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不端正图片的人在餐厅工作是不是做不长久

原标题:请吃几个大闸蟹,就叫我半夜去刨别人老婆的坟,这算什么朋友!l 北洋夜行记

【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写作故事

由老金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的

去年夏天,我去河北正定县一个村子,认识了一做棺材的老人。

出殡前一天,他在棺材盖和棺材板之间开出榫眼。入殓完,用榫头钉紧棺盖,棺材就合严实了。

手打的木棺,城里用的越来越少。这种手艺,也越来越少了。他说:“徒弟不好收。”

我问,是钱少吗?他把锯子撂一边,指指灵棚,说钱少只是一方面,“现在的孩子越来越迷信,都觉得晦气——不都是上过学的吗,怪事。”

我想起七八年前看的日本电影《入殓师》,里面有一段,电视里播放入殓的操作教程。

2008年的日本电影《入殓师》,其中有句台词很有意思:人一辈子买的最后一样东西(棺材)是由别人决定的。

死亡是平常事,甚至有时候看起来很搞笑。然而,几乎没人能以平常心看。除了医院和医院附近的“寿衣花圈”店,死亡的模样很难闯入你的生活。

从事丧葬职业的人,做的是最普遍最日常的事情,但却隐藏在日常之下。

民国早年,有个特殊的职业,叫阴阳生——不是阴阳师,也不是阴阳先生,是阴阳生。

这是官方认可的职业,专门给人开具死亡证明,选定坟地,并参与丧葬过程。我在1923年编写的《北京实用指南》里,找到过几个阴阳生,有名有姓,有住处。

今年重版的《老北京实用指南》,作者是民国时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徐珂。他还曾编纂过《清稗类钞》。

就像给尸体化妆、净身,阴阳生处理死亡的事情,也常会不小心揭露隐私的秘密。这些秘密或大或小,或荒诞可笑,或不可告人。

九十九年前,太爷爷金木调查过一件跟阴阳生有关的案子。这个案子里,就有个秘密。

虽然金木在笔记里没明说,我还是想讲一讲,咱们一起揣测揣测。

《北洋夜行记》是我太爷爷金木留下的笔记,记录了1911年到1928年期间他做夜行者时调查的故事。我在金家老宅,将这些故事整理成白话,讲给大家听。

案件地址:东四牌楼十二条胡同

案发时间:1918年9月

记录时间:1918年10月

民国六年(1918年),中秋前几天。我呆在西四羊肉胡同的家中,汪亮跑来找我。他从不敲门,都是站在院墙外面喊,老金,老金!

小宝去开了门,汪亮一溜小跑进来,手里拎着一大串螃蟹,滴了一路的水,螃蟹爪子密密麻麻乱动。

“来吃螃蟹,有姜吗?”

北京每到七八月份,街上就有卖螃蟹的了。装在一只只大篓子里,卖螃蟹的嘴里吆喝着,哎嗨哎,大活螃蟹(hai)嘞哎!

图为外销画中的卖螃蟹人,画的注释写道:“此中国卖螃蟹之图,其物乃水中所生。七八月间有买者,论斤称之,以笼屉蒸熟,拨肉,须姜醋调和而食其鲜矣。”

我怕拉肚子,只吃了一只。小宝吃了七八只。汪亮吃了二十只。

汪亮开始之前,掏出一个小布包,一摊开,是一套医疗器械。刀、锥、钩尽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十指翻飞,切、剜、剔、刮,堪比一场精密的小手术。吃完一只蟹,蟹壳拼在一起,依旧完整。小宝看呆了,忘了嚼。

他劝我也用一下试试,我怀疑这些器具以前的用途,没敢动,只用手掰嘴咬。

吃完螃蟹,汪亮洗了洗那堆医疗刀具,擦干净,依旧包起来收好。然后正色对我说,老金,我有件事拜托你。

早知道不吃那只螃蟹了,有点扎嘴。

汪亮说,近来他们内三区警署收进来一个犯人,叫李士甄。是个做生意的,去了杭州两年,回家时刚进家门,发现自己的妻子王氏倒卧在堂屋里,头不见了。屋里翻得乱糟糟,王氏的一些细软首饰不见了,其他贵重物品都还在。

李士甄连忙报警,侦缉队的人赶到,见他面红耳赤,浑身颤抖。越看越起疑心,就把他当嫌疑犯抓了起来。过了几次庭,法官一口咬定,是他生意不顺利,心情压抑,回家与妻子口角,一怒之下杀人。

亲家坚持要李士甄偿命。他父亲气他没出息,叫李家绝后,开始还出庭,过了几天也不来了。李士甄一口咬定自己冤枉,不仅在法庭上喊,回到牢房里也喊,被同牢的囚犯殴打,没几天就疯疯癫癫的了。

民国成立后,北洋政府未颁行法院相关法令,而是以“原则上承继前清法制”的作为过渡。

人疯了,送到汪亮所在的法医部检查。汪亮前后一通打听,觉得李士甄冤枉,很可怜。于是就来找我帮忙。

汪亮说,这李士甄好的时候,人有礼貌,说话也体面。疯的时候,也不乱打乱叫,就是哀怨,叫人看着不忍心。我觉得他肯定没杀人。

小宝听到这里,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案子有问题。他妻子的脑袋还没找到呐,怎么能定案?

我说,先去看看这个李士甄吧。汪亮一下跳起来,说,老金你答应了,螃蟹没白买!

李士甄关在安定门大街二条胡同的道济医院,汪亮领着我和小宝来到一个独院,里面有一排平房,房门是铁栅栏,关的都是警察厅送来的疯犯。

李士甄的房间在最南边第一间。送到这里来住单间,就没人再打他了。

道济医院位于安定门大街二条胡同,美国基督教长老会1885年创办“妇婴专科医院”,1917年改名为“道济医院”,内三区警署的法医部门设立在这家医院内。甘博拍摄。

李士甄二十来岁,个不高,有点胖,浓眉细眼,脸上有一些瘀伤,还没消退。他在铁门后面,并不看我们,好像我们不存在。只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还有一些听不清楚的嘟囔。

汪亮拍拍铁门,叹了口气,说,不巧,他又发疯了,这下甭想他搭理你。

我说,从案情看,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搭理也罢。咱们还是去看看李士甄妻子的尸体吧。

停尸间也在同一家医院,只是医院的另一头。到了停尸间,汪亮把尸体推出来,尸体赤裸,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颈部以上,空空的没有脑袋。

汪亮拿出本子,念了一些验尸的数据。我叫小宝帮忙,把僵硬的尸体翻过来。尸体的背部,有许多青紫的斑痕。小宝惊呼了一声,这是被人打的吗?

