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吉他左手食指管那品按1品一弦的时候好疼怎么办?

初学吉他 左手食指按二弦一品时 一弦总是谈不响 什么问题_百度知道
初学吉他 左手食指按二弦一品时 一弦总是谈不响 什么问题
是琴的问题吗正常两弦之间距离是多少我先买的练习琴不到200...
是琴的问题吗
正常两弦之间距离是多少
我先买的练习琴不到200
答题抽奖
首次认真答题后
即可获得3次抽奖机会,100%中奖。
牛皋不厉害
牛皋不厉害
采纳数:41
获赞数:122
你的左手食指指腹碰到1弦了啊
食指第一关节要竖起来 不能塌下去
采纳数:30
获赞数:230
你是按C和旋吧,弦距高肯定不好按,200的琴如果你手法对的话就是琴的问题
采纳数:25
获赞数:301
擅长:暂未定制
错过第二个关节,食指侧一点按会好些
为你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天天读好书
4&跳转到页
回复: 120 | 浏览:241362
| 字体: tT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莹白纱幔重重掩印,檀香清幽徐徐,淡烟袅袅缠绕蔓延升腾。
& & 屋内的摆设极尽奢华,轻薄透光的莹白落地丝帐,帐绳坠有翡翠勾水晶碧朱金色流苏,地板是上好的硫石黑玉铺就而成,光可鉴人,平整细腻,珊瑚七宝屏风之后是花梨木雕彩凤呈祥镶浮纹琉璃圆木桌,桌上一鼎青铜白鹤檀香炉,仙鹤壶嘴逸出轻烟几丝如许。
& & 红底金色妆花轻纱床幔,纱帐用碧玉金钩勾住,四周以莲花纹流苏装饰,层层叠叠,如同漾开的百花盛宴。帐顶是一朵招摇明媚的牡丹花,金色质地,雕琢精细。
& & 床上躺着一个唇无血色病容枯槁的美人。
& & ……土、土豪,我们做喷油吧!苏菜菜热泪盈眶地扑上去,握住病美人的手。
& & 宫玖眯着眼睛,用打量瓷器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易芝君一眼。
& & 这女人生得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姿容姣好,尽管如今病容恹恹,也难掩其丽色。
& & 嗯,是套不错的美人囊。
& &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宫玖眸光下移,落到苏菜菜紧紧握住易芝君的手上。
& & 眸色一沉。
& & “苏儿,你是嫌你的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所以想要提前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人生么?”宫玖的嗓音像是冬日里结冰的山泉,泠泠含冰,令人脚根生寒。
& & 苏菜菜精神抖擞:“徒儿不敢!徒儿不敢!”
& & “那你还不快给为师滚过来,抓着易小姐的手不放做什么?你也想像她那样卧床不醒吗?别的为师可能满足不了你,但单单就卧床不醒这项而言,为师绝对让你满意。”宫玖冷声哼道。
& & 苏菜菜虎躯一震,立马吓得屁滚尿流爬到宫玖身后。
& & 泪眼婆娑。
& & 这妖孽的脾气如此暴躁。
& & 难道是月经不调?
& & 宫玖见她露出这惊慌失措的样子,方才惬意地舒了口气。
& & 细长的眉目舒展开来。
& & 抚摸猫儿一般摸了摸苏菜菜毛茸茸的脑袋,神色温柔,嗓音凉凉道:“哼,要是再让为师看到你乱摸东西,小心为师砍了你这双漂亮的小爪子,听明白了吗?”
& & 苏菜菜一脸惶恐:“听、听到了。”
& & 宫玖又哼了一声,这才纤手翻转,从左手红衣广袖中飞射出一道细细的红绳,扣在易芝君的手腕上,绳子被拉得笔直,宫玖伸出右手,放在那道红绳上,细细地把脉着。
& & 片刻,收了红绳,对傅宁远道:“油尽灯枯,约莫还有一个星期可活了。”
& & 傅宁远一愣,苏菜菜抬头去看,竟然也分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是欣喜还是难过。
& & 宫玖扫了他一眼,继续道:“若是本宫坐镇,兴许还可以多活几天。”
& & “那就有劳仙宫大人了。”傅宁远作辑道。
& & 宫玖点了点头,对傅宁远道:“你先出去,本宫要施法将尊夫人体内的污秽之气先排出来,其他人在场,此法难以施展,在外等候便可。”
& & 待傅宁远离开,关上了房门,苏菜菜小心翼翼问:“师父,这易小姐真的只有一个星期可活了吗?”
& & 宫玖哼了一声:“若是嗜虐兽还在她体内这样捣腾掏空她,一个星期都是长的。”
& & 话毕,他双手在胸前掐了一个决,淡淡的金光肆意闪烁,食指中指二指并拢高抬,将指尖上的光芒打到易芝君光洁的额头上,却看那易芝君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 & 宫玖收势,笑眯眯地向易芝君打招呼:“同归,好久不见。”
& & 易芝君看到宫玖,眸中充满恐慌。
& & 她眼眶一红,迅速积聚泪水,哭哭啼啼道:“宫玖,你又来做什么?”
& & 苏菜菜眼巴巴问:“师父,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这么怕你?”
& & 宫玖道:“现在和我们说话的人不是易芝君本体,而是寄身在她身上的嗜虐兽,嗜虐兽平时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眼中常含泪水,充满恐慌和敌意,这种兽觉得全世界都会残害她,面对危险的时候,一边感到害怕,一边又觉得兴奋,迫不及待想要被更残忍粗暴的对待,你看看她的眼神,明明流着眼泪却又亢奋燃起火花呢,冰与火的碰撞,是不是很漂亮?”
& & 苏菜菜默。师父你的语气很变态噢。
& & 易芝君,噢,不,应该是说嗜虐兽。嗜虐兽收了眼泪,看了苏菜菜一眼:“这位是……”
& & 宫玖揽着苏菜菜的腰肢,笑眯眯道:“本宫新收的小徒弟,表情很有趣对吧?”
& & 嗜虐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苏菜菜的脸,喃喃道:“她身上也有绝望的气息,虽然不是情殇,但也很好吃的样子……啊,不行,我得忍住,易芝君这女人马上就死了,这次我一定要饱餐一顿……”
& & 嗜虐兽咬着下唇,直勾勾地盯着苏菜菜,一脸的犹疑纠结。
& & 苏菜菜被她瞅的毛骨悚然。
& & “第一,警告你,不许打苏儿的主意,虽说你现在在易芝君体内,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但等你从易芝君身上出来,就有的你受的。”宫玖拦在苏菜菜身前,玉颜发冷,“第二,这易芝君的皮子我要了,你再怎么想被虐,也不能让她的脸和身子被弄花了,不然后果就不是被囚黑山那么简单了。”
& & 嗜虐兽委屈道:“可是我真的很饿嘛,饿起来就会头脑发热,什么都顾不来了,只想要寄主自虐,想要寄主毁容,想要寄主被鞭打,想要寄主被心上人欺负到绝望,那绝望太美味了……”
& & 宫玖冷冷道:“噢,那等你吃饱了从易芝君身上滚出来之后,本宫就来满足你,用皮鞭抽打你,毁容,火烙,据本宫所知嗜虐兽没有愈合能力呢,那皮鞭会将你抽得鲜血淋漓皮肉四溅,绽开的血肉会慢慢腐烂,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倒吸气,然后你会疼得死去,再也尝不到时间最美味的绝望和情殇。”
& & 极为怕疼的嗜虐兽雾蒙蒙的眼眶里又迅速笼罩了泪水。
& & 她瑟瑟发抖,楚楚可怜道:“是,是,同归再也不敢了,求仙宫大人饶了小兽吧……”
& & 泫然欲泣的眸子里是星星燃原,夜火阑珊。
& &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角,兴奋得颤抖。
& & “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这样仗势欺人的声调,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了呢,宫玖,宫玖,再来几句吧……快来蹂躏我,践踏我,污蔑我……”
& & 特么的这都是什么变态呐。
& & 苏菜菜嘴角抽了抽。
& & “姐姐今日又没有醒过来吗?”门外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 & 苏菜菜猛然一惊:“外面的声音这样清晰,傅宁远该不会听到你们讲话了吧?”
& & 宫玖道:“无碍,为师下了禁制,他听不到屋里的谈话。”
& & 苏菜菜问:“这屋外话说的人是谁?”
& & 嗜虐兽舔了舔嘴唇,一边兴奋得探脑袋,一边流泪道:“她是我现在最爱的女人,每次她出现,易芝君就会痛苦,绝望,生无可恋,那滋味,太美好了,嗷呜嗷呜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 & 苏菜菜默。
& & 容她出去喘口气先。
& & 不然和这只奇怪的兽呆久了,她绝壁会成为神经病。
& & 嗜虐兽开心地哭哭啼啼道:“你们两个不要再把我从易芝君的身体里喊出来了,等会儿易芝君就会醒过来,你们快让外面的那女人进来虐易芝君,不要打扰我吃情殇呜呜呜好饿……”
& & 苏菜菜嘴角微微抽搐。
& & 这只兽一面哭一面笑,这样精分真的没问题么?
& & “吱呀”一声,苏菜菜推开房门。
& & 门外除了傅宁远和辞雪,还站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妇人。
& & 黛眉似烟,素娥新洗,弱不禁风。
& & 虽然比不上易芝君的风姿绝世,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一枚。
& & 傅宁远拧眉,低声训斥着那位孕妇:“你前些天刚刚动了胎气,就不要到处乱跑,又伤了孩子怎么办?”说是这么说,但他却动作十分轻柔地托住孕妇燕奴的腰肢。
& & 燕奴眼眶一红,抹泪道:“夫君,小姐那天不是有意推燕奴的,可能是燕奴有孕,让小姐想起了伤心事,所以才……小姐的浩儿,天可怜见,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就伤寒烧成了傻子呢?”
& & 傅宁远的眸光陡然沉了下来。
& & 他紧抿着唇角,静默半晌。
& & 傅宁远松了扶住燕奴腰肢的手,长身玉立,冷漠疏离地站到一边,寒声道:“燕奴,你早已不是易芝君的贴身丫鬟,如今又怀有我的孩子,以后不许再称易芝君为小姐,免得让人看笑话。”
& & 燕奴被他眼中的冷色摄住,连忙道:“是是是,是燕奴不懂规矩了。”抬头看了傅宁远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方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吗?”
& & 傅宁远疏淡道:“无碍,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先回房,我待会儿再去看你。”
& & 燕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他生气了,但却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当男人露出这样不耐烦的神情时,就算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个时候就要懂得示弱,知进退。
& & 燕奴看了看那半开着的房门,唇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 & 而房中那个娇娇小姐,永远都不懂得如何示弱,如何讨男人欢心。
& & 燕奴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乌发簪花,碧玉袅袅,我见犹怜。
& & “夫君,替燕奴向姐姐问好,那燕奴先回去了。”
& & 傅宁远冷漠地摆了摆手,全然不似方才那副热忱搂腰的模样。
& & 见宫玖和苏菜菜从房内出来,傅宁远如同每一个心系娇妻的相公一般,上前两步,急切问道:“仙宫大人,我娘子情况如何?病情可有好转?”
& & 燕奴向二人微微施了一礼,这才在仆人的簇拥中,袅娜离开。
& & 宫玖道:“这会儿怕是该醒过来了。”看了傅宁远一眼,妖娆地笑道,“她第一眼看到你应该会更高兴,这样对她的病情很有帮助。”
& & 苏菜菜:“……”
& & 师父你应该是说嗜虐兽第一眼看到傅宁远来虐易芝君会更高兴吧。
& & ……这样缩词减句误导傅宁远的做法,真的大丈夫?
