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开过放了8,9年了会不会坏

被誉为“岭南第一剑”的唐箫死了。

  人老了自然会死,但唐箫没有老。唐箫死在自己家的小客厅,死在小客厅本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在他死的前两天收到了一份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死去的鸟叫天堂鸟。

  收到请柬后,唐箫脸色变了,因为他不是第一个收到天堂鸟的人,他是第七个了。

  是可怕的死亡使者。

  所有收到天堂鸟的人都得死。

  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

  唐箫不怕死,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于是唐箫神色严峻地对儿子小唐道:“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小唐还年青,年青的小唐道:“我们离开。”

  在一天之内突然老了许多的唐箫摇摇头道:“不能。”

  小唐道:“为什么不能?”

  唐箫厉声道:“因为我是唐箫!是岭南第一剑!”

  小唐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名声也真害人。你不走,我走。”

  唐箫依然吼道:“你也不能走!”

  小唐道:“活着的小唐总比死的小唐来得好。”

  唐箫艰难地吞了一口痰低声道:“你不会死,死的只是我。”

  小唐道:“可曹大岗死了,他的全家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唐箫苦笑道:“那是因为他逃跑。”

  唐箫终于平静下来道:“你留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他死了,你就不用走了;二、我死了,你替我去找一个人。”

  唐箫勉强笑了笑道:“我还没有死。”

  全家二十五口人,二十四人都活着,死的只是唐箫。

  七天之后,小唐离开了唐家,离开唐家的小唐去寻找父亲要他找的人。

  父亲说,放眼天下能替他报仇的只有一个人。

  夜,很黑,没有风。

  没有风没有月的夜对于张府上上下下一百来人来说,是十分可

怕的;因为张老爷收到了一份请柬。

  一份没有请柬的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一只死去的鸟,死去的天堂鸟。

  这请柬是三天前收到的,收到之后,张老爷就沉默了,他不是武林中人,但与武林中人有来往。

  于是两天前就有二十一位武林中人来到张府,他们来张府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张老爷。

  张老爷已经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天两夜。

  如果张老爷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夜,张老爷还是张老爷;否则张老爷就不再是张老爷。

  因为一个死人自然不是老爷。

  夜已经深了,张府还是一片的灯火。

  府内二十一位武林好手和张老爷正在谈天,他们并不是在真正的谈天,谈天只是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可每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的紧张,但谁也不愿表露出来。

  因为大家都是武林好手。

  院外十队的卫队在巡逻,每队有十个卫兵,每个卫兵手里都是一把雪白的长刀,长刀在院子的灯光下是熠熠生辉。

  这内外两层的保护,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小鸟也飞不进来。

  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的张府,谁还会动手杀了张老爷?

  天下没有这等本领的人。

  有这样本领的人绝对不是人。

  院内张老爷还在与二十一位的武林好手闲聊,院外十队的巡逻队伍还在加紧巡逻。

  夜,还是一片的平静。

  “啪”,一声轻响。

  很轻的响声还是响声,是响声自然就会让人听见。

  第八巡逻队的十个卫兵恰好从那树下走过,那“啪”地一声就在他们头上,除了聋子谁都能听见,这十个卫兵都不是聋子,于是“唰”地一声,十把雪白的长刀卷出了一片白光,那白光冲天而起。

  冲天而起的刀光直飞那枝繁叶茂的老榕树。

  只听“哗”地一声,随着刀光而过,榕树的叶子如暴雨一般纷纷而下,十个卫兵已经有八个在树上。

  没有人的树怎么会发出声音?

  有人想从树上进来。

  树上的一个卫士道:“是飞虎爪。”

  队长道:“下来。”

  八个卫兵下了树。队长道:“不必告诉老爷。”

  但是张老爷已经知道了,在客厅的张老爷高声道:“对头怕就要来了。”

  用不着张老爷交代,谁都知道对头要来了,客厅上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更是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

  拿着飞虎爪的卫兵道:“队长,这里有一封信。”

  信是捆在飞虎爪后面。

  队长道:“拿来。”

  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信封上写道:“呈张老爷。”

  队长道:“我给老爷送去,你们继续巡逻。”

  很薄的信自然不会有问题,张老爷很快就撕开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的头值一万两银子,但我想用二万两的银子卖给你,银票在明日午时前送到大树庄前的第二株老槐树的第二个树杈上,否则……”

  拿着信,张老爷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都“嘘”地一声,于是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许久,“闽南第一刀”甘金波道:“不给。”

  “狗腿子”罗鲜明道:“还是给了。”

  甘金波道:“给了,张老爷怕还有麻烦。”

  罗鲜明道:“不给,张老爷更有麻烦。”

  甘金波道:“那天堂鸟知道奈何不了张老爷,才出了这么一招,现在离天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我们坚持下来,看那天堂鸟的还有什么花招!”

  这话自然有道理。天堂鸟杀害的七位有名望的人,都在他发出请柬的三天之内。

  罗鲜明道:“离天明是只有两三个时辰,但天堂鸟并没有说一定在这两三个时辰内来找张老爷的晦气,如果他明天来呢?后天来呢?我们这么多的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

  这话也有道理,天堂鸟虽然都是在三天之内杀了对方,但并没有说一定在三天之内来取张老爷的性命,也不等于超过三天他就不会杀死一个他认为该死的人。

  张府管家道:“老爷,您说呢?”

  张老爷无奈道:“钱掉了,还可以找回来;脑袋掉了,永远就找不回来了。”

  不只管家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钱是张老爷的,脑袋更是张老爷的,谁都不乐愿张老爷掉了性命,因为张老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是他们的朋友,谁都希望朋友活着。

  所以二十一位武林好手都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二十一位好手才发觉有一只小虫爬上他们的心头。

  于是都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

  三天内苍老了十岁的张老爷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张老爷更应该打哈欠,因为张老爷已经两夜没有合上眼了,他更想睡上一个好觉。

  于是张老爷对管家道:“老管家,你去准备二万两的银票。”

  老管家也是很高兴,一场劫难总算过去了,喜滋滋地下去了,一边一边叹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其实,有钱还能让磨推鬼呢。

  张老爷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让张某人再大宴诸位。”

  于是二十一位武林好手连声道好,也都相继站了起来,鱼贯地走进了后院。

  张老爷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原来还是剑拔弩张的张府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的张府就显得格外的疲倦。灯虽然还都亮着,但灯也在打着哈欠,灯下已经没有移动的人影。

  夜还是一片的漆黑。

  时间也在悄悄地过去。

  准备好银票的老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关健的问题。

  天堂鸟真想要银子吗?如果不是呢?

  所以他是小跑着去找张老爷,他担心这信有诈;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是小跑却跑的不快,在他走向内院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回荡在夜空中,久久没有消失。

  老管家愣了愣,但老管家也只是愣了一下,人马上向后院一颠一跛地跑去,他知道出事了。后院果然出事了,出事的是张老爷。

  在老管家之前已经有三位的武林好手到达了现场。

  守在张老爷门口的两位带刀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人已经断了气;房内,张老爷倒在地上,左胸是一柄只留下刀柄的匕首,右胸也是一把匕首。

  老管家生生地站住了脚,他看到了张老爷眼里瞪着一片的恐怖的死光

  先老管家一步的“闽南一刀”甘金波抱起了张老爷,血正从张老爷身上汩汩而出,人已经断气了。

  现场有四个活人,但四个活人也如同死人一般谁也没有吭声。

  甘金波把张老爷平放地床上。

  一转身一拳砸在门上,门便“哗”地应声而倒。

  甘金波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便出了房间;他很恼火,要是有人支持他,要是张老爷听他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但一切都晚了。

  甘金波出了房间,很多人涌进了房间。不仅是武林的其它好手,还有张老爷的家人。老管家手里紧攥一叠银票,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银子换人头”只是天堂鸟的一个诡计罢了,天堂鸟不仅残忍,而且卑鄙。

  其实,只要大家留心一点就会明白,若是要银子,天堂鸟就不是天堂鸟。

  况且对方根本就没有说明如何用这二万两的银子来“出卖”张老爷的脑袋。

  所以对方只不过是让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放松警惕。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但放松下来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不过二十一位凡人。

  二十一位凡人,天堂鸟自然能对付自如。

  于是天堂鸟终于又杀死了一位他认为该死的人。

  老管家离开张老爷的房间。

  他已经听过很多悲凉的哭声,但今天那悲凉的哭声却让他无法不流泪。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活的张老爷成了死的张老爷,这比什么都令人伤心。他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离开了,他迟早也得离开。

  古宁城是一座古城,一座依山傍水的古城;古城自然有很多的名胜古迹。

  清水阁便是古迹中的古迹。

  阁下是水,水是涛涛清水,水上是点点鱼帆,点点的鱼帆在朝阳或夕阳之中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水阁是这幅山水画上的一个印章。

  闲坐清水阁上,一杯清茶,一盏淡酒,便可呤赏烟霞,指点江山。

  阁上每日应是高朋满座,但也不尽然。

  清水阁虽然美丽,但美丽得花舍钱财,一般的人虽然想上清水阁,也不一定就能上;能上清水阁呤诗赋词的都是不一般的人。

  叶子美坐在清水阁上并不是为了吟赏烟霞,他完全可以吟赏烟霞,问题是他没有这份的心思。

  他的心思全在一个件事上。

  威扬镖局的总镖头雷民今天会不会上清水阁。

  威扬镖局是岭南的第一镖局。做为第一镖局的威扬镖局有着许多的第一:镖局的规模是岭南的第一,镖局的镖师的人数是岭南第一,镖师的总体水平是岭南第一;当然,他们要的镖银也是第一。