汪亮挺了挺胸脯,说,人死了以后,尸体就会出现尸斑,这很常见。

我注意到尸体背部正中,有四个圆形的斑痕,排成一个菱形。稍微往下,竖排又有三个。

我问汪亮,这些圆点,你看像什么。汪亮转着头看了又看,最后摇摇头。小宝只看了一眼,说,这个好像勺子星。

北斗七星,由大熊座七颗明亮恒星组成。在北天排列成勺形,这七颗星较易被观星者辨认出来。北斗七星之名始见于汉代纬书《春秋运斗枢》,民间认为其可以解除厄运。

李士甄的妻子死后,曾经躺在北斗七星形状的东西上面,于是在尸体上留下压痕。

汪亮听了我的解释,想了半天,突然手一拍,说,老冯不是整天研究这些星星、阴阳什么的,找他问问。

老冯,姓冯,字芝生,是北大的哲学门学生。前一段时间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年纪不大,为人老成,所以认识的人都喊他老冯。老冯对先秦的阴阳家有研究,住处挂满了阴阳五行、星宿的图案。

冯友兰(1895年-1990年),字芝生,河南南阳唐河县人,中国哲学家、哲学史家。冯友兰1915年考入北大法科,入校后改入文科中国哲学门。文中故事发生时,冯友兰即将毕业。

汪亮这一下提醒了我。我拿过汪亮的验尸报告本子,撕了一张,描下尸体上七星的图案,然后就奔北京大学而去。

北京大学在景山东面,所在地方叫沙滩儿,传说是个古河道,有流沙,所以得名。北大刚刚落成一栋宿舍楼,通体红砖砌成,十分气派。老冯就住在这里。

1916年6月,国立北京大学向比利时仪品公司贷款20万元,开始在沙滩北街(即现五四大街)建造宿舍楼。1918年8月该楼落成,因此楼通体由红砖砌成,故俗称“红楼”。

推开宿舍门,屋里没什么家具,晾衣服的绳子上挂满了条幅,上面画着古代的星图。我们掀开条幅,看见老冯正在桌子上盘腿打坐 ,两手上举,似乎正在练功。见我们来了,连忙翻身下桌,用一口浓重的河南话招呼我们。

老冯二十出头,却留着大胡子。眼镜度数极高,所以眼睛显得很小。

我掏出画着七星图案的纸给他看,讲了无头尸体的事儿。老冯听了,说,嗐,这不是铜钱印子吗。

老冯说,人下葬的时候,阴阳生会在棺材底摆铜钱,摆成北斗七星的模样。至于原因,可能与古代阴阳家以天文占卜有关。

也就是说,尸体曾经在棺材里放过一段时间,后背紧贴铜钱,印上了痕迹。而且这事儿跟阴阳生有关。

老冯给我写了个地址,说他做研究的时候,认识一个阴阳生,叫伍云生,是个行家,可以帮上我们的忙,见了报上他冯芝生的名字就行。

按着地址,我们去了土儿胡同,伍云生的堂号名叫“一善堂”,看了招牌,才知道阴阳生什么都包,上写着“配偶”、“择坟”、“上梁”、“选矿”、“迁坟”。

见了伍云生,是个圆脸胖子,年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留着两撇胡须。

他扫了一遍老冯的信,随便一折,塞进怀里。笑着说,好说,有事尽管吩咐。冯先生有学问,小老佩服的很。

汪亮指了指招牌上的字,说,你们业务够齐全的,就差没去抬棺材了。小宝撞了他一下。

伍云生呵呵一笑,胖脸上五官更小了,说,年轻时也干过杠房,现在腰腿功夫不行了。

正说着,有人上门请,伍云生整整脸色,对我拱了拱手,赶紧过去。

原来是人家有人过世。伍云生问明地址,拿出一张两寸宽、三寸长的黄纸条,上面印着“一善堂”的字号,递给来人。那人接了纸条就走。

伍云生扯了一件青布道袍,半新不旧的,裹在身上。走过来说,活计不等人,咱们路上说吧。

阴阳生与道家有一定渊源。虽然伍云生不是道士,但也会穿道袍。甘博拍摄。

路上,伍云生絮絮叨叨,说此行去丧家,主要是验一下尸体。如果不是横死,才能抬埋。接着又抱怨警察刁难他们。

我看他走得急,就没问铜钱的事。

到了丧家大门口,我看见大门左面贴着那张黄纸条,小宝低声说,贴左边,死的是个男的。随着一起进门,新死的人,家人还在哭。见了我们,赶紧避开。户主迎了上来,两人拱拱手相见。

伍云生也没二话,先对着盖着白布的死者鞠了个躬,然后掀开布一看,是一个老人的脸。看完头脸,又查看了四肢,手掌。户主拿着一叠药方给伍云生看,说,是久咳不癒,痰气迷心而逝。

检查完毕,伍云生从他的旧道袍里,掏出一个白皮的小册子,上面印着“殃榜”二字。又掏出一只毛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翻开册子,边写边唱:“大爷卒于今日卯时正,五日不出,或是三日出,或是七日出。明日寅时入殓,大吉。”

阴阳生的核心工作,就是为丧家批写“殃榜”。传统认为人的七魄为“殃”,七魄消散,称为“出殃”。“出殃”有颜色、方向、高度。阴阳生推算出来,写在殃榜上。此外还要写上姓名、性别、年龄、死因等等。写在黄表纸上,作为抬棺出城的凭证。文中伍云生的殃榜,是警察厅统一定制的,有所不同。

那户主拱手说,那就三日出吧,一切有劳先生了。

伍云生刷刷点点写完,撕下一张,留作备份上交警署,用来换取抬埋执照。将殃榜交给户主。户主掏出一张纸票塞给伍云生,作为酬劳。然后将我们一行人送出门来。

在门口,碰见一个人,很熟悉地招呼伍云生,两人说起话来。这人三十出头,穿着一身短衫、半截裤子,肌肉结实。

据伍云生介绍,他叫王虎,是一家“小口子”(小杠房)的“门墩儿”(领头)。阴阳生有生意,杠房自然也有生意,两人常年搭档,所以关系非常熟,于是一起回去。

杠房,旧时出租殡葬用具,提供人力、鼓乐等的铺子。甘博拍摄。

路上,我向伍云生讲了无头尸案,还有铜钱的事情。

伍云生听完,摸了摸他胖脸上的小胡子,说,京城的阴阳生,没听说在寿材底搁铜钱的呀。我年轻的时候当杠夫,倒是见过陕北的阴阳生,他们就在棺底放铜钱。

听到这里,王虎突然插话,说,前几天,我遇见一件奇事,就是个陕北的阴阳生。

刚说了一句,王虎憋住不说了。再问,支支吾吾说,不好乱讲。

伍云生嘿嘿笑了一下,说,该不是那陕北的同行收钱消灾,你也分了不少吧?

