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练习册名字?知道的说一下名字

《二十四行小情诗》“木甜”的作品,男学霸和女学渣的同桌生涯,学霸年少时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她因我而改变,我为她折腰。”渠亦宁和男神学霸相格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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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她就是想泡相格,怎么地了。

九月,酷暑的余温还没过去,在路上走两步就是一身汗,让人心烦气躁的。

S中已经开学两个礼拜,新高一的一些刺头冒出了角。

顿时,因为教学压力而神经过度紧张的老师们有了抨击的目标。

“渠亦宁!这都几点了!你哪天能不迟到?”

渠亦宁嘴上还咬了一袋牛奶,冲着班主任无所顾忌地挥了挥手,慢悠悠地在全班同学的视线里晃进教室,坐到了最后。

“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

她也不生气,直接从同桌的桌上捞过笔记本,摊开来就是一顿抄。

这么嚣张的动作,把年轻的班主任气得直哆嗦,“渠!亦!宁!”

渠亦宁是从附中直升上来的,她的名字从初中部一直流传到高中部,绝对的大魔王——一般很少用这个词来描述女生,但是她偏偏就做到了。

翘课、打架、迟到、早退,什么事情都做过了。

虽然附中有不少学生确实也有这样的经历,但是要说最嚣张的那个,非渠亦宁莫属了。

当时她的班主任说了又说,骂了又骂,家长都不知道请了几回了,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她的班主任都对她放任自由了。

“反正你也考不上高中,你就每天混着吧。”

结果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渠亦宁是走了什么大运,居然直接从附中考进了S中,在当时简直引起了轰动。

S市的高中有非常官方的排名,也就是家长老师口中的四大名校十所实验,最顶端的就是S中,完全脱离在排名之外,被称为神仙学校。

S中并不对外招生,只在附中进行选拔,通过内部测试的年级排名,选出可以直升的学生,所以其实附中就十分难进了,如果在附中不努力的话,到时候不能直升,丢脸不说,还得参加中考,考出去还没脸说自己的初中是S附中了。

跟渠亦宁玩在一起的几个孩子,最后都没有直升成功,只有她,居然惊险地升入了S中,实在是让人惊讶。

渠亦宁可不觉得“走狗屎运”是别人在骂她,这S中可是市里的学生最梦想的学校了,必须是她的真实实力啊,运气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吗?

可惜沾沾自喜了没几天,她就后悔了。

虽然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不太听话的学生,但是要说不听话的程度也有高低,像S中这边,新高一全年级八百多个人,也就那么一两个男生,被各科老师津津乐道,原因居然是不写作业。

渠亦宁觉得,自己可能会被S中裱入史册。

“宁姐,小虎别人拦了,快来救命啊!”

S中因为通过成绩选拔入学,基本上都是好学生,好学生的标准之一就是上课绝对不能玩手机,渠亦宁可不在乎,正好抽签坐在最后,又不是最后一排,后面有人挡着,前面也有乌压压的学生坐着,平时老师的眼风都不往这里转一下。

物理课的时候,她正消消乐呢,突然就接到了之前小弟的短信——被拦的小虎可是她的干弟弟,这事儿说得上是太岁头上动土了。

渠亦宁“啪”地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往外冲呢,就听到教室后门一声怒吼,“渠亦宁!上课你还敢玩手机?!跟我到办公室来!”

教导主任以凶悍闻名,要是真的跟他进了办公室,她今天是别想去救小虎了。

渠亦宁转了转眼睛,拍了拍同桌的肩膀,“格格,帮我个忙行不?”

相格,S中的高岭之花,从初中开始就一直霸占着校草之位,以附中第一名的成绩考入S中,是所有女生眼中的学霸男神,就算是在S中这种学校,给他送过来的情书都是以打来计算的。

而此时高岭之花眼神都没有给渠亦宁一个,愣是低着头,转着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物理老师早就停止了上课,教导主任看她没反应,已经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渠亦宁一边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教训一下相格,一边把手撑在了相格的肩膀上。

“……”相格正要把她的手甩开,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渠亦宁撑着他的肩膀,从他身后跳了出去。

可能是感觉到了相格的动作,她回头做了个鬼脸,轻声飞快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啦,等你让开太费时间了,出其不意才能跑掉啊!”

说着,她就飞快地绕去前门,从班级的前门跑了,把教导主任的怒吼甩在了身后。

渠亦宁下午的课都没上。

相格是班长,又是语文课代表,经常会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帮忙。他像往常一样把作业记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旁边的班主任在和教导主任说话。

议论的对象就是他的同桌。

“渠亦宁这种孩子到底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作弊了?还是家里……”

“应该不会吧,之前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啊。”要是有这种“特别”的学生,开学之前都会和班主任打好招呼的。

“总之请她家长明天来一下学校吧,违反校规,上课玩手机,还旷课,肯定是要通报批评的。”

相格没听下去,径直走了出去。

渠亦宁可没空想这个,她正在教育死里逃生的小虎,“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去跟涯哥他们混吗,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连累死的!万一今天我没来,你就要被拿来开刀给涯哥他们看脸色了!”