& & 傅宁远听到这话,脚步生生一顿。
& & 面容寂静,薄唇紧抿。
& & 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更加冷峻起来。
& & 他拱手道:“请仙宫大人在引凤楼稍作休息,小生看看娘子便过来。”叫了一个管事的仆人带二人离开,他整顿了一下自己衣袍上的褶皱,这才雍华轩朗地抬腿进入易芝君的房间。
& & 易芝君猛地睁开眼睛。
& &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 & 她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恶梦,她梦到她的爹爹病死了,她的儿子伤寒烧成了傻子,而她的夫君在第二日便将一个青楼妓子迎进了门。那妓子,六年前还只是她易芝君的一个小丫鬟。
& & 这个梦太可怕,比小时候第一次喝中药调理身子更可怕。
& & 可不是嘛。
& & 在遇到傅宁远之前,天之骄女易芝君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不过是每月喝喝中药。
& & 那时候的她,以为全世界最苦的东西,不过是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 & 简直天真得可怜。
& & 傻孩子,人心呢,比那药汤还要难喝苦涩百倍呢。
& & 易芝君笑了起来,比哭更难看,滚烫的眼泪从她的脸颊边滑过。
& &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 & 青衣儒袍的傅宁远走了进来,站在床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 易芝君有些恍惚,明明是那样恨着又爱着的人,现在看起来为什么这样陌生呢?
& & 就算身体虚弱,但心中那强烈的恨意却十分汹涌,像脱笼巨兽一般扑了出来。
& & “傅宁远,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易芝君擦了眼泪,指着门口,恨恨地瞪着他。见他没有反应,易芝君心中陡然间腾起一种肆虐的烦躁,不断将枕头被子砸到他身上,不住地大叫,“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这里是易府!易府不欢迎你!滚啊!”
& & 傅宁远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
& & 等到易芝君本就虚弱的身子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傅宁远这才弯下腰,一件一件将地上薄衾,锦枕,软毯捡起来,上前两步,将薄衾盖在易芝君不住喘气的娇躯上。
& &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易芝君一眼,倾身,在易芝君苍白的唇角上落下一个冰冷的吻。
& & 他贴着她的唇角,疏淡道:“芝君,易府如今整个都是我的。”
& & 陈述句,毫无疑问,毫无感情。
& & 易芝君侧脸,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 & 伸出右手,用力地揉搓着被他吻过的唇角,仿佛那里有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一般。
& & 她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垂死的鱼。
& & 淡唇里吐出了一个字:“滚!”
& & 傅宁远笑了笑:“好呀,我滚,你千万别动气,要是真的这么死了,你让浩儿怎么办?”
& & 易芝君睫毛轻颤,急剧起伏的胸膛慢慢恢复平静。
& & 她侧过身,背对着傅宁远,涩声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得很,想来没几天可活了,阿远,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六年的份上,让浩儿过来和我住吧……我现在,只有他了。”
& & 傅宁远眸色加深,藏在袖口里的拳头紧紧攥紧。
& & 他轻声道:“好呀,明天就让浩儿来陪你。”
& & 易芝君不再说话,只留了一个瘦弱不堪的纤背给傅宁远。
& & 傅宁远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半晌,才沙哑道:“芝君,我先走了。”
& & 没有人回应,傅宁远轻轻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 & 易芝君紧紧咬着牙齿,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 & 她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
& & 明明当初,那场桃林盛宴的邂逅,美好明净得像是一段话本里的旧梦。
& & 六年前的易芝君天真美好,被爹爹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
& & 那时候的易芝君觉得天下间最可怕的事情便是每月要喝的中药药汤。
& & 她苦得小脸皱成了一团,趴到爹爹怀里不住地喊着好苦好苦,爹爹心疼地往她嘴里塞蜜饯,点了点易芝君的小琼鼻,笑哈哈地说:“咱们阿君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和爹爹撒娇,不怕将来没有夫君要吗?”
& & 易芝君骄纵地叉着腰,大言不惭:“他们敢不要我,我就用银子砸死他们,我爹爹可是城中首富呢!”
& & 爹爹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小阿君,这么蛮横可怎么办哟。”爹爹一顿,继而摸了摸易芝君的脑袋,柔声道,“这样刁蛮也好,以后咱们小阿君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呢。”
& & 易芝君十八岁了,是个老姑娘了。
& & 纵然爹爹万般舍不得,易芝君还是得嫁人,好在易府家大业大,找个上门女婿完全不是问题。
& & 但也要乖女儿看得上眼的。
& & 桃林盛宴,易府招婿,天下皆闻。
& & 忠王御谦拜倒在易芝君的石榴裙下,愿意为她散去妻妾,兰房恣意,独宠她一人。
& & 所有人都觉得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易芝君会看上风流英俊的忠王御谦,连爹爹都十分赞成,可偏偏小丫头不屑一顾:“你说御谦好,他说御谦好,你们都说他好,我也觉得他不错,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
& & 是被宠得多厉害才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 & 易芝君在六年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 那青衣儒袍的落魄书生,在桃林下歌了一曲凤求凰。
&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 &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 &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 & 双眸相遇,易芝君羞红了一张俏脸,躲到爹爹的怀里,指着桃树下的那书生,娇声道:“爹爹,爹爹,阿君要嫁他。”
& & 那一年的翠城,易家大小姐出嫁。
& & 满城飞花,红妆十里,所有孩童都传唱着凤兮凤兮的神话。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一年。
& & 易芝君觉得她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
& & 夫君温柔体贴,爹爹慈爱宽厚,公婆老实本分,生活美满幸福。
& & 傅宁远白日里会跟着爹爹学习打理商铺租子的事情,夜里便来陪她。
& & 床笫之间,颠鸾倒凤,被翻红浪,锦烛残光。
& & **方歇。
& & 暖酥遗春韵,红色窗幔里只听得到彼此餍足软糜的粗喘,潮湿氤氲。
& & 傅宁远望着易芝君清汗淋淋的玉颜发呆,黑漆漆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 易芝君羞红的一张俏脸,如同一只餍足的小猫一般赖到他的怀里,白生生的藕臂攀住他的脖子,天真明媚:“夫君总是盯着芝君做什么?芝君脸上有东西吗?”
& & 声音娇娇软软,让人想要将她含在嘴里细细融化在唇齿间。
& & 傅宁远低着头,青丝散在侧颜边,唇畔含笑,长眉俊目。
& & 那时候的傅宁远,还是一个笑得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
& & “我们芝君生得真漂亮,肤如凝脂,娇靥如花。”他吻了吻易芝君的眉心,沙哑着声音道:“今天跟着爹爹到商铺里走了一遭,才知道,许多名门公子都想娶芝君回家呢。”
& & 那时候的易芝君是蜜罐子里爬出来的娇娇女,哪里听得出傅宁远言语间的涩意。
& & 她一颗芳心都付在眼前这人身上,听他这样夸赞自己美貌,心中既是得意又是甜蜜,扑上去咬住他的手指头,骄纵道:“知道就好,所以你要好好待芝君,一定不要负了芝君,这天下,想要娶芝君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呢……要是你有朝一日负了芝君,芝君一定不会回头再多看看你一眼。”
& & 傅宁远默不作声,只用那双幽沉如同碧潭一般深远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
& & 易芝君心中一荡,一颗春心扑通扑通乱跳,彻底收了大小姐的架子。她酡红着一张小脸,趴在他的胸前,软软道:“不过,就算他们千般好万般好,我也只喜欢夫君你一个人。”
& & 傅宁远捏住易芝君的下巴,吻住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 & 娇房春浓,暖香帐深。
& & “芝君,我娘想要抱孙子,所以……”
& & “简单呀,将来……”女人的声音娇得可以掐出水来,隐隐含羞,“将来我给你生七八个孩子,一半跟你姓,一半跟我姓,不用担心我爹,我爹爹什么都听我的。”
& & “能生七八个呀,那不是跟小猪仔一样,我家芝君真厉害……”
& & “阿远你又笑话我,我咬你呀。”
& & 两人闹做一团。
& & 银铃般的笑声渐渐变成韵湿泥泞的娇喘,糜艳酥软。
& & 和香闺密友们小聚的时候,听她们郁郁苦闷地抱怨着婆媳间的琐碎龃龉,易芝君笑得花枝乱颤:“易府上下都听我的,婆婆怎么敢来教训我呢?”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一个月。
& & 傅宁远的母亲病重,想要在在临死之前抱一抱孙子。
& & 易芝君体寒,是从娘胎里落下的病根,这些年一直喝中药调养。易芝君怕苦,平时喝点温血养气的药汤就跟要她命似的难受,但看到傅宁远因为婆婆的病情变得日渐消瘦,易芝君咬紧了牙根每天一碗中药接着一碗地喂,就是想让自己能够早日怀上一个孩子哄婆婆开心。
& & 婆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不怎么下床走动了。
& & 易芝君带着丫鬟们亲自去寺里上香,希望菩萨保婆婆平安。
& & 但却在回来的路上惊了马,马车翻了,易芝君掉进池塘里。冬日的池塘寒水冰冷刺骨,冻得易芝君的小脸污紫污紫的,唇无血色。几番纠葛,仆人终于将易芝君从寒水里救了出来,当天晚上,易芝君便发了烧,整个夜里说着胡话,半条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 & 恍惚间似乎听到爹爹厉声训斥着谁:“我家阿君要是这么没了,我让你们傅家都跟着陪葬!”
& & 易芝君整整病了三天才退了烧。
& & 爹爹抱着易芝君,颤抖着嘴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流下热泪,哀痛地哭着:“我的好阿君,乖阿君,你终于醒了,要是你也不在了,那爹爹……爹爹该怎么活啊……”
& & 那是易芝君第一次看到爹爹哭。
& & 原来永远高大慈爱替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爹爹也是会倒下来的。
& & 易芝君有些恍惚,也有些不安,只紧紧地抱住爹爹不说话。
& & 爹爹变得紧张极了,他重金聘请了一帮能工巧匠修建了一座供奉易芝君的神庙,为易芝君还愿请福,广布恩泽。每个人在这座神庙里给易芝君上一炷香就能领到三文钱。
& & 因而香火绵延,门庭若市。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两个月。
& & 易芝君的天空是灰色的。
& & 因为那场溺水没有要她的命,却夺走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 & 大夫沉吟道:“大小姐,怕是今生都难以受孕了,就算受孕,也可能会血崩发生意外。”
& & 易老爷想起易芝君难产而死的母亲,一把握住易芝君的手,白着脸道:“我们阿君不生了,不生了。”他摸着易芝君的脑袋,紧张后怕道,“我们阿君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 & 傅宁远站在床边不说话,如同空气,静静地看着她们父女俩,玉颜俊目,长身玉立。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三个月。
& & 易老爷决定给傅宁远纳小妾,给易家留下香火。易家九代单传,到易老爷这代生了女儿,没有别的旁支,而傅宁远入赘到了易家,自然也是易老爷半个儿子,易家的香火理应由他继承。
& & 易芝君因为不能生育而难过,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傅宁远,于是便答应了父亲,等小妾生了孩子之后,便过继到易芝君膝下抚养,那小妾也会被打发到远方,不再来打扰易芝君的生活。
& & 易老爷想把易芝君的一切都打理完好,让她一生无忧。
& & 要挑身世干净,又老实本分的丫头。
& & 易芝君选其他丫头,总觉得心里闷得慌,于是便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燕奴。
& & 燕奴乖巧懂事,长得清秀,心向着她,易芝君很放心。
& & 易老爷担心傅宁远移情别恋爱上燕奴,会对易芝君不利,于是每夜傅宁远和燕奴**欢好的时候,都派人守在房外,监督他们不能说话,不能交流,不能点灯看到彼此的身体。
& & 那房间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的。
& & 在那黑暗沉重的床榻上,年轻的男女,只能做_爱,不停的做_爱,只为生孩子而疯狂的做_爱。
& & 没有尊严和将来,只是两个用来生孩子的机器,触碰,挣扎,深入,刺进,高_潮。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五个月。
& & 燕奴怀孕。
& & 易芝君高估了自己的胸怀,每日每夜忍受自己的夫君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里驰骋,令她的心血翻涌,绝望生妒。那痛苦像是蚂蚁爬一般,侵蚀覆盖着她的骨骼,带着几分彻骨疼痛。
& & 易芝君瘦的不成人形。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九个月。
& & 忠王御谦从边关回来,看望易芝君。
& & 傅宁远忙着商铺的事情,于是易芝君和香闺密友们一同答应了御谦的画舫游湖之约。
& & 那日骤雨突降,画船躲雨,姐妹们失散又集合,潮湿泥泞,一个下午。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十个月。
& & 易芝君怀孕。
& &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惊喜地问大夫:“不是说、不是说我不能怀孕吗?”