王虎一瞪眼,说,没有的事儿,我也只见了他一回。算了,告诉你们吧。

那人姓佘,叫佘满盈。嘿你瞧这名字!他找上我们铺口,半夜抬一口棺材去埋,说是有家丫环,得了急病死的,得赶紧埋。主家好心,买了一副寿材收殓。连吹鼓手都没有,静悄悄的,连夜抬去北郊俄国人义地。我们搭把手,帮他回填的土。他说不起馒头坟,就没起坟。

我一问时间,正好是无头案发的当晚。汪亮非常兴奋,连连搓手。

王虎见我们感兴趣,讲的更加高兴,接着说,最奇怪的是,里面装的不是人。我问,何以见得?

王虎说,我做杠夫十年,什么棺材没抬过?哪家寿材铺的棺材,分量是多少,门儿清。那口棺材,一上手分量就不对,刨去棺材,里面的“瓤子”(尸体)也太沉了。而且左边重,右边轻,步子不好协调,中间走乱了好几次,又不敢落地,可把我们累坏了。

我们几个议了一下,决定夜里去掘墓开棺,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伍云生有些怯场,经不住汪亮说,这是查案救人,一阵撺掇,也同意了。回到堂口,找出迁坟的工具,铣、镐、铁条、驼毛绳。小宝还找来几把黑伞,用来遮光。王虎提供两盏气死风(指有灯罩的灯)。

五个人背上,满满当当背着家伙,由王虎带路,一行人出了安定门。在城门外一个老豆腐的摊子上,一人吃了一碗老豆腐。吃饱了肚子,等天黑了,往北郊的俄国人义地走去。

夜里的秋风有些凉,我们摸黑一脚高一脚低的走着,抬眼能望见远处黑黢黢的城墙。

走了一会儿,小宝说,这边没人看见,可以点灯了。王虎哦的一声,掏出火柴,在袖子上一蹭,爆出火光,但是转瞬就被夜风吹灭了。又划一只火柴,依旧被吹灭。

我要过一根火柴,又向小宝要了小刀,向火柴头方向,用小刀削了几下,削出许多翻卷的木花。然后一蹭,木花的火连成一片,越烧越旺。王虎赞了一声,赶紧点燃灯。

金木削火柴示意图。早期的火柴,不是安全火柴,使劲一摩擦就能点燃。

到了地方,王虎转了几圈,确定了埋棺的点。附近都是沙土地,根本看不出掩埋的痕迹。

卸下工具,王虎拿起一只镐,刚刨了两下。听见一阵嘈杂,只见七八个手电筒的光斑快速靠近,来人都骑着自行车,停在不远处。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沙地上,溅起一朵土花。

王虎吓得手里的镐掉在地上。小宝低声喊,是长枪,步军营的巡逻队来了!

我一扭头,伍云生和汪亮撒腿就跑,连带来的家伙都不要了。我赶紧跟上。小宝捡起一块石头,猛丢过去,一个电筒掉在地上,枪声也哑了。小宝拉起发愣的王虎就跑。

北洋时期,官制杂糅。清代负责北京治安的步军统领衙门,本来应该裁撤,但是事关旗人制度,暂时被保留下来,主要负责北京四郊的治安。1924年11月,步军统领衙门裁撤。图为自得园内的步军统领衙门公所大门遗址。

步军营的士兵并没有一追到底,在远处乱放了几枪就回去了。我们的行头跟盗墓贼一模一样,难怪他们搞错。我们一直跑到东皇寺,找了个地方躲到天亮,这才回了城。

夜里掘墓,弄不好会被步军营打死,太危险。王虎吓坏了,说什么也不干第二次。

伍云生想了个主意,说,昨天我不是给一户人家开了殃榜吗,他家老坟就在附近,我把阴宅定在埋棺的地方,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挖了。

我问,穴地里挖出别人的棺材,会不会有麻烦?

伍云生说,不妨,挖出棺材,说明我看得准。

伍云生的意思是,两个阴阳生不谋而合,说明地方不是瞎选的,风水好。

第二天清早,我、小宝、汪亮到的时候,四下里没什么人,伍云生、王虎正指挥两个掘墓工人,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接着就开始挖,挖了没多久,只听咚的一声,两个工人停下来了。一个说,不好,挖到“房子”了!

房子,指的就是棺材。伍云生挥挥手,说,接着挖。没几下,整个棺顶露出来了。

我和小宝拿出准备好的撬棍,撬开棺材盖,往一边掀开。打开的一瞬间,一个工人好奇的往里看,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连滚带爬跑出坑外。嘴里喊着,头,人头!

不出所料,棺材里并无大体,只有一颗年轻女人的头,已经微微腐烂,但是面目还算清晰。棺材里有死人很正常,但是只有人头就很渗人。

此外,棺材里还搁了几十块砖头,难怪王虎他们抬着重心不稳。

报了警,侦缉队取走头颅,送到道济医院。伍云生和王虎留下来打理墓穴的事情。我、小宝、汪亮一起回了医院。

汪亮将头颅与尸体拼接,伤口与骨节完全吻合,证明头和身体属于一个人。侦缉队提了李士甄,要他来指认尸体,同时派人去抓阴阳生佘满盈。

李士甄由两个侦缉队员押着,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汪亮对侦缉队员点点头,掀开盖尸体的单子,说,看一下吧。

李士甄看了一眼,眼睛猛地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说,这不是我媳妇。

一个侦缉队员骂道,这疯子,又说疯话。

骂归骂,还要请王氏的家里人来认尸。王氏的爹妈、哥嫂听说找到了头,一路哭着来到医院。看完尸体以后,都蒙了,说这是谁,我们不认识。

侦缉队员急了,说,这个就是王氏,你们不要胡闹。

王氏的娘上来揪住一个侦缉队员,撒泼要说法。王氏的父亲和哥哥上来要打李士甄,小宝和汪亮赶紧过去,死死地拦住。一时间停尸房里乱成一团。

冷不防,李士甄撒腿就往外跑,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他跑出院子,一转弯不见了。几个侦缉队员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的追了过去。

原来李士甄自从疯了以后,无比的老实,慢慢的嫌麻烦就不再上铐。

最后也没追上李士甄,不知道逃哪里去了。佘满盈却很容易抓到了。而且那具女尸的确不是王氏。

佘满盈住家在北药王庙,侦探连夜找到本地保长,认清了门脸。几个人托着一个,先翻进院墙,从里面拔了门栓,一拥而入。

佘满盈在被窝里,跟他的老婆睡的正香,被侦探七手八脚按在床上。

押回警署审讯室,一审之下,叫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佘满盈,表面做着阴阳生,私底下却是给人配阴婚的。

