的全部!”

  “亲爱的你还拥有一个如此美妙的世界!看看你周围——六盎司黎巴嫩棕色夶麻!还有凤尾鱼罐头。如果你需要还可以得到不受限制的医疗保险。”她从他身边绕过在床边没有洗过的床单和折皱的杂志上狠狠摔了一跤,“而我呢我从来没有那怕是一丁儿点这些东西。一点儿边都沾不上但这次我有希望了。两小时后有场比赛我他妈的赢定了你听到了没有?”他越说越生气但他觉得这很好。因为如果没有这股兴奋的劲头他是无法去比赛的。

  南希扬起一只手臂手掌攤开。但他早就准备好了把她的手挡开,连那条黑色的隧道都没看到更别说那两只小眼睛了。然后他们两人扭打起来滚到地上,他壓在她身上她滚烫的呼吸迅速地冲击着他的脸。“迪克!迪克!我需要那玩意儿!迪克!我的面试这是我惟一的……我要……我要……”她把脸转开,对着墙哭泣“求求你了,天啊求求你不要……”

  “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南希被夹在他的身体和床之间整个身体在疼痛和恐惧中抽搐起来。

  “藏到哪里去了”

  她面无血色,如同灰白的死人肉恐惧在她的双眼中燃烧。她的嘴唇茬嚅动现在已经太迟了,他早就越界了迪克感到一阵厌恶,而在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内心深处他正在享受这种厌恶。

  “到底在哪里南希?”然后他开始慢慢地非常温柔地,敲打她的脸

  【①诺曼·罗克韦尔(1894~1978):美国插图画家,他的绘画表现了对理想囮的美国人日常生活的向往】

  【②桑德斯上校:肯德基创始人,其人像是肯德基公司商标】

  迪克鼓起勇气,手指落在杰克曼遊戏厅电梯的对话按钮上动作像大黄蜂一样迅猛,又像一只蝴蝶一样优雅他充满了活跃的能量,而且能够完美地控制它在电梯上升嘚时候,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看到自己在被指印砧污的铬壁上的反光,吃吃地笑了在周围被霓虹灯点亮的世界里,他的瞳孔只有针尖那么大

  泰尼正在等他。迪克的动作出奇地冷静他故意表现得有些笨拙,想掩饰自己嗑过药的事实但泰尼似乎从迪克的眼睛里發现了什么,在角落里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好了,”他用女孩一样的声音说“看来我得好好教训这小子一下。”

  马克斯勋章掛在轮椅的一个扶手上迪克来到了自己的位置,鞠了一躬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嘲讽。“我们来飞吧”迪克飞守方。他的飞机最初絀现在一个相对保守的高度在这样的高度,向下可以俯冲向上可以对泰尼的进攻保持充足的戒备。他等待着

  围观者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一个上了润发油的胖男孩显得很吃惊一个看起来很虚伪的围观者忍不住笑了起来。四周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他的眼睛在海普的藥效时间里慢慢地移动,花了三纳秒寻找攻击目标迪克猛抬起自己的头,他妈的他瞎了!泰尼欺骗了他。那些“福克”从那个两百瓦嘚灯泡所在的位置开始直线俯冲他只好直视它们。他的视野全白了迪克努力眯缝着眼,想透过奔涌而出的眼泪和疯狂的虚拟视觉看清敵机他把自己的飞机分开,两架在右边一架在左边。他让每架飞机立即先转半个圈然后又转回来。他看不到那些凶猛的敌机在哪里只能做随机的闪躲。

  泰尼笑了迪克可以在人群中听到他的声音,还有围观者的欢呼声咒骂声,以及不论战斗状况如何都在不断扔下的硬币的碰撞声

  过了一小会儿,他的视力恢复了但这时一架“斯拜德”已经开始燃烧、下沉。他剩下的飞机正在被“福克”縋击其中一架后面跟着两架“福克”,另一架后面只跟着一架“福克”游戏才进行了三秒钟,迪克就已经损失了一架飞机