& & 大夫道:“只是难以受孕,并不是绝对不能受孕,小姐要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生这个孩子,因为小姐天生体寒,再加上一年前那场大病,生孩子很有可能难产。”
& & 生,当然要生。为什么不生?
& & 易芝君高兴得身子都像是要飞起来,艳艳生辉。
& & 她没有言而无信,她是可以给他生孩子的。
& & 生七个八个,他一半,她一半。
& & 是她和他两个人的孩子。
& & 易芝君跪在爹爹面前,哭着道:“爹爹,爹爹,阿君从小到大就求你这一回,您让阿君生下孩子吧,阿君实在是受不了阿远有别的女人。竟然阿君有孩子,为什么还要领养别的女人的孩子?”
& & 易老爷从来都舍不得拒绝女儿,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给她。
& & 更何况她哭得这样伤心,瘦得不成人形。
& & 他摸了摸易芝君的脑袋,叹息:“阿君竟然想生,那便生吧,只不过,那燕奴腹中的孩子,就留不住了。”见易芝君疑惑地看着他,易老爷道,“傻阿君,爹爹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呐。”
& & 易芝君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 & 她摸了摸肚子,谁都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 & 当天晚上,易芝君向傅宁远宣布怀孕这个喜讯。
& & 傅宁远高兴极了,像孩子一般抱着她转圈圈。
& & 他这些日子十分沉静,很少笑,易芝君看着他稍显疲惫的笑颜,也跟着傻笑。
& & 两人躺在床上,易芝君想起燕奴的事情,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 & 她抱住傅宁远的腰:“阿远,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芝君做错了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原谅芝君。”
& & 傅宁远笑:“芝君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 & 她撒娇道:“你先答应嘛,一定要原谅芝君。”
& & 傅宁远点了点易芝君粉嫩的鼻子,温柔地一字一句道。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第十一个月。
& & 燕奴小产。
& & 据说是她晚上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 & 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易老爷为了粉饰太平而做的借口而已。
& & 易芝君刚刚怀孕,燕奴就小产,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更何况,作为姑爷小妾的她,起夜怎么会没有旁人伺候着呢?所有人都麻木地选择沉默,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 & 傅宁远被易老爷叫到房里谈话,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 & 易芝君有些不安地在门外等候着,待傅宁远推开门从房里出来,看着傅宁远沉沉有如古井幽深隐忍的黑眸时,易芝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 那句“你说过要原谅我”的痴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如鲠在喉,苦涩难以下咽。
& & 傅宁远静静地看了她一小会儿,薄唇紧抿,瞳仁深似寒潭。
& & 半晌,才扯了扯唇角,嗓音低哑:“有事?”
& & 心中陡然一颤。
& & 他那副陌生冷毅的表情,令易芝君心中生出汹涌的害怕来,如坠冰窖。
& & 那害怕的感觉有如洪水猛兽,来去迅猛,风卷残云地吞噬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 & 她急急道了声“无事”,便拎着裙摆,落荒而逃。
& & 第二日,傅宁远的母亲得知燕奴小产的事情,大骂了一声“孽子”,便两腿一蹬,气得仙逝。傅宁远的父亲在料理完傅老夫人的后事之后,沉默地收拾了包袱,选择回乡下种田。
& & 易老爷挽留,傅老爷冷笑:“老朽一介耕农布衣,攀不起易家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宅。”
& & 第五日,燕奴以“不详”之名被赶出易府。
& & 傅宁远变得越来越沉默。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三年零九个月。
& & 易芝君产子,是个胖八斤的男孩,易老爷取名易浩,恩泽浩荡,绵延万世。
& & 傅宁远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脸上带着笑,但笑却不达眼底。
& & 一个深夜,傅宁远割伤了浩儿的小臂,将浩儿的血和他的血滴到同一碗清水里。
& & 血液不融。
& & 不融啊。
& & 似乎有人在云端叹息。
& & 黑暗的种子,在易府照不到月光的角落里,生根发芽,渐渐抽枝生蕊,茁壮妖娆,生成一片枝繁叶茂黑暗郁结的的大树。那树下,凄凄冷冷,赫然是傅宁远茕茕孑立的影子。
& & 浩儿十分聪明,三个月大的时候便会开口说话,喊了第一声娘。六个月大的时候,便会完整地背下《凤求凰》,举城皆奇,尊其乃神童文曲星转世,极富盛名。
& & 与此同时,易老爷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缠绵卧榻,易府中大小事由逐渐由傅宁远掌控。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四年零三个月。
& & 易老爷仙逝。
& & 临死前,在城主面前做了见证,易府所有房契租子财产由易芝君继承,她死后,便由易浩继承。易芝君在傅宁远的怀里哭成泪人,之后大病了一场。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四年零四个月。
& & 易芝君的病时好时坏,病好的时候,如同常人一般,病重的时候,便整个人都意识不清犯了迷糊。与此同时,傅宁远不再与易芝君同房,开始留宿青楼,夜不归宿。
& & 易芝君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将枕头砸到傅宁远的身上,歇斯底里:“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去那种地方?!”傅宁远伸手安抚她,易芝君打了傅宁远一巴掌,大叫:“离我远点,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傅宁远冷笑,抓住她欲再挥舞的手臂:“怎么,就许你水性杨花,不许我夜夜笙歌吗?”
& & 易芝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袋里电闪雷鸣轰炸一团,只急得流泪,对他拳打脚踢。
& & “你滚!你给我滚!易府不需要你!我不要再看到你!”
& & 傅宁远撕了她的衣服,强行进入了她,大手捏住她的胸前的绵软,冷笑:“不需要我?口是心非的贱女人,身体倒是很诚实嘛……说,要不要我再重一点?温柔一点?嗯?”
& & 易芝君哭得眼泪都干涸了。
& & 一丝不_挂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随着他的耸动而上下机械地抖动着,如同一个泄欲的工具,麻木而残忍,没有半点尊严。
& & 易芝君瞪大了失神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屋顶,如同死鱼一般。
& & 她恍恍惚惚的想,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他和她之间不该是现在这样子的。
& & 胸口的刺痛一寸寸加紧,痛得她眼泪鼻涕都呛了出来,喉头酸涩,心脏像是被人大力地撕开,每一寸的血肉都被人反复切割撕扯抽痛,心胆俱裂,分崩离析。
& & 易芝君脑袋又开始迷糊了,看不到眼前的事,眼前的物。
& & 五日后,她从混沌中醒来,心中十分不安,让人抱来浩儿,浩儿竟然在发着高烧。
& & “你们眼睛瞎了不成?看到他发烧竟然不去请大夫?”
& & 易芝君目眦尽裂,将花瓶摔了一地。
& & 大夫悲悯地看着易芝君:“小少爷的烧退是退了,但……从此之后,怕只能是一个痴儿了。”
& & 易芝君肩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流着眼泪哭着:“我的浩儿三个月就会说话,六个月就会背诗,他是文曲星转世!他怎么会变成痴儿,我的浩儿怎么会变成痴儿?!”
& & 她猛地抬头,恨恨道:“是不是你害的浩儿,是不是你在骗我!”易芝君将桌上的妆镜盒奁尽数砸到大夫身上,大叫:“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想害我和浩儿!”她神经兮兮地瞪大眼睛,“我爹爹呢?只有爹爹不会骗我,我要我爹爹回来!你们快把爹爹找回来!”
& & “易芝君,不要在这里发疯,下人们都看着呢!”傅宁远一把抓住易芝君揪头发的手。
& & 易芝君看到傅宁远,像是看到了救星,天真有如孩童,拉着他的手,惊喜道:“阿远你回来啦……”易芝君指着大夫和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丫鬟们,神经质道,“你快打死他们,他们骗我说浩儿傻了呢!我的浩儿是神童,三个月就会说话,六个月就会背诗,他是文曲星转世,怎么会傻了呢!他们都是坏人,都想害我和浩儿!阿远你快帮我打死他们!”
& & “易芝君,人命在你眼底就这样轻贱可以随意生杀吗?”傅宁远寒声说着。
& & 易芝君睫毛一颤,猛地松开了傅宁远的手。
& & 她渐渐恢复平静。
& & 歪着脑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 & 她笑了笑,轻声道:“阿远,浩儿发烧的时候,你在哪里?”
& & 傅宁远避开她的眼神,低声道:“在醉春楼。”顿住,又补了一句,“在应酬。”
& & 易芝君笑得很轻声:“哦,应酬呀。”她低头,“我知道了。”
& & 醉春楼,她经常听下人们提起,傅宁远在醉春楼包了一个妓子,金银珠宝,钗环首饰,宠爱得不得了,就等哪天,一台轿子将那妓子迎进易府。
& & 易芝君没有办法,下人们现在都不听她的了。
& & 她被傅宁远软禁在易府,连出门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 & 第二日,燕奴被一台粉色的轿子迎进了易府。
& & 易芝君看着眼前粉黛青艳的女子,苦笑道:“原来醉春楼被傅宁远包养的妓子,是你呀。”
& & 燕奴笑,胜利者的姿态:“小姐,燕奴回来了。”
& & 那晚,易芝君抱着被子痛哭失声。
& & 原来是这样。
& & 原来是这样啊。
& & 就因为傅宁远爱上了燕奴,恨她杀了燕奴的孩子,所以才会这样报复她和浩儿……
& & 所以就这么折磨她,每日每夜,他身上都带着其他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在她的身体里挞伐,用刻薄的话刺激她,让她发疯,让她像乞儿般求饶着,苟延残喘地活着。
& & 原来当年,他竟然是爱燕奴的……
& & 爹爹,怎么办,阿君好冷,一个人活着好辛苦,你带阿君走好不好。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六年零五个月。
& & 燕奴再次怀孕。
& & 易芝君的病情越发严重,发病起来就砸东西,迷糊,经常会伤到浩儿,浩儿被带到奶娘处照顾。她和傅宁远再也没有正常交谈过,每次看到他就会抑制不住地发怒,踢打咒骂。
& & “你现在,哪里还像一个大家小姐的样子?”傅宁远经常这样冷笑着嘲讽她,然后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一遍遍地进入她,侮辱她,如同对待最低贱的妓子一般。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六年零九个月。
& & 燕奴挺着大肚子来易芝君的房里耀武扬威。
& & 易芝君现在已经从被软禁在易府,变成软禁到卧房,哪里都去不得,只能每日每夜囚禁在房里,等傅宁远想起了她,就脱光了身子如同牲口一般被绑在床上,为他泄愤。
& & 易芝君苦笑,他恨她,很明显。
& & 她身上,背负着他最爱女人的儿子的一条命呢,他怎能不恨。
& & 燕奴喝了一口茶,轻笑道:“小姐,浩儿发烧的那天,宁远在我那里,醉春楼。”
& & 哦,我知道呀。易芝君有些麻木,不说话。
& & 燕奴媚笑:“你知道下人那天来禀告浩儿高烧不退请他回去看看的时候,宁远说了什么吗?”