  因此,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一般的人不请威扬镖局。

  威扬镖局保的镖都是贵重的东西。

  一年之中威扬镖局保的镖不多,但赚的银子不少。

  二十年来威扬镖局没有失过一趟镖,是岭南最安全的镖局。

  叶子美从美丽的扬州来到这南方的古城与威扬镖局没有什么关系,若硬要拉扯上一丝关系,那就是威扬镖局收下了一宗不同寻常的买卖。

  叶子美想知道一下这桩买卖的详情,这是一桩与天堂鸟有关联的买卖。天堂鸟是在昨天出现的,收到天堂鸟的人是文老爷,文老爷被称为“荔枝王”。

  有“荔枝王”之称的文老爷自然是家财万贯。

  文老爷的荔枝城就在古宁城下属的文昌县,文昌县在古宁城郊,文老爷的府邸是在文昌县城;但文老爷是在古宁城的文香客栈收到天堂鸟的请柬。

  收到天堂鸟的请柬之后,文老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了威扬镖局。

  走进威扬镖局的文老爷再也没有露脸。

  文老爷是回到了他的“荔枝城”,还是一直留在威扬镖局?叶子美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叶子美就在清水阁上等着威扬镖局的雷总镖头。

  叶子美本来来可以直接上威扬镖局找雷总镖头,但叶子美没有,因为叶子美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叶子美。

  到现在为止,古宁城只有两个人知道叶子美在寻找天堂鸟。

  不管天堂鸟是谁,让他知道叶子美就在古宁城总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叶子美上清水阁。他知道雷总镖头每天黄昏一定上清水阁,就是老天下刀子也照常不误。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雷总镖头押镖去了。

  雷总镖头上清水阁只是为了喝茶,福建闽南的“功夫茶”。清水阁用的水是古宁城最好的水,用的

茶叶也是闽南最好的茶叶,用最好的水泡最好的茶叶,那茶香、茶色也自然是天下第一。

  清水阁的“功夫茶”是真正的“功夫茶”。

  如果今天雷民不上清水阁,那就说明雷民不在家,不在家的原因,是保送文老爷返回文昌县。

  这时,清水阁上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叶子美坐的座位可以把上清水阁的客人看得清清楚楚。

  雷民雷总镖头没有出现。

  夕阳已经落在清水湖上,清水湖便被浸染出一道的红光来。这是清水阁一天中最为美好的瞬间。

  雷民应该是在这个时刻上清水阁。

  如果这一道夕阳消失了,雷民还没有上清水阁上,那雷民就不会上清水阁了。叶子美就不能再等待了,明日就是天堂鸟发出请柬的第三天了。

  清水阁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但上来的并不是雷总镖头,是一位老头儿,一位衣着朴素、驼背、一脸皱纹的老头儿,手里拄着一竿一丈来长的青竹竿,于是人就显得更驼,竹竿就显得更长。

  老头儿径自走到叶子美左边的一张空桌,放下竹竿坐下了,还没开口,清水阁的小二却小跑地迎了出来。

  小二一脸笑容道:“老爷子,这位子……”

  驼背老头儿慢慢道:“这位子怎么啦?”

  小二笑道:“位子倒没有‘怎么’,只是这位子是雷老爷订下的。”

  老头儿皱了一下眉头道:“谁是雷老爷?”

  小二道:“雷老爷就是威扬镖局的雷老爷。”

  老头儿抬起他那一脸皱纹“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雷总镖头。”

  小二笑道:“正是。”

  老头儿慢吞吞地道:“这位子就是给他留着?”

  小二点头哈腰道:“老爷子是明白人。”

  老头儿道:“雷老爷没有来也一直留着?”

  小二笑道:“雷老爷一天不来就留一天。”

  老头儿突然问道:“如果雷总镖头永远不来呢?”

  小二道:“您老说笑了。”

  老头儿认真道:“这座位是给人坐的对不对?”

  小二点头道:“对。”

  老头儿还是嘶哑着声音道:“我老头虽然老了,但老了的老头也还是人对不对?”

  老头儿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就坐在这儿。”

  小二道:“这……”

  老头儿却不理会小二,面对着清水湖道:“夕阳都落进了清水湖了。”果然,夕阳已经收起了它那最后了一缕光芒,清水湖上只留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光。

  小二无奈道:“那您老就坐着吧。”

  老头儿这才转过脸对小二道:“我老头儿不会亏了你,给你银子。”掏出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

  小二摇摇头道:“您老需要什么,小的给您端上就是;清水阁的规举是不预收取客人的银子的。”

  老头儿不再理会小二只是冷冷道:“你爱端什么就端什么,反正这银子是你们的。”

  清水阁的茶客也就把注意力从老头儿身是挪开了,清水阁又恢复了起先的那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叶子美也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他才喝了一盏茶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清水阁是四层的八角小楼,每层的阁子不大,只能摆十二张的桌子,摆了十二张桌子之后就不能摆第十三张的桌子了。

  在清水阁,要看清水湖的美景最好的楼层自然是第四层。

  来人是两位,一位中年人与一位后生,中年人很强壮,后生很高,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阁子,于是强壮的中年人就显得更加强壮,瘦高的后生就显得更加瘦高。

  一壮一高的两人走向那原本属于雷总镖头的座位。

  先来的老头儿道:“这是雷总镖头的桌子。”

  一高一壮两人笑了一下。

  壮的中年人道:“你是雷总镖头?”

  老头儿道:“不是。”

  中年人道:“你不是雷总镖头,但你可以坐;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所以我也可以坐。”言毕就在老头儿的对面坐下了。

  瘦高的后生道:“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我也可以坐。”于是他就在中年人身边坐下了。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不会来了。”

  瘦高后生道:“夕阳就落进了清水湖了。”

  老头儿道:“但你们还是要等他到来。”

  中年人道:“既然早来的人都

要等下去,我们迟来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等下去呢?”

  瘦高后生道:“我是最迟来的,所以我更应该等下去。”

  小二已经上来了,但上来的小二不再是原来的小二,这个小二却乖了许多,小二不说话了,不说话的小二只端上来了一盘子的茶点。

  茶点就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道:“我们没有要茶点。”

  小二微微一笑道:“没有要茶点,不等于不能上茶点。”

  后生冷冷道:“没有点茶点,就因为我们不想付钱。”

  小二道:“不付钱你也可以吃茶点。”言毕小二恭敬地退到一边去了。

  没人说话,清水阁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

  雷总镖头能来吗?叶子美还想等等。

  三位的茶客也不再说话了,但他们的眼睛却分明在“说话”,那眼睛正盯着楼梯口。

  泡一杯茶的工夫,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不少,一共六个,六人是鱼贯而“上”。

  领头的一位很结实的中年人就是雷民雷总镖头,后面跟着五个人,叶子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知道就是威扬镖局的五大高手――走在前面的大个子一定是“冷面杀手”冷凌;后四个就是“岁寒四友”依次应该是病松、黄竹、青梅与枯兰,他们是镖局的元老。

  走在前面的雷总镖头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皱了皱眉头;“冷面杀手”冷凌高声道:“小二!”

  冷凌与他的姓一样。

  冷的冷凌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寒冷。

  小二早就从茶房里小跑着出来了。

  小跑出来的小二笑眯眯地道:“雷老爷。”

  雷民看了小二一眼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二笑道:“小的是刚来。”

  雷民点点头道:“你给我加一张桌子。”

  小二为难道:“雷老爷,您是知道清水阁的规举……”

  “面杀手”冷凌道:“规举是人定的。”

  小二道:“既然有人订下了这规举,小的只能遵守这规举;雷老爷要加个桌子,小的这就替雷老爷请示一下老板。”

  雷民顿了一下道:“那就不加吧。”转身对身后的五个镖师道:“既然有人替我们喝了茶,我们不喝也罢。”

道:“既然这座位是雷老爷的,老头子站起来就是了。”言毕果然站了起来。

  中年人对瘦高的后生道:“既然先到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们后到的自然也不能老坐着不走对不对?”

  瘦高后生笑嘻嘻道:“我是最迟到的,所以我更应该站了起来。”

  于是中年人与后生也站了起来。

  雷民雷总镖头抱拳道:“三位何必客气呢。茶谁都可以喝,这桌子自然也是谁都可以坐,还是我们走吧。”

  病松有气无力地道:“总镖头,既然有人让出位子,我们不坐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黄脸的黄竹上前瞪了一眼驼背老头道:“只怕有的人没有这份的好心。”

  驼背老头对黄竹道:“这位就是黄竹老先生吧,说走话来却怎么这般没道理;听说老先生的‘竹扫门前雪’威震武林;我驼背这里有一竿青竹送给先生吧。”

  言未毕,原来还靠着桌子的那竿青竹突然青蛇一般地刺向黄竹。黄竹离驼背老头不过五尺,而青竹却有一丈之长,黄竹的武艺再好,也躲不开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况且黄竹的武艺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在驼背老头挥竹的瞬间,黄竹已经躺下了。黄竹的武器是一竹五尺来长的黄竹,可惜还在背上。

  黄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躺在竹竿之下。

  在黄竹倒下的眨眼间,病松已经出手,有气无力的病松出手却是电雷霆一般;病松手里并没有武器,但他一动手,手里就有了武器。

  这武器是一片青翠的松针。

  青翠的松针像一道绿色的喷泉飞向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大叫一声,“好!”手中的绿竹旋转面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绿色的喷泉突然撞上绿色的屏障只能有一个选择。

  病松大吃一惊,一缩手,绿色的喷泉顿时消失,在绿色的喷泉消失的瞬间,绿色的屏障也消失了。

  清水阁里突然静的能听到微风吹动湖水的声音。

  病松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原本腊黄的脸变得一片苍白,叶子美看出病松的肘关节已经脱臼了。

  驼背老头在一瞬间伤了威扬镖局的两位元老,叶子美都为之一惊。

  这时,青梅与枯兰跃身而起。

  驼背老头笑道:“我驼背正要见识一下青

梅姑娘的吹凑的‘梅花三弄’,兰姑娘的‘纤手兰花’呢。”

  青梅用的是一支洞箫,枯兰的武器就是她的兰花指。

  驼背老头居然在一阁子的茶客面前称年近古稀的两位镖局元老为姑娘,这不能不让她们脸色大变。

  雷民雷总镖头突然道:“喝茶原本是要有好的心情,既然人家成心不让我们喝茶,我们又何必再呆下去呢。”

  青梅与枯兰突然笑了,道:“也是。”雷总镖头道:“冷凌,你扶上松叔,我们走。”

  驼背老头儿冷冷道:“雷总镖头既然来了,就不应该不喝茶就走。”

  雷民却笑了,总镖头的涵养就是不同一般,这时他还能笑,他笑道:“您老是专程在等我?”