起初,佘满盈夜里去盗墓,挖了一些女子的尸骨去卖。但是不好脱手,原因是尸骨早已化成白骨,无法证明是女的。

于是佘满盈改手,去寻找一些“新鲜货”。

利用阴阳生的便利,知道谁家死了年轻女子,下葬以后,连夜挖出来转卖。甚至有时候接了生意,就去诱拐一些女傻子,将她们掐死,迅速卖掉。图的就是一个新鲜。

渐渐地,佘满盈在这个圈子里有了名气。

墓里尸体连连被盗,民怨极大,京师警察厅饬令步军统领衙门日夜在城郊、义地巡逻。我们不知情况,贸然去掘墓,差点送了命。

前一段时间,有人来找佘满盈,说要买一具年轻女尸,价钱好说,但是有个条件,不要头。

正好新近弄来了一具无主的尸体,是个少妇,放在棺材里待卖。于是将头切下来,买家赶着一辆马车,拉走身体。丢下一个人头给佘满盈。

本来想找个地方,把头埋了。又怕野狗刨出来,事情败露。干脆,把人头放回棺材,又加了一些砖块。临时雇了一个小杠房班子,抬去义地,草草埋了。

又问他买身体的人是谁?说是东四牌楼十二条巷的李四爷。

汪亮拍拍我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这李四爷,就是李士甄的亲爹!

李四爷经营者几家旅店,还有一支马车队。也算远近有名的有钱人。李四爷五十来岁,据说年轻时练过拳,身体不比年轻小伙子差,冬天敢在雪地里洗冷水澡。原配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儿子,就是李士甄。

警察到了东四十二条巷,李四爷不在家,佣人说两天没回来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警署拒绝发通缉令,说佘满盈是首犯,现已到案。至于李四爷,只是买尸,限期叫他到警署报道,交罚款即可。

侦缉队撤回了追捕李士甄的队员。队长说,那个李士甄不是跑了吗?跑了就跑了,本来就是冤枉了。

汪亮还在嚷嚷,那个李四,买了无头尸,偷偷放在儿子屋里,是恶意构陷,为什么不管?

侦缉队长说,都抓的话,监狱里还装的下吗?家务事,随他们去吧。

出了警署,汪亮说,把我气的,咱们得查个底儿掉!

通过汪亮的关系,打点看守一些钱,我去监狱里看了佘满盈。佘满盈告诉我那天李四爷来买尸体,赶着马车。他看见车上放着一个天成盒子铺的食盒,盒子上有标记,没有看错。

天成盒子铺,在德胜门外关厢,是一家有名的熟食店。看来李四爷的外宅就在德胜门外关厢不远。

德胜门外关厢,据《明史·食贷志》记载:“在地曰坊,近城曰厢。”城门又叫“城关”,所以,旧日的德胜门关厢,实际是指德胜门外大街及其附近地区。此地居民多是明代从南京迁来的移民。小川一眞1901年拍摄。

我离开监狱的时候,听牢头说,这起案子里,就抓了佘满盈一个人。其余买尸的人家,交了钱都放回去了。

我和小宝、汪亮三人,来到德胜门外。小宝出了个主意,找到关厢的大房纤儿,他们谁家不认得?房纤儿一打听,没多久就找到了李四爷的外宅。宅子在关厢西边,靠近苇子坑。

大房纤派了一个伙计,领我们仨过去,来到一处院子外面。院子上方的半空中,盘旋着十几只乌鸦,一边飞,一边呱呱叫。我看看天空,阴沉沉的。

院门虚掩着,叫了几声没人应门。我叫带路的伙计等在门口,我和小宝、汪亮推门进去。

一进院子,就看见一滩血迹留下台阶,一个人趴在屋门口,胸口中了好几刀,已经死了。汪亮抬起死者的脸一看:李四爷。

小宝先一步,进了屋,在卧房里的床上,找到一具女尸,也是身中数刀,身下的被褥都浸透了。这个女子就是死而复生,现在又死了的王氏,李士甄的老婆。

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个活人,是个老妈子。老妈子吓得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利索了。我问她,杀人的跑哪里去了?老妈子用手一指后面的院墙,说那边去了,小孩子也抱去了。问她什么小孩子,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发抖。

叫等在门外的伙计赶紧报警,然后我们三个也翻过院墙,顺着方向追过去。

眼前是一大片水域,北京人叫它苇子坑,坑边紧贴着高大的城墙,城墙为了避开苇子坑,从德胜门到西直门,一路倾斜下来,四四方方的北京城,到这里缺了一个角。

苇子坑是德胜门外的一片湿地,因长满芦苇而得名。水面一度比什刹海还要大。后来被填平,建为住宅区。

坑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秋风吹去,芦花撒开。南下的野雁在这里歇脚,嘎嘎的叫声响成一片。

追到这里,连个人影都不见,人往芦苇荡里一钻,无论来多少人都找不到。正要放弃,小宝突然说,小孩在哭。

我们屏息站立,静静听了一会。果然在大雁叫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小孩哭声。

顺着声音寻过去,脚下的泥地越来越稀软,每次拔出脚,都发出滋滋的声音,黑泥里发出植物腐败的味道。

一串脚印在我们前面,延伸进去。我们顺着脚印走,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响。拨开一丛芦苇,一个黑乎乎的泥人,抱着一个小泥人,坐在一截朽木上面,四周都是黑泥塘。

泥人露出两只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们,我隐约认出,他就是李士甄。

他见了我们,紧了紧怀里的小孩,另一手攥着一把匕首。那小孩看上去最多一岁大。

汪亮大声说,有什么委屈,咱们回去说,先放下刀子成吗?

李士甄一笑,说,我的委屈就是说不得,我也没脸面回去了。汪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一心帮我伸冤,来世再报答您!