“老姐,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像你,你要看看我现在在什么学校啊……”

小虎其实不是附中的,但是从小跟渠亦宁一块玩,混也一块儿混,但是他运气不好,中考的时候差了2分,没进体育学院,落到了中专里去。

他们那个学校,又偏,又混乱,校园暴力校园欺凌一大堆,小虎肯定要站队,不然两边都不讨好,到时候学都上不下去。

渠亦宁也知道这情况,没再多说什么,“走吧,请你吃饭,一会儿我们去练练。”

第二天回去上课的时候,渠亦宁直接在校门口被截住了。

教导主任把她领到办公室,怒气冲冲地冲着她发飙,“你家长呢!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再这样学校要给你退学处分了!自己不学好还给同学做坏榜样!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才刚到学校!你以为S中是什么地方,是那种让你玩乐的中专吗?”

教导主任把桌子拍得“簌簌”作响,真让人担心它突然就裂开了。

渠亦宁默不作声地听着。

看到她这样,教导主任更加来火,“下午去把你爸妈叫来学校!我要跟他们谈谈你退学的事情!”

“对不起,”渠亦宁终于说话了,“对不起老师,下次我再也不会了。”

最后渠亦宁还是低头认错,被罚了2000字检查,还有永远不逃课的保证书。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是自习课,她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悄声无息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

她也很希望能请家长来呢。

渠亦宁的位置已经是在教室的最后方,但是后面还有一排,都是挡视线的高个子,被强迫弄到最后来的。

当然,她的同桌相格似乎也是因为身高太高,班主任才忍痛把第一名放到了最后……

身后的徐以彦拍了拍她的背。

“宁哥,您这是咋地啦?”

徐以彦旁边的李俊也插/进话来嘲笑,“肯定是被骂了呗!我们渠老大真的是人才,敢在教导主任面前逃课。”

渠亦宁没什么力气地挥了挥手,“别吵我。”

两人在后面轻声地笑了起来。

这时,不知哪去了的相格也回来了,坐回渠亦宁旁边,打开了书。

渠亦宁听到动静,把脑袋的位置转了转,面朝着相格的方向,“格格,怎么样才能坚持做一个你这样的学霸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漫长的学生生涯很多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格生得太好,气质又太冷了,她总是忍不住就想逗他。

“老哥,你为啥不理我啊。”

“我影响你学习了吗?”

“那你快点做作业,做完借我抄一下哈!”

“闭嘴。”相格忍无可忍。

渠亦宁顿时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巧克力,往嘴里塞了一个,然后在相格手边放了一个。

“格格,给你补充点能量。”

后面的徐以彦看到这一幕,怪笑起来,“哇,宁哥要泡我们的男神吗!真是勇气可嘉啊……”

话没说完,渠亦宁闪电般伸手塞了一个巧克力在他嘴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就是想泡相格,怎么地了。

谁叫人长得这么好看,不撩一撩,她都觉得愧对班主任给他们排的位置。

002格格,你真是‘冰雪冻人’啊。

渠亦宁也不是真的就认怂了,要是她那么容易被搞定,也不至于从初中就开始成为老师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最近收敛了那么一点点,一是因为怕教导主任真的让她退学,这个事情就比较麻烦,二么……高岭之花同桌成为了她最近最有兴趣的对象。

在兴趣还没有消失之前,她肯定是懒得去玩别的的。

渠亦宁居然就突然安静下来了,也不是说好好学习,就是至少能每天坐在那儿了。

虽然还是经常迟到,至少不是旷课呢。

高一的早自习其实是没什么内容的,就是交交作业,然后自己坐在位置上背背单词什么的。

S中不是普通的学校,里面的学生自制力超群,也都有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一套学习方法,有的时候老师只是辅导作用,一直讲课的效果并不见得比自习好多少。

渠亦宁本来就不学习,早自习迟到个半个小时,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一般班主任是会坐在教室里的,看到她推开后门,就是冷冷的一句,“迟到的做值日。”

渠亦宁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回到位置上坐好,趴下来开始睡觉。

刚开学没多久,很多班干部都还没有选□□,相格是班长,一般都会留到最后,等着值日生全部做好再走,所以渠亦宁毫无怨言——能和同桌小帅哥一起放学,不是挺好的么。

虽然相格全程根本不搭理她。

渠亦宁他们班基本不会有人迟到,应该说整个年级都没几个人迟到,所以渠亦宁不逃课的话,基本就是唯一的值日生,包揽了所有的活。

相格坐在后面,教室里就他们俩,他都能扛着渠亦宁的骚扰,一句话都不说,可以说是非常高冷的高岭之花了。

于是这天放学,等所有人都走完了,本该开始做值日的时候,渠亦宁就坐在靠窗的课桌上望着窗外,一点要动作的迹象都没有。

相格把所有作业都写完之后,站了起来。

渠亦宁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外面有什么十分吸引她的东西。

相格走到她旁边,声音冷冷淡淡的,“我要锁门了。”

