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叫苏念会功夫武馆怎么样家里开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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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妖娆 by 南东北西(完结)很好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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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妖娆 by 南东北西(完结)很好看滴!
[内容简介]喧嚣现世,红尘万丈,饮食男女,真情假爱。美丽妖娆的女子,风流潇洒,自信好强,年少轻狂,能歌善舞,且身手不凡——别说她是天才,她不过有个昆曲当家花旦的妈和一代功夫名师的爸。从中国到法兰西,漫漫人生路,她说这一路,什么在我手上开始,什么在我手中结束,又有什么轰然离去,丝毫不理会人们卑微的渴求。她说她终于懂了爱。那从法兰西回中国……?她说——那人从阳光中走来,温暖的对我笑,然后救我出纷扰、出忧惧、出乱世。颜洛,B城最年轻的“大哥”,英俊深沉,气势天成,重情奉义。因仇恨和流浪而封闭的心,终于照进阳光,但谁来恕他的罪?他说——宁,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你。颜晋,颜洛之弟,冷酷寡言,一旦确定目标,决不折回,不犹豫,不手软。他说——宁,为什么你心疼所有人,却从来不心疼心疼我?肖沐,贵族子弟,堪称美丽的男子,默默多年的守候,温柔,清寂。他说——宁,你……从来都看不到我。夏一,大家大业的,浪子。以无数的花俏嬉笑伪装自己让别人眼花缭乱。他说——宁,你就跟我装傻吧,你那么精明什么会察觉不到。邱申,著名的神童,绘画天才,也是出尘的人物。他说——宁,其实你不过是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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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天哪!!邱申也太大胆了吧?!”B城名校H大豪华的展览厅内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惊呼声。  “这个商瞿宁可真是不简单啊!!”一个打扮入时的女生向旁边的女伴撇嘴说到,与其中不乏嫉妒之意。  “是啊!她入学不过一年左右,换了这么多个男友,如今连美院的大才子邱申也……”  “是啊是啊!原来看邱申冷冰冰的傲慢样子,没想到爱起来这么火热痴狂,啧啧!”另外一个女伴也感慨地接口,一双描绘精致的眼流连在门口最显眼处那几幅妖娆的人物肖像上——啧啧,真是逼真,将商瞿宁那妖娆又疏离,火焰又冷漠,魅惑又孤高的风情挥洒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他才气远播又获了那么多奖,H大才不会开放宝贝的豪华展厅专门给他办画展哩!没想到他竟然摆了近半数的商瞿宁的画像耶!真是乖僻的人!也不怕学校说话……”  “啊呗!看来他真如传言中的爱惨了商瞿宁,不知道这次多久会被甩掉。”又有多少女生跟着心碎。  “这些男生都疯了不成?!”第二个说话的女人恨恨的咬牙到。精心雕琢的脸上流转的是丑陋的恨意。  周遭的女伴听她这语气忙都住了八婆兮兮的嘴,互相你推我我推你的。大家都知道,中间这位气焰嚣张的大小姐气的不是眼前的画,虽然爱慕邱申的人的确多,但那种纤纤美少年却也不是这位大小姐的“菜”,她气得是……  “啊……他们来了!”  场中起了一片骚动,本来拥挤不堪的人群竟硬生生的自发让出一条路来,嘈杂的会场奇迹般地的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目不斜视走进来的三个人都有一百八十几的身高,气势天成,风格迥异——  冷酷深沉VS温和淡然VS风流潇洒。  此为学生部核心权利四人帮其三是也。剩下一个自然是今天话题的主角,H大男生的心头肉女生的心头刺的商瞿宁。  走在中间的是棱角如刀刻,俊美如阿波罗,冷脸如冰雕,眼神如利剑的颜晋。这位校园第一的白马王子一向惜字如金讳莫如深,传说中是繁华奢靡的B市最大的地下组织“焰帮”老大的弟弟。“焰帮”历史悠久,势力庞大,新任老大接手后,正在逐步漂白,B市中大半的酒吧歌厅都是其下产业,走到哪里都要人礼让三分。  “哎呦~~邱申这小子疯了!”嬉皮笑脸说话的是夏一,一头半长的卷发,纷乱而有层次,刘海下的双眼圆、大、亮。此时闪烁的都是笑意。此人如同卡通里走出的美男子,笑闹数他最在行,几乎没有过正经时候,衣衫微敞露出自信的胸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漫不经心的。  此时他旁若无人的对着一张衣衫半退的商瞿宁的画像大呼小叫:“天哪天哪!那个……那个……”环顾左右没有分享的对象,那两个人都老僧入定一样,不禁委屈的扁扁嘴。  虽然颜晋和肖沐都没有表情,但相知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正死死的盯着画的颜晋绝不是一个好的分享对象,他暗自吐了吐舌头,其实瞿宁不过就是露了个肩膀么?那长裙一直长到脚踝拖曳到地上呢,只是邱申那小子真不愧是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画画天才,将瞿宁眼神中那种丝丝绵绵细细缠缠毒药一般的魅惑表达的传神入骨。真是……  “真是不赖啊……啧啧!!!”一边晃着头一边坏笑着撞撞肖沐的肩膀,“够劲!啊?”又撞撞肖沐。  肖沐像往常一样,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斯文贵气的脸上表情仍是淡淡的,那眉眼几乎是精致的,只是此时微微偏了偏脸——这个花孔雀夏一,喷那么多古龙水干嘛?想熏死他啊?  “哎哎!这幅也不错啊!啧啧那幅也挺传神耶~”夏一又凑了过来,真是聒噪,肖沐心中暗叹,不敢惹颜晋就可他豁豁。  “哈哈哈哈哈!!!”夏一忽的仰天长啸数声,然后立刻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你说,这回瞿宁得气疯了吧??嘿嘿嘿吼吼吼哈哈哈哈~~”  这次肖沐也忍不住挂上了微笑,瞿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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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嘿嘿嘿吼吼吼哈哈哈哈~~”床头的闹钟恐怖的想起,竟是夏标志性的笑声。  我一个激灵,简直就是魔音传脑嘛!咕哝抱怨着窝进旁边的温暖身躯,再一边拿个枕头捂住头,天哪!都跟肖沐抗议多少次了,他非说这个声音做闹铃听起来有朝气。真是怨叹哪……  “好了,起来了,别再赖床了!”肖沐温柔的声音在头上想起,一边温柔却不失坚定的扯掉我手中的枕头,又温柔的拍拍我的脸。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一只眼睛,眼前就是肖沐温柔的笑脸。  温柔,温柔,温柔……肖沐呵……  “沐沐!我好爱你哦!”我揪过他的脸响亮的亲了一大口,看着他白皙的脸一下就染上红晕。  “咳,你乖乖起来洗脸,我去弄早饭。”  “啊……沐沐!你不要离开我嘛!”我像小狗一样巴着他不肯松手,眼睛还是闭着的。  “别再耍赖了!你已经两天没去上课了!”沐的声音里已经有笑意了,啊啊,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啊啊,我不要听不要听啊……  “乖了,瞿宁,你不露面传言永不会停止,而且听说这两天邱申找你都找疯了。乖,放手,今天一定得起来去学校了。”沐温柔耐心的哄着我,手还一下下的抚摸我的头发,Nnd&真把本姑娘当小狗了。  “瞿宁,你该不会在害羞吧?”声音里已经满是调侃了,臭肖沐!  我无限哀怨的睁开眼睛,明晃晃的瞪着肖沐,却是一丝睡意也无。他在那一瞬明显的恍了恍神,嘿嘿,本姑娘有一双“美丽的、澄澈的、漆黑的、魅惑的、幽深的、妩媚的、灿若繁星清若秋水的眼睛”——摘自某前男友语录。  “咳!我去给你弄你最喜欢的水果tarte和摩卡。”狼狈逃窜。我看着他的背影“咯咯”的笑的开心。  翻个身歪着头支在床上,眉宇间不禁染上些懊恼——要去学校了啊……这个邱申……当初真是……  秋高气爽啊!我昂首阔步环佩叮当的走在校园里。知道自画展之后一直没露面的我一定会引起极高的关注度,所以我在梳妆台前消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怜好脾气的肖沐都快发狂了。  我今天来学校一个目的是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咳咳,当然了,也安抚一下听说急疯了的邱申。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这就是我妹妹:商瞿夏。大一新生。这几位是颜晋、夏一和肖沐。”我神色淡淡的介绍。  此时我们正坐在学校的咖啡座的角落里,盆栽掩映也遮不去周遭诸多探寻的目光。  “学长好!”商瞿夏乖巧的打着招呼,清秀的脸上挂着真挚的微笑。  我忍不住心中暗嗤,端起我心爱的摩卡狠啜一大口,啊……还是沐沐冲的更好喝!目光淡淡的转过那几个人的脸,显然,他们都被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有点晕,只是来自颜晋的压力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一点不舒服。他坐在那里虽然一眼都不睬我,但那铺天盖地的气势扑面而来,几乎将我从头到脚检视了个遍。  我撇撇嘴,再看向我那乖巧可爱的妹妹。  我都已经北上到B城了,她竟然又巴巴的跟来。真是……  “瞿宁!”清冷的嗓音火热的语调。  我施施然的回过头,果然是闻风赶来的邱申。  我就知道只要我一现身,不用我做任何联系他的努力,一个小时内他一定会出现在我眼前。舆论的力量啊。  我镇定自若的看着他的脸色变了数遍,这个清孤的男子显然不满意我回来却先跟这几个人精在一起,但又骄傲的不肯表露出来。他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眼神却炙热如火。我真是怜惜喜爱着这个孩子。我淡淡的看着他慢慢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地对他绽露了一个微笑,其中的欣喜,思念,满足,羞怯还有那一丝妖娆的分量刚刚好。  “来,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姐姐的男朋友,邱申。”我亲昵地挽起他号称“奇迹”的右手。  `  “啊……啊……申……啊……”床头的鲜花都因我旖旎的叫声羞得低下了头。  终于,男人低吼一声,一阵痉挛,然后极其满足的喟叹一声倒了下来。但还是小心的避过了身下的我,他俯趴在我旁边,手脚却占有欲强的仍缠着我的身子。  我享受肉体的欢愉,我相信这是人性本质最坦率的部分。但却不沉溺。  我满足的微眯眼睛,一手慵懒的绕着邱申柔顺的发丝。侧头看他,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漆黑的眸子明亮清澈,挺挺的鼻头,小小的嘴,尖尖的下巴,他像一只安静的小白狐狸,却丝毫不掩饰他的委屈。  我不禁失笑:“怎么了?”声音还是带些暗哑。  “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没回宿舍?电话也不接?你……”那神情简直快哭了出来。  “申,好了。我去了朋友家,一直忙就没听电话。”借口很差,我只是不想编造。没有人可以干涉我的生活,即使是申。这个我所有交往过的男友中最喜欢的一位。  他深深地颤颤巍巍的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吐出来,看来气得不轻。“你……饿不饿?”天,我的贪吃真是死穴。  我心疼得亲亲被他自虐的唇,“申,我喜欢你。”  `  睡眼朦胧中听到虫声鸟叫,一片大自然的森林声音,和谐悦耳。我伸出一只手摁掉闹钟。翻身摸了个空,对哦!昨天回了学校,晚上是在寝室住的。唉,好想念沐沐的温暖哦~~  我揉揉脸,翻身轻手轻脚的下床。寝室的姐妹们都还在熟睡中,快速的洗漱一番,穿上简单的T恤牛仔就出了门。  到学生部办公室时,那三个男人早就等在那里。  “嗨!早啊!”我拍拍困恹恹的夏一的肩膀,再冲沐沐吐吐舌头,最后对面无表情的颜晋点了点头。  啊,困!接过沐沐递给我的咖啡。唉,其实都怪我旷工两天,所以迎新生的大大小小事宜堆积下来。  “给,这是迎新晚会的主持稿,先熟悉熟悉,还有两天。”校学生会主席颜晋酷酷的把稿子递给我。  “又是我??为什么???”我不满的很直接。本来嘛,去年一年我基本上包揽了全校上下大大小小所有的晚会的女主持,一开始当然觉得很风光,可后来……真是恶寒。  说实话,人谁不喜欢风光啊?我也一样,只是风光不同于嚣张,而且我的知名度已经是……再加上邱申那个画展……最近还是避避风头才好吧?  我看见颜晋微乎其微的皱了皱眉:“你不想?”  我一挑眉,没有说话。有的时候面对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拜托!从大小姐你开始站到礼堂上开始,那还有谁敢接那个主持棒啊?”夏一吊儿郎当的鬼嚎。  “顾沁颐啊!”我撇撇嘴。那个千金大小姐眼高于顶,我入学前也曾是风光一时,暗恋颜晋搞得人尽皆知。  “你是不是不想?”颜晋听到那女人的名字眉目不动的,只是执意问我这个问题。  “……男主持是谁?”我心一颤,避过他锋利的目光。  “你想要谁?”  我看他们三个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了躲避的感觉,心里乐翻了天。别人看他们不可一世隔世出尘的,其实我知道他们表面看起来酷酷的,其实心里暗爽于万众瞩目的优越感,只是,除了站在台上被打扮成花瓶被人指指点点。  “嗯……那就……”我的纤纤细手在他们脸上轮流转换,“……夏一吧!”  惨绝人寰的哀号声立刻响起。  晚会自然顺利,夏一的幽默风趣和我的落落大方赢得了大片大片的掌声和口哨声。只除了……我在飘下的彩带中微眯了眼看向台下笑得开心地商瞿夏旁边的那个高个子。  我在后台慢条斯理的卸妆,睫毛还不错,保留。但是舞台妆夸张的腮红和口红必须消失。我拿出金色的亮粉娴熟的点缀在眼睛周围,再换一只炫彩的唇密。相信我,女人的风情绝对需要钻研和练习。  而我,20年来则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追求。本来嘛,有一个曾是中国昆曲当家头号花旦的妈妈,耳濡目染这么些年,不会作诗也会吟不是?那个老妖婆,举手投足,起行微笑,顾盼回眸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计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用她的话说,我啊,还是失于张扬,锋芒太露。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熟稔的将舞台妆改为夜店妆,换回原来的吊带和长裤,将主持穿的大纱裙放入一旁的袋子,再对着镜子里烟熏眼的自己飞吻一记,出发!  走出大门的时候那三个男人都斜斜的倚在颜晋的铁灰色跑车边,三张风格不同的俊颜在夜色里半隐半现,气氛却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看见我出来颜晋捻灭了手中的烟,开车门发动跑车。我则给正对着我夸张地做出惊艳表情的夏一来了个媚眼,然后咯咯的笑着进了副驾驶。  夜晚的校园静谧的很舒适,而我们却要奔赴喧嚣的高处。  “战”是B市年轻人夜晚最大的聚集地。一流的灯光音响,专业的DJ,豪华的巨大舞池,后现代的设计,最主要的是这么多的一流享受背后却是年轻人可以接受的价格而且服务人员绝对专业有礼。所以不过五年的时间,“战”迅速崛起,牢牢地抓稳了城里年轻人的客源。  他们三个则是“战”常客,说来夏一甚至还曾在这里担任过一季的DJ,而我从去年来了B城后,也不时地与他们出入这里。  我喜欢这里年轻而蓬勃的气息,我可以在这里放肆的撒野,没有人会侧目。而且进出的都是年轻人,虽说难免三教九流,但也复杂的很单纯,毕竟还是个孩子的世界。  当然,这里也是“焰帮”的产业之一,说起来,还是颜晋大哥出坐稳第一把交椅时的第一批改革产物。话说B城里对于此人的传言之多简直可以书写一部可歌可泣的二十四史,简直就是一个千手观音之手加二郎神之眼加太阳神之貌加玛尔斯的勇敢善战……的怪物。不过由此这城里的人对其的敬畏可见一斑,连一向高傲冷漠的颜晋提起他这位大哥时也是一脸难掩的少年人的骄傲崇拜,很少流露感情的冷脸上竟有着显而易见的儒慕之情……我很羡慕。  一片的鼓噪声中我站到了舞台中间,虽说我的穿着简单,但吊带是金色缀亮片的,长裤是大红色低腰大喇叭口的,站在灯光闪烁处,足够了。  其实我最擅长的舞蹈是国标舞,当初被母亲送去学这个说是为了培养女人味的,小小年纪的时候还很不耐烦那扭来扭去的繁琐身段。但长大后必须承认那段日子的舞蹈浸染对我的“妖女”之路大有助益。不过,此时在这片重金属的撞击下我自然是放开来的扭我狂野的爵士现代,我怎么会放过这个展现我好身材的机会?女人呵~  而周围那些或崇拜或嫉妒或火热或痴狂的眼神无疑是我最好的兴奋剂。  舞瘾正起。  等我尽兴了,香汗淋漓的下来时,夏一在一片叫好声中站起来,张着巨大的拥抱相迎接胜利的女神归来一般,然后拉过我的脸就香过来,我妖娆的笑着,没有闪躲,眼尾闪了闪看见一旁淡笑不语的肖沐,夏一那一吻不知怎么偏了偏,落在我的脸颊。  然后他一个挺身从沙发背上翻越出去,向DJ打个手势,在一片尖叫声中开始他的街舞show。  我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螺丝钻啜了一口,连调酒师都是一流的!满足的喟叹一声,眯起眼安静的享受这片喧嚣。  我喜欢,我爱,喧嚣。  这样的嘈杂混乱中我往往更能接近自己,我舒适我自在……  “你何必如此防备?”低沉的声音叹道。  我一个警醒,看向一旁正默默吸着烟的颜晋。他跟肖沐都很少下舞池,这一黑一白就有那种稳定的外界皆与我无关的能耐,脸上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你这又是何必?你当真不懂么?”大提琴一样的低沉嗓音再次叹道,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怅然。一违平时的冷静镇定。  这是多久之前呢?有几个月了吧,一次夜晚,在学生部办公室里,办公办的晚了,只剩下我和颜晋两个人,他对推门离开的我说道。我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回头。然后,然后我就跟邱申在一起了。只是从那时起,我偶尔会出现幻听,会不时地听见这两句话回荡在脑海中。  袁兮是我寝室的下铺,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了。圆脸圆眼睛的很可爱的女孩,一直在追问我:“你和他们三个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肖沐?夏一?还是颜晋?你是不是喜欢颜晋??”  我都只是笑,她一再嘱咐:“有了什么进展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我还是笑。进展?  有的时候什么都说了人们还是不懂,而有的时候,往往只是一句叹息,就忽然间什么都懂了。因为懂了,反而就停滞了,就不能再有进展了。  如同两个原野里的猎豹,竟同时发现自己找到了猎物而又同时成了猎物。而他探出了一只爪,我却退到茫茫的暗夜中去。我知道他本性的嗜血,我怎能给他接近我的机会,我又怎能让自己又受伤的机会?  我是如此的防备呵。  忽然烦躁,仰头干掉杯里的调酒,不去看肖沐关心的眼神,径自站起身走开来。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在不弄花妆的前提下,往脸颊上扑了些凉水,冷静冷静。推门出去后,发现走廊的尽头也有一个小楼梯,我此刻并不想那么快地回到那里,绕点路就绕点路吧!  反身向里折去,竟比我想象的要崎岖些。而走到楼梯口才发现竟也是个宽敞的白色大理石楼梯,只是位处相对偏僻,少有人烟。舞厅在半地下一层,我正抬脚下楼时听见楼梯上面有脚步和交谈声,我耳朵一向灵敏,这是多亏了父亲的教育,但这都是后话。  “……”  有人在低声交谈什么,我对探听他人隐私没有兴趣,正要往楼下走——  “大哥!为什么?”声音忽然激烈起来些。  “宁老大那边很快就会有动静了,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必要时候……”那声音温润平和说不出的自然好听,像泉水叮咚咚的流淌一样。推理应是“大哥”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像是邻家温柔呵护的大哥哥。只是,这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他……为什么没有说完?  我不自觉地抬脚向楼上走去,然而转眼我就已经看到人影浮动!糟!这些人显然被我低估!交谈音量比我估计的低,脚步声也较常人轻出许多!  我当下回身,但眼看就要躲避不及打个照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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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五个人,两个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颇经过历练的面孔。另三个都是年轻精干的样子。走在中间的毋庸置疑的必是“大哥”。  这世上被叫做“大哥”的人太多太多了。然而在B城,在“战”里,长成这样英俊的,又有这样气势的,一定就是传说的神乎其神的“颜大哥”了。  我倒没想到刚腹诽了一下这位“大哥”的传奇就有机会“面圣”了。不禁细细打量这位大人物——二十岁的脸孔,三十岁的气质,四十岁的气势,五十岁的……咳咳,说他有五十岁的眼神说实话有点恶搞,但那双眼……与颜晋那双冷漠又漂亮的凤眼当真有八分相似,只是似乎更斜挑些,给人一种飞入鬓角的邪美与英气并存的感觉,又带些或戏谑或笑意的“错觉”。说那是错觉是因为细看会觉得那眼瞳底却是深潭无澜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来。只是——深,黑,以及美丽的波光粼粼。  我坦荡荡的欣赏完“大哥”的美色后,毫不意外的看见另四个人正警惕的上下打量我。显然他们也并没有料到会看见我。  下面就有必要介绍一下我了——此时的我,双颊绯红,媚眼朦胧,脚步虚浮,还带着我最不齿的傻笑,斜靠在楼梯拐角处(实在是没跑到下一节,不过好在已经回到第一层的平台上了)。整个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醉女,与这pub里十有八九的女孩一样。  恋恋不舍的再将眼睛在“大哥”毫无表情的俊颜绕了一圈后。那四个人终于互相交换眼神达成共识——无害。  本来嘛!本姑娘距离这么远,又醉成这样子,又傻呵呵的对着帅哥流了这么半天口水,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什么有威胁的帮派间谍啊~而且就算是正常人也听不到是不?嘿嘿。  那一行人在确定我的花痴身份后便都淡淡收回目光,然后从我旁边一一经过。我做势无限遗憾的扁扁嘴,咽回去得意的笑意,一转眼却对上“大哥”回头探寻的目光。  啊!好险被自己噎死!  Anyway~过关!  虽说我本性不安分喜爱刺激,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黑道的人物,我不禁有些为自己高超的演技喜滋滋了许久。当然,后来的后来大哥跟我说,他第一眼就看穿我是装醉卖傻,不过花痴确实是真的。我当时一口可乐喷出来,一脸的黑线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就先让我美美吧~  ~~  鉴于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我总想经济独立,也很少回家。