说着一手拎起小孩,一手举刀。我们仨一惊,想冲过去。但是脚下都是淤泥,紧紧地吸着脚。小宝脚力最好,也只迈出两步。眼看是来不及救了。

李士甄突然手腕一转,让开了刀子,把小孩往泥地里猛一摔,仰着头说:“算了,再杀,我们李家就真绝了户了。”

说完刀子在喉咙里一抹,暗红的血大股喷出来,身子一软,瘫在泥水坑里。

小孩坐在泥水里,哇哇大哭。

案子结束后,又过了几天,汪亮抄了警察厅结案的卷宗,拿到我家。

警察厅卷宗的结案词是这样写的:

“京师东四牌楼十二巷住户李某,往杭州行商,两年不归。其父与媳妇王氏,朝夕相对,日久生情,竟至不伦。王氏更产下一子。李某一概不知其情

李某归期日近,其父与王氏恐奸情败露,向阴阳生佘某处,购得无头女尸一具,着王氏衣,置于卧房内,冒充王氏遇盗被杀之情状。

及李某归,见尸报警。为警所执。其父以其二子,不虞绝后,竟隐瞒不报。後事泄,为李某所杀,王氏亦身死。李某杀死二人后自戕,有罪不论。留下一岁孤儿,交由其亲属收养。”

原来这李四爷并非故意嫁祸给李士甄。无非是要做成王氏假死的模样,瞒天过海,好做一对长久的鸳鸯。不料连累李士甄入狱。

汪亮骂,这李四又得了一个儿子,不怕绝后,儿子陷在牢坑里,就不管了,真是个狠人。

还有件事儿,因为佘满盈的影响太坏,京师警察厅卫生处开始考虑,取缔阴阳生职业。是伍云生他们没想到的,这都是后话了。

整理完这个故事后,我失眠了一晚上,想到一个词:细思极恐。

这案子看起来是个乱伦奸情,老头精虫上脑,跟儿媳扒灰。不算什么离奇案子。我曾在清代《刑案汇览》里翻到过数不清的例子。

令人惊恐的是,这老头的理性思考:“及李某归,见尸报警。为警所执。其父以其二子,不虞绝后,竟隐瞒不报。”

因为又生了一个,就不怕绝后了,就可以不顾大儿子的死活了。

传宗接代生育观下的父子关系,功利,畸形。

昨天有个南京的朋友来看我,拎了几箱大闸蟹。我热了点黄酒,蒸大闸蟹吃。

那朋友送来的新桥头大闸蟹,长得都很生猛。

我把金木这件案子讲给这朋友。讲到结局,他正哧溜哧溜吸螃蟹,突然一愣,蟹黄流了一嘴。

他说,故事这老头,就跟只螃蟹似的。

“螃蟹淫啊。公螃蟹为了交配,敢豁出命决斗。生殖欲望强烈,这都是为了繁衍后代——对不对?”

我点点头,说是这个理儿。不过,螃蟹没脑子,人有脑子,可怕多了。

一个人这么想,没事。俩人这么想,也还行。成千上万人这么想,就是文化了。一成了文化,再给谁一提倡,人人都跟螃蟹似的了。

那朋友嗯了一声,掰只蟹脚递我,“所以,人最好只吃螃蟹,别学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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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旅伴|色彩斑斓,是行走在非洲埃塞7月的我们

上一篇写心瞳,其实是一个引子。重点在这里:心瞳笔下的埃塞7月“梦之队”的旅伴们。

一直在想如何开始叙述呆了近一个月的埃塞,最后还是决定从旅伴开始。跟什么样的人一起旅行,最终会决定这次旅行的风格和品质,这一次,因为心瞳抒写的亲爱的旅伴们,让我们的这次旅行变得更加回味无穷。

或者说,是因为亲爱的旅伴们,让心瞳愿意并且有激情去写大家。个中深情与旅程之美,在这些色彩斑斓的文字描述的一个个丰富灵动热情明朗的女子间,跃然而悦然。

“情趣用品”必须是彼此的,你是怎样的人,便会遇到怎样的旅伴。这是定律,也是美好的来由。

我们身后的枯树间,是高高的蚁丘。

那一路啊,蚁丘奇异地遍布。

知道繁花,是在茶玫的朋友圈。

未逢其面,先知其美。一念繁花,便有花开绰约满架荼靡的画面铺排而来,凝翠溢香。

想来,这该是怎样一个锦心绣口的女子,有着怎样浓墨重彩的故事?

一直自恋的认为自己不显老,见到她方知何为驻颜有术。她体态轻盈,浅笑嫣然,语调极富感染力。以为她不过而立之年。

后来知晓,她竟然与我同龄。

其实,让人感觉年轻,容貌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心态,是举手投足所表现出来的青春活力。

繁花,就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啊。

多年媒体人。迷恋摄影,最爱做的事就是背个摄影包全世界溜达。喜欢冒险(刚才看到茶玫发群里的,埃塞城市暴乱,繁花和慧慧还在德内达瓦坐等拍打仗视频)。审美独具慧眼。抽空教孩子们吟诗颂词,挣点零花钱。有个宠爱给她极度自由的老公,有个帅帅喜欢研究哲学的儿子。

繁花爱笑,更爱说。有她的场合绝不会冷场。从美食,到华服,到星座,到教堂,到摄影,到各处的美景,到孩子的教育,她都可以洋洋洒洒滔滔不绝的聊到嗨。但又绝不令人生厌。

人生不过一场花事,而繁花因其多姿而极尽芬芳。她的言谈举止,既有人生丰富阅历的炼达和通透,更保留年轻女孩的热情和率真。

埃塞旅伴,如果用一种色彩来形容,我想最适合繁花的,一定是苔藓绿。很蓬勃生命力的苔藓绿,一点点野性,不乏优雅柔和的内涵,有意无意间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幸运如我,赴上这一场繁盛花事。一期一会,世当珍惜。

真奇妙,前两日才发现,繁花戴的帽子,竟然就有苔藓绿。摄影师偷拍的这张照片让我们嫉妒惨了,每天都朝她大喊“可以回家了”。

心瞳拍的繁花,在阿尔巴门奇悬崖酒店的早餐桌边。总是在外的人,通常不愿意轻易“面基”,而她却是我在重庆转机几小时愿意去叨扰的未曾谋面的朋友之一,我们聊啊聊的,最后都忍不住想要去拥抱对方,是心心相戚,却也有特别的笃定。比如我们在重庆和埃塞竟然一直没有一张合影,繁花的心底,或许想的就是不要合影也罢,反正一定会再见,我们,一定会长久。

见到婉君的第一眼,我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个词,高级灰。似乎,这是专为她量身定制的色彩。

如果说,初见繁花让我惊艳,那么婉君的出场,着实令我惊叹,不,应该是令所有旅伴惊叹。

板寸,高个,挺拔,星目朗眉,秾纤合度。外表中性叛逆,举止言谈间却是温婉的林下风致。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

话说寸头,可是非常考验女生颜值的,五官要非常立体,脸型的要求也很高,婉君能轻松Hold住。

婉君很美,但绝非花瓶。她不仅工作出色,驾驭文字的能力也超强。属于明明有颜值,偏偏要拼才华的那种人。

我想,一切美好,应该都有源头。

看她抱着脏兮兮的小黑黑微笑,看她与一群衣不蔽体的孩子交流,看她把餐打包给路边乞讨者,心怀慈悲坦然自若。我终于明白,婉君自带的高级气场来自哪里。那是她,不光有刻在骨子里的坚强,还有长在心底的善良。