  老头儿道:“等不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已经来了。”

  雷总镖突然冷冷地道:“不错,我是来了,可我就得走了。”

  老头儿道:“你走之前还是先坐下喝上一杯清茶。”

  雷民反问道:“您老想请我喝茶?”

  老头儿笑道:“雷总镖头不会不赏脸吧。”

  雷民摇头道:“这茶你还是自己吧喝,我们威扬镖局的规举是无功不受禄,我们走。”

  老头儿道:“总镖头要走,老头也不能强留,但总镖头离开之前,老头子想请教一件事。”

  雷民皱了一下眉头道:“您老有什么问题?”

  老头儿道:“文老爷是不是回了文昌县了?”

  雷民冷冷道:“您老也很关心文老爷的安危?”

  老头儿道:“关心不关心都没有什么关系,关健是我问了。”

  雷民冷冷地“哼”地一声道:“关健的是我必须回答您?”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自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雷民冷笑道:“告诉您老也无妨,文老爷是回到了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样就好了。”

  雷民道:“也不见的就好,天堂鸟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老头儿道:“我不是指文老爷,而是指你。”

  雷民一愣,没有开口。

  老头儿道:“你把文老爷送回了文昌县的‘荔枝城’,那你一定是带回了文老爷的‘荔枝王’了?”

您老想吃荔枝?可您忘了要吃荔枝还得等上一个月。”

  老头儿笑道:“可有一种荔枝并不一定是吃的?”

  雷民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儿笑嘻嘻道:“雷总镖头是聪明人,自然用不着我老头子点破。”

  雷民盯着老头儿道:“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了您老了。”

  老头儿依然笑嘻嘻道:“雷总镖头太抬举老头子了。”

  雷民一字一句道:“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文老爷是用称为‘荔枝王’的夜明珠做为报酬,请我们护送他返回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就好了。”

  雷民冷笑道:“这也不好。”

  老头儿道:“有什么不好?”

  雷民平淡道:“我没有要他的‘荔枝王’。”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的话怕不会让人信服。”

  雷民道:“相信不相信是您老的事,‘荔枝王’不在雷某身上。”

  老头儿冷笑道:“那老头就得罪了。”手中的青竹突然向雷总镖头点出,原本是完好的竹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裂开的竹杖在驼背老头手里就快速地旋转,那裂开的竹杖就像飞速转动的车轮向雷总镖头的胸口戳去。

  雷总头大吼一声,“闪开!”,那是对阁里的人说的,那原本还在背上的大刀早已到了手上。

  竹杖在飞舞,刀光只是一闪。

  “啪。”刀已经砍在竹杖上,刀砍在竹杖上,飞出去的一定上竹杖。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竹杖没有被砍断,更没有被砍飞出去。

  因为裂开的竹杖不是竹杖,裂开的竹杖那是竹片,竹片是柔韧的,而大刀是刚硬的,所以大刀砍在竹片上,竹片只是柔柔地一弯,在大刀回撤时,竹片已经反弹而出。

  反弹而出的竹片还在飞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雷总镖头想不到大刀砍不断竹杖,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竹杖在逼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但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大刀一挫,原本飞切的刀突然变成了竖刀,那竖刀迎向飞舞而来的竹杖。

  “哗啦。”一声竹杖被大刀剖开。

  驼背老头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自然没人想到雷总镖头会用这冒险的一招,他只能撒手,,原

本好好的竹杖已经成了两片,“哗”地一声落到地上。

  要不是放手,那大刀就会切中他的虎口,再切进他的胸口。

  驼背老头弃竹,后退,躲过了大刀,但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雷民还是面对着那老头儿,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您老该相信了吧。”并没有动手。

  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果然是有着过人的地方。

  老头儿脸色是一片的苍白,道:“我不相信,可我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老头儿算是丢了不小的面子。老头儿不能再动手了,就是再动手也不见得就能胜了雷民。

  于是驼背老头儿向楼梯口走去,那脚步却有些蹒跚。

  看着驼背老头的背影,雷民忽然高声道:“你要那‘荔枝王’有何用?”

  老头儿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但那笑却分明有些苦涩。

  但老头儿还是开口了,道:“不是我老头子要。”

  雷民道:“不是您老要,却是谁要?”

  老头儿道:“赵长安。”

  雷民似乎愣了一下,叶子美也是一愣,赵长安,江湖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赵长安是江湖上最为有名的郎中,他何以要“荔枝王”?老头儿又为何替他要“荔枝王”?

  老头儿向楼下走去。

  雷民却开口了,雷民的声调还是一片的冰冷道:“我是没有‘荔枝王’,但并不等于这里就没有‘荔枝王’。”

  老头儿一顿、停了下来。

  雷民道:“你为什么要替赵长安要‘荔枝王’呢?”

  老头儿道:“赵长安说,只要有了‘荔枝王’,就可以给犬子治病。”

  雷民道:“原来是贵公子生病了。”

  老头儿无奈道:“得了一种怪病。”

  雷民追问道:“你何以知道我有‘荔枝王’?”

  老头儿摇摇头道:“恕老头子不能告诉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背不驼,你也不是老人,我想知道你是谁。”

  驼背老头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是驼背老人,但我不能告诉你是我是谁。除非……”

  雷总镖头道:“除非我给你‘荔枝王’?”

  驼背老头摇摇头道:“不,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你就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了一会儿,道:“文老爷是给我们‘荔枝王’做为报酬。”

  叶子美听得明白,威扬镖局冒险护送文老爷,原来是为了夜明珠;威扬镖局是靠保镖生活的,如果不是有很高的报酬,威扬镖局也用不着冒这样险。文老爷怕也请不动威扬镖局。

  文老爷不惜用价值连城的“荔枝王”来请威扬镖局保驾,自然是聪明人。

  最好的夜明珠,也是夜明珠;

  再好的夜明珠决没有生命好。

  驼背老头道:“雷总镖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雷民冷冷道:“这‘荔枝王’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你儿子,你就拿去吧。”言毕向身后一位镖师道,“冷凌,把夜明珠给他。”

  冷凌很年轻却长得很高大。

  冷凌从身上慢慢地掏出一个袋子。

  回来的驼背老头儿只是冷冷地道:“如此,老头子代犬子谢过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文老爷。”

  雷民从小口袋里掏出了“荔枝王”。

  夜明珠就是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熠熠的光芒,全阁子里的人眼睛全为之一亮。

  老头儿正等去拿,一直没有开口的粗壮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了。

  粗壮的中年人道:“我只想借‘荔枝王’一用。”

  雷民看了他一眼,冷语道:“二位家里也有人生病了不成?”

  中年人还是坐着不动平静地道:“人倒是没有。”

  瘦高后生却嘻笑道:“畜牲倒有一个。”

  雷民冷着脸没有开口,夜明珠还在他的手中。

  驼背老头儿道:“不知是哪种畜牲生病了。”

  后生还是嘻笑道:“老虎。”

  雷民皱了一下眉,道:“老虎?”

  中年人咧嘴一笑道:“母老虎。”

  全阁里的人都“嗤”地笑了起来,今天的事也真怪,居然有人称自己的老婆为“畜牲”的。

  雷民道:“是哪一位夫人生病了?”

  中年人道:“不是我。”

  后生笑嘻嘻道:“那自然是我。”

  雷民冷冷道:“只可惜‘荔枝王’只有一个。”

  瘦后生道:“先给我。”

  老头儿冷冷道:“事情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后生道:“再说你是儿子生病,而我是老婆生病,所以必须先给我。”

  老头儿道:“你这话好没道理?”

  后生依然笑道:“不是好没道理,而是好有道理;因为老婆比儿子重要,没有老婆哪来的儿子?”

  雷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这驼背老人在前,按理应该给他,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荔枝王’我就放在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言毕果然就把夜明珠放在茶桌上,由那小二推向他们。

  叶子美看着三双手同时伸了出去。

  但伸出去的三双手却同时扑了一个空。

  夜明珠就放在桌上,按理说总该有一双手扑到夜明珠,但事实上却没有。

  没有扑到,那是因为夜明珠消失了。

  夜明珠没有消失,夜明珠还在桌子上,消失了只是桌子,桌子不见了,桌子上的夜明珠当然也就不见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桌子怎么会消失呢?

  桌子也没有消失,桌子只是在三双手伸出的瞬间向前猛滑了过去。桌子自然不会自己跑了起来,但有人猛地推了一下桌子,桌子就自然而然地跑了起来。

  桌子跑了,放在桌子上的夜明珠自然也就跑了,伸出去的三双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扑到。

  带着夜明珠的茶桌是向窗口飞去,飞奔的桌子很自然地撞向窗栏上。

  于是夜明珠就飞了起来。

  飞起来的夜明珠如同一道流星划向了清水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但有一个有没有傻,没有傻的一人也飞向了窗口,事实上他是比夜明珠更快飞向窗口。夜

  明珠并没有落入清水湖,夜明珠是落入那人的手之后,才落入清水湖的,落入清水湖的只是那个人。

  叶子美自然看得很清楚,那人是清水阁的店小二。

  小二居然有这等本领,有这等本领的小二显然不是小二;那又是什么人呢?

  清水阁里又是一片的沉寂。

  眼看就要到手的“荔枝王”就这样眼睁睁地弄丢了,老头儿不能不怒。老头儿嚷道:“都是你们!”

  嘻笑的瘦后生已经不再嘻笑了,也怒道:“怪我还有屁用!追小二去吧。”

  三人飞也似地下了清水阁,留下还在发愣的雷总镖头。

  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只是一愣而后便冷冷了道:“这‘荔枝王’本不属于我们的,何况正准备送人呢,丢了就丢了吧,喝茶!”