渠亦宁如梦初醒般伸了个懒腰,笑了起来,“格格,你终于跟我说话啦。”

她抬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巧克力,强行塞在相格手上,扬起有些圆润的下巴,“等我十分钟。”

说着,就跑出去洗抹布了。

相格无语地站在原地,手上捏了个巧克力,扔也不是,怎么都不好,干脆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值日生的事情其实挺多的,就算一组五个人一起做,也要十来分钟才能弄完,但是渠亦宁却不是这样,她很有自己的一套,先把黑板擦了,粉笔灰都弄到地上,然后用湿毛巾擦一遍,再去扫地,扫完回来黑板也干了,再拿半干的毛巾撸一遍,最后麻利地把旁边歪七扭八的课桌踹了几下,力气正正好,就全都排成了一排。

一定是从小就干活儿的。

相格抄着手站在旁边,心想道。

渠亦宁拍了拍手,把书包一拎,“正好十分钟。”

相格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就在他顺手要关门的时候,渠亦宁突然挡住了他,“哎哎哎,等等!”

她风一样地冲了进去,然后掏出几本书,塞进书包,“格格,作业借我抄一下啊!”

相格皱起了眉——那是他刚才放在课桌里的作业本。

渠亦宁再走出去的时候,被相格抓住了手腕。

渠亦宁一愣,“别那么小气嘛!借我抄一下,明天早上肯定给你带过来。”

相格看起来一脸弱不禁风小白脸的模样,但是身高体型都是属于完美的,一米八还多,虽然看起来瘦,但是打篮球的时候是能看到他的身材,该有的肌肉都有。

所以他真的抓住渠亦宁的时候,渠亦宁不是有意反击,确实也甩不开他。

“渠亦宁,你想做什么?”

“作业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拿了我的书,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你想干什么?”

相格顿了一下,突然一点点笑了起来,本来就秀气的五官更加夺目,是那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笑容。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没再坚持——或者是忘了,走得非常地急,像是要甩开什么病毒一样。

留下渠亦宁一个人在后面晃晃悠悠的。

这个高岭之花……不好摘啊!

开学三周,渠亦宁第一次准时到校。

早自习班主任进来的时候习惯性扫视了一下整个教室,目光逐渐定格在后排的某个角落。

渠亦宁正趴在桌上睡觉。

班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

后面的徐以彦看情况不妙,在底下踢了踢渠亦宁的椅子,“宁哥!宁哥!”

而旁边的相格却被这动静闹得抬起头来,忍不住侧过头,望向始作俑者的方向。

九月末,阳光已经没有夏天时的炙热,但是空气中依然有种闷热的感觉,总是容易让人昏昏沉沉的,所以他们的教室里还是开了空调。

渠亦宁的位置靠着窗,她拉开了一点点窗帘,能让阳光照到她,又不至于让教室热起来。

阳光下,渠亦宁脸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的,五官本就秀丽,光线一打,更是漂亮得不像话——总之是跟她的个性十分矛盾的长相。

相格扭过头,不再看她。

班主任最后还是没有把渠亦宁叫起来批评,要知道她能准时到校已经很好了,至少不会再让她被教导主任骂了,其他的事情,一点点纠正也行。

因为渠亦宁有了质的进步,班主任突然又有了拯救差生的信心,趁着早操出操的时候,把相格叫到了旁边。

“相格,你的同桌最近似乎状态好了不少,也是,女孩子长大了,确实是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你作为班长,没事就多指导指导她,给她做做榜样。”

“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教教她,你成绩这么好,老师相信你。如果她上课走神,你也可以提醒她一下……”

相格本来一直直视着老师,结果年轻的女老师越说越带劲,似乎已经看到了渠亦宁成为了好学生的那一天,他就有点不耐烦听下去了。

一走神,眼睛就偏到了班级的队列那边去了。

渠亦宁个子不矮,但是也不是最高的,就站在女生那一列的倒数几个里,为了保持两列队伍的整齐,还调了两三个男生去女生那列凑人数。

从相格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各种小动作,一起一伏的。

还有一眼看过去、白得有些过分的手臂。

天气真是太闷了,这个城市应该是没有秋天的。

出完早操,渠亦宁就一直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桌。

相格是真的冷,能在她炙热的目光里撑着,连眼神都不转动一下。

“格格,这个题我不会,你教我一下吧。”

相格还在奋笔疾书,不过倒是给了她一点回应,“为什么?”

“老师不是让你多教教我嘛!说不定我就是潜藏的天才学霸呢。”

还是班主任的声音太响了?