高中的暑假便偶尔开始在外面打工,跟一位后来去“北漂”了的流浪歌手学了几手调酒的功夫,便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周末的时候我就在一个名为“辛”的酒吧做调酒师,工薪一般小费丰厚。酒吧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女人,大家都叫她“艾姐”。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灯光暧昧的酒吧会叫这个看不出意思的名字。  不过不可否认,“辛”是一个很好看的字,暗黑的木板外观,血红的一个硕大的有一米多高的“辛”字,堪堪的嵌在墙壁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凄美感。  “瞿宁,Dry&Martini”艾姐靠在吧台边,今天的脸上确是格外有些憔悴。  我皱了皱眉,将干味美思换为甜味美思,金酒也少倒了半盎司。“Sweet&Martini。”我递给她,脸不禁有些臭。  我这个人,“铁石心肠”袁兮的评价。很难得对一个人付出感情,很难得在意一个人,很难得关心一个人。我总觉得这辈子这世上我唯一能爱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和我们家的老妖婆了。男友一个一个的换过来,每一个我都是真诚的,真的。只是……叹。老妖婆看着我说:“傻孩子。”我为她难得流露的温情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那么一个磁场,有的时候,说不上为什么两个人遇见了,看对眼了,投缘了就。适用于普遍大众,无关年龄性别。  如同我和那三个自恋的男人。  如同我和艾姐。第一次见到她我拎一个帆布包,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我会调酒,我想在你这干。”  艾姐看见我的时候明显的闪了神,后来我想,也许她当时想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她没有母亲那细枝末节处无一不精致的妖气,但举手投足间也别有一番韵味。绝对是个美丽的女人。就看她这把年纪门口还总是排着房车等她赏脸一聚,巴巴的鲜花珠宝捧上来看她的脸色。  艾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看她总带轻愁的眼,恐怕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故事。  我说过,我对探听别人隐私没有兴趣,所以即使我们一见如故相交颇深,却也没有聊彼此的过往。  我想人生这一路,难免坎坷,难免崎岖。我并非要人人高喊口号咬紧牙关,说什么人定胜天坚持到底。  穷途末路时大哭一场,灰心的摧毁一切,颓废度日然后再痛彻心扉幡然悔悟从头再来,未免不是另一种人生。  并非人人都是钢铁战士。何必苦苦逼迫自己。  只是无论何时何地,人总是要善待自己的。  如艾姐最近这般终日烈酒,摧残脾胃,祸害健康,最可怕的是身为女人竟然放弃美丽,如此恶待自己的皮肤,看她下垂的嘴角突出的眼袋,显然已经多日不曾做过保养……这是我绝对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艾姐看见我的黑脸,抗议到了嘴边就咽下去,喏喏的喝下眼前的Sweet&Martini,然后媚眼如丝的盯着我看了好久,对着我始终无动于衷的大臭脸,终于叹一口气:“移民手续已经全权办妥,今晚颜大哥的人就会来验bar,下周的飞机离境。”  我手一抖,手中的黑麦威士忌倾洒出来。浓醇的香味熏得我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这么快……”  “快么?说好了十年,我等了十五年,早该醒了呵……”艾姐一扬头,保养得当的发丝轻轻飘荡,“瞿宁,谢谢你。”她拉住我的手,“若不是你,我还不知要何时想通。”声音诚挚哽咽。  我绕出吧台与她紧紧拥抱。  颜大哥的人来时,酒吧已经临近打烊。我今天情绪相当低迷,所以整个人感觉格外疲惫。&但一抬头看见来人时也不禁一凛,直觉想逃,可那人显然已经看到我,而从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  哎哎,其实昨晚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但行为确实有些小人,到底有些心虚。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跟他们碰面以加深印象,而今天来的人就是昨天两个年轻干将中的一个。其实也算是个英俊小生,只是此时见到他我的心情绝对不算愉快。  他有些惊异的细细打量我,我躲不过只好无辜的与他大方对视。想来他无法把现在干练的我与昨天的憨女联系上。叹。  算了,能把我怎么样,就是我昨天听到了惊天黑道内幕,大不了让颜晋给我担保好了。  我定了定心,看他们与艾姐将这bar内外大小盈亏情况检视个遍。心底难免也有了些黯然,虽然艾姐许诺我们这些员工都会得到颜大哥的妥善安置,但对这间Bar这段日子也多少有了些感情。  经他们这么一折腾,酒吧提早关门。  “商小姐,很晚了,我顺路送你回学校吧。”那个“年轻干将”不知何时走到发呆的我面前。  我愣了愣,看了看旁边目光复杂的艾姐,“OK!等我五分钟。”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嫌疑犯也有发言权不是?  换完衣服出来,坐上他的银色雪铁龙。里面竟是一流的音响还配有卫星电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在“焰帮”混得还不错。  车平稳的上路,不用我说就直奔H大而去。  “我叫辛恒。”声音也不错听。  “哦。”我困恹恹的,“等一下!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辛恒。”他的声音还很稳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诧异,嗯,好苗子。  “你叫辛恒?你姓辛?”  “是。”  “哪个辛?辛苦的辛?”我的眼前飞速闪过艾姐看着他复杂的目光,不会吧?!!姐弟恋?!!!我全兴奋起来了。是谁说三八是女人的天性。  “……是。”他顿了顿,看了眼我发光的脸。终于忍不住了似的。  “我不是他。”很忍耐的样子。  “啊?……哦。”我无趣的撇撇嘴。并不讶异他明白我话的潜台词,他说“我不是他。”也就是说有一个“他”,而且很有可能他还知道是哪个“他”。而艾姐的目光我是绝对了解不会看错的,所以保不准这个“他”还跟这个辛恒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关系,那这次来收bar派他来的人是有意为之的?我脑袋快速的转啊转的,绕的我自己都晕了。  但我只是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没再吭声,不是他就不是他了,艾姐的过往她要是想讲我会温一壶好酒,但我不要听别人说。  辛恒似乎有些讶异我没有接着问下去,但也没说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会去‘一诺’么?”他开口问。“一诺”算本城最著名的酒吧,很多雅痞名人光顾那里。已经二十几年了,传说是“焰帮”上一任的某位长老为纪念女儿的出生而命名的,一时传为美谈。  一诺,一诺,一诺千金。  真真是个集万千宠爱出生的千金大小姐。  “不知道,也许吧~”我心不在焉的,艾姐给我作推荐让我可以去城里数一数二“一诺”工作,薪水待遇应该都会好很多,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头来。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目的地终于到达,辛恒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目光诚恳执着。  我微一挑眉接过,想追我?  “堤畔那里很久没见你出现,大家还以为你离开了。”  我一愣,睁大眼睛。仔细看看眼前这张清俊的脸倒还真有几分眼熟了起来。刚来H城的时候,颇有一种逃出牢笼升天的畅快感,仗着自己运动细胞一向发达,尝试了很多新鲜的玩艺。比如堤畔的飙车聚会。  美女现身,自然有人愿意贡出车来当免费教练,我学得很快,正经玩过一段时日。但本姑娘总有些喜新厌旧的恶习,再加上沐沐总是担心的絮叨没完,刺激了一段日子后便不再去。  没想到竟然遇到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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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的晚了,艾姐的离开不知怎么勾起了我的人性,整个人柔软了很多。  中午便约了邱申一起吃饭,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引起了阵阵骚动,油画事件之后,我便尽量低调,有一段日子没有跟他同进同出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了。  今天周一,有学生部的例会,我到办公室的时候人基本上到齐了。  主要讨论的是新生运动会的事情,对于这种管理组织的事情,颜晋的魄力肖沐的细心再加夏一的新奇点子,简直就是完美组合。其他人只要配合安排下来的工作就好。  每年秋季新生入学的时候都会举办新生运动会,以此来加强新生之间的交流。而H大为了更好的将往届的精神传递下去,便有一组是学长学姐的友谊项目。  四乘一百米接力一向都是友谊比赛的代表,自然少不了。还会有一些如跳远标枪等比较好看的节目。都是选高年级的运动好手,也是让新生见识一下H大优秀的运动传统。  我便领了宣传的工作,外加参加接力比赛。从小到大我体育一向出色,也一直是健康宝宝。只是近日精神不佳而已。  等散了会,我也没管那么多,看了坐在桌边看书的肖沐一眼,便窝在旁边的长沙发上自顾自的睡起来了。昨晚睡眠时间虽然不短但是质量非常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逼迫着我。而说不上为什么,有肖沐的地方总能让我觉得格外踏实安心,他有一种神奇的让人安定的力量。所以我一有什么烦心的事了,就跑去肖沐那里长眠。  肖沐的祖上传说是满清的贵胄,大家大业的,连肖沐自己外购的套房都很是奢华精致。但他却毫无傲慢脾气,虽说偶尔难免流露矜贵之气,但我总觉他的身上最主要的气息,还是一种让人心疼的,清寂。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好几件衣服。屋里除了肖沐还有颜晋,两个人坐在办公室的另一角,正在轻声交谈些什么。  “……宁老大非一般人物……难以善了……当心……”断断续续的,我听见一向寡言的肖沐似乎在劝颜晋些什么。  “……”颜晋说了什么声音更轻了,绕是我耳聪过人,也只听到“大哥”“放心”几个寥寥的词汇。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宁老大的名号了。  宁老大是临城的大佬,听说早些年参过军正经上过前线经历过枪林弹雨,真正的九死一生。年轻的时候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头上一个义字,看得比什么都重,颇受战友们敬重。后来退役了,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再出现就是在临城了。一夕做大,势力无可比拟,背后定是有靠山的,只是讳莫如深的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细。只知道他胆子非同一般,经手很多买卖都作的很大,而且还有许多是别人不敢接手的。  近日频繁的在B城听到他的名号,难道说他的野心膨胀……打算吃下这里?  我闭着眼睛暗暗琢磨,总觉得不应该。那人在临城也有十年的光景,一直没见异动,没道理在人已迟暮之际忽然衍生出野心了啊?而且就是真的扩张地盘也不该选择B城啊!  “焰帮”——听这恶俗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个新兴帮派,听传言说它搞不好原自洋鬼子入侵时“逼良为盗”的某一山头的土匪窝,恐怕已有百年历史。