  众镖师大笑,齐声道:“喝茶!”

  于是六人就在茶桌边坐了下来。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惊魂未定的茶客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叶子美站了起来,下了清水阁,返回了文香客栈;他突然对雷总镖头很感兴趣,雷总镖头连问都没有问老头儿是谁,就掏出了夜明珠,难道他不怕被人骗了?难道雷总镖头就已经知道有人很早就打他的主意?所以干脆就取出夜明珠?

  叶子美不能知道,要知道那只能去问雷总镖头。

  文昌县的荔枝名扬天下。

  名扬天下的文昌县被称为荔枝王国。

  文老爷便是这荔枝王国中的国王,人们都称他为“荔枝王”,“荔枝王”富甲岭南,也无疑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府邸也是一流的,它建在文昌县最繁华的大街上,它有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围墙;院内是三进的大院,院后是偌大的花园,花园里自然少不了假山、池沼、亭台与楼阁;高高的围墙连着的是更高的了望台与垛口,了望台与垛口自然是为了防止强盗的进入。

  家丁就站在了望台上。

  了望台上的家丁手里拿着长枪与弓箭,所以没有经过门房的准许,一般的的人是进不了文府大院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故,一般的人也不想进文府。当然,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也有不速之客要进文府。

  今晚,想进文府的是一个年轻汉子。

  一脸憔悴的汉子。汉子戴青笠、着长衫、只是面色憔悴,光从打扮上看,是一位地道的读书人。

  汉子敲响了文府的大门,敲门不是很重,但很响;因为这时是晚上。

  晚上来敲文府的人过去是很少的。门没有开,开的只是门边的一个小洞。

  门内的人问道:“你是谁?”

  汉子倦倦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笑了,道:“不认识,你敲什么门?”

  汉子平平淡淡道:“你开了门不就认识了吗?”

  门内的人道:“既然你我并不认识,你说我会开门吗?”

  汉子摇摇头道:“不会。”

  门内的人道:“所以你还是快点走,看你象个读书人,就别自找麻烦了。”

  汉子道:“我不怕麻烦。”

  门内的人道:“你不怕麻烦,我还怕麻烦哩。”言毕关上了小窗口。

  汉子道:“我不进大门,但问一点事总是可以的吧。”

  良久,门内的人才道:“什么事?”

  汉子慢慢道:“听说文老爷收到了一封请柬。”

  门内的人又把那小窗口打开了,道:“你问这干啥?”

  汉子倦意的脸上笑了一下道:“因为我知道‘天堂鸟’发出的请柬,一般的人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门内的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汉子淡淡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道:“就算不认识,你来此有什么目的?”

  汉子人道:“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道:“你有什么本领?”

  汉子道:“没有多大的本领,但可以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忽然问道:“你是天堂鸟?”

  汉子苦笑了一下,道:“你说我会是‘天堂鸟’吗?”

  门内的人道:“不管你是不是天堂鸟,与我都没有关系,所以你还是离开。”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不是可以认出我了吗?”

  汉子人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说我会现身让你认出来吗?”

  门内的人道:“不会。”

  汉子难得地露出笑容来,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天堂鸟。”

  门内的人点头道:“也许你真的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让我进去,只要文老爷还活着,你们就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一旦文老爷有三长两短,你们就得另谋生路。”

  门内的人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管家有交代,从今天开始只要是陌生人就不能让他进府内。所以你还是走了吧,况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汉子还是淡淡道:“你们总不能看着文老爷白白送死。”

  门内的人有些恼了,道:“你这人也真是,白老爷的安全根本用不着你来发愁。”

  汉子人道:“‘天堂鸟’已经杀了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响彻云霄的人物,文老爷比‘岭南第一

剑’如何,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

  门内的人又沉默了,这时门内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小志,你在跟谁说话?”是一位声音干涩的老人。

  门内的人叫小志,小志道:“管家,您来的正好。”

  管家还是干涩的声音,道:“什么正好?”

  小志喜道:“来了一位客人,客人自称是来保护文老爷的。”

  老管家道:“你不用理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天堂鸟’,你把门看好了就是。”

  小志道:“是,不过那客人说的也有道理。”

  才管家道:“呵?什么道理?”

  小志道:“老爷比‘岭南第一剑’如何。”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让我看看。”

  于是汉子就看见了小窗口上的一张苍老的脸。

  汉子微微笑了笑道:“你是管家,你更应该替文老爷想想。”

  老管家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道:“我说我叫小乐,你们也未必能相信;所以我叫小乐也罢大乐也罢,这都没有关系。”

  老管家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汉子无奈道:“既然你不能相信那也就罢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围墙是挡不了天堂鸟的。”

  老管家道:“何以见?”

  汉子认真道:“因为这围墙也挡不我。”

  老管家深思了一会儿,道:“你真的能从围墙上翻了进来?”

  汉子道:“我自然能。”

  老管家突然来了兴趣道:“说说看,你怎么进来?”

  汉子道:“我知道围墙上都安有铃铛,只要有东西触到围墙上,铃铛就会响了起来,所以墙头上是不可能进去的。”

  老管家没有开口。汉子接着道:“墙头不能进去,自然得另找办法,这办法就是从这门进去。”

  老管家“哈哈哈”地放声大笑,道:“你这人真逗,我会打开门让你进来吗?”

  汉子人也笑了,倦意的脸上却是舒展开了,道:“你自然不会,可你只要一回头,保管这门就开了。”

  老管家摇摇头道:“我不用回头,我也不会开门;不管你是不是天堂鸟,你还是趁早离开。”

  汉子道:“你为什么不敢回头呢?”

  管家的话却突然停了下来。

  老管家的话是停了,但门却开了。

  汉子人一脚跨进了大门,门内站着两个人,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目瞪口呆的人自然是老管家与那叫小志的小伙子。

  一脸倦意的汉子对目瞪口呆的老管家道:“您老现在相信了?”良久,老管家叹了一口气,道:“不相信也不行,你果然是从门进来了。”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我岂不是很容易取走文老爷的脑袋。”

  小志大着胆子道:“你们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如果我们是天堂鸟,你还能站着?”

  小志终于放下了心,道:“你们不会杀了文老爷吧?”

  汉子道:“我是来保护文老爷的。”

  小志这才指着身后的黑衣人,问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第四位站着的人,此时“他”正站在老管家的身后。汉子笑着冲黑衣人道:“谢谢。”

  黑衣人随随便便道:“门是管家开的,你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管家。”

  憔悴的汉子冲小志道:“我在叫门,你们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集中到这儿来,于是他就爬上了了望台。”

  小志明白了,老管家也明白了,这叫声东击西。

  围墙上有铃铛,但了望台上没有;了望台上只有人,一旦了望台上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门口来,就很难发现他们脚底下的事了;了望台虽然很高。但却是修在围墙的拐角处,那90度的拐角正为爬行者提供了最好的爬行路线,等了望台的人发现来人时,却已经没有发出信号的时间了。

  小志不放心道:“上面的人呢?”上面自然是指了望台。

  黑衣人笑道:“都站着,只是动不了。”

  老管家道:“现在你们准备干什么呢?”

  汉子低声对老管家道:“我叫徐七进,他叫叶子美,现在你可以带我们去见文老爷了?”

  老管家又一次傻了眼,许久才道:“可以,可以。”

  老管家虽然没有见过叶子美,也没有见过徐七进。但没有见过叶子美、徐七进的老管家,却早已听说过“五湖(泛)范舟优(游),两岸叶子美”的胜誉,也早已听过古宁城名捕徐七进的故事。

  而眼前的两位就是当今武林最为

优秀的人物中的两位,他怎么能说不可以呢?

  于是老管家道:“小志,你看好大门,我带他们去见老爷。”

  于是老管家带着叶子美与徐七进走向了内院。

  文老爷是个很富态的人,五十出头的

  人已是大腹便便了,南方的人个子都比较小,但文老爷似乎并不是南方的人。

  文老爷高大的更象一位北方的汉子。

  老管家陪叶子美与徐七进进来时,他正坐在书房里与一位很美的女子在说话,见他们进来,他显然是吃了一惊,站起来往后门就走。

  老管家急忙道:“老爷,这两位是老朽请来的朋友。”

  文老爷才回过身子。

  转回身的文老爷似乎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道:“管家,你怎么不事先说明一下。”

  老管家道:“是老朽请来保护老爷的。”

  文老爷道:“以后可别弄出这样的事来。”

  老管家道:“您放心,老朽今后绝不会干出这等莽撞的事了。”

  文老爷这时才象一位老爷了。

  老爷自然同一般的人不同。

  已经象老爷的文老爷口气就比较严肃了:“他们是谁?”

  徐七进板着脸道:“我叫小乐。”

  叶子美乐呵呵道:“我叫大乐。”

  文老爷道:“你们是兄弟?”

  叶子美道:“不是。”

  文老爷不怎么高兴地道:“我看也不像,但名字倒象是一对兄弟。”

  叶子美很认真地道:“老爷说的不错,我们不是兄弟,但我们又是兄弟。”

  文老爷这才笑了,道:“我知道了,拜把子兄弟?”

  徐七进道:“老爷果然聪明。”

  文老爷道:“可我从来就没有听管家说起你们?”

  老管家略带嘶哑的声音道:“大乐本是老朽的一门远房亲戚,因为是远房就不常走动;今天老爷有事,老朽才特意把他请来,大乐又请来了小乐,老朽想多一个人来保护老爷总比少一位来得好,所以事先没有向老爷说明。”文老爷道:“你们有什么本领呢?”

  徐七进道:“老爷需要我们什么本领?”

  文老爷道:“自然是保护本老爷的本领。”

  徐七进笑了笑道:“我们正具备保护你

  文老爷道:“可我怎么知道你有保护我的本领呢?”