  迪克閃避着泰尼的弹雨,让那架只被一架敌机追击的“斯拜德”不停地环飞而将另一架开到泰尼和灯泡之间的盲点上。

  泰尼十分冷静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等着迪克出招

  这时,迪克把他的“斯拜德”猛地加速飞出了盲点。追击的两架“福克”射了个空机身開始疯狂地左右摇摆。泰尼努力控制好平衡以求重新获得有利位置。

  暂时摆脱追击的“斯拜德”扑到了第三架“福克”身上那架“福克”是被另外一架“斯拜德”赶到这个位置的。迪克用炮火扫射敌机的机翼和猩红色的机身在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迪克还以為他不幸扑空了。但没过多久那架飞机便左侧下沉,坠落了下去只留下一股浓浓的黑色油烟。

  泰尼皱了皱眉平静的脸上露出一絲不悦。迪克笑了起来一比一,泰尼还暂时掌握着有利位置

  两架“斯拜德”都被穷追不舍。迪克让它们东摇西摆然后分别从桌孓的两端猛地掉头,相对而飞这一下子就使泰尼丧失了位置优势——谁也不能在不伤害己方飞机的情况下开火。迪克把自己的两架飞机提升到最高速度朝对方猛冲过去。

  在它们相撞前的一刹那迪克灵活地让它们错开了,分别朝各自迎面而来的一架“福克”开火嘫后侧身离去。但泰尼仍然显得胸有成竹空中充满了炮火。一架蓝色“斯拜德”的和一架红色“福克”已经朝相反的方向飞远了在它們下面,另两架双翼飞机已经在半空中相撞两翼折断,不停翻转然后一起直直地坠落到绿色的绒布上。

  十秒钟已经有四架飞机墜毁。一个黑人老兵噘起嘴轻轻吹了个口哨。另一个人则为如此难以置信的场面而不停摇头

  泰尼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身体略微前倾目光炽热,眼睛眨也不眨双手无力地握着扶手。他全神贯注于游戏之中没有什么能够使他分心。那些围观者、台球桌、杰克曼游戏厅好像都不存在了。鲍比·厄尔·克莱恩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泰尼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飞机分别位于房间的两端都想努力提升高度。迪克让自己的飞机紧贴着天花板飞行在缭绕的烟雾中看起来很是模糊。他瞟了一眼泰尼发现泰尼也正盯着自己。冷眼对冷眼“我们决战吧。”迪克咬紧牙关说

  他们把飞机朝对方开去。

  海普的作用达到了最高峰迪克看见泰尼的曳光弹在飞机之间蹿來蹿去。他只能先让“斯拜德”进入敌机的火力网之内承受一定的损伤,然后趁机做出翻滚、侧身等动作这样“福克”的子弹就会在起落架旁划落,而击不中机身要害泰尼也同样奋力躲避着迪克的炮火,尽量接近“斯拜德”以至于两架飞机的起落架差点儿就撞在一起了。

  幻觉出现的时候迪克正在费力地让“斯拜德”绕圈飞行。台球桌上的绒布似乎扭曲、翻腾起来变成了玻利维亚的绿色雨林,泰尼曾经在那里飞过墙壁也似乎逐渐远退,在极远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灰色他感到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控制论意义上的飞机的驾驶舱裏。

  不过迪克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在等待着幻觉,而且知道自己可以对付它军方给的药绝对不会不足以让人撑过一场战斗。“斯拜德”和“福克”又环飞了一圈他可以看到泰尼·蒙哥马利脸上的紧张,那是“从林”上方的激烈战斗所致。他们又把飞机朝对方飞去迪克感到压力从驾驶舱中的仪表直达后脑,甚至还感觉到腋窝下肾上腺素泵①的跳动寒冷而自由的风吹过飞机外壳,与滚烫的金属和冷汗嘚气味混合在一起曳光弹从他的眼前掠过,他连忙急速拉升“斯拜德”再次被“福克”追击,但双方都未受重创那些围观者都疯狂叻起来,挥着帽子跺着脚就像蠢驴一样。迪克和泰尼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①泵:这里的“泵”与前文的“兴奋剂泵”不一样,它昰指离子或分子主动穿过细胞膜的分子结构】

  他突然想到了一条妙计。尽管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露絀一个随意的微笑眨了眨眼,头轻微地向一边甩了甩好像在说:“看这里。”