在北方这片粗旷的黑土上盘根错节发芽衍生,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一代代的经营下来,内部组织庞大,体制严明,人员全部训练有素。  要说在早些年的时候,一向稳定的“焰帮”在老帮主颜正凯不幸遇难之初,也曾动荡过。这也是颇有缘由的:本来帮主之位一向都是不拘家族,有能者居之,这也是“焰帮”历经改朝换代仍兴盛不已的一个重要缘由。只是碰巧上数三代帮主全是颜姓的,这家子在焰帮里的威信则稳植于兄弟们心中。而最重要的则是在改革初期,颜正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力排众议为“焰帮”的转型走白道做出了极为巨大的贡献。也是多亏他,“焰帮”在盛世太平的今天得以保存,所以一票出生入死的兄弟为这终于等到了的安稳饭与平安觉感泣于心,在不幸壮年早逝的颜正凯病床前起誓——不忘恩情,拥立其幼长子为下任帮主。  接下来的桥段不用我讲大家也可以想象。自然有背信弃义的野心之徒将这一出戏唱得含泪带血有声有色,颜正凯的幼长子——即颜晋的大哥以“保护幼主”的名义被强送出国远渡重洋……最后,自然是一身传奇的颜大哥终于在风雨飘摇中长大成人,学成还乡,以酷似他父亲的雷厉手腕“迅速的、精准的、如有神助般的整顿了帮务,清除了叛徒”,当然这其中的艰辛困苦绝非寻常,想来安桩布阵也非一日两日了。  我听一脸崇拜痴迷的土生土长的B城人袁兮摇头晃脑的跟我吐沫横飞时,心中也难免有向往之心,女生么,谁不向往英雄传奇。  只是当时的我,脑中想的却是颜大哥能海外遥控定是不易,但帮派里的内应也必为胆识谋略出众的人物。后来的后来了,斗胆问大哥,才知此人就是颜正凯的拜把兄弟之一,“一诺”酒吧那位传奇的东家。但这也是后话。  话说回宁老大,他若真想扩张势力,在早些年“焰帮”人心浮动的时候才真真是个好时机,没道理等危机解除一切都上轨道时候才动手啊?  我苦思不得其解,一颗心却非我所愿的跟着烦乱。  宁老大,宁老大……  大声长叹一口气,肖沐和颜晋似乎都被我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瞅着我,都带点愧疚,似乎以为是他们谈话声把我吵醒了。  我一手撑头,斜倚在沙发上随随便便的把目光落在颜晋身上,朱唇轻启:“饿了。”  吃饭地点自然我选,我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唐朝”。  “唐朝”本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一切跟简单,自由,乃至与放肆撒野相关的东西。而“唐朝”则恰恰相反。它有B城最顶尖的厨子,最豪华的包厢,最专业的服务,却也是B城最复杂的地方。  它是一家综合会馆,二楼三楼为饭店,再楼上有套间、洗浴、健身、游泳、活动室……楼下有奢华的夜总会大厅,一流的歌舞表演。停车场里所有的车牌都以红布为罩,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隔壁包厢座的是电视上的权贵还是你临街的暴发户。  一栋十几层的六角独座大厦,设计独特抢眼,整个外观都是黄色麻面砖石,墙柱与屋脊突出,又带有微微的线条弧度,富有浪漫诗意感。每每看到它总能让我想到那个伟大的建筑师高迪,我想此楼的设计师也是高迪的崇拜者之一吧。  夜幕降临,此时的“唐朝”在众多的金色射灯下只觉金碧辉煌,如同一座遗世独立的宫殿一般。值得一提的是,此处为“焰帮”总部。  我们一行三人落落大方的走进气派的大门,还未及进电梯就碰到了“唐朝”的当家。  “大哥,”颜晋忙走上前去。  颜大哥似乎刚送走一帮来头不小的客人,满面春风的笑得极为诚挚欢喜,只是凤眼深处却是一片冷凝,想来他年纪轻轻,担此重任,所背负的绝非一般人可以胜任,长袖善舞拉拢人脉也是必备的行头。只见他转头看见颜晋,那眼中终是有了些波动。  “晋,来玩啊?终于肯赏大哥脸了?”声音极为悦耳动听,而且其中隐含的关怀之意也不难察觉,看来这位大哥对颜晋不是一般的上心,也难怪颜晋对他如此死忠维护。  “嗯,跟朋友来吃饭。”冷脸帅哥微微的一笑,竟带着些腼腆之意。我晕,这要让袁兮等崇拜者看了一定齐齐晕倒口吐白沫。  想到那场景我不禁“扑哧”一笑,不巧打断了肖沐与颜大哥的寒暄,颜大哥那杀人于无形的锐利目光此时便大张旗鼓的冲我杀过来,一边却俊目含笑的说:“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晋的朋友吧?”  “颜大哥好!我叫商瞿宁,颜晋的同学。”我口齿清晰的答道,微笑。  真的不是我犯了众白目女主痴傻的狗血错误,在这种场景下要控制一个笑还是比较不成问题的。只是那神乎其神的颜大哥岂是等闲人物,他看颜晋那第一眼,便早已将我和肖沐打量完毕了,而且恐怕立刻就认出我了,我这点小法术就不在他面前摆阵了,直接弃械投降好了。而且,我也最受不了一帮人在那虚伪的客套寒暄,互相久仰个没完。再加点自暴自弃的心理我就放任自己了。  大哥在我们“热忱”的邀请下,就“半推半就”的一起加入的饭局。我心里暗笑他对颜晋保护过度。那小子若不精明怎么会是学生会的第一把交椅,还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再说谁是绵羊谁是狼还不一定呢。  话说承蒙大老板的加入,这顿饭吃得颇为丰盛。上第一道甜点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正是辛恒。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愣,我对他笑笑,然后立刻感到锋芒刺背的。他抬头对上大哥严肃的脸,暗咳一声,稳稳当当的跟颜晋、肖沐打完招呼,就要附耳说话。  大哥大手一挥,颇有架势威严:“都是自家人,说吧!”然后眼睛在大家身上绕了绕,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总觉得那眼神在我身上格外着了力。  唉,真是一朝当贼,终身心虚。  “是,大哥。‘霸天帮’的人今天宣称要在他们帮主张六的下周生日那天拿下‘焰帮’,给他们帮主祝寿礼。”说话间脸上还带着隐忍的笑意。  “哦?”大哥微微诧异的一挑眉,斜挑的凤眼掠过一抹亮彩,莞尔道:“也好,早点把这些边边角角处理掉了,也好专心应付宁老大的事。”言必却又淡淡的朝我看过来。我这个哀怨哪我。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唯一让我开心的是在大老板的强硬后门下,我得以顺利地进入“唐朝”的夜总会工作,当然还是调酒师了。不过颜晋并没料到我会在饭桌上提出来,而他大哥竟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显然,他并不赞同。  饭后他留在“唐朝”,临走时和颜晋的对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关心我却不可以干涉我,是朋友,但我不必事事向他汇报。  沐沐开车我们一起回学校。  “怎么招惹到颜大哥的?”  我倏的转头,看向沐的侧脸,月光下,泛着瓷器一般的细腻光泽,可紧抿的嘴角却破坏了整个的和谐美感。  “沐沐~~”我耍赖的拽着他的胳膊。  “到底怎么回事?没道理啊,我一直在,你没可能……”沐沐已经开始皱眉毛了。唉,寡言的沐沐在我面前会变成老妈子。  “唉呦~~沐沐~~不要担心啦~~”我半个人都吊到他身上了,使劲蹭他的肩膀。  “瞿宁,颜大哥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人。”完蛋,开始训人了,我最怕沐沐这时候了,简直就是唐僧附身。  “好啦好啦~沐沐,我有分寸的。”  “你知不知道……”  “嘘——”  “唉,你啊……”他无奈的笑笑揉乱我的头发。  我得逞的笑,抬眼却看见等在我宿舍楼下的邱申,一脸阴霾。  `  “瞿宁,我总觉得今天怪怪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啊?”小雯是“唐朝”的服务生,算来这已经是我在这工作的第二周了,我们俩年龄相近,常常凑在一起八卦,只是今晚她已经在我耳边磨叨了个把个小时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啊?!”我懒得理她,手里的活不停。  “喂——‘霸天帮’啊!他们放话说今天要来抢地盘啊!”小雯神秘兮兮的压力嗓音。  “都说了放心了嘛!大哥要是连这点事都不能摆平也不是大哥了!”我满不在乎。  “哦……那倒是……可是,‘霸天帮’的人都是些有前科的,是亡命之徒耶……”小雯跟这里绝大多数的女孩一样,是大哥的死忠fans。  我瞥她一眼,可怜的小女孩声音都开始颤了,只是她以为“焰帮”都是身家清白的五好青年么?  “安啦!有前科又怎样?还不准人家再世为人了?总之你就放心吧,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喂!客人在叫你了!”  “瞿宁,看不出来你花容月貌的还挺有胆识啊!”说话的是我的拍档大七,斯斯文文软软弱弱的样子,调起酒来却毫不含糊。  “干活啦!啰嗦!两杯尼克罗尼!”  “讨厌!跟人家这么凶!”大七无限哀怨的剐了我一眼,甚至还跺了下脚,我恶寒的抖了再抖,真是……丢……GAY的脸!不像那个谁……  虽说道上有放话,但客人却不少。只是今晚人手有点少,想来是抽调了一些去帮忙保卫。  “柳姐,小雯呢?有一会没看见她了。”柳姐是夜总会的大班,三十岁上下风情万种长袖善舞。  “她?去酒窖取酒了。说来也是,有一会了这小丫头怎么还没……哎呦~~王总!您可算是来了!我……”  我暗叫一声糟!  “大七!顶一下!我马上回来!”说罢就往下跑。  “唐朝”独栋独院,外人要真有心动这里不能走大门,必是从厨房的偏门或是酒窖的卸货门侵入。这点大哥必然很清楚,厨房人多眼杂,若非有非凡的实力太容易打草惊蛇,“霸天帮”这伙人十有八九是走酒窖,考虑到在院内动手会惊扰客人,只怕大哥早就在酒窖里等着瓮中捉鳖。  我本不必担心小雯,只是一来我最近人道主义觉悟较高,二来嘛,我绝不会承认我是很好奇很好奇帮派火拼的live版,而趁此借口光明正大的跑来,生怕错过好戏。  只是没想到我真是“好运当头”,轻手轻脚的一下酒窖,就看见两个人背对着我,举着枪瞄准大哥。  我身比脑快,一个孤骛落日就杀了过去,回身再一个反身撇锤,踢飞另一个人的枪,我眼观六路,看见另一个人举枪瞄准我,一招稚凤归巢……还没使完就被一个横空飞来的黑影扑倒在地……啊……我的腰……真该听爸的话坚持练功……这是我落地时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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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身比脑快,一个孤骛落日就杀了过去,回身再一个反身撇锤,踢飞另一个人的枪,我眼观六路,看见另一个人举枪瞄准我,一招稚凤归巢……还没使完就被一个飞来的黑影扑倒在地……啊……我的腰……真该听爸的话坚持练功……这是我落地时唯一的想法。  然后就是一阵枪响,听声音战况似乎很快就得到控制,压在我身上的人把我护得死死的,我刚想抬头看看live枪战,就被狠狠按下。那劲道,那霸气……我心里暗叹……怎么就遇着他了呢。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我被压缩的肺部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到空气,虽说味道并不怡人。我推开颜晋无视他阴沉到可怖的冷脸,自在的拍拍屁股起来。  环顾现场一片狼藉,我看到站在场中央仿佛纤尘不染一身白色唐装的大哥,只见他一脸惬意,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似乎刚听完什么的音乐会。  颜晋黑着脸拉着我往场中央走,我撇撇嘴,任他拉着,决定不犯他的气头,一边眼睛搜索全场——宾果!看见一旁正对着辛恒流眼泪的小雯,正好辛恒回头,看见我时目光一闪,再看向我和颜晋相握的手,避了开去。  “大哥,‘霸天帮’帮主张六没来,大机哥去他们老窝看了,说早跑了!”一个一脸横肉的大汉正抖着脸笑。  “嗯。”大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凤眼中却闪过一抹妖异,似乎对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很有兴趣,转眼对上我判研的眼,一愣,笑道:“漂亮小丫头怎么跑下来了?”  “我来取酒……哎呦!痛咧!”颜晋狠狠一攥我的手,我毫不客气地狠瞪他一眼。  “好了!今天这有点乱,晋你先送这丫头回去吧!改天大哥请你们吃饭压压惊啊!”我皱皱眉,总觉得他说话这种老人家口吻让我浑身不舒服。  “谢大哥。”说罢,颜晋拉着我酷酷的就走了。  我扭身,看见大哥凝视我们离去的眼,漆黑如墨,似乎带些……伤感??  颜晋的车开得飞快,而且还不停的加速,绕是我这样喜爱刺激的人也捏一把冷汗。  突然,他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尖锐的刹车声混合着我的尖叫,我只觉天翻地转心脏都停止跳动。然后“嘭!”的一声车门关的震天响。  等我从眩晕里恢复,怒气冲冲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也“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你疯了么?!!!你不要命了我要!!!”我蹬蹬蹬走过去。  靠在车头的颜晋,脸部线条僵硬如岩石,似乎正在极力的克制怒气。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聋啦?!!”我使劲戳他的肩膀:“在这种车道上做这样的急转弯!!!你这个疯子!!!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我是喜欢刺激,但并不热爱死亡,颜晋这种行为简直堪称自杀!  “你以为你可以活很久么?你再有一次这样冲进枪阵里,三条命都不够当枪靶!!!”他忽然爆发,气势滔天压下,双手狠狠的扣住我的肩膀,青筋毕露,“你才是个疯子!!!你这样做是要命么??简直就是蠢!!!要不是我扑倒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会有多少个枪眼?!!!你要真的不想活我可以成全你!!!”  “我要不要命想不想活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谁要你冲出来保护我的!!!我不用你管!!!”我火也上来,铆足全力喊回去,头一次有人说我蠢!  “你……你……”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大口喘着粗气,嘴唇都直哆嗦,显然气的够呛够呛,半晌:“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大吼,然后掉头离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绝尘而去,忽然泄气。夜风无情的吹来,被冷汗浸湿的衣衫冰凉的贴着我的后背,我就呆呆的站在立交桥上。其实……今晚……我的确鲁莽,这算是……实战经验不足吧!  我仗着自己二十载的功夫傲人,又看见有人拿枪瞄大哥便一头扎进去,却没有好好留神周围的环境……但以我的功夫我有足够的信心能保命,只不过也许可能大概会受点小伤……虽说颜晋他不知道我武功高强我家开武馆我爹是大名鼎鼎的那个谁谁……只是……也不至于骂我蠢吧?!!!  “你这个该死的男人!!!”我放声大吼!NND竟把姑奶奶我丢在大道上!!!还是立交桥!!!让我拦车都拦不到!!!啊!!!气死我了!!!  掏出手机:“沐沐……来救人哪……”  黑着脸回到寝室,轻手轻脚爬上床,忽然被角一掀,袁兮钻了进来:“怎么脸这么臭??邱申又来烦你了?”一双大眼眨么眨么的。  “唉,没。”我叹口气,眼前又浮现颜晋掉头离去的背影。  “哇噻!你竟然叹气耶!!”  “唉……”  “天哪!你该不会是为明天而紧张吧?说来今天你工作这么晚,明天可怎么办啊?你可不能令我们失望啊!你要知道很多人都要去看呢!虽然不是看你的速度,而是……嘻嘻~~不过,说真的啦,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啊?唉,不过你一直都是这样以前也没见你紧张准备过……”  “停停停!!”我忍无可忍的打断这个聒噪的女人,“明天到底是怎样啊?”  “你不记得了?”她惊讶的嘟圆小嘴。  “明天有事?”我脑中一片空白啊。  “明天是运动会啊!你有项目的!”  “Oh!mon&Dieu!”(法语,噢,上帝。)  ~~运动场上彩旗飘,运动健儿逞英豪~~(乌鸦飞过……)  我顶着熊猫眼在场边做热身,场边的尖叫一波高过一波。  “夏一!夏一!夏一!我爱你!”  我翻个大白眼,看见场中的夏一吊儿郎当的回头对他的支持者们来一记飞吻,再度引起尖叫频频。  “商学姐,你不舒服啊?”旁边一位清秀的学弟巴巴的看着我,我强忍住再翻一记白眼的冲动:“还好。”转身走开。  “喝口水么?”邱申站在阴影下,他可是相当爱惜羽毛,艳阳高照,他周身可是一滴汗珠也无。  “不用。”我皱眉看向也站在一旁的商瞿夏:“你没报项目?”  她也和我一样,从小就背负着“子午门功夫”的传承使命,运动自是不必说。好在我俩上面有个哥哥商瞿冬留在家里子承父业了,否则……  “没有,厉害的同学太多了,轮不上我啊。”商瞿夏好脾气的笑着,一双眼温和的看着我——真是很烦哪!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从来没见她大声说过话,什么事都不着急不生气,永远都是班里人缘最好的那个!谁都喜欢她——当然,除了我。  毫无异议的,我轻松的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满足的听见观众席上爆发的欢呼声,我的名字被大声地重复着。  从小就是这样了,我的爆发力很好,反应也快,所以我练的为偏轻灵敏捷的燕青拳,兼修一些梅花拳。而商瞿夏则主修洪拳,讲稳。  我看着场边向我招手的人,好多熟悉的面孔啊,淡淡掠过商瞿夏那张讨厌的恒久不变的温吞笑脸,我扑向小脸兴奋得红彤彤的袁兮。  冲完澡从浴室出来,袁兮正傻呆呆的坐在床上发呆。  “笨笨,想什么哪?”  “啊?呵呵,没什么啦。”  “哎!别温温吞吞的,跟那个谁谁似的!”  “哇噻~火气不小啊!你们姐妹是不是有仇啊?你对谁都不太上心的,再烦的人顶多得你一声叹息,自己妹妹耶~至于嘛!看你咬牙切齿的!”  “唉,没招儿啊~生来命里犯克吧……生来命里带的。”  “不至于吧?怎么摊上她你都开始宿命论了?”  “算了!别提她!烦着呢!说说你刚才想什么呢?”袁兮只要有事都写在她可爱丢丢的脸上。  “那个……颜晋……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他今天……”  “哎呀哎呀,他不是一直都是那张冰脸么?”真是不巧,换个话题我还不中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心虚着呢。  “不一样啊,他今天那周身的气势都能冻死人!”  “谁知道他了,阴阳怪气的!对了!大家都很热情嘛!新生运动会很多往届的都来看呢!我看到好多熟悉面孔。”这个话题安全吧。  “当然啦,有你和夏一在嘛!我看出席的比全校运动会都全了……”她咕哝。  “为什么?这是什么逻辑?”  “你真不知道?”她又把小嘴嘟成O型了。  “又是怎样?”我怎么觉得背后发寒。  “女生嘛,是来看夏一跳高的啊!至于男生嘛……嘿嘿……”她不怀好意地笑,大眼睛在我胸前瞟上瞟下的,“当然是来看我们商大校花跑步的啊!”  “啊?”我感觉脑中有点短路,看我舞剑还差不多,跑步有什么好看的?  “笨笨!波涛汹涌啊!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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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全部迎新活动处理完毕,工作告一段落,心情真是无法名状的好。  结果今天不幸被沐沐逮到:“跟颜晋还没好?怎么回事&?”  我哪敢跟他说缘由,上次在立交桥上也只是跟他说跟颜晋吵架,生怕他细问,赶紧逃回寝室。  今天听他一问,立刻回:“啊!对了!今天‘唐朝’搞活动,要早点去!”  冲出校门才知道今天降温哪,时间过真快,眼看冬天就很近了。拉拉自己的黑色长风衣,立起领子来,仔细扎了腰带显出我一尺七的纤细腰围,出发!  到“唐朝”的时候果然人烟稀少,夜场还没有正式营业,只有几个员工在打扫整理。  吧台那里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男人,宽肩、窄臀、长腿,肌肉结实不夸张,穿一套名品白色麻质西服,翻领处看来内着淡粉色衬衫,脚着休闲麂皮鞋。哇噻,看来这男人身价不菲,只是不知是硬撑风流还是真天子,但是单看背影就已经隐有气势了。  我走进吧台里一看——竟然是颜大哥!  “嗨!”我笑笑打招呼,在这里工作已经近两个月了,但看见大哥的次数还真是不多,每次都是呼呼拉拉一大帮,簇拥着直接进了里面的顶级包房。  “嗨,小丫头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还适应吧?”说罢喝口眼前的酒,看色泽,应该是Johnny&Walker&Blue。  “还好,大家都很照顾。”真是的,看起来也没多跟我差多少总是叫我小丫头,算了,老板最大,“wisky直接喝会刺激胃的,给,配些糕点一起吧。”我从柜里夹了几个croissant。  “谢谢。”他倒是比我想象中温顺,垂着头,没什么表情,但我感觉他似乎有些心事,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眉毛很浓,睫毛又密又长,啧啧,真是美男子,这一家子都是好基因,这皮囊当黑道大哥可惜了。  ……安静……bon,给他思考空间。  “再给我一杯,谢谢。”他忽然仰头干了杯中酒,抬眼看我,一瞬间凤眼内光芒万丈,睥睨天下般气势天成,看来他刚才苦思的问题已经有了决定。  “还要Johnny&walker?”我一挑眉,目光扫向桌上码了一小排空了的口杯,大哥难道今晚要在这里买醉不成?  “Bon,给我Cognac。”我失笑,从Wisky换到Brandy,这是怎样?罢了,看在他给我一丁丁薄面还是换了酒的份上,而且都是成年人,虽然作为酒保有责任提醒。  “喏,抱歉今天早到,希望没有打扰你思考。”我坦然道,为侵入他的个人空间有些歉意。  “不会,有这么勤奋的员工,身为老板我高兴还来不及。”大哥朗然一笑,“你这个小丫头果然很聪明啊,眼睛真尖。对了,上次在酒窖没事吧?”  我只觉大哥的目光细细密密如网一般压下来。糟,这是整理完思绪开始有空料理我了。虽然那天我只来得及施展两招就被颜晋扑倒,一般人只会以为我是弹跳上佳运动不错,但绝对不会瞒过明眼人的利眼。  看大哥步履稳而不沉,呼吸吐纳从容,明显就是个练家子,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只不过一直希望以当时的混乱大哥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我这边而已。  “呃,没事。”我笑笑,少说少错,一边挽起头发,戴帽子,摆杯子做出很忙碌的样子。  “那天说来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也许此时我的身上就会多一个洞了。”  完蛋,都说到这份上,我就坦白从宽吧。其实我无论是在夜场还是在学校从来都没有想过刻意隐瞒我会功夫这件事情,况且原来在家乡,哪里瞒得住,恨不得全市的人都知道那个某某大师的大女儿多么漂亮多么风靡,如今不过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虽说我如今在B大里也是风头无二,但跟原来比还是逊的远了,原来最烦的是走到哪里人家大多都在说:看!看!某某大师的女儿。可算有些人不这么说吧,可这些人却是说:瞧啊!这就是某某女士的女儿。简直把人逼疯。  “颜大哥说笑了,你身边那么多好手那里轮得上我,我也不过是小时候学过些皮毛。”真是酸哪,两个人在这里你让我让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  “呵呵,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了不得了!”我眨眨眼,大哥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哪!那种沧海巨擎不值一提的豪迈,想来只有颇有经历的人,才能展现。  “颜大哥,你很老么?我怎么听起来总觉咱们不在一个辈分上啊?或者你有什么驻颜有术的秘方?说说吧!你知道女人都是很爱美的!”不知是不是现在气氛很好,我就直接说出我的想法,本来嘛,我的性子可是压抑不得的。  “哈哈哈!既然有美一人提出这样的疑问,我也就不怕告诉你,我二十有九快三十了。