  徐七进严肃地道:“一旦有人袭击老爷,老爷自然就会看到我们保护老爷的本领;现在没有人在袭击老爷,老爷自然就没有必要知道我们保护老爷的本领。”

  文老爷很有兴趣地对他们道:“你们两位挺有意思,那我就放心了,管家,他们就由你来安排了。”

  老管家道:“是,老爷。”

  文老爷道:“你们就随管家下去吧。”言毕文老爷就撇下叶子美他们,同那美丽的女子说开了。

  于是叶子美、徐七进随老管家进了后院。

  叶子美笑了,道:“管家,您老说起谎来一点也不外行。”

  老管家也笑了,干涩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道:“有叶大侠指点迷津,老朽自然是滴水不漏。”

  徐七进道:“文老爷倒很自在。”

  老管家道:“老爷就是这个脾气。”

  叶子美道:“那女子是谁?”

  老管家道:“是老爷从文香客栈带回来的女伴。”

  叶子美道:“文香客栈?”

  老管家道:“严格来说是‘集春楼’”

  叶子美知道“集春楼”是古宁城名妓出没的地方。这个时候了,文老爷还有心思把这等女子带回,这文老爷果然有点意思。

  说话的当儿,他们已经来到了老管家住的小院。

  老管家道:“你们就住在老朽这儿。”

  叶子美道:“其它的保镖住在哪儿?”

  老管家道:“文老爷的保镖原来是五个,现在是四个,他们住的地方都不同,呆会儿,老朽带你们去认识一下。”

  徐七进道:“现在我是文府的保镖了。”

  叶子美笑道:“所以他还是同那些保镖住在一块比较好。”

  老管家道:“那也行。”

  徐七进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老管家道:“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

  叶子美道:“他们不跟着文老爷?”

  老管家摇头道:“文老爷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他能让那些保镖跟在屁股后面吗?”

  徐七进冷笑道:“文老爷可也是一位难得的多情郎呀。”

  老管家道:“老爷就是改不了这个,迟早就在这上面翻跟头。”

  徐七进道:“文老爷不怕天堂鸟吗?”

  老管家道:“哪有不怕之理?刚才你们不是看到了?他是没有见过老虎,不知老虎的厉害,他一直以为文府大院就是一个打不破的铁桶。”

  叶子美笑道:“您老有什么看法?”

  老管家也不好意思起来,道:“要不是见到你们,老朽也以为文府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叶子美道:“既然那些保镖也在忙着,我们不妨先在老管家这儿歇歇。”

  徐七进道:“行。”

  老管家道:“老朽给你们弄一些酒菜来。”

  叶子美道:“那就有劳老管家了。”

  老管家也笑了道:“老朽谢你们才对。”

  老管下厨房吩咐去了。

  叶子美与徐七进就留在老管家的小院里,叶子美道:“你就留下吧。”

  徐七进笑道:“你回古宁城去?”

  叶子美道:“你已经进了文府大院,我自然没有必要留下来。”

  徐七进道:“这话有道理。”

  叶子美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捕快,敲门不就可以进来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

  徐七进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虽然是捕快,但这郭太守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

  这倒是出乎叶子美的意料,叶子美不能不问:“郭太守一定有他的理由。”

  徐七进憔悴的脸显得更加憔悴了,他黯然地道:“天堂鸟已经杀了七个人,而我还是破不了案,你说郭太守能不生气吗?”

  叶子美叹口气道:“衙门的那口饭也真不好吃。”

  徐七进道:“所以我才请你帮忙,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天堂鸟!”

  叶子美道:“现在这案子是谁来办?”

  徐七进道:“陈捕头。”

  叶子美拍了拍徐七进的肩膀道:“希望你能抓到天堂鸟,不过我还是回到城里。”

  徐七进道:“不过你喝了酒回家也不迟。”

  叶子美笑嘻嘻道:“这个自然,既然来了,酒自然是不能不喝。”

  徐七进道:“只是别喝醉了。”

  酒喝了,饭也饱了。老管家要留叶子美,但叶子美执意要走。

  叶子美走了之后,老管家问道:“叶大侠为什么要走?”

  徐七进道:“因为这里没有他的事,没有他的事他自然就会走的。”

  老管家道:“那他为什么要来呢?”

  徐七进道:“因为他从来不会让朋友失望。”

  老管家道:“这老朽就不明白了,他来是为了帮助你,难道他走了还是为了帮助你?”

  徐七进道:“因为我只请他来,却没有请他留下。”

  老管家摇摇头道:“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有点特别。”

  徐七进道:“朋友本来就是这样。”

  老管家道:“老朽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徐大人。”

  徐七进道:“管家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老管家道:“你并不是来衙门派来保护文老爷的。”

  徐七进老实道:“不是,我是来找天堂鸟的。”

  老管家道:“老朽明白了。”

  徐七进道:“他已经杀了七个人了。我不想有第八人死在他的手中。”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怎么说文老爷总是幸运的,能让徐七进做保镖天下有几人呢?”

  徐七进道:“我想认识一下这府上的人,免得发生误会。”

  老管家道:“行。”

  徐七进道:“不过我还是叫小乐,不叫徐七进。”

  老管家笑道:“老朽只有大乐这门远亲,从来就没有徐七进这人。”

  夜已经逐渐深了,老管家陪徐七进在文府的四周认真地巡看了一遍,了望台上加强了人马,了望台上已由原来的两人增至四人;墙内巡逻的队伍也做了调整,每队八人,八只队伍不间断地进行巡逻;五位保镖全都在文老爷的房外,文老爷本来不让他们站在房外;但五人还是站在门外,文老爷自然也没有办法,因为谈情说爱毕竟比不上生命重要。

  死了,纵是张贵妃再世,也无福消受。

  文老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夜,就在文府上下的忙碌中渐渐地过去了。

  文老爷又平安地过了一夜。

  如果天堂鸟还是以往的天堂鸟的话,他应该会在最后的一天一夜里有所行动了。

  徐七进就等着这一天一夜。

  他相信自己能对付了这凶残的天堂鸟。

  徐七进确信天堂鸟并不知道他徐七进正在等着

  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暖暖的阳光照在文府的三进大院,也照在后花园的长着绿意的小树与打着花骨朵的各种花草上。初夏,十分美好的初夏呵。

  但谁会想到在这样美丽的阳光之下,却有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死亡使者呢?

  文老爷是害怕天堂鸟,但他总不能一直就躲在书房中,于是离开了书房,离开书房的文老爷自然不敢一个擅自进入后花园,于是他叫上了两位保镖。文老爷有自己的想法,天堂鸟再凶狠,也不至于在大白天来杀人,到自己的后院走走想必不会有事。

  文老爷对两位保镖说道:“我们到后面走走。”

  大刀姚益堂道:“老爷还是呆在房里安全。”

  长剑郭友开道:“姚老爷子说得在理。”

  姚益堂很瘦,很瘦的姚益堂却有一把很大的刀;于是刀似乎比人人更宽。郭友开很矮,很矮的郭友开却有一柄很长的剑;所以剑就显得比人更高。

  文老爷怒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姚益堂道:“小郭与我只是想到老爷的安全,既然老爷要去,我们陪老爷去就是。”

  文老爷道:“天堂鸟再厉害也不至于现在出来吧。”

  于是四人一同出的书房,因为文老爷旁边还有一位美人;出了书房的四人自然就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自然很美丽,更何况还有美丽的朝阳,美丽的朝阳又是柔柔在洒在美人身上,于是美人就更美了,文老爷就要醉在温柔乡中了。

  但身边却有着两位人保镖,有两位保镖的文老爷自然进不了温柔乡。

  于是文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文老爷的叹气声中,突然“唰”地一声撕裂这美好的一切。

  文老爷没有听得出来,但文老爷没有听到不等于大家都没有听到,听到声音的大刀姚益堂扑向了文老爷。

  文老爷不会想到有人扑向他,于是向前跌了下去,落入了池中;落入水中的还有那美人,文老爷的手牵着美人的手,文老爷落下了,美人自然也就落下了,姚益堂也随后落了下去。

  从水中浮了下来的文老爷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水中的姚益堂没有开口。

  池边的长剑郭友开慢慢道:“要不是姚老爷子,您老

怕就得永远躺在这了。”

  郭友开举起手中的一样东西,那是会要人性命的长箭。这长箭足以让文老爷改称为死老爷,而不再是文老爷了。

  文老爷的脸色“唰”地变了。

  还在水中的姚益堂道:“小郭,快点把老爷拉上去。”

  郭开友忙蹲了下来,动手拉文老爷。

  文老爷尚未上岸,又是一声“唰”地一道声响,这次文老爷也听到了,吓得向下一沉,于是高大的文老爷又落入了水中,不仅他落入了水中,长剑郭开友也落了下去,郭开友是被文老爷带下水的。

  但事实上并不全是这样,落入水中的郭开友却浮在水上,身后插着一支长箭,长箭已经没入身子,只留下半尺长的箭羽。

  血,慢慢地在池水中洇开了。

  那叫园姑娘的美丽女子吓得惊叫一声,文老爷也是吓呆了,只有姚益堂怒道:“你们都给我躲在池边。”飞快地抱起来郭开友。

  郭开友已经气息奄奄了。

  姚益堂道:“小郭,你不能死!”

  郭开友笑了一下,笑容就永远凝住了。

  “小郭!”姚益堂大声叫道,但小郭永远成为了小郭了,再也不会有老郭了。

  姚益堂笑了,那笑声不是笑声,那笑声是哭声。

  姚益堂抱着郭开友跃上了池沼,向外就走。

  文老爷惊慌地叫道:“姚老爷子……”

  姚益堂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十分狼狈的文老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往外就走。

  文老爷道:“姚老爷子……”

  姚益堂没有停下来。

  徐七进与老管家等五六人已经赶来了。

  老管家惊慌道:“快,快,把老爷救上来。”于是四五人就七手八脚地动手拉起了文老爷与园姑娘,

  上了岸的文老爷与园姑娘被扶进了后院。

  徐七进看了看郭开友身上的长箭,道:“您能告诉我,箭是从哪里射出来了吗?”