相格的脑子里转过一千种想法,但还是停了笔。

“哇,真是听老师话的好学生啊——”

渠亦宁笑了一下,“都不会。”

渠亦宁的练习册跟全新的一样,就在封面上写了个名字,“渠亦宁”,漂亮的花体,倒是跟她的成绩不太一样。

相格看了她一眼,翻到了第一页,圈了两道题,“做做看。”

渠亦宁的字跟她的名字一样,非常漂亮,不是那种端正的字,就是有一点点草的风格,但是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没两分钟,渠亦宁就放下了笔,“不会。”

相格看了一下,就写了两行公式,一点推理过程都没写出来,结果有一条还是错的。

渠亦宁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高兴,“抄的呗,你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因为她考进了S中,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说她在附中升学考的时候作弊了,但是没有证据,就算老师都怀疑,也没法取消她的升学资格。

后来渠亦宁“教育”了一下当时瞎说的男生之一,留言终于平息下来。

作弊论也就变成了“运气好”。

相格没接话,在她的练习册上飞快地写了整道题的推理过程,然后把本子推给她,“第二题跟第一题思路一模一样,公式也不变,你看一下我写的,做一下。”

两个人凑得近,又都是长手长脚的,不可避免地会碰到。

相格的手背非常凉,凉得有点过分,像是在冬天里一样。

渠亦宁笑了起来,拿自己的手背碰了碰相格的手,“格格,你真是‘冰雪冻人’啊。”

003他觉得有些好笑。

相格厌恶地皱了皱眉,甩开了她的手。

“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渠亦宁愣了一下,笑开了,“只是碰一下而已,你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吗?”

相格转过了头,不再理她。

做题什么的,也就是用来逗逗他,渠亦宁对这些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是相格的字看起来太舒服了,她忍不住就从头看到了尾。

非常简单的解题方法,可以说连她的水平理解起来也毫无难度。

她悄悄地拿出手机,趁着他不注意,对着自己的练习册拍了一张。

到第一节语文课上完,渠亦宁还在研究那道题。

后面的徐以彦惊讶得不得了,敲了敲李俊的桌子,“李俊,你看我们宁哥是不是……那叫啥来着?被夺舍了?怎么这么反常啊?”

她那支笔能拿着坚持10分钟就不得了了,现在居然还在写写算算?

虽然徐以彦吃惊得不得了,但是前面的渠亦宁和相格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第二节课的大课间过完之后,渠亦宁才放下笔,长舒了一口气,“做出来了。”

相格:“……”这种基础填空题不应该是一分钟一道么?

所以果然还是作弊考上来的?

附中的时候,相格也是听过渠亦宁的大名的,主要途径是班上几个男生,一直会站在最后一排聊天。

“知道隔壁班的渠亦宁吗?听说前几天又因为打架被年级组长抓了。”

“知道啊,就是那个……”

“啧啧,那个大美女啊。”

然后一阵意犹未尽的笑。

老师偶尔也会把相格和她并排提起。

“你们要学学相格的学习态度,这样才能稳定直升啊……不管你们怎么疯,只要不变成隔壁那个小姑娘那样,我都觉得还是有救的……”

没想到听这段话的同学有一半落选了,倒是“隔壁那个小姑娘”升了S中,还跟他做了同桌。

人生的起伏总是妙不可言。

渠亦宁也不知道相格在想什么,反正她就是很开心,讨好地凑到他旁边,“你看,我这个写得对不对?”

相格头也不抬一下,“最后有答案。”

“就是数字,有眼睛都能看得懂。”

“……”渠亦宁很无语,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也就是找个理由和相格说话而已。

可惜人家完全不吃这套。

渠亦宁叹了口气,把练习册塞进课桌里,把脸埋进臂弯,“班长大人,上课喊我。”

结果这一睡,直接睡到了中午吃饭。

渠亦宁醒来的时候,整个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她那个同桌,还坐在旁边,自己拿了饭盒出来。

上学第一天她就知道了,这个格格,可不仅仅是高岭之花,估计还是个富家公子,看到食堂直皱眉,什么都没吃,第二天就开始自己带饭来了。

S中是可以住宿的,但是渠亦宁没住,她是没钱,相格也没住,他是嫌宿舍条件差。

渠亦宁也不吃食堂里的东西,她胃不好,食堂油重,吃了会胃疼。

她看着相格满满四盒的菜,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后门走了。

S中有规定,中午时间不许出校门,吃完饭马上就回教室自习。因为学校里有小卖部,东西种类也挺多的,所以同学们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学校对抗。

因为没人犯事,所以中午时间也没什么老师巡视,保安也都在房间里吃饭。

渠亦宁轻轻松松地用旁边的树干借了个力,跳墙出去了。

后街有一家粥店,又便宜又好吃,她初中就经常来吃了。

午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还有点吵闹——毕竟是新开学没多久,即使是这群好学生,也三三两两地有话可说。

而且这里所有人都来自于附中,又是不同的班级,那关于两边同学的话题就有很多了。

相比起来,最安静的就是相格所在的这个角落了。

徐以彦和李俊都在睡觉,渠亦宁还没回来,相格则是面无表情地在看书。

“《梦的解析》?这是说什么的?解梦的?”