看似高冷的婉君,实则与我们每个人相聊甚欢,但又浅尝辄止。我知道的,是她孤身一人到上海打拼,目前任职于一家医美集团公司。喜欢读书运动旅行,不走寻常路。

正如那高级灰,不惹眼,不张扬。介于黑白两色之间,有些暗抑的美。它的中立性,好像可以和任何色彩搭配。含蓄,精致,若离若即的矜持,漂浮不定的寂寞。

拍完这张照片,婉君就被骆驼集市的埃塞男人们围观并热烈紧随。后来听到他们终于恍然大悟地喊起来:woman!却原来,他们在猜板寸主角的性别啊~婉君先是说她是“小白”,于是我各种劝说她不如去外高加索自驾,可她偏偏选了重口味的埃塞。见她在路上各种泰然欢然,我只好在心底默默赞叹:这哪像第一次来非洲的美女啊~在路上让天秤座我还一直公然赞叹的,是她的清泉般的美貌。

如果问我最想拥抱的人,我一定说等等。哦。不是要等等才拥抱,我想要拥抱的,就是等等。不是故弄玄虚,等等,就是这么有意趣的小女子。

从埃塞回来,整理照片。看她一张张如花笑靥,念她一程程温香软玉。我总在想,都说岁月无情,怎么就见不到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呢?她是历经怎样的煅造,才会这般流光溢彩,又是经过怎样的打磨,才可如此温润如玉?时光在她面前也败下阵来,等等,她的小宇宙,到底有多充沛的能量?

即使忘记所有,我想,埃塞的旅伴们,也会记得等等,等等的泪和笑。

犹记在Awassa 湖畔Haile酒店的餐厅,服务生推着生日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向等等,她的惊喜和感动。那一刻,我们开心的拥抱,真诚的举杯,祝贺“等等生日快乐”。快乐的等等,幸福的湿了眼。

她的表白,让我们知道,只要愿意等待且为之努力,一定有美好发生。而她的生日心愿,就是——“让美好继续”。

因为等等,我们的埃塞之行,美好一直在继续。

她把老公亲手做的酱鸭子、卤牛肉给大伙儿分享,还总是变戏法般拿出榨菜丝、辣椒条为我们佐餐。等等带去的方便面,是我平生吃过最好吃的方便面。只要有等等在,就少不了解馋的家乡美食,还有阳光般爽朗的笑声。

如果说,繁花是低调率性的苔藓绿,婉君是经典大气的高级灰,那么,非等等莫属的,是明亮欢快的柑橘橙。

融合了热情的红与明媚的黄。像冬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像温柔的火焰,醒目却不刺眼。像眉眼带笑的等等,脸上随时写着满足的幸福。

等等,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不要停。

在哈莫族部落等跳牛,等等将自己的红丝巾送给哈莫妇女,她们如此快活亲密地准备要拥抱。呵这就是埃塞“梦之队”,我们的快乐从来不避肤色。

这是另外一天,都穿了红裙的等等和茶玫。在等等身上,我们都感受到了幸福的万种可能,感受到了自我救赎的力量,感受到了“让美好继续”有着怎样的美好,还有,要像她那样笑,只管彻底地没有遮拦地笑,然后,美好自然就会继续。

我们的埃塞梦之队,五彩斑斓,光辉熠熠。其中有一个,一直背景色般的存在,不显眼,不出挑,却是令人最舒服的色调。她,就是Fion,一个奇特的女子。Fion,散发着淡淡香槟气味的名字。

素朴,安静,寡言,与生俱来的自然之美。旅伴一起聊天,喜倾听,多微笑,偶尔说话轻声细语,简洁明了。从未见Fion高谈阔论,却自带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等等的生日之夜,Fion熟练的启开红酒,优雅的为大家斟杯。原来,她是红酒酒窖运营商。终于明白,她那种天然的吸引力来自哪儿,没有风情万种,没有妖娆媚惑,简单朴实之中夹杂的小情调,更能直抵人心吧。

初到埃塞,在世界文化遗产的Konso村落,有个自称Obama(奥巴马)的小男孩,自发为我引路,不停比划解说,指他家低矮破旧的草屋,让我看他露出脚趾的鞋,一路求着让我给他Money买双鞋子。是怜悯,也是感谢。

离开时我给了他300比尔(1 RMB = 4 Br左右)。有旅伴就不客气地指责,说我的做法是错误的,不该滥发善心,这不是爱是害孩子,还有开玩笑说有钱人云云。大家七嘴八舌,当时我直接尬懵,连说我错了错了。Fion只是回头拉着我的手,轻轻的说,别放在心上,你的善念没错,错的是这个社会,以后注意点就好。她就是这么温润又克制的,缓解了我的尴尬。

亲爱的Fion,如果用一种色彩来形容,她就是原木色,极具生命色彩的原木色。质感天然,肌理丰富,给人一种舒适的温情美。

Fion还是我的不丹和摩洛哥旅伴,第三次结伴旅行,我们自然会有不一样的亲密默契。当我问起一个共同旅伴的近况,她会抱着我几乎掉泪。心瞳的眼里她是原木色,她当然还是香槟,一见悦目,一闻醇香,相见即欢,相处怡然。

活色生香的埃塞旅伴团,几乎每个人,都有鲜明的色彩个性。或热情,或温暖,或优雅,或稳重,或霸气,或温婉……惟,Mily是个例外。

她予我的印象,是飘忽的,朦胧的,疏离的,有些骄傲有些清冷。就像那神秘紫,由温暖的红和冷静的蓝合成,可冷可暖,冷暖之间,游离不定。

Mily不爱说笑,但有恰到好处的礼貌。或许彼此性格使然,我与她,几乎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嗯,连交谈都几近于无。

在Turmi酒店,餐厅和住宿地之间,有较长的一段土石毛坯路。用完餐,大家一般都说说笑笑往回走。那天我们回走的时候,看见前面的Mily,穿着宽大的紫红色条纹袍子,纤瘦的身影飘然出尘,恍若在广袤草原里瑀瑀独行。在绚烂晚霞的映衬下,尽显人在天涯的苍凉之境,惆怅之美。我赶紧向前,拿起手机,拍下她遗世独立的背影。这,算是我与Mily近距离的接触吧!