可能是经历的问题,我很少跟你这样年纪的女孩接触,要是用词不当让你不舒服了,那我道歉。”大哥倒是很诚恳,让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结果他接下来的话差点把我鼻子气歪了,他说:“因为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是很敏感的。呵呵。”说罢,竟然还调皮的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喝的有些高,感觉他今日格外放松。  我毫不客气的给他一个大白眼:“算了,懒得跟老人家计较!”也许是大哥的爽朗笑容感染了我,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颜大哥你该多笑笑,要不真的变老头了。”搞得颜晋也是阴阳怪气的。  “啊?我不长笑么?”  “你明白的。人不能担太多压力在自己身上的。”一定是灯光太暧昧,我竟然发现自己有鸡婆的潜力。  “是啊,像你这样及时行乐再好不过了!”  “啊?这么明显么?”我也眨眨眼,做出无辜的表情。  “咳,”大哥明显一闪神,“有很多事情你不得不扛啊,小丫头。”  “喂——”我嘟起嘴抗议。  “OK,那你说我该怎么叫你?瞿宁?”  “呃……OK啊!”我愣了愣,我竟然想说——叫我宁。  “大哥!”辛恒快步走过来,大哥慢慢收了笑脸,我暗叫可惜可惜。  辛恒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说:“大哥,南堂的人说姜老今天上午就出去了,不知去哪里了,我看可能一会儿开会时会直接过来。”  “嗯,”大哥面色平和,缓缓道:“恒,叫大机从北边撤回来,让他接手高速公路关卡,还有这几天就让他留在总部,叫他密切留意厨房周围的动态。要机密,对外……就说回来为之前江口的乱子领罪吧!最近我不会见他。”  辛恒的脸上明显有着诧异:“大哥!可是高速是姜老的地盘,而且他是主动请命负责厨房口保卫的啊……难道!!”辛恒说了一半倏的住口,脸上快速的闪过不可置信。  “去吧……就在这几日了。”大哥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我却莫名的知道他又背负上了担子,而且比刚才还要沉还要重。  看着辛恒离去的背影,我很想替大哥叹口气,却,是笑了:“喂,老头子,要不要尝尝我新试出来的花式调酒?”  “会不会死人啊?”  `  “哈喽!”我走进KFC,看见一脸白领精英样的辛恒跟这里格格不入的。  我满足的被淹没在汉堡薯条炸鸡里,“对了,找我有事啊?”终于吃的八成饱了,我抬头看辛恒,他面前的食物基本上一动未动,除了那杯热澄汁。  “本来是有,现在没事了。”  “啊?”我有点呆,辛恒不像这样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啊。  “我本来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们之前误会你和宁老大关系的事,但是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我想他指的应该是昨晚我和大哥在夜场相谈甚欢的事情,“我又舍不得取消约会,所以就这样了。”他手一摊。  我一愣,天,小男生弯弯折折,我总有办法抵挡,这样直接坦荡的我反而不知该怎样接口。  “呵呵,其实说来,昨晚也是我跟大哥第一次说那么多话。”无法接话就转移话题。  “是啊,我很久没见大哥那么放松了。”他倒是很上道,没再紧逼。  “因为我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他的责任,他面对我自然不用太严肃。”我喝口可乐。  “你是在责怪我们给大哥太多压力了么?”他皱眉。  “我没这么说,只是你们似乎都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不是么?”嗯~~我爱薯条!  “我们……”他眉皱的更深了。  良久,“我从来没想过。”一脸自责。  “安啦!我想对于大哥这没什么的!因为——”我看着他有些期盼的抬眼看我,等我给你解脱么?呵呵~~“他都习惯了。”辛恒一下泄气,我笑得得意非凡,呵呵,这种转折句昨晚刚从大哥那里学来。指望我同情他们?做梦吧!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么?  “对了,你刚才说宁老大什么?”我可没空在这里看他自怨自艾。  “哦,我们其实一开始怀疑你是宁老大派来的……”  “奸细?”我想我眼中的神色一定很可怖,因为辛恒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因为有很多巧合,所以产生了一点误会。一开始在‘战’第一次见你,其实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当时喝的有点多,然后在“辛”,再然后又在二少爷身边看到你,接着你又说要进‘唐朝’夜场工作……所以……不过后来知道……只是误会一场,你别生气。”  叹,这一串这样连下来,还真是很可疑。  “不会,误会嘛,我哪里会生气。”我吃口圣代笑得甜美,我自是不会问他“不过后来知道”是怎样的,显然,这个“后来”发生在辛恒约我之前,也就是昨晚之前,那就不可能是因为我跟大哥的谈话时大哥发现我品性良纯,非奸细之流。而在昨晚之前我跟他们的接触少之又少。  这么说,想来,现在大哥的办公室里应该会有我厚厚的一沓身家调查资料了。唉,没遇着不知道,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  “其实这种事情帮派中很常见,只是,”也许是我仍然脸色不善,辛恒接着解释,“只是,美人计……这种,我们防范的重些。”  “为什么?”我的兴趣来了。  “嗯……因为……我跟大哥刚回国的时候……也有一次……那个……大哥风流嘛……所以……那次好险中招!好险好险!还好后来大哥终于发现!要不那个该死的吕成就跑了!”我听着简直喷笑,这个辛恒讲故事的能力真是差的可以。  他口中的吕成与姜老、谢老、顾老均是当年颜世凯的结拜兄弟,也是“焰帮”的四大长老之一,吕成则就是那个在颜老帮主去世后毁誓焚约的野心分子。而在大哥回国后不久谢老也过世了,葬礼何其豪华,轰动一时。此人也是当初“一诺”pub的老板,听说是个智勇双全的硬汉。话说就是亲兄弟也有能力强弱之分,顾老如今已经不太管事,现在长老里就只剩下姜老来证明当年的辉煌,我在夜场里见过几面,因为资格很老,大哥对他也是恭敬的。但这些老头子可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关心的是——  “那女人美么?”我微侧身子,伸手轻撩头丝,脸向右偏三十度角,眼睛微向上挑看住他,唇畔含笑。美人计么?可是以大哥面对我时的定力,绝非是色字当头的人。除非……  “呃,”辛恒直直的看着我,石化了,“还、还不错。”  “那……”我身子微向前倾,一手撑住下巴,嘴唇微嘟,眼神清澈无辜:“跟我比呢?”  “没有你美!”斩钉截铁。  我笑得开怀,这么看当年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应该是故意的放长线钓大鱼吧,嗨,陈年旧事了没什么意思,不过倒是有一件……  “你说你跟大哥刚回国的时候……那就是说,你当年也在国外啊?”  “是啊,我从小一直都跟大哥在一起,包括在法国那十年。”难怪大哥这样信任他。  十年哪……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在我心中,大哥真的比什么都重,这么多年,大哥一直都比我们沉稳聪明,领着我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许你说的对,正是因为这样在兄弟们心中,大哥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都怪我!”天!不会吧!他又绕回来!看来这事对他打击不小啊!善哉善哉!个人崇拜也能害死人的。  “不过,大哥在你面前能够放松真是太好了,如果以后你没什么事,就跟大哥说说话吧,也许这会是大哥压力的一个出口!”辛恒激动起来,紧紧拉住我的手,“他就不用再背负我们给他的……唉!这么些年,大哥领着我们出生入死,对兄弟们如此义气担待!我们都不能体谅他……唉!我真是……瞿宁!我代兄弟们谢谢你了!”  我简直目瞪口呆,似乎提起这位颜大哥,所有冷静的人都不再冷静,一个颜晋这样,两个辛恒也这样。我其实真的很想一个白眼飞过去,但又觉得在这种情境下实在太……我只好有些尴尬的看向窗外——  Oh&!mon&Dieu&!  大玻璃窗外站着眼睛喷火的邱申,眼光焦距处正是我被辛恒紧紧握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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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这个人又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见过多少次面?为什么他握着你的手?!你怎么会跟他去吃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申,你不要这样,我已经解释过好几遍了。”已经一个小时了,我累了,“如果你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我不会再回答你,我只能说,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跟他是,跟你刚才提过的颜晋、肖沐还有夏一,也都是。”  “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你怎么这样无情?!!我看你根本是不爱我了!”邱申大吼,原本白皙的面孔布满红潮。  我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优雅与冷静的男孩,忽然乏力至极。  “我想你说的对,我的确不爱你了。”我坦然,心情不是不沉重的。  “你!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回答,从未受过这样打击的俊秀的脸上一时间出现的是一片茫然。  “我说,我不再爱你了。”我一字一句的重复,“申,我看我们还是……”  “不!不!!!”他忽然大声打断我,“不!!!瞿宁!不要说气话!!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我只是因为在乎你才这样!我是这样的爱你啊!你不要生气!不要说气话!我不生气了!我……我相信你!我知道……我相信你跟他们其实都没有什么的!我只是……只是不高兴你面对我时总是这样的冷静,你,你……不要说气话……瞿宁……”  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看他慌乱的语无伦次的解释,我的心,真的很难过。  我第一次见邱申,他还是那个冷傲出尘的绘画天才,永远的一身白衣,清孤的风华。  我当时躺在草坪上睡午觉,醒来时他安静的坐在我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我,清澈的眼神那样的分明,就在那暖洋洋的午后,直射进我心里。  第二天,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目不斜视的穿过长长的阶梯教室,径直走到我的旁边,递给我一张画纸,说:“我喜欢你,商瞿宁。”  目光那样的执着热烈、坦诚无畏。  我摊开画纸——是我。  我从不知道我睡觉的样子是那样的天真柔美。  我望着他的背影,想,  这一次,就是爱了吧。  我说过,我交往过很多男朋友,每一个都是真诚的,真的。我的妈妈看着我说:“傻孩子。”我为她难得流露的温情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有没有那种感觉,世界很大很嘈杂,而自己,一个人,很寂寞。  听说每个人都是半个圆,老生常谈了,还那么多人谈,我想是因为每个人都期望着,这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那半个圆。  我找了很久了,我以为我找到了,可是,为什么,竟又错了。  对我商瞿宁的形容词太多了——美丽,聪慧,狡黠,风流,好强,高傲,妖娆……  那又怎样呢?