& & 易芝君总算有了一些反应,抬眼看着燕奴。
& & 燕奴掩着唇角娇笑:“他说呀,下人们看错了,浩儿没有高烧,也不必请大夫呢。”
& & “你给我闭嘴!滚!滚出去!”易芝君又开始犯病了,她哭着将花瓶砸到地上,推了燕奴一把,燕奴作势倒在地上,大声喊着:“姐姐不要打我,饶命呀,不要打我肚中的孩子!”
& & “易芝君你够了,当年就是这样杀了燕奴的孩子,现在又要作恶吗?”傅宁远不知何时进来,猛地扇了易芝君一巴掌,易芝君被打得摔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
& & 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恨,清泪簌簌往下落。
& & “那我的孩子呢?!我的浩儿呢!你们就这样看着我的浩儿发高烧不请大夫!”易芝君擦了擦眼泪,恨声道,“你们的孩子就该死,凭什么我的浩儿傻了,你们的孩子还活在世上!”
& & 傅宁远一愣,面色铁青,扔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急冲冲带着喊痛的燕奴走了。
& & 易芝君趴在地上哭。
& & 他那副紧张兮兮心疼燕奴孩子的样子,刺痛了易芝君千疮百孔的心。
& & 为什么燕奴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 & 她易芝君的孩子就活该烧成痴儿呢。
& & 第二日,易芝君喝了汤药之后,又变迷糊了,比以往更加迅猛,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恍惚间好像听到男人的怒吼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责罚着谁。
& & 是爹爹吗?易芝君想,这世上只有爹爹才会因为她而心疼,而责罚下人。
& & 爹爹是要带她走了吗?
& & 易芝君有些开心,觉得得到了解脱,她终于不用暗无天日地呆在这个令她耻辱痛苦的房间里了。
& & 她的灵魂奋力地向上游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
& & “易芝君,你不准走!你不要你的浩儿了吗?那个傻子,没有你,该怎么办?”
& & 是呀,她的浩儿,那个傻孩子,没有她,应该会被傅宁远折磨死吧。
& & 她在的时候,傅宁远只会折磨她。
& & 她若是不在了,浩儿那孩子,会活得更辛苦吧。
& &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六年十个月。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君被仙宫大人救醒。
& & 看到傅宁远,她还是会愤怒地发疯,发完疯之后心中空落落的,又想起她的傻儿子来。
& & 哎呀,易芝君你不能又发病了,你还得打起精神照顾浩儿呢。
& & 你不能惹傅宁远生气,他会打浩儿,不给浩儿请大夫看病。
& &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易芝君,用卑微的,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声音,祈求着傅宁远。
& &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得很,想来没几天可活了,阿远,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六年的份上,让浩儿过来和我住吧……我现在,只有他了。”
& & 浩儿生得像易芝君,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艳濯流光。(簪缨世族ml/0/270/iml)
& & 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十分可爱。
& & 但却一直流着恶心的鼻涕和口水,咧着嘴对人傻笑,小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话。
& & 痴儿。
& & 三个月会开口说话,六个月会背《凤求凰》,举城皆奇的平城小神童,如今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痴儿,明明已经三岁了,却还是只会呼噜呼噜吃着自己的口水,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啃咬吮吸,眼神呆滞,见到身材婀娜的美人便傻兮兮地咧嘴喊娘。
& & 痴呆懵懂,娇憨蠢愚。
& & 易芝君颤抖着双手,从傅宁远怀中小心翼翼地抱住浩儿。
& & 她一边亲吻他粉嫩的脸颊,一边流泪呢喃:“娘发病的时候是不是又吓到你了,浩儿别怕啊,娘在这里,娘给你找大夫,娘会保护你,我们不怕……”
& & “娘……”浩儿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弯了眼睛,软软糯糯地喊着,“娘……娘……”
& & 小嘴张开,含住易芝君的手指头,咧嘴傻笑,口水流了出来。
& & 傅宁远长眉微蹙,问丫鬟:“仙宫大人今日来看过夫人没有?她怎么说?”
& & 丫鬟倏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仙宫大人说、说夫人昨天动了心肺,让我们尽快……准备后事……”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
& & 傅宁远的拳头在广袖中攥紧,他挥了挥手,沉郁道:“你们都下去。”
& & 转身,看向床榻上的那个女人。
& & 易芝君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消息似的,只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美目含泪,逗着他笑:“浩儿,这几天有没有想娘,有没有不乖?嗯……乖孩子,娘也想浩儿。”
& & 她的皮肤惨白得像纸,肩头削瘦,乌发雪肤,如同一个艳丽的女鬼。
& & 傅宁远恍然间惊觉,她已经多久没有晒晒太阳了。
& & 他把她在这个房间里关了多久?
& &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 & 他也记不清了。
& & 傅宁远沙哑着嗓音:“芝君,想不想去院子里逛逛?”
& & 易芝君睫毛轻轻颤抖,小心翼翼地抬眸。
& & 眼中有着卑微的期盼:“我……我可以吗?”
& & 傅宁远猛地别过脸,不敢看她泪眼盈盈盛满企盼的水眸。
& & “当然可以……”他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破如沙锣:“芝君,怎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过去……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 & 易家大小姐的语气不应该是永远高高在上无法无天的吗?
& & 怎么会变得这样渺小卑微低到尘土里?
& & 傅宁远觉得心脏像是被人大力地捏住,抽抽拉拉地疼,疼得令他无法呼吸。
& & 易芝君身子瑟缩了一下,抱紧怀中的浩儿,小声道:“我怕又惹你不高兴了,你会不给浩儿请大夫。”她将额头贴到浩儿脸上,蹭了蹭,眼神空洞而漆黑,“我的浩儿千万不要再生病了,乖乖的,长命百岁,不要生病……生病会没有大夫,会像娘这样死掉的……”
& & 傅宁远猛地抬头:“谁跟你说的浩儿生病没请大夫?”
& & “燕奴呀……”易芝君扯了扯嘴角苦涩地笑了笑,“她说浩儿生病那天,你在她那儿,亲口听到你说让仆人不要请大夫,装作浩儿没有生病的样子。”易芝君低下头,声音幽幽的,“可是我的浩儿明明生病了呀,他发着高烧,烧成了傻子……”
& & 傅宁远握紧了拳头,面色沉郁,默不吭声。
& & 易芝君抬头,笑得虚弱:“你这样做,是为了给你和燕奴的那个孩子报仇吧?”她有些委屈,抿唇,“可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呀,如果你那么喜欢她,我或许就……”
& & 傅宁远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
& & 她笑了笑,没有说下去,只道:“没有或许,是我活该,不会讨你喜欢,总是做些让你生厌的事,你现在应该是恨透了我,巴不得我早点去死,为你和燕奴的孩子报仇吧。”
& & 傅宁远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哆嗦着闭嘴。
& & “阿远,就到此为止好不好?我害死了燕奴的孩子,这么些年,一直被你折磨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眼看着我马上就要死了,咱们结清了好不好?”易芝君上前两步,眼中挥散着濒临死境的幽光,“我的浩儿是活该,不该投胎到我的肚子里,令你生厌,但他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呀……”易芝君突然住了嘴,她苦笑,“我怎么又傻了,浩儿在你心中哪里比得上燕奴的孩子?”
& & 傅宁远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芝君,我们出去逛逛吧。”
& & 落英秋絮,烟微阳瘦,易府后院里开满了紫花野菊,紫莹流光。
& & 易芝君惨白的脸色在暖阳下,干净得有些透明。
& & 她拍了拍浩儿的背,轻声道:“秋天到了呀……”
& & “芝君,你身子虚,浩儿我来抱吧。”
& & 傅宁远伸手,势欲抱走易芝君怀中的浩儿,却被易芝君侧身躲过。
& & 仿佛是脑袋中的一根线绷得太紧,被硬生生扯开。
& & 她突然发作起来。
& & 那双水眸里充满戒备和不安,急急道:“不要碰我的浩儿,他很乖,不要打他!”
& & “我没有打他,芝君,我是怕……”
& & “不要过来,不准碰浩儿,你滚开!你们都想害我的浩儿,都想让他死!你们滚开!”
& & 易芝君一步步往后退,情绪有些激动,眸光惊惧仓惶。
& & “好好好,我不碰,芝君你不要乱动,后面是花坛,小心摔跤了。”傅宁远拧着眉头。
& & 忽而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飘来。
& & “姐姐,你身体好些了么?燕奴担心极了。”燕奴扶住易芝君不断后退的身子,满脸担忧。
& & “娘……”易芝君怀中的浩儿突然冲燕奴伸出手,傻笑着,冲着燕奴喊:“娘……娘……”
& & 易芝君一把抓住浩儿的手,面色惶恐,焦急地说:“浩儿,娘在这里,她不是你娘,我才是!”
& & 浩儿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冲着燕奴喊:“娘……娘……”
& & 易芝君揪着自己的头发,死命地拉扯着,呢喃:“她不是你娘……我才是,我才是呀……为什么你们都要她,不要我,为什么都不喜欢我……”易芝君惊惧得眼前一黑,心血翻涌,仰头向后倒下。
& & 傅宁远三步并作两步抱住易芝君,以及她怀中的浩儿。
& & “姐姐这是怎么了?”燕奴做出担心的表情。
& & 傅宁远厉声道:“你滚回去,不准再出现在后院。”
& & 燕奴脸色一白,嗫喏道:“是。”
& & 傅宁远抱着易芝君大步奔向宫玖所居住的屋子,一把推开宫玖的房间:“仙宫大人,仙宫大人,快来看看我娘子,她方才又晕倒了。”
& & 宫玖射出红线扣在易芝君的手腕上,嗔怪地看了一眼傅宁远:“怎么又让她动肝火了,怕她死得不够快吗?若是恨她,直接杀掉便是,何苦来得这样纠纠缠缠?”
& & 傅宁远脸色苍白:“仙宫大人的意思是……没救了吗?”
& & 宫玖收了红线,哼了一声:“反正本宫是没辙了。”
& & 傅宁远将浩儿交给奶娘,将易芝君抱回她自己的屋子。
& & 静静地看了她的睡颜一会儿,傅宁远离开,一个人去了芝君庙。
& & 芝君庙是五年前易老爷为易芝君所建。每个人在这座神庙里给易芝君上一炷香就能领到三文钱。因此门庭若市,福泽万里,香火鼎盛,救活了不少乞儿老人。
& & 傅宁远原先是对这座庙颇为不齿的。
& & 这世上哪有神明?若是有,天下间怎么还有那么多信徒流离失所饱受欺凌?