我注意到她,是在一些细节上。譬如,她用餐的姿态极为优雅,每次结束用餐,刀叉盘子都收拾得极为干净整齐,显示出良好的教养。譬如,她的着衣风格,简洁利落,看似简单却不寻常,有独特的设计感和时尚品味。譬如,大伙儿热热闹闹合个影,她应景地露个面,不欢,不喜,转瞬就掉开了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这些细节,让我想到了妙玉。

关于Mily的记忆稀薄,却也难忘。今天刷慧慧的朋友圈,知道Mily在学画唐卡。我的“床伴”高洁曾兴致勃勃地告诉我,Mily会用塔罗牌占卜,而且很准。知晓这些,我一点不觉意外。

内心坚强,外表平和沉静,对算命、卜卦以及眼睛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怀有浓厚兴趣。对于能够在自己心灵深处唤起共鸣的事物,会不顾一切地为之感动,并热烈地向往。

这是神秘紫的特质,这是Mily。

关于更多Mily,可戳:旅伴 | Mily慢慢行,人群里美好独行

和Mily见面一共6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国家,呵我们竟然已经是第五次约伴旅行了;另外一次,是在摩洛哥Rick‘s Cafe偶遇。第二张照片是在“唇盘族”村口,她和我们的持枪安保穿了同款迷彩,后来,她的这条围巾被唇盘妇女索要而去。心瞳说Mily让她想到妙玉,这个说法,让我们都好好地思考了一阵。

对慧慧的好感,是与日俱增的。

一向注重身材管理,我对女伴的容颜不太挑剔,对其身材以及穿衣风格还是比较在意。对不修边幅的胖女孩,不觉间先竖了一道心理屏障。

在香港机场见到慧慧,全身名牌披挂。黑色的直身T恤,斜挎的小背包,拉着大大的箱子。很粗壮的腿,黑的锁骨发因为长途旅行显得脏而乱。声音很大,不甜美不柔婉。自然少了亲近。

看她与茶玫等很熟络的聊。似乎说刚从纽约的家回到上海的家,还没好好陪外公外婆,结束埃塞之行又要去哪里哪里,似乎做环球旅行云云。从群里知晓她研究生刚毕业。却一句不想多问不想多说。心性如此,懒得搭理。

其后的旅途,与原始部落人交流,听慧慧给大家翻译讲解,语言流畅,初觉她过人之处。

慧慧很健谈,与Leo唇枪舌战,与繁花天马行空畅聊,与茶玫、小王等一路说不停不亦乐乎。我从未参与,大多远坐静听,有时微笑旁观。

等等生日,她亲自选好蛋糕并写上祝福。始觉她内心的单纯和浪漫,还有热情。对她多的了解来自繁花的描述。家境优裕,眼界开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聪慧的萌系女孩。兼具理性与感性。

原来。她的全身名牌并无炫耀,只是她的日常。她的谈论来自学识,并无夸夸其谈。她举止看似大大咧咧,然内心敏感。害怕受到伤害,幻想爱情,又逃避爱情。不羁,张扬,略微放肆,但收放自如。懂了她——暴暴熊慧慧,名如其人,人如其名。

我为自己的偏见羞赧,也为参与“埃塞梦之队”幸运。遇上不同的人,了解不一样的人生,晓他人慧蕴,知自己浅薄。

慧慧接收的东西方文化,包容并蓄的才识,发出很贵气的光泽,金色般醒目炫辉。她又有粉色的少女心,对未知事物易产生兴趣,却不愿深究,有依赖他人的倾向。

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慧慧,就是樱粉金,让一般人喜爱,却不敢轻易尝试的樱粉金。

亲爱的慧慧,我们可爱的暴暴熊,你的一切已经够好,如果瘦一点再瘦一点,就真的很好很好了。

和慧慧大概是去年认识的,直到今年2月去贝加尔湖看蓝冰,在北京机场排队转机呢,突然见她在微信上问:那个啃西红柿的是你吗?当下哈哈大笑地相认。这两张照片是7月团行程结束后,我们单独同行火山和拉利贝拉教堂时所拍。这个心瞳笔下的樱粉金,最擅长的就是娇滴滴。娇滴滴催我早点确定明年古巴,娇滴滴地说20号要来广东骚扰我们……后来一个人去卢旺达乌干达,看到她留给我的牛肉干方便面,真是想念到想哭啊。

“埃塞梦之队”唯一用真名真姓示人的旅伴,是高洁。

据说她有个外号“老高”,也不知她怎么接受的,反正我是没法叫出口。作为一个伪完美主义者,我试图用个好听或者个性的昵称唤她。很奇怪,居然称呼起来都很别扭。还是叫她高洁最适合。

我和高洁相识多年,之前不过点头之交。兜兜转转,断断续续,了解着对方的生活情感状况。为一些变故难过,为一些顺畅欣喜。暗自希望对方过得好。

埃塞之旅,我们得以结伴而行。长达半个月的床友,朝夕相处,更多了解了她。

年轻时的高洁,犹如钗美:生得肌骨莹润,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那时的我,真是被她的美貌吸引,心生艳羡,暗暗喜欢。

而今的高洁,历经岁月的风霜,青春不再芳华犹存,仍是一枚妥妥的“中年少女”。喜欢一切粉色系的东东,大到家具寝品,小至衣帽服饰。心思单纯,爱凑堆聊天。长相喜庆,又特爱大笑。即使初见,也能让人感受迎面而来的热情。

初到埃塞,在阿尔巴门奇的琴恰部落,我们学部落人喝酒高喊,比赛谁的嗓音最大。三杯喝完,高洁以出人意料的高亢之音当选为Queen,又到院子里与部落人跳舞狂欢。她乘兴而歌,尽兴而舞,像快乐的女王,又像发光的小太阳,带给人不一样的新鲜感,带给大家明朗欢快的愉悦。

哈哈。这一路,她终于有了个不违和的外号,Queen。是,她就是自得其乐活在自己世界的女王。善良,率真,不计较,有些“二”,甚至有些傻气。毫不掩饰对他人的好感,遇不礼貌的言语也一笑置之。宽容小过错,接纳不完美。

每个人内心的期许,与别人眼中的自己,应该是有差异的吧。高洁想做的,是低调,温柔,甜美可爱的樱粉,让男人随时有保护欲。可在我眼里,高洁是柠檬黄,倍具活力的柠檬黄。一个亮眼,跳跃,有快乐希望的色彩,不管在那个季节,都会受到人们的青睐,轻易锁住路人的目光。也正如柠檬酸中含辛的味道,柠檬黄欲盖弥彰的内敛,她的笑容背后或许深藏无奈。但本身已是足够亮点的她,何须借别人的萤辉。

深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4月在嘉陵江边一起“围炉”火锅,7月在非洲埃塞一起感受原始野性,高洁永远都是热情如火笑靥似花的那一个。当然她还是特别简单快活的那一个,在路上我们说到SM,她追着问,我解释“就是傻B和懵逼”,她也信了。倒是心瞳,在一旁笑弯了腰,一边喊“气死我了”。呵她说旅行就是她的男朋友,她要一直爱,一直深爱。