渠亦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相格

的桌子旁边,弯着腰,低头看他手上的书。

相格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渠亦宁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从相格后面绕进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机来玩。

《梦的解析》是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得·弗洛伊德创作的心理学理论著作。

渠亦宁眼睛一眨不眨的。

“该书引入了本我概念,描述了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引申到心理学,解读人们的潜意识在梦中的表象……”

相格皱起了眉头,看了她一眼。

马上要打铃了,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就显得渠亦宁的喃喃自语声特别响。

原来格格在研究心理学啊。

她一瞬间觉得,相格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

班主任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徐以彦已经醒了,见状,踢了渠亦宁的凳子一脚。

班主任扫视了一圈,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高中第一次月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渠亦宁把头扭向了窗外。

“……会根据月考的分数调整位置……”

旁边的相格头都不抬一下。

渠亦宁听了一会儿,戳了戳相格的手臂,轻声道,“那你是不是就要坐去第一排了啊?”

“格格,我想做你同桌嘛!不然作业都没得抄了……”

徐以彦在后面听到了渠亦宁的话,语气十分幸灾乐祸,“宁哥,我给你抄啊!虽然我不是学霸,但是做做高一的作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渠亦宁瞪了他一眼,“闭嘴。”

但是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渠亦宁暂时还不想坐去别的地方,思考了再三之后,她放学去找了班主任。

渠亦宁他们班的班主任姓蔡,这还是她最近才知道的。

“蔡老师,我最近觉得对学习充满了热情,”她把练习册拿给蔡老师看,“坐在班长旁边能学到很多东西,他又不会被我影响,您看,能不能让我继续跟着班长学习呢?”

蔡老师确实发现了,渠亦宁这两天听话得有点反常,正准备找她谈谈话呢,她就自己找上来了。

看着她练习册上的字,蔡老师近日的困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果然是近朱者赤啊!不错不错,我也觉得你最近进步了,作业也做得不错。”

渠亦宁一本正经地收下了这个夸奖,还假装害羞地低了低头。

蔡老师一顿抑扬顿挫的发挥之后,下了总结,“可以的,那你们俩就位置不变动,正好,我还觉得相格个子太高了,坐第一排也不太好,就这样吧。”

年轻又有冲劲儿的老师就是好糊弄。

但是这件事可苦了相格。

蔡老师第二天就把相格叫去了办公室,一顿夸奖。

大意就是“谢谢你把误入歧途的差生带上了正途,希望你还能继续帮助班上的同学,特别是渠亦宁同学,希望她月考的时候一定要有会做的题,不能交白卷,高分是不奢望了,只要不要低得吓人就好了……”云云。

相格听了几句就明白了,肯定是渠亦宁跟班主任说了什么。

渠亦宁难道真的觉得这些把戏有用吗?

回到教室的时候,渠亦宁已经走了。

相格走进空空荡荡的教室,走到自己的桌边,桌上放了一颗巧克力,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拿起来看了一下。

“格格,你的作业我带走了!明天早上给你带回来!谢谢啦!”

渠亦宁本来是真的打算回家抄作业去的,结果在小区门口那条街,碰到了蹲在那里的小虎。

“小虎?你怎么在这儿?”

小虎把烟熄灭,扔到了地上,看着渠亦宁。

她闻到烟味,忍不住侧过了头,“怎么了?”

“宁姐,借我点钱可以吗?”

渠亦宁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

小虎的学校,那些“大哥”都是要收保护费的,之前有一次他们打架的事情闹得太大了,闹到了学校那边去,请了几个当事人的家长,小虎的爸爸非常生气,把他的零花钱给停了。

等大哥再收保护费的时候,他抠了抠兜里几个硬币,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只好找到了渠亦宁。

“就算借的,老姐,求你了,你也不想看我被打死或者被退学吧?”

渠亦宁把他推开,“你过两天再来找我,我想想办法。”

也就几百块钱,但是对于渠亦宁和小虎来说,这几百块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因为她一晚上都在想这个事情了,第二天记着相格的作业,还是老早去了学校,把作业还给相格之后,马上趴倒开始补眠。

相格看到她深深的黑眼圈,还有白得跟脸一样干净的作业本,转过了头。

渠亦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小虎,最后的结果就是每天中午饿着肚子坐在床边发呆。

相格还是一如既往地四个饭盒,他根本吃不完,到最后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要倒掉。

渠亦宁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完全没有什么岁月静好的感觉,她只是觉得有点难过而已。

不管S中的新生有多么不愿意,月考还是来了。

因为渠亦宁早就已经跟蔡老师说好了,所以她对分数一点都不着急,还是每天悠闲得不行,上课玩玩手机睡睡觉,作业全靠抄。

还是蔡老师在复习课的时候抓住她在看小说,才又把她抓进了办公室。

“渠亦宁,你不是说要坐在相格旁边好好学习的吗?怎么又不听课了?题目都会了吗?第一次月考一般都是最简单的,你要是分数难看,到时候被退学被留级,我可救不了你……”

蔡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聒噪,但是渠亦宁倒是被她说动了。

万一被留级——她宁可直接退学,真是丢死人了。但是退学的话,家里那边要怎么办呢?