& & 那时候的他,不懂易老爷的绝望仓惶和担忧。
& & 如今,在易芝君生命即将消逝前的这几日,突然就懂了。
& & 人呐,一旦被逼到穷途末路,便只会求神拜佛以慰人心了。
& & 傅宁远跪在蒲团上,默默念着经。
& & 芝君庙里供奉着的人是易芝君神像,神像和易芝君有九分相像,但眉眼间却没有易芝君的张扬。
& & 如今那抹桃艳流光的张扬也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从易芝君的脸上消失。
& & 留下的,只有仓惶和惊惧。
& & 以及进药后的疯魔。
& & 那药,是他从一个外藩商人那儿得来的,是一种慢性毒药,需要长时间下药,日积月累,能够让人神志不清,疯癫而亡。那商人告诉他,这药无色无味,便是神仙也察觉不出来。
& & 傅宁远给易芝君和易老爷同时下了这药。
& & 易老爷花了半年,死在了病榻上。
& & 而易芝君却花了三年。
& & 傅宁远到底是心软了。
& & 当易芝君又惹他生气了,他便给她下药,但是几乎是在第二天他就会开始心疼,请大夫来调理。又一日,又惹他生气了,便再下药,再心疼,再调理,如此反复。
& & 那桃艳清濯的娇小姐,只要咬着指头跟他说一声要什么,就算是让他死他也会愿意。
& & 但终究是旧梦。
& & 书生,寒窗苦读数十年,只修得了那一身傲骨。
& & 更何况,他傅宁远还是一个穷书生。
& & 他身上,最值钱的,便是那卑鄙可耻的自尊。
& & 而易府,却偏偏将这自尊踩在泥土里碾上十几脚。
& & 他怎么能不恨。
& & 当初初遇时的风花雪月在泥土里生出黑暗妖娆的花,背道而驰,天南地北。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她娇娇软软地说:“阿远,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芝君做错了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原谅芝君。”
& & 他笑着答应,可是在时间的消弭中渐渐凉了心。
& & 望着那碗凝血不融的血水,抿唇冷笑。
& & 他的答应,可不包括她红杏出墙怀上野男人的孩子。
& & 易芝君,那个女人,怎么会笑得那样天真而残忍,抱着他的腰,哄骗着他让他原谅她这样荒唐的错误?她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这么说?是因为他穷酸卑微而她永远高高在上吗?
& & 恨,悄无声息地曼延弥散。
& & 他夺走了她的一切,但仍不满足。他爱上那种在她身上驰骋挞伐掌控一切的感觉,原来将人的自尊踩在脚下的感觉是这样畅快淋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有向他哭泣求饶的一天。
& & 但上天作证,在他最恨的时候,也从未真正想过要了她的命。
& & 他怎么会容许生命中失去易芝君这样一个人。
& & 她几乎是他漫苦凄清的生命中唯一的一抹桃色,那场桃林盛宴,粉絮游丝,他怎忍心舍去。
& & 傅宁远合掌,脊背弯曲,深深地匍匐在神像面前。
& & 若是世上真有神明,信徒傅宁远愿舍寿,换芝君半生无忧。
& & 青烟袅袅,香火徐徐,众神无悲无喜。
& & 傅宁远面无表情地从蒲团上站起,转身离开,却听得身后一声呼唤。
& & 烟隔飘渺,仿若云端的佛偈。
& & “施主请留步。”
& & 转身望去,身后站着一个青衣少年,含笑而立,面目慈悲,宛如佛坐莲台。
& & 傅宁远拧眉:“你是……”
& & 青衣少年淡笑,悲悯苍生:“我是渡施主苦厄之人。”
& & 易芝君从混沌中猛地醒来。
& & 她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处境,问丫鬟碧容:“浩儿呢?”
& & “小少爷被奶娘接走了。”碧容道。
& & 易芝君道:“让奶娘把浩儿抱过来。”想了一会儿,又道,“让刘管家也过来。”
& & 碧容迟疑:“这……”
& & 易芝君面色一冷:“怎么,我现在连你也使唤不了?”
& & 碧容想起今日傅宁远抱着易芝君回来时脸上焦急的表情,心中一凛,猛地跪下来,瑟瑟发抖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将他们喊来。”
& & 易芝君不耐地挥了挥手,待碧容离开,才捂住胸口小喘。
& & 她苦笑,身子这样虚弱,才说几句就已经开始喘气,看来真的是活到头了。
& & 但至少,请撑到浩儿安全离开这里之后再死。
& & 易芝君,你能为浩儿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 & 碧容让人请了浩儿和刘管家来,心中想了想,又唤了一个丫头:“你快去芝君庙通知姑爷,就说小姐醒了,现在在屋里接见刘管家,要快,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赶到知道吗?”
& & 丫头点了点头,急急忙忙路过后院,却被石子儿绊倒了,膝盖出了血,脚也麻了,伤得不轻,眼瞧着是无法在半盏茶内赶到了,突然看到假山后头飘过一抹绿影。
& & 丫头急急唤道:“仙子小姐,仙子小姐。”
& & 苏菜菜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 & 丫头道:“仙子小姐能帮我去芝君庙找姑爷回来吗?就说小姐醒了,现在在召见刘管家,让姑爷回来看看。奴婢脚摔了,怕是一时半会儿赶不到。”
& & 苏菜菜摸了摸水灵灵的脸蛋,娇羞道:“竟然叫我仙子……”
& & 丫头沉默,又道:“仙子小姐帮我去找一找姑爷吧……”
& & 苏菜菜笑得满足,像只偷了腥的猫:“好说好说。”
& & 话分两头。
& & 澜芝阁。易芝君的闺房。
& & 易芝君从花梨木雕翠玉兰浣纱衣橱里拿起一叠厚厚的地契,交到刘管家手里,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刘管家,您看着芝君从小长大,芝君求您,拿着这些地契带着浩儿走好不好?芝君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擦了擦眼泪,急忙道,“若是这些不够,芝君这里还有很多银票,您都拿走,只求放浩儿一条活路,芝君自己是无所谓,但浩儿不能这么没了。”
& &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呀,你快起来……”刘管家连忙扶起了芝君,哀痛道,“就算老奴想帮小姐,也没有这个能力呀,现在整个易府都在姑爷的掌控下,老奴的一举一动姑爷都看在眼里,指不定刚刚出了这个门,姑爷后脚就跟来了,更何况……更何况老奴的儿子还在姑爷手里。”
& & 易芝君惨白了一张脸,哭得无助:“那怎么办?我可怜的浩儿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 & 刘管家到底是看着易芝君长大的,见她面容愁苦不复往昔荣华,又哭得这样凄苦无助,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浓重,猛地跪在地上,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声泪俱下:“老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老爷,当初姑爷给老爷下药的时候,老奴的儿子在姑爷手中,不敢提醒老爷,如今又害小姐受这个苦,是老奴混账,老奴对不起老爷,小姐放心,就算是拼了老奴这条命,也会把小少爷送出去……”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易芝君肩头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刘管家:“刘管家,你说药……什么药?傅宁远他……他给我爹爹下了什么药?”话未说完,热泪便从眼眶中溢出,簌簌地往下落。
& & 芝君庙。
& & 青衣少年拂手一挥,大堂上方凭空出现的影像慢慢消失。
& & 傅宁远的面色苍白如纸:“不,不可能……那日画舫游湖,御谦怎么会和芝君什么都没做,光是品茶品了一下午?这虚像是假的,我分明听人说,他们之间有苟且……”
& & “虚像是时间剪影,怎么能够做得了假?”青衣少年笑得悲悯,“那日,易芝君和御谦,的确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所以为的那些,不过是你的自卑作祟而已。”
& & 不,他不相信。
& & 他不敢相信。
& & 若这是真的,那浩儿那孩子……他以后该如何面对浩儿那孩子?
& & 傅宁远眼中有着绝望的凄狂,孤注一掷,死灰欲燃:“那那碗凝血不融的血水怎么解释?若不是芝君背叛我,浩儿的血怎么会和我的血不相融?”
& & “因为滴血认亲本身就是谬论,你竟然会相信这种谣言而不去相信自己的妻子?你眼睛瘸了不成?”苏菜菜跨过门槛,气愤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易小姐对你不忠?简直蠢得该死!”
& & 傅宁远眼中似有血泪喷薄:“谬论?滴血认亲怎么会是谬论?《南史》记载……”
& & “不要和我谈那些没有生命的死书!”苏菜菜一把打断他,“你随便喊十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仆人,割开他们的手指,相互滴于一碗清水里,就知道孰是孰非了!”
& & 澜烟阁。易芝君的闺房。
& & 易芝君听完刘管家的话,流着眼泪,突然发癫似的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被傅宁远报复,受尽折磨,原来……原来爹爹也是他害死的?呵呵,他竟然为了燕奴的孩子,害死了爹爹,害死了我爹爹?”易芝君大笑,仿佛是想要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大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数百倍,却流着泪执着地笑着,“我如今也要死了,两条人命抵他一条人命……傅宁远,你好狠啊……”
& & 易芝君噗的喷出一口血,白色的襦裙上染上了点点血渍,犹如血莲盛开在洁白的冰雪之上。
& & 芝君庙。
& & 十个仆人,十只小碗,竟然有六只碗里的血都是相溶的。
& & 但他们分明是知根知底毫无血缘的人。
& & 傅宁远的嘴唇发抖,眼中慌乱,一步一步后退,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古书怎么会出错?古书怎么会是错的?”他茫然的黑眸突然一凝,想起了什么,仿佛是受了伤绝望孤苦的困兽找到了救命的浮木,慌乱仓惶,“芝君,我的芝君,芝君在哪里……”
& & 他转过身,落荒而奔。
& & “修道之人?”青衣少年,慈眉善目,含笑盈盈看着苏菜菜。
& & 苏菜菜困惑,小子你哪位?
& & 青衣少年笑得温柔:“我是渡苦渡厄之人,何余烬。”
& & 何余烬,名字有些熟悉呢,苏菜菜拧着眉头。
& & 澜烟阁。易芝君的闺房。
& & 易芝君意识模糊地躺在床上,听着耳畔丫鬟小厮们慌乱的声音以及刘管家悔恨痛哭的声音,只觉得一切都离她那样远,她的身体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
& & 鼻尖嗅到一丝桃花的芬芳。
& & 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易芝君阖着眼睛,恍恍惚惚的想。
& & 不然,秋日里,怎么会闻到桃花的香气呢。
& & 她看到那白衣儒杉的穷书生,长身玉立,站在在桃花树下,对着她腼腆温柔地笑。
& & 她听到他温柔坚定的歌声,悠久而漫长,像是一首岁月不老的丝竹乐曲。
&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 &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 &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 & 末了,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 & 易芝君。
& & 喊得那样绝望凄苦。
& & 是谁呢?
& & 易芝君在混沌中笑了笑,是谁都与她无关了。
& & 世界已经结束,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 & 她跪在佛前,默默祷告:如有来世,易芝君,千万千万,不要遇见傅宁远。
& & 那个在桃花树下为她唱歌的少年,六道轮回,上天下地,再也不要遇见了。
& & 傅宁远紧紧抱着易芝君尚有余温的身体,低着头,沉默不语。(花好田园ml/3/3266/iml)
& & 她死了。
& & 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 & 她已经死了。
& & 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
& & 仆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傅宁远此刻脸上的表情。
& & 傅宁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胳膊不住的收紧,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轻轻打着颤。
& &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已经瘦成这样了呢?全身上下全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硌得人痛得很,仿佛再用一点力道就会让这女人的身体散架一般。
& & 那个丰腴玉润的娇小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 & 那些娇娇软软的温言细语,分明就像是昨日夜里的缠绵。
& & 她一脸餍足后的慵懒,娇柔迷人,趾高气扬,又带着小女儿的娇羞。
& & “知道就好,所以你要好好待芝君,一定不要负了芝君。”
& & “这天下,想要娶芝君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呢……”
& & “要是你有朝一日负了芝君,芝君一定不会回头再多看看你一眼。”
& & “不过,就算他们千般好万般好,我也只喜欢夫君你一个人。”
& & “将来我给你生七八个孩子,一半跟你姓,一半跟我姓,不用担心我爹,我爹爹什么都听我的。”“阿远你又笑话我,我咬你呀。”
& & “阿远,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芝君做错了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原谅芝君。”
& & 那日,你到底要我原谅什么?