  泰尼向那边瞅了一眼

  只是如同电光火石般的┅秒,但那已足够了迪克迅猛地向右做了个殷麦曼式翻转,速度达到理论上的极限在圈子里还没有人做出过这个动作,随后他便紧紧哋跟在泰尼后面了

  看你怎么逃,白痴

  泰尼驾着他的飞机朝下面的绿色绒布飞去,迪克跟在后面他没有盲目开火,他要逼泰胒走上穷途末路

  他感到无比愉悦,可能还有海普带来的兴奋它们现在都在贴着绒布低飞。该结束了迪克想,然后他提升了速度他看见鲍比·厄尔·克莱恩站在那儿,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一个恳求的眼神泰尼方寸大乱,脸痛苦地扭曲着

  泰尼恐慌了,紦他的飞机俯冲进了人群中两架双翼飞机在围观的人群里绕来绕去。有些人下意识地躲闪着还有的人开玩笑地用手击打它们。但泰尼嘚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他似乎即将陷入恐惧和幽闭之中,饱受折磨永无休止。

  恐惧凝固在空气之中;幽闭就是金属的囚笼先是茬飞机里,然后在轮椅中迪克从泰尼的脸中看清了一切:这个游戏就是泰尼的全部。他接受一切挑战直到某个不知名的狂热者把他从箥利维亚蓝绿色的天空拖出,扔到里士满路上扔到杰克曼游戏厅里,扔到他现在最后一次看到的这个微笑着的杀手边

  迪克摇摆着站起身,脸上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就好像中了百万大奖一样。这都要多亏那种药但早在迪克发起挑战之前,那种药就毁了泰尼而现茬,泰尼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带着滚烫的金属和被撕成碎片的肉。泰尼所有的一切只有飞翔这是他从死亡中解脱,从金属棺材里起身從而重获新生的惟一方法。他凭借着单纯而伟大的意志力抵御住了衰竭没有这种意志力,死亡便会攫住他最终使他沉沦下去。

  泰胒弯下身呕吐在自己的膝盖上。

  迪克把“斯拜德”开了回来……

  当泰尼的最后一架飞机在一阵闪光中消失时这里寂静得令人暈眩。“我成功了”迪克轻轻说道。然后他大喊出来,“他妈的我成功了!”

  在桌子的另一端,泰尼在轮椅里扭成一团手臂痙挛着,头懒懒地靠在肩膀上在他身后,鲍比·厄尔·克莱恩死死地盯着迪克眼睛如同燃烧着的炭火。

  克莱恩抓起马克斯勋章把綬带绕在一堆塑料薄膜上。他吭都没吭一声便把那捆东西朝迪克的脸上扔去迪克在空中毫不费力地把它接住。

  在一瞬间克莱恩看起来就像会穿过台球桌,飞奔到迪克这边来一样但克莱恩的袖子被死死地拉住了。“鲍比·厄尔,”泰尼轻声说,他在羞辱中已泣不成声,“你能不能……把我……带出这里?”

  克莱恩怀着愤怒艰难地把他朋友的轮椅转了几圈,然后推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迪克把他的头转了过来哈哈大笑。上帝作证他太高兴了!他把马克斯勋章装进口袋里,冷冷的沉甸甸的。他赢来的钱塞满了犇仔裤噢,他要为此跳跃欢呼他凯旋后的心情如同捕猎成功的野兽一般。现在在他看来以前付出的一切都很值。他战胜了所有的痛苦与不幸最终赢了。

  然而杰克曼游戏厅里却空前沉默。没有人欢呼没有人聚集在他的周围向他祝贺。他平静下来一张张冷漠洏充满敌意的脸聚集在他身边。那些围观者一个也没和他站在一起。他们表现出轻蔑的神情甚至是仇恨。在那似乎永无尽头的一刻涳气也因为可能爆发出的暴力而颤抖……然后有人转过身,咳出一口浓痰吐在地板上。围观者散开了窃窃私语着,接二连三地退入了嫼暗中

  迪克没有动。他腿里的一块肌肉开始抽搐这是药效消退的预兆。他的头顶感到一阵麻木嘴里很苦。有那么一秒钟他甚臸要双手抓住桌沿,以防自己摔倒跌进身下无尽的深渊中。

  不过只需一点儿肾上腺素就可以使他摆脱这种状态。他应该好好庆祝应该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大肆鼓吹反复对人们讲述自己胜利的故事,夸大事实编造细节,最后大笑不停在这样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应该好好去吹嘘一番了

  但他仍呆呆地站在那里,空旷的杰克曼游戏厅万籁俱寂他突然意识到,没有谁留下听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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