  姚益堂道:“对面的楼房。”

  姚益堂道:“小伙子,不用去了,那天堂鸟早已走了;你还是离开文家大院吧,保镖这饭不是你们吃的。”

  徐七进停了下来笑了笑道:“我想去碰碰运气。”言毕飞快地向院子里走去。

  但徐七进没有上对面的楼房

,因为对面的楼房是客栈。

  徐七进也没有一县衙,老管家已经告诉他,郭太守已经把保护文老爷的事交给了县令,昨天县里已经派人进了文府,那巡逻的队伍就有一半是县里的巡捕。

  徐七进又返回了文府。

  徐七进一进文府,老管家就急急忙忙地把徐七进拉到一边,低声道:“徐大人,老朽找你半天了,你看。”

  老管家掏出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取你性命。”

  徐七进“嘘”了一口气道:“哪里发现的?”

  老管家道:“前院的大树上,用飞虎爪连着的。”

  徐七进皱眉道:“又是飞虎爪,文老爷呢?”

  老管家道:“在书房。”

  徐七进道:“为什么不回寝室?”

  老管家道:“老朽不知道了。”

  徐七进道:“文老爷有几位太太?”

  老管家道:“三位太太,因为这三天,老爷怕连累了太太,所以就一直呆在书房,而且一直由园姑娘陪着。”

  徐七进沉思了一下道:“太太不生气?”

  老管家摇头道:“都这时刻了,谁还有心思生气?”

  老管家道:“还有十几个时辰,不知还会出什么事?”

  徐七进道:“由在下来保护文老爷如何?”

  老管家道:“老朽也有此意,只是太委屈徐大人。”

  徐七进笑了笑,脸上又憔悴了许多道:“老管家就不用客气了。”

  于是两人就一同返回文老爷的书房。

  文老爷已经换了衣服,但已经没有昨天的闲情了,园姑娘还坐在他的身边,但他们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亲密了。

  死亡的威胁是最大的威胁。

  徐七进进去时,他们的表情都是一片的不安。徐七进道:“从现在起就由我来陪着老爷。”

  文老爷低声道:“好,好。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徐七进道:“老爷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就有老爷您。”

  文老爷叹了一口气,道:“那天堂鸟果然厉害。”

  一直没有开口的园姑娘道:“你能送我回古宁城吗?”

  徐七进道:“你想回古宁城?”

姑娘低声道:“我害怕。”

  徐七进道:“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园姑娘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怜。

  徐七进道:“不是我不送你回去,只是现在你也回不了;天堂鸟怕也放不过你。”

  园姑娘就不再说话了。

  徐七进道:“管家,姚老爷子呢?”

  老管家道:“老朽已经吩咐下去,只要姚老爷子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他。”

  文老爷内疚道:“是我害了小郭。”

  徐七进也不说话了,于是书房里就沉默了下来,房外是阳光灿烂,房内却是一片的阴沉。

  天堂鸟,的确是可怕的天堂使者。

  许久,徐七进道:“老管家,你把另外的保镖叫来,我有话说。”

  老管家道:“好。”

  老管家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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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走到这里,前边一片密林,又没有路了。

  “悟空,我饿了,给我找些吃的来。”唐僧往石头上大模大样一坐,命令道。

  “我正忙着,你不会自己去找?……又不是没有腿。”孙悟空拄着棒子说。

  “你忙?忙什么?”

  “你不觉得这晚霞很美吗?”孙悟空说,眼睛还望着天边,“我只有看看这个,才能每天坚持向西走下去。”

  “你可以一边看一边找啊,只要不撞到大树上就行。”

  “我看晚霞的时候不做任何事!”

  “孙悟空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欺负秃头,你把他饿死了,我们就找不到西天,找不到西天,我们身上的诅咒永远也解除不了。”猪八戒说。

  “呸!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猪头说话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猪?!”

  “不是,是猪头!啊哈哈哈……”

  “你敢再说一遍!”猪八戒举着钉耙就要往上冲。

  “吵什么吵什么!老子要困觉了!要打滚远些打!”沙和尚大吼。

  三个恶棍怒目而视。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唐僧站起身来,“你们是大爷,我去给你们找吃的,还不行吗?最好让妖怪吃了我,那时你们就哭吧。”

  “快去吧,那儿有女妖精正等着你呢!”孙悟空叫道。

  “哼哼哼哼”三个怪物都冷笑。

  “别以为我离了你们就不行!”唐僧回头冲他们挥挥拳头,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整整长袍,开始向林中走去。刚迈一步,“嘶啦!”,长衫就挂破了。

  “哈哈哈哈……”三个家伙笑成一团,也忘了打架。

  这是一片紫色的从林,到处长着奇怪的植物和飘着终年不散的青色雾气,越往里走,脚下就越潮湿,头上就越昏暗,最后枝叶完全遮蔽了天空,唐僧也完全迷路了。

  “多么有生机的一片地方呀,这么多不同的生命!”唐僧高兴的说。

  “谢谢!”有个声音回答他。

  唐僧一回头,看见一颗会说话的树,紫黑色树干上有两只一眨一眨的眼睛。

  “真是惊奇,生命是多么奇妙啊,让我摸摸你,你这土里的精灵。”唐僧伸出手去,欣喜的抚摸着树干。

  那树干上泌满紫色的汁液,摸上去湿滑无比。

  树很惬意的接受着抚摸,

它的几万下垂的分枝都不禁舒畅的摇动起来。

  “呵,有几万年没有人摸过我了,从前……几千年前吧,有群猴子在我身上戏耍,后来他们都不知哪去了。那时我还没有眼,只能感觉到有很多会动的生灵在我身边说话,唱歌,我看不见,也不能动,但我很幸福。现在我终于长出了眼睛。可是他们却不知哪里去了,不知哪里去了。”

  “他们死了。”唐僧说。

  “死?死是什么?”

  “死就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不会想,就象你未出生时一样。”

  “不,不要死!也不要孤独的生活。”

  “你还可能活很久,你还没有手,没有腿,以后都会长出来的。”

  “我花了十万年才长出眼睛,我再也忍受不了那么漫长的等待了,我现在就想去摸一摸身边的同类,摸一摸你,你身上的气味真使我心醉。”

  “我已经很久没洗澡了。对了,你没嘴,你用什么说话?”

  “我用这个。”怪树抖了抖它前面的一根枝条。

  那上面有一张人的嘴。

  “这不是你自己的。”

  “没错,是我捡的,三百年前有一个人在这里被吃了。剩下了这个,我用我能滋润万物的树汁浸泡不使它腐烂,又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长出枝条检起它。”

  “这可不好,你投机取巧,不是你的,就要让它还给来处。”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被吃吗?”

  “是因为看见了你的缘故吗?”

  忽然唐僧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藤蔓缠住了。

  他背后响起了低沉的呜嗷声,唐僧闻到一股腥气喷到他的脖子上,但他无法回头。

  “把他的手留给我,我喜欢那双手。”怪树说。

  “别人吃剩的你也要,做妖做到你这份上,是我就一头撞死算了。”唐僧说。

  “如果我有头的话,我会考虑的。”

  有双爪子搭上了唐僧的肩头。

  怪树说:“等一下,我想最后再和他说一句话,我有了这张嘴后,这是第一个能和我说话的。我很感兴趣研究一个人被吃时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

  “你哪那么多废话?早死早超生,我才不怕呢。”唐僧说:“你真的想听我最后一句话?”

  怪树上下晃晃枝叶。

  “好吧。”唐僧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叫道:“救――命――啊!!!”

  “师父又在叫救命了。”猪八戒说。

  “别理他,老这样,总玩不腻。”孙悟空看完了晚霞,从怀里掏出一只腿来吃。

  猪八戒盯着他:“你在吃什么?”

  “我――宰――了――你――!!”猪冲上来,一把抱住猴子。

  “嗯。”沙和尚睡梦中翻了个身,“砍……砍死他……”又睡死了。

  “你叫了十七句了,我只让你说一句的。”怪树盯着唐僧,“你为什么流水?”

  “树爷爷,其实我真的很怕。我还年轻,才活了二十几年。”

  “你活了二十年就有四肢五官,我活了几十万年才有一双眼,为什么?”

  “当人是要几百次轮回才能修一次的,我等的时间不比你少,就让我多活几百年吧。”

  “我要放你,你还会离开我,剩我一个人,不行。”

  “我不走,我以我大徒弟孙悟空的名义发誓,一辈子留在这儿直到你死……后边的那位不要舔我好不?我很脏的。”

  “孙悟空?好象听过,唉,不记得那么多了,你还有徒弟?”

  “是啊,我二徒弟猪八戒很胖的。”

  “那你再多叫几声。”

  “师父已经在叫第一百三十四句了。”猪八戒说,“你还不去堵上他的嘴?”

  “你先叫爷爷。”孙悟空说。

  “你休想……哎呀!有种把脚从我背上拿走我们再打!”

  “打成这样还不服?小样我就不信还制不了你!”

  砰砰啪啪?#%-*?!%!

  “咳,能不能让我喝口水再喊?”唐僧问。

  “算了,他们可能早跑了。”

  “等等,我好象听见杀猪的声音。”后面的怪兽说。

  “是了是了,那一定是我两个徒弟又在打架。”唐僧说。

  “不管,我先吃了你,再去找他们!”

  “不要哇,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坐下来一齐谈谈哲学多好啊,要不我出个迷语给你们猜吧。‘莲花未出生时是什么?’”

  “啊!”忽然怪树和怪兽发出惨叫,嘶嘶的变成了一团白烟。

  “咦?”唐僧问:“你们怎么了,不好意思,我出的题是难了点。”

  “莲花未出生时,还是莲花

。”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

  唐僧回过头去,一个绿衣的女孩笑嘻嘻站在那里,她有一头飘然的长发,身上的衣服却是用最细的银丝草编成,闪闪发亮。

  “女施主你好漂亮啊!”唐僧说。

  “原来你是个好色的和尚。”

  “不是不是,只是出家人不能说谎的。”

  “如果你不是光头,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的。”

  “难道我光头的样子就不帅吗?”