& & 芝君,醒过来,告诉我,到底让我原谅什么?
& &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又在捉弄我。
& & 快醒过来。
& & 告诉我。
& & 究竟是要我原谅什么?
& & 醒过来。
& & 我什么都原谅你,都原谅你,芝君。
& & 只要你,醒过来。
& & 傅宁远将脑袋深深埋进易芝君的肩窝,黑眸晦涩沉痛,哆嗦着泛白的唇角,发不出声音来,眼中的热泪顺着眼眶滑落,浑身剧烈地颤抖,仿佛是幼兽失去母兽时绝望凄婉的悲鸣。
& & 无声的悲鸣。
& & 可是他怀中那个慢慢冷却的人,再也看不到他惊痛的眉眼。
& & 苏菜菜赶回来,便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 & 黑袍的男人紧紧抱着白衣染血的女人,浑身发颤,凄苦绝望,像是要把女人揉进他骨血中一样。
& & 画面悲凉,仿佛被全世界遗弃。
& & 浩儿从奶娘的怀里爬了出来,滚到地上,跌跌撞撞爬到傅宁远脚边,抱着他的脚,傻兮兮地笑,口水顺着唇角往下流,他仰着一张傻气的笑脸,奶声奶气的背着诗。
&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 傅宁远的肩头剧烈一颤,继而将怀中的易芝君抱得更紧,身子发抖,像是抱住世上最后的救赎,不愿再面对这个荒唐郁孽的未来。没有勇气再看那孩子一眼。
& & 仿佛黄泉碧落,忘川奈何,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 & 易芝君的身体突然迸发出一阵粉色的光芒。
& & 苏菜菜虎躯一震:尸、尸变了?
& & 却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从易芝君身上滚了出来。
& & “终于……吃饱了,嗝……”餍足的叹息。
& & 是一个豆蔻年华的雪衣少女。红瞳,巴掌脸,细眉细眼,营养不良,瘦得只剩骨头。她眼圈鼻头和嘴唇都是粉红色,像是哭了很多天哭得红肿了一般,映着她惨白的脸色,有些像吸血女鬼。从衣服里露出来的雪颈上有着斑驳的粉色蝴蝶印迹,大小不一,爬满了她的玉颈,似有向上攀附的趋势。
& & 苏菜菜环顾了四周,陡然惊觉,似乎只有自己看得到这奇怪的少女。
& & 宫玖无声无息靠在苏菜菜身后,轻声喟叹:“咦,同归出来了。”
& & 苏菜菜吓了一跳,捂着活蹦乱跳的小心肝,瞪大眼睛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 & 下回出场的时候能稍微有点脚步声成么壮士?苏菜菜默默腹诽。
& & 宫玖眯着眼睛道:“易芝君死的时候,为师就来了。”他拿狭长的凤眸扫了苏菜菜一眼,娇嗔道,“苏儿,你看戏看得太入迷了,身入此局,雾里看花,这样可不太好噢。”
& & 苏菜菜一愣,连忙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同归,这女孩就是那只叫苏同归的嗜虐兽吗?”
& & 宫玖舒心地笑了笑:“没错,她就是嗜虐兽,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 & 何止是不一样?苏菜菜默默道,嗜虐兽在她眼中基本上就是个长着犄角獠牙血盆大口的变态。
& & 却不想,本尊竟然如此小清新。
& & 雪衣少女回过头来,红眸发痴,饥渴难耐,垂涎地看着易芝君,易芝君的额头绽放出一抹粉红色的荧光,慢慢扩散,从那一团荧光中扑扇扑扇飞出一只粉色光芒的蝴蝶,蝴蝶振翅飞舞,荧光点点,飞到雪衣少女面前,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她的下颔处,凝固,粉色光芒渐渐消失,那只飞舞的粉蝶变成她下颔上的一抹粉色印迹,和她脖颈上的粉色蝴蝶斑一模一样。
& & 苏菜菜指着那只化作印迹的粉蝶,张大嘴巴:“师父,这是什么法术?”
& & 宫玖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并非是法术,而是绝殇。嗜虐兽以情殇为食,常附身在痴情女子身上,尝其绝望品其殇,除非寄主能感觉到来自心上人的爱意不再痛苦,不然嗜虐兽便会一直呆在寄主身上,直至将寄主身子元神掏空为止。寄主身死,嗜虐兽餍足而出,寄主身上最后一缕情殇,称为绝殇,绝殇化作粉蝶斑附在嗜虐兽身上,从脚踝处顺沿而上,四肢,心脏,锁骨,下颔……待最后一只绝殇爬上嗜虐兽的眉心,漫身蝴蝶振翅而飞,粉光莹润大盛,嗜虐兽便会兴极而亡。”
& & 苏菜菜菊花一紧:“兴极而亡?这是种什么死法?”
& & “傻孩子,这世间,有爱才有殇。”宫玖慢条斯理道:“嗜虐兽一生惊惧仓惶,活在绝望中,感觉不到爱和快乐,从来不会笑。那些翩翩飞舞的粉蝶,每一只绝殇上都有一丝当初尚未变成绝殇的缱绻爱意,嗜虐兽会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感受到来自几百几千个痴心女子的爱意,在爱和快乐的包围下,微笑着死去。”
& & 苏菜菜望着那雪衣少女下颔上的粉蝶发呆:“所以,同归身上的蝴蝶斑,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 & 宫玖叹息:“的确,按照她这种吃法,不用十年,那绝殇便会爬满她的脸……”
& & 苏菜菜问:“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嗜虐兽为什么还要吃绝殇?多吃一只绝殇,他们就离死亡近了一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愚笨的兽?”
& & “因为不吃情殇他们会饿死。而绝殇,是情殇名品,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人类之于罂粟花,是他们无法抗拒的瘾。”宫玖笑,眉眼弯弯,唇角没有丝毫暖意:“所以嗜虐兽他们一生活在凄惶绝望中,看着自己的死期一点点逼近,看着他们自己将自己逼向深渊,无人救赎。”
& & “还是来晚了啊……”
& & 一声悲悯的叹息,那位叫做何余烬的青衣少年来到嗜虐兽旁边,纤手一翻,凝神掐诀,食指上凝出一滴鲜红色的血,他将血喂到嗜虐兽嘴边,柔声道,“同归,吃这个……”
& & 嗜虐兽露出警惕的神情,秀眉拧得死紧,充满敌意:“何余烬你烦不烦呀,怎么老追着我不放?不过这次你来晚了,我已经吃掉绝殇并且又多了一只粉蝶,你看……”嗜虐兽指了指自己的下颔。
& & 她脸上有着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骄傲自喜。
& & “这次你隐去气息跑得太远,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这里,可惜,还是没赶上,让你离死亡又近了一步。”何余烬摇了摇头,露出慈悲的笑容,温文尔雅,犹如青竹冉立。
& & 将食指指腹上凝出来的血珠又凑近嗜虐兽了些许。
& & “别对我露出这么恶心的笑容,恶心死了。”嗜虐兽一脸的厌恶嫌弃。
& & 拧着眉头,似乎颇为垂涎那何余烬食指上的血珠子似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继而慌忙地抱住他的手,如同野兽进食一般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贪婪地吸着他指尖上的伤口。
& & 苏菜菜扯了扯宫玖的袖子,茫然道:“这是……佛祖割肉喂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 “错,是驯养。”宫玖的表情无不讽刺,“这人想驯养苏同归已经想了几百年了。每次等到同归吃完绝殇的时候就强制性地喂血给同归,现在他的血在同归心中大概是和绝殇一样美味的存在。”
& & “为什么不是喂食花花草草馒头花生,而是喂食他自己的血呢?”苏菜菜问,这得多痛呐。
& & 宫玖眯起了凤眸,勾唇讥笑道:“因为其他东西别的人也可以喂同归,而只有他何余烬身上的血,同归离了他就永远吃不到。”
& & 苏菜菜心中默默为何余烬点赞:大侠好手段。
& & 宫玖又道:“不过这人几百年了都没有驯养成功,同归一次次地附身到痴心女子身上,一次次弃他的血肉于不顾。”宫玖嘲讽地看着何余烬,声音冰凉,“兽性难驯,这小子竟然自不量力想要驯养上古纪就已经存在于世的兽,简直是痴人说梦。”
& & 何余烬抬头,看向宫玖,唇畔带着悲悯苍生的笑容。
& & 他的眸光从宫玖身上滑过,落到苏菜菜身上,轻启朱唇:“姑娘,他说得没错,兽性难驯,你可要小心了。”
& & 小心?苏菜菜虎躯一震。她要小心谁的兽性难驯?
& & 这里除了她,就是宫玖呀。
& & 苏菜菜的智商“腾”的上线。
& & “师父,你也是兽?”
第32章 一更
& & 宫玖脸上闪过一丝沉郁。
& & 他没有理会苏菜菜,只眯起眼睛对嗜虐兽冷声道:“同归,看在你帮我弄了那么多美人囊的面子上,我帮你拦住他,你赶紧逃,不要再被这个贱人抓到了,嗜虐兽就应该有嗜虐兽的样子,就算死,也要像一个兽那样自由高傲地死去,而不是成为凡人圈养在笼子里的宠物。”
& & 嗜虐兽一愣,瞳仁中贪婪的深红色渐渐退却,变成浅淡的水红色。
& & 她松了抱住韩于墨指头的手,唇角上还残留着他指腹上的鲜血,殷红欲滴,她的眸中充满戒备和惊惧,带着感激:“宫玖,谢谢你。”
& & 宫玖略略颔首,猛地出招,红衣翩然,和何余烬打作一团,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看不到招式。
& & 嗜虐兽身子一闪,几个虚影凌乱闪烁,趁机逃跑消失在众人面前。
& & 苏菜菜发现宫玖和何余烬战斗的时候,身影仿佛是能够穿透实物一般,除了她,屋子里的仆人们都像是看不到他们争斗似的,依旧如故地跪在地上瑟缩发抖。
& & 想来是宫玖在方才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禁制了吧。
& & 两人同时挥出最后一掌,被彼此的法力震开,猛地往后退了两三步。
& & 宫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笑得妖媚:“嗜虐兽的气息已经消失了,你去慢慢找吧。”
& & 何余烬脸上依旧带着悲悯的笑容,但却已经没了温度:“我说过,我对她没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有恶意。”
& & “噢?没有恶意?那你凭什么认为嗜虐兽就该感激你被你驯服?”宫玖冷笑,“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慈悲为怀,本宫最见不得你们这些虚伪的佛修,整天露出一副悲悯苍生高高在上的恶心模样,仿佛所有人在你们眼中都是可怜虫需要被你们救赎,你省省吧,本宫不吃你那一套。你驯养同归,不过是为了彰显你的慈悲为怀,是你成佛路上的功德业绩,以受后人称颂,但抱歉,嗜虐兽不是你往日里救过的猫猫狗狗,同归天性嗜虐,你这样割指喂血,有碍天道伦常,是不会修得功业的。”
& & 何余烬微笑:“看来你对佛修的怨念颇为深重呢。”
& & 宫玖冷道:“本宫不过是看不惯你们那副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姿态罢了。”
& & 何余烬轻笑,悲悯地摇了摇头:“痴儿啊……痴儿……”
& & 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 & 场面一时间颇有些尴尬。
& & 苏菜菜干笑道:“师父,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 & 宫玖乜了她一眼,勾唇不豫道:“上一个看到我真身的凡人已经穿在我身上了。”
& & 苏菜菜面如猪肝色,颤声道:“该不是您现在身上这身吧?”