“……我也不求你分数多高,S中的卷子确实是难,你至少不要落在太后面吧!”

混到末游就好了,不要当出头鸟,她对渠亦宁的要求就这么点。

月考还剩两天,渠亦宁听了班主任的“谆谆教诲”,拿着模拟卷去找了她的全能同桌。

因为已经是复习期了,作业基本就是订正考卷分析错题什么的,相格基本没有这方面的作业,还是在看自己的课外书。

看到渠亦宁凑过来,他皱了皱眉。

渠亦宁有些讨好地笑了笑,“格格别这样嘛……救救我啦,要是我被退学,估计要死无全尸了。”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因为手上有点功夫,做出来一点都不搞笑,反而有种奇异的狠厉。

相格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

“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嘛!再说……”渠亦宁又凑近了一点点。

“再说我不还是你的追求者嘛!你是不是应该对喜欢你的、美丽的少女温柔一点啊?”

相格笑了起来,“渠亦宁,我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美丽’少女。”他特意加重了“美丽”的音,似乎连语气里都带上了嘲讽。

渠亦宁也不生气——说了高岭之花嘛,肯定是不好搞定的,再说了,相格这一个月来几乎所有的长句子都是跟她说的,她已经十分满意了。

被她这样盯了一会儿之后,相格终于败下阵来,拿过她的模考卷,飞快地给她把上面的填空题全都写上了解题步骤。

渠亦宁在旁边看得干着急,“后面的呢后面的呢!”

“范围就这点,你能把前面的理解了,后面的就能自己做。”相格的语气淡淡的,“别来烦我了。”

渠亦宁用力地点头,“格格,我真是太爱你了!”

渠亦宁不是脑子不好用,她是真的无心学习,坐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

那时候能从附中升上来是因为家里说,如果她不能读公办的高中,绝对不会给她花钱去上学,让她去乡下给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姑父看场子。

渠亦宁素来叛逆,要让她去做这种事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可惜她又未成年,S市不是小县城,这方面管得特别严,她没有门路,连个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

因为这样,她才能憋着一口气,疯狂地在家里读了一个多月书,终于勉勉强强挤上了直升的名额。

S中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上的,附中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这种选拔是非常有难度的,竞争很大,所以渠亦宁直升了的时候,所有人才会都这么惊讶。

由此可见,她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不说别的科目怎么样,至少她的理化分数,连当时她的理化老师看了都觉得她作弊了,几乎是接近了满分。

渠亦宁真的用了一整天,把相格给她写的重点解题思路全记了下来。

她的脑子太久没有用了,都快生了锈,这下一打开,发现还是能转动起来的,开了头,后面就容易了。

月考倒数一天的时候,渠亦宁拿了语文和英语的考卷,又去骚扰了相格一次。

他们高一的月考只有语数外,数学她研究了一天,觉得至少混个五六十分问题不大,毕竟一个月也教不了多少东西,语文和英语就难了,都靠平时的积累。

她哪有什么积累啊,连升学考的时候都是把那几首诗死记硬背记下来的。

但是这次范围又不一样了,连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都忘光了。

相格看了她一眼,“我能帮你背吗?”

渠亦宁自知这个问题,挠了挠耳朵,“就没有什么技巧吗?”

“是什么是什么?”她激动地抬起了头。

渠亦宁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去参加了月考。

S中的惯例是月考考两天,周四周五,然后学生直接休息,老师周六加个班,到周一周二,差不多各科都能出分了。

渠亦宁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数学大概五十几分吧——至少一半分数有了,也不能说差得吓人吧。

英语和语文她没什么天赋,都靠语感和乱蒙,但是文科么,把考卷填满了,五十分应该有吧?

她在心里算了算,感觉没有什么被威胁退学的危险了,顿时松了口气。

周末,渠亦宁找了过去的兄弟们,狠狠地敲诈了他们一把。

这么久没吃午饭,她都快要忘记在中午吃饭是什么感觉了。

渠亦宁有个兄弟,高中没毕业,一拿到身份证就跑去开网吧了,自从网吧一开,他们的聚集地就从隔壁街的篮球场变成了网吧。

渠亦宁路子很野,当时一句“宁姐”就是靠她的拳头打下来的,所以这些“坏”孩子很怕她,但也很佩服,愿意带着她玩。

她没身份证,兄弟就把他们领进了后面的包房,“这里已经不属于网吧了,是我自己家,没人会查的。”

渠亦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来,开了一把CS(反恐精英)。

这个时候还没有LOL(英雄联盟),男生最爱的游戏还是CS这种枪战类游戏。

渠亦宁玩得很好,反应快,枪法准,跟她在一边的基本都是稳赢的,击杀数她都是第一名。

酣畅淋漓地玩了一把之后,她才觉得满身的晦气消了一点。

读书……还真他/妈晦气!