饶是我会跳舞会钢琴饶是我武艺超群样样精通又如何?  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女人。  我想要的,很多,可是感情上,不过是那半个圆。  说我没出息吧。  什么金钱、名誉、地位、年龄、长相……我通通不在乎。包括我自己的这些,为他扔了毁了全不在乎。  我要的就是,能葺合我的缺口的,能包容我的棱角的,能让我从此快乐旋转的,那半个圆。  可是,在这个世间,  在这个这般的世间,  饶是我已具备这样许多,  要找到他,竟也还这样的难么?  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份平淡的感情就好,不用多么惊涛骇浪,不用多么繁复沉重,两个人,相视一笑就胜却万语千言,自此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天荒地老,不离不弃。  妈妈,你知不知道,这为何是我最无法折回的执着?  “瞿宁!!!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我会改的!以后你可以自由的过你的生活,我不再乱吃醋了!我不会总跟你吵架了!!!我相信你!!!我……”  “邱申,你冷静点。听我说。”我轻轻的叹一口气,这样的悲哀,“申,我想,我曾经爱过你。但如今,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你跟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我们开始频繁的争吵,我觉得,这段感情已经不能带给我快乐了,反而让我很沉重。  “申,我想时至今日,你仍是不够了解我的。请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  “你说你相信我,但其实你并不相信我,不要否认。你敢说你真的认为我和颜晋没有什么么?你敢说你相信我和肖沐什么也没有发生么?但如果你了解我,你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我的原则,否则,这不只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自己。  “你说你不会再吃醋不会再吵架你说你会改,但是,申,你根本改不了的。你从小是个天之骄子被众人捧在手心里,这样的成长让你不能容忍被别人忽视,你唯我独尊的性格会给别人很大的压力,也许,经过很久很久,你可能会学会体谅他人关怀他人,但那已经不是我可以等到的了。  “还有,我的冷静,是我天生的性格,越大的事我越冷静,融入骨血,如同你的清傲一样,这不是错误,只是天性而已。  “申,我喜欢你的真诚,你的热情和你的才华,但那不足以支撑一段爱情走下去。  我们分手吧。”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落泪,转身,离去。  终于,那白色的背影融到了灰蒙蒙的人群中,了无踪迹。  我想,白色,于他,还是太过单薄了吧。  下车,上楼,拿出备用钥匙开门,无视于坐在肖沐家沙发上的颜晋和夏一。  “沐沐,抱。”我径直投入沐已经张开的臂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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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卖到!”夏一吆喝着冲进学生会办公室。  我懒洋洋的靠在肖沐身上:“放下吧,你可以死了。”  “啧啧,太无情了,所以说,女人啊,是最喜怒无常不可理喻的,尤其是——失恋后的女人!”夏一拿出我点的pizza,贤惠的取出刀叉切好,递给肖沐。  我给他一记白眼,打个哈欠,邱申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由于近来没有发展新恋情,无聊的夏一就常常拿这来说事。其实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觉得谈感情越来越伤神了,吐舌头,这话只干自己放在心里感叹,要是拿出来说,又不知道他们又会有多说话啰嗦。  “喂!说来你到现在也没公布跟我们大才子分手的真正原因哪!”夏一又挤眉弄眼的蹭到我旁边,“说说嘛!是不是因为不认识哥伦布啊?哇哈哈哈哈哈~~”  咬一口沐沐递给我的pizza,夏一真是无聊透顶了,说来他似乎也是一段时间没有交新女友了,难怪总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这票朋友身上,只是计算机学院的号称最有潜力的优等高材生这么闲么?  至于哥伦布这事说来也是有缘由的。  我总是觉得很多事情你不试了,你不能说行或不行。很多人你不相处,你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像现在流行的“试婚”,我是绝对的支持者,因为我认为这是一种很理性很科学的选择。  说来我可能是从小生在学武世家的关系,看惯了那些肌肉贲张打来打去的,搞出了有些恶癖好,总是偏向那种“斯文”型的,觉得远离江湖这样的男人比较顺眼。  所以,之前曾经相处过一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的,结果谈话中发现此人竟然不知道“霍金”是谁!!!我不是要求伴侣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我……有底线的……再加上当时颇有些年轻意气,就当场宣布没有下一次了。  从此便沦为夏一的笑柄,每每出现一个人他总要拿些著名人物来调笑一遍。  “对了,出国交流的候选人条件已经公布了,一会就要列出来拿去贴了。”沐沐忽然说到。  我立刻坐直身体:“都有什么?说说!”  “加权成绩,社会活动和各种荣誉证书有加分,英语六级证,最好有雅斯。”  “什么啊?去英国、澳洲和法国、西班牙的标准一样?”我不满。  “嗯,一样。”  “Ce&n’est&pas&raisonnable&!”  “喂!认命吧!合不合理都要按程序来办哪。”夏一又跳出来插嘴,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真是欠扁!  “瞿宁,你想去哪?”肖沐捋了捋我的头发,温柔的问。  我敏感看他一眼,满是戏谑的,他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学建筑嘛!法国或西班牙喽!英国也忍了,可总觉得那里的气压不好,阴沉感太重,其实私心里我想去荷兰哪!可惜没这个项目。”  “英国和法国的竞争比较激烈,西班牙还好。”  “啊呀!对了!你那个死对头,顾沁馨好像也有报名……不过是哪里我忘了。”  “夏一同学,她不是我的死对头,她还不够格,ok&?至于在她眼里我是不是她的假想敌,fine,我不介意的~”  “哇噻~瞿宁宝贝,你今天火气蛮大的嘛!要不这样,我请你吃饭啊?”夏一挤过来冲我卖弄他的桃花眼。  “你是猪啊!刚吃完还吃!懒得理你!”  “晚饭喽!给人家一个机会嘛!咱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我看很有发展前景啊,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哎呦!你为什么打我啊!喂喂!瞿宁你去哪里啊!等我一下……”  结果晚餐到底还是跟夏一去吃了,想来最近就是学校——“唐朝”两点一线的生活,也很久没有出来转转了。  精心化了个淡妆,一件V领西红色粗线针织毛衫,配同色长围巾,牛仔裤,长靴,半长大衣。  看见夏一的时候两个人对着吹口哨,没想到这小子穿上龙袍也像几分太子啊!  进一家情调很好的西餐,挑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夏一很娴熟的点餐。  “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更喜欢麻辣火锅。”  “没办法,从小练也练出来了。”啧啧,大少爷了不起啊。  “说说吧。”我靠进舒适的椅背。  “什么?”  “你约我出来不是要跟我干柴烈火吧?有什么话直说吧。”  “不是吧!小姐!女人太精明很惹人嫌的!”夏一夸张的在那里紧鼻子瞪眼睛,“而且你这么坦诚的说出来我很难做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来?还有,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废话很多!”我无奈。  “好嘛!你跟那个邱大才子真的结束了?”夏一嬉笑的看着我,眼神却非常的认真,堪称漂亮的轮廓在暧昧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夏一,我耐心有限的。”我眯起眼睛。  “没有啦,我是怕你一个人累,瞿宁,下一任有眉目了么?”  “你想说什么?”我喝口冰水。  “瞿宁,晃荡了这么久,也许你该考虑考虑找个人定下来?”  “你有没有什么人选propose&?”我挑眉,果然,来重点了。  “比如……我们仨?”他漆黑的眸子看住我,手肘支桌,身子向前倾,嘴角还挑一抹他常带的轻佻微笑,可整个人却莫名的罩上了一种浓重的压迫感。  “有没有更进一步的人选呢?”我娇笑,眼神却也很认真,认真到近乎严肃,一眨不眨的盯住他,也将身子向前倾,小小的方桌我们的脸孔相距不足十厘米。  他一挑浓眉,我看见他琉璃一样晶莹眼珠里飞速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比如……肖沐?呵呵呵……”我们此时可以说是鼻子对着鼻子了,我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了。  “呵呵呵~~”我也笑,没有退后,但此时,眼神已经是严厉的了。  “夏一,你真是让我失望啊……”我红唇轻吐,右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背,珠光的指甲油在灯光下泛着美丽的色泽,更衬得我精心保养的手,白皙纤细,然后——我狠狠的抓下去!  夏一的宽广的额头那一刻有青筋暴起,足见我下手的分量,可他整个人却一动没动。  我满意看见他的手背快速浮起五道鲜明的红色抓痕,甚至还隐隐的泛着血丝。  将身子更向前倾一些——基本上是唇触着唇了——我神色妩媚非常,轻声呢喃:“夏一,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不,是……非常的聪明……可是……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夏一呵……你在躲什么呢……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我看见他漂亮的黑色瞳仁一瞬间快速缩紧,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狂暴的野兽气息,如同被人袭击了最隐秘最脆弱的地方。  夏一,有别于颜晋的沉默和肖沐的飘忽,我总觉得,这三个男人,心思最深沉最难测的就是他,他以无数的花俏嬉笑伪装自己让别人眼花缭乱,可他却是情绪最稳定的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POINT在哪里。  而今天,我抓到了他,最致命的心脉。  因为,他已经开始察觉、害怕进而逃避了。  于是,沉不住气了,率先,露馅了。  “对不起,小姐、先生,你们点的酒冰好了。”  我自在大方的离开夏一的唇,丝毫没有不自在,眼睛深思的掠过僵硬如石的夏一,也许,情形没有我想的那么糟?  抬眼,愣住,然后优雅的起身,点头微笑:“颜大哥,颜晋,辛恒,好巧,也来吃饭&?”我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辛恒的怔忡,颜晋的阴沉和大哥的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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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握紧球杆,好,再高一点,挥!非常棒!很好!瞿宁,看不出你还挺有打高尔夫的天份!”