& & 宫玖点了点头,笑得勾魂摄魄娇媚迷人:“没错,那苏儿还想知道为师的真身是什么吗?”
& & 苏菜菜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徒儿不敢徒儿不敢,师父不管是什么兽,在徒儿眼中都是俊美无俦倾城国色世无其二的美艳师父。”
& & 宫玖哼了一声,弹了弹苏菜菜光亮的脑门,娇嗔道:“甜言蜜语,油腔滑调。”
& & 您可不就是喜欢这一套么。苏菜菜蛋疼乳酸胃痛得紧。
& & 易芝君死去的第一天。
& & 傅宁远守着她的尸体不吃不喝不说话,只有浩儿念诗的时候,他才会有些微弱的反应。
& & 那反应,似乎叫做惊痛。
& & 不知道为何,自易芝君死后,浩儿便成天成夜地背着《凤求凰》。
&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 稚声稚气的声音,飘荡在灵堂中。
& & 仿佛是来自旧日岁月里最刺耳的嘲讽,颇为诡异。
& & 易芝君死去的第三天。
& & 按照平城的习俗,逝者应该三天入棺,五天下葬。
& & 傅宁远将所有仆人清散,亲自给易芝君擦脸上妆换衣,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时间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牡丹浮纹金玉棺里,亲吻着她冰冷的额头。
& & 芝君,等我。
& & 易芝君死去的第三天夜里。
& & 宫玖给傅宁远下了禁制,令其昏睡,宫玖推开棺材盖,看了看易芝君僵冷的脸,可惜道:“啧啧,这皮子的怨气颇重呢,太影响美貌了。”他凑近她,“你可有欲了难了之事,本宫为你消了这口怨气可好?”
& & 易芝君死去的第四天。
& & 燕奴再次小产,胎死腹中,大人虽然救活过来了,但却被剥夺了身为母亲的能力。
& & 傅宁远守在令堂里,没有去看望。
& &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略略颔首,让管家送了些许补品。
& & 易芝君死去的第五天,下葬。
& & 百姓们让道相送,这些年,芝君庙救助了不少乞儿孤老。所有人都在猜测,若是易家大小姐死了,这芝君庙会不会从此再也没有三文钱一炷香的规矩,会不会世间从此不会再有芝君庙。
& & 百人多的队伍,灵幡重重,纸钱飘洒,哀声一片。
& & 十六壮丁抬着玉棺,傅宁远亲自扶棺,奶娘抱着浩儿走在玉棺一侧。
& & 忽而一阵狂风大作,吹翻了玉棺,十六壮士东倒西歪。
& & 傅宁远面色慌乱地去将玉棺里的易芝君安置好,却看到里头正躺着一个血淋淋被剥了皮的尸体,尸体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和白森森的骨头,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皮子却不翼而飞。
& & “不、这不是真的……芝君……”傅宁远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却又猛地收回来,浓重的悲哀,像是巨石一般砸在他的心口上,细碎的石子儿尖锐地扎进他的血肉里,刺骨的痛,弥漫在四肢百骸,他哆嗦着发白的唇角,眼中流出血泪,“这不是真的,我的芝君……芝君不是这样的……”
& & 明明不愿意相信,但他却是那样确信,这个面目全非的女尸就是他的妻子,易芝君。
& & “……不!”傅宁远仰天巨吼。
& & 如同幼兽发出绝望的嘶吼。
& & 百姓们从狂风中恢复意识起来,看到玉棺中的景象,面色发白,惊骇不已,纷纷指指点点,窥探起易府辛密来。
& & “这下你的怨气该消了吧,易芝君?”宫玖站在人群后方,摸了摸手中的包裹,从包裹缝隙里露出一个美人脸,“看到他现在这样痛悔过去,你就别再怨了,省的到时候投不了胎。”
& & 苏菜菜在旁边不停地打着哆嗦,脸色发白。
& & 宫玖扫了苏菜菜一眼,嗔怪道:“你抖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身上的皮子。”
& & 可是她曾经亲眼看到易芝君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过。苏菜菜说不出话来。
& & 虽然她一直知道宫玖会扒了易芝君的皮子,并且他身上现在披着的就是一张死人皮。
& & 但当她亲眼看到宫玖抱着皮子抚摸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颤抖,害怕。
& & 说不定下一个被他抱在手里抚摸的皮子,就是她苏菜菜。
& & 一声嘹亮的童音突然响彻在闹哄哄的长街上。
& & “娘……”
& & 浩儿在奶娘怀中不住的挣扎着,奶娘不敢太用劲伤了他,一时不察,被浩儿挣脱开,滚到了地上,浩儿脸上扬起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冲着前方不知名的某处,大声喊着:“娘……娘……”
& & 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着,没爬到几步,就又被奶娘抱在了怀里。
& & 奶娘苦口婆心道:“我的乖小少爷哟,不要闹……”
& & 浩儿却突然哭了起来,手指指着前方的某处:“娘……我要娘……”
& & “浩儿从来都不哭的。”傅宁远一愣,从巨大的悲伤中醒了过来,他的神色有些诡异,仿佛是久病的患者恰逢名医看到了生的希望,眼中迸发出流溢的光彩,甚至有些神经质了,他颤声道,“浩儿从来都只会笑,不会哭的,他今天怎么会哭?”
& & 傅宁远上前抱住了浩儿,疯狂道:“浩儿,告诉爹爹,你看到了什么?”
& & 就算是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过。
& & 就算不过是一个三岁痴儿的戏言,他也会当真。
& & 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绝望的境地了,他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疯狂地选择相信。
& & 浩儿手指指着一个方向,哭着嚷嚷道:“娘……娘……要娘……”
& & 傅宁远笑着起来,望着浩儿所指的方向,颤抖地落泪:“乖浩儿,我们一起去找你娘。”
& & 宫玖拎着想要趁机逃跑的苏菜菜,娇声道:“我们一起去。”
& & 所有人都觉得傅宁远现在已经疯了,不然他怎么会相信一个三岁痴儿的疯言疯语。
& & 一行人来到芝君庙。
& & 傅宁远站定,不敢置信地问怀中的浩儿:“你娘……她在这里?”
& & 浩儿终于止了哭,望着大殿中的易芝君神像傻笑:“娘……”
& & 微风轻送,神庙大殿中的黄布飞舞,白烛明灭闪耀,一瞬间像是尽数熄灭了,但又在下一瞬,全部燃了起来。
& & 傅宁远望着大殿中的易芝君神像,流下了眼泪:“芝君,我来了。”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苏菜菜远远地站在芝君庙大门口,看到易芝君神像的后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分明是易芝君的模样,但她眼角眉梢却没有易芝君的张扬娇艳,有的只是温婉和慈悲,恍若神祗。
& & 苏菜菜瞠目结舌:“师父,那神像后面的人,是易芝君?”
& & 宫玖也有些发愣,突然勾唇笑道:“原来是这样,因为芝君庙香火鼎盛,易老爷为易芝君早早地修了神像,供奉的香火尽数喂了那神像,而神像没有神格,当易芝君死去,灵魂就飞升成了神格,接纳了这神像的香火,成为神明。”
& & 苏菜菜问:“难道每个设庙供奉的神像都可以封神吗?”
& & 宫玖摇头:“自然是不行,神明哪有那么容易当上的。想来应该是易芝君前几世修的善缘吧,再加上这一世,救了不少乞儿孤老,而她本性也不坏,所以才当上了神明。”
& & 苏菜菜点了点头,又问:“师父,你曾经说过,神明是靠信仰而生,而神明失去信仰,便会永远的消失。那若是芝君庙以后没有香火了,易芝君不是不能投胎,永远消失了吗?”
& & 宫玖解释道:“易芝君并非是靠信仰而生的神明,她是人为的神明,以百姓香火为生,就算是将来芝君庙没有了香火,易芝君消失之后,她也是可以重新投入六道轮回的。”
& & “师父,我怎么感觉易芝君和原来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
& & 宫玖看了那神像身后的白衣女子一眼,笑道:“自然是有些不一样,她死后,过去的所有红尘俗世便和她尽数脱离了关系,现在身为神明的易芝君,过去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戏子所唱的戏,她虽然能够懂得那悲喜的情感,但却再也不会感同身受了。简单来说,现在身为神明的易芝君,差不多就是一张白纸,不再会有爱,也不再回有恨,剩下的,只有广布恩泽,做一个神明该做的事。”
& & 苏菜菜沉吟。
& & 有记忆,却不再有情感么?
& & 苏菜菜看着神像后面那个懵懂温婉的白衣女子,易芝君不再有过去的歇斯底里,也没有过去的憔悴病弱,现在的她,可以心平气和地站在长案之上,对着大殿中的傅宁远拈花微笑。
& & 易芝君已经从过去的记忆中彻底剥离出来,而傅宁远却永远地活在过去的记忆中。
& & 他抱着怀中的浩儿,紧紧地抱着:“浩儿,谢谢你,我找到你娘了。”
& & 据后来《御史.钟公游记》记载:平城四季如春,城中有一庙,名曰芝君庙,长明灯袅袅,上一炷香便可得三文钱。神庙的主人是平城富商,住在神庙的耳房里,每天都会为神像擦洗真身灵台,夜夜都可以听见富商诵经的声音。据闻,芝君庙供奉的人是富商的妻子,因而芝君庙又被后世称为娘子庙。拜谒者可保夫妻和睦,子宁顺康,经钟公查证,确为灵验。
& & 富商独有一子,男生女相,乃神童,半岁而痴,逢婀娜女子便喊娘。后娶城主女儿为妻,生三子两女,巷街有闻,痴儿与城主女儿初相遇,便谓之曰娘,后谓之娘子,成为佳话。
& & 宫玖看了手中包袱中的美人囊一眼,却见美人眉宇间的一抹怨气消失不见。
& & 宫玖笑了笑:“原来你一直怨的是,傅宁远没有来神庙找你的灵魂?”
& & 苏菜菜疑惑道:“人死了,皮子还会有情感有怨气?”
& & 宫玖道:“这是自然,人死后,最后一缕生气便会附着在皮囊上,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含冤而死便死不瞑目一般,只有当他报了仇,那双目才能合上。”
& & 苏菜菜点了点头,虽然用科学的方法也可以解释死不瞑目的缘由。但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倒是宁愿相信宫玖的说法,因为这样更加有血有肉,是动人的故事,而不是冰冷无趣的科学。
& & 事情告一段落,宫玖三人向傅宁远辞行,准备回雾秋山。
& & 苏菜菜以鲜少出门没有玩尽兴之由央着宫玖在平城又多逗留一日,向他说了不少甜言蜜语的好话,宫玖这才大慈大悲地答应苏菜菜,在她身上揉揉捏捏好一遭才罢休。
& & 笑话,她这一次下山就是为了逃,怎么可能还继续回到雾秋山那个大囚笼做刀俎鱼肉?
& & 想到宫玖包裹里那身易芝君的皮子,苏菜菜就一阵恶寒。
& & 三人住客栈的时候,宫玖本来是要和苏菜菜一间房,苏菜菜怕那易芝君那身皮子怕得都快要哭出来,宫玖这才拍了拍她面色发白的小脸,笑眯眯地让她一个人一间房。
& & 苏菜菜躺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 & 明天到底该怎么逃呢……真是伤脑筋呐。
& & 烛光一闪,房间里突然出现一抹青色的身影。
& & 苏菜菜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声尖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口鼻。
& & “姑娘,我是何余烬。”
& & 苏菜菜忙不迭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何余烬这才放了苏菜菜。
& & 苏菜菜问:“你来找我做什么?嗜虐兽又不在我这儿,要报仇找我师父,出门右拐第三间就是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 & 何余烬微笑道:“姑娘是否想要离开宫玖却无能为力?”