周一有升旗仪式,所以早自习的时间会短一点,又刚考完月考,没有作业,渠亦宁干脆等升旗仪式结束了,才慢慢悠悠地走进教室。

相格还是笔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侧脸跟个画似的,看得渠亦宁心花怒放,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可惜人家根本就当做没看到她。

倒是后面的徐以彦,踢了踢她的凳子,“宁哥,月考考得咋样?”

他们月考都是打乱了顺序分配考场的,所以徐以彦两天都没看到渠亦宁,也不能从她的表情来判断情况。

“……能不能跟我保持垫底的水平啊?”

渠亦宁直接趴到了桌上,“你就祈祷我总分能上三位数吧。”

“不至于吧……”徐以彦惊呆了,“我们男神不是指导了你两天吗?没啥进步啊?”

相格悄声无息地曲了曲手指。

“也就数学还行吧。”渠亦宁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结果数学就是第一个公布分数的科目,毕竟是有标准答案的学科,批起来速度也快。

“接下来我就按分数顺序来报一下成绩,叫到名字的上来拿考卷。相格,100分……徐以彦,61……渠亦宁,53。还可以,考卷挺难的,平均分及格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好了,大家看一下考卷……”

旁边的相格看到她的动作,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这样就满意了?”

“我又不是你,我60分万岁,现在至少已经千岁了吧!”

相格顿了一下,“渠亦宁,你可真让我长见识了啊。”

渠亦宁立马凑过去,神秘兮兮地笑起来,“是不是从来没遇见过我这样的女生?哇,我告诉你,好奇就是心动的开始!你可能马上要陷入爱河了!”

“……”相格把她凑近了的脸压走,“闭嘴。”

005“考卷做完了吗?”

相格终于认识到,试图和渠亦宁沟通,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渠亦宁简直是他顺遂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人了。

而当事人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认知,数学考卷往桌上一垫,趴下去就睡了。

当然,等到班主任的语文课的时候,渠亦宁还是免不了挨训。

“渠亦宁,我听说你数学和英语进步挺大的,怎么语文还是这幅样子?你看看,60分!要不是作文拉了点分,语文就要不及格了!作为中国人,连语文都不及格,这说得通吗?……”

渠亦宁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地翻了一下考卷。

只有作文的分数是还能看的,前面基本就是随缘。

古诗填空六个就对一个。

渠亦宁可以说对自己十分满意了。

英语分数也不算差,五十五分——S中的考卷偏难,第一次月考又有点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所以均分也不算很夸张,也就七十分不到点。

渠亦宁他们班有相格这种九十几的变态学霸拉高均分,所以实际上她对均分的影响都不是很高。

就算是最后一名,至少和前面差得不太远嘛。

虽然蔡老师对渠亦宁这种女生非常不满意,但是也不得不说,她能考成这样,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相格啊!

蔡老师终于发现了自己带这个班以来做得最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把相格的位置换到了后面。

“接下来所有人都理好东西出来,我们开始换位置。”

“我叫到名字的人进来——相格,这边,”蔡老师朝他们的第一名招了招手,给他挑了个倒数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渠亦宁!”

渠亦宁笑嘻嘻地应了声,屁颠屁颠地坐到了相格旁边。

“这不是我搞的啊!是蔡老师让我多跟你学习学习的!”

相格没说话,水笔架在指尖转了两圈,低下了头。

渠亦宁都没高兴过一天,回家的时候意外看到家里亮起了灯。

她犹豫地在小区里走了两圈,思考着在外面住一晚的结果,还是决定回家——暂时先委曲求全一下了。

可是她最近好像也没犯什么事啊?

就算不是好,至少也算是……没有差到吓死人的地步?

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回来呢?

许久没见面的爸妈就坐在房间里,厨房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不是回来假装温情的。

“爸,妈,好久不见。”

“嗯。”李瑶应了一声,“听说你又在学校里闹事了?我就说女生读书没什么用,让你早点去帮忙看厂子吧……”

渠亦宁不耐烦听她妈妈的话,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明明她出生在S市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发展很好,可以说观念也是比较先进的了,偏偏有李瑶这种母亲存在。

李瑶深受她家人的洗脑,不顾一切地走在了重男轻女的第一线,对待渠亦宁这个女儿……要不是最后和她爸离婚了,渠亦宁估计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小姑娘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喜爱,中二期直接去走了歪路,还好脑子还算可以用一用,怎么都拼上了S中。

渠父就比较温和了,拍了拍渠亦宁的肩膀,“我听你老师说了,你是有读书的潜力的,一定要争气一点,好好上学……爸爸也没什么钱,总之会坚持交学费不让你退学的。”