在人群里,有些人就是自带光芒与众不同。

海藻般的长发,健康的黑肤,波西米亚的装扮。眼神清亮,笑起眼睛似带邪气的勾引,举手投足却天真坦荡如孩童。浑身上下散发着自然而野性的美。

她,就是茶玫,我们“埃塞梦之队”的灵魂人物。

曾对某蜜说,性情相投的人,虽生活在不一样的空间,总有一些莫名的牵引。时间到了,便会一步步熟悉亲近起来。

素日喜欢写点小字取悦自己,内心是有一点点小傲气的。见过太多“好看的皮囊“,真正在意的是“有趣的灵魂”,契合心意的“情趣用品”(特指有情有趣有用有品的旅伴——茶玫语),心向往之。

茶玫,环球旅行作家,原广州茂德公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做过新闻记者和编辑,做过时尚杂志主编。广州爱读书会发起人之一。出版小说及旅行图文集《刹那芳华》、《罂粟之爱》、《我们肯定曾经遇见过》等等。运营公众号——行走的茶玫。

人间四月天,遂宁。与茶玫初相见,欢喜又怯怯,竟至倾慕不已。我们谈远方和诗,也聊眼前的苟且,谈星辰大海,也聊美食华服。她的身上,融合了三毛的自由浪漫、舒淇的俏皮性感,还有莫文蔚的特立独行鬼灵精怪。有仙气,有侠气,也有浓浓的烟火气。她身上诸多光环,然并无骄矜。这是茶玫,独一无二的茶玫。

只此一面,便念念不忘。

我知道,是茶玫的生活方式吸引了我。她拥有的,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旅行和写字,是她抵抗日常空虚的方式。旅行于她,是生活也是工作,只工作不上班是她的生活状态。而茶玫的旅行特点是文艺、私人、率性、俗世、异域,恣情染于骨,快意藏于心。

犹记在埃塞Yabello,我俩在屋外的小露台聊天。聊私密的情感和情怀。那个冷风瑟瑟的黄昏,茶玫用国内带去的茶具煮了红茶,我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闲闲嚼着等等的麻辣小零食,身心温暖。两个女子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推心置腹地交付彼此,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幸运。欢苦人生,悲欣交集,毋须多说安慰的话,通透的女子自有通透的活法,祝福就好。

长期旅行在外,多有孤独的时候吧。我见过茶玫用完餐,独自到一边抽烟的样子,也见过她与大伙儿嗨到兴起,大口干完杯中酒的模样。她似乎已习惯了做人群中注目的那一个,也习惯了在这注目里自在地做自己。

这样的茶玫,用什么颜色来形容才适合呢?我想,应该是罂粟红吧。热情奔放,恣肆张扬,带着蛊惑的美,永远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茶玫说,生命的精彩便在于不停的行走,不停地去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吧,把无聊的生活过得更有意义。

那就说好了,明年的墨西哥古巴之旅,我们一起,把这美好继续。

心瞳写的“罂粟红”,自然是极爱,那样火红热烈的野性之红,真的就是我吗?我和心瞳,又是两个没有单独合影的旅伴,细碎又真实的温情相知,只在自然流露的点滴,这是由伴而友的美好过程。今天听刚从日本又学了花道茶道的虞美人讲起“禅心”,便是茶会之后,茶人要为自己再沏一杯茶,独自回味茶会的点滴细美。呵此刻,我觉得我便是那位茶人,正在独自回味那些在路上的一切,美好。

初次见面,我就毫不掩饰对Cy的喜爱。

二月,春寒料峭,梅蕊噙香。她从澳洲旅行回来,与几个旅伴约聚在围炉,其中有知舟。所以就相识了。彼时,她叫我华姐。

人声鼎沸的火锅店,两人有了些醉意,她居然开心地抱着我转圈。嗅到她发梢的香气,我大声说,Cy,我很喜欢你。

真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呢。

清瘦,高挑,皮肤白皙,眼神清凉,齐肩黑直发,著一身黑色衣裙。气质独立淡然。笑起也是淡淡的,有一种落落寡欢的,美。

当时就想,古人云“肌肤胜雪”“呵气如兰”“遗世独立”,就是这样的女孩吧。浅浅淡淡的,清清凉凉的,像炎热夏天的一抹薄荷绿。

隐隐约约,感觉Cy与知舟有故事,我和她之间会有牵丝扳藤的连结。回家说给舟儿,他嘲笑我神经不要太敏感。

那时,他俩仅仅约伴旅行了一次。两个孤独的孩子,互相给过对方一点恰到好处的温暖而已。

爱情的光,似乎并未照耀到他们身上。

何况,内心有伤的人,不会轻易爱上,更不敢轻易交付。

可佛说,所有的遇见早有安排。还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词,叫后来。

后来,Cy真成了舟儿的女友。我,顺理成章的,由华姐变成了华姨。不得不感叹,上苍的一切安排原来真有深意啊。

Cy外表看似清冷疏离,其实是很萌很暖心的女孩。

她不爱发朋友圈,但偶尔可看到她和小侄女香香互动的萌视频。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她会陪着舟儿隔三差五去乡下看望。我爱户外活动,她悄悄买了防晒喷雾给我,还特意做了我喜欢吃的辣子鸡,请我品尝。生活上很照顾知舟,改变舟儿不吃早餐的坏习惯,要求两人一起做饭一起收拾屋子一起健身等等。

知道Cy足够好,我这做妈妈的真是考虑多多。担心知舟可有能力接受这汹涌而来的幸福,他该如何爱好这个我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这个有着薄荷香气的清冷女孩。

埃塞之行,我们仨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近距离处在一起。

知舟Cy,与所有的小情侣一样,一路如胶似漆卿卿我我,打情骂俏恩恩爱爱。会自黑,会拿对方的小毛病开涮,会毫无顾忌讲甜到齁的情话,会毫不避讳做亲密的小动作,当然,也会克制焦躁不安的坏情绪,理解包容对方的小脾气。

那个曾在我怀里撒娇的小男孩,终于长成了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子汉。我的担心,看来都是多余。

参观完Daasanach部落回Turmi的路上,大伙儿在绝美的夕阳下肆意拍照。他俩避开众人,手牵手在阳光下漫步,不时亲亲对方,脸上洋溢着幸福。Cy摘下了高冷的面纱,在心爱的男孩面前,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两人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下,通身散发着光,那是爱情的光芒。我拿起手机悄悄拍下,眼眶润湿了。我拍过的美丽风景里,最美的一幕,是相爱的知舟和Cy。

上苍真是厚爱,曾经失去的,都以更好的方式给予了补偿。

心瞳笔下和镜头里的CY,真是教我们又羡慕又都感受到幸福。是啊,是哪里找这样的“华姐”呢?或许,是因为有这样的CY,才会让“准婆婆”心瞳难掩喜爱与疼惜,这般清新好看的“薄荷绿”,是一定会一直幸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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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一次又一次地独自回味

所有的美好真的都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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