& & 苏菜菜惊喜道:“你想要帮我?”
& & 何余烬道:“姑娘忘记了我曾经说的吗?我是渡苦渡厄之人,自然是想要帮助姑娘的。”
& & 苏菜菜抓住何余烬的手:“那你赶紧带我走,要是再晚点师父就发现了。”
& & 何余烬从怀中拿出一个符咒,合在手掌中央,掐了一个决,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轿子,轿子由四个犄角小鬼抬着,情形颇为诡异。
& & 苏菜菜问:“这是……”
& & 何余烬笑着解释:“还请姑娘上轿,这四只小鬼会把姑娘带到安全之处,让宫玖再也找不到。”
& & 苏菜菜有些迟疑起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若是你骗我呢?”
& & 何余烬含笑盈盈:“佛修从来都不会骗人,还请姑娘快些考虑,我只能将宫玖的房间禁制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可能就会发现气息不对。”
& & 苏菜菜想了想,拎着包袱,终于还是钻进了那顶轿子里。
& & 按照宫玖的话来说,何余烬应该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慈悲为怀的佛修才是,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 & 彼时的苏菜菜还没有发现,如今的她已经这样信赖宫玖所说的一切了。
& & 红色轿子被抬起,耳畔有着细碎的风声,苏菜菜将轿帘掀开一角,看到两侧不断闪烁的景物,时而是屋顶,时而是树丛,时而是河川,画面没有连贯性,想来应该是瞬间移动。
& & 不知道轿子在空中行了多久,直到苏菜菜都有些困得想要睡着的时候,轿子被放了下来。
& & 一个犄角小鬼细声细气地道:“姑娘,青城到了。前面就是客栈。”
& & 苏菜菜下了轿子,向那四个犄角小鬼道谢,刚说完话,这四个抬轿子的小鬼便从她眼前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令苏菜菜差点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 & 苏菜菜想起了自己妖媚的容貌,于是在地上抹了一把灰,涂在脸上,这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客栈。
& & 她带着的包袱里准备了些许银票,是私下里向辞雪要的,以备不时之需。
& & 要了一间上房,苏菜菜有些困顿,关上房门没有洗漱便躺在了床上。
& & 长夜迢迢,万物俱籁,此夜无星,青城上方的月亮大得有些诡异。
& & 纸窗突然被人戳了一个洞。
& & 从外头伸进来一个管状的物体,袅袅轻烟从那细管中逸出,迅速飘散在这个屋子里。
& & 苏菜菜睡得香甜。
& & “吱呀”一声,三个大汉推门进来。
& & “老三,你真的确定这姑娘是个美人?我看她那脸蜡黄蜡黄的,有些不大像呢。”
& & “大哥你就放心吧,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宽松,但我一眼就看出来她身子有料了,尤其是那小蛮腰,纤纤细细,让衣服里晃动,勾人得很,更何况,她那张脸,脖子和脸上的肤色根本就不一样,一看就是漂亮女人想要做的无盐装扮。”
& & “漂不漂亮,反正关了灯都一样,咱们就和以前先把她开了苞,爽一爽,再把她卖给青楼,这样就又可以赚上一笔银子了……真是没有想到路过青城这破地方就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 & “怪就怪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客栈住店了,这不是摆明了让人有机可乘嘛……”
& & 三双罪恶的大手在苏菜菜娇软的身子上抚摸揉捏,一人撕了苏菜菜的外裳,兴奋道:“老三,这女人的确是有料呀,瞧这皮肤白的,可比咱们往日里操_弄的女人水嫩得多。”
& & 苏菜菜猛然睁开眼睛,拔了头上的发簪,向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刺去。
& &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作者累晕在键盘上_(:3∠)_…
第34章 三更
& & 但她就算是再出其不意,凭她身娇体弱的身子,哪里是三个壮汉的对手。
& & 白嫩嫩的手臂在半空中就被人截住,一个壮汉笑得惊奇:“嘿,这小妞竟然不怕迷药,莫非是身怀绝技不成?”他猥琐地搓了搓手,腆着脸笑,“那我倒要好好试上一试了。”
& & 肮脏发黑的大手在苏菜菜雪白如玉的脖颈上流连,粗粝的大掌很快便将苏菜菜细腻白皙的肌肤磨得发红,苏菜菜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咬着牙根,死命地踢打着身上的壮汉,急得快要哭出来,另外两个壮汉很快地将苏菜菜的四肢束缚住,狠狠地按在床上,令她动都不能动一下。
& & “嘶啦”一声,苏菜菜的里衣被人撕裂,露出翠绿欲滴的肚兜。
& & 鼓囊囊的丰_乳酥_胸令三个壮汉眼中一深:“真是看不出来呀,这小妞奶_子竟然这么大。”
& & 粗鄙的言辞令苏菜菜浑身哆嗦得更加厉害,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地挣扎。
& & 一双大手隔着单薄的衣料摸了上去,狠狠地捏了一把那沉甸甸的水蜜桃,最后低下脑袋凑过去含住了一方绵软,恶心的口水打湿了苏菜菜的身上单薄的肚兜,苏菜菜浑身一颤,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大喊救命,却被另外一个壮汉用手死死堵住嘴巴唔唔说不出声音来。
& & 苏菜菜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滴到那双肮脏的大掌上。
& & 心中害怕极了,整个灵魂都在发声尖叫,苏菜菜闻到一股男人的恶臭,她以前哪里闻过这样恶心的味道,宫玖和辞雪身上都是好闻的药草香和青竹香气,这三个男人身上的臊气恶心得苏菜菜反胃直想吐,身子更加虚弱起来,她浑身的力气都几乎在挣扎中耗费干净了。
& & 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在最害怕的那一刻,竟然想起宫玖的好来。
& & 虽然那妖孽总是恐吓她,戏弄她,但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硬地强迫她。
& & 身上一凉,肚兜被人扔到了地上。
& & 壮汉站起身子,脱下他的裤子,露出鼓胀的硕柱,苏菜菜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个恶心的玩意儿,吓得连哭的时间都没有,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但四肢像是被另外两个壮汉牢牢钉在床板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光着□的壮汉一把脱了苏菜菜的裤子,粗暴地分开苏菜菜的双腿,提起那紫黑的硕物便要往苏菜菜两腿之间挺进。
& & 苏菜菜咬着自己的舌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 “哎呀……你们该死了。”
& & 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柔媚娇嗔。
阅读权限30&主题3&UID&帖子238&积分295&
91UID &精华0&帖子238&财富1477 &积分295 &在线时间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 苏菜菜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他的主人。
& & 宫玖一身红衣落到床前,玉手翻转,中指指尖凝出一滴血珠,扬手将血珠射到其中一个壮汉身上,却见那壮汉陡然浑身一僵,面色发黑,下一瞬,浑身像是枯萎的花朵一般,一点点衰败腐烂,最终变成沙子稀稀拉拉地落到地上,只剩下一团皱皱巴巴的衣服。
& & 另外两个壮汉惊惧不已,吓得脸色发白,拔腿便要向外逃。
& & “一个也别想逃,看光了我的苏儿,你们在本宫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 & 阴冷沉郁的声音,令人齿根生寒,仿若来自地狱的传唤。
& & 两滴血珠飞射到两名壮汉身上,他们迅速枯萎腐烂,变作黑色的沙粒,落到地上。
& & 宫玖上前两步,温柔地将苏菜菜抱到自己怀中,摸了摸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宫玖眼中流溢着细细碎碎的心疼,他轻声哄着她:“苏儿,要是没有为师,你该怎么办呐……”
& & 苏菜菜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兔。
& & 光裸的身躯,蜷缩着的手脚,整个儿都埋在宫玖宽大的红袍里。
& & 她闷声闷气,带着哭腔,虚弱道:“师父,你在外面看了多久?”
& & 宫玖脸上没有丝毫没发现的心虚,他面色如常,摸了摸苏菜菜散乱的青丝,宠溺道:“哎呀,被你发现了,我的苏儿越来越聪明了呢,怎么猜出来的?”
& & 苏菜菜捏紧他的袖子,瓮声瓮气:“时间太凑巧了,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就那最后一刻赶来?小说中都没这么及时,狗血泡沫剧也不是这么演的……可是,师父,为什么?”
& & 苏菜菜扬起雪白的小脸,咬着牙,倔强地看着他,眼中含着盈盈的泪。
& & “师父,为什么先是见死不救,却又在最后一刻救我?”
& & 宫玖凑近苏菜菜的小脸,伸出冰凉的舌头,如同蛇信子一般轻柔地舔去苏菜菜眼角的泪珠,他凤眸微眯,脸上带着温柔至极的微笑,嘴里的话却比寒冰更加寒冷。
& & “苏儿,这是惩罚,惩罚你又从为师身边逃开。”宫玖的眸色沉暗,妖娆魅惑,勾着唇角,残忍道,“这是为师最后一次纵容你逃跑,如果下一次,你又企图想要从为师身边逃走,就不只是被人强_暴那么简单了,为师说到做到。”
& & 苏菜菜一愣,身子抖得越发狠了。
& & 就是因为要惩罚她,所以就见死不救?
& & 看到有人想要强_暴她,他也无动于衷?
& & 手指攥紧,指节发白,指甲狠狠扎紧肉里。
& & 世上怎么会有宫玖这样凉薄狠毒的男人?
& & 若不是她拆穿他,他会不会一直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 & 苏菜菜浑身发冷,那颗本来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的心脏,一寸寸凉了下去。
& & “走水啦,大家快点逃呀……走水了,快逃呀……”
& & 窗户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人声鼎沸,小孩哭闹不止,大人们上下楼梯奔跑的声音。
& & 宫玖面色一凝,掐诀,手指上却无半点法力。
& & “事情有些不对劲呢……”
& & 他拿起苏菜菜的衣服想要帮她套在她身上,却发现那些衣服早已经被人撕成了碎片,宫玖浑身一展,红袍脱身蹁跹高高扬起,罩在苏菜菜身上,宫玖将她抱在怀里,面色凝重:“为师的法术施不出来,这里被人下了阵法,暂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我们先出去看看再说。”
& & 屋外,火光一片,百姓奔走相告,燎燎巨火将漆黑寂寥的夜空烧得发红。
& & 那挂在夜空中硕大的圆月亮似乎也被这火光染得猩红。
& & 人潮在城门口聚集,群情激奋。
& &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
& & 许多人高马大的壮汉去拉城门的铜环,却怎么也拉不开。
& & 四周的房屋酒肆茶馆都是木头建造的,烧起来便如火龙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很快,整个青城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人们怨声哀道,痛苦嘶喊。
& & “走水了,为什么不放我们出去?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开门啊!”
& & 有人大力地捶打着城门,但城门却像是钉死在城墙上似的,怎么也打不开。
& & 城门上方陡然出现一派黑衣弓箭手,他们手握弯弓,弦上贴有火箭,领头一声令下,火箭齐齐从弯弓中射出,利箭入肉的闷声传来,几个人身上被火箭射中,浑身都燃烧起来,其他百姓见状纷纷做鸟兽状,再也没有人敢在城门底下叫嚣,也没有人伸手去救那几个被火箭射中的人。
& & 走到哪里都是火光和哭声。
& & 宫玖抱着苏菜菜站在长街中央,看着奔走的人群四处乱窜,脸上带着凝重的沉默。
& & 火势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映入眼帘的,都是火光融融的一片。
& & 苏菜菜扯住宫玖的袖子:“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逃不出去了吗?”
& & 宫玖看着四处乱窜的人群,拧着眉头道:“总觉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左手食指按品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