  “油嘴滑舌,你怎能修成正果?”

  “我修行与别人修行不一样,他们修小乘,我修大乘,他们修虚空,我修圆满。”

  “大乘?嘻没听过。”

  “因为我还没想好呢。”

  “我只听说有个叫金蝉子的曾质疑小乘佛法,想自行通悟。结果走火入魔,被陷于万劫之中。”

  女孩子忽然变了脸色:“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他一根手指,也能点破穹天,你不过是个在妖怪前象狗一样求饶的凡夫俗子!”

  “因为我想活着,我不能掩藏我心中的本欲,正如我心中爱你美丽,又怎能嘴上装四大皆空。”

  “你肉眼凡胎,又怎知万物造化,外表皆幻。”

  “母猪也有个美丑,你又何必自卑?”

  “你犯嗔戒!妄语不断,心意杂乱,又怎会去做了和尚?”

  “天地良心呀,谁要我这好运一生下来就在和尚庙里。”

  “你不配论佛,刚才听你说句谒语,以为你有些道行,才出手救你,没想到救了个蠢汉,你快滚吧!”

  “呵!姑娘此话差矣,有道生死在天,我若是有道高僧,佛祖又怎会不保佑我,用你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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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四个多月的泰合健康实控人王仁果正面临偿债压力。这位久经沙场的“黑马”富豪如今正急于出售“泰合系”(泰合集团及旗下子公司)旗下核心资产,以堵住风险敞口,但事情并不顺利。“王老板要价太高,根据目前的市场状况,投资人很难谈到一块儿。”9月25日,一位参与谈判的投资人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已有多个投资人接触过“泰合系”资产处置相关团队,但在交易对价以及方式等方面分歧较大,交易陷入僵局。

因为涉及四川一起大案,46岁的“泰合系”掌门人王仁果自今年4月份左右开始第二次“失联”,至今仍在接受调查。

今年7月2日,王仁果曾“出来了”。其家属为此还通知四川泰合置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泰合集团”),王仁果可能将于7月3日正常履职。泰合集团于7月2日晚通知泰合健康于7月3日发布实际控制人正常履职公告。

泰合健康在7月3日分别向深交所和四川证监局报告公司将披露王仁果正常履职公告。但蹊跷的是,泰合健康在发布公告前无法与王仁果取得联系,泰合集团也无法与王仁果取得联系。

四川多个独立信源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王仁果借机潜逃,后又被监管部门带回调查。不仅如此,监管部门还突查泰合集团总部,带走了部分核心电子设备。此外,监管部门于9月中旬左右突查泰合健康部分账目。

泰合集团此前一直对外宣称拥有600亿元资产。目前公开可查的最新数据是2017年上半年的财务数据。未经审计的财报显示,截至2017年6月30日,泰合集团资产总计201.77亿元。其中,流动资产为134.48亿元,占比66.65%;负债合计132.74亿元,其中流动负债为122.97亿元。期内实现营业收入为106.84亿元,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1.91亿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24.93亿元。

以此测算,泰合集团的资产负债率为65.78%,流动比率为1.09,速动比率为0.79。

“整个泰合系的风险敞口不小,大部分集中在旗下金融板块。”一位接近“泰合系”的知情人士称,目前“泰合系”正加紧处置资产,以填平窟窿。

尽管该人士没有透露具体的数额,但另一位曾与“泰合系”资产处置人员接触过的人士称,目前已有多个投资机构接洽“泰合系”,“泰合系”出售的资产包总报价在30亿元左右。这或许反映了其债务数额。

中国证券报记者无法就此取得泰合集团和泰合健康的置评。

公开资料显示,“泰合系”目前的业务涵盖房地产、金融、大健康、文化旅游、农业、教育六大板块,其相关子公司多达40余家。其中,房地产板块公司约16家(含已出售公司)、金融板块公司约13家(含已出售公司)。

自王仁果失联后,泰合集团就避谈“金融业务”——该公司此前重点发展的主业之一。而王仁果的发展史与金融密不可分。这位草根出身的商人,本身就是财会专业毕业,深谙于杠杆的力量,早年借助银行融资而发展壮大,其后在房地产领域的突飞猛进更是离不开金融助力。

中国证券报记者调查的结果显示,“泰合系”的金融业务涉及农村商业银行、城市商业银行、小额贷款公司、融资担保公司、股权投资公司等,最核心的是“广安思源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思源农商行”)。

思源农商行于2015年12月12日挂牌开业,由原广安市广安区北辰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组建,注册资本5亿元,主要服务对象为中小微企业、“三农”和城乡市民。泰合集团持有思源农商行35%的股份,是该行的控股股东。

经审计的财务数据显示,2015年-2016年,思源农商行期末的总资产分别为5.34亿元、84.18亿元,总负债分别为0.45亿元、79.10亿元。期内营业收入分别为167.01万元、2.05亿元。对应的净利润分别为-1057.83万元、1898.54万元。

尽管如此,思源农商行成为“泰合系”的一颗重要棋子。

一方面,“泰合系”积极向思源农商行“输血”。泰合健康及其控股子公司成都中医药大学华神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成都华神生物技术有限责任公司、四川华神钢构有限责任公司均在思源农商行开立账号。此外,泰合健康789名员工被要求在思源农商行开立工资账户。

这些交易与日俱增。仅以日最高存款为例,泰合健康在思源农商行日最高存款余额在2016年-2017年期间分别达到1.10亿元、2.20亿元。

王仁果不断出售泰合健康的资产,获得的现金则存放到思源农商行。这些巨额现金无疑扮靓了思源农商行的财务数据。反过来,思源农商行则成为了“泰合系”的增信工具。

中国证券报记者调查的结果显示,2016年-2017年,在泰合集团或泰合集团高管向法院所申请的五份诉前财产保全措施中,思源农商行均扮演了“担保方”的角色,其保全金额超过12亿元。而这些诉前财产保全纠纷不少仍在进行当中。

除此之外,由于公开资料所限,“泰合系”是否从思源农商行获得贷款不得而知。

尽管“泰合系”目前准确的债务情况未知,但多个独立信源向中国证券报记者证实,“泰合系”正在出售旗下资产偿还债务。

王仁果有哪些资产可以变现?

两个独立信源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泰合系”欲出售的资产分布在大健康、教育、酒店、房地产板块。以房地产板块为例,位于成都市锦江区东大路1号的“泰合国际财富中心”已经易主,该项目号称总投资40亿元,是泰合迄今为止在成都投资规模最大的房地产项目,规划建设涵盖住宅、酒店、商业、写字楼的高端综合体,占地约76亩,总建筑面积约43万余平方米。

而位于成都高新区天府三街619号的“泰合国际金融中心”,则是泰合集团在成都高新区投资建设的高端综合体物业。项目建筑面积约8万余平方米,计划打造为一个涵盖集团总部办公、总部金融中心、酒店、商业等多业态物业的高端项目。该项目亦在“泰合系”出售的资产包之列。

教育板块亦是“泰合系”的优质资产之一。中国证券报记者调查获悉,这一板块主要包括四川文轩职业学院、四川经济专修学院、四川文轩职业技术学校。这些资产包的报价超过10亿元。

而“泰合系”最优质的资产则为上市公司泰合健康的控股权和部分医院资产。

事实上,王仁果早已表现出要出让泰合健康控股权的意愿。

今年5月27日,泰合健康发布复牌公告称,成都远泓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简称“远泓生物”)拟受让泰合置业持有的四川华神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四川华神”)6148万股股份(股份占比85.99%)。股份转让后,远泓生物将成为四川华神的控股股东并取得泰合健康的实际控制权。

工商资料显示,远泓生物成立于2016年3月16日,注册资本5000万元,四川星慧酒店管理集团有限公司持有100%股权。远泓生物实际控制人为黄明良,其涉足的产业遍布生物科技、房产开发、酒店管理、教育培训等领域。

黄明良在四川当地开发了多个房产项目,且与泰合健康实控人王仁果比较熟,经常在一起出席活动。但这次的股权转让于7月13日终止。

问题出在了交易细节上。5月18日,远泓生物向泰合集团支付1.2亿元的预付款,随后双方签署框架协议。6月6日,因远泓生物未对四川华神做尽职调查,而双方在债权债务等方面未能达成互信,进而导致未能签署正式股份转让协议。尽职调查工作结束后,泰合集团和远泓生物经多次协商未果,且分歧进一步扩大,致使谈判无法继续进行,其后双方终止了谈判。重组最终泡汤。

“黄明良原计划投入一定资金收购获得上市公司股权,再利用杠杆融资支付余下的款项。但泰合集团需要现金,这导致双方分歧较大。”接近此次交易的一位人士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此外,泰合健康控股股东四川华神的债务问题也是阻碍此次重组的因素之一。

无论如何,这次控制权转让闹得不欢而散,黄明良前期支付的收购款“有去无回”,变成了泰合集团的债权。由此亦可看出“泰合系”流动性之忧。

事实上,中意泰合健康控制权的投资人不少,且已有多位投资人接洽泰合集团,但因双方报价悬殊而未能成行。

根据中国证券报此前统计,2015年8月28日,王仁果从“华敏系”手中接过四川华神72%股权,以此间接获得泰合健康18.08%股权,该笔交易对价为13亿元;2016年6月6日-2017年3月27日,王仁果父亲王安全从二级市场集合竞价买入泰合健康2155.11万股,占泰合健康总股本的5%,耗资2.68亿元;2016年12月9日,“泰合系”成员单位——四川广安思源酒店有限责任公司受让泰合健康旗下位于十二桥路37号新1号的科技综合楼(华神大厦),耗资0.98亿元。仅上述几笔交易,“泰合系”投入的真金白银就达16.66亿元。

然而,以9月25日泰合健康收盘价4.92元/股测算,泰合集团间接持有的泰合健康股权市值仅为4.29亿元,即便算上一致行动人王安全的股份,合计市值仅为5.67亿元。

“王仁果参考当初的投入成本要价,但投资人则结合目前的市场状况出价,价格悬殊很难达成交易。”前述参与谈判的投资人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

“泰合系”的自救行动还在继续,但已对泰合健康产生了冲击。

中国证券报记者调查获悉,一方面,“泰合系”实控人王仁果长期失联后,包括上市公司在内的各子公司人心浮动,部分员工选择了离职;另一方面,王仁果失联一事已经引起监管部门、金融机构等的关注,作为“泰合系”核心资产之一的泰合健康的命运更是牵动各方的神经。城门失火,会否殃及池鱼?