大哥笑道,阳光落在他白色的球衣上,耀眼非常。  “早就说了嘛!我对肢体动作的学习很敏感的!”我得意洋洋。  从那次在唐朝和大哥说过一次话后,以后我工作的时候就比较经常的会见到他,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基本上都是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废话。  其实相处就是这样的,不用非得做些什么对人生有贡献的事情,两个人磁场对了,放在一块很轻松自在,那就好了。  在我心里,我觉得大哥是一个极其值得人敬重的顶天立地的汉子。  责任感、重情、重义、有魄力、有胆识、有远见、有担当而且胸怀宽广。这些是身为一个老大的品质。  而作为一个男人,他睿智、幽默、博学、有深度、有法国绅士的风度翩翩加上中华男儿的深沉内敛。  但如果只用一个词形容他,那就是——魅力。  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像是举世闻名的白兰地干邑一般,这是需要时间和经历的长久积淀的,而且,还一定要是那一个国家那一个地区出产的,才会如此香醇可口,回味无穷。  当我将这么多的形容词说给袁兮听时,她简直是瞠目结舌的,连连叹道:你完了,你完了,这次你是真完了,你终于完了……  我没有。我很严肃的回答她,可我知道她不信。  我只是欣赏这样一个出众的男人。  此时此刻,我望着他英俊的侧脸,他在阳光下认真的算着步数,准备挥下致命的一杆。  我看着他的广额、浓眉、黑眸、挺鼻……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听说拥有这样唇型的人,大多薄情。  就是淡淡的看着,淡到近乎有那么一丝悲凉的,  然后在心底轻轻的说,  尔非良人。  接着收回目光。  我心目中的那个人,要气质精致,笑容澄澈。  那人从阳光中走来,温暖的对我笑,然后救我出纷扰、出忧惧、出乱世。  真是傻,是不是?  轻轻的叹一口气,很快,就消失在风中,了无踪迹。  坐在球场配设的咖啡座里,果然是高级娱乐场所,咖啡都煮得很地道。  服务小姐来上点心,粉底死白,眼线粗黑,轻瞄了我一眼,就娇笑着跟大哥说:“今天这位小姐是很漂亮啊!”  大哥笑笑,抽出张钞票放到那服务生的托盘里,挥挥手让她走掉了。  我一旁撇撇嘴,“今天”这位小姐是很漂亮,明褒实贬,相信“其他天”的小姐是很美丽的。算了,大哥受欢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夜场里的狂蜂浪蝶一批赛过一批蜂拥而至,简直让人发指。要不是我一早就顶一个“颜晋女友”的身份以求安身保命,以我和大哥的说笑次数,都不知被投过多少次毒了,叹。  我俩就这么随意的坐着,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  “上周在那家西餐厅看见你,一起的男孩挺不错的啊!”  “干嘛?打探敌情呢?”我斜乜大哥,打球还是蛮费神的,现在没有冷风吹,暖洋洋的阳光从玻璃房顶照下来,好想睡,可我残剩的理智也还是能清楚的分析,敌情并不等于情敌。  “呵呵,我多事了。”大哥爽朗的一笑。  “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在西方呆得太久了,其实偶们中国亲人之间的互相关心,基本上是没有底线的。你可以放开来的办的!pas&de&probleme&!”我调笑的眨眨眼。  “我表现得有些疏远?”大哥皱眉了,他皱眉气势可是挺骇人的,只是我才不怕。  “没有啦,只是尊重和漠然的界限本来就很难划分,做的人难办,受的人更难区分。”困哪~我真的快睡着了。  大哥垂下眼睑,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他思考时的动作。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  难为他,在人生最重要的成长阶段都是漂流异乡,思维的方式和做法都难免会与我们不同,多少都会有些欧化。只是可怜了自小失诂的颜晋。  “瞿宁,谢谢你这么关心晋。”郑重的。  “不用。”随意的。  “累了?送你回去吧。”大哥关怀的看着我,之前有一次聊天我说我还没打过高尔夫呢~大哥就爽快的说那下次他再来打球就带我一起。来是来了,只是……  “走吧,你为什么喜欢高尔夫?”对我来说,真的是稍嫌……枯燥。  “因为难得有这样一个时间空间,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我需要安静。而他们会坦然接受而不会诚惶诚恐的揣摩我的想法。”  “哈哈哈哈~~”这让我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我仰天长笑,“首长,辛苦了~”我立正敬个军礼,然后又忍不住爆笑起来。  “臭丫头你是在幸灾乐祸么&?”大哥一双大掌冲我抓过来,我一支桌子,脚尖轻点椅子,腰杆一使力,人轻轻松松就落在了三米开外。回头,对着有些没回过神来的大哥笑得灿烂。  除了酒窖那次,这是我头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功夫。大哥显然有些始料未及。  “喂!回魂了!”我晃晃手,也呆了太久了吧。  “咳!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你在校场见见了——看招!”  “嘿咻~~!躲过了!哈哈!老头子你反应太慢了!我打!中!哈哈哈~~”  “再来!”  “我闪!”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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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沙漠,十一台。”我喊服务生,一边摆杯子,一边观察全场——今天,有点不对劲。  夜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唐朝最混乱的地方,人口出入最多最杂。  全场分布有大约二十位保安,全是好手,他们基本上整晚都不会离开半步,因为在这种声色犬马之地,出入很多非善类,一言不合或是积怨已深或是醉酒闹事的都很有可能大打出手,而且很有可能转眼间就会风云变色横尸当场。  但,道上的和非道上的都知道,唐朝是“焰帮”的老巢,进出都要给颜老大一点薄面,所以正因此,至少自我工作至今,没有什么大乱子,都是些小打小闹,然后便立刻被保安有效的控制。  基于此,说来一个月前夜场还只有十名左右的保安,但近一个月以来,已经陆陆续续的加派了二十个人了。  而今晚,这二十个中至少有十五个人曾经离开过,最快回来的也用了二十五分钟,有七个人没有回来,新来了九个生面孔,回来的八个人中有四人带伤,但都伤在不明显的部位,且都已粗略包扎,要不是我不小心撞了一个人的手臂引他倒吸凉气,我都难以发觉。而且所有人神情警戒非常,但都训练有素的留在岗位上。  连一向嬉笑的搭档大七,今天都寡言少语神色严肃。  最擅长媚笑的大班柳姐今天也分外沉默。  这还不只,有两个服务生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其中包括小雯。  中间我去过一次洗手间,敏感的直觉告诉我,整个大厦笼罩在一种骇人的默风暴中。  隐隐的心中升起一丝担心,究竟是什么发生事?已经严重到闹到总部来,而且动用到了夜场的人?  以大哥典型的西方管理思维——各司其职。各个部门从来都是独立运作,各担风险,很少相互交叉。  所以我想,事态,一定严重。  但一切都看起来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该相信都还在控制中。  我该相信他。  “两杯Pink&Lady!”我对大七喊,一边手里忙个不停。  “兰姆酒和金酒没有了。”大七平淡的叙述。  我倏的睁大眼睛看他,他平静的神色下透露的是一种近乎凌厉的狠劲。  连酒窖都不能下去了??我脑袋中迅速闪过多个念头,心头一阵惊疑不定,可我知道,我不能开口。  所以我也只是平静的叫来一位服务生:“兰姆酒和金酒没有了,跟客人说抱歉,不要再点相关饮品了。”  这时,大厅有一位肥头油脸的客人在大声嚷嚷,手里拉着一位公关不肯撒手,看情形也只是要公关送他出去。但那公关吓得几乎哭喊起来,柳姐也是不肯。那客人似乎觉得太没有面子,这么点小事不答应他,让他大众面前丢脸,就愈是蛮横。看来应该来头不小,柳姐和经理一直围在旁边赔小心陪笑脸也都不好使。  我伸脖子看了看,那是一位叫妙儿的公关,在“唐朝”好几年了,这里算是头牌,听说早先跟过大哥呢。长得很是娇美不凡,楚楚可怜的。  我擦擦手想绕出吧台,却被大七狠狠的抓住手腕——  “别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肃的大七,透过他的脸,我几乎想的见台面下的惊险。  那一瞬间,我脑袋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大七用的竟是内家拳的一种扣手,手很稳且很准的抵着我的穴道,果然,大七在“焰帮”绝非边缘人,他在夜场里也绝不仅仅是一个酒保这么简单。难怪柳姐和经理对他都是客气有加。  突然想到什么……  “Laisse-moi。”我盯住他的眼,忽然道。  “Non。”他立刻直觉的回话。  BINGO!在我缓缓绽开的笑容中,他的脸有一瞬间是狼狈的。  就是这一刻!  我另一只手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快速的扼、抓、推。反手一转,紧接着左手肘一顶他的前胸,低喝一声:“走!”他蹬蹬蹬退后了三步,面目惊愕非常。  我郑重地看着他:“大七,我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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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这是怎么了?!妙儿姐姐你这是哭什么?你这几天怎么总是掉眼泪啊?!我知道你最近遇到难处,很不顺心,再加上旧病复发吹不得风……唉……可是你得好好跟大老板说,大老板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那么大生意都妥妥当当,那会跟你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都是你别扭不说清楚!害得大家看你哭啼啼的心情都填堵!”我捏着嗓子,一顿鸡嚎,自己都快吐了,感觉自己真像旧社会的老鸨,算了,一不做二不休,都到这份上了,全场都看我呢。  接着我就扭头娇笑得看着那位肥头油脸,明眸微睐,红唇轻扯:“大老板您堂堂大人物,跟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见识什么?你若是不嫌弃,就由我送大老板出去吧?”  那位肥头油脸简直就是呆若木鸡了,让我一顿抢白,顿时左右站不住脚,看见我明晃晃的笑脸又直咽口水,我就对着同样呆若木鸡的柳姐和经理眨眨眼睛,半推半拽的就把这位肥头油脸拉走了。  这时柳姐才终于明白是我忽然冒出来了,赶紧招了两名保镖跟着我。  半路上那肥头油脸终于反映过神来,一双肥油手就要摸上我的,我是干什么的啊?我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手,一方面一双大眼不停的四周迅速扫描。  夜晚寂静的出奇,停车场里整齐的停了很多辆车。  好歹将他推上车,他还在那里嚷嚷:“大美人儿~~到底叫什么名字啊?真是够味道啊!衣服好特别啊?是走制服路线的吗?我就说唐朝最会搞新花样了,下回来我点你啊!我叫……”我实在忍不住了,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对司机招招手,然后扭身往回走。  暗夜里的视线不是很清晰,但从我这个角度看来酒窖的门还是完好的,如果真是有大批人入侵,想来是从厨房那里一举进入,而如今的情势,想来他们已经进来,而且并没有引起骚动!!这么说来,此次来袭的人数和水准跟上次不能同日而语,那么就很有可能此刻大厦上下一都是他们的人!不知他们来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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