渠亦宁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家里两个大人都是一样的,一点没区别。

李瑶是离婚后二婚嫁给了个蛮有钱的老头,替人家带便宜儿子,女儿这边一分钱都不给,还想着让她退学去赚钱供养便宜弟弟。

渠父是隐形大男子主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渠亦宁不服管,他也不喜欢渠亦宁,但是毕竟是S市本地人,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知道这个年代就算姑娘再不懂事也得念书。

他离婚后混得不好,还在半坑老状态,就渠亦宁住得这套房子随着S市房价的增高水涨船高了,值点钱,但是之前夫妻吵架的时候,渠亦宁的奶奶把房子过户给了渠亦宁,他也没法卖,李瑶也带不走,干脆就留给渠亦宁住了。

但是再怎么样,至少渠父是支持她念书的,只是除了学费之余,要再让他拿钱给渠亦宁,那是难如登天了。

渠亦宁在外面应付了两句,关门进去了。

但是外面的争吵声还是时时能传进房间里。

“这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卖了?”

“这是我妈给宁宁的,当时你没拿一分钱,现在就想着来分了?有你这样做娘的吗?”

“小姑娘要这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

“笑死人了,亲生女儿不住大房子,给你便宜儿子住吗?”

S市是南方城市,本地话都是软糯的味道,李瑶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也是南方人,也属于方言软绵绵的地方——但是本该温柔的方言,被这两个人说出来,就是有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渠亦宁不忍再听,直接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相格对渠亦宁的黑眼圈已经见怪不怪。

她皮肤白,是那种有点透明的白,只要有一点点黑眼圈,看起来就十分明显了,就算相格想不注意,都有点难。

徐以彦虽然位置不在两人后面了,但是下课还是会来找渠亦宁玩。

确实,渠亦宁的脾气比较野,又豪爽,是很得男生喜欢的。

“宁哥,做我们学神旁边,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班主任也太照顾你了吧!”

渠亦宁敲了一下徐以彦的脑袋,“怎么就照顾了?这叫发现了我的潜力!”

“……就你那个总分勉强过满分一半的潜力吗……”徐以彦快要笑死了,“你英语是不会的都选C了吗?答题卡上怎么一排一排的C啊?”

“闭嘴!你可别说话了!小心我揍死你。”

月考过后就是年级大会,照例表演了年级前十名,然后年级第一的相格作为代表发言。

会议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渠亦宁坐在后面,只能勉勉强强看到相格的影子。

但是话筒的效果很好,音响里传出来的音质十分清晰。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比学习更容易了……”

“如果要说读书有什么意义,我认为,最大的意义就是改变人生。”

“不管什么方式去改变自己的不满意,都不是简单的道路,相比之下,读书就显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相格的熏陶下,渠亦宁也学会了转笔,不过没他这么熟练,转两下笔就会掉。

渠亦宁很难得地没有在睡觉,而是在想事情。

“你说,读书能改变这个社会吗?”

能改变她妈重男轻女的观念吗?能改变跟她一样在受苦的女孩子吗?

也不见得吧——她爸爸的书也读了不少,最后还不是沦为坑老一族,连自己女儿的生活费都要求着她奶奶要。

相格冷笑了一下,“如果你能改变自己,那就能改变别人。”

直到自习课上完,她才再一次开口道,“相格,我真羡慕你。”

相格发现渠亦宁很反常,却又说不出哪里反常。

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期中考,这才是S中学生的头等大事吧。

从讲新课开始,班上的同学都买了各种各样的辅导书开始刷题,甚至还有早早就买了高考真题来做的。

渠亦宁的桌上除了课本,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连课本都没有。

这点倒是跟相格十分类似。

除了必要的书,相格什么课外辅导书都没买。

两人也坐了快要两个月的同桌了,渠亦宁算是摸出了一点相格的脾气。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高岭之花,只是不爱说话,气质比较高冷而已,但是似乎家教很好,为人处世什么的,都可以看出来。

所以如果渠亦宁好好地、认真地跟他说话,不要调戏什么的,他还是会礼貌性地回一回的。

但是如果渠亦宁叫他昵称,他就会冷气全开。

“格格,你不做题吗?”

“相格同学,你不做题吗?”

“我不需要。”相格翻了一页手上的书。

“为什么啊?教教我呗。”

“再多的题都是从课本上衍生出来的,一通百通。”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比起第一个月,渠亦宁的出勤率可以说是激增,而且迟到次数也越来越少,蔡老师简直都快要开心死了,跟相格说起来的时候都是用托孤的语气。

“相格,我们渠亦宁,你多关照关照啊!小姑娘还是可以的,看样子也挺喜欢你的。”

“……”为什么能有这么心大的高中老师,完全不在乎学生早恋?

相格虽然表情没怎么变,其实心里还是蛮惊讶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传到了渠亦宁的耳朵里,瞬间就变了味道。

“格格,我可喜欢你了,你可得多照顾我啊!这是蔡老师说的!”

相格第一百零八遍听到这句话,终于不堪其扰,“考卷做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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