“事实上,目前泰合健康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前述投资人说,王仁果2015年入主后,一直忙于处理泰合健康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处置部分资产,对于上市公司未来的发展,外界未见到明晰的战略。“王仁果将上市公司梳理、整合,还未来得及进行资本运作就要拱手于人,颇有为他人作嫁衣的味道。”

财报显示,2015年-2017年,泰合健康期末总资产分别为9.26亿元、10.91亿元和13.26亿元,同期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权益分别为5.83亿元、6.66亿元和8.39亿元。

这一结果更多是公司吃老本、资产重估后造成的景象,泰合健康实际经营情况并不乐观。

2015年-2017年,泰合健康期内营业收入分别为4.63亿元、5.75亿元和5.91亿元,对应当期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3740.80万元、8249.74万元和1.72亿元,同期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6052.58万元、5159.06万元和-3041.68万元。净利润之所以大幅增长,更多受资产处置收益等因素影响。

此外,从泰合健康2017年披露的对外担保情况来看,上市公司与“泰合系”公司并无违规担保事项。同时,上市公司亦不存在控股股东及其关联方对上市公司的非经营性占用资金。

“这或许得益于王仁果还未来得及彻底控制董事会。”四川一位分析人士指出,泰合健康控股股东中尚有国资成分,并且拥有董事席位。同时,泰合健康董事中不少为专业人士,深谙监管规则。

2015年以来,泰合健康一直在吃老本,处置资产扮靓业绩,其主营业务的压力与日俱增。

以2017年为例,贡献其大部分营收的为中西成药产品,期内实现营业收入4.98亿元,同比增长13.56%,营业成本同比则增长36.96%。这致使期内毛利率同比减少6.59%;而建筑钢结构期内营业收入、毛利率同比分别减少29.30%和6.28%。

外界最为期待的是泰合健康的生物制药产品利卡汀——全球首个用于治疗原发性肝细胞肝癌的单克隆抗体放射免疫靶向药物以及国家一类新药碘[131I]美妥昔单抗注射液。泰合健康在其财务报告中将利卡汀列入生物制药核算。2014年-2017年,泰合健康生物制药产品营业收入分别为1252.62万元、1021.47万元、1068.26万元和736.09万元,下滑趋势明显。

尽管如此,至2018年6月30日,泰合健康资产负债率仅23.12%,无短期借款和长期借款,且公司货币资金期末余额为2.91亿元,暂无债务压力。

如何确保上市公司的资产不受“泰合系”偿债行动的影响、如何尽早改善上市公司的经营情况,仍是泰合健康投资者关心的话题。倘若泰合健康在王仁果入主三年之后又换新主,无疑又使这家命运多舛的上市公司的命运增添了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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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亲戚逗,相信各位宝妈会感到十分气愤。

因为某些亲戚完全不懂得察颜观色,你各种好言相劝,他们依然厚着脸皮耍宝;如果你干脆翻脸,明言拒绝,他们还会嘲笑你“太矫情”。

这种愤怒不亚于在来大姨妈的时候,得知老公出轨。

知乎上有一个宝妈就分享了自己给公公甩脸子的“战绩”

她公公给5个月的宝宝逗酒,多次劝诫无效,后来宝妈一发火,一巴掌把公公的杯子打翻在地,从此,俩人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虽然亲戚们的做法确实不值得一提,但嫁为人妇之后,面对复杂的家庭关系,还是需要用更智慧的处理方式。

今天狗狗就来解决这个矛盾,从知识到实操,让你优雅、知性地拒绝逗酒

3. 如何优雅地拒绝逗酒?

2015年,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我国有2.7亿儿童,另外一项调查显示,86%的孩子都曾被大人逗过酒。

如此计算,我国将近有2.3亿儿童曾被逗过酒,标题中的数据就是来源于此。

注意,这里只算了小孩,那么已经成人的,在小时候是不是也有被逗的经历?

被我奶奶逗过!我喝了酒之后,一直在沙发上边跳边嘿嘿嘿傻笑,奶奶也被我逗得笑岔气。长大后,她每每跟亲戚们说起此事,好像是在游说大家,逗酒多好玩啊!

殊不知,多少家庭,因为贪图这种好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是的,酒精中毒,会让可爱的孩子,轻则腹痛、恶心、呕吐,重则痴呆甚至死亡!

即便没有出现任何急性症状,也会有慢性危害!

神经发育受阻,思维迟缓

孩子才几个月大,就要上早教班,为的是启发孩子的智力,让他们以后能赢在起跑线上。

长大后,学画画,学舞蹈,各种班更是接踵而至。

你渴望他以后出人头地,然而, 1个轻佻的酒杯就可以彻底打破所有梦想。

这是因为酒中含有的酒精会导致孩子的神经发育受阻,使大脑功能发生变化

孩子的注意力、记忆力、学习能力也会有所下降,思维速度将变得迟缓。

未来,在辅导他写作业的时候,你就会自食其果:

注意,这里并不是说长大后才得,而是儿童时期就有可能肝硬化

酒精进入身体后,只有不到10%能够通过尿液和呼吸排出体外,剩下90%都要交给肝脏去代谢(肝脏好累的)。

长此以往,肝脏不堪重负,再加上孩子本来肝脏发育就不成熟,于是就会产生病变,而演变成肝硬化。

引起慢性胃炎、消化不良、缺乏维生素

另外,孩子喝酒极会破坏胃表面的黏液保护层,并让胃壁蛋白质受损。

说人话,后果就是损伤胃,久而久之,易引起慢性胃炎、消化不良、缺乏维生素。

这是小概率事件,我们又不傻,谁会给孩子喝这么多酒?不就是拿筷子蘸下尝一点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俗话说,三岁看一生,小时候的生活习惯可能会影响孩子一辈子。

而小孩就是大人的影射,所有的不良习惯都是从大人那里学的。

所以维他狗严肃地告诉你,你的逗酒行为,就是在为祖国培养未来的酒鬼!

而且,你还用你的无知糟蹋了孩子的身子!

你还有脸逗酒,残害孩子们的一生吗?

小孩喝点酒就上脸,以后准能喝

亲戚们一定都说,男孩子不喝点酒,以后怎么闯社会?来来来,酒量就要从小练起。

当孩子浅尝之后,脸发红,好事者就会说:瞧,这孩子以后准能喝!

请问是周公给你托的梦吗?玄乎得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呢!

实际上,喝酒脸红是身体发出的“危险警报”

前面说小孩喝酒死伤的案例都是说的喝白酒,所以很多人以为只要不喝白酒就行,其它的喝喝无所谓。

有人认为啤酒是“液体面包”,容易消化,且含有维生素B、磷、钙等有益身体的元素,让孩子喝些应该可以。

真是天真,啤酒中也含酒精好嘛!只要有酒精,就有可能引发酒精中毒。

通常市面上的啤酒含酒精量为3%~5%,相当于一杯200 ml啤酒中含有酒精。

根据《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的建议,成年男性每天不要超过25克酒精,女性不要超过15克酒精。

你看看两杯啤酒,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就超标了,你还觉得没什么吗?

如果以后还有人拿着啤酒对着孩子挑逗,请不要做苍白的抵抗,直接用以上的数据来攻击他。

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只是饮料

你们总说男人没眼力劲,只看外表。

可偏偏在选酒的问题上,女人也是这样。

目前一些色彩绚烂、包装精致的“预调鸡尾酒”非常畅销,大多是鲜果味,很受女性朋友和少年儿童欢迎。

事实上,预调鸡尾酒的酒精含量与啤酒相仿,也就是说,喝一听预调鸡尾酒跟喝一罐啤酒没什么大区别。小孩子不能喝不能喝!

红酒加饮料(碳酸)一起喝,没关系

我说你们那是不是没通网?

虽然红酒加雪碧更甜更好喝,但法国人花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把红酒中的甜味给去掉,你现在加碳酸饮料又把甜味给加了回来!

好吧,你自己土就算了,别坑孩子啊!

另外,雪碧、可乐这些碳酸饮料,喝进肚子之后,会在胃里放出二氧化碳气体,这会迫使酒精更快进入小肠。

小肠吸收酒精的速度,比胃要快得多。

用雪碧稀释了的红酒,酒精味道淡,但是里面的酒精成分不变。

所以为什么人们说红酒加饮料,后劲更足。是因为你忽视了这是在饮酒,结果越喝越多、越喝越醉。

孩子都10岁了,应该可以喝酒了吧。

这么赶着盼着我孩子喝酒,请问你是什么居心?你这是犯法知道不?

按照中国法律规定,酒类经营者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酒类商品

民法上的“未成年人”是指未满18周岁的自然人。

说了这么多,来个总结图,这样可以帮你加深印象。

同时也可以在下次聚会中,把它打印出来,人手发一张,普及知识。

前面的方法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面对难搞的亲戚们,接下来有更体面的招,你学好了。

做个智慧女人,从拒绝逗酒开始。

如果这种条件不允许,那就让孩子坐在自己身边。

入座时不靠近喝酒的人群,这样,你就可以及时制止逗酒行为(给他看总结图)

如果不好拒绝别人对孩子的挑逗,那不妨移花接木,以牛奶、果汁饮料代酒。

孩子保准会被你手中的饮品所吸引,这时候,他们也不好再继续逗了。

第三招:让孩子自己拒绝

孩子稍微大点,能说得进道理了,那么就要多给孩子灌输:小孩子不能喝酒。

到时候,别人不但不会刁难你,还对你交口称赞:你真是教导有方啊!

这都是被你们这群逗酒的给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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